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2825|回覆: 12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米琪]總裁的一日新娘(美麗的錯誤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匿名  發表於 2013-1-19 16:27:09 |倒序瀏覽 | x 2
總裁的一日新娘【美麗的錯誤之二】-米琪

周漢杰真的很愛新婚的小妻子茱兒,兩人一結婚立刻到泰國度蜜月,
沒想到才去第一天,她竟然失蹤了,恍若人間蒸發。
他瘋狂尋找她的下落,卻音訊全無,只能心碎地返回台灣。
不過他從未放棄過尋找妻子,期盼能有再見的一天。
沒想到三年後,真的讓他又在泰國遇見了,
她唱著歌,划著小船從他身旁而過。
他追上她,發現她曬黑了,卻還是記憶中美麗的模樣,
然而她卻推說不記得他,還說自己是別人家的傭人
,當他是瘋子,一副急得想逃離他的模樣。
開什麼玩笑!她堂堂總裁夫人不當,去當什麼傭人,
不記得他更是重罪,氣得他真想當場架走她,
然而她的奮力抵抗,逼得他不得不另尋方法──
請她的主人將她出讓給自己,再用熱情喚回她的記憶……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匿名
狀態︰ 離線
2
匿名  發表於 2013-1-19 16:27:27
楔子

  泰國

  湄公河碧波盪漾,往來的小船悠然地駛過河面,河上的市集有小販的叫賣聲、遊客的嘻鬧聲。

  周漢杰重回舊地,他高大的身影佇立在河畔,眼神滿是惆悵。

  他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單獨前來到泰國找尋他失蹤的妻子韓茱兒,這次仍是一無所獲。

  這河畔是他最後見到她的地點,那天他們吵了一架……

  時間回溯到三年前,他們結婚的隔天就到泰國來度蜜月,就在他們到達機場臨出國時,意外地遇到了茱兒的前男友劉豪然。

  他是航空公司的機長,正巧也要出發到泰國。

  那傢伙主動過來問候茱兒,茱兒並沒有迴避,個性開朗的她反而跟他有說有笑,一點也不知踩到他的地雷了。

  他打從那時起情緒轉為陰沉,度蜜月的好心情全沒了,她還不明就裡地問他——

  「杰,你好像有哪根筋不太對喔!」

  「我暈機了。」

  「沒聽說過你會暈機啊!讓你的新娘親一下就會好點了。」她親密地要親吻他,他卻別開了臉。

  「別煩我。」他負氣地拒絕了她。

  她用受傷的眼神瞥著他,他當作沒看見。

  到了泰國,就在他們共乘小船游市集時,她的手機響了,他誤以為是那個前男友打電話給她,火爆地奪下她的手機扔到河裡,沒好氣地對她吼道:「叫那個機長離妳遠一點,妳得記住妳現在是人妻。」

  她一臉怔愕,紅了眼睛。「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電話是我媽打來的,她問我到泰國了沒……」

  他明知是誤會她了,看她滿眼委屈,心裡也感到不捨,但他高傲的大男人性格就是開不了口向她道歉,於是他什麼也沒說。

  而她也拗了起來,乾脆什麼話也不說,兩人之間鬧僵了。

  就在下了船,他們上岸後,才一瞬間的光景,她就不見人影。

  他以為她負氣地回villa去了,他回去找她,她卻不在,苦等到晚上她仍沒有回來,最要命的是他把她的手機扔進河裡,根本聯絡不到她。

  他理所當然地想,她的前男友就在泰國,她可能重回前男友的懷抱,他直接打電話到航空公司問那傢伙人在哪裡。他找到人時,那傢伙正在酒吧和女人調情,根本不見茱兒人影。

  他頓時心急萬分,透過各種關係和管道想找到她,但無論他怎麼努力就是沒有她的下落。

  才新婚不過一天,她就失去了蹤影,到如今仍是下落不明。

  三年來他自責、痛苦、沮喪,發誓無論如何要找到她,他會學著信任,不猜忌,並且尊重她。

  除了她,此生他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他一定得找回她。

  茱兒是他珍愛的女人,他的新娘,他欣賞她的才華,她還是他電子公司裡的程式設計師,他得力的左右手。

  在芸芸眾生中,他很難不去注意到她的存在,他永遠記得她甜美聰穎的模樣,從第一次見到她起,他的心裡就有她了。

  兩人在一起之後,他更能感受到她的溫柔、她的善解,和她的好……

  他想念她……真的很想念她……

  她應該不會忘了他吧!要是她仍在世上,為什麼不跟他聯絡?讓他苦苦地找尋?

  「不要忘了我……千萬不要忘了我……」

  他眼中凝著薄淚,瘋狂般地想念著她,盼能有再見她的一天。

  他要告訴她——

  「我愛妳。」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3-1-19 16:27:56
第一章

  盛夏的台北,韓茱兒到周氏電子公司上班的第一天。

  她開著嶄新的兩千cc進口雪白轎車到了科學園區,這車,是老爸賞給她的碩士畢業禮物,也慶祝她順利地考進了周氏電子公司,成為正式員工。

  周氏電子可是生產電腦軟硬件的大企業,能進這家公司是她夢寐以求的。

  而她其實並不是第一次到周氏電子來工作,她寫程序已有兩年經驗,早在大學時期就曾來工讀過了,但這次不同,她考上了這家公司的正式職位,是程序設計部的一員。

  昨天主管來電通知她,今天一來上班就得參加總裁親自主持的重要會議,她沾沾自喜,興奮得不得了。

  總裁是公司的大頭目,她上班的第一天就可以跟他一起開會,這對她而言是樁大事。

  她把車開進周氏電子的停車區。

  「好多車,都沒空位了……」她繞了一圈又一圈,眼尖的看到最角落有一個停車格沒人停,很快地把車切了進去。

  下車,按下手上的中控鎖,忽然有輛大型的賓士車駛來堵住了她的去路。

  車裡的人按下窗來,不耐煩地說:「喂!把妳的車開走。」

  嗄!怎麼叫人「喂」?有沒有禮貌啊?

  她傾身朝那車裡的人看去,是個相貌堂堂,很英挺的男人,瞧他濃眉微擰,一副威風凜凜的模樣,像是他只要開口,別人就得照辦了。

  哪有這道理?她就偏不移車。

  「是我先停的,先停先贏,你得再找別的車位。」

  那眉頭攥得更緊,刻痕更深了。

  「這是我專用的位置,妳立刻把車移開。」

  好大的口氣,停車格又沒寫他的名字。

  「真是不可理喻的傢伙,以為大聲就會贏喔!」她鼓起腮幫子,低聲咕噥,背著包包,乾脆走人不理他了。

  「喂!」車裡的男人叫她。

  「沒禮貌。」她背起包包,亮直的長髮一甩,頭也不回,快步離開現場,認定他應該要再去找別的位置才對。

  她進公司,到樓上找主管報到。

  「韓小姐,總裁很看重妳的才能,把妳當成我們部門新的生力軍喔,妳可要好好的表現。」女主管戴著貓眼眼鏡,笑盈盈地提點她。

  「是,我會的。」茱兒自信滿滿地說。

  「待會兒開會,妳要是有什麼好的主意,一定要提供給公司。」

  「是。」她精神抖擻地回答。

  「我來介紹我們部門的夥伴讓妳認識。」女主管領著她一一介紹同事。

  茱兒很有禮貌地問候大家,心裡很興奮,這裡的工作環境不太像一般制式的辦公室,倒像休閒室。

  早在之前她來工讀時就已知道,周氏電子公司為了讓程式工程師激發好點子,這裡設有自助咖啡吧和免費吃到飽的點心台、健身器材、輕音樂一應俱全,有助於需要腦力的工作。

  這正是她所嚮往的工作環境啊!

  她開心地逛辦公室,公司裡的廣播器忽然響了——

  「PK2035的車主,你的車停在總裁專用的停車格,請快速移走,否則將派拖吊車移走,PK2035的車主請盡速將你的車移走……」

  廣播不斷地重複。

  「是誰那麼白目啊,總裁專用的位置也敢停?」女主管推了推眼鏡念了一句。

  茱兒也有同感,這實在太大膽了,但是那車牌號碼,聽起來好像有點耳熟……

  她謹慎地拿出自己的車鎖來看,因為是新車,她怕記不住車牌,就在汽車百貨買了DIY的字體,將車牌號碼串在車鎖上當鑰匙圈。

  看過後,她臉黑黑!她正是那個白目的人,把車停在總裁專用停車格的人就是她了。

  這麼說來,剛才被她反嗆沒禮貌又不可理喻的人是……總裁大人!

  糟了,怎麼辦?

  他看來脾氣很大,耐性也不是很好……怎麼辦?

  「不好意思,我待會兒再來。」她對女主管說,急匆匆地背著包包趕往樓下的停車場去了。

  女主管看著她慌張的表情,不知她是怎麼了。

  停車場裡,周漢杰人倚在賓士車身上,等著剛才那個長相白淨的小女生,猜想她究竟是誰?沒頭沒腦地把車停在他的位置上,經他提醒仍不開走,還自顧自地走了。

  如果是訪客,應該停在前區的訪客車格,不應該停進公司人員使用的地方。

  如果她是他的員工,又怎會不知道這是他專用的位置?

  他時常有應酬和重要會議,往來公司無法花時間找停車位,於是預留了這個最角落的位置供他專用,這是大家都曉得的。

  老遠的,他看她長髮飛揚,匆匆朝他跑來了,跑得臉紅通通的,上氣不接下氣。

  「那個……」茱兒喘吁吁地到達總裁大人面前,跑得快腿軟了,彎著腰,手扶在膝蓋上,想說話也提不起氣來。

  「哪個?」周漢杰不改冷峻的神色,英俊的臉正不苟言笑地看著她的窘狀。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你是無理取鬧……本來停車格沒有特別標示就是……先到的人先停啊!」她喘著氣解釋。

  「喔。」這小女生,理由不少,但她總算有道歉,他就等著聽聽她還要說些什麼。

  「而且,要是有個標示的話,那就不會產生這種錯誤了,也不會浪費你寶貴的時間,我也不必急著報到又匆忙地下樓來。」

  他瞇起眼瞧她,她說得頭頭是道,不無道理。

  「你真的是總裁?」茱兒喘夠了氣,挺起腰來,小心翼翼地問。

  「不就是。」周漢杰深黑的眼睛愛笑不笑的。

  茱兒心裡很不安,他勾著唇角,樣子自負又霸氣,好像在嘲笑她有眼無珠。

  「那……你……會原諒新進員工這點小小的失誤嗎?」

  好個聰穎的女子,她都這麼說了,他要是不原諒,好像太沒人性了。

  他將她仔細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她秀逸可人,肌膚雪白,身材穠纖合度,打扮也很合宜,長得挺標緻的,原來是他的新進員工,難怪他們彼此都不認識了。

  「妳是哪個部門的?」他問。

  「是……程式工程。」他沒說原諒,害她提心吊膽的。

  「妳是韓茱兒。」

  「嗯!」她頗訝異,總裁大人竟知道她姓啥名啥。「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好奇地問。

  「妳的主管極力推薦妳參加今天的會議,提過妳的名字。」原來就是她,他記得主管提到她寫過不少暢銷的遊戲程序軟件,是各大電子業競相爭取的程式設計達人。

  他再重新地打量了她,發現她有雙慧黠的美眸,說起話來眼睛閃閃動人。

  通常腦袋一流的女人相貌多半平凡無奇,她倒是個漂亮寶貝,模樣比他想像中可愛太多,可說才貌雙全,是他欣賞的那一型女子。

  「那……我還能參加今天的會議嗎?」她好希望大人高抬貴手,從輕發落。

  他不改冷漠的表情,心裡卻在發噱,可以理解一個初進公司的人,以為自己得罪高層而患得患失的心情,但她的話說得真妙,那雙水汪汪的美麗眼睛正擔心著。

  其實他不會因這點小事記恨她,而且他懂得惜才,正等著看她的表現。

  「還不把妳的車移走。」

  「是。」茱兒鬆了一口氣,雖然他看起來不好惹,冷銳的眼看來危險得很,但他這麼說,應該表示她被寬恕了吧!

  她機伶地跑進車裡,倒車,把位置讓給他,再自己另覓車位了。

  周漢杰也上了車,唇邊扯著淡笑,剛才他板著臉,她還真的一副被嚇到的樣子,他感到有趣,真有趣。

  ※ ※ ※

  茱兒匆忙地趕回樓上時會議已經開始了。

  她快步進入會議室,大家都從容的就定位坐好了,總裁也坐在主位上,只有她慌慌張張的,不知道自己的位子在哪裡?

  「那個遲到的,還不過來。」周漢杰指著她點名。

  同一時間,所有的眼睛都望向她來,她小臉瞬間熱紅了,心裡感到困窘,他開口閉口不是「喂」,就是沒名沒姓的叫人,他明明就知道她的姓名。

  她挺起胸膛,打起精神,露出陽光的微笑,問:「請問我坐哪裡?」

  「是這裡,快過來。」女主管也在場,適時地對她招手。

  她看著自己的位子,要命,就在總裁的右手邊,可不可以離他遠一點?他那雙精銳的眼隨便一看,她都會頭暈暈的。

  她一顆心莫名地顫動,但她沒得挑,硬著頭皮走過去,往那位子上一坐,全身都緊繃著,椅子只敢坐三分。

  小心地往周漢杰看去,結結實實的接觸到他嘲笑的眼神,她收回視線,一顆心受傷極了。

  「首先我請韓小姐,我們的新夥伴向各位自我介紹。」女主管提起中氣說,暗中拍拍茱兒的手,示意她起立。

  茱兒站了起來,怎知椅子的輪子往後滑去,她跌了一大跤。

  「喔……啊~~啊……」同事們有的驚訝,有的笑了。

  茱兒可是尷尬到想哭了,她以為自己會表現得很好,沒想到一大早竟連續出糗,她一向是中規中矩的人,但今天的表現實在太令她挫敗了。

  而她完全料想不到,在這時,傾身來拉她一把的人竟然是周漢杰。

  「傷到哪兒了?」他聲音很低,目光深沉,不見一絲嘲笑,卻也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

  「沒……沒有。」她很訝異地瞅著他,讓他緊握著她的手,同時她的一顆心恍若也被他熱力十足的手給揪住,頓時間她連話都說不順了。

  他稍一使勁,她順利地站了起來,他立刻放開她。

  她立正站好,心裡熱流亂竄,他好有力氣,手掌好熱啊!

  他適時地幫她,看來他的人應該還不壞啊!

  她綻開微笑,向他行禮,沈住氣,向大家介紹自己——

  「總裁,各位前輩大家好,我是韓茱兒,今年畢業於T大電機碩士班,寫程式已有三年的經驗,以前我曾經來公司工讀過,今後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現場響起掌聲,很快地會議切入主題,討論了公司明年度軟硬件的發展計劃,茱兒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最後她的意見被總裁大人採用了,她心裡喜不自勝,充滿了成就感。

  會議後她回到辦公室,被編派到重要的工程小組內,也展開了她在周氏電子裡的新工作。

  「總裁,您認為韓小姐是可造之材吧!」女主管最後一個離開會議室,熱忱地向周漢杰提到韓茱兒。

  「妳選的人,錯不了。」周漢杰給她正面的肯定。

  女主管見總裁對新人很滿意,欣然地走出會議室。

  周漢杰從位子上起身,把文件交給男秘書,回到辦公室。

  他對韓茱兒的印象還不賴,雖然才剛來,在會議上的表現挺出色的,對軟件市場也有深入的了解,挺進入狀況的,確實是個人才,希望她跌了那一大跤沒受傷才好。

  天知道,她跌下去那一瞬間,他的心竟一陣顫動,疼了起來。

  還以為她會表現得驚慌失措,但她忍住了,很快地站起來後,竟然還能擠出笑臉來面對眾人,完全沒有顯露情緒。

  她的反應頗讓他讚賞,而她重重地跌了一跤,絕不可能沒事,應該會很疼吧!

  「金秘書,去藥房幫我買個疼痛藥布。」他自掏腰包,拿錢給秘書。

  金秘書關心地問:「總裁你哪裡受傷了?」

  「多嘴。」

  「是,我這就去買。」金秘書不敢再多問,拿了錢照辦。

  周漢杰拿了筆批閱公文,心想他怎會迴避了對金秘書的問題,並且還有種心虛感?

  他通常都很關心自己的員工,承認藥布是要給茱兒那並沒什麼大不了,他只是不想要她才上一天班就請假罷了。

  他將自己的念頭全都合理化,淡化了心裡為茱兒所掀起的小小波瀾,並不想再鑽營這無聊的問題。

  「總裁,我買來了。」金秘書很快地買來了兩封疼痛貼布,放在他桌面上,立刻退出門外,回到自己位子上去工作了。

  周漢杰放下手中的筆,拿了藥布看了一眼,伸手按電話總機。「幫我看一下工程師韓茱兒的分機是幾號?」

  「是,總裁。」總機小姐查了一下。「是267。」

  周漢杰按掉電話,按了267,想叫她自己來領藥布,分機空響了好一會兒沒人聽。

  他沒耐性再等,她分明不在位子上,上班第一天就打混嗎?

  他起身,拿了藥布下樓走到她的部門去看,她坐在窗邊的圓桌和工作小組正低頭在研究。

  他沒有叫她,見她早上背的包包掛在一個辦公椅上,辨認出那是她的位子,走過去把藥布放在她桌上,退出工程部。

  韓茱兒拿了小組細分之後的工作進度表,回到自己的位子,看見桌上有兩封疼痛貼布。

  她正需要,剛跌倒時還沒那麼痛,現在她的小屁屁可疼著呢!

  放眼看去,大家各忙各的,她問了鄰近的同事。「是哪個善心人士給我的?」

  「我不知道,剛才我只看到總裁進來,但我沒看見他帶這個耶!」認真工作的同事回了她一句,立刻又專注在自己的計算機上。

  茱兒想想,會是周漢杰嗎?不太可能……但如果不是他,那究竟是誰會那麼好?要是知道了,她可要好好的謝謝人家才行。

  她去了趟洗手間,貼上藥布,感覺好多了。

  回到工作崗位上,她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 ※ ※

  下班後,她最後一個離開辦公室,同事幾乎全走光了。

  她走向下樓的樓梯,在樓梯口遇到周漢杰。

  「總裁。」她對他一笑,有禮地讓開路,請大人先走。

  他酷酷的,走下樓去,她跟在他身後約三步遠的距離,她的手機響了。

  是她那位聚少離多的男友劉豪然打來的,他在航空公司擔任正機師,總是世界各國飛,回到台灣才會找她。

  她跟他是在朋友聚會上認識,交往三年多來,她總是等他的時候,比在一起的時候多。

  他也從來不承諾將來要走一輩子,彼此的感情充滿著許多不確定因素,她沒有安定感,原有的熱情也漸漸地淡了,他絕不會放棄他的工作,而她已不像當初那麼期待他的歸來。

  「你回來了。」她接了,摀著手機悄聲說,不想讓前面的大人聽到她在講私事。

  「剛到,要不要出來?」劉豪然的聲音有些疲憊。

  「我……好吧,幾點?」她感覺周漢杰的腳步變慢了。

  「八點。」

  「我去你家載你,我有車。」

  「好,等妳。」

  茱兒把手機放回包包裡,繼續跟在大人身後下樓。

  「妳藥布貼了嗎?」

  突來的問話教她愣了一下,隨之而來的驚訝在她心裡擴散開來,大人怎會知道那藥布?

  「是……是啊!」她快速走到他身邊,有點笨拙地問:「不會是你給我的吧?」

  周漢杰看了她漾滿驚奇的小臉一眼,強調說:「是公司給的。」

  「公司有這種福利喔?應該不是健保給付的範圍。」她都不知道呢!

  周漢杰還是頭一遭被問得詞窮了,但要大方承認說是他給的,他硬是說不出口。

  「有效比較重要。」他勉強找了句話回。

  「很有效喔!謝謝你,你人真好。」她心好熱,紅著臉,看他臉上一閃即逝的靦腆表情,肯定了就是他給的,公司絕不會送藥布,而且同事看見他進了辦公室。

  「我沒說是我送的。」他仍是冷冷的。

  她卻感到全身暖暖的,很窩心,要他這麼自負的人親口承認說他對人也有關心,還真是不容易的事,他算是面噁心善的人。

  其實他要是溫和一點,稱得上是個極英俊的男人,她悄悄看他一眼,都會不自主的心跳加快哩!

  「總之,謝謝你,再見了,明天我絕不會搶你的停車位。」到了停車場,她再次向他道謝,對他笑了笑,揮揮手走向自己的車。

  周漢杰在那璀璨的笑臉下心旌搖蕩。

  她真甜,甜到有些醉人了,光是一個笑容就可以讓人感染到她的開朗。

  他絕不是隨便就會對美色感興趣的男人,但她甜美的樣子卻讓他有「暈車」的感覺。

  是太久沒有女人對他笑得這麼燦爛了吧!

  他經歷了幾任個性驕縱的女友,總是交往又分手,個性難以磨合,教他感到疲憊,不想再多浪費時間去談感情。

  要是他真有看上或愛上一個女人,那得要是可以當老婆的才行。

  那女人勢必得要是聰穎又個性情開朗的可人兒……像茱兒一樣。

  他斂起濃眉,低斥自己,想哪兒去了?

  從她剛剛的電話聽來,是男朋友打的吧!她已名花有主。

  要是她沒有男友,那他還有機會可言。

  真可惜!他認為不錯的女子都已有人預約了。

  他壓抑下心頭的遺憾,走到車旁,收斂心神,回家。
匿名
狀態︰ 離線
4
匿名  發表於 2013-1-19 16:28:22
第二章

  「什麼時候給我?」劉豪然的手伸過桌面握住茱兒的小手。

  「結婚的時候。」她試探他到底有沒有對未來的打算?他老是要求她跟他上床,她一次也沒答應過,她的家風保守,不允許自己沒名沒分就把身體也交給他。

  「你明知道現在還不是結婚的時候。」劉豪然長相帥氣,職業好又多金,自命風流的他在各國都有女朋友,但他對要不到手的茱兒,一直有著高度的興趣,認為她具有挑戰性。

  「你說等我有工作,我現在已經有正式的工作了。」

  「結了婚我也不能天天陪著你,這麼急著結婚做什麼?」

  茱兒抽回手,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不會說這種話。

  這次她真的對劉豪然絕望透了,心底早已冷淡的情意也蕩然無存,她並不是看重他的高薪,急著要用婚姻來綁住他,而是想要安定,但他分明是不打算跟她結婚。

  「你想想我說得有沒有道理,我去一下洗手間。」劉豪然對自己的魅力充滿自信,以為她會想通,跟他共度春宵,陪他度過無聊的夜。

  茱兒枯坐著,打算等他回來,跟他說明白,她要分手,她不想再花時間去等他,也不再對他抱有任何希望。

  驀地,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震動了。

  她不知該不該替他接聽,眼看他還沒有回來,要是重要的來電,他可能就錯過了。

  她索性替他接了。

  「阿娜答,你到台灣了嗎?」女人嬌滴滴的聲音用日語親密地問著。

  「你是誰?」茱兒很震驚,也以日語問對方,她空閒時都在網路上日語課,由日師親授,每天對話一小時,日語一點也難不了她。

  「你又是誰?」對方也很吃驚,反問她。

  「我是豪的女朋友。」

  「什麼?我不是他唯一的女朋友嗎?」對方聲音突然高了八度。

  這也是茱兒心裡的問號。

  「他人呢?我要找他問清楚,我跟了他一年多,還為他墮胎,他怎麼可以有別人?」那女子歇斯底里地叫著,接著哭泣起來。

  「你……待會兒再打好了。」茱兒聲音發顫地按掉電話,內心的衝擊讓她痛苦萬分,竟有女人為了他墮胎,她一點也不知情,一直以為他只有交她一個女朋友。

  順手按著他的手機,看看他電話裡的聯絡人,全是女人的名字,簡訊裡全是談情說愛的字句,他的回覆更是肉麻到極點,算一算他不只有一個女朋友,而是世界各國都有,難怪他遲遲不跟她結婚了。

  她放回他的手機,心冷絕了,腦子卻更清明,分手的意志更強了!

  她一直都被他蒙在鼓裡,還痴痴地等待他,真是傻。

  「怎樣,我說得沒錯吧!」劉豪然回來了,逕自坐到茱兒身畔,摟著她。

  「你說得也對,我急著結婚做什麼呢?」她推開他的手,他的觸碰令她作嘔。

  「那……我們今晚……」他俯下臉,熱熱的鼻息噴在她頸部的皮膚上。

  她無法忍受地立起身。「我要回去了。」

  她起身走向櫃檯買單,沒當面戳破他的謊言是給他留顏面,也避免衝突,她不想說難聽的話,畢竟傷害對方並沒有什麼好處。

  劉豪然錯愕,根本不知她是怎麼了,拿起手機追上她。「不是還要去山上吹吹風嗎?」

  茱兒沉默著不理他,結完帳,逕自走出餐廳。

  「茱兒……」劉豪然又追上她,在紅磚道上扣住她的手臂。

  「我們分手吧!」她沒有哭,不想為一個騙子掉淚。

  「為什麼?」劉豪然根本不知她是中了什麼邪,怎麼突然拗了起來,當街擁抱她。

  「你何必問我為什麼?」她反射性地跳開。

  「你得說明原因……」他問,手機震動了,拿起一看是遠在日本的女友,他沒敢當場接聽。

  茱兒可想而知,是那日本女人要來質問他了,心寒地搖頭。「你自己應該很清楚才對,請你自己搭車,我走了。」她跑向自己的車,不想和他再多說什麼。

  劉豪然懊惱不已,想追上,手機催命似地震個不停,他接聽了。

  「剛才那女人是誰?」日本女友劈頭就問。

  劉豪然可想而知,剛才茱兒接聽了電話,他真是太不小心了,把手機留在桌上,現在懊悔已來不及,修補關係才是重點,可不能跑了一個,連這個也跑了。

  「只是一個女同事。」

  「可是,她自稱是你的女朋友。」

  「那是開玩笑的,你也知道我那些女同事就愛開開玩笑,鬧鬧我,試試我們的感情是不是很穩定。」劉豪然舌燦蓮花,把死的也說成活的。

  「是這樣嗎?」

  「是啊!我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我的心全給了你,難道你感受不到嗎?」哄女人他可有一套,日本女友馬上就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但他可沒放棄茱兒,他一定要追回她,並要她心甘情願地為他獻身,他太想得到她了。

  這時的茱兒心情糟透了,她開車回家,哪裡也不想去。

  她悲哀的不是和劉豪然分手,而是她竟一點也不曉得他那麼花心,被瞞騙了那麼久,實在笨又不值得。

  她發誓絕不再傻下去。

  她傻夠了。

  ※ ※ ※

  翌日,她心情不佳,一晚沒睡好,教她上班時感到力不從心,精神不濟,雖然已化了淡妝,仍遮不去暗沉的臉色。

  「早。」在樓梯間同事們見了面相互道早安。

  「早啊!」

  她聽到身側有人在對她說早,她頭也沒回,心不在焉地說:「早。」

  「說話不看人的嗎?」

  她再次確認了那聲音,是周漢杰,她抬起頭看他,他神清氣爽,銳利的眼神像已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

  她勉強地振作,解釋地說:「不好意思,我……在思考。」

  他點了點頭,炯然的眼深深地看了她一下,並沒再說什麼,大步上樓去了。

  她懷疑他點頭是在認同她,他應該知道她說的是藉口,但他卻還是放過她。

  她暗自吁了口氣,他的出現總是教她心熱熱的,並不是緊張,是種奇異的振奮感。

  這是一種對他的好感,但她不會放任自己讓它發展成曖昧不明的氛圍,畢竟他是她的老闆啊!

  她扶著疼痛的頭,走上樓。

  周漢杰當然知道她是在找藉口,她美麗的雙眼暗淡無光,臉色不再紅潤,整個人看起來一副失戀的樣子,和昨天神采奕奕的樣子差很多,是和男友吵架了?

  要是被他撞見是哪個傢伙把她搞得失魂落魄,非揍那傢伙一拳不可。

  他下顎緊繃,緊急揪回自己的念頭,對自己的多心感到困擾,他竟克制不了地讓她牽動了心神。

  這不是好現象,她只是個員工,即使心裡特別欣賞她,他也必須對她一視同仁。

  他告誡自己,強壓抑著起伏的心思,保持一貫的嚴峻,不讓紛擾的心情形於外,進了辦公室裡。

  「總裁,這是總經理從美國傳真回來的一筆大訂單,客戶對動畫軟體的規劃和要求很嚴格。」金秘書見老闆進來,立刻把匯整好的資料交到周漢杰手上。

  周漢杰放下公文包,脫下西裝外套,坐到皮椅上,用最快的速度看完文件,下令道:「通知工程部主管,派人過來開會。」

  「是。」金秘書前去通知。

  很快地,接到通知的女主管編派了幾位手邊工作即將完成的工程師,被指派的人紛紛趕往會議室。

  「茱兒,韓茱兒……」女主管希望她也一起參加,動畫是她的強項之一,望向她的座位,她並不在。

  「她去洗手間了。」鄰近的女同事替她回答。

  「待會兒轉告她到會議室來,她現在手上的工作不多,可以再多做一份。」女主管交代。

  「是。」女同事說。

  會議室裡,該到場的人員全坐定了,金秘書把客戶要求的訂單內容發給到場的每個人。

  周漢杰隨後也到場,看了人員一眼,沒見到茱兒,心底強烈地感到失望。

  他不動聲色地坐定了,她有沒有到,對工作的進度並不會有影響,而他中蠱似地對她蠢蠢欲動才是奇怪。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會議室的門開了,她纖柔的身影鑽了進來。

  周漢杰目光燃亮了,就算他一再想看淡內心對她的感覺,但一見到她仍不自覺地勾起一絲淡笑,一股工作的熱勁重新回到他心中,視線不曾從她身上移開。

  她坐在離他最遠的位子,看起來還是一樣臉色蒼白,像似風一吹她就會倒下。

  他不住地想,她是怎麼了?受了什麼打擊?他真想弄懂她,幾乎快壓制不了心裡萬馬奔騰的心緒。

  會議很快地進行,工程師們都發表了意見,唯獨她一句話都不說。

  「韓小姐對這個案子有沒有什麼看法?」周漢杰故意點名,要她發言。

  「我沒意見。」茱兒並不覺得這個軟體有什麼難的。

  周漢杰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但真正教他不滿的是她漫不經心的態度,她連看也沒看他一眼,沒人敢如此輕忽他。

  「以後開會不專心的人就不必參加了。」他這番話令現場氣氛迅速冷凝成霜,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我沒有不專心啊!」茱兒不接受這誣告,望向他,替自己辯解。

  「那你是怎樣?」

  「我……」

  他銳利的眼神看得她心驚膽顫的,她心情實在已夠糟了,他的責難無疑是加重了她心裡的負荷,壓力使她異常的煩躁,當著他的面,不怕死地說:「這個案子沒什麼難度可言,不必團隊工作,一個人做,大約兩個星期,十四個工作天就可以完成。」

  周遭的人全都剉咧等,心想這茱兒怎麼有種在老大面前回嘴?瞧老大的臉色比屎還難看,可想而知,她有得受了。

  「很好,那就你一個人完成,這個案子不必再議,散會。」周漢杰鐵著一張臉,將此事拍板定案了。

  所有的人都看著茱兒,心想她怎麼那麼笨,分工會輕鬆很多,這下老大有意刁難她,誰也救不了她了。

  周漢杰起身,逕自步出會議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低咒自己,真是瘋了,他竟藉著開會探究她的私事,而她的態度竟也惹得他徹底失控,當真動怒要她一個人完成那件案子。

  此刻真是後悔莫及,他無意要刁難她,叫她一個人完成所有工作,簡直太沒人性了,明顯是在「公器私用、公報私仇」。

  他從來沒把私人情緒和公務混為一談過,再這樣下去還得了?

  他不能再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他抓來桌上成堆的公文批閱,試圖不讓心緒失衡,但他始終處在困擾之中。

  茱兒打從離開會議室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就開始埋頭苦幹,一分一秒都不敢怠慢,連心情不好的時間都沒有了。

  她不怨周漢杰,是她自己的情緒管理出了問題,才會不經大腦地誇下海口,既然說到就要做到,這下她非拚命不可了。

  ※ ※ ※

  晚上將近八點——

  「她還在?」周漢杰問了從工程部回來的金秘書。

  「是的總裁,就剩韓小姐一個人還在加班,主管和其他人早就走光了。」金秘書謹慎地回答,他不敢表現出心裡的驚訝,總裁竟派他去一趟工程部,就為了看韓茱兒還在不在,這種事前所未有。

  「去買個便當給她,你才可以下班。」周漢杰掏出皮夾取了鈔票給他。

  「是。」金秘書心裡冒出許多驚嘆號,聯想起之前買的疼痛藥布,也是要給韓茱兒的,不過他可不敢多問,安分地拿了錢,買便當去了。

  周漢杰深倚進皮椅,要是一個便當可以換來他的心安就好了,偏偏不只如此,他狠狠地牽掛著她……

  「唉!」

  他很清楚,自己對她的強烈感覺是出於男女之間的吸引力,心裡就是放不下她,就是深受她的牽動。

  他太久沒有對女人有過心動的感覺,因而她在他心裡烙下的痕跡是如此鮮明清晰。

  她對他是否也有同樣的感覺?

  應該沒有吧!

  她有人了。

  所以,他還是低調些,才不會讓彼此感到尷尬。

  茱兒專心地審視電腦裡程式的運作,忽然有股飯菜香隱隱飄來,她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嚕叫,一抬頭看見金秘書拎著一個便當朝她走來。

  「金秘書你還沒走啊!」她疲倦地對他一笑。

  「是啊,你吃飯後再繼續做吧!」金秘書和悅地把便當放到她桌上。

  「這……太不好意思了,多少錢我給你,謝謝,謝謝。」她很意外他會送飯來,急著要掏錢給他。

  「不不,你別謝我,也別給我錢,便當是總裁要我買的。」金秘書向她解釋。

  「他?!」茱兒實在是想像不到會是他……怎會又是他?

  「你別客氣,我先走了。」金秘書走了,辦公室一片安靜,飄著便當的香味。

  她真的也餓了,既然是大人請客,那就先吃再說吧!

  打開便當,豐富的菜色讓她口水快滴下來,她不客氣地開動,大口大口地吃著,感覺他送的便當吃起來特別香,特別好吃。

  他絕不是壞人,也不會因為他派了大量工作給她就記仇。

  她心底浮現的是他在她跌倒時拉她一把的眼神,那溫暖的眼色透露了他的內心其實並沒有外表那麼嚴峻。

  他其實挺關照她的,而她……喜歡他,真的,她喜歡。

  ※ ※ ※

  晚上十點多——

  茱兒體力耗盡了,眼睛累得快睜不開了,階段性的工作也完成了,她存檔,關好電腦,背包包,關燈下班。

  她腳步蹣跚地走到停車場,就只剩幾部車還在,偷瞄一眼周漢杰的車位,他的車也還在,很訝異那麼晚了他還沒走?

  「大人怎麼也要加班?」她悄聲說著,邊走,邊猜想大人他在做些什麼?到了她的停車位,車身旁突然閃出一個人,嚇了她一跳。

  「豪,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驚魂未定地撫著心口問劉豪然,今天全心投入工作中,大半天都沒想起過他。

  「寶貝,我苦苦的在等你,從五點等到現在,你怎麼工作到這麼晚?老闆實在太沒人性了!」劉豪然替她抱怨,也乘機顯示自己對她的愛有多真誠,苦等她那麼久。

  茱兒沒有半點感動,反倒厭惡他批評周漢杰。

  「別胡說,老闆人很好的。」

  「是嗎?那就好,我們一起回去吧!我搭計程車來的,你載我一程。」他想拉近彼此的距離,故意不開車。

  「不,你自己叫車吧,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她按下車鎖,急著要上車。

  劉豪然扯住她。「你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那個女人只是一個普通朋友而已,你怎麼那麼小心眼?」

  「普通朋友會為你墮胎?」這理由夠充分了,他可以停止對她勾纏。

  「寶貝,她根本是胡說的,她男友那麼多,想賴給我,這你也信?我心裡只有你一個。」劉豪然說謊推託,為自己辯解。

  「我不會因為你的甜言蜜語就相信你,你手機裡明明全是女人的名字,讓人看了臉紅的簡訊一大堆,你說什麼都沒用。」她扯回手,對他已是心如止水。

  他又把她扯了回來。「做人總要禮尚往來,別人傳能不回嗎?你不能用這個當理由甩了我?我只愛你一個人。」他作勢要親吻她。

  「我不再愛你,也不會再被你騙了……走開,你別碰我……」她使勁地想推開他。

  劉豪然用力施壓,以為她會因此臣服,怎知她抵死不從,兩人就在停車場拉扯著。

  「放開她!」吱嘎的煞車聲和厲聲制止震住了劉豪然,他和茱兒同時往賓士車看去。

  茱兒立刻認出是周漢杰的車,她多不想讓他瞧見她和前男友的紛爭。

  周漢杰下了車,發生在他地盤的事,他怎能視而不見?

  他正要駕車離去,老遠就看見這男人和茱兒爭執不休,猜想這就是害她整天失神的人,特地繞過來瞧清楚到底是何方神聖。

  「你是誰?」劉豪然衝著壞事的男人問。

  「他是大人。」茱兒扯了扯劉豪然要他閉嘴。

  「什麼大人?啊?」劉豪然不以為然地低吼。

  「我的老闆。」茱兒臉色蒼白。

  「老闆又怎樣,敢插手管我們的事?走,上車。」劉豪然以為這是大好時機,她總不會在老闆面前跟他拗,乘勢扯著她要上她的車。

  「不要,你快走,我們之間已經完了。」茱兒奮力地想甩開他的手。

  劉豪然仍緊箝著她。

  霎時,周漢杰扣住劉豪然的手臂。「你沒聽到她說的嗎?」

  劉豪然惱羞成怒,甩開這礙事的老闆,一拳揮向他。

  周漢杰俐落地閃過,回敬他一拳,揍得他臉歪嘴斜,差點跌倒。

  「不,別這樣。」茱兒連忙阻止他們,順手扶住劉豪然,問他:「有沒有怎樣?」

  「小意思……」劉豪然不服氣地想上前去揍周漢杰,茱兒用力地扯住他。「求求你不要,不要。」

  周漢杰心頭掃過寒風,他以為他在做什麼?英雄救美嗎?從她關心她男友的樣子看來,自己似乎是管太多了。

  心頭的熱切一時間被無情地澆熄,他覺得自己很可笑。

  他上車,油門踩到最底,匆促離去。

  茱兒怔怔地放開了劉豪然,周漢杰臨走時黯然的眼神,教她整顆心也跟著他走了。

  她用最快的迅速上車,無心再理會劉豪然,一心只想追上周漢杰,她不能讓他就這麼走掉,她該對他的出手相挺道謝。

  「茱兒,你去哪裡?你回來啊!」劉豪然跳腳,吼叫,但她的車已遠去,他完全追不上她。
匿名
狀態︰ 離線
5
匿名  發表於 2013-1-19 16:28:48
第三章

  「求求你,別開那麼快,天啊!」茱兒連闖了兩個紅燈,但周漢杰的速度快到令她差點追不上。

  周漢杰在狂飆好一段路後,才發現茱兒的車一直都在他後頭,以為她正載著那無賴,車速愈是加快了。

  「叭叭……」茱兒實在沒辦法才會按喇叭,希望他注意到她。

  她竟敢按他喇叭?周漢杰低咒一聲。

  他火速轉向路邊,煞車停下,乾脆把路讓給她。

  沒想到她竟然也放慢了速度,停下車,開車門,向他走來。

  他從後視鏡瞥見她的車內只有她一人,不見那無賴人影,而她裊娜的身影很快地來到他的車旁。

  他心頭打結,遲遲沒有按下車窗。

  叩叩……

  她敲著他的車窗。

  他勉為其難地按下車窗,綻著冷光的眼望向她。

  「做什麼?」他寒著語氣問了句。

  「你車開得好快,我差點就追不上你了,幸好你停車了。」她多希望他的眉頭別擰那麼緊,眼神別那麼可怕,臉別繃那麼僵硬。

  「你追著我?」他大感意外。

  「嗯!我想說聲謝謝你,也很對不起……我前男友他太衝動了,我知道你是好意替我解圍。」她誠心誠意地說。

  「前男友?」這三個字格外動聽,他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跳。

  「嗯,我跟他分手了。」

  「既然分手,他還纏著你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會突然跑來找我。」她眨眨眼,覺得他問得好深入,可是她願意告訴他。

  周漢杰很滿意她目前是「單身」,瞬時也察覺,他的機會來了,追求她的意圖在他心底更鮮明了,他不會放掉她。

  「是我多管閒事。」

  「也……不算閒事,我是歸你管啊!」此話一說她自己都臉紅心驚了,這話好像帶有別的意思。

  他盯著她暈紅的雙頰,心底有股力量在推動著他,問她:「我可以管到什麼程度?」

  她的心震了震,他的話好像也有弦外之音,害得她心怦怦然,平常很清明的腦袋突然成了一坨漿糊了。

  「你不是已經管便當、管藥布,又管了……前男友嗎?」他的黑眸愈漸深不可測,她的話也愈說愈小聲,奇異的曖昧氛圍使她心急地改口說:「其實那個便當和藥布應該說是公司提供的,總之謝謝你……再見。」

  她慌忙地轉身要走,但他有力的大手伸出車窗扣住她纖細的手臂。

  她回頭,他緩慢地鬆開她的手,若有所思地別開臉,沒看著她,而是看著車的擋風玻璃說:「便當和藥布都是我送的……今天一早看你心神不寧,雖然不知是哪個傢伙幹的好事,但我知道,遇到了,一定會揍他。」

  他低嗤一聲。「我很需要有個人替我解釋,我究竟在做什麼?我因此困擾又失控地派了過量的工作給你。」

  茱兒心底震撼,紅唇微啟,胸口因呼吸急促而起伏,要是她傻一點,她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可是她一向聰慧……他是喜歡她的吧!

  他注意到她心神不寧,他關心她跌疼了沒,擔心她加班沒吃飯……全都因為他喜歡著她。

  不是老闆對員工的關照,而是男人對女人的愛慕。

  她枯萎的感情世界,瞬間活了過來,他帶來的貼心感覺,比起前男友的欺騙強過太多太多。

  「你是在表示……友好吧?」她聲音微啞,手指尖隱約顫抖,她不敢大方地去接受他,擔心他將她看成換男友像換衣服的女人。

  「不要的話可以說不,我會克制自己。」他望向她,深幽的黑眸凝視著她的雙眼。

  她的心著實受到撼動,她並不想說不,也約束不了自己的心,她很想敞開心胸接受他的好。

  她已徹底地放棄上一段感情,她曾努力維持經營,她忠心耿耿,問心無愧,從來沒有對不起對方。

  她不該有所顧忌而傷了眼前的他,並沒有人限制她不能擁有愛情。

  她不必為一個花心男而背負情傷,她必須誠實地面對自己的感受,她喜歡周漢杰。

  「我請你吃東西。」

  他牽唇笑了,眼眉都染著笑意,心暢然舒坦,她並沒有拒絕他。

  她也笑著,心底是快樂的。

  「吃什麼?」他問。

  「迴轉壽司。」

  他看看錶。「這時間只有林森北路有了。」

  「你帶路,我跟在你後面開。」

  「要跟好了。」

  「別開太快。」她不想跟丟了。

  「嗯。」他同意了。

  她跑回自己的車上。

  他眸光灼熱地看著她,確定她上車,再緩緩地把車開上車道,領著她一起吃迴轉壽司去了。

  ※ ※ ※

  凌晨——

  茱兒洗好澡,梳理直亮的長髮,躺在床上,卻完全沒有睡意。

  她和周漢杰雖只是並肩坐著一起吃東西、喝茶、閒聊,心卻暖暖地貼近了,其實他並不難相處,而且見聞廣博,她跟他什麼都能聊,包括她失敗的戀情,他還很好心地安慰她。

  「茱兒。」韓媽在房外輕聲敲門。

  「媽,我還沒睡。」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韓媽身著睡衣走了進來。

  「我和朋友去吃東西。」茱兒起身,盤腿坐在床上。

  「男的女的?」韓媽坐到床沿。

  「男的,是我的老闆,他叫周漢杰。」

  「只有你和他兩個人?」韓媽有點吃驚。

  「是啊!」

  「這……單獨和老闆出去,不好吧!你是女孩子,萬一吃虧了……」韓媽媽擔心了,她和韓爸都是公務員,一生安分保守,對茱兒這唯一的寶貝女兒,可是保護有加。

  「媽……」茱兒挽住媽媽的手,倚著她坦白地說:「你想哪兒去了,他人很好,而且……我會跟他交往。」

  「那豪然呢?」

  「我跟他斷了,他欺騙我,他其實有很多女朋友……」茱兒把分手的理由告訴媽媽。

  「真沒想到他是那種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幸好你及早發現了。」韓媽很慶幸。

  「要是你覺得這個周漢杰人不錯的話,就交往看看,帶回來給我和你爸瞧瞧。」她提點女兒。

  「我會的,你放心。」她想起他,心裡甜甜的,要是能有好的進展,勢必要帶給父母認識。

  「早點睡,明天還得早起。」韓媽拍拍女兒的背說。

  「好。」茱兒聽話地躺下。

  韓媽慈愛地笑著,替她關燈,走出門外。

  茱兒久久才入睡,夢裡全是周漢杰。

  ※ ※ ※

  早上,茱兒開車進了公司的停車場,經過周漢杰的車位,發現他的車竟然還沒到。

  看看時間還有五分鐘就遲到了,他該不會跟她一樣昨晚睡不著,早上差點爬不起來吧?

  她找到停車位,好心情地進了公司,三步並作兩步地上樓,精神飽滿地開始一天的工作。

  中午放飯時間到了,她沒有離開辦公室出去員工餐廳吃飯,留在辦公室裡倒了咖啡,拿了餅乾充當午餐,繼續工作。

  桌上的分機響了,她接起。

  「你怎麼沒下來吃飯?」周漢杰人在員工餐廳,沒見到她,心裡惦著她,便打手機問候她。

  「辦公室有餅乾啊!」茱兒欣然地聽著他的聲音。

  「你拿餅乾當飯?」他可不同意。

  「有什麼關係?昨天晚上的壽司都還沒消化完呢!」她說,電話裡傳來他的笑聲,低沉、磁性,聽起來很迷人。

  「你笑什麼?」

  「昨天晚上,真的很愉快。」他難得擁有輕鬆的時光,尤其有她相伴,更覺得快樂,她風趣幽默,他們也有很多話題可聊,總覺得還沒聊夠,時間就已到凌晨了。

  「是不是太愉快了,才害你今天早上遲到了?」她打趣地問他。

  「你怎麼知道我遲到?」他確實晚到了十分鐘。

  「因為……我也差點遲到,我看你的車都還沒到,猜的啦!」她呵呵笑了。

  他也笑著。「聰明的女孩,你確定不下樓來?」

  「嗯!我得和時間賽跑,要不然工作做不完。」

  「這樣吧,我讓主管把你手上的工作分出來給別人做,我不要你累壞了。」她累壞,他可會心疼。

  「謝謝老闆的德政,可是你話都說了,怎麼可以輕易地收回?這有損你的威信,而且我也答應了,怎能反悔?這樣同事會說話的,還是不要吧!」她把堅持的理由告訴他。

  「這……好吧!」他勉強地答應,停頓了幾秒後,說道:「那答應當我女朋友也不能反悔。」

  「我……有答應嗎?我記得你是問我……不要跟你『友好』可以說不耶!」她心跳怦然地逗他。

  「你沒有說不。」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那……就是了嘛!」她害臊地說。

  「是什麼?」他一定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女朋友啦!」

  他笑著,低沉迷人的嗓音害她心跳飛快。

  「你沒別的女朋友吧?」她預防萬一地問。

  「有的話會站在這裡打電話給你嗎?」

  這次換她悄聲地笑了。

  「累了就休息,也不必硬撐加班,記住了。」

  「是,男朋友。」

  他又笑了,愉快地掛了電話。

  茱兒也放下話筒,心裡強烈地想去一趟員工餐廳,她好想看看他……即便只是一眼,但她忍住了,她得如期完工,不能讓他漏氣,而且他人就在公司裡,她還怕沒機會見到他嗎?

  她拿了餅乾銜在嘴裡,賣力地投入工作。

  ※ ※ ※

  下班時間到了——

  「明天見。」同事們相互道再見的聲音此起彼落。

  辦公室裡的燈漸漸地熄了,只有茱兒的位子仍亮著燈,她一個人加班。

  「茱兒,我幫你煮了一杯拿鐵,加油喔!」坐她隔壁的夥伴好心地替她端來一杯現煮的拿鐵咖啡。

  「謝謝,我正需要。」她道了謝,的確有些累了,正需要提神飲料。

  「我先走了。」夥伴離去了,辦公室裡一片寂靜。

  她咕嚕咕嚕地喝光那杯加了鮮奶的咖啡,專心地工作。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全黑,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來,門口的燈亮起。她心想是周漢杰差人送愛心便當來給她,回過頭去看——

  「杰,是你。」她笑逐顏開,來的人是周漢杰。

  看著他朝她走來,她的心臟用力地跳著。

  「餓了嗎?」周漢杰就知道她還在加班,他沒有要秘書去買便當,要秘書收集幾家可口的快餐店目錄,叫外賣送進來後親自提來給她。

  「嗯!餓壞了。」她抱著肚子裝作一副饑餓的樣子。

  「你的晚餐。」他把便當遞給她。

  她雙手接了下來,眨著眼俏皮地問他:「大人自己送便當來,小的怎麼擔待得起?」

  他揉揉她的頭。「什麼大人?快吃飯。」

  她睜著澄亮的眼睛瞅著他,他沒有走,推了隔壁的椅子來,坐在她旁邊,看她電腦裡面的工作進度。

  「那我開動嘍!」她甜甜地說。

  「快吃。」他很喜歡彼此間沒有距離感。

  她打開便當,開心地吃了,歡喜地說:「今天真好,有同事替我泡咖啡,又有你幫我送便當,實在太幸福了。」

  「哦,那個殷勤的同事是男的還是女的?」他的視線移向她,撐著額看她。

  「女的啦!她坐我隔壁。」她急忙澄清,他眼中的占有欲讓她的心跳飆速到最高點。

  「要是男的,就不能喝嗎?」她頑皮地問他。

  「最好是那樣。」他認真地說。

  她接受了這份甜蜜的約束,只要他專心一意地相待,她會當他最忠誠的女朋友。

  「你怎麼沒買你自己的便當?」她問。

  「我下午出差時吃過了,還不餓。」

  「那我就不分給你了,獨吞了喔!」她一口接一口地吃,整整一盒便當很快見底了。

  周漢杰看她吃得滿足,心裡也覺得滿足,等她吃完飯,他離開到茶水區替她倒來一杯水。

  她喝了水,滿足地摸摸肚子說:「吃飽真舒服,是不是加班都有愛心便當可以吃?」

  「我實在不希望你那麼累。」他倚在桌沿說。

  她仰著頭看他,他蹙著眉心,眼底有份歉意。

  「我不累啊!真的,尤其是吃了愛心便當後,渾身是勁,這點工作不算什麼,我一定要做完。」她不要他掛慮。

  他搖搖頭,對她的毅力有佩服,也有不捨。「明天起,我都會買便當來。」

  「真的?那就說定了,不能食言喔!」她充滿期待地說。

  「好……」他莞爾一笑,指著她的頰。「你的臉頰黏著飯粒。」

  「真的,哪裡?」她摸摸自己的右臉又摸摸左臉,沒摸著。

  他傾身注視著她的小臉。

  她驀然屏息,視線對上他深炯的眼眸,彼此的距離很近,近到她幾乎可以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

  她的心底暗潮洶湧,有那麼一刻,她以為他會浪漫地吻去她臉頰上的飯粒……但他沒有,他取出帕子,為她拭淨。

  「在這裡。」他把帕子拿給她看,折起帕子放回口袋,立直了身子說:「我走了。」

  「不,別走……」她不希望他走,她多希望有他陪在身邊。

  「你還有別的事嗎?」她體貼地先問,不讓他覺得她孩子氣。

  「沒有。」他並不是非走不可,只是……和她獨處,他很難克制自己,剛才他還差點吻了她,她該察覺出他具有危險性和攻擊性。

  「留下來……陪我好不好?」她細聲請求。

  他拒絕不了她,不想在她眼中看到失望。

  「就陪你。」

  她發出小小聲的歡呼。

  他走到書報架拿了商業期刊,回到她身旁坐下來看。

  她繼續挑燈夜戰,他安靜地陪在她身旁,無形中兩人的距離又更近了。

  ※ ※ ※

  往後的大半個月,茱兒加班的時間就像約會一樣快樂,周漢杰總是親自送便當來給她,留下來陪她到下班。

  「終於大功告成了!」茱兒在完工的那一刻,得意地搖搖周漢杰的手臂。

  周漢杰放下手上的期刊,椅子挪近她,試用了電腦畫面裡所有功能,不僅更欣賞她的才華,也佩服她的耐力。

  「很好。」他回頭誇她,她紅潤的小臉近在咫尺,對他漾著甜笑,美眸注視著他。

  驀然間時間像是暫停了,兩人察覺彼此靠得好近,呼吸幾乎交纏在一起。

  她從他灼燙的眼中發現,他想吻她,她的視線移往他寬而性感的唇,雙頰一陣燥熱,悄然地滑動椅子,心顫地退開了……

  「你好好喔!天天都陪著我,為了報答你的愛心便當,走,我請客,我們去吃冰。」她嚷著,讓氣氛活潑些,開始收拾桌面。

  「吃冰?」周漢杰也立起身,把椅子推回原處,後悔沒有即時吻她。

  「對啊!天氣熱得要命,來一碗芒果雪花冰可以透心涼喔,走嘛!」她背著包包率先走向門口,她需要一大碗冰來散去心裡的熱。

  他走向她,就在她要伸手去開辦公室的門,他將她拉了回來。

  「還沒給你一個愛的抱抱,怎麼能走?」他低沉地說,唇暖燙地擄住她的,熱情的舌焰款款地探索她,雙臂纏住她纖細的身子。

  她雙肩瑟縮,緊閉雙眼,身子柔軟地倚偎在他懷裡,緊密的擁抱教她發現,不只她在顫抖,他的身子也微微地抖顫著。

  她可以感受到他對她專注而有情,是出於真實的心動而吻她,和她不願想起的前男友相較,這個吻讓她覺得被愛、被疼惜。

  她心裡很感動,深深地陷落在他的情懷裡,踮高了腳尖,摟著他的脖子,溫柔地回吻他,小舌溫柔地纏繞著他。

  他受了鼓勵,大手來回愛撫她的身子、她的臉、她的發,他的吻也愈益狂野地吻上她的耳、她的頸、她的胸口……

  兩個成熟的身軀激起波瀾,竄動的熱潮和情慾,讓他們對自我的約束力和意志力突然變得像紙一樣薄弱……

  「走吧!」他緊抱著她,雖捨不得放開她,想再貪婪地吻她,甚至想要她,他仍是約束了自己。

  「去哪裡?」她睜開迷茫的雙眼問。

  「不是要去吃冰?」他低頭瞧著她通紅的小臉,眸光裡有著前所未有的柔情。

  「你……不想再繼續嗎?」她在他的注視下把臉埋進他的胸膛。

  「當然想。」

  「那……為什麼要停?」

  「想等到你有一天當我的新娘時。」她是他心裡想要的妻子人選,他早已鎖定目標。

  她抬起臉,美眸浮上淚光,他的好,再次敲動她的心,她深切地感到他的愛是難能可貴的寶貝,只有好男人才會給女人一個負責任的承諾。

  「怎麼了?」他捧著她的臉,低切地問。

  「你是好男人。」

  「沒有人這麼說過。」

  「在我心裡,你是。」她抱著他。

  他也擁緊她,兩人靜默地享有此刻的溫存,兩顆心也已密不可分。
匿名
狀態︰ 離線
6
匿名  發表於 2013-1-19 16:29:13
第四章

  半年後——

  周韓戀在公司裡傳為佳話,周漢杰和茱兒的戀情已是公開的事實了,兩人都見過彼此的家長。

  茱兒常到周家走動,周漢杰的父親周老太爺很喜歡她,常誇她是才貌雙全,希望她早日成為周家人。

  周漢杰也時常到韓家吃飯,陪韓爸泡茶,韓家兩老對他是讚許有加。

  雙方家人都看好他們,促使兩人的戀情也穩定地成長,是公認的一對戀人。

  沉浸在戀愛裡的兩人洋溢著喜悅,很珍惜彼此能獨處的時光。

  假日的夜晚,茱兒約周漢杰一起看電影,她沒開車搭捷運前來,他則是開車好在電影散場後送她回家。

  兩人依約在電影院門口會合,他的衣著少去了西裝領帶,穿著一派輕鬆的休閒服,她則是一身輕便的洋裝短裙。

  他一見她出現在人潮中,步伐篤定地朝她走去。

  她朝他揮手,在人群中,他是她目光中唯一的焦點。

  他定定地握住她的手。

  「我好想你。」她倚著他,說出心裡的話。

  他也想她,但他一向拙於說甜言蜜語,只以行動表示,手臂橫越她的腰,摟緊了她。

  她甜滋滋的,不必他說,已從他的肢體語言裡感受到他的心意。

  其實他們只有半天沒見,就渴望看見彼此。

  「杰,要買優惠票喔,有加爆米花和可樂的套餐比較划算。」茱兒說著,和周漢杰走到售票口排隊買票。

  「你怎麼這麼清楚?」他幾乎不上電影院看電影,通常都是在家看DVD。

  「以前我和同學常看啊!一票人一起都是團購買優惠票,更便宜呢!」

  「挺會精打細算的,那不吃爆米花的人怎麼辦?」他問。

  「可以撕下餐券,下次再用啊!」她熟稔地說,意會出他的意思。「你不吃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從來不吃零食。」

  「那怎麼行?看電影不配爆米花,怎麼會看得下去?」

  他低頭看她嬌俏的模樣,笑了。「顧著吃,怎麼能專心看電影。」

  「好吧,既然你不吃,那我就犧牲一點,用兩張餐券合在一起換超大杯的爆米花和可樂好了。」

  「會消化不良。」他擔心她的腸胃。

  「不會,安啦!我常拿零食當飯吃。」她挽著他的手臂,一點也不擔心。

  「爆米花不好消化,你這是在殘害你的胃。」他不苟同。

  「你現在是……連我的胃都管了嗎?」

  「不行嗎?」他揪著眉。

  她嘟著嘴,嬌柔地眨著眼睛說:「當然行啊!」

  「你常吃零食,又不會煮飯怎麼行?」他眉頭舒開了,摟近她,她撒嬌的樣子可愛得教他想當街吻她。

  「我什麼都會,就是不會做飯嘛!」

  「明天我教你煮飯。」他神秘地笑了。

  「什麼?放假還得上烹飪課?我怎麼都不知道你會做飯?」她兩手擠著臉頰,吃驚到不行了。

  「我以前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在中國餐館打工三年,大廚的功夫我都偷學起來了,你當我的新娘不會做飯怎麼行?萬一家裡的廚子請假,我又出公差不在家,那你不就要拿零食當飯吃了?」他說得十分認真。

  她瞅著他熱烈的黑眸,好像她明天就要嫁給他似的。

  其實他對她一直都疼愛有加,雖然他從不耍浪漫,有時也有些專制,但她對他的愛有增無減。

  相處久了,她更能了解她愛他的理由,他富有多金,為人卻是耿直守紀,他不花心,不受其他誘惑,即使有漂亮美眉在場,他也目不斜視。

  這麼好的他,她多想擁有一輩子,他若求婚,他當然是她唯一的選擇。

  「好吧,我就學學當個能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女人。」她揚著唇說,笑著問:「是去你家的廚房,還是我家的?」

  「我家。明天我去接你,也拜訪伯父伯母。」其實邀她去他家學做飯只是希望有獨處的空間,並不是要她真的做飯,到時他會親手為她做一頓豐盛的燭光晚餐,並向她求婚。

  他預計明天就先向她的父母提婚事,他已準備好戒指,就等她點頭答應。

  「好吧!」茱兒沒有意見,她去過他家幾次,那是座有三幢宅第的大莊園,他住其中一幢,他的父親周老太爺住中間那幢,老人家是電子公司的創辦人,已是七十高齡,身子硬朗,她見過他幾次,是位慈祥的長輩。

  另一幢是周漢杰的兄弟周漢銘的宅第,周漢銘是公司的總經理,但因掌管的系統不同,她從沒見過他本人。

  他笑意更深,她也笑著。

  輪到了他們買票,他照她說的方式買了優惠票,到餐飲區去換了一個超級大的爆米花,和一杯重量杯的可樂。

  兩人進了電影院裡,預告片之後,主要的戲碼登場了,劇情是一個孤兒被好心的夫妻收養,本來相處很好,後來那孤兒在受了刺激之下流露出令人驚悚的本性,急轉直下的劇情,緊湊又懸疑,令人膽寒,茱兒手上的爆米花更是停不住地往嘴裡塞。

  「演得好逼真喔!」茱兒忍不住靠向周漢杰。

  「別怕。」周漢杰一笑,拿起隔在座位的扶手,伸長手臂好讓她貼近他。

  她倚在他的懷裡,多了不少安全感,她拿了爆米花吃,也順便拿了一個放到他嘴邊鬧鬧他……沒想到不吃零食的他竟吃了下去,順勢吮住她的指尖。

  一絲輕顫從她的指尖擴散開,害得她心急跳。

  「再來。」他有趣地說,喜歡的不是爆米花,而是她柔軟的手指。

  她拿了一顆放他的唇上,他又吮住她的指尖,暖燙的口,教她的心一陣陣緊縮,熱浪全身流竄。

  「好甜。」他低聲在她耳畔說。

  「你自己拿。」她收回手,驚羞地說。

  「你拿。」他低頭輕吻她的唇,淡淡地笑著,摟著她,沒動那杯爆米花。

  她全身發熱的縮在他懷裡,悄悄看看兩旁,不知有沒有人看到他們的親密舉動?幸好人們都注意在看電影,黑暗中也沒有人看到他們在做什麼好事。

  她甜蜜地倚著他,就再摸了一粒爆米花塞到他嘴裡。

  電影散場後,他們漫步在夜風中一起走到停車場,他送她回家。

  她舒服地窩在駕駛座旁的位子,看著他開車,和他討論電影劇情。

  很快地她家就在眼前了,她心裡依依不捨。

  「明天下午就來接你。」他把車開進巷子裡,停在獨幢樓房前,拉起手煞車,湊過身去吻她。

  「我會等你。」他火熱的舌熱情地探索她,吻得她臉紅嬌喘。

  「晚上乖乖睡。」他低哄。

  「嗯,晚安了。」她的唇輕拂著他的。

  「晚安。」他坐正身子。

  她下了車,揮揮手進家門,等他車開走,才關上大門,進屋裡去。

  ※ ※ ※

  隔天下午——

  「茱兒,漢杰來了。」韓媽歡喜地上樓來叫女兒。

  「這麼早?」茱兒正在換衣服,沒想到他竟然早到了。

  「他是來提親的。」

  「啊!」茱兒臉上漾著驚喜,他昨天怎沒跟她說?

  「他正在和你爸談,重點是……你想嫁了嗎?」韓媽流露出不捨。

  「我……」她想,但媽好像快哭了,她不敢說。

  「唉,我真是多此一問,有這麼好的人選,別人家是提著燈籠也找不到,就嫁吧!」韓媽忍住不捨,鼓勵女兒把握住周漢杰這好男人,他們都看得出他對茱兒相當疼愛。

  「媽,要是我真的嫁他,也會時常回家來看你和爸。」茱兒摟著媽,安撫她。

  韓媽點著頭自我安慰地說:「說得也對,你要是嫁他也是住台北,是可以常見面的。你快點下樓來,我先去招呼他了。」韓媽恢復笑容,下樓去了。

  茱兒換好衣服,化好淡妝,下樓去偷偷瞄一眼客廳的情況,他確實在客廳和爸媽聊著,還帶來伴手禮。

  當真來提親嗎?

  她走進客廳裡,爸媽都笑咪咪的,周漢杰見到她,欣然地立起身。

  「你們去玩吧!」韓爸說著。

  茱兒猜想爸怎麼沒提重點,光是笑?是同意沒?她挺想知道,可她沒當眾問起,因為那會像她迫不及待想嫁掉似的。

  「伯父、伯母,再見。」周漢杰道別,韓爸和韓媽送他們出門,看著他們上車離去。

  「你答應女兒要嫁人了,你不會不捨嗎?」韓媽問老伴。

  「漢杰是正人君子,我沒有什麼好不捨,應該要祝福他們。」韓爸拍拍老婆的肩,要她寬心。

  「你說得對。」

  「我們要真心去愛女兒所愛的人,當他是我們的家人,就更加不會不捨了。」韓爸充滿智慧地說。

  「說得也是。」韓媽被老伴說服,真的感到寬心了。

  「走,我們也出去逛逛,假日別悶在家裡。」韓爸掏出口袋裡的車鑰匙說。

  韓媽釋然地笑了,進屋裡拿錢包和韓爸出門了。

  此時,茱兒已和周漢杰在車上,前往他的豪宅。

  「你那麼早就來,是和我爸媽說了什麼?」她憋不住地問。

  「我說我要娶你,他們同意了。」

  「那剛才他們怎麼都不說?」

  「我請他們讓我自己來說。」

  「我不見得會同意喔!」她嬌俏地說,心裡是喜悅的。

  他分神地輕啄她的小嘴,騰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手,霸道地說:「你敢不同意?嗯?!」

  「哪有人這樣求婚的?」她嘻笑,就算沒有一百朵玫瑰,他的一顆心和愛情就足夠了。

  「當然不是,還沒煮飯給你吃呢!」

  「不是要教我煮嗎?」她驚喜萬分。

  「怎捨得你把手弄粗?你看著我做就成了。」他親了親她的小手。

  「你好討厭,昨天竟然什麼都沒說……討厭,討厭啦……」她一邊嘟囔,一邊摟著他親遍他的臉,內心的驚喜難以言喻。

  他哈哈大笑,任她親著,任她甜膩地說討厭,一顆心都快醉了。

  到了他的豪宅,兩人歡歡喜喜地下了車,他摟著她走向他的宅第。

  「為什麼我一直沒見過你弟?」她好奇地問。

  「他人在歐洲接洽生意。」他拿鎖開了門。

  「他結婚了嗎?」她脫下鞋,進了屋裡,隱約聞到空氣中有濃郁的花香。

  「老爹想撮合他和賀氏企業的女兒。」他也脫鞋,進屋。

  「企業聯姻?不是戀愛結婚,會幸福嗎?」她小嘴問個不停,沒發現他臉上神秘的笑意。

  「我不知道。」他摟著她走進氣派的客廳。

  「我好像有聞到玫瑰花的味道……」她說著,看見客廳的圓桌上是滿滿的香檳玫瑰花,在花海中間有一隻水晶盒裝的鑽石戒指。

  「這……」她不可思議地走向玫瑰花,傻傻地看著。

  「當我的新娘,我們結婚好不好?」他走到她的身後,抱著她問。

  茱兒紅了眼眶,轉過身來緊緊抱住他,她沒想到他會這樣向她求婚,他不只給她愛,也給她浪漫的感動。

  「好。」她要為他披上嫁紗,非他不嫁。

  他傾身吻她,她熱情地回應,兩個有情人互許終身,將成眷屬。

  這天他親手做飯,兩人共享了燭光晚餐,戀情有了結果。

  ※ ※ ※

  世紀婚禮盛大隆重地舉行,茱兒成了周漢杰的新娘,兩人計劃婚禮的隔天就出發到泰國去度蜜月。

  在經歷一整天繁複的婚禮、婚宴之後,屬於他們的新婚之夜終於到來。

  茱兒洗好了澡,打開浴室門,正要進房裡,門一開,發現老公正好進房裡來了,她本想洗香香的先躺進被窩裡等他,索性就沒帶衣服進浴室裡,現在全身光溜溜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周漢杰火灼般的眸從她顫動的雙腿、皎潔的身子移往她不安的美眸,她害羞的模樣惹得他心神盪漾。

  他伸手把燈光調暗了,走向她。

  她一時無法適應暗下來的燈光,看不清他的身影,只知他正走近她,教她好心慌。

  「別害羞,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他擁她入懷,性感地低語,手溜到她的臀上,手指摩挲著她,略微施壓,將她帶進自己懷裡,吻她。

  「唔……」她柔軟的小舌任由他糾纏,他口中有著香醇的酒味令人著迷,她敏感的肌膚也在他的觸碰下起了小疙瘩。

  他的唇順著她的喉間吻下,大手幾乎撫摸到她的胸部……

  「你不洗澡嗎?」她緊張地問。

  「要,上床等我。」他低沉地耳語,大手不捨地放開了她。

  她很快地跑到床上,窩進被子裡,把被子拉到下巴,躲起來了。

  她聽見他低聲笑著,很快地他進了浴室裡,聽見水流聲,她稍稍鬆了口氣。

  雖然在一起半年,她可是完璧之身,他熱情的愛撫是她完全沒有經歷過的,心裡害羞著呢!

  她數著心跳,希望自己別表現得太緊張,壞了美好的氣氛。

  二十分鐘後,周漢杰一身清爽的上床來了,知道她情怯,上床後很輕柔地握住她的手,半躺到她身邊,看著她說:「被子蓋這麼緊不熱嗎?」

  「幫我……拿開。」她忍著害羞說。

  他拉開了她的被子,目光飽覽了她細細的腰肢,豐滿的酥胸,心已熱如火。

  她也看著他,微黃的燈下,他的裸身極為精實強壯,她好玩地伸出手指,按按他的胸肌,輕撫著他。

  「噢!」他痛苦地低吟,扣住她頑皮的小手,俯身吻她,狂野地勾引出她的熱情,粗糙的大手在她柔細的肌膚上巡禮,擄住她渾圓的乳房,逗弄嫩紅的蓓蕾。

  盡情地釋放了愛潮後,他擁著她,兩人還難分難捨。

  「我好想留住今天。」她抱著被子,跪坐在床上輕嘆,看著床櫃上的鬧鐘,再十分鐘,明天即將到來。

  「這簡單。」周漢杰開燈,抓來擱在一旁的手機,按下攝影功能。

  手搭在她的肩上,用他的手機留下兩人親密相擁的影像。

  「我的新娘,對著鏡頭說句話。」

  「哇,我沒穿衣服耶!不要,不要照……」她急著要躲進被子裡。

  他笑著拉開被子,她狼狽地鑽出頭來也嘻笑著,兩人互看了一會兒,接著忍不住的像孩子一樣大笑起來。

  「過來,我們照幾張照片,自己留做紀念。」他坐到她身旁。

  她看看時間只剩五分鐘今天就結束了,她再不留影,就來不及了,而且老公都願意犧牲色相陪她照了,她索性就拉開身上的被子,挨啊挨的鑽進他的懷裡,讓他抱著,對著鏡頭留下一張張親密照。

  照好後,他從她背後抱著她,一同躺在床上一起欣賞。

  「我們留住了今天。」她心裡歡喜。

  「不只今天,還有以後的每一天。」

  「我愛你。」她情深意濃地說。

  他親吻她纖背上小小的紅痣,心裡珍愛著她。

  她因呵癢而笑著,轉過身來鑽進他的懷裡。

  他放下手機,抱著她,撫著她凌亂而性感的髮,兩人甜蜜地相擁而眠。
匿名
狀態︰ 離線
7
匿名  發表於 2013-1-19 16:29:40
第五章

  早上,兩人開心地出發到機場,準備去泰國度蜜月。

  在機場裡意外地遇到劉豪然,他身穿一身帥勁十足的機長服,拉著行李箱,和一群空姐走在一起,正要飛航到泰國。

  「怎麼那麼巧?你們要出國?」劉豪然看見兩人你儂我儂的親密狀,逕自脫隊,走過來挑釁。

  他已經聽朋友說茱兒嫁給了周氏電子的老闆周漢杰,他心底嘔得很,這傢伙給他的一拳,他都還沒還,竟連他的女人都接收了。

  他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要不是當時日本女友突然飛來台灣逮他,之後他又得飛歐洲,他也不會沒時間去追回茱兒,讓這傢伙得逞。

  「我們要去泰國度蜜月。你呢,今天飛哪裡?」茱兒挽著周漢杰,不失風度地和劉豪然打招呼,對他們曾有過的戀情,她至今不曾留戀,也不曾再想起他,沒想到竟還會再遇見。

  「也是泰國,有空可以敘一敘舊。」劉豪然有意無意地對茱兒拋出曖昧眼神,示意她可以來找他,又愛笑不笑地看了周漢杰一眼,輕佻地說:「老兄有空也一起來。」

  說完,劉豪然揮手走了。

  周漢杰的臉色變了,他一見那傢伙就不舒服,茱兒竟一點也沒有迴避的意思。

  要是當作沒看見那傢伙,那傢伙就不會有機會說那些刺耳又曖昧的鬼話。

  他不禁要猜難道他們私底下仍有聯絡?他實在難以接受他的女人和前男友搞曖昧。

  他度蜜月的好心情全沒了,疑慮占滿他的心頭。

  茱兒當然也聽出劉豪然的話一點也不懷好意,但是她和他是清清白白的,早就沒有瓜葛了。

  她沒想到的是老公竟然變臉了,可見他很在意那番無聊話,其實劉豪然說什麼對她根本起不了作用,當作屁就行了。

  「你怎麼了?」她摳摳他僵硬的俊臉,逗他。

  周漢杰把臉別開了,他一句話都不想說,因為在這時候說話可能會傷人。

  茱兒原本的好心情全跌到谷底,有些無措了。

  登機時間到了,他們通關,上了飛機,他仍是不理人。

  「杰,你好像有哪根筋不太對喔!」茱兒再一次試著逗他開心。

  「我暈機了。」他漫不經心地回了她一句。

  「沒聽說過你會暈機啊,讓你的新娘親一下就會好點了。」她以為他想通了,親密地想要親吻他。

  「別煩我。」他在她湊過臉來的那刻,突然起身,離開座位藉故去了洗手間。

  他的拒絕那麼明顯,教她心裡很受傷,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到了泰國,他們所下榻的villa指派的車子來接了,他仍是不跟她說一句話,冷到冰點的氣氛使蜜月的喜悅蕩然無存。

  他們在當地導遊的帶領下共乘小船游市集,茱兒以為出去逛逛他會好些。

  誰知在小船上她手機響了,是媽打給她的,她接聽,才說了句「我已經到了」,手機就被周漢杰憤而奪下,狠狠地拋到河裡。

  「叫那個傢伙離你遠一點,你得記住你現在是人妻。」他怒聲低吼。

  她一臉怔愕地看著手機沈到河水裡,紅了眼睛。「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電話是我媽打來的,她問我到泰國了沒……」

  周漢杰怔然,意識到自己深受那傢伙影響,懷疑他們有鬼而誤會她了,他實在不該胡亂抓狂的。看她滿眼委屈,他的心也很不捨,但在疑慮沒有解除前,他就是難以開口向她道歉。

  茱兒枯坐著,心想他要是再不道歉,就永遠不跟他說話了。

  一直到小船靠岸,他仍是沒有認錯的意思。

  她難過又痛心地上岸,無法再裝沒事地繼續下一個行程,她沒告訴他去向,自己跑去搭手拉車,回villa去了。

  「茱兒。」周漢杰瞬間發現她不見人影,在人群中找尋她。

  他心想她是被他氣跑了,回villa去了。

  拿了小費給導遊,他臉色沈鬱地搭車回去找她。

  進了他們所下榻的獨幢villa,他發現她並不在,苦等到太陽快下山了,她仍沒回來。

  他心急得快瘋掉,最要命的是他把她的手機扔到河裡,根本聯絡不到她。

  「難道真跑去找那傢伙?」他握緊拳頭,妒火已燒掉了他的理性。

  他直接打電話到航空公司,探問劉豪然人在哪裡?

  他在航空公司指定的飯店裡找上他,他正在酒吧的吧檯前和女人調情,並不見茱兒人影。

  「茱兒呢?」他上前去揪住那傢伙的衣襟。

  「笑話,找老婆找到我這裡來了,怎麼她不見了?是跟人跑了嗎?」劉豪然口不擇言,甩開他的手。

  周漢杰恨透了這嘴賤的男人,狠狠給了他一拳,打得他趴在吧檯,酒杯和酒瓶乒乒乓乓被掃到地上,和他調情的女人嚇得大聲尖叫。

  「你……你……」劉豪然爬起來要給他幾拳,但在眼冒金星下,他東南西北都搞不清楚,拳頭差點打到路人甲。

  周漢杰沒有久留,他確定茱兒人不在這裡,也不想再見到這傢伙,趕緊再往別處找人去了。

  他回到河畔,逢人就以簡單的英語問:「有沒有看見一個長髮的台灣女子?」

  他得到的回答都是搖頭說:「沒有。」

  他心急萬分,眼看天色已暗,心想她說不定氣消了,回去villa了,他趕回去,開門一探,仍不見她。

  打開衣櫃查看,她的護照和行李都在,她不可能走遠。

  他緊急地聯絡當地的警界友人泰森,出動了大批人馬,非得找到她不可。

  然而,一天過了,兩天過了,半個月過了,他四處奔波找人,茱兒仍下落不明……她不見了。

  他痛苦又自責地打電話回台灣韓家,把事情經過告訴父母……

  「什麼?茱兒不見了?她怎會不見,無論如何,你要找回她,她是我們唯一的女兒啊!」韓家父母焦急又傷心。

  「爸媽,我一定會找到她,我一定會。」他不放棄,絕不放棄,無論花多久時間,他都要找回她……

  ※ ※ ※

  三年後——

  周漢杰又回到當初茱兒走失的地方,他面對著河面,心如刀割的痛。

  他找了她三年,每個月都到泰國來找她,住在同一間villa,等著她如同奇蹟一般地出現。

  但他從希望到幾近絕望,至今她仍下落不明。

  泰國警方將她列入失蹤異國人士,據泰國的警界友人泰森推測,她可能已遭到不測,要他打消找她的念頭。

  他不接受,也從來沒放棄過要找回她的決心,即使她已不在人世……

  但他寧願相信她還活著,她甜美的樣子鮮明地烙在他的記憶裡,她不會真的離他而去。

  這點信念支撐著他走過這三年。

  「茱兒,你到底去了哪裡?」他痛苦地在心裡吶喊,淚已浸濕他的眼。

  輕柔如夢的歌聲,忽然從河面傳來——

  「我聽到來自遙遠大海的那端,有你在對我聲聲呼喚……我知道你在等我,你心裡還有我,戀人啊!你可知道,我也一樣愛你,戀你如昔……」

  周漢杰在聽到那女性柔細嗓音時,心口用力地緊縮,往河上找尋是誰在唱歌,聲音竟那麼像茱兒?

  定眼往河上找尋,一彎金色的小船上坐了一個長髮飄逸、秀麗甜美的女子和一個年約十歲的小孩。

  小船悠悠地從他眼前劃過。

  「茱兒!」那女子不正是他的茱兒!雖然她雪白的肌膚曬成健康的焦糖色,但他一眼就認出她來。

  「茱兒,茱兒……」他不敢眨眼,呼吸急促,胸口漲滿驚喜,傾盡全身的力量朝她呼喊。

  她像是沒聽見,小船一溜煙地劃走。

  他動作迅速地一躍到船家的小船上,塞了現鈔給船家,用簡單的英語催促船家。「快!我要追上前面那艘小船。」

  船家收了錢,使力地劃,追上前去。

  「停船。」周漢杰很快到達金色小船側邊,再把那女子看了一遍,他很篤定自己沒有認錯人,她正是他苦苦找尋的妻子。

  但她竟只是愕然地看了他一眼,沒停下,反而劃得更快。

  「我說停船。」周漢杰詫異地搶下船家的划槳,自己划向前去,再也不容有一點閃失,立刻就追上她,不顧危險地傾身搶下她手上的划槳。「我說停船,你沒聽見嗎?」

  「你這個人,搶走我的划槳做什麼?連這也要?」

  「我要的是你,不是這支槳。」

  她看著眼前這蠻橫的男人,他迫切的眼神教她一陣心驚,她根本不認識他,也沒見過他,他憑什麼搶她的槳又要搶她的人?

  「你……有沒有搞錯?」她不由自主地想從他灼人的目光下逃走。

  「你憑什麼搶走我們曹家的傭人?」船上的小孩說著流利的國語,高傲地昂起下巴,用小大人的口吻問周漢杰。

  周漢杰擰起濃眉睨向那小男孩,從他貴氣的打扮看來,他很可能是內陸生意人的小孩,跟著移民來泰國。

  「她怎麼會是你家的傭人?」

  「蓓麗是我爸買來的,我們家從上海搬到這裡已經三年了,她也在我家幫傭有三年了,你快走,別妨礙本少爺逛市集的好心情。」

  「什麼?」周漢杰瞠目,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那完全是他不曾想像過的,她寧可留在這裡當傭人,不願回家,還改了名字。

  「我家少爺說得沒錯,你別妨礙我了。」她要奪回划槳。

  「慢著,你什麼時候改了名字?」

  「我一直是叫蓓麗。」

  「那我叫什麼?」

  「我……怎麼知道?」她只知他強烈的眼神教她心亂。

  周漢杰緊盯著她的眼睛,她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

  他伸長手臂抓近她,瞪著她,窘迫地問:「你是……不要我了嗎?」

  「我……我……」她忽然腿軟,心裡好羞,怔忡地瞧著他痛苦的眼神,心想這男人是吃錯藥了吧!

  「立刻跟我回去。」他吻住她的小嘴,烙下自己的印記。

  她全身的血液往臉上衝,差點忘了要呼吸,脈動急切,雙手都抖顫了。

  他不能調戲她,她一向是很潔身自愛的女人。

  「你有……那麼急缺傭人嗎?」

  「我缺的是老婆,你是我的新娘。」

  「啊!」果然是瘋子,她得搶回划槳,快逃命。「像你……這麼英俊的男人,想要老婆沒什麼難的,應該有很多女人巴著想要你吧!」

  她聲音細柔,顫抖地拂在他的唇上,胸口因緊張而起伏,小手小心翼翼地移到他手上的划槳,握住,搶了回來,往他頭上肩上一陣亂打。

  「色狼,色狼,竟敢偷親我,好可惡……」

  周漢杰萬萬沒想到會被她偷襲,伸手要再奪下她的划槳,但她動作比他想像得還快,立刻把船划開了。

  「耶!蓓麗你好勇敢喔!加油加油,划快點,甩開那個壞蛋。」小少爺歡呼叫好,對周漢杰吐舌頭,翻白眼,做鬼臉。

  「小少爺,都是你啦!出來逛什麼市集,外面怪咖很多耶!」她雙手顫抖地握著划槳,有多快就多快,拚命地划,遠遠地把那陌生人拋在腦後。

  「快追上她!」周漢杰要船家快跟上。

  「先生……我剛才從那小船上的徽章認出,那是曹家的船……我看你還是……不要追吧!」船夫竟然有點怯懦顫抖。

  「那又怎樣?」

  「你不知道,上海來的曹老大很有錢,勢力龐大,黑白兩道通吃,曹家不是隨便誰都可以去的地方。」

  「喔?」周漢杰可管不了對方是什麼人,他得要回他的新娘,他塞了泰銖給船家。「你立刻跟上,有問題我負責。」

  「還是不要,我送你上岸去好了。」船夫沒有收下他的錢,希望這惹事的客人快點上岸去,別給他惹麻煩。

  周漢杰真被這船夫氣壞,眼看著茱兒愈划愈遠,他心急如焚,船夫竟把船劃向岸邊停泊。

  他心有不甘地上岸,但他總算得到了線索,也見到茱兒的人,她不僅是安然無恙,從她拿槳打人所使的力道看來,她身體還挺健康的,這總算是讓他感到安心不少。

  他相信曹家既然是大戶人家,自然就不難找,他取出手機,立刻聯絡了他在當地的警界友人泰森,泰森幫忙協尋茱兒已有三年的時間了。

  「泰森,我見到茱兒了。」

  「嫂子還活著?」泰森語氣驚奇。

  「是活跳跳的。」周漢杰十分肯定。

  「在哪裡見到的?」

  「在河上,船夫很清楚地說她的船是曹家的船,船上還有個小男孩,他說茱兒是曹家的傭人。」

  「你在說什麼?我聽得一頭霧水。」

  「我也是一頭霧水,茱兒竟說她自己叫蓓麗……唉!我也想快點弄清楚,你快告訴我曹家在哪裡?」

  「你說的可是上海來的曹老大?」

  「應該是。」他清楚地聽見船上那小孩說過。

  「要是這樣的話就好辦多了,我和曹老大很熟。」

  「什麼?!那太好了。」周漢杰喜出望外。

  「不如,今晚我帶你去曹家一趟,曹家天天都有聚會,曹老大是個豪爽好客的人,不會介意我多帶一個朋友。」

  「最重要的是,我一定要帶走我老婆。」

  「你別操之過急,先到曹家走一趟,我找機會問問曹老大,是不是有你說的這個女傭人,叫她出來讓你認清楚,說不定你認錯人了。」

  「不會錯,我很肯定是她。」周漢杰十分篤定。

  「好吧,總之我帶你去一趟就是了。」

  泰森和周漢杰約定了時間,周漢杰期盼那一刻的到來。

  ※ ※ ※

  晚間——

  曹家別莊燈火通明,主人曹老大和各路好友在廳堂聚會,無限量供應名酒、餐飲,看出他為人海派好客。

  他做的是股匯市生意,友人眾多,黑白兩道都有,所有的人在他這裡都相安無事,把酒言歡,自然也少不了美女的作伴。

  「曹老,我給你引介我朋友,台灣周氏電子的總裁周漢杰。」泰森把周漢杰介紹給曹老大。

  曹老大個頭不高,卻是虎背熊腰,很有威儀,見了周漢杰熱情地起身招呼,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周先生歡迎歡迎,我很看好周氏的股價,尤其和賀氏聯姻結盟後,後市十分有利,怎麼沒有把你的夫人一起帶來?」

  「娶賀氏女兒的是我的弟弟周漢銘。」這三年間,他的兄弟周漢銘已經娶老婆了,新娘是賀氏的女兒深深,雖是企業聯姻,但他們夫妻的感情好得很。

  周漢杰並不介意曹老大認錯了人,他在意的是今晚可否順利帶走他的新娘。

  「哈哈哈,是這樣啊,真是抱歉。」曹老大朗笑道。

  「曹老,其實無事不登三寶殿,周總裁有一事想請你幫忙。」泰森在一旁敲邊鼓。

  「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忙的,儘管說。」曹老大挺熱心。

  「你家裡是不是有名女傭叫蓓麗?」

  「這……我不清楚,我問問管家。」曹老大招來一旁待命的專業男管家,他家大業大,傭人眾多,連他自己也不確定是不是有這名女傭。

  男管家欠身走來。

  「有女傭叫蓓麗的嗎?」曹老大問。

  「有,三年前買來的,現在負責照顧小少爺的生活起居。」男管家低聲回道。

  周漢杰一聽眼色沉了一沉,情何以堪,他心愛的女人,竟被賣了當女傭?他無法想像她遭遇到什麼事,又經歷過什麼樣的劫難,該死的他根本沒盡到保護她的責任,他恨不得宰了自己。

  曹老大則是細心地問:「周總裁,蓓麗她對你是不是有得罪之處?」曹老大問。

  「不是,她其實是我——」周漢杰激動得想說出她是他的人。

  「是這樣的,周總裁遇到過她,喜歡上她。」泰森搶在他之前說,更暗示他稍安勿躁,還對曹老大使了一個曖昧的眼神。

  周漢杰冷冽地瞥向自作主張的泰森,差點就衝動地揪住他的衣襟,質問他為什麼不說實話?

  下一秒理智回籠,他收斂了急躁的心緒,畢竟泰森不是普通人,會這麼說自有道理,要是當眾公開說曹家的女傭就是他周漢杰的老婆,一定會引來一陣嘩然和猜測。

  何況曹家認定了,人是他們家買來,「所有權」在曹家。

  這不尋常的人口買賣,在邊境地帶是層出不窮,見怪不怪,要是他據理力爭地說明茱兒的身分,只會把事情鬧大,讓曹老大下不了台,更讓事情雪上加霜。

  泰森的顧慮是對的。

  「這好辦。」曹老大一聽,自然懂得要怎麼做才是最好的待客之道,他可是很想和周氏攀上交情,就趁著這難能可貴的機會,送份總裁喜歡的見面禮,並不為過,反正他家裡傭人多得是,少一個不算什麼。

  他交代管家說:「去叫蓓麗打扮打扮,從現在起她就是周總裁的人了,她得伺候他,任憑他使喚,直到他滿意。」

  「是。」管家領命,退下去召人了。

  周漢杰面無表情,卻已是揪心疼痛,她是他捧在手心的寶貝,在曹家竟然成了隨時可以送人的禮物。

  他真弄不懂,他連做飯都不捨她動手,她為什麼會心甘情願地淪落到當個供人差遣的女傭?

  她真的有那麼恨他嗎?恨到不曾聯絡他來救她。

  他真不懂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周總裁,我招待你到我的骨董樓去欣賞我的珍藏。」曹老大興致勃勃地邀約。

  周漢杰無心去看骨董,他心急如焚地想盡快帶走茱兒。

  「好。」他壓抑下心急,耐著性子同意了。

  「這邊請。」曹老大請周漢杰和泰森一起離開喧鬧的廳堂,往樓上安靜的閣樓走去。

  周漢杰從樓梯轉角窗口看出去,曹家還有另一幢造型像皇宮的樓在後方,茱兒此刻是在那幢樓裡嗎?他不得而知,唯有耐心等待。

  ※ ※ ※

  「小少爺,你得睡了。」蓓麗坐在電腦旁苦苦哀求小少爺。

  「我不要,這個網路遊戲很好玩,而且我的朋友剛上線。」曹家小少爺任性地說。

  「雖然是暑假,你也不能作息不正常,這樣對身體不好,太太待會兒要是過來,看你還沒睡,我又要遭殃了。」

  「蓓麗你嘮嘮叨叨的好像老太婆,這線上遊戲也是你教我玩的,網誌也是你教我做的,誰要你是電腦的神通嘛!」小少爺反而怪起她來了。

  「早知道就不教你了,你再不去睡,我就偷偷把你的電腦程式全移除了。」蓓麗威脅他。

  「不要不要,求求你,我不能失去電腦,我這就去睡。」小少爺這下終於肯關上電腦,上床去睡了。

  蓓麗看著他爬到床上,她唇角笑彎了,就知道這招管用。

  「小少爺,謝謝你的配合嘍!」她溫柔地替他蓋上被子。

  「蓓麗,有你真好,你是世上最萬能的女傭,精通電腦,我不能沒有你。」

  「別灌迷湯了,你是不能沒有電腦,不是不能沒有我,晚安了。」她嘻笑地說,關上燈,把冷氣調到適溫,走出房外,關上門,沿著走廊要回到傭人房。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懂得使用電腦、寫程式,對於自己是在哪裡學到這麼多東西的,她完全沒有記憶。

  三年前她來到曹家之前都是住在寮國的邊境,那裡生活相當困苦,她無親無故,跟她住在一起的阿嬤說,她賣身到曹家工作可以過得好一點,曹家正需要一個會說中國話的女傭人。

  她不知自己為什麼會說國語、日語和英語,卻不會說泰語,也想不起來自己的過去,也許就只是重複地過著困苦的生活,所以沒有特別的回憶,她也確實沒有見到過親人,於是她認為自己是無親無故的人。

  「你不要我了嗎?」

  「你是我的新娘……」

  河上遇到那男人多情的低語,好像在對親人的呼喚,整個下午她耳邊不時地低迴著他的聲音,他英挺的模樣、熱燙的眼神,強烈地震撼著她。

  仔細想想,他應該是認錯人了吧!她怎可能有那麼英俊的老公?她又還沒嫁人。

  「蓓麗、蓓麗——」老管家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什麼事?」

  「你去洗個澡,打扮打扮,到前廳來。」

  「為什麼?」她很訝異。

  「這是老爺的命令。」

  老爺從沒這麼命令過她,她想問明白點,但老管家二話不說地走人了。

  她很納悶也很惶恐地回到傭人房裡,洗完澡後換上乾淨的碎花衣褲,戰戰兢兢地去了賓客雲集的前廳。

  她並沒看見老爺,管家對她招招手,示意她到他身旁,立正站好等候。

  她照做了,枯站了許久,見老爺和兩名男子從樓上下來了,那其中之一不就是河上遇到的那男人?!

  她吃驚地睜大杏眼瞧著他,他也瞧見她了,熱切的眼神一如在河上見到時那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震撼了她。

  她悄然地垂下眼睫,一顆心慌亂地狂跳,不知該如何是好。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3-1-19 16:30:08
第六章

  蓓麗眼看著,那男人隨著老爺下樓來了。

  「快過來,他們是老爺重要的朋友,你要有禮貌。」管家低聲交代,並領她走到他們面前。

  她粉頸低垂,心裡不安,那人竟是老爺的朋友,她狠狠地打了他,還罵他色狼,這怎麼得了?

  「蓓麗,從今天起周總裁就是你的新主人了,你得盡心盡力地服侍周總裁,不可怠慢。」曹老大當場指派她。

  她傻住,並不想從命。

  「聽到了嗎?」曹老大以命令下人的口吻問。

  她乾枯的喉頭擠不出一絲聲音。

  「別為難她。」周漢杰制止了曹老大,不想她受到任何人的頤指氣使,他會很心疼。

  她抬起泛著淚光的雙眼,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他的雙眼和他的口吻一樣憐恤……這瞬間恍若有股溫柔的力量從他的眼直透進她的心,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手溫柔地觸摸著她的身子,燙人的熱力在她身體裡掀起波瀾……

  她猛地一陣顫抖,難為情地收回視線。

  他根本沒有觸碰過她,她怎會有這麼離譜的遐思?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villa。」泰森適時地說,並向周漢杰示意先把茱兒帶離曹家,有什麼話私底下再說,他仔細打量了這名叫蓓麗的女傭,她確實是茱兒嫂子沒錯,和尋人照片長得一模一樣。

  「我很感激你的盛情,明天就派人送上厚禮答謝。」周漢杰斂容,轉而向曹老大道謝。

  「能和周總裁交上朋友,是我的榮幸。」曹老大親自送他們出門。

  泰森坐進駕駛座。

  蓓麗被動地在曹老大的瞪視下坐上了車的後座,隨後她見到那名周總裁也坐了進來,車門關上後,他立即緊握住她的手。

  車裡是昏暗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手上灼人的溫度,和她感覺中的竟是一模一樣。

  她的手心微微的冒汗,想到要「服侍」他,她慌亂又害怕。

  「泰森,天一亮我就要帶茱兒回台灣。」周漢杰對泰森說。

  「杰,別心急,嫂子的證件我都保留著,你得給我幾天時間,我會替你辦好一切,讓你順利把嫂子護送回家,你可以安心了。」泰森深知他愛妻心切,但他需要些時間,重新補辦證件。

  「那就盡快,愈快愈好。」

  「我知道。」

  「還有,別讓外界知道此事。」

  「安啦!我會小心的。」泰森一揮手說道,還掉頭向後座的韓茱兒說:「嫂子,你別擔心,我一定會讓你順利和杰回台灣的。」

  蓓麗惶恐地聽著他們的對話,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叫她「茱兒」和「嫂子」,又到底要把她帶去哪裡?

  她收回手,他燙人的手心握得她好熱。

  周漢杰察覺她的小手不安分地掙離了他,他瞥向她,黑暗中只見她的臉部輪廓,他想看清她的表情而傾身貼近她,她卻縮著身子,長長的眼睫綻著幽幽的淚光。

  他不懂她是怎麼搞的,總是用陌生的目光看他,等獨處時他得好好地問問她。

  他不由分說,重新握起她的手,這次她更快地溜出他的手掌心,他見她低垂著頭,不願面對他,他心痛莫名,多想打破他們之間的隔閡。

  到了下榻的頂級villa,周漢杰率先下了車,替茱兒開了車門。

  「下來。」他溫聲說道。

  她緩緩地仰起臉,望向他,和他身後陌生的建築物,美眸裡充滿惶惑。

  周漢杰彎下腰來,用世上最溫柔的眼神看著她,淡淡地笑著說:「我在等你。」

  她的心頭交雜著生怯和無法解釋的喜悅感,好像他的溫柔一直都是她渴望著,又得不到的禮物。

  她怎會對他有這麼奇怪的念頭?在今天之前她從未遇到過他啊!

  她盯著他俊美的樣子,拚命地想知道自己這感受從何而來,但她卻不得而知。

  在他迷人的笑臉下,她著魔似地伸長腳,跨出車外,走向他。

  他伸來手臂環住她的腰,關上車門,對泰森說:「快點給我消息。」

  「會的。」泰森走了。

  他旋即將她領進唯美精緻的旅館大廳。

  她被動地走著,身體的摩擦之間,她輕易地可感受到他衣下結實的男人體魄,一股熱氣在她的臉上亂竄,也在他們之間擴散,令她暗自心驚。

  「沙哇低……」女侍者身著沙麗,頭上別著火紅色的熱帶花朵,一一傾身向他們行禮。

  「你住在這裡?」她問。

  「對,這裡是我們蜜月時住過的地方,我每年都會來。」周漢杰淡淡地說著,帶過這三年來心裡的苦澀。

  「我並沒來過這裡。」她困惑地說。

  「你怎會沒來過,你是我的一日新娘。」他逗她笑。

  「你要不是認錯人,大概就是有幻想症了。」她小心地說出想法。

  「我會認錯人才怪。」

  她不肯承認是他的人,還說他認錯人,表情和眼神也生怯到像不認識他,他心裡很難受。

  「別用冷漠來懲罰我,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得鄭重地向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諒,三年前的錯全在他。

  他管不了周圍有沒有別人,激動地摟緊了她,就怕一放手她又會一溜煙地消失不見,火速將她強行帶進無人的椰林小徑,在一座座造型獨特的villa中,找到他所住的,拉著她進去。

  她心裡掀起巨浪,看他面容嚴峻,腳步走得又快又急,手臂緊箝著她像恨不得掐碎她,以為他發怒了,她擔心受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門被用力地關起,她驚嚇得全身發抖。

  「對不起。」他單膝著地,雙臂圈住她,將她密實地抱住,臉埋進她平坦的小腹。

  她震驚,不可思議地往下看,他跪著向她道歉。

  這……是怎麼回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病?

  她隱約地感覺到薄薄的衣料傳來陣陣濕熱的氣息,她俯視他濃密的黑髮,微顫的寬闊雙肩,他像是哭了。

  她並不想傷害他、刺激他,她憐憫地想著,該怎麼讓一個大男人停止哭泣?他看來脆弱又傷心,害得她的心也隱隱作痛。

  她舔舔乾燥的唇,輕聲問:「主人……你還好吧?」

  「別叫我主人,叫我的名字。」他搖頭,高挺的鼻尖摩挲著她。

  她喉頭輕顫,身子一陣緊窒難受。「好……好吧,杰。」

  她聽過那個叫泰森的男子這麼叫他,應該沒錯吧!

  「來,現在時間不早了,我看你累了,上床睡覺去。」她輕撫他的髮,用平常安撫小少爺的語氣來安撫他,試著扶他起身。

  「不,你沒說原諒我。」

  她雖然不懂為什麼要這麼說,只要他能停止悲傷,她願意說。「無論如何,我原諒你。」

  他緩慢地抬起臉,注視她。

  她也瞅著他布滿血絲的雙眼和他濕潤的眼睫,一顆心也忽然感到難過,她發現這個男人總能引發她不尋常的情緒。

  「起來好嗎?」她輕輕地誘哄。

  他終於立起身,她鬆了好大一口氣。

  「來,坐下來,雖然我不知道要怎麼服侍你,但我會盡力的。」她拉他坐到門邊的鞋櫃上,蹲下身替他脫鞋。

  「忘了這裡的一切,跟我回家。」他柔聲請求,俊臉慢慢地靠向她粉嫩的小臉,多想吻她豐潤的唇。

  她無法察覺他要做什麼,直到她的眼睛快成鬥雞眼,才意識到他很像是要吻她,心慌之下扔了他的鞋,小手啪地伸出去,擋在他的下巴上。

  「我……沒有家。」

  「難道你一點也不想跟我回家嗎?」他拉下她的小手,心痛地問她。

  「你家……是在哪裡?」

  他濃眉緊擰,直盯著她暈紅的臉和她眼底始終存在的生分感,很想問個明白,她為什麼見了他一點也不熱絡,他想她想到快死掉,她難道不曾想過他?

  或者這麼多年來,她有了別人?

  「你這沒良心的女人,就這麼不情願跟我回去嗎?」

  「我……是得跟你走……曹老爺說今後我就歸你管了……」他痛苦的樣子好像一頭受傷的雄獅,她是又怕又憐。

  他不滿意她的說法,多想狂吻她的小嘴,封住她毫無感情的話。

  「為什麼不主動跟我聯絡,讓我找了你三年多。」

  「嗯……嗯……」她回答不了他莫名其妙的問題,也怕答得不好,他會生氣,害得她不知要怎麼說才好。

  在他的瞪視下,她趕緊抬起他另一隻腳,假裝專心地替他脫下鞋子、襪子。

  「為什麼不說?」他的臉又逼近她。

  她一抬眼,接觸到他灼熱的眼和迫近的唇,一時情急下忘了手上還有他的襪子,直接就伸手抵住他的下巴。

  「你……」他瞠目瞪著她放在他下巴上的東西,愕然地低吼道:「拿開襪子,回答我的問題。」

  「不,你這人講話亂無釐頭的,我正想拿襪子塞住你的嘴。」她斗膽地回嘴。

  「你敢。」他也不知自己的理性跑哪兒去了,也沒退開。

  「我怎麼不敢?你才是瘋子,一下叫我茱兒,一下說我是你的新娘,我看你八成是瘋了。」她也不罷手,使勁地再推他的下巴。

  「你就是叫韓茱兒。」他再逼近她。

  「我不是。」她再推。

  「那你怎麼知道我叫杰?」

  「我是聽別人叫你才跟著叫的。」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吼了一聲,撥開她的手,扣住她的雙肩。

  「別……這樣嚇我,也別叫我茱兒……我是蓓麗。」她驚慌得快哭了。

  他深深地看著她那雙畏懼的眼睛,不可思議地說:「你的樣子像是不記得我。」

  「我又沒見過你……怎會記得你?其實……我已經很努力地……想聽懂你的意思,但是說真的,我怎麼聽都不懂。」她淚汪汪地求饒。

  「你……不懂我的意思?」

  她點頭。

  他再次仔仔細細地審視她,她健康得很,不像得了失憶症,她若硬要說自己是什麼「蓓麗」,那他也有別的方法教她停止戲弄他,認真正視他對她的愛。

  「過來。」他拉起她,將她帶到床邊,動手要脫去她的衣服。

  「別……這樣……」她拉著衣襟,阻止他。

  拉鋸之間,他將她的上衣拉起,從她的頭上抽離,大手壓抵著她的肩,令她撲倒在床上背對著他。

  她屏息,害羞得縮著雙肩。

  很快地她的胸罩被解開來,忽然間,他再也沒有任何動作,她只感到他燙人的呼吸噴在她背上,她的肌膚迅速起了小小的疙瘩,他粗糙的手指觸摸著她的背脊,她的身子無助地顫抖……

  接著她感到床沈了一沈,他坐到床畔,將她抱到腿上。

  「還敢說你不是我的茱兒,你背上有一顆小小的紅痣,我檢查過了。」他找到了證據,要她無法再否認。

  她雙手抱在胸前,低垂著頭,他這麼抱著裸露的她,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姿態親密又曖昧,教她既羞又無措。

  「我怎麼會是……茱兒?」

  「別再戲弄我了,難道還要我來告訴你,你是誰嗎?你是我最愛的女人,你擅長寫電腦程式,但不會做飯,我們相戀半年,在三年前結婚,才一天的時間你就失蹤了,我找你找到快發狂,痛苦得快死掉……」

  「不對……我是……住在邊境的窮困女孩,我一直都孤伶伶的,也沒讀什麼書,要不是到曹家幫傭,我現在還跟著阿嬤過苦日子。」她抬起紅臉,心裡困惑到了極點。

  他抬起大手,輕拂她的臉,手指伸入她的髮間,輕輕地揉著,耐著性子說:「我不想花時間跟你爭辯這些無意義的事,要是你在這裡有了別人,我也不怪你,但你必須忘了他,跟我回家,不必再找藉口來搪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一直都是一個人,沒有什麼別人,我也一直都在這裡幫傭,我不記得我跟你結過婚……這並不是藉口。」

  他真是頭疼,卻又動不了怒,她是他的心頭肉,失而復得後,他想疼她都來不及,怎捨得對她動怒。

  他拿了手機,找了一堆有力的證物給她看。「你看清楚這是什麼?」

  她一手護在胸前,一手拿了手機看,裡頭有一張張親密的照片,一個樣貌極像是她的女人,裸露著身子躺在他的懷中……哇!

  「你……怎麼會有這個?」

  「我是你的老公。」

  「可是……我不記得我有老公。」她無辜地說。

  「我現在就讓你記得。」他的寬唇,輕吮她顫動的唇,拿走她手上的手機扔到一旁,舌焰抵開她的貝齒,糾纏她的小舌,溫柔至極地吻她。

  她被動而僵直的接受他的吻,驀然間一抹淚的味道滑進了彼此的口中,她心震顫著,他又流淚了。

  他的悲傷全是因為他的妻子吧!

  她心憐他如此的深情,要是她是他的妻子的話,她會很感動。

  他若覺得她那麼像他所愛的人,迫切地需要她的安慰,那她願意安撫他。

  她不敢睜眼去看他,纖指輕撫他俊臉上濕潤的淚,身子偎進他溫暖寬闊的懷抱中,輕解他的衣,微顫的小手溜進他的衣內,輕滑過他的背,輕輕地撫著……

  他更深地吻她,極度思念的撫觸她香軟的嬌軀,大手往她柔軟的胸部移去,掌握住她動人的渾圓,手指把玩粉暈中心的小嫩芽,在它們迅速地尖挺之際,他低頭吻住其中一隻美妙的珠玉,舌尖細細旋繞、逗弄,深深含進口中……

  陣陣輕顫從她的胸部傳導至她的小腹,她無助地撫摸他濃密的髮,輕擰著眉心,身子不經意地微微弓起,小嘴裡發出細如銀絲的呻吟聲。

  她的反應無形中更激勵了他,大手往她的雙腿間移去,隔著碎花褲愛撫她雙腿間柔嫩的私處,直到濕潤染著他的手指,他探進她的底褲,往茂密的情絲中探尋小巧的花蒂,熱情地撩撥她、取悅她,用他所有的愛牽系著她……

  她的身子火灼般地發熱,急速竄升的快感令她的雙腿狂顫,她挺受不住,雙手緊抓在他的肩頭,嬌喘連連。

  「想起來了嗎?」他沙啞地問。

  她微睜著如星的美眸,看著他俊美無儔的臉,無法回答他。

  他側身,手臂放低了,將她放到床上,在她的耳邊問:「為什麼不說話?承認我是你的老公,有那麼難嗎?」

  「你……不是。」她能安慰他,心憐他,但就是不想騙他。

  他喉間發出受傷的低吼,迅速解下自己的衣褲,擠身在她的雙腿之間,壓低了身子要求她。「吻我。」

  他精壯的身體,雄渾的男性慾望如火炬般令她心驚,她生怯地伸出玉臂環住他的頸子,依順了他的意思親吻他,小舌順著他的唇線輕舔,溫柔地滑進他口中,勾纏他灼燙的舌……

  她軟嫩的舌幾乎牽動了他全身火熱的情濤,教他疼痛難耐;她不肯把心交給他,更教他難過。

  他負氣地狂吻她,吻到她快喘不過氣來,他退開了,身體往下退去,大手托起她的大腿,讓她美妙的禁地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他眼前,他親暱地親吻釀滿蜜汁的花芯,火舌纏繞,逗弄,肆情地撩撥她。

  她驚羞地緊閉雙眼,雙手緊抓著床單,深處不斷緊縮,身子因愉悅而泛紅。

  他逗弄的手適時潛進緊小的花徑,來回游移,愈漸加速,她的意識逐漸迷茫,身體冶蕩地款擺,低泣般地呻吟著,雙手不自主地熱撫他精壯的身體,想感受他肌膚上的熱度是否和她一樣灼燙,也想擁有他。

  他數度來回,在感到她即將到達高點時,他退出了,改以真實的火熱注入她的緊窒花徑,脹滿她,移動由淺入深。

  她的身子虛飄飄的,他的熱情讓她放鬆,迷濛中這份美好的感覺似乎曾發生過……她雙腿圈著他,隨他的速度款擺,小嘴裡發出放浪的呻吟,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聲音。

  「為什麼……我並不感到痛?」照道理說,她應該是處子,她並沒和任何人上過床。

  「因為你的第一次早就給了我。」他愛撫她的身子,吻她顫動的乳房。

  她搖頭說:「我被老阿嬤賣到曹家之前一直都是單身……」

  他強壯的手臂一把托起她,讓她以極親昵的姿勢跨坐在自己身前,深沉的眼直視著她的雙眼。

  她澄透的眼神,不像在說謊。

  難道她三年來音訊全無,並不是她不跟他聯絡,而是她失憶了,她當自己是叫蓓麗的女傭,忘了自己是他的老婆,所以在河上見到他時才沒有和他相認,他所說的話全被她當成胡言亂語?

  她陌生的眼神、疏離的表現並不是裝的,而是她早就把他給忘了?

  那些擄走她的人口販子,除了對她編造不實的身世,究竟還對她做了什麼?

  「老天。」他緊密地抱住她,臉埋在她的胸口,心在淌血。

  「不哭啊!」她真不忍心看他難過。

  「三年前……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抬起臉,苦澀地問。

  「沒有啊!」她很慶幸他沒有紅著眼睛。

  「是不記得,還是沒有?」

  「我記得的都告訴你了。」

  「難道你都沒懷疑過自己的身世?」

  「是有啊!我會電腦,會說國語、英語,還有日語……我好像跟這裡的人長相不太一樣。」

  「這就對了,你是台灣人不是泰國人,寫電腦程式是你的專長……」他多希望強迫她去記住這些,因為他根本無從探究她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可是她茫然的樣子實在叫他不忍心去逼她。

  「無論如何你都得記得從今天起我會保護你,你會很安全,我很愛你。」他牢牢的擁抱她,再三向她保證。

  「嘔……」她捂著嘴,在聽到「我愛你」三個字後,忽然一陣暈眩,胃翻攪了起來。

  「怎麼了?」他緊張擔心地問。

  「我……我要吐了……快點……洗手間在哪裡?」她急急地離開他,溜下床。

  「這裡,快……」他也下床拉著她衝到洗手間。

  她對著馬桶大吐特吐,他守著她,替她沖掉穢物,沒有離開她。

  許久之後,她看似好多了,走到洗臉台開水龍頭洗臉,漱口。

  他拿了毛巾給她。

  她擦擦臉,照了照鏡子,噘著唇做個鬼臉說:「怎麼我才來泰國一天就曬成小黑人了?」

  周漢杰渾身一震,怔了半晌。

  她轉過身瞧見他就在身後,滿眼委屈地抱怨說:「杰,你把我的手機扔到河裡,我還沒原諒你呢!你就那麼在意劉豪然說什麼嗎?我根本不當一回事。」她踏進浴室。

  他心急跳,扣住她的手問:「你說你來泰國多久?」

  「放開我,我要洗澡了。」

  「告訴我。」他請求。

  「我們不是早上才出發來度蜜月嗎?你問這個很奇怪耶!」她鼓著雙頰說。

  他震驚到了極點,探問:「那曹家呢?」

  「什麼曹家?」

  「上海曹家。」

  「杰,你到底在說什麼,是想推託啊?要是你誤會我跟劉豪然有什麼,又不跟我道歉,那我一輩子都不跟你說話了。」她美麗的雙眸綻著委屈的淚光,抽回手,進了淋浴間裡。

  周漢杰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追進淋浴間裡問她:「告訴我今天的日期。」

  「你出去……」她推拒他。

  「回答我。」

  「二○○六年七月九日,這有什麼好問的?」

  他瞠目瞅著她,現在都已經是二○○九年了。

  是什麼原因讓她跳脫了時空?她忘了這三年的事了,卻突然間想起了他們之間的事?

  要是一句「我愛你」真這麼好用,他早該說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9
匿名  發表於 2013-1-19 16:30:31
第七章

  「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他不管水打在身上,緊緊地抱住她,往她小臉上狂親。

  無論如何,她總算真的回到他的懷抱,他會尊重她、愛她、珍惜她,再也不要失去她。

  韓茱兒僵直地讓他抱著,懷疑地看著周漢杰,他向來都不把愛掛在嘴上的。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了嗎?」她推開他熱力十足的懷抱。

  「不,我會買一支全新的手機給你,向你賠罪。」周漢杰認真地說,把她摟了回來。

  「我不要。」她要的並不是有形的手機,而是他的信任。

  「那你要什麼?」

  「你並不信任我……」

  「我錯了。」

  「你不該因為劉豪然說了那些話就疑神疑鬼,我跟他早就斷了。」

  「我不該亂吃飛醋,對不起,原諒我。」

  她仰著頭瞧他,他看起來的確很認真地認了錯。「為什麼不一開始就道歉?我以為你永遠不會認錯。」

  「今後要是我有做錯的時候,我都會立刻道歉,對不起,老婆。」他要是早道歉,就什麼事都沒了。

  韓茱兒笑了出來,意外又驚喜地把甜蜜的笑臉埋在他堅實的胸懷裡。

  他抱著她,輕撫著她的髮,聞著她的髮香,他心愛的人終於真切地回到他的身邊了。

  「以後千萬別一下子就跑得不見人影,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

  「我還有哪裡可以去,當然就只有跑回來這裡,沖個涼啊!可是……我想不起我是怎麼進來的?」韓茱兒努力地想,腦子裡竟是一片空白。

  他心想著要何時再告訴她正確的日期比較恰當?她遲早會發現她所記得的日期和實際不同。

  「那就別想了,老公幫你洗澡。」還是暫且先別說吧!萬一要是說了,她又忘了自己是誰,只記得自己是女傭蓓麗,他會深深懊悔又自責。

  「你全身光溜溜的,是進來跟我搶浴室的啊?」她臉紅紅地問。

  「是啊!」他圈緊了她,低頭問:「不喜歡老公幫你服務嗎?」

  她格格地笑著。

  他吻了吻她,她快樂地和他擁吻,吻到兩人的體溫節節飆升。

  熱水的蒸氣彌漫了整間淋浴間,他們的愛火持續延燒,她心裡有著蜜月的甜蜜,而他不願去提起時間的距離,只想好好愛她,享受著她在他懷裡的真實滿足感。

  當身體的熱浪到了臨界點,他們將愛傾洩在彼此的體內,微笑地相擁喘息。

  兩人洗淨彼此,回到房裡,韓茱兒看了一眼床旁邊的鬧鐘。

  「現在已經午夜十二點了啊!怎麼那麼快就天黑了?我剛剛回來時不是才下午嗎?」她數著時間,小臉滿是困惑。

  「別管時間,度假還要管那麼多嗎?」他含糊地帶過,不讓她的心情受到影響。

  「可是……我回來的時候明明是下午。」她跑到連接戶外的水池旁看天色。

  周漢杰朝她走去,單臂環住她的肩問:「記得明天的行程嗎?」他不要她多想。

  「我們的行程明天早上要做spa,下午去逛市集。」這是計劃中的事。

  「很好,跟我好好地去睡一覺,明天才有力氣去玩。」他誘哄著她乖乖地躺到床上休息。

  「還沒穿睡衣呢!」韓茱兒鑽出他的懷抱,跑去前廳找行李箱。

  「怎麼只有你的行李箱,我的行李呢?」

  「你的行李……」周漢杰答不出來,他不擅說謊。「別擔心,我待會兒去問服務生是不是還沒提上來,你裡面有放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是沒有,可是我的衣服都在裡面,我現在就要問。」她很困擾。

  「這點小事交給老公就行了,我保證你的行李很快就可以找到,現在我要你好好地睡一下。」

  「可是……」她還不明就理,他已拉著她到床邊。

  兩人同時看見床邊擱著碎花衣褲。

  「怎麼會有小碎花的衣服?」她拿起碎花衣褲,質問周漢杰。

  「這……我怎麼知道?是villa提供的吧!」

  韓茱兒努力回想著自己可有動用到旅館提供的用品?但她想不起來。

  「那……我進房裡時身上的衣服呢?」

  「我拿去送洗了。」

  韓茱兒注意到周漢杰的衣褲全都零亂的在一旁。「那你怎麼沒把你的也送洗?」

  「我忘了。」他淺啄她的粉唇,拉她上床,希望她別再發問,也別多想。

  「我總是覺得不太對勁。」

  「有我在,你還有什麼不能安心的嗎?」

  她凝望著他的雙眼。「不是啊,這些小事我自己處理就行了。」

  「那請問,我都處理些什麼大事了?」他將她攬進懷裡。

  「可是,我的衣服和行李應該讓我來費心。」

  「聽著,現在是我們私人的蜜月假期,大小事就讓老公我全包了,乖,睡覺。」他拉她枕在自己的臂彎裡,拍著她的背。

  他的懷抱好舒服,寬敞又安全,她全身放鬆,很快地睡意襲來,沉沉地睡著了。

  他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溫柔地放開她,拉來被子蓋住她完美的裸身,下床去,走到戶外,打電話回台灣。

  「金秘書,你立刻到我家,要管家整理好夫人衣物放進行李箱,用最快的速度快遞送到泰國,務必在明天中午前送達我住的villa。」他下達了一個十萬火急的命令。

  「是,總裁……您是……找到夫人了嗎?」金秘書問。

  「嗯!」

  「恭喜總裁,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

  「謝謝。」

  「總裁……您說什麼?」金秘書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謝謝。」周漢杰重複地說。

  「您……是……從不跟我說……謝謝的……」金秘書突然受寵若驚,說話結巴了。

  「是嗎?」周漢杰苦笑了一下。

  「無論如何請總裁放心,我會立刻辦好您吩咐的事,再見。」金秘書畢竟專業,很快地收斂情緒。

  「嗯。」

  周漢杰收了線,下意識地撫撫下巴,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是個做錯事不道歉,只懂下達命令,卻不知感激的人。

  他為人的品質這麼差,怎麼都沒有人來提醒他?

  他得改變自己,尤其是對待自己心愛的人……

  他安靜地走向茱兒,輕巧地睡到她身旁,輕纏住她的手指,看著她甜美沉靜的小臉。

  聽著她的呼吸,他心裡有說不出的舒坦和放鬆,漸漸睡去。

  ※ ※ ※

  翌日——

  標榜二十四小時使命必達的國際快捷運輸公司,以最快的速度派專員把韓茱兒的行李運到泰國的villa。

  周漢杰不惜花費可觀的運費,就希望讓老婆安心。

  他趁她還沒醒來,就把行李箱上印有日期的標籤全都拿下,扔進垃圾桶裡,小心地不讓她發現日期。

  她的衣服和日用品,他都命人全都定期的清洗過,且原封不動地擺在衣櫃裡,他保留住她的每一樣東西,就是等著它的主人回來。

  「杰,我的行李找到了?」韓茱兒梳洗後,裹著被單進房,看到老公手上的行李箱有點意外,箱子和她原先帶來的那個不太一樣。

  「行李遺失了,我是請金秘書連夜用快遞寄來的。」他把行李的手把給了她。

  「你真好。」她給他美妙的一吻,拉著行李箱到衣櫃旁,動手打開行李箱,找了簡便的熱褲和短T穿上。

  兩人心情愉快地穿著夾腳拖鞋,走出房,到spa館去了。

  專業的spa館有夫妻共享的雙人房,他們放鬆地接受芳療師的精油按摩,將近兩個小時的療程後,spa館又提供了新鮮的花茶和小點心。

  他們不受打擾地坐在椰林旁享用,聽音樂,消磨掉整個上午時光。

  下午陽光充足,周漢杰戴上酷酷的墨鏡,韓茱兒撐著陽傘,一起去了市集。

  小街上挺熱鬧,各種東西都有賣,韓茱兒看上了民俗風的沙麗,進了店家選購……周漢杰在店門外候著,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她。

  他深怕一不留神她又不見而時時保持警戒。

  「我要這一件。」韓茱兒選了一件紅色鑲金線的沙麗給店家。

  店家用袋子裝好了,遞給她。

  周漢杰上前去付了帳,體貼地問:「怎麼不多買幾件?」

  「只是留作紀念而已,回台灣我也不可能穿上街。」茱兒勾住他的手臂走出小店,他立刻圈緊了她。

  她很開心,蜜月的快樂氣氛又回來了。

  他們逛了市集上賣炸昆蟲的攤位,兩人看了覺得有趣,但完全不想買來試吃。

  走到分岔的小路前,他們佇足買果汁。

  「想喝什麼?」他問她。

  「檸檬汁,要大杯的。」她說。

  「兩杯檸檬汁。」

  等待果汁攤現榨檸檬汁的時候,茱兒悠閒地往街道上看還有哪裡可逛,不期然地發現在一條無人的小巷子裡,有個擺小攤的老婦人正坐在小帳篷的外面,用神秘的雙眼盯著她看。

  那小巷裡沒有人行走,看來格外荒涼,和熱鬧的市集格格不入。

  「蓓麗……」

  她一陣恍神,似乎聽見那老婦人在叫她……不,她不叫蓓麗,她是茱兒。

  老婦人對她咧開嘴笑,露出滿口黑牙,皺紋橫布的老臉上的眸子微微地閉起……

  「蓓麗,快回到阿嬤身邊來……甩開你身旁那個男人,回來吧!這世間都是些虛情假愛,別浪費時間迷失在愛情裡。」

  韓茱兒感到暈眩,她分明沒有看見老婦人說話,但她竟可以感到老婦人在她耳邊不停催促,聲聲地召喚著她。

  她愈抗拒那聲音,心神愈是茫然,雙腳終於不自主地朝那老婦人走去,進了帳篷裡……

  「茱兒!你在哪裡?」

  周漢杰察覺她不在身邊,驚愕地當街喊著她的名,望眼四周不見她的人影,心急如焚地沿著小街找她。

  「先生,檸檬汁好了。」

  小攤弄好了檸檬汁,但他頭也不回,只想找人。

  怎麼他才放開她的手,付錢給小攤,這短短的時間內,她竟然不見人影?

  她是跑哪兒去了?

  「茱兒,茱兒……」

  此時老婦人已領著恍惚的韓茱兒席地坐在帳篷中,從黑色斗篷裡取出一顆以銀鏈繫住的水晶球,坐到韓茱兒的面前。

  「孩子,看著我手上的水晶球,隨著我的指令,你將捨棄今天以前的記憶,以前的你是誰不再重要,你只會永遠記得自己叫『蓓麗』,是孤苦無依的女孩,除了賣身,你不會有好日子過。有誰想再解開指令,不會那麼容易,我將指令改為……」

  「老巫婆你在對茱兒做什麼?」周漢杰闖進了這座古怪的帳篷,見老婦人拿著水晶球在茱兒眼前晃動,對她催眠,他不客氣地揪住老婦人的手,扔了她手中的水晶球。

  「你冒犯了神,神不會原諒你。」老婦人咒罵著。

  「哼!」周漢杰嗤之以鼻,拉起茱兒。

  韓茱兒恍若大夢初醒一般,發現自己在暗沈的帳篷內,地上那個老婦人用憤怒的目光瞪著她,她害怕的抱著周漢杰的手臂問:「杰,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正想問你,怎麼會進來這裡?這個老巫婆在對你催眠。」

  「啊?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這裡,我一直聽到她在叫我,不知不覺中我就走來了。」茱兒不安地說。

  「我得報警。」周漢杰覺得事情不單純,很快地就聯想到,這難道和茱兒這三年來的失憶有關?她在離開他後,就是遇上了這個老巫婆。

  他立刻打電話給泰森,並護著茱兒,忽然聽到帳篷後有女子的哭泣聲……

  「我聽見有人在哭。」茱兒指著帳篷後面。

  周漢杰大步走過去,扯開簾幕,裡頭有三個女子坐在地上,眼神茫然地哭著。

  老婦人拾著她的水晶球,衝了過來,扯下簾幕,拿了水晶球在周漢杰面前搖晃。

  「年輕人,看著我手上的水晶球。」

  「去你的!」周漢杰怒斥,奪下那要命的水晶球,一反手將老婦人壓制在地。

  老婦人掙扎著,嘴裡啐罵著,整個人動彈不得。

  泰森接到電話後和手下立刻趕到,發現這老婦人是通緝中的人口販子,專門以催眠的方式讓被害人在不知不覺中被賣掉。

  而且每個被迫害的女孩,她都叫她們「蓓麗」。

  女孩們和老婦人被送到警局後,周漢杰和茱兒也回到villa。

  「好可怕,我好想快點回家。」茱兒心有餘悸地說。

  「有我在,別怕。」周漢杰當然也想將她送回安全的地方,留在這裡他也覺得提心吊膽的。

  兩人走過大廳的櫃檯,茱兒不經意地望了櫃檯後世界各國的時間一眼,匆匆地看到LED所顯示的日曆……

  「杰,那日期弄錯了,現在怎麼會是二○○九年?」

  周漢杰心頭一緊,她發現了。

  面對她的疑問,他決定坦然面對,何況她總會發現的,而他總得讓她知道曾在她身上發生過的事,要是他的猜測沒有錯,三年前她正是被那老婦人以同樣的手法迫害。但他會很小心地呵護她的心,但願她也能很快地調適好自己。

  他們回到房裡,他坦白地告訴她說:「茱兒,現在真的已經是二○○九年了。」

  「你別開玩笑。」茱兒根本不相信。

  「你看看這個。」周漢杰取了桌案上的日誌給她看。

  「哪有可能?」她跌坐在床上,驚訝得把手捂在嘴上,渾身冒著冷汗。「這是……怎麼回事?」

  「我找了你三年,這三年你失蹤了……我擔心,也著急,三年來一直都沒放棄找你……」他把找到她的經過全告訴她,包括她被賣到曹家幫傭的事。

  「現在沒事了,我會請泰森快點替你辦好證件,我們立刻回家去。」

  茱兒情緒翻騰,心裡的害怕流露在臉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受了別人的控制,也很懊惱自己白白過了三年,讓他替她擔心。

  「我為什麼都不記得自己在曹家幫傭的事?」

  「不必記得那些,只要記得你是我的新娘就行了,所有的痛苦都讓我來承擔。」周漢杰真誠地說,深情又溫柔地安撫她。

  她怎捨得他痛苦,她可以想像這三年來他心裡有多煎熬。

  「我不要你痛苦。」她抱著他,難過地低泣。

  他拍拍她的手,打趣地說:「別再走丟就行了。」

  「謝謝你找到我,老公。」

  「別哭,新娘子不能哭啊!」他傾身揩去她的淚,坐到她身旁。

  「都三年了,哪裡還是新娘?」她搖頭。

  「對我們而言現在才是開始,我們重新來過。」他執起她的手,緊緊握著。

  「嗯!」她難以想像這三年他是如何度過的,她發誓,從今以後她要用心補償他。

  他吻去她臉上的淚,所有的痛苦就隨風而逝,他相信他們會有美好的未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3-1-19 21:00:32
第八章

  在泰國警方全力協助下,茱兒的證件以特殊案例簽發,她很快地領到新的證件得以回到台灣。

  雙方的家人得知茱兒人找到了,都欣慰熱烈地歡迎她回來。

  周漢杰護送茱兒到達台北正值中午,周漢杰並沒有馬上送茱兒回周家,而是先去了韓家一趟。

  在返台前他已先用電話告訴韓家爸媽他們到達的時間,茱兒也跟他們通了電話,他們急著想見她。

  車一進韓家的巷子,茱兒就看見爸媽站在門口引頸翹望,當她看見爸媽髮色比以往斑白,可想而知她不在的這三年,令他們多擔心。

  周漢杰在門口停下車,茱兒迫不及待地下車緊緊抱住爸媽,三人都哭成一團。

  「茱兒,我的茱兒,你可回來了,媽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韓媽傷心地哭著說:「小倆口吵吵架是正常,你可得忍耐,別再跑丟了。」

  「我知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茱兒抹去媽臉上的淚,又抹去爸臉上的淚。

  「漢杰真是個好老公,他一直不放棄地尋找你,向我們保證一定要把你找回來,他真的辦到了。」韓爸讚許女婿。

  茱兒回頭望向周漢杰,他就站在她身後守候著她。

  「來,好女婿,你媽煮了一桌的好菜,我們一家人好好的聚一聚。」韓爸拍拍周漢杰的肩。

  「快進來。」韓媽摟著女兒,一家人進屋裡團聚。

  他們在韓家停留了整個下午,大約在傍晚,周漢杰載著茱兒回到他們自己的家。

  門口有位陌生的女子,她有一頭波浪般的長髮,身穿牛仔褲和今年流行的長版背心,彎著腰,手拿相機,很專注地對準屋前花台的繡球花,不知是在拍攝什麼?

  「杰,她是誰?」茱兒問老公。

  「我不知道,我沒見過。」周漢杰並不知那女子的身分。

  那女子聽到車聲,挺直了腰望向他們。

  他們下了車,還沒問她是誰,她就自己先開口了。「你們就是漢杰大哥和茱兒大嫂?」

  周漢杰和茱兒相互看了一眼,人家竟然知道他們是誰。

  「我是漢銘的新婚妻子季深雪,大家都叫我深深。」季深雪自我介紹。

  「原來是漢銘的老婆,不好意思,我沒參加你們的婚禮,所以沒見過你。」周漢杰和善地跟弟媳打招呼。

  「沒關係的大哥,我們都知道那時你到泰國去找大嫂了,能找回大嫂,我們都很替你開心。」季深雪對茱兒露出喜悅的微笑。

  茱兒也隨和地笑了,問她:「你剛剛在攝影嗎?」

  「是啊,那片葉子上有隻小蝴蝶,我把它照下來。」

  「你這台攝影機看起來好像是專業用的。」茱兒好奇地問。

  「嗯!我即將開個人的攝影展,到時請嫂子和大哥來參觀。」

  「我們一定會去的。」茱兒熱心地說,覺得深雪很好相處,兩人就聊了起來。

  周漢杰見老婆一回家就有個能聊天的好對象,也很開心,這位弟媳雖貴為季氏千金,卻一點也不端架子,活潑討喜,長得又很可愛,難怪他那位惡魔兄弟會甘願答應娶她。

  「啊!對了,我光是顧著聊攝影,我來你們家是有任務的,爸派我來通知你們回家,他老人家要大家今晚都到他的大屋去聚餐,找到茱兒大嫂是我們周家的大事呢!一定要慶祝。」好一會兒季深雪突然想到,拍了自己的前額一記。

  「我們馬上就過去。」茱兒和周漢杰開懷地說

  「那我先走了,我老公也快回來了,我想先回去等他,我已經通知過他了,等他回來,我再跟他一起過去和大家會合。」季深雪背好相機,跟他們揮手,先行離去。

  「深深好可愛。」茱兒說著,手臂繞著老公的腰。

  「以後在家裡你就有伴了。」周漢杰的手也繞到她背上。

  「你的意思好像不要我去公司上班。」她抬起小臉問。

  「我是希望你在家裡休息一陣子。」

  「我不需要休息,當然要去上班,寫程式是我的興趣,你看深深婚後也繼續攝影,我怎麼能悶在家裡?」

  「就隨你喜歡。」他疼寵地依順著她。

  「走,我們先去見爸,給他請安,好讓他放心。」她說。

  兩人相倚著,漫步走到老爸的大屋。

  周老太爺在客廳裡一個人泡老人茶,見到茱兒平安回來,心裡很欣慰,紅著眼眶說:「真的太好了,你總算回來了。」

  「爸,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茱兒很抱歉。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周老太爺忍住了老淚,從懷裡拿出一個廟裡求來的平安符給茱兒。「這是我到香火鼎盛的龍池宮媽祖娘娘那裡求來的平安符,你隨身戴著保平安,媽祖很靈驗,一定會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謝謝爸,我這就戴上。」茱兒接在手上,感動不已,立刻把平安符掛到脖子上,將紅色的小袋子收進衣襟內。

  「你們兩個陪爸爸聊聊天,一起等漢銘下班後跟深深過來吃飯。」周老太爺歡喜地在小杯裡注入剛泡好的上等好茶,給了兒子媳婦一人一杯。

  周漢杰和茱兒各拿了一杯茶喝,陪老人家說話,時間一下就過了。

  聚餐時間一到,周漢銘和季深雪也相偕來到,他們恩愛地牽著手,濃情密意流露在眼中。

  「爸,大哥,大嫂。」周漢銘問候大家,和新婚妻子季深雪一同坐到老爸身旁的長沙發。

  「我一直都沒見過你。」茱兒第一次見到小叔周漢銘,他和他的大哥周漢杰一樣英挺高大,又酷又帥氣。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嫂子,我們兄弟都各忙各的,沒參加過彼此的婚禮。」周漢銘人當時還在歐洲,大哥結婚才一天,這位嫂子大人就不見了,到現在他才見到她。

  「無論如何,我們周家五個人總算團圓了,哈哈……」周老太爺笑得開懷,突然心血來潮地說:「你們大家聽好了,得加緊努力增產,為我們周家開枝散葉啊!我準備了兩份大紅包,生得愈多領的紅包愈多。」

  茱兒和深雪都笑了,周漢杰和周漢銘兩兄弟也笑著,對他們來說生小孩應該是順其自然,但沒有人掃老爹的興,開開心心地說:「謝謝爸,我們會加油的。」

  「老爺,少爺和夫人們都到了,可以開飯了嗎?」管家前來詢問。

  「馬上開飯。」周老太爺中氣十足地說。

  全家人都起身,一起移到餐廳去吃團圓大餐了。

  ※ ※ ※

  愉快的晚餐過後,茱兒和周漢杰散步走回他們的宅第。

  周漢杰開了家門,一入內茱兒發現——

  「家裡都沒變耶!」

  她到處走走,看看這個她和老公的家,雖然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離開三年那麼久,但實際上已過了三年,陳設和當初她搬來時一樣,地毯仍是溫暖的米色系,沙發旁還安置著她鍾愛的貴妃躺椅。

  「為什麼家裡都沒有改變?東西擺的位置都一樣。」她問。

  「你的東西也沒動過。」周漢杰牽著她上樓到他們的房間。

  茱兒在房裡看見自己的書,她的衣物,全都整理得一塵不染,像是她時常在使用一樣。

  她的手指觸摸著她的梳妝檯,和心愛的小飾品,心裡充滿感動。

  「杰,為什麼你要保留著我的東西?」

  「當然要保存好,你回來就用得上。」他走向她。

  「你這麼有把握能找到我嗎?」

  「我毫無把握,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在某處,在等著我找到你,我不放棄。」

  「要是……你都沒有找到我,你還會留著我的東西嗎?」

  「我會留一輩子。」

  「你不會再娶一個?」

  「你說什麼?」他瞇起眼瞪她。

  「算我沒說。」她的手指淡掃過他的眉,心疼他的好,總覺得自己對他做得還不夠多,不夠好。

  「你對我真好。」她真情流露地抱他。

  「有你在身邊才是最好的。」他揉揉她的背,她人在他懷裡,他的心好充實,勝過之前只能睹物思人。

  「我好愛你,你是世界上最帥的老公了。」

  她拉下他的頭,溫存地吻他,他熱情地跟她纏綿。

  交纏的唇瓣使得體溫火熱,點燃了激情的愛慾,他們都渴盼更親近的肌膚之親,毫無距離地觸碰對方。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落地了,他們回到久未使用的大床上,緊密地纏抱,熱烈地吻著對方,盼著和對方融成一體……

  他有力的雙臂托起她的腰肢,送進灼燙的愛火,她閉上雙眼,感受充實脹滿的一刻,深深地包裹著他,修長的雙腿纏住他的腰,讓他順利地抵達深處。

  他急如勁風的衝刺,她嬌喘呻吟,大床隨著他的速度搖晃,兩人的汗水、體溫交融在一起,彼此的心也緊密不可分,他們的愛將持續一輩子,永不止息。

  ※ ※ ※

  茱兒為了回到工作崗位,努力地做了事前的準備。

  畢竟她離開的這三年來,遊戲軟體的市場變化更多,遊戲方式更繁複,畫面的影像更立體。

  她重新研究市場喜好,參與短期菁英課程訓練,她學習力一向很強,再回到軟體工程部時,已能得心應手。

  會議中她更提出心得和建議給總裁老公——

  「我們不僅要替客戶開發軟體,也應該自行開發線上遊戲網站,在遊戲網站上提供各種遊戲,吸收屬於我們自己的會員,起初會員可免費試玩,之後再購買點數成為正式會員。」

  「很好,我會在旗下再設一個網路公司,由你負責規劃管理,專門架設這個網站,正式營運後,廣告部門會配合宣傳。」周漢杰很佩服老婆的點子,遊戲網站確實是具有龐大的商機。

  茱兒有了老公的大力支持,更有動力去完成這新的工作,全場一起參加會議的同事們也都樂見其成。

  接下來的日子,茱兒就全心投入網路遊戲公司的軟體設計,和工作小組一起時常加班。

  周漢杰也因茱兒回來,更安心地把時間用在工作上,他除了工作量大增,晚上也不時需要應酬,於是兩人因時間上無法配合對方,而決定各自開車上下班。

  「辛苦了,明天繼續加油嘍!」晚上九點,茱兒和網路遊戲工作小組的成員們彼此打氣,收工下班了。

  一夥人離開辦公室,在停車場各自開車離去。

  茱兒也上車,開車出了公司,並未察覺,當她的車一離開公司大門時,後頭也有輛計程車隨即跟上了。

  「跟著那輛白色車,別跟丟了。」劉豪然人就坐在計程車後座指使司機。

  他跟蹤了茱兒幾次,知道她下班後總會先到一家超級市場買東西,他得趁那時下車,假裝跟她不期而遇,重新再追求她。

  他之所以會吃回頭草,並不是真心想追茱兒,而是他急需要錢,他所有的積蓄都被澳門女友娜娜騙光了……這說來話長。

  就在上個月,他人在澳門待飛,在夜裡難捱的情況下進了賭場,本想小試手氣,順便看看有沒有自願獻身,陪他度過漫漫長夜的漂亮美眉。

  他在賭場裡一眼就看中端酒的火辣女郎娜娜,她長得冶艷嬌嬈,身材惹火,他自命風流的勾搭她,她還真的上了。

  沒想到隔天她設下騙局,和發牌員串通,讓他在一夜裡輸光所有的積蓄和家當。

  他狼狽至極之際,又被航空公司抓包,說他違反規定上賭場,因此被下令停飛半年做為處分。

  他突然在一夕之間,什麼都沒了。

  原本他還以為他有一堆女友,不必擔心沒人收留他,怎知她們一聽他被停飛又沒錢,甩都不甩他,沒人再理他。

  回到台灣,他只得向同事借錢租間小屋,天天吃泡麵果腹,再也風流不起來了。

  他極不甘心,他從來沒想到像他這樣老練的花叢浪子竟會栽在女人的手上。於是他決定自力救濟,鎖定茱兒為目標,她是他歷任女友中最富有的了。

  他打算利用她的同情心,誘騙她來愛上他,然後教唆她和周漢杰離婚,周漢杰可是有兩百億美元的身價,茱兒隨便就可以得到巨額的贍養費,到時他即可坐收漁翁之利。

  而且他很有自信能得逞,畢竟茱兒都結婚三年了,和那個周漢杰一定也沒當初那樣火熱,現在下手正是時機。

  想起那個周漢杰,他還一肚子氣沒消,那傢伙給了他兩拳,他可是恨透了,這次他要讓那傢伙一併的償還,哼!

  劉豪然不懷好意地笑,心裡打著如意算盤,眼看茱兒停車了,他對司機說:「快停車。」

  他付了車錢,快步走向茱兒的車,見她下車,叫住她。

  「茱兒——」

  「劉豪然?!」茱兒回頭,很驚訝會在這裡遇到他,他的樣子有點不修邊幅,襯衫縐縐的,沒有整燙的痕跡,他一向都很注重自己的外表,保持光鮮亮眼的,怎會變這樣?「你好像不太一樣,衣服像梅干菜。」

  「我都是因為太想你,想得都沒空燙衣服了。」劉豪然就剩一張嘴能空口說白話了。

  茱兒不以為然。「別瞎說了,我要進去買東西了,再見。」她沒理他,進了超市買明天的早餐,雖然家裡有廚子,她也不會煮飯,但她堅持要親自為老公買早餐。

  她買好兩瓶鮮奶、蜂蜜蛋糕和紅豆麵包,付錢走出超市,訝異的是,劉豪然還在,他立在她的車旁,神情暗淡。

  「茱兒,我可以搭你的便車嗎?事實上,我身上沒半毛錢,我的錢全被一個壞女人騙光了,也被航空公司停飛……人也病了,沒錢看醫生……我租屋一個人住……咳……很久沒有好好吃一餐了……」劉豪然盡其可能地把自己說得凄慘落魄,要茱兒發揮同情心,那他就有機可乘了。

  「什麼?」茱兒很意外,看他的樣子不像說謊,她也真的同情他的處境,可是他害得她和周漢杰結婚一天就分開,並不想理他。

  「這三千塊你留著。」她拿了皮包裡的鈔票給他。

  劉豪然一看,區區三千元就想打發他,門兒都沒有。

  「茱兒,別那麼無情,你送我回去就好了。」他收了那三千元,死纏著她,硬是想搭她的車,藉故接近她。

  「這……」茱兒實在為難。

  「算了,我用走的好了,走到腳斷了也沒人同情。」劉豪然說著,真的走了。

  茱兒看他蕭索的身影,同情他怎會有這樣的下場。「劉豪然,我載你一程好了。」

  劉豪然眼底泛起一絲詭詐的光芒,踅回去。

  「我就知道你是好女人。」他坐進她的車,跟她說明地址。

  「你怎麼會到這附近來?」茱兒問,開車送他。

  「我……其實是想去周氏電子公司找你,但警衛不讓我進去,我還以為我永遠再也見不到你了。」劉豪然哀戚地搖頭感嘆。

  「你找我做什麼?」

  「你是對我最好的人了,我真的很想你,以前是我對不起你……」

  「不要再說了,那都是過去了。」茱兒阻止他提過去,他說什麼都沒意義,她不可能再對他動心。

  她加快車速,急欲快點送回他,以後別再見面,他的人生毀於他自己,要是專心一意地去愛一個女人,不要老想著搞七捻三,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

  她希望他可以徹底反省,改善自己的行為,畢竟就算再同情他,能做的也只是送他一程而已。

  「到了。」半個小時後,她把他送回他住的公寓樓下。

  「噢……好痛……」劉豪然抱著肚子叫痛。

  「怎麼了?可以下車嗎?」

  「我腹部好痛,最近都這樣,你扶我下車好嗎?」

  她見他痛苦,臉色發白,不下車扶他實在太不人道,她立即就下車扶他。

  「你就好人做到底扶我上樓……」他彎腰捧著肚子,請求她。

  茱兒無奈地只好扶著他,上樓去。

  「幫我開門。」他把鑰匙交給她,痛苦的靠在牆上。

  茱兒看他連開門的力氣都沒有,實在可憐,想說開個門而已就接下鑰匙。

  「門開了,快進去。」她推開門,裡面是間小套房。

  「別走,茱兒,幫我拿藥……在櫃子上。」這次他沒問她願不願意,逕自跌跌撞撞地進了小套房裡,癱倒在狹小的床上。

  茱兒以為他是真的不舒服,為了避嫌,她沒關上門,入內很快地在櫃裡找到一罐胃藥,拿了擱在櫃子上的水杯給他。

  「快吃下。」

  劉豪然作勢伸手拿藥時,兩手扣住她的手,抱住她,她跌到他懷裡,驚嚇得水灑了滿地。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

  「茱兒,你瞧我衣服都沒人洗,地也沒人拖,我真的很需要你。」他要吻她。

  「你需要的是一個傭人。」她死命地抵抗,沒想到他會來這招,她太不小心了。

  「別這樣,我愛你,我們仍是有機會的,你是豪門少奶奶,雖然是人妻,行情也是好得很,你可以跟那個姓周的離婚,他兩百億美元的財產就可以分給你,那你就很有錢了,我們可以雙宿雙飛。」

  茱兒恍然大悟,立刻警覺到,他真正的目的並不單純。

  他引她入內,是想從她身上撈一筆錢,實在是個可惡的傢伙。

  「你想得美。」她再也同情不了他,小拳使勁的揮向他的下巴,他痛得霎時放開她,她火速奔出小套房,下樓,頭也不回地上車,加速離去。

  「可惡!」劉豪然很不甘心,她和周漢杰揍他的拳頭,他會一一地還回去。

  他沒那麼容易放了她,他借來的攝影機早就架在天花板上,剛才她在他懷裡的畫面賣給八卦週刊,就價值不少了,她可是名人的老婆。

  嘿嘿……但在這之前他還會先海撈一筆,他可以先問問周漢杰要用多少價錢買這些畫面。

  不管怎麼算,他都是穩賺的了。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15 22:34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