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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孫慧菱]桃色交易[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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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6 00:28:24 |倒序瀏覽 | x 2
桃色交易-孫慧菱

這女人是吃了熊心釣子膽嗎?
一開口竟要求一千萬作為通風報信的賞金,
雖說公司因為她的「見義勇為」暫時解除危機,
但她氣焰囂張度實在令人看不過去,
正巧外公的遺言逼他得盡快生下繼承人,
聰明的她即成為借腹生子的最佳人選,
抓住她的弱點用金錢與她定下桃色交易,
夜夜春宵只望早日達成傳宗接代的目的,
原以為她只不過是順便用來暖床的工具,
怎知他的心竟跟著沉倫在無邊慾海中...
天知道她為父母扛起一屁股爛帳,
不僅害她成為小富婆的美夢頓成泡影,
還得為還債硬著頭皮做出「勒索」的勾當,
沒料到計畫才剛進行卻全走了樣,
在他的威脅下反而與他立下荒唐的約定,
她巴不得能早點完成交易好脫離他的魔掌,
他不避諱的和她在眾人面前狀似親密,
就在她為他霸道又難纏的行徑心慌意亂時,
竟發現她是只是個用來誘出陰謀者的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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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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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6 00:28:37
楔子

  「一夜就好!只有一夜!」

  她握緊了拳頭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安慰自己,一夜一晃眼便過,她得到她想要的,而付出的只有一夜。

  可是她為什麼緊張?

  為什麼猶豫?

  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地大聲說服自己?

  因為她覺得齷齪。

  可是缺錢的時候該怎麼辦?

  在不能偷、不能搶,卻有燃眉之急時,她只好……

  你會嗎?她問著自己。

  你會答應「桃色交易」嗎?

  「我會!」她肯定地握緊拳頭告訴自己。

  「我會答應桃色交易!」因為只要一夜,她的債務就可以還清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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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6 00:29:03
第一章

  辦公室外頭正是晴空萬里、清涼舒爽的天氣,但室內卻是截然不同的對比氣氛,空氣中正瀰漫著一股怒氣。

  一股欲爆發開來,卻隱藏得很好的怒氣。

  「我只是來傳話的,大哥。」秦克帆討好的笑著。「你用不著把氣出在我身上。」

  秦克儉狠瞥了他一眼。

  「你要一個繼承人也不必用這種方法吧,大哥!」

  唉!大哥真是頭殼壞了!竟然要徵求代理孕母?!

  秦家的繼承人必須要在三十歲之前成家或是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才可以獲得龐大遺產。

  這是龍騰的創始人——也是秦克儉、克帆兩兄弟的外公所立下的不成文規定。

  想繼承家業,就得先成家或是先有個繼承人。

  保守的外公當年立下這條不成文的規定的意思是,如果成家而妻子不幸逝世,雖然沒有「家」了,但是孩子也算是繼承人。

  當初他們外公口頭立下的規定是這個意思沒錯,不過當時社會風氣保守,男女除了結婚外,有誰敢在婚前亂來的?

  沒有立下法律明文規定的戒條多得是漏洞,於是就給了秦克儉「鑽」的機會。

  秦克儉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我只要能有個孩子,就是有繼承的資格了,龍騰就不會落入別人的手裡。」

  他彎了彎薄唇,不在乎地靠進皮椅內,閉起眼睛,輕搖著。

  秦克帆知道勸他不動,很惋惜地說:「外公會立下這個規矩是因為外婆在他二十九歲那年過世,媽媽也是很早去世。」

  秦克儉倏地睜開眼睛瞪著弟弟。

  他又故意觸到他禁忌的話題了。

  秦克帆忽略他警告的眼光,繼續說:「就因為如此,讓外公明白有妻子卻沒有繼承人,再大的事業到頭來還是變成別人的,所以才會立下這樣的規矩。」

  不苛求非得有個妻子——雖然他老人家的原意不是這樣的,但一定得有自己血源相承的後代,才不辜負他含辛茹苦、奮鬥大半輩子,終生不再娶,將唯一的女兒拉拔長大。

  想起老人家臨終前握著兩兄弟的手沙啞哀求的模樣,秦克帆閉起了眼睛,想將那個心酸的畫面揮去。

  於是「實踐諾言」,成了兩兄弟目前正在「努力」的目標。

  只是大哥的「努力」方式有誰能接受的?

  「大哥。」秦克帆決定不畏艱難的提出最誠懇的告誡,勸他打消念頭。

  秦克儉不在乎的揚了揚眉,薄唇似笑非笑的勾起,「你打算勸我放棄這個念頭?」

  「爸爸說——」老爸也要他來傳話,勸大哥放棄這個荒謬的念頭。

  「不要提起他!」他手一揚,立刻打斷他的話。

  秦克帆靜默了半晌,還是決定再次觸犯怒顏。「他是我們的爸爸,大哥。」

  「他從來沒有把媽媽當妻子看!」秦克儉大吼道。

  小時候父母不和的傷痛記憶帶給他很大的傷害,反倒是克帆被他保護得好好的。在他的央求下,外公趕緊把克帆接走,而他卻堅持留下來,守護這個仍留有母親影子的家。

  只是他並沒有守護到什麼,每當他踏入母親的房間,就會又想起那一天……

  他心煩的揉了揉眉心。

  「爸爸已經知道錯了。」

  「媽媽卻回不來了!」

  秦克帆煩惱的抹了下臉,室內一下子變得寂靜。

  父母親不和,在他們兄弟心中確實造成很大的傷害,只是他懂得治療傷口,大哥卻老是舔著它!

  「失去了媽媽,並不代表也得失去爸爸。」外公摟著他,在墓園時說的話到現在他還記得。

  「人最傷心的是發現自己最心愛的東西消失了,再也不回來了,那種痛比什麼都難過。」

  「爸爸知道錯了,可是他再也見不到媽媽了,他會一輩子痛苦,一輩子悔恨自己已無法彌補,他剩下的就只有你們了。」

  「而等外公也走了……你們兄弟倆就只剩下爸爸了……」

  直到外公病倒了,他才知道為什麼外公肯原諒父親,願意再度接納父親的理由。

  因為他最放心不下的是他們這兩個孩子。

  風燭殘年的他隨時說走就走,除了孩子的父親外,他還有誰可以托付的?

  幸虧外公還是撐到了最後,他們才不至於太孤單的成長。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秦克帆頭大的看著他。

  「那就什麼都別說。」他起身為自己倒了杯酒,舉起杯子詢問弟弟要不要。

  秦克帆搖了搖頭。「每次提起爸爸,你就會喝酒。」

  秦克儉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頂級XO的醇香飄散在空中。

  「我知道你為什麼非要龍騰不可。」

  「為什麼?」他又喝了一大口酒。

  「因為那裡有外公和媽媽的影子。」

  秦克帆的話讓他失笑,他重重地放下杯子,玻璃杯碰到玻璃桌的尖銳聲響非常刺耳。

  「怎麼說?」他興趣盎然地看著這個過分英俊瀟灑,與他的冷酷嚴苛相差十萬八千里的弟弟。

  「你比誰都明白龍騰當時的資產只剩下辦公大樓,其它的,」他做了個「你也知道」的表情。「就全是你接手後增加的。」

  「繼續。」他笑著,態度瀟灑卻不輕鬆。

  「你只是不願意外公的心血淪落到別人的手裡。」

  外公竟然立下了遺囑,如果龍騰的經營者秦克儉沒有辦法實踐他的要求的話,龍騰的產業就全部拍賣,捐給慈善機構。

  「沒錯。」他環著胸好笑的瞅著弟弟。

  「依你現在的財力,要買下幾個龍騰都可以。」

  「講重點。」

  「你又何必征代理孕母。」說來說去,他還是為了大哥的決定而痛心。

  「我有需要。」

  「你才二十八歲,結婚還來得及!」

  「而你二十四歲,就將繼承的責任推給我?」

  「我又不是龍騰的經營者。」他幹嘛要受這樣的束縛?

  「所以你就把自己跟龍騰撇得一乾二淨、凡事由我來擔,是吧?」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秦克帆生氣的站起來,瞪著笑得十分可惡的哥哥。

  他只要用三言兩語就能輕易將任何人逼瘋。

  「克帆,你知道你是怎麼長大的?」秦克儉笑著坐進沙發,看著被他激得正火冒三丈的弟弟。

  「被你和外公還有爸爸養大的!」他故意提到他的痛處——爸爸。

  他能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長大,全靠他這個能呼風喚雨,高中就投入龍騰效力,學業是在半工半讀下完成的大哥。

  他不在乎一笑,「錯了,是龍騰把你養大的。沒有龍騰就沒有你我。」

  「你自己的事業比龍騰的規模還多出數十倍,單單你去年一年的淨收入就達三十五億新台幣,你用得著去找代理孕母嗎?你打算終生不娶嗎?」

  一想到他未來的侄兒竟連自己的媽媽是誰都不曉得,未來的大嫂長得是何模樣他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他就火大!

  「龍騰是我們的根,克帆。」他警告道,薄唇再度微微一揚。

  「外公知道了,準會被你氣死!」

  「幸好外公不是被我氣死的。」他嘲諷道。

  秦克帆生氣地瞪著這個與他長得十分酷似的大哥。為什麼他緊閉的薄唇看起來這麼冷硬刻薄?為什麼俊帥的五官像是終年結了層冰?

  看人的精厲目光經常讓人不由自主想打冷顫,他甚至很少笑,上一次看到他笑是什麼時候?        

  「年紀輕輕看起來卻像是個心事重重的老頭子!」他啐了聲。

  「過獎。」秦克儉不為所動的揚了揚眉。

  「你……」他站起身在他的面前兜著圈子,一臉煩惱。「你……」他不知道還有什麼話可以勸得動他的。「你……要一個繼承人——」

  「也不必用這種方法吧,大哥。」秦克儉攔住他的話往下說,把秦克帆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你簡直無可救藥!」秦克帆咬牙切齒咒罵了起來。

  秦克儉像是接受恭維似的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秦克帆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坐回椅子上,換他心煩的直揉著眉心。

  「當心氣壞了身體,我可沒空照顧你。」秦克儉拍了下他的肩,走回原位辦公。

  「嘿!我這麼苦口婆心勸你,你把它當風涼話!」

  秦克帆發威時也是挺可怕的,憤怒的氣勢一樣能讓人看了喪膽,只是跟秦克儉一比,他像極了沒事專找他大哥麻煩的毛躁小子。

  「沒有。」秦克儉拿起了卷宗,開始埋首工作中,這也是他下逐客令的時候。「只是不中聽而已。」他旋轉金筆,開始評估企畫案的可行性。

  「唉!」秦克帆渾身無力的歎了聲,像精力被掏空似的仰躺在沙發上閉目休息,準備再戰第二回合。

  秦克儉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調開眼光直盯著仰躺在沙發上被他擊得潰不成軍的弟弟,一向帶著冷酷的唇角竟不自覺地變柔和。

  室內只傳來筆端的沙沙聲響、翻閱卷宗及拉關抽屜的碰撞聲微蕩在寧靜的空間,秦克帆煩惱的輕歎聲一點都沒打擾到他。

  「克帆。」

  「嗯?」聲音的主人有點懶得理他。

  「要不然我把龍騰交給你好了。」只有換經營者,才有辦法鑽漏洞,讓他不用找代理孕母,龍騰也不會落入別人的手中。

  聞言,秦克帆忽然跳起,一臉被嚇壞了的模樣。他指著他警告道:「你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秦克儉像是早料到他會有此反應似的,仰頭直笑。

  「我又上當了!」秦克帆懊惱的喊道。

  「沒錯,你又上當了!」在商場上一向冷苛無情的秦克儉,有個不為人知的小嗜好,很喜歡找弟弟的麻煩。

  「唉!」知道鬥不過大哥的秦克帆,煩惱地抹了抹臉。「我就說嘛!你這個人……沒用的啦!」

  秦克儉憋住笑。

  「我就覺得奇怪!」秦克帆忍不住地咆哮,「你當初算準了龍騰的發展有限,所以積極的開創自己的事業,現在你做到了,也證明了自己,憑你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能力,就算你把外公的遺囑撕了,也沒人敢講話!」

  「克帆!」秦克儉沉下聲來警告。「不要因為我想要把龍騰塞給你,你就口不擇言。」

  秦克帆舉起雙手投降。「好!我認錯!」大丈夫能屈能伸。

  「早晚你也得接管事業,不管是龍騰,或是我的。」

  唉!秦克帆煩惱地垂下腦袋,他最怕聽到大哥跟他談這個。

  「別以為你在外頭跟哪些朋友鬼混我不曉得。」他對弟弟的行蹤可是瞭如指掌。

  「他們是我大學同學!」秦克帆氣得大叫。

  「只知道鬼混不懂得上進的大學同學有什麼好來往的?」

  秦克帆拍了下額頭,又受不了地癱回沙發裡。

  又來了!

  對他大哥來說,滿腦子都是企畫案的男人才叫做「上進」!

  「你流連『花叢』、到處留情的風流態度,我很不欣賞!」

  秦克帆捂著眼睛,呻吟了聲。

  噢!他那時只不過連換了六個女朋友,趁未畢業前好好地玩一玩,這樣也被扣上風流的罪名?

  「什麼時候回來上班?休了那麼多天的假,也夠了吧?」

  秦克帆受不了地站起來。

  「好!我投降!我投降!我說服不了你,我走好了!」再不逃的話,大哥又會丟下一大堆的「重責大任」給他,壓都能壓死他。

  秦克儉微微一笑,眼中閃動的惡作劇光芒沒有被已氣得七竅生煙的弟弟看見。

  「我能勸得動你,我就被奉為神了!」秦克帆認命地歎了口氣,摔上門離去。

  暖暖的笑意在弟弟摔上門的瞬間立即褪去,緊揪著心口的憤怒、疼痛,再度如千軍萬馬掃向秦克儉。

  那一天……那一天的事不該發生的!

  他放下手中的筆,走到落地窗前,瞇著眼打量著悠悠白雲。

  老天!為什麼要發生那樣的事?

  他頭痛的抵著玻璃,閉起眼睛,無法遏止自己被吸進黑暗的漩渦裡。

  「媽媽。」他依稀記得自己的呼喚。

  「爸爸看了會不會很高興?」小小的步伐已邁向階梯。

  母親高興地在他頰邊啄了下,拉著他一起上樓。

  「小聲點,給爸爸一個驚喜。」母子倆帶著一臉竊喜的笑,悄聲的步向臥房。

  「噓!」母親作勢地朝他眨了眨眼,食指比著他的嘴唇。「不許說話喲!」

  他高興的點著頭。

  今天是爸爸的生日,他和媽媽挑了樣他最喜歡的玩具要送給爸爸,因為爸爸是最疼他的,他挑的禮物,爸爸一定最喜歡!

  母子倆迫不及待地悄悄打開了門,瞬間,母親愕住了。

  而緊跟在身後,想給父親驚喜的他被母親擋在身後,沒有辦法看到房間裡面的狀況,卻聽到了奇怪如野獸般的叫嗥聲,他驚訝的瞪大眼睛,急忙想推開門看清房內的狀況。

  「克儉!」母親蓄滿了眼淚,驚叫了聲,卻來不及阻止。

  驚叫聲及撞門聲,讓床上的兩人驚駭地同時回頭。

  一男一女裸身半趴在床上,女的兩手被反綁在後,男的扯住女的頭髮用力往後拉,野獸般的叫嗥聲正是由這對男女咬牙切齒的喘息口中發出來的。

  正在凌虐那個女的,不知道為什麼跪在她兩腿間的男人,正是爸爸!

  「爸爸!」他嚇呆地哭叫了聲。

  他知道……他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不用有人教他,直覺告訴他……爸爸……現在正在做……骯髒的事!

  媽媽受不了地癱靠在牆上,淚流不止。

  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父親,憤怒的抓起身邊的花瓶,往牆上摔去,母親驚叫了聲,花瓶就在她的臉邊碎開。

  也摔碎了他的心!

  「你回來做什麼?!你不是要帶克儉去逛街嗎?」他以為他們會逛到很晚才回來。「你不是還要再去爸爸家接小寶寶回來嗎?」他怒聲咒罵,作夢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回來。

  出去逛逛只是幌子,他們是想給爸爸一個「驚喜」!

  那是他頭一次見到父親憤怒咆哮。

  女人躺在床上、姿態優雅的側枕著頭,冷眼看著一直盯著她、不斷啜泣的他。

  「你故意帶克儉來看我的醜樣嗎?」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形象已在孩子的心中碎裂。

  「你進來不會先敲門嗎?」他突然大吼。

  父親摔桌砸椅、伴隨著母親悲憤的嚎啕大哭聲,讓直盯著他的女人勾起了冷酷的笑意。

  「不這樣做他怎麼知道他的父親是個衣冠禽獸!」

  撕破臉的父母口不擇言的互相叫罵、彷彿如此才能傷害得了對方,擊垮對方。

  「你能滿足我嗎?你這個中看不中用的藥罐子!」

  母親那彷彿心被撕裂的尖銳痛哭聲,迴盪在耳邊……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父母親的婚姻早已破裂,只是為了孩子才勉強做出假象。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母親尖聲哭喊道。

  「愛情算什麼?」父親憤怒指責她,「慾求不滿的愛情你要它能不變質?」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愛情!你對我不肯付出、躺在床上像死魚一條,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情?」

  父親尖酸刻薄的話像把刀,字字句句刺進母親脆弱的心坎裡。

  「媽媽!」

  受夠羞辱的母親踉跆而逃。

  「媽媽……」他小小的步伐跟不上母親的速度,差點跌跤。

  「媽媽,我也要去!」他張開手臂哭喊著,想要媽媽抱他。「媽……媽……」

  母親像瘋了似的逃進了車裡,快速的掉轉車頭,直往門口衝去。

  「媽媽!」他邊哭邊跑,跌跤了又爬起來,爬起來又跌跤。

  「媽媽!」他好怕媽媽回不來了,「媽媽……」

  他傷心地一個人站在大門口,哭著等媽媽回來。

  直到醫院打來了電話,他見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他才知道他的預感竟然成真。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恨父親!那個沒有資格成為他父親的男人!

  秦克儉的思緒拉回現實,冰冷的額抵著落地窗,他看到了另一個憤世嫉俗,想摧毀一切的男人正瞪著他。

  「你跟我還真像!」他嘲諷的說,大手撫著玻璃。

  玻璃上的男人瞬間又露出殘酷的笑容。

  他霍地一旋身,靠著玻璃。「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愛情!」

  有人曾這麼「教」過他!

  為了感謝他的教導,他決定送一個孫子給他玩玩!

  一個沒有愛情、不靠婚姻、照樣能冠著他的姓氏呱呱墜地的孩子。

  「別想用親情困住我!」他為自己倒了杯酒,對著杯子說。

  「因為當初媽媽也想用親情綁住你,容忍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結果呢?」他嘲諷的笑笑。「她得到了什麼?」他憤怒的將杯子擊向牆壁。

  回應他的,是匡當一地的刺耳破碎聲。

  滿地的玻璃碎片恍似母親的心,碎裂得永遠無法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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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6 00:29:29
第二章

  沒有錢的時候該怎麼辦?

  朱凱蒂傷腦筋的看著垮下臉的父母。

  「我不是有告訴你們,而且是再三告訴你們,千萬別玩『斷頭』遊戲!」現在,出問題了吧!

  「『融資』不叫『斷頭』遊戲……」朱母小小聲的抗辯。

  「一旦無法融資就得斷頭賣出,這不叫『斷頭』遊戲!叫『斷頭』買賣或者是『斷氣』買賣!」凱蒂拉高的聲音已經有點控制不住脾氣了。

  「因為這個獲利較高……」

  「高到哪裡了?」她瞪著朱母。

  朱順章則聰明的不作聲。

  「高到竟然欠了一屁股的債!」她尖銳的喊道。

  「所以我們才告訴你,全家一起來解決。」老實的朱母一向想什麼就說什麼。

  凱蒂搖了搖頭,「你指望我『賣身還債』嗎?媽!」她手擦著腰,氣自己的母親搞不清楚狀況。

  「你手上不是還有很多的績優股——」

  「那是我的錢!」她生氣的大吼。「我的歸我的,債務你們自己還!」

  她用辛苦賺來的血汗錢,由小股玩到大股,好不容易略有斬獲,卻得掏出來還債,她不幹。

  「可是……」朱母訥訥的說,將責任推給自己的老公。「當初我就告訴你爸爸,千萬不要用融資的方式買賣股票……」她看著頭一直低垂的老公,欲言又止。

  「結果呢?」在家中她像個母老虎,「保護」家人的職責全落在她肩上。

  眼前的這兩位則負責幫她捅樓子。

  朱母才想開口,凱蒂就打斷她的話。

  「上回你告訴我,有什麼投資公司,『非常非常』的好賺!」她學著朱母當時的口氣。「結果呢?」她看著母親慚愧的低下頭。

  「一百五十萬買十股,每一股『據說』每月可以拿回一萬八的利息,十個月後本金全回收,以後每一個月、每一股一樣可以再領一萬八的利息回來!結果呢?」

  朱母不安的絞著手指。

  「那一回只賠了三十萬。」幸虧大部分都回收了它才倒。

  「喔……」她氣得直笑,「意思是賠三十萬還太少了!」

  「當然不是!」朱母緊張地抬起頭來看著氣壞的女兒。那美麗的臉蛋與她如出一轍,可惜她沒兩個女兒的精明。

  「我知道你很生氣。」

  「我當然生氣!」

  朱母縮了下肩頭。「可是你父親一個月沒賺多少錢,我們家的房子太小,又會漏水,你爸爸老想換車……」

  凱蒂頭痛的撫著額,她知道接下來她媽媽又要說什麼了。

  「所以我就失去了理智!」每當朱母犯錯的時候她總用「失去理智」這個借口來安撫女兒。

  「你根本沒有理智!OK?」凱蒂失去理智的大喊。

  朱母被她吼得垂下了雙肩,乖乖地與丈夫縮在一起等著挨罵。

  「當初你要買這間公寓的時候我就告訴你,與其拿八百萬買一層公寓,不如拿這八百萬生的利息錢租層花園大廈,可以過得更舒適!」

  「可是我們並沒有真的有八百萬在手上,我們只有兩百二十萬的現金,剩下的全是貸款,要統統付完了,才表示我們真的存了八百萬。」

  我的天!凱蒂拍著額頭想呻吟。

  她的意思是,兩百二十萬的實質經濟用途,可以由這裡排到忠孝東路去!

  兩百二十萬不一定非得拿來買房子不可,抽出百分之四十拿來作短線進出,三年內的獲利率可以暴漲三至四倍。

  另外百分之六十做定期存款,三年下來的利息可以買一部Toyota,或三年後將投資所得及定期存款一起合併,可以在新莊或泰山,買一棟樓房。

  更別提這三年來的房租支出只是支付貸款利息的三至四成而已,就單單省下來的這多餘的三年房貸的利息支出,他們全家可以到歐洲逍遙了!

  五百八十萬的房貸利息連同本金攤還,起碼一個月要繳八萬塊給銀行。

  「哼!」凱蒂生氣的握緊雙拳,氣不知道該向誰出。

  朱母看著女兒快要抓狂的模樣有點瑟縮了下。

  「當初我是看它有四十五坪大的空間又那麼便宜……」四十五坪大的房子在市區只賣八百萬,去哪裡撿?

  「問題是八百萬的房價、屋齡超過十二年的房子又是公寓——」沒有獨立的持有地權狀。「已經沒有任何上漲的空間了!你買它幹嘛?」她街動地街到來母面前瞪著她。

  T大高材生又是經濟系畢業的她向來深諳投資報酬率及各種理財的道理,投入股市每戰皆捷,卻偏偏有對腦袋退化的母親和父親。

  朱母這才知道她錯了。

  「我只是想讓全家過更好的日子……」她掩著嘴哽咽地哭。「我也知道自從我們家買了房子後就過得水深火熱……」

  說得好!凱蒂雙手擦腰翻了下白眼、吐了口悶氣。

  媽媽總算知道自從買了房子後,全家就開始過著縮衣節食的日子。

  「可是凱茵吵著想要有自己的房子。」

  凱蒂無奈的翻著白眼。

  「房東又要漲價,與其讓她調漲房租,不如我們自己付房貸!」所以她就忍不住買了房子了。        

  沒想到買了房子後更糟,所以她才會去做「斷頭買賣」,看可不可以搏贏,一次付清房貸。

  「你父親一個月還不到五萬的薪水,家裡要吃要喝要付水電、你爸爸的加油錢、紅包白包還有一些其它的……」朱母哭得傷心。「你要我怎麼辦?把兩個女兒賣了嗎?」

  「都怪你!」她轉頭罵自己的丈夫,「幹了一輩子薪水才升到四萬五。」

  朱順章的頭垂得更低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抬起臉過。

  「媽。」凱蒂蹲在她的面前安慰她。「每一個人都想擁有自己的房子,但是正確的理財支付可以讓日子過得更輕鬆。」

  「我知道,」朱母吸著鼻子。「可是那時我已經買了嘛!」她當時先斬後奏,差點把讀大學的女兒逼瘋。

  「買了就買了,房子也不能退啊!」是不是?

  於是他們全家就開始過著苦哈哈的日子。

  凱蒂深吸了口氣站起來,改樓著朱母陪她一起坐,「我們到底欠人家多少?」

  母親伸出了食指。

  一百萬?她在心中盤算著,該選哪幾隻股才捨得。

  「都怪你父親,不聽我的勸,竟然用融資的方式買賣股票,想不到股市暴漲、一路長紅,輸得一塌糊塗,總共虧下一千萬的債務!」

  凱蒂的眼睛驀地瞪大。

  「其中還有部分是向錢莊借來的。」

  凱蒂張大了嘴巴,傻了!

  「爸……」許久她才發得出聲音。

  朱順章低垂著頭,老臉已經漲紅。

  「爸,你怎麼會那麼糊塗?一千萬不是小數目啊!」一向冷靜的凱蒂,這回說什麼都無法冷靜。

  「爸,你說話呀!」她怒吼,望著頭愈垂愈低的父親更加生氣。

  「你們不能每次都捅了樓子以後再將麻煩丟給我!」她生氣的捶桌咒罵。

  冷靜!冷靜!凱蒂撫著額、揉著兩邊太陽穴,邊走邊跺腳,就是無法讓自己冷靜。

  她一向冷靜,但此刻不論她再怎麼偽裝,也掩藏不了即將由眼眶射出的怒火。

  「剛開始我們都有賺錢。」朱順章開始訴說始末……

  人家拉他下水,他無法責怪人家,誰教他要連戰皆捷、先嘗到了甜頭才會將胃口愈養愈大,不但把之前賺的都賠進去,連全部的家當也都拖下水。

  「現在怎麼辦?」朱母愁眉苦臉的靠在丈夫的肩上,好似打了一場大戰。

  凱蒂歎口氣。繞來繞去,問題最後還是丟回她身上,等著她來解決。

  「把房子賣了!」朱順章痛下決心的說。他已經為愚蠢付出了高昂的代價,以後不會再那麼傻了。

  朱母沒表示意見。

  屋內突然沉靜下來。

  過了好半晌,凱蒂才揉著太陽穴,困難的開口,「我不同意。」

  把房子賣了,並不能解決問題。

  現在房價低迷,脫手不是時機,若硬要賣出,只會讓自己賠得更慘,而且等找到了買主、辦妥手續、申請出買賣差價,地下錢莊早不知道已砍了爸媽幾刀了。

  「沒有了房子,全家人要何去何從?不但於事無補,連個遮風蔽雨的地方都沒有,二來……」她改揉了揉眉心,閉上眼睛困難的舒了口氣。

  好累!

  「房價賣的不高,而且凱茵無處可住。」這才是重點。

  她最疼愛的妹妹無處可住,這比殺了她還難過。

  「日後也得為大把大把的房租煩惱。」她心煩的咬著唇,逼回眼淚。

  畢竟媽媽不就正是為了想有個家,才付出那麼高昂的代價嗎?

  「更何況連房子都賣了,照樣還不清貸款,那又何必再多付這筆支出,反而讓自己賠得更多呢?」

  「凱蒂……」

  瞧見女兒一副難過的模樣,夫妻倆就不敢說話,只能看著她佯裝堅強的拚命眨著淚水,望著天花板。

  過了一會兒,朱順章為難的開口道:「我還有一間房子!」

  只是那房子是在鄉下,而且是在爺爺的名下。

  凱蒂眨著淚,語氣已經哽咽,「我說了,賣房子解決不了問題。」她故作輕快地說。

  如果讓爺爺知道爸爸打算把他最引以為傲、最溫馨舒適的四合院賣掉,他豈不是活活氣死。

  老邁的爺爺受不得這樣的刺激的,所以變賣不動產的管道已被堵死,她只能另想辦法。

  「只有賣股票了。」她撫著額,不捨地說。

  就把這些股票的暴漲盈餘當成是從天而降、多出來的,她……根本就沒損失到什麼。這樣子想她心裡總算好過了些。

  凱蒂匆匆回房,打開電腦,開始叫出每一張「疼」如心肝的股票寶寶。

  每一支股,都是她花了好大的心血,非常仔細評估後才決定下手買的。

  以明天開盤後可以跳到一點五至三塊的差價掛單,賣出的成交率是百分之九十,後勢仍看好的股票有的還可以再掛得更高多一點……這樣算一算……才差不多六百萬而已。

  離一千萬仍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凱蒂黑著張臉,慢慢地晃了回廳,頹然地往牆上一靠,瞪著父母。

  「怎樣?」他們一副受驚的擔心樣,生怕女兒朝他倆吼出「她不管了!」這句話。

  「還差四百萬。」

  「剩下的……我們可以想辦法!」朱母想到了娘家、婆家的親戚和自己以前的同事。

  「地下錢莊欠了多少?」這才是她最擔心的問題。

  「一百五十萬,如果再加上利息的話……」一個月內沒還很快就變成四百五十萬,如果一直不還的話,賠上的是兩老的性命及平白多出了一千多萬的債務。

  「欠多久了?」她疲憊的靠在牆上,閉著眼睛。

  「快……二十天了。」每十天得清一次利息。

  「好!」凱蒂總算鬆了口氣。除了地下錢莊教人提心吊膽外,其它沒什麼不能解決的。

  「凱蒂。」朱母喚住了虛弱的往自己房間走去的女兒。

  「嗯?」凱蒂沒有回頭,只是微側著臉瞅著她。

  「謝謝。」

  凱蒂閉了閉眼睛,回房前丟了一句話,「以後經濟大權我來掌控!每個月一萬塊的菜錢,不夠自己想辦法。」媽媽就算是用偷的、用省的,都得給她花得剛剛好!

  朱母很受教地猛點腦袋。

  「爸爸準備賣車。」

  「啊?!」朱順章嚇了一跳,「那……我要……上班呢?」

  「騎腳踏車呀!」小學老師跟人家學開什麼車?

  「呃……」夫妻倆面面相覷,就是不敢反駁。

  「那……坐公車……」朱母想替丈夫求情。

  「不行,騎腳踏車是最方便省油又不浪費金錢的!」短短十五分鐘的車程,騎腳踏車四十分鐘就到了,還開車?

  浪費錢!

  誰教他們要欠了一屁股債呢?兩人很慚愧地低下臉。女兒說東就東,反正他們乖乖地照著做就對了,否則女兒一發威起來就又……

  一想到父親從今以後得提早半個鐘頭出門,騎著腳踏車熱汗直冒地在穿梭的車陣中鑽,她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我的車也會賣掉!」她說得很無所謂,不過卻看得出心中的不捨。

  「凱蒂!」朱順章十分感動,「你也要騎腳踏車上班嗎?爸爸載你。」

  凱蒂被她爸爸的話逗得直笑。

  「不用,我用走的。」

  「啊?!」夫妻倆瞪大了眼睛。

  「凱茵的零用錢由三千變為一千好了。」

  「不用了,媽,」凱蒂柔聲的說。「這件事不要讓凱茵知道,三千元對一個愛漂亮的小丫頭來說,還不夠呢。」

  夫妻倆贊成的點頭。

  「還有,我們得準備搬家了,爸。」

  「搬家?!你不是不賣房子的嗎?」他們嚇了一跳。

  「是啊!」凱蒂又勾起了嘴角。「四十五坪大的房子又是位於市區,如果把會漏水的地方修一修,房子重新粉刷油漆連同傢俱一起租人,一個月三萬元的租金跑不掉。」

  「那我們呢?」夫妻倆異口同聲的問。

  「我有一個好朋友移民加拿大,咱們全家搬進去幫她照顧房子一個月還有一萬塊的收入,何樂而不為?」

  「噢?!」夫妻倆的嘴巴詫異地張成O字型。

  「明天,」她玉指指著父母。「一個陪我去錢莊還錢,一個在家等水電工人來修,凱茵回來叫她準備打包,咱們後天搬家。」

  「哇!」兩人聽得眼睛瞪得發直。

  想不到女兒處理危機如此俐落!

  「凱蒂,我們搬到哪?」朱母不放心的聲音又追了過來。        

  「在我們家的巷子的巷子的巷子的後面。」隔三條街,不遠。

  「喔。」到底是哪裡?朱母聳聳肩,不敢再多問。

  回房後的凱蒂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心疼的數著即將飛走的鈔票。

  T大經濟系畢業的她,早在大一時便用自己當家教、打工賺來的錢及每年領的壓歲錢累積下來的小筆財富投資股票。

  就在她儼然已成為一個小富婆、美夢即將成真之際,夢又長翅膀飛走了。

  飛得遠遠的!

  她火大地拿起枕頭壓著臉,看能不能壓死自己。

  三十五歲以前由職場退休的計畫已經快要實現,沒想到轉眼間便成泡影!

  她的計劃是這麼的完美無缺呀!她的心揪痛著。

  只是她的美好計劃忘了加入「最有可能發生的危機因素」,所以她的錢就飛了!

  她懊惱地丟開枕頭,迅速坐起,開始翻找她的生涯規劃紀錄本,檢視她完美無缺的人生經濟大計執行的過程。

  每一筆……每一項交易……甚至是幾歲之前她預計要達到多少金額的銀行存款都一一詳列,也逐一實現。

  她是個凡事一定得按照計劃執行的人。

  那能令她衣食無缺,充滿安全感,不再有煩惱不再有憂慮,前途充滿光明希望!

  唉!她又倒回枕頭中。

  如果她能像凱茵那樣天真爛漫、只懂得伸手要錢、無憂無慮地開心過日,該有多好!一想到她的股票一張張長翅膀就要飛走,她的心就抽痛得厲害。

  計劃已經快要實現……想到這裡她懊惱地蒙住臉。

  更何況現在殺出,得款的數值也只夠付一半債務,自己的計劃沒了,她一樣欠了一屁股的債,一樣一無所有,真的傷腦筋哪……

  「唉……」長痛不如短痛,她知道自己非賣不可了。

  幸虧剩下的一半她只要找爺爺商量之後一定沒問題,要不然還債的錢教她去哪裡生?

  乾脆上網好了,坐著發呆也不是辦法。

  上網能讓她忘卻精神焦慮,能治療她因不得不賣出股票而陣陣抽痛的心臟。

  她迅速進入財訊網站,想看看現期的美元匯率短線操作是否有利可圖?

  沒想到她卻在上網時意外地發現一則令人噴飯的消息。

  尋找代理孕母?!

  自願!

  聰明!

  身心健全!

  無不良嗜好及疾病!

  須接受檢驗!

  願支付生產有關費用!

  金額令人心動!

  不列出金額怎會教人心動?

  凱蒂大笑著想將畫麵點移。

  會答應這種提議的人怎麼算是身「心」健全?

  會作出這種提議的人怎麼算是「身」心健全?

  這男人大概是「寡人有疾」,只好「拜託」別人的卵子與他的精子結合,他八成是個想孩子想瘋的男人!

  她朱凱蒂人窮卻志不窮。

  雖然沒有萬貫家財在身,但起碼還有顆通曉財經大事的腦袋在,只要再撒網下海,三年後又會是小富婆一個,她是不可能笨到這種地步的。

  凱蒂想也沒想地便跳過,進入她最愛的網站裡。

  她可以投入股市三年便大有斬獲,賺下驚人的利潤,她就能東山再起,所以,當務之急便是先將手中的股票出清,獲利了結,一步一步地來……

  她深吸了口氣,為自己豁然開朗的了悟感到興奮,迅速的拿出紙筆坐在桌前盯著電腦螢幕,開始草擬新的「生涯規劃」執行表。

  這回她沒忘了要加入「不可抗拒的危機因素」在裡面,下回再發生天大地大的事,都撼動不了她!

  凱蒂坐在電腦桌前振筆疾書的專心模樣看了教人佩服。

  她說做就做的直接個性連男人看了都會感歎萬分——自己怎麼沒她的毅力?

  凱蒂漂亮、聰慧、深受眾人的喜愛,可惜就是沒有男朋友。

  有誰能受得了自己的女朋友在短短的兩年內便爬上了業務主任的位子,把男朋友狠狠地甩在後頭?

  有誰能受得了約女朋友一塊兒出來吃燒餅油條喝豆漿的時候,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盯著報上的股價發呆。

  所以凱蒂沒談過戀愛,不過追她的人還是不少。

  打從高中寒暑假打工開始,一直到當上了業務主任的現在,她從不缺約她出來一起吃飯喝咖啡的「朋友」。

  但她從來沒有把心思放在人家為什麼請她喝咖啡?

  她關心的是她昨天買的股票漲了沒有?她的美元買賣該不該撒手了?

  她是不是要將部分的股票賣出改投資房地產?

  台灣的房地產已達瓶頸,沒什麼獲利能力,她是不是可以考慮將這筆錢轉移到美國股市,殺進再殺出?

  還是考慮在新加坡置產?

  新加坡的房地後市雖看好,可惜法律規定綁手綁腳。

  她滿腦子想的全是這個,將百分之九十九的心思全用在這上面。

  剩下的百分之一她打馬虎眼的過。縱使知道對方請她喝咖啡的意圖,她也聰明的裝作不知道,咖啡繼續喝、日子照樣過,等得不耐煩的「男朋友」,只好跟她說拜拜!

  才二十四歲的她一點都不急。

  只是一想到她飛掉的錢財,她愉快的心情便跟著慢慢地飛掉。

  不想了!她賭氣似的關掉電腦。

  這世上有兩種傻人——

  一是為財自殺!

  一是為情自殺!

  兩樣都不值得。

  這道理她雖懂,可是心還是會痛。

  凱蒂歎了口氣,額頭煩惱的抵在電腦桌上一叩,便無力再抬起來。

  不過凱蒂作夢也沒想到,剛才那則令她嗤之以鼻的「尋找代理孕母」啟事,會因此與她譜上了難解的因緣,真的帶給她「發財」的機會。

  她的「好運」正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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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6 00:29:54
第三章

  「哎!」一切都得從頭來過!

  凱蒂坐在電腦桌前心痛的望著幾支正亮紅盤大漲的電子股,後勢仍持續看好,可是她已經賣了!

  她三十五歲前退休、四十歲前成為千萬富婆的計劃失敗了。

  「喂……」

  立在她後頭的俊男已經不知是第幾次叫她。

  「嗯?」她無精打彩的應了聲,連頭也懶得回。

  心痛哪……

  「這是你的麥當勞。」

  他遞來一個紙袋,她順手接過。

  「上班時間看什麼股票。」他沒好氣地用指頭輕敲她的腦袋。

  「反正禿頭又不在。」她撅著嘴回答,很不情願地坐了下來,看看他買了什麼東西請她吃。

  你敢叫他禿頭!他直笑地用唇語跟她警告。

  「他本來就禿頭子。」

  禿頭是凱蒂替她老闆取的外號。

  他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膝蓋不經意地頂著她的腿。凱蒂很巧妙的蹺起玉腿,避開追求者的碰觸。

  叫陳俊男的俊男只是笑笑。沒關係,再接再厲。

  凱蒂食不知味的啃著麥香雞,盯著螢幕、皺著眉頭喝著特大杯可樂。

  「你的可樂很苦嗎?」陳俊男糗她。「要不然為什麼要皺著眉喝?」

  「可樂不苦,我的心很苦。」

  陳俊男羌爾一笑,「凱蒂——」

  「今天下午沒空。」

  「那晚上呢?」

  「晚上也沒空。」

  看著緊盯著螢幕,連看也不看他一眼的美女,陳俊男只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安安靜靜地陪著她吃漢堡。

  「你有個妹妹?」他實在是受不了這種氣氛,只好找話說。

  「嗯哼。」她不理他,只應了一聲當作回答。

  「朱凱茵,她很漂亮,比你還美!」

  凱蒂訝異地旋過椅子,看著他。

  他朝她擠擠眼。很好,美女終於肯正眼瞧他了。

  「你認識我妹妹?」

  「我見過。」他瞎掰道。「跟你長得很像。」他聽同事說的。「比你還美!」這句話是他故意加上去的。

  「那又如何?」凱蒂瞅著他,揣測他的意圖。

  「如果你再繼續對我冷淡,我就改追你妹妹。」他朝她眨著眼,越過她,丟掉手中的漢堡盒。「陪不陪我看電影,今晚?」        

  凱蒂揚起迷人的笑,考慮著要不要答應他。

  「這是要脅?」        

  「這是邀請。」不這樣他就得不到她的注意。

  「好吧!」她很爽快的答應。他很特別。

  「你跟妹妹的感情很要好?」

  「多要好?」她支著下巴反問他,想知道他聽了多少。

  「很要好,好到聽說你們現在還擠一間房。」

  凱蒂眨了眨眼睛,算是回答。

  「好到……」陳俊男看了看螢幕後又瞅著她。「好到你說什麼都不願讓她知道家中經濟發生了困難。」        

  凱蒂收起了笑容。

  媽媽之前四處調頭寸,消息一定是這麼傳開的。

  「凱蒂,我可以幫你。」他柔聲的說。

  「可惜那個時候我沒有想到你。」她敷衍著,頭轉回螢幕前。

  就算是她想到了他,她也不會找他幫忙,非親非故的。

  「賣掉股票一定很痛!」

  「是啊!很痛很痛!」她失神的說。可能會痛上好長一陣子。

  她的直言不諱讓他莞爾。

  「所以我今天請你吃大餐,安慰你疼痛的心靈。」要叫他請大餐可不容易。

  「不是只有看電影嗎?」她睨了他一眼,一點都不為他的熱情所動。

  「先吃大餐再看電影,還是先看電影再吃大餐,隨便你。」

  飯店裡的自助餐廳可沒有報紙讓她看股價,電影院裡黑漆漆的,他才有機會再輕聲地跟她多聊幾句。

  跟他去吃一頓大餐至少得花三個鐘頭,三個鐘頭如果拿來研究她才剛盯上的一支新股走勢圖……凱蒂在心中盤算到底劃不划算。

  不划算!

  也許因為她今天晚上沒做功課,明天一早她就少賺了五千元。

  「看電影好了,十一點到一點的午夜場。」只佔去她一點點的睡眠時間,卻沒干擾到她賺錢的時間。

  聞言,陳俊男一楞,他沒料到凱蒂會拒絕而且還挑那麼晚的時間。

  「下次吧!」她柔聲的安慰他明顯的失望。「下次換我請你吃大餐。」等八百年後吧!

  陳俊男雙手一攤,算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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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時間一過,所有的人陸陸續續回公司上班,辦公室內又開始忙碌起來。

  凱蒂身為業務主任,底下有六個員工為她效力,陳俊男只不過是她的屬下,卻敢纏著她,算是勇氣可嘉。

  大概是拜這張臉之賜吧!

  她知道自己長得清麗動人,是個能讓人眼睛一亮、視線離不開的美麗女孩。

  她有對清亮動人的眼睛,聽人說話時,晶瑩剔透的雙眼總是認真又充滿善意地直視對方的眼,這使得她能輕易得到訂單。

  甫入社會,她就知道這是個充滿競爭的社會,有著光鮮外表的成功者往往佔了絕大多數。

  幸而她長得不差,算得上是貌美,完美的唇形與非常漂亮的眼睛為她美麗的臉龐增添了更迷人的豐采,所以在商場上她一直無往不利。

  不過她可能不小心得罪幸運之神了,因為她今天要倒霉了。

  她老闆一回來,就臉色難看的請她和陳俊男到他的辦公室坐坐。

  「朱凱蒂。」禿頭罵人一向不留餘地,「請告訴我,經濟系畢業的你,為什麼要申請調業務部門?」

  凱蒂暗叫了聲糟糕,知道老闆在為哪門子事發飆了。

  「因為業務具有挑戰性。」這是她剛踏人這間公司時,向老闆提出要求時說的話。

  「只是這樣而已嗎?」禿頭盯著她,似乎看到她一直隱藏得很好的驅策原動力。

  「只是這樣。」凱蒂肯定地答。

  她當初的回答是這樣,現在的回答也是這樣。

  她一直自豪她的T大經濟系學歷可不是混假的。

  一畢業,當別人忙著出國或是繼續念研究所深造,她卻因諳業務薪水酬勞較高的道理,而毅然選擇走進業務這條「康莊大道」。

  可是最近公司的業務量驟減,她只好等著挨罵。恥大辱後,整個人就像大病了一場,十分脆弱。

  隱忍著嚎啕大哭的衝動,下班回家後她只向家人說了聲「不舒服」,就走進房間將房門緊鎖。        

  凱蒂打開電腦再度上網,想看看她還有沒有其它賺頭,好早日擺脫這個踐踏她女性尊嚴的賊頭公司。

  看著她已賣出的股票又上漲了,她有股想好好地悶在棉被裡痛哭一場的慾望。

  也許她該換個工作。凱蒂邊吸著鼻子邊擦淚。她這麼告訴自己,做什麼都可以,總比被人踐踏尊嚴來得好!

  如果她的股票沒賣出,今天的她就能勇敢地拍桌怒喝:不干總可以吧!

  虎落平陽被犬欺,現在她只能平白被人羞辱了。

  凱蒂正想關機時,突然出現的一行字讓她愕然的瞪大眼睛。

  一千萬美金?!

  搞什麼名堂?!

  四塊磁盤片還差一個主程序,什麼時候交?

  若想要擊敗飛騰在軟體界獨佔贅頭的地位,這是最致命的一擊!不但飛騰會元氣大傷!而且至少少賺一千萬美元的收入,值得的。

  務必盡快!

  有人打算搞垮飛騰卻被她不經意的發現,這個認知讓她心跳得好快。

  請回復!

  顯然對方在另一頭急著要答案。

  請回復!

  凱蒂緊張的手心直冒汗,撫著鍵盤的手不知道該怎麼做。

  一千萬美金耶!一千萬……

  如果她肯冒險一試,勇敢地跟它搏一搏的話……

  凱蒂的手指不聽大腦指揮,已經下達指令開始運作。

  如果……她的大腦飛快地轉著,只要她再多打聽出一些內容,將消息賣給飛騰的老闆,她能賺多少?她該抽幾成?

  就在她鼓起了勇氣打算放手一搏,和自己已經夠背的運氣互較高下時,電腦螢幕卻突然閃動。

  該死!對方竟關機了!

  緊接而來的恐懼感立即攫住她。

  對方肯定是知道自己傳錯訊息,所以才會立刻關機。

  一定是這樣!她慌亂的想著。        

  這是正常的推理判斷!

  而自己見錢眼開將生死置之腦後,現在才想起性命永遠比金錢重要,會不會太遲了……

  陰謀……一定是陰謀!

  陰謀的背後卻讓她直覺這件事情頗有賺頭。

  我的天!她吐了一口氣,手抵著冷汗直冒的額頭。她就要發財了!        

  再度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凱蒂,知道自己想抽手也不可能了。

  對方肯放了她是件好事。但如果對方想殺人滅口呢?

  那麼她得趁著歹徒尚未逮到她之前與飛騰聯手一起破了這個案子,畢竟這可攸關他們一家大小的經濟福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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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知名的電腦公司飛騰,是以寫遊戲軟體起家。

  身為龍騰經營者的秦克儉,並不滿意自己已有的成就,雖說他將龍騰經營得有聲有色,但他總喜歡一再的探測自己的底線,挑戰自己的能力,私生活嚴謹的他,鮮少傳出緋聞。

  過多的精力他全拿來撰寫遊戲程序,他曾不眠不休研發出四套快打遊戲軟體震撼全世界。

  他不斷推出叫好又叫座的遊戲,迅速的以飛騰的名義加上獨一無二的個人智能,單槍匹馬建立起另一個只屬於他個人的事業王國,再創巔峰!

  現今的飛騰依然撰寫遊戲程序行銷全世界,只是寫這些富挑戰性的遊戲程序已經不需要老闆親力而為,飛騰的旗下多的是這方面的人才。

  賺了錢的飛騰將觸角延伸向多方面,迅速累積起來的雄厚資本讓飛騰的發展更益擴大。

  飛騰接了不少防止侵入系統程序的case,深獲許多大企業的好評。目前飛騰正與美國民航局合作,設計一個防止駭客侵入,干擾導航的系統,以避免發生交通悲劇。

  而這個名為「領航者」的導航保護電腦程序,正是飛騰亟欲拿下的一個目標。

  一旦與美國民航局合作成功,未來的利潤幾乎無法想像,所以飛騰的所有員工莫不戰戰兢兢、全力以赴。

  而四個程序再加最後一塊磁盤串聯才能正式啟用,開啟電腦保護程序的另一個新紀元的「領航者」,便是關係到飛騰是否能拿下一千萬美金的酬勞及能否繼續保持獨佔的地位。

  「大哥。」

  「嗯?」

  秦克儉連頭也懶得抬,微微挑高的眉,似在為什麼事煩心。

  「你的代理孕母找得怎麼樣了?」秦克帆最擔心這件事。

  「謝謝你的關心,還沒有。」

  「我不是關心,我是『擔心』!」秦克帆特意強調擔心兩字。

  誰知道大哥為了故意刺激老爸,會生出什麼樣的兒子出來?

  「謝謝你的擔心。如果我是你,我會更擔心迭在你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公事何時才能完成?」

  秦克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放假回來嘛……」

  「等你忙完了舊的,新的又堆上去,當你好不容易終於把工作告一段落,你又要嚷著休假。」

  「我一天工作十二個鐘頭耶,大哥。」而且還不算加班費!

  「我一天忙十八個鐘頭還身兼兩份差事。」管理龍騰還有撰寫「領航者」主磁盤程序。

  「可是我才休那麼一個禮拜的假……」

  「我全年無休怎麼說?」

  「你是你,我是我啊!」每當講不過大哥,又討了排頭吃時,秦克帆總會忍不住開始發火。

  「沒錯!」秦克儉終於肯抬起眼看他,「你是你,我是我,所以我找代理孕母的事不用你『擔心』!」他將他的「擔心」還給他。

  又被將了一軍了!

  秦克帆氣得全身乏力。他甚至都還沒開口呢!

  「大哥!」不說不行。

  「別勸我改變念頭。」秦克儉打開電腦螢幕,繼續忙他的。

  「好!那你聽我說說可以吧!」

  「說啊!只要不是談代理孕母的事,都可以。」

  「好!我想休假!」不談代理孕母,就談休假。        

  「免談!」

  秦克帆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氣得咬了咬牙根。

  「秦克儉!」他火大了!「你這個也不肯談、那個也不肯聽,你還想不想要我這個弟弟?」

  秦克儉按下指令,才開口:「我親愛的弟弟又被惹毛了!」他嘲弄的語氣讓秦克帆狠狠地吸了口氣,壓下了想掐死他的衝動。

  秦克儉天生就一副讓人不敢動他歪腦筋的冷酷模樣,不,應該說是殘忍的模樣。

  他的臉,一看就知道脾氣不是挺好。

  冷睨著人的眼神經常教下屬畏畏縮縮,想報告就千萬別看他的臉,否則他一副「你怎麼又把事情搞砸」的模樣就會教人看了直嚥口水,吞吞吐吐的不敢放膽說話。

  雖然剛毅的容貌俊挺有型,卻時常冷著張俊臉睨人,再加上薄而稜角分明的嘴唇,刻劃出來的俊貌是一副「教人不敢領教」的形象。

  女人見了他,想「嗲」之餘恐怕還得先打聽他喜歡的「嗲」是哪一種方式?否則沒幾個膽敢貿然進犯。

  男人在剛見到他的那一剎那,原有的自信也會全被他不見於形的氣勢徹底摧毀殆盡!

  如果再見識到他談判時的技巧——能屈能伸、手腕高明更會令人徹底佩服。

  你會寧願相信他冷酷俊偉的外貌絕對是對工作上的熟誠執著與專注培養出來的,而不是他天生壓迫人的氣勢,讓人一見了就想逃。

  這樣的男人很少不教女人動心,卻讓女人沒膽子敢接近。

  這樣的男人會成為人人爭相學習的目標,如果跟他相處過的話。

  俊挺的五官與大哥十分相似的秦克帆,最大的痛處是自己少了份成熟穩重的魅力與舉手投足閒氣定神閒的氣度。

  他知道自己年輕有朝氣、樂觀又開朗,卻偏偏老是三言兩語就被大哥激得臉紅脖子粗,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平白給了大哥嘲弄他的機會。

  秦克帆試著跟他講理。

  「你一直是我的偶像。」

  秦克儉的唇角提起,等著他說下去。

  「我反對你找什麼代理孕母。」

  聞言,秦克儉不說話,只是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筆。

  「大哥!」秦克帆心喜。大哥很少出現默默不語低頭沉思的模樣,這表示他正在考慮。

  「克帆,謝謝你。」低沉有力的聲音在一陣靜默後突然響起。

  「我答應你,三個月內如果找不到合適的代理孕母人選,我就讓步。」他迅速的抬頭揚起笑容。「你想我會找個比我還差勁的女人當我孩子的媽嗎?」他語帶譏誚,聽得秦克帆直翻白眼。

  秦克帆張嘴還想說什麼。

  「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秦克儉警告道。

  算了!秦克帆拍了下額頭,無奈的搖了搖頭。

  雖不滿意,但也只有勉強接受了。

  「祝你三個月之內找不到代理孕母。」秦克帆盯著他,認真地說。

  秦克儉又揚起了笑容。「好,」他安慰著弟弟。「祝福我。」找到他想要的能幹女性替他生出一個健康又活潑的孩子。

  兄弟倆各懷心事,但秦克帆卻沒看出他大哥微笑的背後其實不改初衷。

  「晚上等你吃飯。」秦克帆頷了下首,向大哥道再見。「可別讓我等太久。」他也語帶「警告」地向他提出要求。

  「好。準時回去!」

  秦克帆霎時笑開了臉,迅速吹了聲口哨,他訝異大哥的爽快,樂得直朝他大哥眨眼說拜拜。

  他興奮地吹著口哨,坐電梯直下一樓,卻不知道迎面走來與他擦身而過,讓他眼睛剎那間瞪亮,還一直盯著人家背影猛瞧的頂級美女,竟然就是他大哥要找的理想代理孕母人選。

  三個月!

  依他老哥凡事挑剔的個性來看,別說三個月,就算是三年他也找不到中意的。

  早說嘛,害得他胡思亂猜窮操心!這下他可以回去向老爸交差了!

  只是他漏估了一件事情——

  他大哥做事穩健、迅速、果決,而且非常要求「效率」!

  你瞧!「效率」不就正隨同經理搭著電梯一同上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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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6 00:30:22
第四章

  「小姐,你是要來應徵代理孕母的嗎?」

  接待小姐的詢問讓凱蒂錯愕地張大了眼。

  「請問你是來應徵代理孕母的嗎?」接待小姐很有耐心地又詢問一次,不禁再多看了她一眼。

  她深吸了口氣,沒想到會遇到這麼荒謬的事情。

  「我要見你們老闆。」

  「請問你和秦克儉先生有約嗎?」

  克勤克儉!老大一定很勤勞,老麼——叫克儉的這一個一定很吝嗇!

  凱蒂為自己很有幽默感的聯想綻開了笑容。

  「沒有,請幫我約他,我在網路上有看到……」她翻著袋子,想找出昨天晚上精心擬的一份「談判內容計畫表」,和秦克儉談條件。

  他必須要先答應給她抽成,她才會告訴他一件很嚴重而連他自己都還不知道的大事——飛騰的重要商業機密遭人盜賣,而且陰謀還在持續中。        

  如何抓出元兇不是難事,但如果不是她事先告知,飛騰又如何抓得出內奸?

  「請等一下!」接待小姐詫異地瞪圓眼睛,趕緊去向經理報備。

  秦先生尋找「代理孕母」的事經理有特別交代,任何應徵人選都必須無向他報備。

  「你是要來應徵代理孕母的嗎?」

  一個有著滿頭白髮的中年男子,犀利的目光透過鏡片一直盯著她。

  「我……」「不是」的話正想說出口,凱蒂卻意識到什麼「代理孕母」,可能是能見著秦克儉的關鍵。

  她得小心應對。

  「我……呃……我在網路上看到了一則很重要的『訊息』,」她捏緊了手中的計劃表,有點緊張。「覺得有必要知會秦先生,可否麻煩你幫我轉達,我想親自見他一面。」

  有什麼事會是在網路上看到而且還很重要?

  經理朝接待小姐使個眼色,隨即便在接待小姐的引領下和凱蒂一起步入會客室。

  兩人在沙發上落坐後,經理仔細打量著她。

  他奉命上網刊登汛息徵求代理孕母,卻不是用飛騰的名義,這個小姐有本事找到這兒來,已符合了秦先生要求的第一項條件。

  聰明!

  她看起來非常非常的聰明!

  「你不是來應徵代理孕母?」經理聽得出她話有蹊蹺,試探性地問她。

  「呃……」她一時無言以對。

  「是不是?」經理犀利的目光一直盯著她。

  什麼代理孕母?凱蒂緊張得腦袋亂烘烘的,只知道要抓住能踏入飛騰一探究竟的機會。

  「不,」她的頭腦好像突然清醒了過來。「我是來應徵代理孕母的!」只要能見著秦克儉,試試即將到手的致富機會,就算是叫她扮玉皇大帝也行。

  「不?你不是來應徵代理孕母的?」經理沒忽略她一直不太穩定的情緒,故意再試探她。

  「是,我是來應徵代理孕母的!」凱蒂嫵媚一笑,當成什麼都沒發生過,任由他打量。        

  靜觀其變!她得穩住!

  「你好像有點緊張。」

  「是啊。」凱蒂故意靦腆的笑道。她是很緊張,在緊張錢到底能不能平安順利地落入她的手中。

  她的坦白讓經理露出了笑容。

  這女孩符合秦先生的第二項要求。

  不做作!

  「你很有趣。」經理做了以上的結論,銳利的眼神沒有一絲放鬆。「但是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的回答是:『不!我是來應徵代理孕母的!』而不是一開始就很肯定的回答?」顯然她有打退堂鼓的念頭。

  「因為我退縮了。」她小心翼翼的盯著他的臉。「我很緊張。」她老實說。「而且還有點猶豫。」會猶豫就不會在這兒了。

  凱蒂小心謹慎的回答。

  呼!她差點說出「不!我不是來應徵代理孕母的,我是來……」

  幸好她及時改口。

  「我可以見秦先生嗎?」她迫不及待地問,眼睛忍不住東張西望。

  這兒好大,一個會客室就比她家那間會漏水的四十五坪公寓還大,而且美輪美奐!

  經理的眼睛也隨著她的眼睛一起東張西望,好奇她的反應。

  「你急著見秦先生?」

  「嗯哼。」她隨口應著。

  「為什麼?」

  她四處打量的舉動一直沒停過。

  待會兒見到秦克儉的第一句話不知道該怎麼說?

  「為什麼?」經理耐心地再問一次,顯然她沒注意聽他說話。

  除了見到秦克儉跟他談她發現的陰謀外,他還必須要保證她和家人的性命安全,要不然她要一大堆錢有什麼用?  

  可是……凱蒂低頭看著手中的計劃表。

  「小姐……」

  可是……她該如何開口現在才突然想到的附加保證條款?

  條款該怎麼擬?

  「小姐!」經理不耐煩的叫道。

  如何才能保證她的安全?還有家人的安全?

  「小姐!」

  「嗯!」凱蒂愕然地抬頭,隨即堆起一臉的笑。

  因為她看到他的眉毛已經擰成一塊兒。

  「小姐!」經理很不高興地瞄了瞄她手上的文件。什麼東西讓她讀得這麼專心,竟對他相應不理?

  「咳咳!」她很用力地咳了聲,示意他「非禮勿視」。

  她的舉動讓經理很不高興地反調回視線,盯著她。

  凱蒂東張西望,裝作沒看到經理不高興的表情。

  「這東西那麼重要嗎?」重要到她不把他這個主考官放在眼裡!

  「是啊,非常非常的重要。」凱蒂怎麼會聽不出他已經有點不高興的暗示。

  「重要到你必須在我這個主考官的面前攤開來研究,而忘了你現在正在進行的另一項更重要的事?」        

  他的脾氣不太好,話雖說得不疾不徐,卻已經聽出了火藥味。

  凱蒂原本想隱忍,但經理以覺得她「很沒教養」的眼神直瞅著她,讓她陡地冒出了心火。

  「你怎麼知道現在正在進行的另一項『更重要』的事會比我手頭中的這件Case還更重要?」凱蒂說得不客氣。

  這項陰謀不破,你連「頭路」都沒有,到時看你還敢不敢囂張!

  哼!

  經理很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卻不動怒,在心中盤算著該如何請她走。

  「為什麼你這麼急著想見秦先生?」

  「因為很重要!」她毫不客氣地瞪著他。他耽誤了她不少時間!

  聞言,經理在心中已經下決定,要將不禮貌的凱蒂除名。

  看她一臉的說謊樣,眼睛又不時的東張西望,不像是好奇,倒像是探索。

  「重要到什麼程度?」

  「重要到不必要告訴你!」凱蒂不客氣地頂回去,已經很不耐煩。

  經理訝異地挑高眉,隨即拉下了臉。

  「你真是沒禮貌!」他警告道。「別忘了我是主考官,你能不能過我這一關,還得看我的臉色。」

  「我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覬蒂生氣的站起來,「我照樣能見得到秦先生,你信不信?」

  說到「臉色」,她就控制不住想發火。

  凱蒂氣得想走人。她就不相信除了假裝當什麼代理孕母之外,她就沒別的管道可見那個叫秦什麼克儉的!

  他又不是什麼三頭六臂!

  「很好!」經理也很不高興的打算送客,「我們這兒不適合你,你可以請……」他正打算請她回去,耳機卻傳出一陣低沉的男聲,讓他迅速地拉下了臉。

  這女孩符合了秦先生開出的理想女性的第三項條件。

  有著絕對自信!

  聰明、不做作、有著絕對的自信,她已符合了能幹女性的特質要求。

  耳機內的低沉嗓音跟他下達了命令,他只好站起身,朝她彈了彈手指,引回她的視線。

  「上來吧!」經理朝她頷了頷首,比著電梯。

  凱蒂霎時露出了笑顏。

  「你很幸運!」他說得很惋惜似的。

  很可惜沒趕跑她。

  凱蒂乖乖的跟他一起上樓,走向未知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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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樓像是個輿世隔絕的獨立世界。

  當沉重的紅檜木門被推開來的剎那,凱蒂看見一個男人穿著深棕色的西裝,一手斜插著口袋,另一隻手優閒的端著酒杯,眼光卻凝注在落地窗外。

  沉穩、內斂!這男人帶給她的感覺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壓迫感,讓她的胃開始隱隱作疼。

  她又開始緊張了……

  當他緩緩回頭時,臉上卻有著明顯的嘲諷笑容。

  凱蒂的心臟開始加速跳動,她顫抖著身子走到沙發逕自坐下。

  這男人帶給她的壓力好大!

  當他回頭瞅著她的剎那,她的心臟彷彿被他揪住,差點停頓!   

  她被他盯得全身發軟。

  好……好冷酷又好有魅力的男人!

  似笑非笑的譏諷笑容看似不經意、卻是他無往不利的自信魅力,讓人看不出他的笑容是褒多於貶,還是諷刺多於興味?

  凱蒂拿起背包壓著胃。糟糕!她好像連腸子都打結了!

  經理站在凱蒂身後白了她一眼。真沒禮貌!

  秦克儉只是笑笑,示意他出去並把門帶上。

  「你一點都沒有感到不安。」他並沒有請她坐。

  凱蒂打起精神逞強道:「會感到不安就不會來了。」她可是拿著自己的性命加上全家人的性命來押這個賭注。

  要是今天她來錯了呢?這一想,凱蒂的胃又開始造反。

  他一直盯著她,看著她說話的表情,注視著她每一個因話語而閃過的眼神,看得非常專注。

  拜託你別這樣看著我!凱蒂真想衝動的這麼喊。

  「你很缺錢?」他盯者她,專注地看著她的反應。

  真是太好了!她的胃痛終於有了舒緩的現象。

  打從一進門她雙腳發軟開始,她一直用背包技巧性的放在腿上抱著,遮住她正在鬧革命的胃。

  既然他先提到錢,那麼待會兒她跟他要求的數目就不怕他會皺眉。

  「我如果不缺錢,就不會來這裡。」她暗示他,要他有個心理準備。

  畢竟一千萬美金的酬勞她要求三成報酬,也算是個天價。

  但如果不是她冒著性命危險來告訴他這樁陰謀,他賠上的可能不止一千萬美金,還包括性命!

  誰知道他養在公司的內奸到底是毒蛇還是猛獸?

  他輕鬆一笑,「你想要多少?」

  她盯著他,沒想到他口中的「交易」與她腦袋想的交易大大的不同。

  「你認為我對你的『幫助』,應該值多少?」她不答反問。

  他微瞇著眼打量她,緩緩放下手中的酒杯,很清楚她有「凡事想要到手的決心」,而且不容許失敗。        

  他又笑了笑。「價碼雖然令人心動,但還得看你值不值得?」

  「我……」

  她不安的是她的性命會不會有危險?

  她是不是能得到她一直好奇的,有關此項陰謀的資料?

  到底主程序放在哪裡?雖然她並不是陰謀者,但是主程序放在哪裡確實讓她好奇。

  他上下打量著她,像在審視貨物。她隱忍著厭惡,任他打量個夠。

  「你為什麼要應徵代理孕母?」他突然問。

  「你又為什麼需要應徵代理孕母?」她犀利的反問。

  她這才想起她是以什麼名義才得以見到他的人的。

  管他的,反正她又不是真的來應徵代理孕母。

  千萬別在乎別人對你的評價!她這麼告訴自己。

  與其擔憂自己在別人心中的評價,還不如做點令他們欽羨、而絕對做不到的事情。

  她只是想獲得一個接近秦克儉的機會而已。

  她來飛騰,只為了抓住一個能讓自己一夕致富的機會。

  他有些詫異她的反問。多少人想巴結他、討好他,而她似乎看起來不怎麼溫馴,不過女人對他來說全都一樣,不管是任何女人都休想對他玩「欲擒故縱」的遊戲。

  尤其是拜金的女人。

  「你如果沒有誠意就請回。」他示意她可以滾了。

  「我沒有誠意就不會踏進這裡。」她勇敢的對抗他的輕蔑。

  很好!口才夠伶俐。

  他眼中精光一閃,「給我一個你需要應徵代理孕母的理由?」除了缺錢,應該還有別的。

  「缺錢!」她很不高興地瞪著他。

  「多少?」

  「一千萬台幣……」她揚起了比他更輕蔑的笑容,「依舊不賣!」她是無價的。

  他挑了挑眉,故意說得很遺憾似的,「你比我想的還不值錢!」

  她聽得怒火中燒。

  「不過一張肚皮也值不了多少錢,一千萬還嫌太貴了。」他故意瞄了瞄她的肚子。

  聞言,她甜甜一笑,「沒有這張肚皮就沒有你,沒有這張肚皮就沒有男人!別忘了,秦先生,男人也會有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時候,比如說現在……」她提醒他。「你就在花錢靠女人的肚皮幫你生兒子!沒有這張肚皮,你行嗎?」她愈說笑得愈燦爛。

  凱蒂狠狠地將了他一軍。

  他譏諷的扯高了嘴角。「你值得嗎?」

  「我可沒說我願意。」她又狠狠地潑了他冷水。

  傲慢自大的豬!以為有錢就很了不起了嗎?

  她在心中痛罵。

  「不願意就請回!」他懶得搭理她了。真是浪費他的時間。

  「有一件事情你可能會感興趣。」當業務員碰多了釘子,她早練就金剛不壞之身。

  「我只對一件事感到有興趣。」他威脅的欺近她,直盯著她的紅唇。

  凱蒂嚇得連氣也不敢喘,緊張的盯著他的唇,怕他會欺上來。

  「這件事對你很重要。」如蘭的氣息吐在他臉上,她眼睛瞪得圓圓的。

  早知道就不該挑離門最遠的沙發。

  「有多重要?」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用拇指摩挲著細緻的肌膚。「沒有你,我可以找別人。」

  她深吸了口氣,勇敢的與他眼對眼。

  「四塊磁盤片加一個主程序與應徵代理孕母,你認為哪一個比較重要?」

  他的手突然像觸了電似的縮回來,不敢相信地瞪著她。

  公司有人洩密!

  她微微一笑,很高興自己終於扳回了頹勢。

  「你以為我是那種為了錢,什麼都不管,什麼都肯犧牲的女人?」她就是不痛快!就是忍不住想痛罵!

  等發洩完了再談生意!

  「誰告訴你的?」他的眸中泛起了殘酷的光芒,「是誰告訴你的?」

  她驕傲的抬起下巴,「你是指我是怎麼在網路上看到你竟可笑的想花錢買張女人的肚皮徵求代理孕母的事嗎?」她不損夠他,就覺得不甘心。

  想到她為了錢竟連拍桌走人大喊「不幹了總可以吧!」的勇氣都沒有,她就覺得心有未甘。

  他陰狠地瞪著她,「你想要什麼?」

  「看你能給什麼?」

  終於攤開來講了。呼!她的心臟已快不勝負荷。

  秦克儉深吸了口氣,顯然這件事帶給他不小的震驚。

  「你不怕惹來殺身之禍?」他警告她。

  胃口太大或擋人財路,兩方人馬都會殺向中間者。

  她豈會聽不出他的恐嚇?但她反而冷眼睨著他,一點都不畏懼。

  「一千萬美金的酬勞眼看就要泡湯,帶來的商譽損失更無以數計,我相信你會『感謝』我——儘管我獅子大開口要求你酬勞的三成賞金。」她乘機將要求說出來,屏息以待。

  他連眼也沒眨一下,但胸口的急遽起伏顯示他的情緒已被逼上警戒線。

  「你那麼不怕死?」他冷冷瞪了她一眼。

  現在教他失去控制的不是她的獅子大開口,而是這麼重要的機密竟然有人洩漏!

  是誰?他一定要揪出幕後主使者!

  「當然!」她逞強的回應道。

  「好。」既然她那麼不怕死他何必杞人憂天,那就乾脆利用到底!

  他站起來,突然走近她,盯著那張秀麗的臉。「三成賞金沒問題,你說得沒錯。」他的嘴角嘲諷的勾起完美的弧度。「我是應該感謝你。」

  聽不出他的話是褒是貶?是譏諷還是嘲笑?凱蒂突然有種與老狐狸談生意的感覺。

  「當然你要的除了三成賞金外,可能還要求我保護你安全之類的吧?」他一語中的。

  「不但要保護我的安全,還得要保護我家人的安全。」她不客氣地指出,「這是你應該做的!」

  他瞇起了眼睛。

  「我應該?」

  「是啊。」她可不受威脅,「難道我就『應該』告訴你有人打算出賣你的心血,擊垮你的公司,想要把你整得一文不值?我應該嗎?」她也不客氣地反諷回去。

  秦克儉一臉吃不消的揉著眉心。「成交。」他竟然有種打敗仗的感覺。

  他想就算是她再開個十萬八萬個條件,他可能都會揉著眉心答應,因為她有張能言善道的嘴。

  「成交!」凱蒂快樂地笑開了臉,趕緊拿出紙筆。「這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契約書,一旦簽定,雙方合作關係就完全確立,我具有債權,你負有債務之責。」

  「債權?債務?」他簡直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        

  她清了清喉,開始小心訴說兩人間的權利義務關係,免得他的聲音又陡地拉高。

  「因為我們彼此都不信任……」

  「沒錯!」他瞪著她。

  她尷尬一笑,知道他大概在為他的錢心疼,不過管他心裡怎麼想,沒有她的幫助,他會死得多慘他又不是不知道。

  「要是萬一你付不出錢——」

  「我付不出錢?」他的聲音已憤怒地有點顫抖。

  「呃……」她調皮地笑笑。「我的意思是……為了確保彼此的權利及合作關係,你必須先付我兩成的費用,不論是否有揪出陰謀者,起碼單就『防範犯罪』及『確保貴公司權益』這兩項而言,這兩成費用已絕對值得。」

  換句話說,因她的提醒飛騰就已平安度過此次危機,只剩揪出幕後者是誰了。

  兩成的賞金能平安入袋,她就已謝天謝地、不敢奢想了,不過還是得跟他賭一賭,畢竟一成的賞金不拿白不拿。

  「好。」他立即掏出支票,卻被她拒絕。

  「請立即匯入我的帳戶。」她遞給他一張早已寫好帳戶的紙條。

  他真服了她!

  秦克儉立即打電話要秘書將錢匯入他指定的帳戶裡去。

  待秘書回報她已辦好時,他諷刺的對凱蒂道:「你明天一早就可以查查看。」

  見她仍有點不信任他的樣子,他受不了地直撫著額頭,「可以了吧?」他實在不想再多看一眼這個滿腦子全是錢錢錢的女孩。

  凱蒂看了他半晌。諒他也不敢騙她!

  「可以了。」她點點頭,高興地遞上契約。

  秦克儉只瞄了幾眼便簽字,緊抿著唇的冷峻神情看起來又酷又冷,讓凱蒂忍不住地又多看他幾眼。

  「你還好吧?」畢竟付這麼多錢會要人命的,誰都會心疼。

  「還好。」他不想跟她廢話。「是誰告訴你這個機密的?」他會拆了那個人的骨頭!

  凱蒂將事情的經過複述一遍。

  「你說什麼?」他差點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提起來。「你連是誰都不知道,竟敢獅子大開口跟我要賞金!」他臉色鐵青地吼。

  「想想……因為我的透露你挽救了一次致命危機,你不覺得這錢花得很值得?」她被他嚇得連聲音都在發抖。

  「朱、凱、蒂!」

  她瞪大了眼睛。契約書上有她的名字。

  「你最好別騙我一個字,否則我會拆了你的骨頭!」

  該死的,就這樣幾句話竟能把他兜得團團轉,大筆的錢財瞬間飛走!

  凱蒂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你……冷靜點!」大不了把錢還給你,別一直靠過來!

  秦克儉克制住想掐死她的衝動。

  他在商場上無往不利,靠的全是這顆精明非凡的腦袋,如今這顆腦袋和他的聰明絕頂全栽在這個混帳女人的手裡!

  「你相不相信我會打女人?」他瞇著眼唬她。

  「請你冷靜點!」她驚慌地說。        

  「你叫我冷靜?!」他又吼,根本控制不住。

  「請你想你因此而少損失了多少,而不要去想著你多付出了多少,OK?」這是心理戰,也是最好的誘導消費策略。

  她這個業務主任就是這麼做上來的。

  當然,明天她就可以遞辭呈了!她三十五歲以前提早退休的生涯規畫終於要實現了!

  見他的拳頭不再握得這麼緊,她的冷汗才敢流下來。

  「我……」她拿好背包起身。「改天再來看你。」她準備遠走高飛了。

  「等一等。」秦克儉揚起了陰狠的笑容,早她一步走到門邊,輕輕鬆鬆地往門板一靠,擋住她的去路。

  凱蒂見狀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就這麼放你走,我怎麼知道你不會遠走高飛?畢竟誰也不信任誰,不是嗎?」他拿她的話堵她。

  她只好點頭。

  「所以,請你留下來,等拆穿了這項陰謀,我付清了一成賞金,咱們再各走各的,如何?」

  他這是要脅!

  凱蒂連考慮都不敢考慮。這傢伙存心來狠的。

  「如何?」他怒火蘊生的雙眸正警告著她。

  「好……好吧!」先答應了他再說吧!

  如果她能證明她提出的指控確實是樁陰謀,至少對方的錢會付得甘願點。

  秦克儉盯著她,笑了,那帶點狠毒的笑容竟讓凱蒂有種被設計的不祥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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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6 00:30:50
第五章

  「這是你的房間。」

  秦克儉打開了一扇門,將凱蒂的隨身行囊丟到床上。

  為了保護家人的安全,她只好聽從他的建議將父母和妹妹安頓到一棟有二十四小時警衛看守的高級大廈,讓他們也能偶爾享受一下夢寐以求的豪華生活,自己則認命的跟著他一起走。

  「這是你的房間?!」當看清房間的擺設,她懷疑地瞪大眼睛。

  「你有問題嗎?」他沒有正面回答。

  「你才有問題!」她火大地旋身瞪他,「我沒必要跟你一起住。」

  「有必要!」他肯定地說,「你坑了我不少錢,朱凱蒂。」

  「我坑你?」她的聲音揚得高高的。

  「還是你想退錢?」他雙臂環胸,輕鬆地靠在門邊。「反正陰謀我已經知道了,不喜歡住就退錢,我馬上派人歡送你!嗯?」他挑了挑眉,看她能奈他何。

  這個超可惡的王八蛋!凱蒂再怎麼生氣,也只得忍耐。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生悶氣。

  看她被他氣得不答腔,他得意的揚起笑容,打開衣櫥拿衣服準備淋浴。

  凱蒂再一次瞪大眼睛。「這真的是你的房間?」她驚詫得連聲音都抖了。

  「是啊!」他一逕找著衣服沒看她。

  「那……」她吞了吞口水以免自己噎著。「那……我是不是……該住在客房……你……會比較安全?」她故意將話說得很幽默,企圖緩和緊張。

  「這層樓只有一個房間。」

  凱蒂的眼睛瞪得更圓更大了。

  這頂樓偌大的空間隔了好幾個房間,竟只有一間臥室?

  「還是你打算睡客廳?」他轉頭看她,似笑非笑地說。

  「我睡客廳!」她倏地站起,眼睛快噴火了。

  「客廳只有洗手間沒有盥洗室,你打算在陽台洗澡我不反對,不過如果你著涼了我可不負責。」他用力地關上衣櫥。

  凱蒂嘴巴張得圓圓的,卻發不出聲音來。

  她知道她說什麼都會被堵死。

  「你是故意的!」她氣得忍不住叉腰瞪他,「你忘了是誰幫你拯救危機。」

  「你也忘了是誰幫你渡過非常嚴重的經濟難關,朱凱蒂。」他嘲諷的說。

  「我哪——」她眼睛瞪得圓圓的,「你調查我?」

  「我不該調查你嗎?」他嘴角揚起的笑容十分礙眼。

  「你怎麼可以……」她氣得簡直快噴血了。

  他揚了揚眉,非常開心地解開袖口的扣子。

  「我懂了!」凱蒂恍然大悟,「你想把我逼退!看我會不會不要那一成賞金!我告訴你,我——」

  「錯!」他更正。「我要看你會不會把那兩成賞金也一併放棄!」他故意激她。

  「你作夢!」她大喊。

  「是啊。」他只嘲諷地挑了挑眉。「所以別離開我的視線,否則你的安全我不負責。」

  「你威脅我!」她氣得快冒煙了。

  「說警告會比較好聽點。」他得意洋洋地踏入浴室,隨即傳來他愉快的哼唱。

  「王八蛋!」她氣不過地踢踢他放在地上的公文包,突然一道靈光閃過,她像想到什麼似的,瞪著公文包。

  四塊磁盤片還差一個主程序……

  什麼樣的主程序?她好奇地想。

  什麼樣的主程序需要花上一千萬美元的代價?!

  她心虛的望了望房門,像做賊似的緩緩地蹲下身,想打開公文包,看看是什麼樣的機密。

  她輕輕地按開公文包上的彈簧紐,隨即望了望浴室,見門依舊緊閉,她小心地翻看著文件,不意門卻在這時打開,她嚇得立即彈起來。

  「你在幹什麼?!」他瞪著緩緩飄落的文件,怒吼道。        

  「我……」她駭得說不出話來。

  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她只是……好奇。

  「說!」

  被他一喝,凱蒂嚇得整顆心狂跳不已。

  我……她想解釋,可是圓張的小口卻發不出聲音。

  「說!」他瞇著厲眼瞪她,看得出來是真的火了。

  「給我說清楚!你的目的是什麼?」他早覺得她有問題。

  鬼鬼祟祟!四處打量的模樣大有問題!

  早在他從監視器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那緊張亂瞄的模樣像在揣測什麼,又像在忖度什麼時,他就起了警戒。

  「說!」他瞇著眼逼近她,嚇得她直直後退,直到她被囚困在小桌子與他的體魄之間。

  她驚懼的直瞪著他,發現自己已無路可退。

  「你膽子很大!」他憤怒的笑著。

  凱蒂又驚又懼的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不是來應徵代理孕母的!」他指控。「你想兩面討好,穩賺便宜?嗯?」

  「不……」她驚駭地直搖頭,「不!不……」不是這樣的!

  她沒想到只因一時的好奇,會造成這麼大的誤解。

  他威脅似的抬起她的下巴,眼光掃過她的喉嚨。

  「或許等警察來了你才肯老實說。」他作勢要按下電話鍵,卻被她慌亂的阻止。

  「我不是小偷!」她麻煩大了。

  他諷刺的挑高了眉,像在恥笑她的話。

  「我真的不是小偷!」她氣急敗壞地嚷。

  剛才為什麼不趕緊聲明?為什麼剛剛會嚇得說不出話來?

  「目的?」他不跟她廢話。

  「我沒有目的!」她喊。

  「沒有目的怎麼不是搜我的口袋?而是打開公文包想看看裡面有沒有主程序?」

  「我只是好奇——」

  「好奇裡面有沒有主程序?」

  她著急的反駁,「你胡說!」但確實是被他說中了。

  「我說的對不對你心裡有數。」他看著她滿是錯愕的眼神。

  「我相信你說的,有人想出賣我。」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相信你說的,有人想奪得我的財產!」除了出賣,他可觀的財富誰能不心動?

  但他萬萬沒想到這項陰謀竟可能是他最鍾愛的四位大將的其中一人,這令他錯愕。

  因為這四名大將腦力頂尖、智商一流,由他一手提拔,待遇之高傲視同儕,但萬萬沒想到他們其中之一竟會背叛他。

  「但我同時也想到了一點,你這個為了錢什麼都肯做的女人,是不是也會出賣我?」他啼笑皆非的表情像早料中她的詭計。

  「我沒有!」她驚慌的喊,「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覺得他除了誤會之外,還有一點惡意的指控。

  像是存心逼她就範!

  「你是說這全是誤會?」他指了指散落滿地的文件還有被打開的公文包。

  「你聽我解——」

  他似是不耐煩的按了按眉心。「別想用這種方法脫罪!」他皺著眉道。

  凱蒂驚慌的瞪著他,大叫:「我沒說謊!」

  天哪!她怎麼會捅這麼大的樓子,她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出來。

  「等警察來了,你再好好跟他們解釋。」

  「不!」她立刻按住電話,驚駭地瞪著他。「你若報警,我就完了!」

  她怎麼對得起爸媽,又如何撇得清她想應徵代理孕母的玩笑?

  照她的要求,他輕輕地放下電話。

  那一剎那,凱蒂全身的細胞不知被嚇死多少,卻又在同時不知復活了多少。

  她心有餘悸地閉上眼睛。他掛掉電話表示還有商量的餘地。

  他盯著她緊閉著眼的漂亮面容,內心竟閃過一絲異樣,突然有股想用大手撫住她蒼白臉蛋的衝動。

  「你最好先想想你要怎麼報答我?」

  「報答?!」她提高了八度音,清澄的眼睛驚懼地瞪著他。

  他話中有話,她怎麼會聽不出來!

  他邪邪一笑,大手撫上她細緻的臉龐。

  她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你明白我的意思。」他低下頭想吻她,卻被她閃開。

  他看得出她明顯的拒絕。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在商場他會同人腦力競鬥,但在女人的面前他一向單刀直入,絕不囉唆。

  「你不能拿這件事逼我!」她有種被侵犯、被耍的感覺。

  「隨你。」他兩手一攤,毫不在乎。「你不也是拿這件陰謀威脅我,逼我付出三成賞金?嗯?」他微微挑高著眉,似笑非笑地諷刺著她。

  利慾熏心!他們兩個可真是半斤八兩。

  她被利益熏昏了頭,他則是被慾火燒得渾身發燙。

  「你要一夜情,可以找別的女人。」她嚇得想往後退,這才想起自己早被堵死了。

  他蓄意侵犯,薄唇已俯在她的眼前,知道她不會拒絕也沒辦法拒絕。

  「我要的不止是一夜情。」他的氣息全吹撫在她的臉上。

  「你別想我會愛上你!」她憤怒地喊,盯著他已近得不能再近的臉龐,直打哆嗦。

  「我也沒要你愛我。」他笑道。

  「那你——啊……」她嚇得驚喘一聲。

  他竟然托住她的腰,將她扶坐在小桌子上頭,腿跨進她被迫敞開的兩腿間,緊貼著她的身軀。        

  凱蒂憤怒地掙扎,卻被他輕鬆制止。        

  「你知道我想要個代理孕母。」他將她手反剪在後頭,開始吮吻她的耳垂。

  突來的戰慄感瞬間撩遍她的全身,讓她不知所措的全身僵直。

  「我……」她氣息不穩的輕喊。「我……」她就是沒法不去注意正吮吻著她頸子的嘴唇。

  「我……」

  他的唇正來回的在她的下巴處摩挲。

  「答應就吻我。」他親吻著她的下巴。「嗯?」他誘惑著她。

  「我……」她不能答應,但是乾渴的喉頭直髮燙,她連拒絕的能力都沒有。

  「嗯?」他誘導著,「生完了孩子就放你自由,你隨時有探望孩子的權利。」他沙啞的哄道,唇緊貼住她纖細的頸子。「除了那一成賞金,你會得到你應得的報酬!」

  她的心驀地有種被刺傷的感覺。

  「吻我。」他哄著她。吻他,就代表她答應了。

  「為什麼是我?」她眼裡有著哀怨,知道自己除了答應,已無法拒絕。

  她成了只被殘忍的貓逗弄在掌心裡的小白鼠。

  他一笑,「因為你完全符合我的條件。」聰明、不做作、有著絕對的自信!

  而且非常的堅強!

  如果當年母親夠堅強,就不會被擊倒!就不會奪門而出!就不會面目全非地被送回來!

  他要一個能完全吻合他條件的女人。

  他放開了她的手,讓她自由選擇。

  吻他,就勾住他脖子,否則一切後果自理。

  凱蒂深吸了口氣,在他眼神的鼓舞下怯怯地伸出了手,環上他的頸子,迅速的閉上眼睛。

  怎麼一副要上斷頭台的樣子?看得他忍俊不住。

  「吻我。」他誘惑道,存心和她的緊張過不去。

  「吻我。」他貼著她的唇,「吻我,才表示你答應我的請求。」他故意將她說得很委屈似的,讓她肯張開眼。

  他揚了揚眉,看著她仍在為難和徬徨間掙扎。

  終於她閉上了眼睛,勇敢地貼上他的唇,粉嫩的唇瓣輕輕刷著他的薄唇,持續了一會兒他恍然大悟地扣住她的腦袋,教她接吻。

  原來她不知道如何接吻,那來回輕刷著的唇瓣一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熟吻著,竟然從心底湧現出珍惜的情緒。

  他原本只想好好地吻著,單純的享受感官刺激,滿足純粹的生理需要。但一觸及她柔軟的嬌軀,他只想索取更多,看見她不知所措又立即迴避的眼神,他只想好好珍惜。

  當他吻得更深入,親密的貼近讓她窘迫得直想逃跑。

  「你……」她欲拒還迎,直想推開他。

  「怎麼了?你後悔了?」他抵著她的唇問道。

  碰觸到他結實的胸膛,她幾乎無法喘氣。

  「你你你……不洗澡?」她頭昏腦脹得筒直快要爆炸。

  她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讓她說服自己,叫自己冷靜,而他一直在逼迫她,帶給她無比的壓力,她根本無法思考。

  一旦過了今夜,她將告別青澀。

  她純真的未來也同時被渲染上了色彩。

  這樣做值得嗎?她問著自己。

  為了錢,這樣做值得嗎?

  「你在發呆!」他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據我的瞭解你沒有談過戀愛。」此時此刻不應該會有什麼人留駐在她的心中。

  「我……」她雙眼凝著驚懼還有驚慌,「我……有一點點……」她的淚浮上了眼眶,鼻子開始酸澀。

  她後悔了!

  後悔不該踏進那扇門!

  她不知道一旦踏進飛騰那扇門,從此她的世界不再單純!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教她再從頭來過,她一定不會……

  面對即將發生的事教她驚慌,一想到一夜之後她……就可能是個陌生男子的孩子的媽……老天!她真想死掉!

  「只是一點點?」他扯高了唇角盯著她,脫著自己的襯衫。「只是一點點恐懼?還是一點點後悔?」

  她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是嘲諷還是詢問,茫茫然的盯著他。

  「我可不可以……」她突然抓住他脫衣服的手,想求他放她一馬。

  「凱蒂。」他頭一次叫她的名字。「你很清楚已經沒有退路。」一旦他下定決心的事,無人能更改。

  「我很後悔。」她哭了。

  「不,你並不後悔。」他抬起她淚痕滿佈的臉要她看著他的眼。「你後悔的是你不該打開公文包,而給了我逼迫你的理由!」她比誰都清楚她的後悔因何而來,卻絕不是後悔她踏進了飛騰。

  「你只是不能原諒自己,想找個寬恕自己的理由。」

  她聽得愕然,隨即淚水又潸然滑落,傷心地低頭飲泣。

  她的世界全變了!

  原來在追求與攫取之間,道理是一樣的。

  追求的過程是一直在付出;攫取的過程是一直在失去。

  以前她處心積慮的追求財富,是不斷地付出她寶貴的時間和精力及有限的青春。

  憂勞心煩,她很少快樂過。

  現在她想一下子攫取她夢寐以求的財富,這才愕然發現,她失去更多!

  天秤很少平衡過,而她的心一直擺盪不安。

  要和不要?她無權決定,但內心緊緊地糾結和遲疑卻令她難安。

  「我去洗澡。」他啄了下她的唇。

  此時此刻,他們看起來像對戀人。

  「別偷跑,朱凱蒂。」他食指比著她,警告道。「翻遍了台灣我也有本事將你揪出來,你最好別嘗試。」

  浴室門甩上的剎那,她用力地摀住了臉蛋。聽著嘩啦啦的水聲和自己的啜泣聲,她再一次後悔自己的莽撞。

  為什麼她做事不用點腦袋?

  為什麼她不趁著他答應她去洗澡的當兒逃跑?

  他答應了不是嗎?

  也給了她逃跑的機會不是嗎?

  那她還猶豫什麼?

  他了不起也只是恐嚇她罷了,他還能如何?

  想歸想、做歸做,叛逆的心靈早已被他低喝的話語嚇得服服帖帖的。因為她知道,走出這扇門輕而易舉,但後患卻是無窮。

  他說的是真的,如果她敢逃的話。

  門開的剎那,她全身一僵,感覺他正慢慢走近自己。        

  「有些事我們必須說清楚。」她沒回頭卻很清楚他就站在自己的後頭。

  「說吧。」

  她絞緊了手指,幾度開不了口。

  但不說不行,起碼事後她還能有那麼一點安慰,她的犧牲總算值得。以後當她後悔時,她可以這麼告訴自己。

  「我……」她幾乎無法啟齒,於是用力地閉上了眼睛。「值多少?」

  老天!她像個廉價的妓女似的。

  「你什麼?」他一時沒聽清楚,直到他突然瞭解她問的是什麼,立即冷下了臉。

  「你認為你值多少?」貪得無厭的女人!

  「你說呢?」她用力眨著淚水,努力吞嚥著口水。「價碼太低,就請找別人,畢竟我是不賣的。」

  他嗤笑一聲,很消受不起地搖著腦袋。

  「如何?」她轉過身來面對他,讓他清楚的看出她的悔恨。「現在罷手還來得及。」

  「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他突然將她推倒在床上。

  「你幹什麼?」她驚駭地掙扎。

  他正在脫她的衣服!

  他嗤笑道,眼底卻冰冷異常。「我都差點忘了,是什麼原因讓你躺在我的床上。嗯?」

  「你幹什麼?」她又驚叫了聲,拚命地想打掉他的乎。

  她襯衫的扣子被他扒開,牛仔褲已被他褪下。

  「不要!」她哭喊。

  「再說一次!」他咬牙切齒地俯向她。這個時候才敢跟他說不要!

  她才想要開口,他的眼神讓她住了嘴。

  「想想後果!」他一句重喝,讓她吞下了淚。

  如果她拒絕,他一定會鬆手。

  他要的是心甘情願成為他俘虜的女人,直到他玩膩了為止。

  不管他用任何手段達到目的,原則只有一個——絕不使用暴力。

  他要她心甘情願的付出!

  凱蒂低聲啜泣,淚眼迷濛的看著他將她脫得一絲不掛,裸裎在他的面前,同時他俊偉剛健的體魄也赤裸的展現在她的面前。

  她難堪的別開臉,但隨即驚喘了聲,立即夾緊雙腿。

  「不……不要!」她的心駭得差點跳出來,隨即不由自主的逸了聲嬌喘。

  他……他的手指瞬間將她帶入一個奔馳的世界。

  她一直咬著唇,卻無法忍住呻吟,高潮一波接一波,她一下子恍若奔馳上了天,又一下子跌入虛迷夢幻的五彩繽紛,墜入火熱的地獄。

  一下子吟哦,一下子失聲尖叫,又一下子無法壓抑的猛然驚喘……

  天!饒了她吧!

  「呵呵……」她聽見他的訕笑,手指抽離她的身軀。

  「不要?嗯?」他貼著她的唇,隨即一路往下滑……

  「你……你……」她掙扎著想掙脫被他釘在床上的手。

  他的唇盤桓在她的小腹,正打算往下滑。

  「你……你……」她驚駭地無法喘氣,無助地任由他往下吮吻……

  「不!」她用力地閉上眼睛,那一剎那她想大哭,卻無法遏抑地敞開自己,顫抖著身子任他予取予求。

  「不……」她依舊想掙扎,但呢噥的聲音卻像是想乞求更多。

  「知不知道我在幹什麼,凱蒂?」他的手指接續原先的工作,繼續殘忍的逗弄她……

  「不!」她整個人蜷曲起來,宛如玫瑰芬芳的嬌軀散發出誘人的色澤。

  他直盯著她的玉胸,忍住想吮吻的衝動。

  「不要……」她啜泣的低喊,像一直攀附不到岸頂,只能無助地挫敗低喊。

  這一回他不想讓她滿足,打算折磨她,直到她求他為止。

  「我想『檢查』你夠不夠格當代理孕母?」他摟著她,一腳輕鬆地壓住她的另一腳,讓她雙腿無法如意地併攏。

  「還有!」他加快了手勁,在她快奔赴上天堂時又立即抽出,讓她痛苦地渾身打顫,彷彿又墜回了地獄。

  「我想檢查你到底值不值得一千萬台幣?」他危險地瞇起了眼睛。「畢竟我的孩子是無價的,朱凱蒂,母憑子貴,你的價碼自然不會太低,你說是不是?」

  刺耳的諷刺聲一字不漏的飄進她耳裡,可是她渾身的細胞已不聽使喚,正全心全意的呼應他手指的舞動。

  她只能無助地吶喊、呻吟,任由他的唇舌緊貼著她的唇、緊貼著她的嬌軀,一次又一次,來來回回折磨到她的心智完全投降為止。

  她只能沉浸在他的世界裡,隨著他一起律動。

  她只能感受著他的汗水滴在她的身上,讓她的汗也跟著一起淌下。

  是,一定是這樣!她只能這麼做,因為她是不得已的!

  她無法拒絕,也擺脫不了!

  這是他說的,她完全……是身不由己的!

  她的腦中閃過破碎的斷字片語,努力地想安慰自己,壓抑自己的吟哦不要衝出口。

  但她騙得了誰!

  在付出了最寶貴的純真時,她似乎連最重要的東西也跟著一起丟了!

  耳旁激烈的粗吼聲,又將她拉離短暫的現實世界。

  跟著他!緊跟著他!

  她兩手緊緊攀著他,在他的帶領下再一次拋開理智現實。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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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6 00:31:14
第六章

  他想「檢查」她夠不夠格當代理孕母及她值不值得一千萬台幣的話,深深刺傷凱蒂的心。

  她好像成了為了錢而甘願受任何羞辱的女奴!

  熨燙的肌膚緊貼著她,他好像在她身上每一處烙下了屬於他的烙印,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永遠揮不去。

  她不該答應的!

  屬於女人心中最美麗的幻想、最生澀、最刻骨銘心的悸動,應在初夜時與丈夫分享的一切在昨夜全給了他!

  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秦克儉!

  做愛時的歡愉與心悸場面,不時勾起令她汗顏的回憶,就像此刻,她完全無法面對自己。

  事後她只能背過身悄悄地流淚,任由悔恨譴責自己。

  「徵求代理孕母」是他逼她跟他上床的唯一借口,她愈想愈不甘心。

  她好傻!

  一步步踏入被人預設的陷阱都不知道。

  縱使沒有打開公文包給了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將她捆住,他一樣會不擇手段地達到目的,直到現在她才恍然大悟。

  代理孕母不一定非她不可,但因她的怯懦卻給了他理由和方便,教她怎能不懊惱!

  為什麼當時被他嚴厲的眼神唬住,她便慌了?

  為什麼他恐嚇似地朝她一逼近,她便六神無主,完全作不了主了?

  她好傻!

  事後的懊惱與後悔,讓凱蒂一直傷心著,她總覺得自己當時若肯再堅持一會兒,也許就能全身而退。

  秦克儉靜靜地聽著凱蒂的輕聲啜泣,乾脆閉上眼睛,讓她的啜泣聲一點一滴滑過他的心頭,讓自己有沉思的空間。

  他確實受她的肉體吸引!

  她完美的胴體,可以令任何一個男人血脈債張,只可惜朱凱蒂不懂得利用自己的天賦,搞不好她連自己能帶給男人什麼樣的衝動和吸引都不自知,更甭提她會知道自己的天賦魅力。

  這只是純粹的肉體衝動,沒什麼!

  一樣背對著凱蒂的秦克儉拒絕讓自己心軟。他可以翻身將她擁入懷中,阻止她不停的啜泣;也可以再次將她攬入懷裡盡情需索個夠,只是純粹的肉體衝動,沒什麼。

  這種單純的肉體吸引,沒有半點愛意的性行為,就把它當作是一樁交易!一樁買賣!何必去理會那一聲一聲的抽噎正干擾著他的思考。

  正抽痛著他的心臟!

  「別哭了!」他冷冷的聲音壓住她的悶泣聲。「這可是你的選擇。」再多想、多懊悔,也於事無補。

  她用力地閉上眼睛,任由懊悔啃蝕心靈。

  「就算是再從頭來過,我一樣會逼你選擇,你也只能如此選擇。」再來個幾次又如何?別以為一直捫心自問、譴責自己或者再從頭來過結局就會不一樣。

  不會!她永遠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永遠不會讓她有選擇的餘地!

  「朱凱蒂!」見她置若罔聞,他生氣地扳轉過她的身子,攢眉的模樣看起來很兇惡。

  她被迫地看著他,他捏著她的下巴而使她紅唇微啟的模樣,讓他胸口一熱。

  「時間不會從頭!」他知道她此刻的懊惱,「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他特意強調,「聰明的人不會去感歎自己少了什麼,而是珍惜自己已擁有的。」光哭於事無補。

  「別讓我瞧不起你!朱凱蒂。」他安慰人的方法挺特別。就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瞭他的話意深遠了。

  凱蒂怔忡著。

  為什麼他的話傷感又傷人!

  晶瑩的眼睛思索似地直視著他,讓他忍不住伸出食指由她的額頭輕滑過她的鼻尖直至完美的下巴,感受每一寸滑過的細膩。

  「後悔沒有用,凱蒂。」他沙啞地低聲說出,很難不去想像在被單下玲瓏有致的胴體……

  他總算講了句人話!聽得她直眨眼。

  「明天陪我開一次會!」他忍不住摩挲著她的曲線,想像著被單上的絲滑正是她的腰……

  不!她搖頭。

  她後悔了,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上一次床,也許……她沒什麼「損失」!畢竟時間能模糊她的記憶,若她肯遺忘的話。

  但生了孩子就不同。

  那是一種牽累,一種羈絆,一種困著心靈永世無法掙脫的桎梏!

  她不能再傻下去了。

  「我想回家。」

  「你不怕遇到危險?」也許壞人就躲在附近。

  「跟你在一起才危險。」她不客氣地批評道。

  「總比你一個人獨處安全!」

  「我會照顧我自己!」

  「照顧到我床上來了!」他嗤之以鼻。

  這一句話深深勾起她的哀痛。

  「你真懂得傷人!」她生氣地喊。

  深受傷害的凱蒂憤怒的想下床。

  「陪我!」他抓住她的手臂,輕而易舉地又將她拉回床上。

  他有點不想讓她離開。

  「你沒有別的女人了嗎?」凱蒂生氣地想扯回自己的手。

  「沒有!」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頭一次,他有不想讓女人離開自己懷抱的感覺。

  「沒有?」她明顯一怔,以為他在唬她。「少來了!」

  他唇角一勾,有點好笑地道:「我幹嘛要騙你,你又不是我什麼人,騙你我有多少好處?」他調侃著她,看著她的臉蛋倏地漲紅。

  秦克儉開口閉口總有辦法損她兩句,令她非常非常地生氣。

  可是偏偏她唯一能想到的反擊竟是很生氣很生氣地瞪著他,腦袋完全空白想不出任何字句反諷他。

  這個超可惡的男人!

  她生氣的一揚下巴,將被單緊拉在胸前,想到什麼就罵什麼。

  「那表示你沒有魅力!」

  「是嗎?」他不以為意地哼笑。

  「你只會用錢收買女人!」她惡狠狠地湊近臉,完全忘了自己正不怕死的蓄意撩撥他。「一旦沒了錢,你就什麼都不是!你悲哀到要用錢收買女人!」

  秦克儉的臉色倏地一變。

  「你的魅力在哪裡?」她瞪著他,怒火雞克制地繼續諷刺,「我看到的是一個『奇怪』的男人竟然要花錢收買代理孕母!你、真、奇、怪!」變態!他為什麼不乾脆結婚、成家?

  他強力克制怒火狠笑道:「我看到的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的一片善心全餵狗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如果你遇到的不是我秦克儉,你的下場會多淒慘?」

  他箝住她的雙臂。

  「你知不知道你隻身貿然前往不知是敵或友的公司出賣情報,可能會遭到什麼命運?」白癡一個!

  「你以為你能拿得到錢財?你能全身而退?」他喝道。

  「你以為……」他咬牙切齒地制住她的反抗,將她壓在身下。「你以為別的男人會像我這樣善待你?得到了你之後還會丟大把鈔票給你?」簡直是作夢!

  「你沒有遭人輪暴、遭人分屍、遭人強姦棄屍荒野,就該偷笑了!你還敢嫌你過分的好運!」混蛋!

  他把她罵得淚眼汪汪。

  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更難堪的咒罵再也說不出口,他低咒著堵住她的唇,嘗著鹹鹹的淚水,嘗著酸澀的哽咽,他彷彿嘗到了苦澀的心,讓他忍不住放柔了動作,放輕了力道……

  任由慾海翻覆,兩人再一次墜入「愛」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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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她還是陪他一塊兒開會。

  與會的兩男兩女正端坐在會議桌旁,端著冷凝的臉色,靜靜地聽著秦克儉沉重的宣佈。

  凱蒂並未列席,但她坐在會議桌旁的監聽室裡,看著螢幕、戴著耳機,仔細聆聽秦克儉所說的每一句話。

  「有人打算出賣我!」他嚴厲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

  這四個人是他旗下的四名大將,也就是負責「領航者」四塊磁盤片不同程序的設計者。        

  「誰?」

  四個人的表情皆是同樣的震驚。

  其中一個削著薄短頭髮、一臉帥氣、充滿自信的年輕女孩更是訝異。

  「誰會想要出賣你?」

  凱蒂研究這個率先發問的時髦女郎,迅速翻看著秦克儉事先遞給她的檔案資料丫逭女的叫王珍妮。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他再度環視眾人,臉上的線條繃緊。

  「你懷疑我們!」

  陳啟揚的臉上露出了不悅。

  「沒錯,我是懷疑你們。」否則他不會開這個會。        

  「想懷疑我們也得給個理由!」湯雅娜的揚起了下巴,雙手交迭在胸前,也很不高興地迎筧著秦克儉打量的目光。

  「誰……哈哈……哈啾!」施文豪一直用衛生紙擤著鼻涕,一整盒的衛生紙已快被他抽光光。

  「誰?哈、哈、哈啾!誰會做這種事?」

  「所以才找你們問個清楚。」

  「你認為是誰?」

  秦克儉看著也同樣打量著他的王珍妮。「我沒辦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為我不知道是誰。」

  「既然不知道,為什麼要懷疑到我們頭上來?」陳啟揚一臉的不高興。什麼人不好懷疑,偏偏懷疑他們這四個死忠者!

  秦克儉深吸了口氣才緩緩說出,「因為這事跟領航者有關!」

  「領航者!」四個人驚嚇地叫了聲,他們的表情只能以目瞪口呆來形容。

  「哈啾!」施文豪堵著鼻孔的衛生紙被他的話嚇得噴出。

  「沒錯!」秦克儉打量著他們,卻仍無法由他們的表情瞧出端倪。

  而凱蒂也在監聽室裡傷腦筋的捂著額。老實說,單憑幾句問話實在很難將陰謀者揪出來。

  「想出賣我的,是你們四個人之中的一個。」秦克儉嚴厲的掃視他們,「四塊磁盤片裡頭的四個程序分別由你們四個人撰寫!」而他是負責寫出連結四塊磁盤片程序才能啟動的關鍵之鑰——主程序的人。

  沒有主程序,四塊磁盤片只是四個不同的軟體,分別負責各個有關飛航事宜的程序,但一經主程序串聯,便能杜絕駭客侵入,能固守美國航運禁止任何非法侵入者。

  它能導護飛航安全,在危急時自動領航——可以完全由電腦程序操控,讓飛機在無人駕駛的緊急狀態之下,依然能安然降落。

  「換句話說,領航者的秘密只有我們五個人知道。而拿到四塊磁盤片、四個不同的程序,對其中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只獨獨差在那塊陰謀者亟欲拿到的主程序。

  而主程序正在他手裡。

  四個人的能力均旗鼓相當,但唯一擊不敗的對手只有一個!

  除了他以外,誰也別想寫得出串聯四塊磁盤片的主程序,這也是他教他們甘敗下風的地方。

  「搞不好是別人。」湯雅娜很不滿意他的論調。

  「你的意思是你們之中有人洩密?」當初說好的,誰敢走漏風聲,四個人一起開除。

  陳啟揚馬上瞪了湯雅娜一眼。「我們不是大嘴巴。」講話也不動點大腦!

  這麼好的工作去哪找?

  「所以我才懷疑你們。」不太有人會洩密,不過想獨吞這項智能財產的大有人在。

  尤其他們四個!寫四塊磁盤片程序都難不倒他們,只差一個主程序。

  是誰恃寵而驕,認定自己的能力不在他之下?認為如果自己有能力寫出四塊磁盤片程序,那麼主程序有何難的人會是誰?

  「你查出是誰了嗎?哈啾!」施文豪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秦克儉嘴角一勾,露出了滿不在乎的笑容。「我大概知道是誰。」他垂下了眼,掩住心思。

  四個人驚異地同時對望了一眼。

  「誰?」他們幾乎同時異口同聲的問道。

  他深吸了口氣。「我決定給他機會!」他站了起來,表示散會。

  凱蒂兩眼發亮的盯著螢幕。秦克儉真是厲害!

  他故意放出風聲表示他已經知道幕後主使者是誰,就是期望對方會因此自亂陣腳。

  「什麼機會?」施文豪惱怒地拍了下桌子也站了起來。「一旦查出幕後主使者是誰,絕不放過!」豈有此理!專門挖別人的智能寶藏,算什麼東西!

  秦克儉苦笑了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也許他現在很後悔!」但也有可能是「她」現在很後悔!

  他們都表現的很鎮定,實在很難判斷出誰是陰謀者。

  但他肯定四人之中只有一個!

  就他對四個人的瞭解,他們誰也不想讓誰多分一杯羹。

  四個人神色鬱悶的步出了會議室,凱蒂直到他們走後才從監聽室溜了出來。

  「如何?」他想聽聽她的見解。

  「四隻狐狸都掩飾得很好。」她蹙著眉,挺傷腦筋的。

  他聽了直笑。

  「狐狸早晚會露出尾巴的!」他兩手斜插在口袋看著她。

  「你認為是誰?」她好奇地問,她實在猜不出。

  「應該是——」他沉吟了會兒正打算說出猜測時,王珍妮和施文豪卻在此時突然走回會議室。

  兩人很訝異會看見一個陌生女子出現在會議室。

  「這位是……」王珍妮目光閃了閃,上下打量著凱蒂。

  「嗨,你好。」施文豪一手捂著鼻子,伸出另一隻手想和她握手。

  「她叫朱凱蒂。」秦克儉伸出手和他一握,讓他很不滿意地咕噥了聲。

  王珍妮好奇的問:「她是你女朋友?」從沒看過秦克儉帶女性同胞來公司過,他甚至從沒多瞧過她這個漂亮又自信的女人一眼!

  「可以說是。」秦克儉賣著關子。

  「我還有追求你的機會嗎?」施文豪伸手進秦克儉的口袋,掏著面紙。

  秦克儉很不耐煩地拉出他的手,從另一個口袋拿出一包面紙遞給他。「沒有!」

  「哈啾!」

  「你沒有任何追求她的機會!」他一字一句的警告道。

  「誰說沒……哈啾!」

  王珍妮安慰地拍著老友的肩膀,叫他死心。

  秦克儉沒再說話,拉著凱蒂便轉身離去。

  「喂!這一個能撐多久?」看著兩人愈走愈遠,王珍妮不死心地叫道。

  凱蒂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還能撐多久……他經常帶女人來嗎?

  「珍妮!」秦克儉轉過身,警告地指著她,要她說話小心點。

  王珍妮不以為意地直笑。反正大夥兒開玩笑早已習慣成自然。

  凱蒂很難說出突然湧出的不快是怎麼回事,她心裡一直縈繞著王珍妮的那句話。

  還能撐多久……還能撐多久……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他已將她帶入電梯中。

  「走,我們回家!」頭一次,他竟主動地甩開公事,提早回家。

  「回家?!」她腦中第一個浮現的念頭是,他又要做「那種」事了。

  他似笑非笑地直瞅著她不敢看著他的燒紅臉蛋。

  「你昨天不是嚷嚷著要回家?」

  喜悅霎時躍回她的臉龐。「我能回去?」她還以為要被「囚禁」到生下孩子為止。

  「先回我那裡,」他勾起她的下巴,直想吻住她紅艷的唇。「再讓你回去。」

  「噢!」她驚喘了聲,有些吃不消他的挑逗。

  他被她的模樣逗得勾出了抹邪邪的笑容。

  「我們就不能……」她思索著接下來的話。

  她真不知該如何跟他說「不」。

  「嗯?」他佯裝不懂地等著她說完。

  凱蒂深吸了幾口氣,想拒絕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昨晚她因拒絕、掙扎而吃了不少「苦頭」,如今想起來就渾身發軟。

  她愈排拒,他就會強迫她「要得」更多!

  她愈掙扎,他便愈有征服的慾望!愈是要逼迫她「接受」得更多!

  她如何承受得了?

  如果他夜以繼日,夜夜需索無度的話……

  老天!她彷彿看到了昨夜呻吟著貼近他、纏住他的自己!

  她彷彿又看到了自己無法自制地順應他種種「要求」的情景!

  老天!她忍不住想後退離他遠點。

  他的「逼迫」,讓她又愛又怕……        

  她好怕真的迷失自己!

  電梯門一開,她被他扯住手臂硬往大門帶,她緊張地找借口拖延。

  「你的公文包還在會議室!」

  「就放著吧。」反正沒人會拿。

  「我……我身體不太舒服。」她哀求道。

  「哪裡不舒服?」他突然頓下腳步。

  她當場怔住,「頭……我頭痛!」她作勢地揉著額際,彷彿真的很疼似的。

  她現在渾身都酸疼,她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覺,好好地休息。

  希望他能看得出來。

  秦克儉將她輕轉背對著他,讓她的背抵著他的胸膛由後為她揉著太陽穴。

  「舒服點了嗎?」

  「嗯。」她為難地應了聲。

  接待小姐一臉驚嚇地望著他倆。

  秦克儉只瞄了兩人一眼,她們立即別開臉,裝作忙碌的樣子,再也不敢看向他們。

  「好點了嗎?」他當然知道她酸疼的不是頭,只是隨口問問。

  「嗯。」朱凱蒂嚇得趕緊應聲,很有技巧地離開他的身軀,避開他揉上她乳尖的拇指。「我……我好多了!」她像怕被蛇咬到似的,伸手直擋著他的兩手,深怕他再侵犯她。

  「不痛了?」他一語雙關的問。

  凱蒂聽不出來,只是緊張地直點頭,想推開他不安分的手腳。

  「好,那我們回家。」他將她拉回來緊緊摟住,假裝沒看到她叫苦連天的眼神。

  「我……」她欲言又止。

  「不舒服?」他側著俊臉,一臉「關心」的問。

  「不!」她猛地嚥了口口水,知道再敢說「不舒服」的話,待會兒要領教的可不止剛剛那些。

  「不!我好多了……」還是認命吧!她在心底歎了口氣。

  「那就好。」他意味深長地睨了她一眼。

  今晚又有得她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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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6 00:31:39
第七章

  如果說不懊惱,那是騙人的!

  如果說不後悔,那一直烙在心版不斷地加深擴大,一直不停地潛進腦裡翻覆著思緒,遺憾著兩人的相遇竟是由最醜陋的「交易」開始,又是怎麼回事?

  為何她現在閉著眼,腦裡心裡總會不停地牽動著一絲絲悸動,回想起與他肌膚相親的深刻感受。

  她是不是……沉淪了?

  他對她若即若離,時而冷淡時而疏離,但熱情更熾、火熱依然,可是盯著她的眸子總有著譏諷。

  好似在嘲笑她為了錢肯出賣自己。

  他也好不到哪兒去!她憤恨地暗罵。

  笑人為娼自己卻逼良為娼,他一樣是個混蛋!

  為什麼她要那麼在乎他的眼神?為什麼?        

  溫水兜頭淋下,她卻再也承受不了苛責似的緩緩地滑下身軀,蹲在地上狠咬著手背,在水花中失聲痛哭……

  「凱蒂!凱蒂!」朱母在浴室門外不耐煩地催促。

  「你公司又打電話來問你怎麼不回去上班?」

  她繼續痛聲哽咽,將水龍頭扭得更大,讓水聲嘩啦啦響,不願意洩漏悲愴的心事。

  「凱蒂!」朱母不高興地直敲著門,「你找到了更好的工作至少也得跟原來的老闆說一聲,別老讓人家催!」

  凱蒂迅速地抹掉了眼淚,吸了吸鼻子,盡量讓聲音聽起來自然些。

  「別理那個禿頭!他現在才發現我的好處!」

  離職不過三天,禿頭才發現原來她的客戶才是最多的,她只是不怎麼積極地去要訂單而已,而她甚至連職都還沒有辭,就大牌地不打算去了,把禿頭急得直打電話來催,要她再回去上班。

  免談!

  要不是受到禿頭那一番話的刺激,她怎麼會遇到這一連串混帳的事情!

  她現在可能正自得其樂地趴在客廳的地毯上邊挖著冰淇淋、邊看時裝雜誌,也不會一個人躲在浴室裡痛苦的飲泣。      

  「可是他又打電話來了耶!」凱茵抱著抱枕,揮著電話大嚷,還盯著電視直瞧。

  朱母也很傷腦筋道:「好歹你也接一下,跟他說你找到了工作了嘛!」

  這幾天女兒不在,為了瞞天過海她不知編了多少謊言,多到連她都忘了說過哪些謊話了。

  「我待會兒打給他!」她用力大叫,連在客廳的凱茵都聽得到。

  「我姊說等一下會打電話給你!」說完凱茵就把電話掛了,繼續看她的電視。

  終於安靜了下來,只除了嘩啦啦的水聲,HBO頻道正上演的「野蠻遊戲」偶爾飄進了浴室干擾她的神經外,她終於又有了滌清思緒的空間。

  你明天得回來。

  他的聲音彷彿迴盪在她耳邊。

  他只肯給她一天假,讓她回來看看爸媽、陪陪妹妹,明天她又得回去。

  「我不能多待幾天嗎?」她不滿地要求。

  她好累!真的好累好累!

  為什麼不能讓她好好地休息幾天?

  「不能!」他的態度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我會派人送你回去。」

  他甚至連和她家人打招呼的意願都沒有,完全抱持著徹底利用的心態,對於她,他只想利用她。

  一如她一開始就想利用他,狠坑他一筆的心態。

  他派人送她回去,並留意她的行蹤,只是想確保他的「交易」沒有問題。

  與她內心突發奇想的冀望,他是不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差太多了。

  不!別再胡思亂想了!她揉著太陽穴知道得強迫自己睡個好覺了,誰知道他明天又會如何「折磨」她?

  穿好睡衣走出浴室,她立即爬上床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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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睡得迷迷糊糊的凱蒂被人從夢中搖醒,就被眼前滿眼血絲的俊容嚇著。

  「你怎麼進來的?」她嚇得坐直身子。

  他該不會向爸媽說了什麼吧?

  他瞄了門口一眼,「他們全不在,我的司機在樓下一直等不到你,急得打電話向我求救。」

  她電話不接,按電鈴也不理,蒙著頭一直猛睡,司機又不敢單獨闖入,只好請他親自出馬。

  她這一覺竟然睡到隔天中午!

  她瞪了罪魁禍首一眼,想馬上下床,卻突然楞住,驚愕地轉頭瞪著他。

  「你剛剛說什麼?」

  「有人在你的車子放了塑膠炸彈!」他很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

  凱蒂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幸好你亂停車,交通大隊要拖你的車,才發現車底有個塑膠炸彈,差點造成災難!」

  她……她那部想到要賣時就心疼得要死的車子竟然有人放炸彈想把它毀了!

  她不是掛了牌在上面打算販售嗎?

  「有人知道你向我告密。」        

  他看著她驚得差點掉落的下巴,他自己狼狽的模樣也好不到哪兒去。

  「你已經暴露在危險中了。」他將今早發現警衛被擊昏,有人硬撬開他保險箱的事說了出來。

  他不得不將這件事恐怕已波及她的家人因此而受性命威脅的情形說給她聽。

  她臉色發白,卻很冷靜。「這表示你有跟什麼人說過,讓他們知道告密的人是我。」

  「這表示我很快就知道是誰這麼想置你於死地了。」他冷冷一笑。

  「我?」她瞪著他滿是胡碴的臉。

  「你不是說你會保護我家人的安全!」她突然爆發似的喊了出來。

  而現在歹徒竟然找到她原先的住家,在她隔了兩條街巷子底的愛車下放了塑膠炸彈!

  「你冷靜點。」

  「你要我如何冷靜?」她用吼的。

  「為什麼是我的性命受到威脅,而不是你!」她的眼眶泛紅。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受人威脅。」他嘴角輕輕一扯,似乎經歷了不少事。

  她一怔,瞪著他毫不在乎又似是胸有成竹的表情。

  「一定是你!」她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憤吼出來,「一定是你告訴別人,說是我告的密!」驚惶駭怕讓她口不擇言。

  「我沒有。」他眉頭一皺。他是個正人君子,怎麼會做這種事。

  「你有你有!」她哭喊著拿起枕頭丟他。

  他反應靈敏的閃過。

  「一定是你!否則那四個人怎麼會知道是我躲在監聽室裡監聽。」

  偌大的會議室直延伸至盡頭,她不可能平空而降或突然蹦出來,想當然耳,她會突然出現,一定是由監聽室內出來。

  她就不相信他們四個會不知道會議室的旁邊就是監聽室。

  她還不笨嘛!他微微一笑。

  他還敢笑!她氣得火冒三丈。

  「除了你以外——」

  「除了我以外,當時還有誰在場,看到我和你在一起?」他打斷她的話,反問她。

  她一怔,以為他在責怪她不應該太早步出監聽室才會被王珍妮和施文豪撞見。

  「我怎麼會知道他們倆會突然轉回來了——」她驚愕地住了口,兩眼瞬間瞪得發直。「你的意思是?」

  他知道陰謀者是誰了?

  他吹了聲口哨,讚賞道:「還不錯,只可惜反應慢了點!」

  「他們兩個是嫌疑犯!」她的臉全白了。

  「不!陰謀者只有一個。」他斬釘截鐵地道。就不知道是男是女了?

  「你怎麼知道?」她嚇得全身血液彷彿在瞬間被凍結般,開始渾身發冷。

  「凱蒂,你還好吧?」他關心地拍了拍她的雙頰,盯著她驚惶的眼睛。

  「我的家人會不會有危險?」她抓住他,突然感到害怕。

  「不會。」他輕聲安慰她,任由她緊握著自己的手。「便衣警察已暗中保護你和我的家人,歹徒要的只是這塊磁盤片。」他由口袋內拿出一塊黑色的磁盤片,揚了揚。

  凱蒂輕吁了口氣,瞬間感到虛軟。

  她全身的細胞好像被嚇死了幾百次,讓她無力地仰靠在床頭上用力地閉上眼睛,聽著自己不穩的呼吸聲還有心跳聲。

  「我想要請你協助幫忙調查。」他說出了請求。

  「我?!」她全身無力,只想早點解脫。「你怎麼不去找偵探?」她已經不行了,被嚇得腦袋發昏了。

  「警察想跟你談談。」

  原來他指的是這個。

  「我會盡量配合。」她依舊閉著眼睛,祈禱著惡夢早日結束。

  「但我說的不是這個。」

  她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他。

  「我打算請你當『餌』。」他毫不猶豫地說出他的要求。

  「轟」地一聲,她像被雷擊到似的全身一僵。

  「你、說、什、麼?!」她憤怒地喊道。

  「我想請你當餌,誘出陰謀者。」這件事得速戰速決,拖久了他只會更加提心吊膽。

  「你竟然想用我當餌!」她咬牙切齒地道。

  「沒錯!」也許這很危險,但暴露身份的她已成了槍靶,隨時都有被射穿的危險,所以他得速戰速決。

  「好——呀!」她憤怒地連嗓音都變了。

  說不出喉頭突然發緊,心臟像被撕裂的痛楚是由何而來,她只感到疼痛、憤怒還有不安。        

  「我答應你!」她銀牙一咬,瞬間握拳往他的下巴揮去。

  沒料到的猝然出擊讓他狠狠地挨了一拳,他整個人往後一仰,濕粘的液體立即從鼻子滑出。

  「你學遇防身術!」他驚叫道。看不出她還有兩下子。

  她迅速地跳下床瞪著他。

  他十分鎮定地拿著潔白的手帕塞住鼻孔兩端,微仰著頭,等待疼痛過去。

  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冷眼瞪著他的一舉一動。

  「我只是請你當餌,又沒要你送命,幹嘛氣成這樣。」他邊說,嘴裡也嘗到了鹹鹹的味道。

  該死,他的嘴角也破了!

  「你怎麼不自己當餌?!」

  「我本身就是個餌!可是對方太過聰明,他認為這麼重要的東西我不可能放在身上,反而去搜你原來的住處,卻撲了個空。」

  「所以他想置我於死地!」她又哭又叫,說不出心中的痛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你跟他結了什麼仇,否則才見你一眼而已,他就打算殺你。」他的嘴巴依舊毫不留情地損她。

  他氣她下手真無情。

  「我就算是個貨品至少我還是個人!」她不再聽他瞎掰,「你處心積慮地把我往外推,就只為了誘出陰謀者!我的尊嚴呢?我的性命安全呢?」

  原來她這麼低賤、這麼不值!

  她在他眼裡只是個可以利用的工具,用後就丟,沒有絲毫意義!

  驀然間,她赫然醒悟,歹徒為何會知道是她的原因。

  「你故意召開會議把我供出來,成為狙殺目標、當成餌!」

  他不需要指名道姓,他只需要技巧性地佈置、牽動一切,她和那四個人就成了他手中的玩偶!

  她成了一個誘人的玩偶,負責等著被人追殺!

  秦克儉放下了一直揉著鼻端的手,靜靜地凝視著她。

  「我承認一開始我的確有利用你的念頭。」當時他既不矛盾也不愧疚。

  「直到我聽到了你的車子竟然被人安置炸彈時,我彷彿墜入了地獄!」當他接到這個消息時,心驀地揪緊。        

  好久好久……他刻意遺忘的驚慌、恐懼,在那一剎那間再度擊垮了他。

  他這才發現他差點失去了什麼。

  他靜靜地凝視著她,望著她傷心哽咽的淚顏,他默默地接受她的指控。

  這也是他不還手的原因。

  「你不知道我衝到房裡看到你依然安睡時的心情……」感謝上帝!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氣。頭一次……頭一次……

  他當場想跪下向上天感謝。

  她以為他說的是愧疚、是突然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才會這麼招降認錯。

  「你的良心終於發現了啊!」她不會原諒他的!她絕不會原諒他的!

  「我很抱歉我如此利用你。」真的,因與她相識,而讓他的生命重新有了意義。

  「那你還打算拿我當餌!」說到最後他還是想利用她!她憤然地捶著桌子。

  看著她靈活的雙眼充滿憤慨,艷麗的臉蛋因憤怒而漲紅,他笑了。

  或許他最深受她吸引的是她毫不做作的性情。

  「你笑什麼?」她又怒又跳,直想拿東西砸他。

  「很抱歉,」他回答。「但不這麼做,就揪不出元兇。」

  「我把我的錢還給你,你滾!」她搜出了一直藏得好好的存折,憤然丟往他的臉。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他順手接住並翻看著她的存款後又丟還給她。

  「什麼叫做來不及?」她心中又增添了恐懼,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兩手一攤,胸前的血漬十分礙眼。

  「他們現在的目標是你,除非殺了你否則不會罷手,你想你能全身而退嗎?」他好笑地盯著她愈變愈白的臉蛋。

  凱蒂困難的吞了口口水,雙腳發軟的往地上一坐,卻不小心坐了個空,狼狽地跌在地上。

  「你還笑!」她怒聲大喊,緊繃的神經差點繃斷。

  「警察在外頭等著你呢!」他朝她伸出手。

  她呻吟了聲,煩惱的支著額。

  「嗯?」

  她火大的抬頭看了眼那隻手,生氣地將它打掉,自己站了起來。

  「我發誓,等這個惡夢結束,我就再也不要見到你!」

  「萬一你懷了我的孩子呢?」

  她握住把手的手突然頓住,轉身瞪著他。

  他無辜地聳聳肩。

  「不會的。」

  「難說!」他朝她靠近把她抵在門前,困在自己的胸膛間,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的熱吻。

  再嘗到她的滋味竟是如此美好!他飢渴的吻著她,似乎想將她揉進身體,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外……外頭有警察。」她全身無力地緊貼著門板,任由他抵著她,脫掉她的衣服。

  「不……不行!」當他低首吻住她的胸口時,她驚喘了聲。

  「讓他們等。」他迫不及待地扯開自己的衣服,含著她的唇道。

  凱蒂早忘了剛剛是如何生氣,現在的她只能任由感情主宰,緊緊地攀住他的肩頭。

  「抱緊我!」他吻著她,一手往下探索,對著她喘息道。

  「不……」她全身直打顫,卻只能閉緊眼睛,額頭抵著他的肩頭,強忍著一波波的快感。

  「吻我。」他央求道,一直不停地啄吻著她的唇,一字一句的教導。「等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

  空氣中迴盪著他的粗喘聲。

  「你儘管咬住我不放!」說完他啄吻著她的紅唇,拉開她的腿,纏住他的腰,只讓她一腳站立。

  她倒吸了口氣,驚駭地瞪著他。

  「別怕!」他將她壓貼在門板上,迫不及待地開始和她糾纏……

  由門外望去,砰然乍響的撞擊聲似想破門而出,但裡頭傳出的,是一對男女忍不住的歡愉呻吟……

  等著吧!已經等得不耐煩的警察互使了個眼色,乖乖地到外頭等著,誰也不敢進去打擾。

  誰知道這對男女會搞多久?

  盡忠職守的警員突然扮起了門神角色,對想入內打擾者,一律敬謝不敏。

  「這是什麼聲音?」

  一群聞訊趕到的記者圍在外頭想採訪第一手新聞,其中有個耳尖的女記者聽到了怪聲音。

  「電視。」警察眉也不挑的回答。

  「電視?」女記者瞄了電視一眼。「可是電視是關著的呀!」

  「裡頭還有一部。」正在上演春宮戲碼!

  女記者順著警察豎著的拇指往後看,什麼都沒看到呀。

  房間在最裡側,她當然什麼都看不到。

  直到筋疲力盡的兩人手牽著手步出大門,才讓替他倆「看門」的警察鬆了口氣。

  「真的是秦克儉耶!」記者群中立即出現了騷動。

  從不接受任何媒體採訪的秦克儉坦然地注視著鎂光燈的此起彼落,保持他一貫的風格冷然面對,不回答任何問題。

  「請問她是你的……」記者們窮追不捨。

  秦克儉緊拉著她,穿過員警的層層人牆保護,坐入警車,探出腦袋。

  「妻子。」他微微一笑、霎時引起了一片驚叫聲。

  秦克儉終於肯回答記者的問題?

  頭一次他為了身旁的女人怕她受到傷害,替她攔下了所有的問題,終於肯面對記者。

  「你結婚了嗎?秦先生?」

  「快了!」他毫不猶豫地回答,側著臉看了凱蒂一眼。

  「警察先生,請你開車。」

  「什麼時候?請問婚禮什麼時候舉行?」驚訝的記者全跟著警車跑,有的還一直拍打著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秦克儉看了直拍著車窗窮迫不捨的女記者的通行證一眼。

  「我會寄張紅帖給你,到時歡迎你來採訪。」

  「哇!」秦克儉獨特的個人魅力又引起了一陣嘩然。

  在場的記者全傻了眼,不知該如何形容這個又俊又酷、又冷漠寡言的秦克儉。

  他……是如此地與眾不同!

  記者們這才想起他們剛剛好像有瞥見他身上有血漬,嘴角好像也有點淤青。

  聯想力十足的記者這才回過神來趕緊開車追。

  但是在警局做筆錄的秦克儉和凱蒂完全不受任何打擾,在做完筆錄後安然離去。

  新娘是誰?成了今日的頭條新聞。

  「姊!」正在同學家看電視的凱茵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口裡的蘋果掉了出來。

  而同一時間待在秦家的秦克帆瞪突了眼睛,差點湊到電視前面去。

  「我的天!」

  那……那個……真的是他的大哥?!

  「爸!」下一秒他如火燒屁股的大吼。

  「什麼事?」一個滿臉風霜的男人從樓梯走了下來。

  「爸……」秦克帆興奮得連嗓音都抖了。「大哥宣佈要結婚了!」

  電視上一直不斷地重複著兩人被追逐的畫面,及秦克儉回答記者問題的那一幕。

  他們的父親秦中鬆了一口氣地癱進了沙發裡。

  「克帆,他終於把你的話聽進去了。」謝天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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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6 00:32:06
第八章

  既然要當餌,就得放她自由,否則成天鎖在身邊哪有看頭?

  於是凱蒂又回公司上班。在禿頭的三催四請下,她勉為其難的答應再上半個月的班,替他抓住些老客戶,也算仁至義盡。

  你怎麼了?怎麼怪怪的?柯怡如突然寫了張字條給她,隨即假裝沒事的專心打她的字。

  回來後她上班時常無精打彩的,任誰都看得出她變了。

  沒事!我很好,只是無聊列想打呵欠。她潦草的寫完,也把字條丟回去。

  你無聊到想打呵欠,而我卻忙到——

  咳咳!聽見突來的咳嗽聲怡如的手突然頓住,趕緊將紙條捏在手心藏在背後。

  「上班傳什麼紙條?」禿頭的賊眼早就瞥到恰如和凱蒂拿紙條丟來丟去,伸手向她要。        

  怡如尷尬一笑,「我保證……不是寫你的壞話!」

  聽說上一次有人傳字條,不小心寫到老闆光禿禿的頭頂,沒多久就被逼著捲鋪蓋走路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拿來我看看就知道!」

  恰如小心地在背後將紙條撕碎,揉在手裡。

  「拿來。」

  恰如乾笑地伸出手掌攤開,當場把禿頭氣得臉色變青。

  「柯怡如!」

  「對不起,」怡如將碎紙丟進垃圾筒裡。「我們寫的都是些『兒童不宜』的字眼,您實在不適合觀看……」

  她的話引起了眾人的訕笑聲。

  禿頭自知沒趣的轉身走開,臨進辦公室前還不忘狠瞪怡如一眼。

  「好險!」恰如悄悄地吐了吐舌頭。

  有人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不客氣,不客氣。」怡如朝四周的夥伴一鞠躬,感謝他們的讚美。

  禿頭用力敲著辦公室的玻璃,大夥兒這才趕緊各歸原位,開始忙碌。

  「凱蒂!」陳俊男來到她面前。

  「嗯?」凱蒂無神地盯著螢幕,現在連股票行情也喚不回她的靈魂。

  「你真的打算辭職。」他遞給她一杯她最愛喝的咖啡。

  「嗯。」她接過咖啡放在桌上。

  什麼時候她開始惜言如金起來了?

  「聽說……」陳俊男盯著她,有點難以啟齒。「你打算結婚?」

  「沒有。」那是秦克儉為了保護她才對記者撒謊。

  這也是她一直逃避內心失落感的原因。

  「那個人……好像你。」他想她懂他在暗示什麼。

  「那個人不是我。」她矢口否認。「只是長得像而已!」

  如果她現在承認了,只會惹來無數的麻煩。

  「好多人都打電話問我,連我自己也嚇了一大跳。」她說得好似真的一樣。

  「真的?」陳俊男顯然鬆了口氣,臉上輕鬆了不少。        

  「真的。」她無精打彩地繼續盯著螢幕發呆,立即忘了陳俊男的存在。

  「你們看!」一陣驚呼聲傳來,辦公室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唯一不受影響的是盯著電腦發呆的凱蒂。

  「是秦克儉耶!」

  凱蒂像被電到似的突然跳起來,倉促的轉身便立即驚得張大嘴。

  「嗨!凱蒂。」秦克儉經過她身邊時朝她擠了擠眼,看得所有的女同事都傻了。

  「你不是說他很冷酷嗎?」一個女同事悄悄地向另一個女同事說。

  「那是報上寫的。」對方也小聲地回道。

  「可是他看起來不像。」他一副非常好相處的模樣,怎麼會很冷酷呢?

  「我也這麼覺得!」

  秦克儉毫不在乎自己的突然造訪引起了騷動,神色自若的走到辦公室前與驚喜的禿頭伸手一握。

  凱蒂暗暗呻吟了聲,不妙的念頭立即浮現。

  完蛋了,他一定又要來找她麻煩!

  果不其然秦克儉誰都不選,卻指名要凱蒂跟他談業務,又引起了一陣議論紛紛。

  凱蒂氣悶的踏進禿頭的辦公室,一開口就毫不客氣拒絕。

  「我沒有和大人物談價錢的經驗!」

  他是存心害死她嗎?故意來造訪讓人產生曖昧聯想。

  誰都不指名卻偏偏硬指定要跟她談業務!她好不容易才跟眾人撇清她不是昨天新聞頭條的女主角,他今天卻存心找上門來。

  他是故意的嗎?

  禿頭很不好意思地趕緊請秦克儉移駕到外頭的會客室坐一會兒,他表示有話想跟凱蒂談談。

  而秦克儉一臉不在乎地要他們儘管慢慢說,走出去後卻往凱蒂的辦公坐位走去,很大方地坐了下來,東翻西看,活像那是他的位子。

  凱蒂的額頭抵在玻璃窗前,很無奈地用力閉了閉眼,在看到陳俊男一臉錯愕地看著她時,她倏地背過身、用力地拉上了百葉窗並摔上門。

  「我不接!」她雙手環胸,氣呼呼的說。

  「別這樣。」禿頭頭一次對她低聲下氣。「他說你是百萬紅牌,他只肯聽你的。」

  「Shit!」

  禿頭緊張兮兮地連忙用手指比著嘴唇。罵那麼大聲對方會聽到的飛

  「我不接!」她用力大吼,怒火差點噴出雙眼。

  「別這樣!」禿頭急得差點跳腳,雙手抱拳直拜託她。

  她明明已經跟他說好的,她需要一點喘息的空間,他卻故意找上門來,他是要整死她才甘心嗎?

  「我、不、接!」反正她已經不幹了!管他的!

  禿頭千求萬求,但凱蒂一點軟化的跡象都沒有,於是他很不高興的下最後通牒。

  「不接受就辭職!」他氣得忘了是他拜託她回來的。

  「啊哈!」凱蒂哈哈大笑。「這可是你說的!」她樂得雙手狠狠地往桌上一拍。「我現在就走!」

  「喂!」禿頭嚇了一跳地趕緊將她拉回,一臉的後悔。

  平常老「恐嚇」人慣了,如今反而栽了個跟頭。

  可是看到凱蒂一臉噴火的表情,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他更是拉不下自尊,只好狠話說到底。

  「不接受!連柯怡如也得捲鋪蓋!」

  原本已被凱蒂拉開一條縫的門又被憤然摔上。

  「你再說一次!」她憤怒的指著他。他敢再說一次,她會送一巴掌給他!

  禿頭顯然被她的氣勢嚇到,連吞了好幾口口水,最後只好改用請求語氣,誠懇的說:「拜託!就當我這是最後一次拜託你,好不好?」

  凱蒂很不耐煩地睨著禿頭一臉和氣的笑臉,一向沒脾氣的她,其實心比豆腐還軟,只是發起脾氣來不怎麼好惹就是了。

  「好不好?」

  她還想推辭,但一想到禿頭容易遷怒旁人的個性,將來她辭職後怡如可能真的會有不少苦頭吃,也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凱蒂硬著頭皮抱著一堆資料領著秦克儉進會客室。

  「為什麼不回我的電話?」兩人獨處時,他開頭就是這一句話。

  凱蒂煩惱地閉了閉眼睛,故意將話題帶過,不肯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她翻開目錄本指著其中一個樣品的顏色。「這個好嗎?」

  她只想把工作做好。

  「凱蒂,我問你為什麼不回我的電話?」

  她又閉了閉眼睛。「我欠你多少?為什麼非回不可?」

  她今天吃了炸藥了?口氣這麼街!

  「你來幹什麼?」

  「談生意呀,難不成你以為我是專程來看你的嗎?」他故意損她。

  凱蒂用力地板上目錄本,摔在桌上。

  「你找別人!」可惡!她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凱蒂。」他笑笑地將她拉回,雙臂攬住她。「我為了看你,只好來談生意。」

  他專程來看她,也只好應付應付禿頭。        

  「你害慘我了!」凱蒂一臉的煩惱。

  她會被他害死,一旦交易結束後,她如何面對眾人的關心及陌生人的眼光?

  「你就是為了這個逃避我?」他強忍住笑意的問。

  「嗯。」她煩惱地垂著頭,根本看不到他捉弄的憋笑。

  該是把她介紹給克帆認識的時候了。

  克帆是他「唯一」的家人,他和她的關係該明朗化了。

  「你說得沒錯,有內賊在飛騰內動手腳,打算整垮飛騰……」

  公司的帳冊不翼而飛,電腦莫名其妙連續當機十二次,顯然有人在偷拷貝公司的重要檔案而導致電腦當機。

  對方的手腳非常快,三秒鐘能拆掉一個CPU,大方地帶出公司,這樣的內賊任誰都頭痛。

  到底是王珍妮還是施文豪?

  範圍已由四名縮小到兩名,可惜對方一直不肯再露尾巴。

  這也是令他頭痛的地方。

  克帆好像也發現不對勁了,這幾天竟然肯待在公司毫無怨言,他的心總算放在工作上了。

  聽著他敘述這幾天他又發現公司重大事情的始末,她的心又沉重起來。

  「你的磁盤片要藏好!」她忍不住叮嚀他。

  人當然也要小心!但看著他,這句話她就是說不出口。

  「放心。」他向她眨了下眼。他發現跟凱蒂在一起很快樂。

  磁盤片一直被他藏得很好,他只擔心對方不敢找上門來。

  「你想我嗎?」臉埋入她的頸間,他深吸了一口氣,好想念她的味道。

  「不想!」當然想。她在心中偷偷答道。        

  他直笑,「怎麼辦?」他的手開始往她的胸口揉搓。「我想你。」

  想她的肉體吧!她歎了口氣,雙手堅持地護住胸部。

  「拜拜。」她暗示他該走了,兩人關在會客室裡已經夠久了。

  久到會讓人起疑心。

  「有人喜歡你?」他改輕撫她柔細的手腕。

  他看到了有人緊盯著她的緊張神情。

  她不高興地眨了眨眼。「喜歡我的人很多!」但都被她經常心不在焉、滿腦子錢錢錢的念頭嚇跑了。

  挺大言不慚的!他笑得很開心,就喜歡她直言不諱的個性。

  「拜拜。」她一直盯著門,擔心隨時會有人闖進來。

  「好,拜拜。」他應了聲,但卻立刻覆住她的唇,品嚐思念已久的紅唇。

  「你願意為了我而辭職嗎?」過了好半晌,他喘著氣徵詢她的意見。

  婚後,他希望她好好地待在家裡,照顧他和她的寶寶。

  「嗯。」她剛剛已經將老闆開除了,總算扳回了一口氣了。

  她以為他問的是她願不願意離職,投入戰場、專心與他對抗內賊?

  那有什麼問題。

  只是事情完成,就象徵著兩人即將分離。

  這是她和他的約定,事情終結,她若依舊沒有懷孕,兩人的交易即告終止,他過他的,她過她的,從此以後誰也不認識誰。

  這是她肯同意上他床的原因。

  這也是他一直「很努力」的原因。

  「拜拜。」她失神道,有點不捨。

  「對了,叫禿頭擬出標價,標示出每一個成品的單價、規格、我要抓出每一小盎司的製作成本,這回我要他親自跟我談。」最後那一句他用無聲的唇語說道。

  他的話惹得她開心的抖著肩膀直笑。

  禿頭遇到他就慘了,只消三兩句話,他就會將禿頭壓得翻不過身來,禿頭想得到這筆生意有得拚了。

  「拜拜。」他不捨的啄上她的唇。

  危險將近!能不能度過這最後關卡,就看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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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室的氣氛十分詭異,四個研發部門的負責人王珍妮、陳啟揚、施文豪和湯雅娜互相猜疑地看著彼此。

  誰是陰謀者?

  這回秦克儉大方地讓凱蒂出席會議,打破他以往開會時嚴禁非相關人員入內干擾的規定。

  「你查出來了嗎?」湯雅娜關心的看著秦克儉。

  「查出來了。」

  四個人驚訝地對望一眼,凱蒂則不動聲色。

  「我很痛心!」他沉痛的說。真的很痛心!

  被自己一手提拔的人背叛誰能不難過?

  「你還好吧?」湯雅娜一臉的不忍。

  「我還挺得住。」他惋惜的笑道。

  是誰?!四個人再也沒有勇氣對望彼此。

  嫌疑犯呼之欲出,卻很有可能是正坐在身的好友,這需要很強的心理建設。

  「要我公佈姓名嗎?」他一一瞧著四個人吃驚的臉色。

  凱蒂也仔細瞧著。每個人的表情皆不同,卻沒有看到心虛的驚慌臉孔。

  真是傷腦筋哪……

  「你打算怎麼處理?」

  「你認為我該怎麼處置?」秦克儉不客氣地反問陳啟揚。

  陳啟揚轉頭看著施文豪。「我不忍心看到他坐牢。」

  「你認為是我!」施文豪拍桌怒罵。他竟然被列為頭號嫌疑犯!

  他衝動地踹開椅子想上前海扁陳啟揚一頓。

  「你欠了人不少錢!」被揪著衣領的陳啟揚睜大眼瞪他。

  「你調查我?!」

  「不少人打電話來討債!」卻都不幸被他接到。

  媽的!他投資的房地產最近一落千丈,連預售屋都賣不出去,他確實損失了不少,但他會笨到去坐牢嗎?

  秦克儉很不耐煩地彈了聲手指,要他們兩個自動分開。

  「別逼我動粗!」他警告道,用眼神讓兩人相向的拳頭分開。

  「我決定再給一次機會。」他注意到有人的嘴角悄悄彎起……

  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宣佈。

  他說已經知道誰是陰謀者其實只是障眼法,他雖懷疑卻不篤定,直到看到有人悄悄彎起了唇角,終於證實他的猜測。

  他面不改色地注視著四人的反應,並下最後通喋。

  只要三日內自首,依舊保有工作,既往不咎。

  對方聰明又狡猾,八成知道他依舊沒抓住尾巴,用的只是試探性地觀測法。他宣佈已經知道誰是背叛者,主要是想看對方的反應。

  想不到對方比他還沉得住氣。

  凱蒂有點受挫地直瞅著他。怎麼辦?她瞧不出來……

  他在會議桌底下伸出手,握著她的手給她打氣。

  「為什麼你要一再給他機會?」王珍妮譏誚地問。

  桌底下的手用力輿凱蒂一握,交纏的十指有著無限溫存。

  秦克儉露出難得的笑容。「因為我感謝『她』。」他瞥了凱蒂一眼

  「為什麼?」王珍妮誇張地攤著兩手。「這不像你的行事風格。」他的行事風格快狠而精確,不允許半點失誤。

  他不是那種能容忍敵手一再向他挑釁的人!

  「人的思想會變。」他伸出手指在太陽穴旁畫著圈圈,用眼神感謝她的恭維。

  王珍妮依舊笑著,有點訝異地看著凱蒂。「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秦克儉特意瞅了「背叛者」一眼,將凱蒂摟在身旁,娓娓道出兩人相識的始末,當然很多不該提的,包括賞金、交易,不該讓別人知道的,他一個字也沒提。

  「真謝謝你。」湯雅娜伸出手,感激地說。

  秦克儉伸手代凱蒂一握。「這就是我願意再給對方機會的原因。」他特意再環視四人一眼。

  「因她的『幫助』,讓我找到了真愛。」他看著身旁的人兒。

  因禍得福,在這場腦力競技中,他完全沒有任何損失。

  凱蒂全身一僵,隨即又調離與他交接的眼光。

  不!他在演戲!他在演戲!

  心房刷過的暖流衝不過內心的激越交戰,凱蒂只能渾身僵著,看著他笑談自若。

  王珍妮微抖著唇角,「你瞧,我聽得好感動!」她笑按著眼角的淚水。

  看在凱蒂的眼裡卻感到突兀。

  那感覺好像是王珍妮突然克制不住卻硬是急中生智地急轉彎,乾脆大方掉淚,以掩飾失態。

  「謝謝。」秦克儉意味深長地瞅著王珍妮。

  「儘管對方曾經想害死凱蒂!」他看著大夥兒瞬間變了臉色,只除了王珍妮例外。「我依然感謝她,願意手下留情。」所以他願意網開一面,放她一條生路。

  「他為什麼想要害死凱蒂呢?」施文豪狠瞪了陳啟揚一眼,回敬顏色。

  剛剛陳啟揚沒頭沒腦地將箭頭指向他,現在他也還以顏色,暗指他是兇手。

  「哼!」陳啟揚回了施文豪一個白眼。

  「大概是嫉妒吧!」

  「嫉妒?!」大夥兒異門同聲的問道。

  王珍妮的表情卻明顯地一僵。

  「可能凱蒂有她沒有的。」他注視著王珍妮。「也可能是我有她沒有的。」也許是才幹、也許是權力、也許……她想藉此引他注意吧,抗議他多年來的漠然。

  誰知道呢?

  會議結束後眾人一離開,秦克儉由後摟著凱蒂,想跟她溫存。

  「我想你。」他深吸了一口氣說。

  凱蒂仍怔仲在王珍妮剛才明顯一僵的失愕神色中。

  「她喜歡你!」她頓悟地大叫。

  「誰?珍妮嗎?」秦克儉不以為然地挑高眉。

  「她真的喜歡你!」她怎麼沒注意到呢?

  難怪王珍妮剛剛突然失控地摀住嘴唇,差點嗚咽出來,像是在掩飾什麼。她當時只覺得怪,卻沒有把她和克儉聯想在一起。

  「克儉,她真的喜歡你!」她怕他不相信地抓著他的手臂直說道。

  頭一次,她稱呼他的名字,很自然地叫出他的名字。

  他的眼神變得暖洋洋的,聲調也懶懶的,「喜歡我的人很多。」

  這句話好像誰曾說過?

  「克儉!」凱蒂生氣地瞪著他。

  他扯高了唇角笑道:「我分得清夥伴和妻子的不同。」他眼角彎彎的,讓凱蒂失神地看著他良久。

  他長得還挺不賴的嘛!

  現在他溫暖多了,與之前的冷酷漠然相差十萬八千里。不同的俊容,但溫柔的他更添魅力。

  他抬起她的下巴,回想起以前兩人交鋒的畫面不禁失笑。

  「我對她沒有感覺,凱蒂。」有感覺早就上了。

  「她一定很失望。」一想到王珍妮錯愕的神色,凱蒂就心有慼慼焉地為她感到難過。

  秦克儉莫測高深地瞅著凱蒂。

  「我也很失望。」沒想到她竟會對凱蒂下毒手。「她不該喜歡上我的。」

  他刻意不理會珍妮對他的熾熱眼光,刻意地將她分發至位置最遠的部門,與他保持最遠的距離,卻沒想到因此種下了禍因。

  由猜測再經證實,他對她只感到惋惜!

  可惜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孩竟必須在牢中度過她的青春年華,如果她不願鬆手的話。

  少了一個手下他可以再培養十個二十個來頂替,在這個需要互相依賴才能生存的共生團體,沒有一個是絕對不可或缺的角色。

  少了他,王珍妮燦爛的青春依舊不會遜色。

  只可惜她參不透這個道理。

  「是啊!」她瞪了他一眼。「誰喜歡你誰倒霉!」像她就倒霉透頂!

  「再說一次看看!」他佯裝生氣地挑眉瞪眼威嚇她。

  「款?我剛剛說了什麼了嗎?」她顧左右而言他,假裝她什麼都忘光光了。

  敢跟他打馬虎眼引他又氣又笑,立刻握住她的腰,將她扶到會議桌上等著「受刑」。

  「喂!」見狀凱蒂慌了,想跳下桌子,雙腿卻已被他撐開。

  「克儉!」她慌得直推打他的肩膀。

  他喜歡她叫他名字的感覺,喜歡那軟膩嬌吟滑過心房的甜蜜感受,所以他更加惡劣的「修理」她。

  「克、儉!」她被他推倒在會議桌上,瞪著朝她俯下的俊臉。

  「這裡是辦公桌。」她提醒他。

  「會議室。」他更正道。

  只要他想「做」,地點永遠不是問題。

  「可可可是……」她驚懼地直瞪著門。門……好像沒鎖!

  他回頭跟著她一道看那扇門。

  「這樣刺激!」他笑道。

  聞言,她差點昏倒。

  「秦、克、儉!」她又推又打。

  他卻硬拉高她的裙子打算脫她的絲襪。

  「秦克儉!」她慌了,拚命地掙扎。

  被人撞見她會當場羞死!

  「噓!」他在薄唇覆上她的唇之前輕聲說著,「這樣會被人家聽到的。」

  她聽了立刻閉上嘴巴,也瞪大了眼睛。

  那扇門……竟竟……竟然沒開上,還透出一道細縫。

  「當然啦!」他如願以償地脫掉她的絲襪,將它丟得遠遠的。「聽到聲音的他們會好奇地趕過來湊熱鬧!」

  他拉掉自己的領帶,將它丟到遠處和絲襪作伴。

  他露出邪惡笑容,「搞不好他們會齊聲吶喊,替我們喊加油。看誰厲害?撐得比較久?」最後一句話在他攫住她的唇時被吞沒。

  凱蒂聽了差點口吐白沫,暈死當場。

  為了爭取短暫的銷魂片刻,兩人都沒有脫衣服,他照樣帶著她一同奔赴極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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