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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易非]告訴他我愛他(新好男人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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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4 00:21:05 |倒序瀏覽 | x 1
告訴他我愛他【新好男人之二】作者:易非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倒楣,莫名其妙在酒店救了一朵酒國名花,
並且自願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呵護,
只是在他一點一滴陷進時,
她卻突如其來的對他冷漠疏離,
讓他一向自豪的冷靜蕩然無存,
難道,他真的對這朵小花動了真心?
怎麼會?她好不容易才又活了下來,
可老天爺卻開她玩笑,讓她睜開眼即成了酒家女,
嬌艷的身段,傾城的玉容,那樣的自己,
連她都陌生了,
為此,在面對自己心儀的男人時,
她只有選擇安靜地躲開他如熱火般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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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4 00:21:25
序文   

  十月中,和姐姐及同事們一塊去了韓國,其實對於韓國,並沒有十分想去的慾望,但活了二十幾年,連台灣本島都還沒踏出去,想來都覺得有點可悲,再說比起東南亞的國家,韓國至少生活水平高一些,當然物價也比較高,只是剛好同事說要出國,而團費又很便宜,所以我拉了老姐和她男友一塊去。

  韓國的街道和台灣相差無幾,不過因為走第一次出國,所以心情很亢奮,拿著相機狂拍不己,或許在韓國人眼中,我們就像個鄉巴佬吧!但在外國,作風舉止就變得大膽,反正我們說的話,他們也聽不懂,尤其走在東大門時,還拚命講台語,人家還以為我們是香港人咧!

  雖然有人說,韓國沒什麼好玩的,但我覺得無論去哪裡,一起去的人很重要,至少在這趟旅程裡,我就覺得很快樂,尤其同行的人裡,又有人很會耍寶,歡笑聲不絕於耳,心情自然會跟著愉悅起來,有機會真的要多去外頭走走,看看不同的人文環境,對於壓力的抒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放個假充電回來,又要面臨一連串上作上的挑戰,最近公司組織改造,風聲鶴唳的,真討厭這種感覺,尤其又必須面對許多客人的無理要求,我們也只能低聲下氣的討好客人,有時真厭惡這種虛偽的應對,偏偏社會就是如此,為了五斗米折腰,我還走喜歡坐在電腦桌前,寫寫小說,將自己投入子文字中,和讀者朋友們討論書中的角色及劇情。

  在交這篇序文時,堂妹即將在十一月訂婚,藉此祝福她婚姻幸福美滿,能找個好歸宿,當然嫁了人

  之後,可別因此而變成黃臉婆喔!總覺得女人真命苦,在家相夫教子疏於打扮,還得被老公嫌太醜,順理成章成了外遇的理由,真是氣死人,也不想想咱們女人走為誰辛苦為誰忙……呃!小好,我可不是說你會變黃臉婆喔!只是給你個建言啦!

  另外,表妹也在最近剖腹生下小寶寶,最近真是喜事連連,但我卻很討厭人家問我:「什麼時候要結婚?」、「你男友什麼時候要來提親?」

  拜託!你們以為結婚是在辦家家酒呀?要顧慮的事情可多了呢!與其關心我要不要結婚,還是把心思放在其它人身上吧!我又不是老到必須快點把自己推銷出去才行。

  還走把話題轉到這本書上頭好了。

  這是「新好男人」系列的第二本書,喜歡方拓和郭曉薇的朋友們,可別錯過藍宴禎和季思荷的曲折戀情喔!不過我還是覺得李思荷比較命苦,試想,一個眾人呵護在手心的千金小姐,轉眼間卻成了個孤女,還是個酒店公關,這樣的心境轉折,應該不是常人能體會的吧?

  不打擾大家看文的雅致,不回再敘。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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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4 00:21:53
第一章   

  「糟了,糟了,怎麼會出這種紕漏呢?」一名男子焦急萬分的來回踱步著。

  「你問我?魂不是你拘回的?」另一名男子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

  冰陽一手拿著生死簿,俊臉上始終愁眉不展,明明這生死簿上就註明了今兒個拘回的魂是壽終正寢,怎麼現下又變成陽壽未盡啦?

  慘了慘了,若讓閻王知道,只怕他肯定會被狠削一頓。

  「怎麼辦?我確定這生死簿上真的註明她們是壽終正寢!」他忍不住提高分貝。

  元風冷覷他一眼,不過這情況還真是棘手,從沒遇過生死簿上會變更這等事,身為勾魂使者的他們,除了認栽又能如何?

  看著眼前兩個年輕女子,此時正以一臉疑惑的眼神凝視著他們,似乎還沒意會到自己已然香消玉殞的事實,這也難怪,他倏地起身,站定在兩名女子面前。

  「你們是誰?」其中一名女子問著。

  「我們?」

  冰陽冷哼了聲,他實在不想跟這些亡魂有任何牽扯,但是眼下情況特殊,他只能想個應變之計了。

  「我們是勾魂使者,兩位小姐應該沒忘記不久前,都面臨了生命危機吧?」元風勾了勾嘴角,俊美的面容上沒有半點溫度。

  展書蘭杏眼圓睜,驀然想起不久前,她心臟病發在醫院急救的過程,當時她父母一臉憂心的送她進手術房,還一直鼓勵她要撐下去,從小到大,她只能忍著病痛,一次次和老天借時間,只是這回她終究是賭輸了嗎?

  她死了?

  一旁的莫芷妍,腳步忍不住踉蹌了下,她記得她為了救一名溺水的孩童,不顧朋友的警告,毅然決然的下水救人。

  不料暗潮洶湧,一波波大浪打來,幾近讓她滅頂,撐著一口氣,她將那孩子送上岸之後,身子卻沒了力氣,任由海浪將她吞噬。

  所以她死了?

  她不敢置信的睜大瞳眸,久久說不出話來。

  元風冷哼了聲,很好,看來她們都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偏偏她們命不該絕,原本在生死簿上二十三歲該殞落的生命,不知何時居然變成了八十歲!這該死的是怎麼回事?

  「天啊!天啊!我居然死了?」莫芷妍率先回過神來,忍不住的低吟。

  「死了也用不著這麼驚訝。」冰陽頭痛的搔搔頭,正在思索解決方案。

  「喂!什麼叫不用這麼驚訝?」莫芷妍火氣忒大的抆腰怒罵。

  「那,我們會如何?」展書蘭淡淡的開口。

  元風俊眉微挑,將視線放在眼前嬌美可人的女子身上,她全身散發著柔和的氣質。

  一看就知道是出身良好,比起莫芷妍沒啥氣質的火爆模樣,他顯然比較喜歡展書蘭。

  「一般來說,亡魂都得經過奈何橋接受閻王審判,再來判定是要落入六道中的哪一道,不過你們的情況比較特殊。」元風淡然開口。

  情況特殊?

  兩名顯然不相識的女子面面相覷,不明白眼前俊美男人說得話是什麼意思,元風俊眸一掃,看著冰陽一臉著急的依舊來回踱步,他早該知道這傢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揮了揮白色衣袍,翻著手中的生死簿,這兩人的肉體都不能再使用了,展書蘭的屍體已經入斂,而莫芷妍則是被海水泡得浮腫,若讓她們還魂,總得找個像樣的肉體。

  「你們原本只有二十三歲的壽命,但卻不知為何,居然延長了壽命。」他清冷的嗓音沒有半點溫度。

  「什麼意思?」展書蘭糾著眉,不解問道。

  「去你的,你是說我們命不該絕嗎?」莫芷妍老大不爽的罵道。

  他皺著眉,這女人未免太大膽了吧?

  再怎麼說他好歹是個勾魂使者,居然敢對他口出穢言?他乾脆讓她在枉死城裡待到壽終正寢的那天好了。

  「是命不該絕,原本我打算讓你們還魂,不過現在我決定只讓展書蘭一個人還魂。」他冷道。

  「為什麼?那我呢?」開什麼玩笑!

  「誰叫你口出穢一言,惹得本大爺不爽。」他抬眸,高傲的哼道。

  「哪有這樣的!」莫芷妍氣得渾身發顫。

  看她氣得牙癢癢的,他這才滿意的揚起嘴角,若要讓這女人留在枉死城,只怕那裡會被她搞得雞犬不寧吧!

  為了杜絕後患,他得把這兩名幽魂送回凡間去。

  「冰陽,有沒有剛往生,又和她們年齡相仿的肉體?」他回頭問道.

  「我找找……」冰陽翻了翻手中的生死簿。「有,有兩個,才剛斷氣。」

  「太好了。」元風頷首,一臉正經的看著她們。

  「我會讓你們還魂,不過這個身體對你們而言是全然陌生的,至於你們未來的生活,很有可能會不一樣,這樣的人生,你們還願意過下去嗎?」他抬眸問道。

  展書蘭點了點頭,對她而言,只要能活下去,無論用什麼形式,或是變成一個她自己都不認識的自己,她都無所謂。

  擁有生命是她最渴望的事情,尤其是一個健康的自己。

  「隨便啦!能活下去就好。」莫芷妍急促的回答。

  這丫頭真是一點耐性都沒有,他輕歎了口氣,召來顯然恢復冷靜的冰陽,要他自己講解有關那兩名往生者的資訊。

  「聽好,現在有兩具軀體,一個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另一個則是孤兒,而她們的年紀都是二十三歲……」他滔滔不絕的說著。

  「我要當有錢人!」莫芷妍打斷他的話。

  「喂!你都不把話聽完的嗎?」冰陽沒好氣的橫掃她一眼。

  莫芷妍才懶得理會他,她就是個孤兒,才不想還魂後再當個孤兒,再說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當有錢人家女兒是什麼樣的滋味,說什麼她都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

  「無所謂,只要能活下去,我都可以。」展書蘭無慾無求的輕哺。

  看著她們顯然決定好自己的未來,冰陽也不再多作解釋,揚手在空氣中畫了個圓,只見狂風大作,不消一刻的時間,兩道魂魄消失得無影無蹤,待風勢一停,冰陽吐了口氣,眉頭總算舒展開來。

  「總算解決了。」他笑道。

  元風冷覷了他一眼,唇角漾著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如果莫芷妍知道,那位千金小姐有多麼的『驚為天人』她會不會很後悔她所做的決定?」

  「我怎麼覺得你在幸災樂禍?」

  「有嗎?」

  他表現的很明顯嗎?

  誰叫那丫頭氣焰那麼高張,再說他可沒陷害她,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一道冷風拂過她的身子,展書蘭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睜開迷濛的雙眼,她看著四週一片黑暗,身旁還晃過幾隻野貓,她沒死?

  一想起陷入昏迷前的情景,她拍了拍臉頰,真實的觸感讓她驚覺自己還活著的事實。

  太好了!

  她開心不已的站起身來,身上髒污的衣服她一點都不在意,只是這裡是哪裡?

  望著陌生的環境,她柳眉微蹙,腳步有些顛簸的往前走,一名男孩有如驚弓之鳥般的看著她,彷彿受到極大的驚嚇。

  她擰著眉,這孩於是怎麼了?

  怎麼看到她像是看到鬼一樣?莫非她長得很醜?

  是沒看過還魂後這具軀體主人的真實相貌,不過應該不可能長得跟鬼一樣吧?

  「請問……」她開了口,細柔甜美的嗓音令她怔愣住了。

  這聲音不是她的,她的聲音略微沙啞,沒想到這具軀體的主人擁有一副好嗓子,她緩緩的走向那名男孩,只見那男孩驚恐的倒退數步,很顯然懼怕她的接近。

  「小朋友,你怎麼了?」她忍不住問道。

  「媽呀!鬼啊!有鬼啊!」男孩忍不住狂吼著,臉上淚水交錯。

  鬼?

  她是鬼?

  可是她有體溫,她有觸感,沒道理她還魂不成功,她皺著眉,不信邪的捏著自己的臉,強烈的痛楚在在證明她還活著的事實,那這個小鬼頭是眼花了不成?

  「你別哭,我是人,我不是鬼。」她輕柔的安撫他。

  「你騙人,我明明看見有個男人硬拖著你進暗巷,卻不小心把你悶死了,你怎麼可能還會活過來?」男孩驚慌失措的頻頻倒退。

  她訝然的輕呼了聲,原來這身體的主人是因為強暴未遂致死的嗎?

  雖然遭遇到這種事情很不幸,可是她一點都不感到傷心難過,畢竟她只是一縷幽魂。

  有身體可以使用就很好了,只希望這具身體的主人能安息。

  男孩害怕的拔足狂奔,一點也不相信眼前復活的女人是人的事實。

  看著男孩逃離現場,她輕歎了口氣,搜尋了下四周,發現有一個皮包躺在角落,她輕拾了起,翻開皮包內的東西,一張身份證吸引了她的目光。

  照片裡的女孩美麗動人,那雙盈盈大眼有如彎月,甜甜的笑容旁泛著淺淺的酒渦,就連她也對照片中的女孩感到驚為天人,這是誰的皮包?

  怎麼會落在這裡?疑惑的翻著裡頭的東西,發現還有幾張鈔票,加上一張名片。

  風帆酒店公關季思荷?這女孩是酒店公關?

  看她純真的笑顏,實在跟這個行業有點兜不起來,算了,現在她連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還是先找個落腳處比較實在一點。

  既然身無分文,只好先跟這位季思荷借點錢來用了。

  等她想辦法弄到錢,她會主動跟她聯絡,並還她錢的,反正名片上有她的電話,她可以找到她的。

  家是不能回去的了,她不能想像父母看見她會相信她就是展書蘭,既然不能直接承認她的身份,至少她可以用別種方式去接近他們,只要能看著他們過得好,她就心滿意足了。

  雖然不能以展書蘭的身份再次復活,但她仍然感謝上蒼讓她有活下去的機會,讓她可以體會健康的人生。

  思及此,她漾起笑容,決定先找間飯店休息一番。




  展書蘭一臉錯愕的望著鏡中的女人,那女人也回以她同樣震驚的表情。

  天啊!沒想到她居然就是季思荷!

  那個酒店公關!天知道單純如她,根本連酒店是什麼地方都沒去過,現在居然成了酒店公關?

  看著濃妝艷抹的自己,外加那頭金色長鬈發,她不可置信的低呼著,出身子音樂世家的她。

  除了一頭清湯掛面的黑髮,加上保守的穿著,怎麼樣也不能接受眼前這樣的自己,究竟季思荷是個怎樣的女人?

  也難怪她會被拖到暗巷裡,也難怪她會被殺害,是因為這張臉惹來的麻煩嗎?

  不,她不能容許這樣的自己,既然季思荷死了,這個身體就不再屬於她,她得改造一下自己,至少讓自己看起來像樣點。

  飛快洗去一身的污穢,卸下妝容,她看著鏡中變得清純的女人士這才放心的笑了。

  幸好季思荷在卸妝後,還不至於不能見人,不過她能頂著這樣的大濃妝也真不簡單,光是卸妝就卸得她手腳發軟。

  將那頭長卷髮紮了起來,她一定得去美發院燙直順便染黑,不過看著皮包裡僅剩的五千元,要怎麼活下去還是個問題。

  身為展書蘭的她,是個優秀的音樂老師,她當然可以重執教鞭,但是季思荷並沒有任何相關學歷,她咬著唇,突然對未來感到茫然。

  急促的敲門聲令她忍不住驚嚇住,這時間是誰?

  為了省錢,她挑了鄰近的旅社居住,再說她也沒有認識的人,究竟會是誰?

  她還來不及應門,大門瞬間被撞開,她睜大雙眸,緊拉著身上的裕袍,看著闖入的三名彪形大漢,她只覺得頭皮發麻。

  「季思荷,老闆對於你不告而別感到很生氣哦!」一名男子冷聲道。

  「老闆?你們是誰?」她一臉戒備。

  「風帆酒店老闆傅政文你會不知道?你欠的債務還沒還清,居然敢偷跑,這下看你怎麼跟老闆交代。」另一名男子邪笑著。

  居然是風帆酒店的人!她一直以為能重新活下去是件美好的事,但萬萬沒想到情況會是這樣,這樣的人生,她還要嗎?

  「對不起,我不是你們口中的季思荷,我叫展書蘭。」她決定否認到底。

  只見那三名男子顯然不相信她,以為她想採取拖延政策。

  為首的一名男子朝身後兩名夥伴使了個眼色,只見那兩名黑衣男子動作一致的朝她走來,一人架住她一隻手臂,將她帶離現場。

  她頻頻尖叫,那三人無動於衷,在經過旅社櫃檯時,她看見櫃檯老闆視而不見的陣過身去,擺明了不想惹事。

  地咬著下唇,不知道這些男人要帶她去哪裡,雖然她曾經死過一次,但那不代表她不害怕死亡。

  尤其是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壓根不認識週遭的這些人,更不認識現在的自己,看來這個季思荷替她惹來不少麻煩。

  三名男子將她塞進一輛黑色高級轎車裡,她原本驚慌的臉此時顯得鎮定多了。

  既來之則安之,至少她得搞清楚狀況,至於他們口中的傅政文,她更有必要去瞭解。

  「你今天特別安靜!」她身旁的男人譏笑道。

  「我不是季思荷。」她淡然開口。

  「你以為你否認就沒事了嗎?你大概不知道我們在你身邊安排了不少眼線吧?」男人斜睨著她。

  她澄澈的眸子無懼的迎視他,男人顯然有些驚訝,以往的季思荷絕不會有這樣的眼神。

  當年傅政文將她帶進酒店工作之後,她雖然不從,但對於他們也只敢服從,更遑論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們。

  「季思荷已經死了,早在她進暗巷被殺害時就死了。」她辯解。

  「哈哈哈哈!你在開玩笑嗎?如果你死了,又怎麼會好端端的坐在這?」三人訕笑。

  知道自己再怎麼解釋也是徒勞無功,展思蘭索性靜默不語,看來這個季思荷的身份還真是複雜。

  至少對她而言,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景色,她皺著眉,直到車子駛進一棟華麗的酒店前,她又被二名大漢拎下車。

  身上僅穿著一件浴袍,酒店裡不少目光全凝聚在她身上,她不自在的任由那二人拖著走,直到走進一間廂房裡,那二名大漢才放手。

  傅政文微一抬眸,一張肥臉上還堆滿笑容,身旁有兩名婀娜的半裸女人正在餵他吃水果,他一手擁著美女,一雙眼正凌厲的掃向她。

  展書蘭心神一震,心中的恐懼讓她微微顫抖,這個滿腦腸肥的男人,就是傅政文?

  看起來就像酒店的老闆,那樣的噁心,那樣的不入流。

  「思荷,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解釋?」傅政文冷聲道。

  「抱歉,我不是季思荷,你們認錯人了。」她迎上他的目光。

  「原來你也會用翻臉不認人這招啊?」他站起身,朝她走來。

  感覺他的逼近,她不自覺的倒退數步,直到撞上一堵肉牆,她才猛然停下腳步,身後的彪形大漢擋住她的去路,讓她無路可退。

  「算了,念在你是初犯,我不跟你計較,今天有位張老闆指明要你陪酒,快點打理打理去接客。」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接客?接什麼客?」她驚慌的問。

  「你是得了失憶症還是存心來亂的?小李,將她丟給翠西。」他繼續享受美人的服伺。

  「我不要,我不要!」她死命搖頭。

  「囉唆什麼?」

  身俊兩名男人將她推出包廂,塞給迎面而來的一名冷艷女子。

  「思荷啊,張老闆在等你呢!你是溜去哪裡啦?」翠西一臉沉重,帶著她往休息室走去。

  不,她就算死也不願意接客!

  展書蘭澄澈的水眸中,第一次染上了深深懼意,她無法想像接不來的生活會是怎樣的水深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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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4 00:22:22
第二章   

  藍宴禎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看著這間富麗堂皇的風帆酒店,這個張中朋還真是大手筆。

  談個合約還要到這種高級酒店來,據他調查的結果顯示,這間酒店不但消費昂貴,還兼帶做「黑」的,張中朋該不會以為他對這種粉味的有興趣吧?

  他喜歡美女,但不代表他喜歡亂搞男女關係。

  潔身自愛的道理他還懂得,再說上回方拓那死小子,讓他去日本度了一個月的假之後,居然拿著他的秘密威脅他回來復職,偏偏他卻不得不從,一想到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燒。

  那傢伙娶老婆就算了,現在居然將工作移回台灣,和郭曉薇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夫妻生活。

  連帶將他拖回台灣打理台灣子公司的業務,至於夏允徹,則是繼續留在美國坐鎮。

  就說他命苦嘛!

  什麼苦差事永遠都是落在他頭上的份,在心裡輕歎了口氣,視線仍是在這華麗幾近庸俗的酒店裡飄著。

  張中朋說這裡有個頂級紅牌,叫什麼……荷花的,名字聽起來就很俗,想來人也不怎樣。

  「藍總裁,待會荷花就來了,您可別感到無趣啊!」張中朋巴結道。

  「我說張老闆,談個合約而已,有必要上酒家來嗎?」他挑眉道。

  「難得藍總裁會親自和敝公司接洽,自然要讓您有賓至如歸的感覺啊!」

  「拓展科技」近年來的壯大,不少公司搶著和他們合作,好不容易他們公司有機會可以和拓展合作,自然不會放過任何機會,死也要將這合約拿下。

  賓至如歸?

  在這酒店裡嗎?

  他倚在沙發上,看著身旁來來去去,濃妝艷抹的酒家女,她們身上穿著一件比一件還裸露的衣服,只差沒裸著身子了,不耐煩的蹙著眉,他還是比較喜歡清純的良家婦女。

  翠西拉著一名女子走了過來,她漾起一抹笑容,眼光忍不住放在藍宴禎身上,這個俊雅斯文的男人,就是張中朋的貴客啊?

  可惜張中朋指名要荷花坐台,要不然她可是非常樂意替他效勞呢!

  「張老闆,不好意思,剛替荷花打理了下,耽誤了不少時間,您可別見怪呀!」翠西咯咯笑著。

  「不打緊,藍總裁,這位是這裡最有名的公關翠西,而她身後那位則是這裡的紅牌公關,荷花。」張中朋忙不迭的替他介紹。

  「你們好。」藍宴禎禮貌性的一笑。

  展書蘭柳眉始終沒舒展過,她極度厭惡這樣的自己。依舊是濃妝艷抹,一頭波浪長鬈發披在身後,身上一襲合身的紫色旗袍,更襯托出她穠纖合度的好身材,翠西將她塞向藍宴禎,自己則是坐在張老闆身旁。

  「荷花,今天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啊?」張中朋狐疑問道。

  平時的荷花可是嬌媚如花,尤其是她那酥麻甜膩的嗓音,不知迷惑了多少男人,但今天的她不但不發一語,臉色也難看的緊,不禁讓他心生疑竇。

  「哎唷!張老闆,女人家嘛!你知道的,每個月總會有那麼一次。」翠西嬌嗔的替她說話。

  「哦!原來如此,那荷花你今天就不要喝太多酒了。」張中朋貼心道。

  展書蘭依舊僵著臉,她想走,可是她知道自己走不了,未來她都得過這樣的日子嗎?

  陪笑?

  陪酒?

  甚至是出賣自己的肉體?

  老天爺是跟她開了多大的玩笑啊?

  為什麼不讓她過平凡的生活?

  發現她一臉陰鬱,藍宴禎俊眉微挑,這女人看來還真是不情願,無妨,他倒也不希望來一個緊黏著他不放的女人。

  還是這樣安安靜靜的杵在一旁就好,他拿了杯威士忌就口,俊臉上揚著抹笑意。

  她杏眼圓睜,凝視著眼前氣質不凡的男人,這男人看來和這間酒店顯得格格不入,來酒店的男人,多半是眼神流氣,一副不正經的模樣,但在他身上壓根找不到這樣的特質,但他為什麼來?

  「張老闆,合約上的內容,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意見?」他直接談起公事。

  張中朋不禁一愣,原本以為他不會這麼快提及公事,沒想到他大爺眼睛動也沒動,壓根把身旁的美女當成空氣。

  「呃,其實沒什麼意見,只是希望抽成比例能再高一點。」他怯怯的開口。

  只見藍宴禎揚起笑容,抽成比例再高一點?

  要知道他們拓展研發的軟體可是搶手的很,會選擇和張中朋合作,也是因為看上他們的通路市場,但倒也不是非他不可,他們還有很多選擇。

  「你希望提高多少?」他不贅言,直問道。

  這麼說來,他是有機會提高傭金囉?

  果然花大錢來風帆是正確的,一卸下心防,張中朋反倒顯得愜意不少,藍宴禎臉上始終帶著笑容,等著這隻老狐狸露出狐狸尾巴。

  「二成。」

  「二成?也就是六成囉?」唔,真虧他說得出口。

  「藍總裁,你也知道我們是小本生意嘛!」他乾笑二聲。

  「六成啊……我覺得四成就很多了。」他俊眸一抬,莫測高深的朝他笑了笑。

  呃!他怎麼覺得有陣陰風吹來?

  張中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藍宴禎則是站起身,看著桌上還未簽名的合約書,看來談判破裂了,老實說他一開始也不想和張中朋合作,要不是方拓要他來看看這老傢伙想搞什麼飛機,他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

  展書蘭有些錯愕的看著他,他們不是在談公事嗎?

  怎麼情況好像有點怪怪的?藍宴禎看了她一眼,而後一把拉起她。

  「張老闆,關於這點,我得回去和方總裁討論一下,回頭再給你答覆。」他從容一笑。

  「還有,這個荷花美人先借我一下。」

  「藍總裁,荷花只陪酒,不接客的!」翠西忙不迭的開口。

  「我有說要她接客嗎?只是陪我走走。」他給了她一記迷人的笑容。

  帥!翠西紅著一張臉,看著他瀟灑的離去。

  展書蘭則是有些狼狽的被他拖著定,心裡卻害怕他會對她不利,儘管她潛意識裡相信他是個好人。

  兩人走出酒店,迎面而來的寒風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藍宴禎見狀,脫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這女人雖然是個酒家女,在她身上卻看不出風塵味,莫非這就是所謂的「出污泥而不染」?

  「你怎麼會想來當酒家女?」他輕喃。

  「我根本不知道。」她細柔的嗓音伴隨著淡淡的憂愁。

  「那是被強迫?」這年頭還有這種事?

  「這事說來話長,我想我說了也沒人會相信。」她皺著眉。

  這可怪哉,若她不想說,他也沒興趣知道,畢竟他們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只是看她滿腹心事,很顯然做得並不開心,而他這人又一向見義勇為……要說他多管閒事也行。

  「好吧!那我也不能勉強你,如果今天不舒服就別工作了,我幫你和翠西說一聲。」他轉身走進酒店裡。

  她倏地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藍宴禎錯愕的看著她的舉動,只見她美麗的面容上流下兩行清淚,基本上女人的眼淚對他一點用也沒有,但她的淚,卻讓他感到心疼。

  「救我,拜託你,救我……」她猶如攀著一根浮木,死也不願意放手。

  「荷花,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了。」這是酒家女慣用的伎倆嗎?

  「我會告訴你事情的經過的,不過在這之前,拜託你救我!」她欲罷不能的哭著。

  這是怎麼回事?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就哭得亂七八糟,再說她若不想當酒家女,直接跟他們老闆講就好啦!

  他要怎麼救啊?再說,這又關他什麼事?

  來談個公事可不是要來日行一善的,再說他從不做賠本生意,方拓和夏允徹壓搾他,他沒話說,誰叫他有把柄落在他們手中,不過一個陌生人,他可沒興趣插手。

  「你應該要跟你老闆談吧?你要我怎麼救你?」他挑眉道。

  展書蘭始終沒放開他的手,雖然她不認識他,但潛意識告訴她,這男人絕對可以救她逃離火坑,只要她能逃離這個地方,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我根本不是季思荷,更不是酒家女,我叫展書蘭!」她索性豁出去了。

  「啊?」什麼跟什麼?季思荷是誰?展書蘭又是誰?

  「我莫名其妙被抓來這裡,傅政文說我欠他錢,可是我根本不是季思荷!」她緊抓著他。

  被她的手勁捏痛,他擰著眉,這女人在說什麼?

  他怎麼一句都聽不懂?不過顯然是傅政文逼良為娼,看在她這麼懇求他的份上,他就替她和傅政文談談吧!

  「你說你叫展書蘭?那我替你和傅老闆談談,好嗎?」他拭去她的淚水。

  「嗯!謝謝你!」她頷首,一張俏顏上總算有了笑容。

  望著她的笑顏,他怔愣了好半晌,該死的,又不是沒見過女人笑,他發什麼呆啊?莫名其妙替自己攬了份爛差事,他還真不知哪根筋不對了。




  「藍總裁,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傅政文睨著他。

  「我也希望我是在開玩笑,但很顯然不是。」他笑道。

  「季思荷欠了我一仟萬的債務,有憑有據,我沒有誣賴她。」傅政文拿著一張借據,上頭有著季思荷的簽名。

  藍宴禎擰著眉,朝身旁的展書蘭望去,這女人該不會在耍他吧?

  而他居然還笨得相信她的鬼話,不過她那雙澄澈的眸子依舊燦亮,看不出有心虛的跡象。

  好吧!

  就假設她是展書蘭,然後是傅政文認錯了人,雖然這樣的理由連他自己都不接受,但既然都決定要幫她,就乾脆幫到底吧!

  「不過這位小姐說,她不是季思荷耶!」他看著展書蘭。

  「哼哼,她欠我錢,當然會否認自己的身份。」

  「我真的不是季思荷,我叫展書蘭。」她再次強調。

  這樣的遊戲要玩到什麼時候?

  藍宴禎忍不住翻著白眼,他現在很肯定,季思荷就是展書蘭,但是很顯然女主角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而他既然誇下海口要幫她,也不管她是不是在說謊,乾脆替她還清債務,拉她出火坑。

  「好了好了,我實在不想聽你們之間的恩怨了,這樣吧!我替她還清這一仟萬,那你們也放過她,這樣成了吧?」他提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傅政文笑了笑,既然有人願意當冤大頭,他一點也不介意。

  多一個季思荷跟少一個季思荷,對於酒店的生意也不會有所影響,他點了點頭,同意藍宴禎的建議。

  「藍先生,你真的要替我還清一仟萬的債務嗎?」展書蘭擰著眉,她一點也不希望他替她還錢。

  「不然你覺得有更好的方法嗎?」他沒好氣道。

  「可是錢不是我欠的。」她壓根不想還那筆錢。

  「季小姐,我不想再玩這種我不是我的遊戲了,既然我願意幫你忙,就會幫到底,這區區一仟萬對我而言不算什麼,所以拜託你閉嘴。」他瞪了她一眼。

  她靜默著,這一切都是季思荷害的。

  無端拉她下水,還害得藍宴禎要替她還債,但不可否認,這的確是逃離這裡的唯一途徑,至於那一仟萬,她以後一定會還他的。

  「不愧是藍總裁,我想你應該對荷花很中意吧?君子有成人之美,我也不刁難,一仟萬不加收利息,我讓你帶走她。」傅政文朗聲道。

  「還真感謝你。」還不收利息咧!光是季思荷在這裡替他賺得錢,大概就不只那一仟萬了吧?

  從懷裡掏出支票本,他在上頭寫了一串數字,將支票遞給傅政文,他看了看上頭的數字之後,眉開眼笑的將手中的借據交給藍宴禎。

  「如此一來就沒事了吧?她也沒再欠你們半分半毛了?」他將借據撕個爛碎。

  「是的。」傅政文點頭。

  「那還等什麼,走吧!」他起身,一派瀟灑的離開。

  展書蘭深吸了口氣,跟在他身後離開,好不容易可以逃離這個鬼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作停留,藍宴禎步出酒店,坐上自己的寶藍色跑車,今天還真是夠折騰了,他得回去睡個覺才行。

  瞥向仍站在門口的展書蘭,他著實不想搭理她,會相信她的似是而非論的他,儼然就是個笨蛋,替她還了一千萬算是他捐錢做善事,只是那女人一臉哀戚的表情,更看得他一陣不忍。

  對女人心生憐惜壓根不足他會做的事,可是他搖下車窗,朝那女人鬼叫是怎麼回事?

  「上車!」他惱道。

  「你叫我嗎?」她訝然的問。

  「廢話!不然我叫鬼嗎?」他再次翻了白眼。

  「對……對不起。」她匆忙的搭了上車。

  「你住哪?」他乾脆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去。

  「我……我沒有家。」原來的家回不去了,現在的她根本無處可去。

  沒有家?這女人在跟他開玩笑嗎?

  他非常懷疑,自己是遇到金光黨了!搞不好她和傅政文聯手來騙他的錢。

  「季小姐,你在開我玩笑嗎?」他瞪著她。

  發現他眼底的怒火,她垂眸,她很想解釋,很想說清楚,可是他會相信她嗎?要不是她就是當事人,連她自己也不相信如此荒謬的事情。

  「藍先生,你一定要聽我說,我所說的都是事實。」她聲明。

  「你說。」他就來聽聽是怎麼回事。

  展書蘭做了個深呼吸,開始敘述這一連串的奇遇,包括她是如何被拘魂,如何再次還魂,如何被抓回風帆酒店,而藍宴禎則是眉頭越皺越深,光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說辭。

  「我沒有說謊。」她再次強調。

  這麼離奇的事情,要他怎麼相信?

  但如果不相信,豈不是證明她在騙他?好吧,此時他寧可相信她的說辭,就算這個理由有多麼的誇大不實。

  「那麼你告訴我,我要把你送回哪裡?展家?」他挑眉問。

  「不能回展家!我已經死了,沒道理再回去。」她搖頭。

  「季小姐……呃,不,展小姐,」媽的,這繞口的稱謂還真麻煩!「那你可以告訴我,你要住哪裡?」

  「住哪裡?我不知道。」她神色一黯,對自己的未來感到茫然。

  天殺的!

  他猛地捶著方向盤,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展書蘭睜大水眸,一臉驚恐的看著他,藍宴禎爬梳著短髮,俊臉上有著惱意,他真的是太雞婆了,沒事救了一個女人做啥?

  「你都沒打算?」他挑高眉,一臉不悅。

  「我的打算是,先找個落腳處,然後找工作賺錢還你。」她正色道。

  一聽到她說要賺錢還他,原先的火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算她還有良心,至少證明她不是金光黨,回去查查她的資料。

  「算了,你先住我家吧!以後的事情再說。」油門一踩,他將車子駛向車道。

  「藍先生,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她感動的直朝他道謝。

  「藍宴禎。」他涼涼的說。

  「咦?」她呆愣了下,還來不及消化他的話。

  他睇向她,薄唇揚起一抹弧度。

  「我的名字。」




  季思荷,二十三歲,學歷高中畢業,是「全芳育幼院」的院童,十八歲那年替朋友做保,後來因為朋友欠債不還,她才莫名其妙背了一千萬的債務,也才會被傅政文拉進風帆酒店做公關。

  很悲慘的故事,藍宴禎看著電腦中的資料,而後另一份資料則是展書蘭的,年紀一樣二十三歲,維也納音樂學校畢業,出身於音樂世家,可惜有先天性的心臟病,上個月死於醫院,和展書蘭說得不謀而合。

  不過那也有可能是季思荷認識展書蘭,隨口說說諶他而已。

  他一向鐵齒,根本不相信那種離奇的怪談,不過依季思荷的背景來說,她壓根裝不來展書蘭,畢竟兩人等級差太多了。

  要試探她壓根不是難事,只要讓她彈上一曲,他就可辨別出兩人的不同,只是他潛意識裡就相信她的說辭,就連試探也不必。

  他是瘋了嗎?

  任由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住進他家,他何時這麼好心了?

  煩躁的走出房間,廚房裡的一道麗影顯然嚇了他一大跳,他瞇起眼,看著那個穿著一件寬大T恤的絲麗女子。

  「藍先生,抱歉,我只是來倒杯水。」展書蘭回頭看見他,忙不迭的解釋著。

  原本濃妝艷抹的臉龐,在洗盡鉛華後,是一張清麗素雅的容顏。

  那頭金色長鬈發,此時正披散在身後,而他平時慣穿的T恤,此時正套在她身上,那雙修長的美腿,正若有似無的引誘著他。

  該死的!

  他居然對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有反應!

  他略過她,替自己倒了杯冰水,一鼓作氣的灌了下去,非禮勿視,他刻意將目光放在她的臉上,不讓自己的視線往下飄去。

  「沒事就早點休息,明天我會替你張羅一些東西。」他壓低聲音。

  「藍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她一臉感激。

  夠了,最怕女人用這種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他。

  活像他是神祇般的高不可攀,他擺擺手,決定先回房間去,省得再待下去,他會克制不住自己要了她。

  男人,一向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這點他非常認同,況且眼前就有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說他對她沒有遐想那是騙人的。

  誰叫他是君子?既然這女人是個孤女,而他又插手管了她的閒事,當然只能好人做到底啦!

  不過當務之急,他得先替她找個住處。

  畢竟孤男寡女的,傳出去總是不好聽。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還有,不用一見到我就一直跟我道謝。」他走回房裡。

  展書蘭噙著笑意,心裡有著濃濃的感激。

  沒想到在她身陷險境時,會有個至於出面來救她。

  看來老天爺還是對她不薄的,讓她重生,又讓她遇到貴人,或許當季思荷並沒有她想像中的糟。

  當然,除了當酒家女這件事之外。

  她拿起杯子,將杯中的開水一飲而盡,隨後往客房裡走去。

  她知道藍宴禎並沒有全盤接受她的說詞,但他卻還是讓她住進他家,還替她張羅一切。

  心中似乎有著一抹悸動,她輕撫著胸口,柳眉微蹙,這是什麼感覺?

  大概是累了吧!今天她受的驚嚇也夠多了,一爬上床,她頭一就枕,就陷入深深的夢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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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4 00:22:47
第三章   

  「什麼?那臭傢伙又給我休假去了?」有沒有搞錯啊!

  「他說要去挑戰雪山。」夏允徹笑道。

  「他會不會休太久了?」青筋暴凸。

  「這回他只請了一個月。」沒有上次久。

  藍宴禎火大的輕哼著,一隻金吉拉閒晃到他身邊,在他腳邊磨蹭著,他一把抱起愛貓,心裡仍是咒罵著那個不務正業的方拓,究竟公司是誰的?

  有了老婆就不要公司了嗎?

  原本他拍拍屁股準備走人,豈料這兩個損友居然拿他的把柄來威脅他,害他不得不回去復職,而現在方拓那傢伙又跑去休假!

  他怎麼不乾脆把公司解散掉,專心去爬他的山啊?

  「怪了,台灣的山有這麼好爬嗎?」爬不完是怎樣?

  夏允徹輕笑出聲,俊臉上依舊帶著愜意的笑容,那對夫妻對於登山的執著,可是非常狂熱的。

  看他們在高山舉辦婚禮就知道,不過方拓的確是有點太誇張,這也難怪藍宴禎會抗議。

  不過無妨,他一向不計較這種事,有假就休,沒假就工作,對他而言,工作就是一種挑戰,也是一種樂趣。

  「因為曉薇想爬山。」以愛妻出名的方拓,自然是不敢違背老婆大人的命令。

  「唉!一個男人讓女人治得死死的真是窩囊。」丟臉哪!

  「那是你還沒遇到。」

  「我寧可不要。」女人,是麻煩的開始。

  夏允徹莞爾一笑,決定不和藍宴禎討論這個問題,女人是不是麻煩,這得等他遇上了才知道,話別說得太早,一向是他的處世哲學,有時自掌嘴巴,才是一件丟臉的事情。

  「張中朋的事情如何了?」談公事比較保險。

  「哼!那傢伙居然一口氣要求六成的傭金。」講到他就一肚子火。

  「嗯。」果然和方拓料想的差不多。

  「不過他倒挺大方的。」藍宴禎懶懶的丟了句。

  「哦?怎麼個大方法?」他笑問。

  一手撫著愛貓的頭,他微瞇起眼,沒忘了他會把展書蘭帶回來,也是拜張中朋所賜,如果他沒事不請他去風帆,他此時也是無事一身輕。

  「他請我去風啊酒店談合約。」他皮笑肉不笑的說。

  只見夏允徹挑了挑眉,一張俊臉上揚著笑意,風帆酒店啊!真虧張中朋如此有心,可惜藍宴禎一向不喜此道,想必張中朋是獻錯了計。

  「看來他不夠瞭解你。」

  「還不只那樣,我還因此帶回了一個麻煩。」他沒好氣道。

  麻煩?看藍宴禎一臉苦惱,他饒富興味的等著後續,不過顯然藍大少並不想把那個麻煩告訴他。

  「算了,那不重要,我會解決的。」他揮揮手。

  「該不會是女人吧?」一語中的。

  「什麼女人?胡說八道!」他倏地嚷嚷,不想讓夏允徹識破。

  「你這麼激動作什麼?」肯定被他說中。

  他皺著眉頭,跟瞭解自己的人說話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他煩悶的將貓放在地上,決定快速結束對話,省得讓他看出更多破綻。

  「沒事啦!我要去忙了。」

  「那……」

  夏允徹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好好的解決那個『麻煩』,別讓她變得更麻煩。」

  「該死的!」他低吼了聲,畫面迅速切掉。

  如他所說,他必須快點解決掉這個麻煩。

  方纔探聽到附近有間套房要出租,挺適合單身女子居住的,不如他就帶她去看看環境,如果不錯,就將她安置在那裡吧!

  思及此,他關上電腦,往門外走去,展書蘭此時拿了塊抹布在擦拭桌面,一見到他出來,便朝他露了個甜美的笑容。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外加一條休閒短褲,那是他命人替她買來的衣服,沒想到還挺合身的嘛!

  雖然是再樸素不過的打扮,但她那張絕麗容顏,仍是讓人驚艷。

  這樣的女人究竟是怎樣的人?連他都搞不懂了,是季思荷,還是展書蘭?

  「宴禎,你醒啦?」她還以為他在睡呢!

  他緩緩走了出來,看著餐桌上的一盤煎蛋和吐司,俊眉微挑,這該不會是她做的吧?

  「誰叫你做這些?」他可不是請她來當女傭的。

  「因為我想說這點事我還能做。」她不想當個食客。

  看她微蹙著眉,活像是他在凶她似的。

  輕歎了口氣,他坐在餐桌前,拿起叉子開始享受她的愛心早餐,一杯鮮奶適時端了過來,他抬眸,望見一雙盈盈水眸,絕麗的容顏上,有著淡淡的酒渦。

  「我替你找到新住處了,待會一塊去看吧!」他輕喃。

  「可是,我沒有錢租房子。」她困擾道。

  「我有。」他喝了口牛奶。

  「我不想再欠你人情了。」她不想欠他太多。

  「你已經欠了。」他瞅著她。

  聞言,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現在的她身上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有的也只是季思荷的身份證明,屬於展書蘭的一切早已隨著她肉體的消失而消失了,現在,她究竟是誰,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我不想當季思荷,但我似乎別無選擇。」她苦笑。

  「工作的事你不必擔心。」他迅速吃完早餐,拿起面紙輕拭著。

  「你要幫我?」她瞪大眼。

  「不然你以為光憑你,能找到什麼好工作?」他睨向她。

  依季思荷的學歷,的確找不到什麼好工作,再加上她曾經是個酒家女,若讓其它企業知道,肯定不會任用她,更別說是音樂老師的工作了,她不再是展書蘭的身份頓時令她感到挫敗。

  發覺她黯下神色,他翻了翻白眼,好吧!他嘴笨,連句好話也不會說,誰知道這女人的心思這麼細膩,要是郭曉薇,肯定連理都不理他。

  「我說話一向直來直往,你不要介意。」他解釋著。

  「你沒錯,你說得都是事實。」她苦笑。

  看著美人一臉憂鬱,他的心也跟著難受,如果今天他撿個醜女,或是長相普通一點的女人,或許他還不會有罪惡感。

  送佛送上天,反正拓展科技沒差多一個人手,就讓她去幫忙吧!

  「今天先去新房子看看,明天我帶你去拓展科技。」

  「拓展科技?」那是什麼?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麼有名的公司,她敢說沒聽過他就斃了她。

  她是真的不知道,看他一臉殺氣騰騰的樣子,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拓展科技是間很有名的公司嗎?

  平時她只關心藝文動態,對於工商新聞實在所知有限,如果她答不知道,他會不會痛罵她一頓?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她坦承不諱。

  他悶了好半晌,決定不和她計較,管她知不知道拓展科技,反正她往後就是得在裡頭工作,這樣她往後的生活總沒問題了吧?

  而他也能盡快擺脫這個女人,過回他平靜的生活。

  「算了,」他推開椅子,站起身。

  「走吧!我帶你去新房子看看。」

  「不過我覺得暫住你家也不錯,有必要多花這筆錢嗎?」他家房間這麼多,要多花錢去租房子不是很不劃算!

  他斜睨了她一眼,願意替她租房子,甚至替她找工作,這一切一切,已經是他最大的底限,敢情她還想和他同居,當他的同居人不成?

  放任一名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在家裡,只怕他哪天獸性大發,將她生吞入腹時,她就不要來哭給他聽,為了杜絕後患,讓她搬出去是勢在必行。

  「展書蘭,你覺得跟我同居會比較好嗎?」他瞇起眼,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意識到他是個男人,她這才明白他的顧忌。

  一直以為他是個大好人,卻忽略了他也是個單身男子,說不定他的女友會吃醋,一想到他可能有女友,她的心不禁感到有絲酸澀。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造成你的困擾,不過欠你的錢我一定會還你的。」

  「我說過了,我不稀罕那些錢,如果你真的要報答我,就好好的生活下去。」別再來找他麻煩就好了。

  「我會好好的活下去,一定。」好不容易擁有了生命,她說什麼都會珍惜的。

  看她一臉認真,他突然替她感到心疼,展書蘭是個先天性心臟病患者,能活到二十三歲已然是個奇跡。

  卻因為找不到適合的心臟移植而香消玉殞,她的確會比任何人更珍惜得來不易的生命。

  這樣的人,應該很適合去倡導珍惜生命之類的公益活動,可惜她的身份不能曝光,否則大家應該會先把她送去精神病院才是。

  不過為什麼他就不會把她當成精神病患?

  這點連他也不知道,或許是她表現出來的不像精神異常的人吧!再說幫都幫了,還有幫一半的不成?

  「好啦,我很感動你對生命的珍惜,不過我們也該出門了。」

  「宴禎,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或許我也活不下去了。」她再次表達她的謝意。

  又來了!

  雖然被人感激是一件好事,不過每天都聽到重複的話,久了也會煩。

  他將經過他腳邊的貓關進籠子裡,信手拿了串鑰匙,他率先走出門,身後的展書蘭,則是一臉驚奇的望著那隻貓。

  他居然會養貓?

  看那隻貓一副慵懶的模樣,不禁讓她聯想到他,果然主人和寵物還有幾分相像呢!

  以往她對貓總沒好感,不過這隻貓倒興起她想和它親近的慾望。

  「喂!你要不要走?」藍宴禎不耐煩的回頭叫她。

  「哦,就來了!」她回頭應了聲,匆忙的走出去。

  其實她比較想跟他住,一個人的孤單,她不想再次體會。




  「看到沒,藍總裁身後的那個大美女。」甲女低聲說道。

  「哇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我以為方總裁的太太已經夠漂亮了,沒想到這個大美女更是驚為天人!」乙女忍不住驚歎。

  「從沒見過藍總裁有固定的女友,這女人該不會是他的女朋友吧?」丙女驚呼道。

  「不要吧!我很喜歡藍總裁耶!方總裁都死會了,夏總裁人又在美國,如此一來,我們不就都沒希望了?」甲女哀怨道。

  甫一踏進拓展科技,不少閒言閒語開始四處亂傳,藍宴禎俊臉上掛著一抹微笑,而身後的展書蘭則是顯得有點畏懼。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這間公司是他的,而她昨天居然當著他的面,說沒聽過這間公司的名字。

  藍宴禎朝櫃檯小姐打了聲招呼,便往專屬電梯走去,拿了張磁卡,朝電梯旁的感應器一刷,電梯門倏地一開,他從容的走了進去。

  一見到展書蘭還像個城市鄉巴佬,細細的觀察四周,他皺著眉頭,輕咳了聲。

  發現他的不悅,她忙不迭的踏進電梯,實在是不能怪她,畢竟她鮮少有機會能踏進一間大公司。

  再說她的領域都是在藝文界,而他又說要替她安排工作,她都還不知道能不能勝任。

  當電梯門一開,他筆直的往總裁辦公室走去,一旁穿著深灰色套裝,看來精明幹練的秘書隨即跟了上來,展書蘭則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頓時感到有點格格不入。

  她終究不適合這裡。昨天他們一同去看了那間套房,采光良好,而且一個月的房租只要六干元,這在台北市區來說,已然算是相當便宜的價格了,也不等她同意,他二話不說直接和房東簽了約,而她也正式搬進那間套房。

  他對她的好,她深深感激在心裡,只是在她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能重回她的領域,做她喜歡的音樂,但是現在的她,卻沒資格要求這些。

  因為她是季思荷。

  第一次,她如此痛恨自己的這副軀體,但她卻又希望自己能擁有更長的生命來享受人生,她其實是很不知足的,不是嗎?

  「柯秘書,這位是季思荷,從今天起,我決定聘用她為我的特別助理,麻煩你帶她認識一下環境。」他簡單的交代著。

  「特別助理?」柯水瑤一臉驚訝的望著她。

  「你有意見?」眉一抬,他望著她。

  「沒,沒有,那季小姐,我再帶你熟悉一下業務。」柯水瑤乾笑兩聲,朝一旁的展書蘭說著。

  「那再麻煩你了,柯秘書。」她有禮的笑道。

  「思荷,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一下柯秘書。」他公事化的說著。

  季思荷?沒錯,在人前,她是季思荷,也只有他肯承認她是展書蘭的身份,她輕柔的笑著。

  隨後便跟著柯水瑤熟悉環境去了,藍宴禎微斂心神,方纔她笑得那樣甜美,是想害他心臟無力嗎?

  果然女人是禍水,尤其美人更是。

  一個女人具有多重身份,連他都搞不清楚該怎麼叫她,一個是充滿嫵媚風情,嬌艷如花的酒店紅牌荷花。

  一個是洗盡鉛華,替朋友還債的可憐孤女季思荷。一個是借屍還魂的音樂才女展書蘭。究竟他該怎麼叫她?私下他仍是喚她展書蘭,這是否代表他根本就承認借屍還魂的這種烏龍事?越想心越亂,他搔搔頭,決定埋首於公事會來得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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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4 00:23:21
第四章   

  「季特助,這份資料麻煩你歸檔。」藍宴禎將一份文件遞給她。「是的。」她聞言接下,將資料放進檔案櫃裡。「中午有場飯局,合約都準備好了?」他提醒。「是的。」她點點頭。「待會替我泡杯咖啡。」他抬眸,盯著她瞧。「是的。」她再度頷首。

  自從她成了他的特別助理後,公司裡的謠言更是喧囂不止,說季思荷是他的新歡,還有人說她是他的情婦,什麼樣的傳言都有。

  而他根本懶得澄清,隨其它人怎麼說,畢竟她的出現,的確難以解釋。

  他是可以將她安插在一般基層職員裡,不過大概是同情心使然,他著實不忍心丟她一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再加上她那張顯然會引人犯罪的絕麗容顏,為了公司的效率,他才「勉為其難」將她收為自己的特別助理。

  也難怪柯水瑤會一臉納悶,平時一個秘書就能做的工作,沒事找了個特助來分擔她的工作,要不是他說想找個可以帶出門「交際應酬」的特助。只怕一向以工作至上的柯水瑤會跟他遞職呈。

  不過,她的學習能力還算快速,只是那張公事化的表情加上一貫性的對答,著實令他感到無趣,她不是音樂老師嗎?

  難道她上課都擺著這張臉?

  「晚上陪我去吃飯。」他望著她。

  「是的。」她再度點頭。

  「當我女朋友。」他抬眉,打趣的望著她。

  「是的……咦?」什麼?她倏地抬眸,望進一雙戲謔的眼眸。

  「那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他起身,一個箭步的欺近她。

  什麼?

  她瞠目結舌的看著他,怎麼公事交代到最後變成這樣了?

  看著他頻頻接近,她不由自主的倒退數步,直到身後頂到辦公桌,她才停下腳步。

  藍宴禎看著她絕麗的容顏上有著害怕的神情,薄唇一勾,他俯下身,望著她鮮紅的朱唇,這樣的唇不知品嚐起來是何種滋味。

  可惜他對自己的下屬一向敬而遠之。

  「發什麼呆?快中午了,你沒忘了還有一場飯局吧?」他收起方才曖昧的神情,一臉正經的看著她。

  他的轉變未免太大了吧?

  心臟差點被嚇到無力,雖然他是她的恩人,但也不能這樣鬧著她玩,一想到他方才親密的舉動,她就感到面紅耳赤。

  「我這就去準備。」她匆忙離去。

  「別急,小心一點。」他好心的叮囑。

  逗著她玩是挺有趣的啦!

  不過他知道她時常心不在焉,對這份工作似乎沒什麼熱忱,不過他理她那麼多!

  替她還債兼找工作,已經很仁至義盡了,難不成他還要替她開一間音樂教室嗎?

  他冷嗤了聲,都怪那個該死的張中朋,沒事帶他去酒店作啥?

  為了感謝他,他直接封殺和他所有的合作關係,雖然這麼做似乎有點公報私仇,不過他一點也不覺得內疚。

  反正方拓都這麼放心的去登山了,公司他要怎麼搞就怎麼搞,他嘴角微揚,俊臉上有著得意的笑容。

  展書蘭手上抱著一疊資料走了進來,俏顏上依舊面無表情,商場上的一切她全然不瞭解,但在跟了藍宴禎外出洽公幾次後,她也大概有些概念。

  所謂無奸不成商,這些人表面上看來相安無事,暗地裡卻又拚命扯對方後腿,更想從中分得一杯羹。

  對於商場的生存模式,她相當不以為然,偏偏她卻不得不去學習。

  為了償還他的恩情,對於他的安排,她都全然接受,就連她住進那間套房裡也是,更包括這份她全然不熟悉的工作。

  如果可以,她多麼想重拾教師身份,專心的投入她的音樂工作,可惜這一切都回不來了。

  「你心情不好?」看她一臉憂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苛刻員工。

  「沒有,我很好。」她揚起笑容,故作無事。

  「別騙我,我們之間還有什麼秘密?」他不以為然道。

  聞言,她羞紅了臉,雖然知道他沒什麼意思,不過若讓外人聽去,還以為他們有什麼特殊關係呢!

  「我只是對未來感到有點茫然。」她輕哺。

  「有什麼好煩惱的?」他拿起衣架上的西裝外套,一派瀟灑的笑道。

  一直知道他很英俊,不過當他臉上揚起那種充滿自信的笑容時,她總會看得目瞪口呆,久久回不過神來。

  天啊!她怎能看一個男人看到失神呢?再怎麼說她都是個出身良好的淑女啊!

  斂下心神,她換上冷靜的神情,刻意隱瞞內心的慌亂。

  「藍總裁,如果可以,我想回家看一看。」

  他莫測高深的瞥了她一眼,當初是誰說展書蘭已經死了,不要回家去的?

  所以說女人麻煩就是麻煩,只有在床上時才會安份一點,若讓她們嘗到甜頭,她們就會開始無法無天了。

  「你要上哪去都不用跟我報備,我說過我救你只是純粹想幫忙,你的自由可沒被我買斷。」他挑眉。

  「謝謝你相信我。」她笑道。

  「我可沒相信你,誰知道你是不是跟傅政文是一夥的?」他冷哼。

  被他犀利的言詞所刺傷,她抿著唇,不讓眼眶凝聚的淚水落下,她要堅強,她已經不再是父母呵護在手心的千金大小姐了。

  再說藍宴禎的確沒有任何義務相信她的說詞,他肯幫忙她,她就應該心存感激了,還希冀什麼?

  只是他的話仍是讓她感到心痛,就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只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為什麼會讓她感到心如刀割?

  發現她低頭不語,他輕咳了聲,好吧!他承認他說話太直接了點,明明心裡想得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他穿上外套,邁開步伐,往門外走去。

  「時間不早了,該出發了。」他睨向她。

  「是。」她語氣有點悶。

  沒好氣的翻翻白眼,雖然他看來一副玩世不恭,風流倜儻的樣子,天知道他對哄女人最沒轍了,之前取笑方拓不會追女人,其實他也沒好到哪兒去。

  通常都是女人來討好他,鮮少有他要主動去討好的女人。

  而她卻成了那個特例!

  大概是那張臉搞得他心神不寧,就說他對美女一向沒轍,偏偏這個展書蘭長得又一副傾國傾城,嬌弱無依的模樣,很難不會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他輕歎了口氣,決定打破僵局。

  「我沒有不相信你。」他不自在的解釋。

  她抬眸,那雙盈盈大眼閃著淚光,看來格外惹人心憐,他低咒了聲,這女人是存心引發他的罪惡感嗎?

  「我相信你就是展書蘭,所以你不要難過了。」

  看他一臉不自在,她知道他在安慰她,梨花帶雨的容顏,此時也揚起一抹笑靨,甜甜的笑臉上泛著淺淺的酒渦,他別過臉,刻意避開她的笑容。

  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沒事笑得那麼引入犯罪做啥?

  「總裁,你真的是好人。」她真誠的說。

  「我知道我是好人,你不用一直強調。」說得他都不好意思起來了。

  「這麼說來,你願意陪我回展家嗎?」她打鐵趁熱的問。

  聞言,藍宴禎倏地垮下一張俊容,她剛說什麼?

  要他陪她回展家?為什麼他又成了個免費司機啦?這女人未免利用他利用得很徹底!他嚴重懷疑,她根本是方拓和夏允徹派來惡整他的人。

  「你不會自己搭車去嗎?」他沉下臉。

  「我不敢一個人回去。」她囁嚅道。

  「你要用什麼理由回去?」他揚眉。

  「以展書蘭朋友的身份。」她睜著一雙水眸凝視他。

  「你回去作什麼?」既不能以展書蘭的身份回去,那她回去是回心酸的嗎?

  她擰著眉,一張我見猶憐的壟麗面容上有著淡淡的憂傷,人家說西施捧心,大概就是這副模樣了,而他居然還感到一陣心疼,何謂紅顏禍水,他可真是見識到了。

  女禍、女禍,看來他今年鐵定犯桃花,沒事還讓他撿了一個超大的桃花回來,現在是落地生根,斬也斬不斷了,他除了繼續灌溉,也沒別的辦法可行。

  「我只想看看我的家人,或許我不能以展書蘭的身份和他們相認,但至少我還可

  以和他們面對面聊天。」她苦笑。

  為人子女的心情他能體會,雖然他跟他父母一向沒什麼交流,不過那種痛失家人的痛苦,他倒是體會過,想到他那個無緣的妹妹,他忍不住歎了口氣。

  「好吧!等會飯局一結束,我陪你回展家。」

  「真的嗎?」她原本黯淡無光的水眸,此時顯得光彩奪目。

  望著她出色的容顏呆愣了半晌,他微斂心神,該死的,最近一直看著這張臉是看到中毒不成?

  美女他又不是沒見過,也沒像這次一樣頻發呆個沒完,幸好展書蘭沒注意到他的失常,否則豈不讓她笑話?

  「當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他故做鎮定道。

  「總裁,我真是太感謝你了!」她興奮的拉住他的手。

  「我說過不用一直跟我道謝。」他攬眉,對她的見外感到不悅。

  「可是我除了說謝謝,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道謝。」她一臉感激的說。

  「遇到你,我也認栽了,反正我也沒有妹妹,就乾脆收你當乾妹吧!」他隨口說道。

  只見展書蘭一臉詫異的睜著水眸,他說什麼?要收她當乾妹嗎?

  一想到自己不再是孤單一人,她不禁喜上眉梢,甜美的臉蛋上泛起一朵笑靨。

  「真的可以嗎?」她一臉認真。

  他錯愕的呆立在原地,很顯然她當真了,看她一臉雀躍,他不知如何開口跟她說明方才只是玩笑話,不過反正他老妹早在十年前就上天國了,或許多個妹妹也不錯。

  「嗯。」再讓她感動下去,飯局也不用去了。

  「總裁,謝謝你!」她緊握著他的手,一臉感激的看著他。

  「我知道你很感動,但也不急於一時,我們還有一場飯局要趕呢!」他乾笑兩聲,抽回被她緊握的手。

  發覺自己失常的舉止,她羞窘的微低螓首,心臟噗通噗通的跳著,從沒對男人這麼主動過,她是被沖昏了頭嗎?

  「抱歉,我失態了。」她低喃。

  「無妨,我可以諒解。」他淡然一笑。

  眼尾瞄到他俊帥的笑臉,她不禁感到一陣心慌,越和他相處,越覺得他是個心地善良的大好人,幸好她遇上了他,否則這未來的人生,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渡過。

  「那私下,我可以叫你哥嗎?」她怯怯的問。

  「叫哥倒不必,叫我名字吧!」對於多了一個妹妹,他還真不習慣。

  「那麼,我叫你宴禎哥吧!」她輕笑。

  「隨你。」對於稱謂,他沒那麼計較。

  「謝謝你,宴禎哥。」她柔柔的嗓音聽來格外悅耳。

  再跟她相處下去,正事都不必做了,客套有禮是一回事,但真被人謝來謝去,久了也是很煩的,他箭步一跨,身形極快的走出辦公室,展書蘭快步的跟上,臉上仍是不自覺的掛著迷人的笑容。

  她有家人了呢!真好!




  原來這就是展書蘭的家。

  藍宴禎看著眼前這棟佔地百坪的歐式建築,俊眉一抬,眼底儘是訝異,沒想到展書蘭居然也是個富家千金呢!

  平時對藝文界涉獵不深,但他多少也聽聞展行恩的大名。

  那個名聞遐邇的音樂家,其妻鍾月恰,也是個小有名氣的鋼琴家,兩人育有一子一女,據他所知,展行恩將一對兒女送往維也納音樂學校進修,直至不久前,才自維也納返台。

  當然展書蘭過世的消息也傳遍了整個藝文界,其追思儀式將隆重的舉行,看著佈置莊嚴典雅的靈堂,展書蘭不禁感到一陣鼻酸,靈堂上那張熟悉的面容,更讓她感到無奈。

  自己參加自己的葬禮,可不是一件常有的事,她自嘲的揚起唇角,看著身旁熟識的親朋好友們,心裡蒙上淡淡的陰影。

  一雙溫暖的大掌包覆著她的手,她訝然的抬眸,望進一雙炯然有神的瞳眸裡,藍宴禎給了她一抹安定的笑容。

  他當然知道她複雜的心情,看靈堂上那張甜美可人的容顏,和眼前的季思荷,儼然是完全不同的典型。

  展書蘭美中帶柔,全身散發出一種高貴的氣質,而眼前的季思荷,則是美艷動人,那雙桃花眼似會勾人。

  不過在她將一頭金黃色長鬈發染黑燙直後,彷若洗盡鉛華,渾身更帶著一股神秘氣質。

  兩個截然不同的軀體,卻擁有相同的靈魂,老天爺還真是會開玩笑,那兩個勾魂使者眼睛是瞎了嗎?

  這樣隨隨便便替她還魂,怎麼也沒想到還魂的後果?現在的地獄使者都這麼打混摸魚嗎?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是書蘭小姐的朋友嗎?」一名管家走了過來。

  望著看顧她長大的林管家,展書蘭不禁悲從中來,一雙盈盈大眼中泛著淚光,她摀住唇,害怕自己會痛哭失聲,藍宴禎見狀,一手攬住她的細腰,俊臉上泛著一絲淡笑。

  「是的,我們來替她上香。」他開口。

  「真是太感謝你們了,還專程來替書蘭小姐上香。」林嫂笑了笑,替他們點了兩柱香。

  「書蘭,別哭了,你這樣會嚇壞人的。」他俯下身,在她耳畔低喃。

  拭去淚水,她接過林嫂遞來的香,泛紅的眼眶在看到自己的靈堂時,更是有長江氾濫的趨勢,迅速的上完香後,她低低嚶泣。

  一旁的藍宴禎則是暗歎著氣,自己說要來,結果上完香後又哭得亂七八糟,明明她就沒死,不是嗎?

  「你是藍宴禎?」一道醇厚的嗓音傳來。

  聞聲回頭,展行恩斯文的俊臉上有著掩不住的驚訝,雖簽商業界和藝文界一向八竿子打不著。

  但拓展科技曾經有贊助他們的世界巡迴演出,說到底還是有著合作關係,他自然有聽聞藍宴禎的大名。

  「你是展行恩先生吧?」那雙和展書蘭相似的眸子,他一眼就認出來。

  「沒想到你會來替小女上香。」他莞爾。

  「因為思荷和書蘭是朋友,我陪她來的。」他望向身旁的展書蘭。

  展行恩俊目一掃,看向一旁的季思荷,這女子美艷動人,那雙澄澈有神的瞳眸,居然和書蘭有幾分相似。

  他微蹙著眉,一望進這雙相似的眸子,他就不自覺的想到書蘭,他那個苦命的女兒。

  眼眶微微泛紅,他忍住淚意,嘴角仍是微揚,他答應過女兒不能哭,要笑著送她最後一程,在她還沒下葬前,他不會流一滴淚。

  「你是書蘭的朋友?我沒見過你呢!」他笑道。

  「展伯伯好,我是書蘭的國中同學季思荷,沒想到書蘭居然這麼早就離開了,我感到很遺憾。」她哽咽道。

  「雖然她的生命很短暫,但我相信她活得很精彩。」他仰望天空。

  「我想她在天之靈,也不希望您們難過。」她看著強忍著淚意的父親,多麼想上前給他一個擁抱,可惜她不能。

  「是啊!那孩子善良,就連病魔在折磨她時,她還會反過來安慰我們,這麼好的孩子,老天爺居然這麼輕易就讓她走了……」他深吸了口氣。

  「行恩,蘭兒會笑你的。」鍾月怡緩緩走了過來。

  看著瞬間衰老許多的母親,展書蘭緊咬下唇,心裡強烈的苦痛令她只想逃離,她多想抱著父母跟他們說她沒有死,她活得好好的,可是他們一定不會相信,畢竟展書蘭的屍體,老早已然封死在棺材裡了。

  「抱歉,我失態了,明天是小女的公祭,如果你們有空,再過來參加吧!」他苦笑。

  「我會來的!」她激動的開口。

  展行恩怔仲的望著她,那口氣,那眼神,和書蘭竟有幾分相像!他恍神的凝視著她,直到鍾月怡輕拍了他,他才回過神來。

  「書蘭有你這個好朋友,我相信她會很感動。」

  「展先生,我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明天的公祭我們會準時參與的。」藍宴禎適時的開口。

  「那就先失陪了。」兩夫妻行禮後離開。

  展書蘭望著父母離去的身影,再看了看靈堂上自己的照片,她死了是不爭的事實,那麼她到底在堅持什麼?現在的她是季思荷,不再是展書蘭了,有關展書蘭的一切,她應該徹底的拋卻。

  從今天起,她就叫季思荷,一個新身份。

  「宴禎哥,明天公祭過後,就別叫我書蘭了。」她凝視著他。

  「你想開了?」挑眉,他淡問。

  「我不能永遠沉溺於過去,屬於展書蘭的一切,應該隨著她肉體的治失而消失,而我要代替季思荷活下去。」她堅定道。

  「這麼說來,以後我要叫你季思荷囉?」這樣是簡單多了。

  「嗯!」她點頭。

  「好吧!季思荷,請多指教。」他笑了笑,伸出手。

  看著那雙厚實溫暖的大掌,她漾起笑容,伸出自己細白的手掌,緊緊握住他的,手心傳來的溫暖,更溫暖了她冰冷的心。

  她會活得快樂的,會活得沒有遺憾,從此時此刻開始,她不但要以季思荷的身份活下去,更要替展書蘭未完成的人生旅程一起過下去。

  沒有時間哀傷,更沒有時間感歎,當她選擇還魂的那時起,她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我們走吧!」她邁開步伐。

  「現在的你,很美。」他望著她精神奕奕的面容。

  「沒聽過有自信的女人最美嗎?」她回以一笑。

  「這,我突然覺得你還是裝回小可憐那張臉比較可愛一點。」他笑道。

  「你喜歡苦瓜臉的我嗎?」她挑高眉,凝視著他。

  察覺她的認真,他朗聲大笑,揉揉她的秀髮,苦瓜臉的她當然有一份我見猶憐的美感,不過還是笑容適合她。

  「你適合笑容,悲傷,不適合你。」他中肯的說。

  「謝謝!我要告別悲傷,從此向快樂看齊。」她在心裡起誓。




  當告別式結束之後,季思荷深吸了口氣,望著靈車往火葬場的方向離去,她知道她跟展家的聯繫完全結束,看著一干昔日好友垂著淚,哀戚的送她最後一程,她唇角輕揚,在心裡和這些朋友們道謝。

  自此之後,展書蘭這個人將從她的人生中徹底消失,而她所愛好的音樂,她也不再有所堅持,決定好好過她的人生。

  藍宴禎一身黑色西裝,神采飛揚的和家屬們致意,俊雅的面容上始終帶著抹溫和的笑容,她凝視著他,一直到現在,她還不敢相信他會是她生命中的貴人。

  她以為他待人接物都很圓融,甚至是一個大好人,不過從業界及外人對他的評語看來,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他看似隨和,實則精明,那雙睿智的眼眸中,總會帶著抹淡淡的疏離感,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她見識過兩個截然不同的他。

  那樣陌生的他,總會教她感到害怕,幸好他對她並不是那樣。

  究竟哪一個他才是真正的他呢?

  她不知道,但只要在他身旁,她所有的不安感都會消失,望著他的俊容出神,藍宴禎回眸對上她的眼光,直覺的朝她露出笑容,她猛然一驚,忙不迭的低下頭,迴避他的目光。

  心脫序的狂跳著,她撫著胸口,最近這個情況似乎越來越頻繁了,和以往心臟病發時的症狀有點相似,但又不那麼相似,因為她沒有感到心痛,有的只是羞澀。

  藍宴禎挑眉看著她異常的舉止,明明他就朝她笑,她為什麼低下頭去?

  緩緩的走到她跟前,她望著地上那雙明亮的黑色皮鞋,頭垂得更低了,俏臉感到些許燥熱,讓她不敢對上他的眼。

  「你在這罰站?」她有做錯事嗎?

  「罰站?沒……沒有啊!」抬眸,她忙不迭的搖頭。

  「那你怎麼一臉作錯事的模樣?」他調侃的湊近她。

  驚覺他的靠近,她的臉頰驀地刷紅,他……他為什麼靠她這麼近?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她這才敢抬頭對上他。

  「我只是有點感傷。」隨口找了個理由。

  「感傷?」他低喃。

  「是了,參加自己的告別式,的確很值得感傷。」

  幸好他採信她的說詞,鬆了一口氣,她有些懊惱自己的反應,最近她老是這樣,莫非季思荷的身體有什麼毛病?

  思及此,她輕蹙著眉,好不容易重生,她可不希望擁有一具不健康的身體。

  「宴禎哥,告別式結束了,我們要離開了嗎?」她問道。

  「是該離開了,你會難過嗎?」他看著她。

  「說不難過是騙人的,不過若非如此,我說不定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我很感謝老天爺。」

  「你真善良。」要是他肯定會咒罵上頭的那些神明。

  「會嗎?」她輕笑。

  「你從來沒怨過那些烏龍的勾魂使者嗎?」

  「說沒怨過是騙人的,不過若不是發生這件事,我可能還是只能默默等著換心人出現吧!」她偏頭想著。

  「或許吧!」他拉著她的手,緊緊的握著。

  她怔愕的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一股暖流竄進她的心窩裡,望著他俊雅的面容,她猛然頓悟,原來她會有這些失常的舉動,心亂如麻的感覺,全是因為她喜歡上他了?

  一察覺自己的心意,她倒抽了一口氣,不!她不能喜歡他,他只把她當成妹妹般的疼愛,她沒忘了他還收她當乾妹呢!

  為了不造成他的困擾,她決定將這份愛意藏在心中,就算他以後會愛上別人,甚至是娶別人,她都會含笑祝福他的。

  只是,以後這雙手還會這麼握著她嗎?想到他以後可能會握著另一名女子的手,她就感到一陣苦悶。

  「怎麼了?」他看著她有些蒼白的面容。

  「沒事,只是有點累。」搖首,她輕笑。

  「折騰了一天,也該累了,我送你回去。」拉著她的手離開。

  望著他寬闊的背影,她好想緊緊抱著他,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裡,可是她不能,不願意再讓自己成為他的累贅,她要學會獨立,學習如何一個人生活,更要學習如何忘了他。

  藍宴禎眉峰一揚,今天的季思荷有點怪,偷覷著她憂心忡忡的面容,雖說今天的確很值得感傷,但她的表情為何比昨天還來得詭異?

  「思荷,你人不舒服嗎?」他皺眉問道。

  「沒有,我很好。」她再次扯出笑容。

  「別騙我,你怎麼了?如果不舒服要告訴我。」他揉揉她的頭。

  抬眸對上他關懷的眼神,她眉頭一皺,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溫柔呢?如果他像對待其它人般的對待她,或許她就不會越陷越深,緊咬下唇,她淡然一笑,試圖讓自己看起來開心一點。

  「宴禎哥,你想太多了,我很好。」

  「是嗎?」她的表情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是啊!對了,你有沒有女朋友?」她狀似不經意的問。

  「女朋友?」怎麼話題會繞到這裡來了?

  「是啊!從沒聽你說過。」

  看她一臉粉飾太平的模樣,他不動聲色的伸手拂去她臉上的髮絲,只見她清澈的水眸裡閃過一絲痛楚,為什麼她會有那樣的神情?

  「我沒有固定的女朋友,但女性朋友可不少。」他笑道。

  「怎麼不找一個?」

  「女人太麻煩了,況且我一向自由慣了,合則來,不合則散,等我想定下來時再說吧!」他雲淡風輕的說。

  他果然不想定下來啊!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她主動挽著他的手,泰然自若的笑著。

  「這怎麼成呢?我還希望有一個干嫂呢!」

  干嫂?莫非她想替他做媒?思及此,他心裡陡地升起一抹不悅。

  「你這麼希望我交女朋友?」他別有深意的看著她。

  「那當然,我希望你幸福。」望著他好看的俊顏,她真誠的說。

  厭惡她那張笑得過分開懷的俏臉,他沉下臉,一語不發的往停車場走去,季思荷沒察覺出他的不對勁,只是斂下眸,臉上有著淡淡的憂傷。

  為什麼她可以言不由衷的說出這些話呢?

  明明她就在意他,喜歡他,甚至想成為他的女朋友,但她卻說著違心之論,不過只要他能幸福,她就別無所求了。

  老天爺已經賜給她一段新生命,她不奢求什麼,只要能平安的活下去,就算沒有愛情她也無所謂……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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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4 00:23:48
第五章   

  「思荷,劉氏企業的合約書整理好了嗎?」藍宴禎埋首於公文中,語調沒有絲毫起伏。

  「報告總裁,合約書都在這裡。」她必恭必敬的將合約書放在他桌上。

  「上回和慶和科技談成的案子裡,執行起來的成效如何?」他批著手中的公文,頭抬也不抬的詢問。

  季思荷翻著手中的一份資料,艷容上沒有任何笑容,她甜美的嗓音有著公式化的腔調。

  「報告總裁,慶和科技和我們聯手開發的軟體,在市場上引起廣大迴響,預計將為公司帶來百分之三十的成長率,若照目前民眾的反應來看,突破百分之四十不是問題。」

  聽著她公式化的回答,他忍不住抬起頭來,最近這妮子沉悶的可以,和他的對話更是簡潔有力。

  但不可否認,她的工作態度倒是表現的可圈可點,就連柯水瑤也對她豎起大拇指。

  自從參加展書蘭的告別式之後,她反而變得疏離,偶爾寒暄一個幾句,以前會到他的住處替他打掃家務,現在則是他偶爾邀請她到家裡吃東西她才會出現,何時他藍宴禎這麼顧人怨了?

  他不喜歡這樣,一想到當初她黏著他的羞怯模樣,他突然懷念起來,之前是恨不得把她趕離他身邊,現在他反而不習慣她的疏離。

  「思荷,我是不是惹到你?」他盯著她的臉。

  「沒有。」對上他探索的視線,她低著頭回答。

  「那就抬起頭來看我。」這樣叫沒有?

  聞一言,她怯怯的抬眸,看到他眉頭輕蹙,她眼神閃過一抹憂愁,以為她可以坦然面對他,斬斷這份不該有的情愫。

  但很顯然她做不到,只要看著他,她就想要擁有他,越來越害怕這樣的自己,所以她決定逃得遠遠的,讓自己徹底死了心。

  「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他非得搞清楚。

  「我沒有。」她昧著良心說謊。

  他猛地起身,頎長的身子迅速的走到她眼前,看著他不悅的神色,她驚慌失措的握著手中的文件。

  一雙青蔥小手有些泛白,感覺她身子輕微顫抖,他歎了口氣,對她而言,他有這麼恐怖嗎?

  「你怕我。」他斷然道。

  「我沒有。」她不怕他,真的。

  「但你卻在發抖。」他戳破她的謊言。

  那是因為她克制不住想擁有他的衝動,有生以來,她從沒這麼迫切的想要一個東西,從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她父母無論上山下海都會為她找來,就為了讓她開心。

  雖然她從來沒有要求過什麼,但卻沒想到她最想要的東西,卻也是她要不起的。

  他對她好,是親情,為了不讓自己徹底的失去他,她選擇逃避,試著去平息自己對他的滿腔愛意,但執行起來卻如此困難。

  「總裁,你想太多了。」她扯出一抹笑容。

  言不由衷。

  他看著那抹絲毫不真誠的笑容,一股怒意油然而生,她那副藏有心事的面容,壓根欺瞞不了他。

  「你有心事。」

  「是人都有心事。」她對上他的眸。

  「說。」他命令。

  「是人都有秘密。」她不會說出自己的心意。

  「這秘密和我有關?」他瞇起眼,冷冷的瞪著她。

  「……不是。」別過臉,她咬牙道。

  還打算瞞他?他冷笑,平時任何人有心事他都管不著,偏偏對象是她,身為她的乾哥,他自然有資格管,尤其她的態度更令他心生疑竇,他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

  「季思荷,你說不說?」他警告著。

  「宴禎哥,別逼我。」她一臉哀求。

  「我逼你?」是她的態度惹火了他!

  「我也有我不想說的事情,請讓我保有一點私人空問。」她垂眸。

  「私人空間?」他輕哼了聲,「好,我讓你有你的私人空間。」

  看他一臉忿忿不平的模樣,她的心忍不住揪緊,這是為了他們兩個好,等到他遇到他心目中的理想對象,他就不會將心思放在她身上了。

  想到他和別的女人親密的模樣,她就心痛的無以復加,原來愛上一個人會這麼痛苦,尤其是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她傻,但她從來沒有後悔愛上他,當他出現在酒店裡替她解圍:為她尋到一份好工作甚至是提供她住所,她的心都深受感動,最重要的是,他相信她是展書蘭。

  這樣的男人教她怎能不愛?

  只是她要不起,因為他太好,又將她視為親生妹妹般疼愛,沒有一個妹妹會愛上自己的哥哥吧?

  她相信他最後會原諒她的苦衷的,等到她真正忘了他,她會笑著祝福他。

  「如果沒事,我先出去了。」她迅速的離開現場。

  瞪著她的背影,他低咒了聲,右手掄起爭頭朝桌面擊去,不理會右手傳來的刺痛感,他煩悶的爬了爬頭髮,氣憤的喘著氣。

  那該死的女人沒事搞什麼神秘?

  虧他還全心全意的幫助她,結果她現在居然這樣對待他!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氣哪樁,她有自己的隱私純屬正常,他沒事逼她說出來才有問題。

  該死的!越想心越煩,一想到她那張絕美容顏上的淡漠神情,他就一肚子火,就算搞神秘也用不著忽視他吧?

  不爽的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桌上的文件,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回去之後再和她詳談,他絕不容許他們的關係就這麼惡化下去。

  明明之前就好好的,為何如今全變了調?他不解。




  心事重重的回到住處,她柳眉微蹙,絕美的面容上有著淡淡的憂愁,她知道她今天的態度惹火了藍宴禎,但若不這麼做,她好害怕自己離不開他。

  下班要離開時,他一臉不悅的說有個應酬要參加,也沒知會她一聲就走了,她偷翻了他的行事歷,上頭根本是空白的,哪有他說的應酬?

  分明是在氣她吧!她苦笑,獨自一人離開公司,在麵攤隨意吃了碗麵,一頓晚餐就這麼打發掉了,將皮包丟在一旁的沙發上,她全身無力的癱在床上,一雙水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天花板。

  以為自己的生命中只有音樂,卻沒想到現在整顆心裡全是他的身影,一想到他溫柔的拉著她的手,她就感到幸福。

  可惜他不屬於她,畢竟以她現在季思荷的身份,壓根配不上身為拓展科技總裁的他啊!從沒有像此時如此痛恨自己不是以展書蘭的身份和他相遇,否則她也不會如此自卑,如此怯步。

  但展書蘭那樣孱弱的身軀,就算和他相遇了又能如何?她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人果然是貪心的,想要一個健康的身體,又想得到更多。

  她是不是不夠知足?

  還是別想那麼多了,她爬起身,從衣櫃裡拿出一套家居服,正準備梳洗之際,一陣急促的電鈴聲響起,她狐疑的揚起眉,這種時候誰會來找她?除了藍宴禎以外,沒人知道她的住處,莫非是他來了?

  在心裡忖度著,她眉開眼笑的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名清秀女子,頭髮染的五顏六色,穿著一件黑色小可愛加上一條超短迷你裙,腳下還踩著一雙三吋高跟鞋,右手臂上刺著一朵粉紅色玫瑰。

  她一臉戒備的望著她,只見那名女子笑得花枝亂顫,一雙手還搭在她的肩上,一副和她極為熟稔的模樣,季思荷擰著眉,她很肯定她不認識眼前的人。

  「小姐,你找哪位?」她輕問。

  「哎唷!思荷,這麼久不見,你不認得我啦?」樑上燕繼續笑著。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認得你。」她正色的看著她。

  樑上燕眉一挑,她沒認錯人啊!

  眼前的美麗女子不就是曾經和她是結拜姐妹的季思荷嗎?透過管道她找到她的住處,這才尋線找來,卻怎麼也沒想到季思荷居然來個翻臉不認人。

  「我是樑上燕啊!是不是我欠錢逃跑,你才會不認我?」她皺著眉,楚楚可憐的看著她。

  欠錢逃跑?她知道季思荷是替人做保才會淪落至酒家,沒想到那個債務人居然是眼前的女子?她怔愕的瞪大眼,那她怎麼有臉來找她?

  「欠錢?你是說,是你欠傅政文錢嗎?」她顫巍巍的開口。

  「對不起嘛!我實在是沒錢還他才會逃跑,卻沒想到會害了你……」她熱淚盈眶,一臉後侮的看著她。

  若是以往,她可能會同情她,但現在不同以往,她會身陷酒家,全是眼前的女人害的,就算她和季思荷再好,會這樣拖累朋友的人也絕非善類。

  「梁小姐,如果你是來道歉的,那麼我收到了。」她冷聲道。

  「思荷,我知道你很氣我,但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你走投無路關我什麼事?」她揚眉。

  「思荷……我是來請你幫忙的。」她擤著鼻涕。

  「幫忙?什麼忙?」還以為她是單純來道歉的,沒想到還是有求於人啊!

  樑上燕輕拭眼角,無比可憐的看著她,她知道季思荷一向心軟,認識她十幾年,每回她有什麼事只要使出這招,她都會妥協。

  相信這次也不例外,否則她也不會說服季思荷當她的保人。

  「就是傅政文之前要我替他保管一樣東西,但是因為我實在找不到地方,可以借放在你這兒嗎?」她開口說道。

  「什麼東西?」為什麼傅政文的東西會在她那兒?她不是躲他都來不及了嗎?

  「哎,在這兒說不方便,我可以進去嗎?」她巧笑倩兮的問道。

  她還來不及反應,樑上燕自作主張的略過她走了進去,她皺眉,怎麼季思荷會有這種朋友,甚至是替她做保而欠了一屁股債?

  在她看來,眼前的女子一點也不值得深交。

  關上大門,她踅回屋裡,就見樑上燕癱在沙發上,自動自發的拿起桌上的點心吃將起來,短裙內的風光一覽無遺,季思荷眉頭深鎖,良好的修養不容許她輕易動怒,她坐在一旁,美眸一瞬也不瞬的打量著她。

  樑上燕心滿意足的將桌上的點心一掃而空,最近逃難的日子吃也沒吃好,睡也沒睡好,好不容易打聽到季思荷的下落,她當然要好好的養精蓄銳一番,以便迎接明天的到來。

  「究竟是什麼東西?」季思荷淡然問道。

  「這個啊!」她從皮包裡掏出一大包的東西,「喏!就是這個。」

  看著用牛皮紙袋包裹住的東西,她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見樑上燕將那包東西丟在桌上,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

  「聽說是很重要的東西,他說先放在我身上,但我又怕我會弄丟,只好請你替我保管了。」她一臉哀求的說。

  「為什麼你會和傅政文有接觸?」這點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沒料到她有此一間,樑上燕有些心虛的垂下眸,以前的季思荷心直口快,只要她遇到困難,她二話不說就會拔刀相助,沒想到現在的季思荷心思慎密,就連她也不相信。

  她知道她這個朋友做人很失敗啦!

  不過她也是走投無路才出此下策啊!她相信季思荷若知道實情,一定也會鼎力相助的。

  「這不是之前走在路上遇到他,他說你已經替我把錢還清了,所以才將這包東西交給我保管。」她煞有其事的解釋。

  「不對,我還是不懂他為什麼要將東西交給你保管,依他的個性,不可能把重要東西隨便交給別人。」她狐疑的看著她。

  「他看我這麼淒慘,說這東西放我身上比較沒人注意,等過一陣子他來取回時,會給我一筆錢,到時我就不會這麼慘了。」

  「是嗎?那你應該帶在身上比較好吧?」丟在她這兒不是更危險?

  見她語氣有一絲軟化,她打鐵趁熱的繼續說服她。

  「思荷,我現在連個落腳處也沒有,誰知道我會不會哪天掉在路上啊?就請你幫我一點小忙,東西先放你這兒,過幾天我再來跟你拿,OK?」

  季思荷內心有些動搖,雖然直覺告訴她不要相信樑上燕的話,但只不過是保管個東西,又不是替她做保,應該不會有事吧?

  否則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看來也怪可憐的。

  「好吧!我就先替你保管,不過你什麼時候會來拿?」她問道。

  見她點頭應允,樑上燕眉開眼笑的一把抱住她,沒料到她會有此舉動,季思荷有些錯愕的僵著身子。

  「大概一兩個星期左右,真是謝謝你了,思荷。」

  「不客氣,不過你也得快點找個好工作,別再跟人借錢了。」她忍不住叨絮。

  「放心吧!有了這次的教訓,我哪敢再跟地下錢莊借錢啦?又不是不想活了,不過思荷,聽說替你還錢的人是拓展科技的藍總裁呀?我聽說他人英俊瀟灑,重點是多金又溫柔,怎麼?你有沒有一點動心?」她曖昧的看著她。

  季思荷忍不住漲紅著臉,何止是動心?

  她根本是愛上他了好不好!

  不想讓心裡的真實情感被外人窺視,她斂下心神,不打算和她討論這個問題。

  「你想太多了,我累了,你也該走了。」她下著逐客令。

  「好吧!我也不打擾你了,過幾天我再來找你拿東西,拜拜囉!」

  她站起身,一頭短髮隨著動作擺動著。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她斂下眸,桌上那一包厚重的東西,令她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不過既然她答應要替樑上燕保管這樣東西,自然是不能未經她同意就開來看,抓起那包東西,她隨手將它擱置在抽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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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藍宴禎快快不快的走到季思荷的住處樓下,今天和方拓夫妻倆聚餐,看他們一副鶼鰈情深的恩愛模樣。

  竟讓他心生怨妒,腦海中浮現的淨是季思荷那張楚楚可人的絕麗容顏,一向自命風流的他,何時會如此在意起一個女人了?

  一想到方拓那張調侃的面容,還有郭曉薇一副看好戲的嘴臉,他就一把無明火在腹內燒,看來是夏允徹走漏風聲,將他的「麻煩」事一字不漏的說給這兩人聽了。

  「宴禎,聽說你最近走桃花運?」郭曉薇一臉興奮的問道。

  「你聽誰說的?」他瞪了她一眼。

  「那不重要,重點是,」她湊近他,「對方如何?」

  「哪個對方?」他索性裝傻到底。

  方拓一把擁住她,不讓她和藍宴禎靠得太近,他可沒忘記他的親親老婆對帥哥一向毫無招架力,總會看到失神,為了預防這種事發生,他管妻子可是管得緊了。

  「張中朋說你煞到一個酒國名花?」方拓懶懶的開口。

  「他說的?」他顯然不信。

  誰說的一點都不重要,重點是藍宴禎是不是真的動心了,能讓他動心的女人不知生得何等模樣,她還真想去會一會她。

  「那就是有囉?」郭曉薇咄咄逼人的問著。

  「拓,管好你老婆,別讓她管到別人家來。」他火大的說。

  只見方拓一臉莫可奈何的聳聳肩,對於老婆,他疼愛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去凶她?又不是不想活了。

  就知道這個男人被老婆吃得死死的,季思荷只是他的乾妹,他怎麼可能對她動心?這兩人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亂,吃飽撐著沒事幹。

  「說嘛!」她非得要個理由。

  「那個,我還有事要先回去,就不打擾兩位了,還有,別忘了明天要來公司。」他決定閃人。

  「宴禎,我話還沒說完呢……」她在他身後呼喊著。

  於是乎,他就這麼「逃」出來了,不知不覺居然會走到她家樓下,該死的,他還沒忘記她今天的冷漠態度,女人一向都這麼情緒化嗎?

  望著那層屬於她的房間透出明亮燈光,她在家嗎?

  眉頭深鎖,他居然侷促起來了,只要上樓去和她打個招呼就好,他在猶豫什麼?在鬧彆扭的人是她,憑什麼他要感到不自在?

  深吸了口氣,他收拾起情緒,正準備走上樓時,一名女子一臉愉悅的打開大門,差點和他撞個正著,他敏捷的側身,沒讓她撞上他。

  樑上燕驚嚇過度的拍著胸脯,是哪個冒失鬼沒事站在大門前啊?

  她不悅的抬頭正想破口大罵,卻在看到對方的長相時,怔愕的僵立在原地,原本想脫口而出的話,此時也卡在喉嚨裡。

  「你沒事吧?」這個打扮怪異的女孩,為什麼傻愣愣的看著他?

  「沒……沒事。」這個大帥哥是打哪來的?

  「沒事就好。」他沒心思和她鬼扯,越過她正想上樓。

  「喂,你叫什麼名字?」她開始搭訕起來。

  「小姐,我沒空理你。」他不理會她,逕自往樓上走去。

  她忿忿不平的跺著腳,隨手從包包裡掏出鏡子,看了看自己完美的臉龐,明明她長得就不醜,他幹嘛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可惡!

  快步上了二樓,他望著電鈴,右手緩緩的伸起,放下,再度伸起,又再度放下,如此反反覆覆過了約莫五分鐘,他挫敗的歎了口氣,明明有問題的人是她,怎麼他反而像是作錯事的人一樣?

  沒錯,他何錯之有?再說當哥哥的來關心自己的妹妹,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他在舉棋不定什麼?

  思忖許久,他伸起右手,正想狠狠的按下電鈴時,只見大門倏地打開,門後的絕麗人兒有些驚愕的看著他。

  「宴禎哥?你怎麼會在這裡?」沒預料會見到他,她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我……」他頓時語塞,那個一向辯才無礙的他到哪去了?

  「你不是去應酬了?」她臉色一黯,淡然的開口。

  「臨時取消了,你吃了沒?」他搔搔頭,有些不自在的問道。

  聞一言,她狐疑的看著手腕上的表,如果她的表夠準,現在應該是晚上八點半了吧?這個時間不都吃飽了?

  「你還沒吃嗎?」她偏頭問著。

  「我……」他當然吃了,只是食不知味。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不懂得照顧自己?」她眉一蹙,轉身進屋。

  「我……」

  她是在數落他嗎?

  跟著她走進屋裡,小套房裡一應俱全,在她的巧手裝飾下,整間屋裡顯得溫馨,他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從冰箱裡拿出一份冷凍拉麵,動作迅速的放進微波爐裡,而後面無表情的替他倒了杯水。

  「我這裡只有冷凍食材,你就將就點吧。」

  「思荷,我是不是惹到你了?」他攏起眉頭,一臉納悶。

  「沒有。」她別過臉,不想對上他探究的目光。

  「可是你的態度真的很怪。」

  「有嗎?你想太多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說。

  「別忙了,我們出去吃。」他拉著她,卻被她甩開。

  怔愕的看著空無一物的手心,藍宴禎氣惱的瞪著她,瞧她一臉嫌惡的甩開他的手,彷彿他的手沾了什麼病毒般,就算她心情不好,也用不著這樣對他吧?

  她懊惱的看著他鐵青的臉,明明她就不是這個意思。

  身體卻比她的大腦還快做出動作,望著方才被他溫熱手心握過的手,她多想緊緊的牽住他的手,可是她卻沒辦法。

  「你很厭惡我?」

  他瞇起眼,一步步的欺近她。

  「我……我沒有。」她直覺的往後退,一顆頭奮力的搖著。

  「沒有?」他冷哼,步伐並沒有因為她而停下。

  「宴……宴禎哥,你……你別過來。」她不穩的開口。

  到現在她還一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模樣,簡直是氣煞他也!

  分不清心中的想法,他無法忍受她這樣對待他,他開始想念那個柔弱無依的展書蘭,那個睜著盈盈大眼,一臉楚楚可憐的展書蘭。

  他一把拉過她,季思荷驚呼了聲,不穩的跌進他的胸膛裡,一張俏臉因為這個突兀的動作而染上一抹嬌紅,她曾經覬覦過這副寬闊胸膛,不過這一切都不該屬於她的,她奮力的推開他,卻被他緊鎖在懷裡。

  「你這該死的女人,我是哪裡惹到你了?」他口氣不佳的說。

  從沒見過他如此的氣急敗壞,她怔愕的瞪大雙眼,她的態度對他而言很重要嗎?

  否則他的口吻又何必那麼在意?這只會讓她心存希望啊!如果他對她沒有感情,就別對她那麼好了吧!

  「沒有,你沒有惹到我,不過你可以先放開我嗎?」她快窒息了。

  「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冷淡?」他輕推開她,望著她白淨無瑕的臉。

  她緊咬下唇,她能說嗎?能將她的情意告訴他嗎?倘若如此,若他並不喜歡她,今後他們兩人見面不是份外尷尬嗎?

  看她一語不發的低著頭,藍宴禎火大的低咒了聲,低頭攫住她鮮艷欲滴的紅唇,他無法忍受她的漠然,她只能看著他,只能屬於他!

  沒料到他會吻住她,季思荷驚愕的瞪大眼完全無法反應,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他溫熱的唇傳來的陣陣顫慄,令她忍不住輕吟了聲,他原先猛烈的攻勢,變得格外溫柔,反覆吸吮屬於她的甜美。

  許久,他離開她誘人的紅唇,理智頓時回籠,他剛才做了什麼?

  望著她被他吻得紅腫的朱唇,他伸手輕撫著,原以為他對她僅止於兄妹之情,看來事實似乎不是如此,他黑眸一黯,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季思荷面頰倏地染上兩抹紅雲,她怎麼樣也想不到他會吻她!

  莫非他也對她有情?她拾眸,滿懷希望的凝視他,卻發現他臉上沒有她以為的情意,有的只是一抹深思。

  她失落的低下頭,果然是她自作多情嗎?那他又何必吻她,讓她的心狠狠抽痛著,她離開他的懷抱,一雙氤氳水眸冷冷的看著他。

  「你不覺得你的舉止有點失禮?」她試著讓自己看來冷靜。

  從思緒中回神,他看著她那雙水眸中有著受傷的神情,眉一挑,他剛才什麼話都沒說吧?敢情她是將他歸類為「始亂終棄」的花心太少了?

  「你那顆腦袋瓜子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他淡問。

  他是非得要她把心掏出來證明她的感情嗎?

  沒想到他會這麼殘忍,這麼藐視她的感情嗎?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愛上他,但她不是試著要將這份感情深埋在心中嗎?為什麼他就要這麼狠心的逼她面對?

  「如果你不愛我,就不要這樣對我。」她咬著下唇,一顆豆大的淚珠潸然落下。

  沒料到她會哭,他震驚萬分的拉住她,卻遭來她的抗拒,他氣惱的用力摟住她的身軀,卻聽到她埋在他胸膛裡的陣陣哭聲。

  「思荷,我該拿你怎麼辦?」他輕歎了口氣,心疼的拍著她的背。

  她哭得不能自已,心痛的感覺居然比起什麼都來得難受,從來沒這麼用心去愛一個人,卻遭來這樣的結果,她知道自己是一廂情願,但知道他的答案,仍教她難以接受。

  「我以為你只是一個妹妹,卻沒想到我的心卻不是這麼想的。」

  她停止了哭泣,身子仍是不停的抽搐著,靜靜的聽著他穩定的心跳聲,只是這樣聽著,她竟然會感到幸福,只想一輩子就這麼枕在他的懷裡。

  「沒想到在不知不覺問,你已然進駐我的心,不管你怎麼想,我只想告訴你,我愛你。」他唇角微揚,正視自己的感情。

  這句具有爆發性的話語令她驚愕萬分,剛才他說他愛她?

  是她產生了幻聽嗎?否則藍宴禎怎麼會他愛她?她不可置信的抬眸,卻望進他深不見底的溫柔俊眸裡。

  「宴禎哥……你在開玩笑吧?」她聲音忍不住顫抖著。

  望著她梨花帶雨的絕麗容顏,他溫柔的拭去她的淚,看來他的思荷對他也是有情的吧?「我從來不說笑。」對於感情這件事,他一向認真。

  「我好高興……」她那雙水眸又覆上一層水氣。

  「哎!別再哭了,你再哭下去,只怕我都快被你的眼淚淹死。」他莞爾笑道。

  「你知道嗎?我多怕我的感情會讓你感到困擾,所以我選擇離你遠遠的,卻沒想到我是在杞人憂天。」她破涕為笑的說。

  聞言,他眉頭一拾,莫測高深的看著她,這麼說來,她怪異的舉止,全是因為她愛他?這什麼爛理由!

  「季思荷,你的意思是說,你就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不理我?」怎麼樣他都無法接受!

  她揚起一抹笑靨,深深的埋入他的寬闊胸膛裡,無論如何,她都不再是單相思了,這副胸膛,她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了。

  「宴禎哥,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她輕喃。

  聽著她的真情告白,他的火氣全然消失,俊臉上揚起一抹幸福的笑容,管他的,反正只要她愛他,什麼事情他都不會在意的。

  抬起她的下巴,他再次吻住她柔美的唇瓣,沒想到兜了一大圈,他們兩人是彼此心有所屬啊!

  不理會微波爐傳來的嗶嗶聲,兩人旁若無人的盡情擁吻,彷彿這一刻全世界只有彼此,再無其它人了。




  「這小子是怎麼回事?」方拓挑高眉,一臉狐疑的望著好友。

  「這應該是中了愛情的毒了。」郭曉薇一語中的。

  「對象是?」方拓望著親親老婆。

  「我想應該是她吧!」她努努嘴,看著坐在一旁艷光四射的大美人。

  一回到拓展科技,方拓就見到藍宴禎時常露出這種白癡笑容,那個自命風流的男人,何時成了愛情的奴隸啦?

  他當然知道藍宴禎安排季思荷擔任他的私人特助,不過卻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溫柔嬌艷的女人,居然是酒店公關季思荷。

  原本他以為這個女人有什麼三頭六臂,可以將藍大少迷得暈頭轉向的,甚至為此食不下嚥,沒想到也不過爾爾,只是她的動機,反倒令一向心思縝密的方拓感到懷疑。

  畢竟是在風塵中打滾多年的女子,她是不是別有居心,就不得而知了,為了好友的生命安全著想,他有必要好好觀察這個女人。

  「思荷,宴禎常會露出這種癡呆表情嗎?」郭曉薇溫柔的望著一旁的美女。

  「這個……」她有些羞窘的笑了笑,「平時總裁是不會這樣的。」

  「喂!藍宴禎,你要這樣看著她發呆多久?」方拓沒好氣的一掌招呼過去。

  被鐵沙掌打回神的藍宴禎,一臉茫然的揉著被打疼的後腦勺。

  看著方拓一臉不悅的瞪著他,外加郭曉薇饒富興味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又神遊太虛去了。

  沒辦法,自從和季思荷兩情相悅以來,他就覺得生活變得多采多姿,尤其是有她的陪伴,這下他終於相信,為何方拓會為了郭曉薇出生入死了。

  「剛才聊到哪裡?」他輕咳了聲,故作鎮定的說。

  郭曉薇笑不可抑的掩嘴竊笑,天啊!她還沒見過這傢伙這麼失常的樣子,若讓夏允徹知道,肯定也會跟著加入取笑他的行列吧?

  「宴禎哥,剛剛什麼都還沒聊。」季思荷低聲提醒。

  「那你們來幹嘛?」眉一挑,他口氣不佳的說。

  「喂!好歹我也是拓展的老闆吧?莫非你願意替我扛下公司?」這樣他絕對是舉雙手贊成。

  「什麼話!公司是你的,沒道理全丟給我吧?」就只有他要陪老婆,別人就不用?

  「宴禎,看來你是病得不輕哪!思荷果然魅力無法擋,把你迷得暈頭轉向的,只差沒忘了自己姓啥名啥了吧?」郭曉薇忍不住取笑著。

  聞言,藍宴禎忍不住瞪著她。

  以前還以為郭曉薇是個溫柔聰穎的女人,沒想到一嫁給方拓當老婆之後,全被方拓這傢伙給教壞了,一天到晚只會找他麻煩!

  「總裁夫人,你就別這樣欺負他了。」她忍不住替男友叫屈。

  「呵!這麼快心就向著他啦?也別總裁夫人的叫了,叫我曉薇吧!」她笑道。

  望著她真誠的笑容,季思荷也跟著揚起笑容,自從以季思荷的身份重生之後,她的生活除了藍宴禎之外。

  再沒有其它人了,說到底她還是感到有絲寂寞,一見到溫柔漂亮的郭曉薇,她就打從心底喜歡她。

  「你可別帶壞我家思荷。」藍宴禎忍不住叮囑。

  「你什麼態度?」郭曉薇不滿的挑眉。

  「你自從成了方太太之後,簡直變了一個人嘛!」他咕噥著。

  「你說什麼?」方拓不滿的瞇起眼。

  見他們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她忍不住輕笑著,有朋友真好,以前她的生命中除了練琴之外還是練琴,就算有朋友,也只是點頭之交,良好的家世背景不容許她能這樣自在的交朋友,想來竟覺得可悲。

  幸好她以季思荷的身份復活了,雖然失去了有關展書蘭的一切,但她也得到了藍宴禎的愛,還有這些有趣的朋友。

  「話說回來,思荷,你怎麼會去當酒店公關?」這點是她亟欲知道的。

  「我……」她垂眸,不知該如何啟齒。

  「她是因為幫朋友做保,結果那女的拍拍屁股逃債去了,留下她一個笨蛋替朋友背債。」藍宴禎替她說話。

  「什麼?有這種事?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怎麼會有這種人?郭曉薇怒不可抑的拍桌怒罵。

  被她的反應嚇了一大跳,季思荷驚愕的拍了拍胸口,看郭曉薇一副替她抱不平的樣子,她感到好欣慰,雖然當事人不是她。

  「曉薇,反正思荷也逃出火坑了,你就別氣了。」方拓忙不迭的撫平她的怒氣。

  「不是啊!怎麼會有這種人啊?我說思荷,你也太天真了吧?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替人作保呢?就算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不行!」她義憤填膺的說。

  「我……」不是她替人作保啊!偏偏她無從辯解。

  「好了好了,你別嚇壞她,反正這件事就這麼結東了,誰都別再提起。」藍宴禎就此打住。

  只見郭曉薇氣呼呼的扁著嘴,一旁的方拓急忙安撫太座的情緒,而藍宴禎則是輕歎了口氣,他怎能說出季思荷借屍還魂的事呢?

  以方拓的個性,絕對不會相信這種子虛烏有的天方夜譚。

  季思荷擰著眉,事情真的結束了嗎?

  她沒忘記樑上燕之前來找她的事,那袋東西也被她放在住處的抽屜裡,她該跟藍宴禎提這件事嗎?

  不,她實在不想再增加他的困擾了,反正不過是代為保管東西,她相信樑上燕不會再來騙她的,她試著說服自己。

  只是心底那抹不安感,是為何而來?她始終不解。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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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4 00:24:42
第七章   

  季思荷一臉幸福的在超市採買食材,今天她和藍宴禎約好要在他家吃火鍋,還連帶約了方拓夫妻倆,一和郭曉薇熟了之後,兩人頓時成了莫逆之交,為此,她還興奮許久。

  老天爺對她實在太好了,不但賦予她新生命,還給了她愛人和朋友,她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不曉得莫芷妍是否也如同她一樣幸福?

  將滿滿的食物提出大賣場,她愉悅的走在路上,一群身穿黑衣的男子一步步的走向她,她戒備的看著他們,這些人看來絕非善類,這讓她聯想到傅政文,她的債務都還清了,他沒理由再來騷擾她吧?

  「你們是誰?」她冷靜的開口。

  「好久不見,季小姐。」一名男子不慍不火的開口。

  「你們找我有事?」果然是傅政文的人。

  「是的,傅先生請季小姐交出那包東西。」男人狹長的眼眸裡不帶一絲溫度。

  「東西?什麼東西?」她不解的問道。

  「老大,別跟她廢話,我看直接將她押回傅老那兒比較快啦!」一旁的男子嚷嚷著。

  押她回去?

  她怔愕的倒退幾步,她不要再回到風帆酒店,不想再過那種賣笑的日子,她轉身拔足狂奔,一心只想擺脫身後那群黑衣人,季思荷的過去她無法干涉,但未來的日子她要自己掌握!

  「該死的!別讓她跑了。」男子一聲令下,只見身後那群黑衣男子追了上去。

  手提兩袋食物,影響她的速度,她不顧一切的將東西丟落一旁,這輩子還沒這麼賣命的跑,穿插在行人中,她喘著氣,看著身後窮追不捨的人,她不能被抓回去,她得跑!無論如何都要跑!

  一名男子站定在她跟前,她望著方纔那名被稱為老大的男人,只見他唇角微揚,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

  「季小姐,你只要交出那袋東西,我絕對不會為難你。」

  「很抱歉,我真的沒有你要的東西。」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他眸一黯,朝身後小弟擺擺手,只見他們一擁而上,架住她的身子,讓她動彈不得。

  「那麼,只好請你跟我們走一趟了。」男子撇撇唇,冷聲道。

  她奮力的抵抗著,拚命的跟四周行人呼救,但卻沒人理會她,大伙見那些黑衣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

  沒人對她伸出援手,只能見她被那群黑衣人帶走,而後又恢復往常的生活般,彷彿方纔的一切全然不復見。




  藍宴禎輕哼著曲子,心情愉悅的走回住處,看著心愛的貓躺臥在沙發上,他順手抱起它,順著它柔順的毛。

  一想到待會季思荷要和他共進晚餐,他的唇角就不住的往上揚,當然,如果少了那兩個超級電燈泡會更好。

  望著牆上的時鐘,這個時間,那對夫妻也該出現了吧?不過思荷買個菜未免也太久了,他嚴重懷疑她是不是買了一大堆食材,他們也不過才四個人。

  電鈴聲響起,他打開大門,郭曉薇朝他咧了個大大的笑容,手中還提著一袋食物和飲料,身後的方拓則是朝他打了個招呼。

  「我買了好多東西,有金針菇、蝦餃、魚餃、燕餃……」她如數家珍的說著。

  「好了,你愛吃什麼餃就放什麼餃,用不著一件件數給我聽。」他沒轍的走回屋哩。

  怎麼這樣!她可是一大早就準備好這些食材,打算拿來孝敬他們的耶!什麼態度,這個藍宴禎還真是有了情人就忘了朋友。

  「思荷呢?」方拓涼涼的問著。

  「應該還在買東西吧。」將愛貓放在沙發上,他懶洋洋的回道。

  「買東西?有什麼東西好買的啊?昨天我就告訴她食材我會準備,她是要去買什麼?」郭曉薇柳質微蹙。

  「我哪知道。」她又沒跟他報備。

  「哎!好了,我先去準備東西,你們兩個就好好的聊一聊吧!」她將一袋食物拎到廚房裡。

  寬敞的客廳裡只剩下他們倆,方拓濃眉一挑,若有所思的看著好友,感受到他投來的目光,藍宴禎倒也不甘示弱的迎視著他,許久,只見兩人相視而笑,似乎對彼此的行為感到好笑。

  「季思荷的來頭可不小,我不相信你會如此輕易的愛上她。」方拓開門見山的說。

  「你什麼意思?」他一臉戒備的看著他。

  見藍宴禎一反常態的看著他,方拓唇角微揚,早在之前他就先打聽過季思荷的過往了。

  雖然是個可憐的小孤女,甚至是個酒國名花,但認識季思荷的人都說,她懂得擅用自己與生俱來的美貌去魅惑男人,這點和現在的季思荷完全大相逕庭。

  一個人要脫胎換骨也絕非數月光景可以改變的,在季思荷身上完全找不到一點風塵味,甚至她現在給人的感覺是清靈脫俗的,關於這點,他相信藍宴禎明白個中道理。

  「你連我都想瞞,真是不夠朋友。」他笑道。

  「你在胡說什麼。」他咕噥著,不想回應他的問題。

  「不說就算了,不過我相信你應該知道當年害她背債的人是誰,難道你都沒有反應?」他才不相信他如此豁達。

  聞言,他眉頭一皺,他當然知道當初害她的人是誰,只是那又如何?畢竟現在的季思荷不是以前的季思荷,就算她現在是以季思荷的身份活下去,也不代表過去的她和現在的她是同一個人。

  所以他並不追究有關樑上燕的事情,反正她都遠走高飛了,對思荷也構不成威脅,話說回來,今天的方拓怎麼特別多話?

  「你是存心找我麻煩的吧?」

  「找麻煩?你以為我那麼閒嗎?還不是我家太座要我多多關心一下你們。」否則他才懶得管。

  「你老婆最近很閒嗎?」要不然沒事管到他家來作啥?

  「那是因為她很喜歡思荷,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她。」說到底還不是擔心藍大少辜負人家。

  藍宴禎沒好氣的翻著白眼,這對夫妻真是閒到沒事幹,有時間不會去恩愛,還管到他身上來了。

  看著牆上的指針指向七點,他微攬著眉,這麼晚了,思荷也該回來了吧!買個食材可以買上一、兩個小時嗎?

  「哇!快快快,幫我把電磁爐準備好。」郭曉薇捧著火鍋,忍不住嚷嚷著。

  方拓眼捷手快的將電磁爐放在桌上,順手將電源插上,郭曉薇將火鍋擱在上頭,香汗淋漓的狂擦著汗。

  「怪了,都七點了,怎麼思荷還沒回來?」她狐疑問道。

  「是啊!要不要打手機給她?」方拓提議。

  藍宴禎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按下快速鍵,等著對方那頭應聲,卻聽到關機的訊息,

  他低咒了聲,這女人是跑去哪了?

  煩躁的站起身,不理會方拓狐疑的目光,他轉身往大門走去。

  「喂!你上哪去?」方拓懶懶的問。

  「找人。」語落,他轉身離開。




  沒想到再回到風帆酒店,會是這樣的情景,季思荷擰著眉,恨恨的瞪著傅政文,

  他一臉愜意的看著她,肥胖的臉上有著嘲弄的眼神,身旁依舊環伺著眾多美女,任由他左擁右抱。

  架她回來的黑衣男人站在她身旁,簡單的和傅政文交代了一句,便靜默不語,她眉頭始終緊鎖著,心裡卻在盤算著該如何再次逃出這個地方。

  「季思荷,我們又見面了。」傅政文邪佞一笑。

  這些日子不見,季思荷身上的風塵味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端莊的氣質,她那雙有神的晶燦瞳眸,更是光彩奪目,令人別不開眼,看來,他果然不該輕易放掉她。

  「傅政文,你找我有什麼事?」她試著穩住心神。

  「呵呵,好問題。」他笑道,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

  「找你來不為什麼,只要交出我的東西就好。」

  「東西?什麼東西?」從一開始就一直追著她要東西,究竟是什麼東西?

  「你別說你不知道,樑上燕那女人說東西在你那裡。」

  「樑上燕?」又是她!她猛然一怔。

  「她說你要她反過來將我一軍,所以設計她來偷我的東西,關於這件事,你怎麼說?」他眼一瞇,冷冷的睇向她。

  她怔愕的站立在原地,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原來那天樑上燕將那包東西交給她,並不是傅政文要她代為保管的,而是要陷害她!

  好狠毒的女人,她怎麼會天真的以為她不會再害她?

  所以她現在會在風帆酒店,全是因為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誰,要怪就怪她居然會傻得去相信一個曾經害過她的女人。

  「那包東西是樑上燕自己拿來給我的,我並不知情。」她辯解。

  「哼哼,你總算承認了,東西在哪?」

  「在我家。」她目光如炬的迎視他。

  很好,看來她的膽子也變大了嘛!居然敢這樣看他,想必這些日子,她很得藍宴禎的寵愛。

  就算她看起來再怎麼脫胎換骨,骨子裡還是個人盡可夫的娘子嘛!

  「你好大的膽子,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會如何嗎?」他起身,緩緩的走向她。

  「我說了,那東西不是我拿的。」她不畏懼的望著他。

  他一把握住她小巧的小巴,手勁之大,令她頻頻攢眉,憐香惜玉這四個字,在傅政文身上並不適用。

  女人對他而言,只不過是隨手可得的玩物罷了,不過對於眼前這個煥然一新的季思荷,他反倒開始感興趣起來。

  「隨風,你找幾個人去她家搜,沒找到那包東西就別回來。」他命令著。

  「是。」黑衣男人迅速離去。

  「東西若找到了,你可以放我回去了吧?」她問道。

  「放你回去?」他揚聲,語氣有著一絲冷意。

  「你認為在得罪我之後,你還能全身而退嗎?」

  「你說什麼?」她身子驀地感到一陣寒冷。

  只見傅政文輕撫著她滑嫩的肌膚,油膩的臉上揚著一抹思心的笑容,她嫌惡的別開臉,藍宴禎的碰觸從來不曾給她這般噁心的感受,她無法忍受其它男人的碰觸。

  「之前你欠我的錢,藍宴禎替你還清了,不過這回你想走可沒這麼容易,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他宣示著。

  「你的女人?」聞言,她只覺得一股酸味湧上,令她忍不住乾嘔著。

  「沒錯,我發現你越來越吸引我了,看在你還有迷惑我的本錢上,這件事我不再和你計較,只要你好好的服侍我。」他色瞇瞇的看著她姣好的面貌。

  忍下隱隱作嘔的感覺,她不屈服的瞪著他,要她當他的女人,不如殺了她還來得快一點。

  「你想得美,我絕對不會答應的。」

  眉一抬,他惡狠狠的扯住她的發,季思荷吃痛的仰起頭,眼眶裡泛著淚,看著傅政文那副猥瑣的邪氣臉龐,她就覺得嘿心。

  老天爺還真是公平,給了這樣殘忍的人一張令人作嘔的面貌,相較之下,藍宴禎簡直是完人了。

  「你認為你還有跟我談判的籌碼嗎?」他殘忍的笑著。

  「要我當你的女人,我寧可死。」她忍著痛,咬牙切齒道。

  「很好,有骨氣。」放開她的發,他雙手反剪在身後,悠哉的坐回位置上。

  揉著被扯痛的頭皮,她還以為他會拉下她的頭皮,幸好沒有,看著傅政文莫測高深的面容,她頓時感到畏懼。

  「等我把那包東西拿回來,再來和你討論這個問題。」他懶懶的睇向她。

  「你想怎麼做?」她戒慎的問。

  「我想,藍宴禎應該被你治得服服貼貼了吧?既是如此喜田我的女人又有何難?」他鄙夷的看著她。

  一想到他將她想得如此污穢不堪,她就怒火中燒,過去的季思荷是過著怎樣的生活,她管不著,但至少現在她活得有尊嚴,絕不容許別人如此看輕她,就算是眼前禽獸不如的人她都無法忍受。

  「作你的春秋大夢吧!」她怒道。

  「哈哈哈哈!有意思,」他放聲大笑。「將她帶到她的房間去,我倒要看看你這頭小野貓能使潑到什麼程度。」

  「我警告你,你最好馬上放我走,否則你會死得很慘!」兩旁的人一手架住她,將她往門外拖去。

  「死得很慘?我倒要見識,是誰可以讓我死得很慘。」他還挺期待的。




  數名黑衣男子闖進季思荷的住處,為首的男子朝手下使了個眼色,只見眾人開始翻箱倒櫃,將原本收拾整齊的環境搞得一團髒亂。

  須臾,一名男子拿了一個牛皮紙袋交給他,男子挑著眉,打開手中的牛皮紙袋,

  一見到裡頭的物品,嘴角微揚,滿意的氧首,而後又朝手下使了個眼色,打算離開。

  電光石火間,數名男子被撂倒在地,為首男子有些錯愕的看著倒地不起的兄弟們,一雙長眸凌厲的掃向四周,只覺一道掌風揮了過來,他狼狽的一閃,右腹部仍是中了一拳。

  「你們是誰?」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

  「你是誰?」男子反問。

  「唉!連我都不認得,真不曉得你在道上混什麼的。」他淡然一笑。

  隨風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俊雅男子,藍宴禎雙手抱胸,一派悠閒的看著他,唇角始終掛著一抹無害的笑容,怎麼想也想不到,方才出手利落的人就是他。

  「藍宴禎?」他輕喊。

  「賓果!恭喜答對,可惜沒有獎品。」他眸底有著一絲冷意。

  拓展科技的藍宴禎,充其量也不過是個生意人,姑且不論他的身手為何如此敏捷,若他們兩人對上,他未必會輸。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揚眸問道。

  「基本上,這個問題我剛才已經問過了。」他剛才說得不夠清楚嗎?

  「在你臨死前,我就好心的告訴你,我叫隨風,是傅政文的手下。」

  傅政文?又是那個男人!

  他早該猜到是那個人渣將思荷給擄走的,一打開他的情報網,他就確切的掌握住季思荷的行蹤,這個可就多虧他在她的手錶瑞安裝了追蹤器,沒想到還派得上用場。

  「傅政文?那個人渣抓走思荷做什麼?」他挑眉問道。

  「哼哼,這點你就用不著知道了。」他握緊拳頭,打算給他來個迎頭痛擊。

  「該不會是為了你手中的東西吧?」從一開始,他就觀察很久了。

  隨風沉下臉,這包東西可是關係到他的生命,若他沒將東西安然送回去,往後他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傅政文那人雖然卑劣,但在道上還挺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他若將這件事情搞砸,下一個倒霉的人就是他。

  在心裡思忖著,他將手中的牛皮紙袋塞進衣服裡,既然東西到手,他也沒必要留在這裡和藍宴禎鬼扯,雙手握拳,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上前,朝藍宴禎的臉龐揮去。

  只見他頭一低,右手握舉擊中隨風的肚子,他吃痛的抱著肚子,重咳了幾聲,藍宴禎長腿一掃,一腳踹中他的臉,他不穩的朝後倒去,腦子裡呈現一片空白。

  「喂!你就這麼掛了有什麼意思?」他不耐煩的用腳踢著他。

  「你……」隨風氣若游絲的開口。

  「你什麼你?一群廢物,傅政文真是白養了你們這群人。」他低下身子,伸手在他的胸膛裡摸索著。

  「你……」他瞪大眼,忍受著他的「染指」。

  「少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對你沒半點興趣。」他嫌惡的從他懷裡掏出那包東西。

  將牛皮紙袋打開,他眉一抬,原來是為了這個東西啊!難怪傅政文會這麼重視,不過這樣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季思荷房子,就有待商榷了。

  「你……」隨風再次開口,又被他踹了一腳。

  「別在那裡你呀你的,吵死人了,這袋東西就由我保管。」他笑道。

  「那……」那是他的啊!

  「我叫你閉嘴!」一腳踹向他,隨風悶哼了聲,而後昏了過去。

  哎呀!力道不小心太大了,誰叫他你個沒完,話也說不齊全,聽在沒耐性的他耳中,著實是一種折磨。

  不理會屋子裡倒得橫七八豎的人,他將牛皮紙袋塞進懷裡,一臉愜意的往門外走去,既然傅政文有膽擄走他的女人,就該有膽識迎接他的挑戰,唇角微揚,他坐進他的寶藍色跑車裡,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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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4 00:25:08
第八章   

  「什麼?藍宴禎來了?」傅政文一臉錯愕的開口。

  「是的,他旁若無人的衝進來……」話未完,只聽見大門「砰」的一聲被推了開,一名俊雅男子站立在門口。

  「好久不見啊,傅政文。」他莞爾一笑,一臉愜意的打著招呼。

  傅政文揚著笑容,光憑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前來能成什麼大事?這裡可是他的地盤,再說他手中還有季思荷這個人質,他才不怕藍宴禎會那麼不識抬舉。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藍總裁。」

  「我來跟你討個人。」他開門見山的說。

  「討人?」他放聲大笑。「我這兒人這麼多,你要討哪一位?」

  敵情這位腦滿腸肥的大豬頭,是打算跟他打太極了,迅速的環顧著現場,沒見到他要找的人,無妨,他總有辦法讓他把人交出來。

  「季思荷。」他淡然道。

  「她不是在你那裡?」他裝傻的回應他。

  藍宴禎聞言,一雙眉挑得老高,看來這傢伙存心跟他裝傻到底了,腳跟一旋,他走出傅政文的辦公室,熟稔的穿梭在酒店裡,不少人見到他優雅的笑容還有絲驚艷,哪裡來的大帥哥啊?

  「藍總裁,你要上哪去?」傅政文忙不迭的跟在他身後。

  「四處逛逛。」他心不在焉的回道。

  來到大廳後方,一棟獨立的建築物聳立在他眼前,應該就是這裡了,他悠閒的走進建築物裡,身後的傅政文朝身旁的手下使了個眼色,只見數名黑衣人排排站立在他眼前,擋住他的去路。

  「這是什麼意思?」他問。

  「藍宴禎,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傅政文口氣不佳的說。

  恩,看傅政文的反應,更證實了他的臆測。

  「是嗎?不過我要找的人,似乎在這裡。」他若有所思道。

  「你太多心了,季思荷不在我這裡。」他故作鎮定的開口。

  「唉!傅政文,你還要跟我玩到什麼時候?」他的耐性都快被磨光了。

  倏地,一陣尖叫聲傳來,藍宴禎的心猛然一震,那是思荷的聲音!

  他推開眼前的阻礙,三步做兩步的跑上二樓,只見一間房門敞開著,他闖了進去,就見到一名男子壓著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而那名女子,就是季思荷。

  心底升起一股殺人的衝動,他衝上前,一拳揮了過去,將那名男子打倒在地,手勁之大,令那名男子當場昏死過去,他瞇起眼,俊雅的面容上有著一股肅殺之氣。

  「宴禎哥……你來了……」她無法克制顫抖的身軀,一把抱住他。

  看她涕淚縱橫的俯在他胸膛痛哭失聲,他俊眉一攏,順手拿起一旁的浴巾覆上她的身子,該死的,他早該猜到傅政文絕對不會善待她,若不是他趕來,只怕思荷會慘遭狼吻。

  思及此,他眼眸半闔,狠狠的怒視著站在門前的傅政文。

  季思荷抬起淚顏,她沒想到這個送她到她房裡的男人,會對她產生非分之想,當他撕扯著她的衣服,用他那張咽心的唇吻著她的身子,她就覺得自己好骯髒,好污穢。

  這樣的她,還配得上他嗎?她抖著身子,看著藍宴禎有別以往的嚴肅神情。

  「傅政文,你最好跟我解釋一下這一切。」他單刀直入的問。

  嘖!這個死小子,居然敢碰他的女人,活該他會被藍宴禎一拳打暈,不過那女人有必要抖得有如殘風中的落葉嗎?他冷啐了聲。

  「有什麼好解釋的?季思荷偷了我的東西,我只不過要點補償。」

  「補償?什麼補償?」他咬牙問道。

  「當然是作我的女人,再怎麼說她也是我風帆酒店的首席公關呀!」他色瞇瞇的盯著他懷中的季思荷。

  不滿他用著猥瑣的目光打量她,藍宴禎將她摟緊,一方面安撫她受驚的情緒,一方面杜絕傅政文不懷好意的眼神。

  這死肥豬居然打起他女人的主意來了,他可沒忘記先前他才替她「贖身」,敢情傅政文打算來個不認賬?很好,想佔他便宜,也得看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

  「她偷了你的東西,莫非是這個?」從懷中掏出一袋牛皮紙袋,他從容不迫的笑問。

  傅政文震愕的僵立在原地,他不是差隨風去把那袋東西給拿回來了嗎?

  怎麼東西會在藍宴禎身上?眉頭一皺,就知道那群廢物成不了氣候,真不知道他花錢養他們做什麼!

  季思荷杏眼圓睜,這包東西為何會在他身上?莫非他去過她家了?她緊咬下唇,他會不會以為東西真是她偷的?

  「宴禎哥,你要相信我,我沒有偷他的東西。」她澄清。

  凝視著她梨花帶雨的俏顏,他心疼的拭去她的淚,單純如她,就算她不解釋,他也打從心裡相信她,給了她一記熟悉的溫暖笑容,他輕俯下身,輕柔的吻住她的唇瓣,以慰藉他過度緊繃的神經。

  她怔愣的望著他,不明白他的舉動意欲為何,她以為他應該義憤填膺的審問她,甚至是推翻她所說過的一切,怎麼想也想不到他居然會吻了她,還是用這麼溫柔的方式。

  「我如果不相信你,也不可能奮不顧身的跑來救你了。」還一路過關斬將而來。

  「你一點都沒有懷疑過我?」她顫巍巍的詢問。

  唉!他表態的不夠明確嗎?

  跟她朝夕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個性如何他再清楚不過了,除非她偽裝的功力一流,連他也騙了去。

  「就算是你偷的又如何?反正傅政文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偷他的東西也是正常。」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聞言,她熱淚盈眶,知道他相信她,她好感動,身為季思荷,讓她感到幸福的,就是能夠遇見他,將小臉埋進他的胸瞠,她這輩子絕對會好好的珍惜他。

  「藍宴禎,快把東西交給我!」傅政文緊張萬分的催促。

  咳!差點忘了還有這個礙事的傢伙,難得他和他的思荷在互訴衷情,這傢伙沒事不會迴避一下啊?眉一抬,他懶洋洋地拋著手中的東西。

  「我幹嘛要給你?」這包東西可是很值錢的。

  「該死的,快點還給我!」他惱羞成怒的吼著。

  「這包小東西,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那麼重要吧?」他笑道。

  「宴禎哥,這裡頭究竟是什麼?」季思荷擰眉問道。

  「這個嘛……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以免玷污她純真的心靈。

  她柳眉微蹙,明明她是當事人,為什麼她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那包沉甸甸的東西,竟引來這麼多的事情,莫非是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

  傅政文眼神陰狠的朝身後比了個手勢,只見一群黑衣男子走了進來,手中各持著一把槍枝,見狀,季思荷倒抽了口氣,她知道傅政文一向很夠力,卻沒想到他夠力到這種程度。

  不錯嘛!還挺有兩下子的,不過他也不是讓人給嚇大的,就算眾人都拿槍口對著他,那又如何?他相信他手中的東西還有利用價值。

  「藍宴禎,快把你手上的東西交出來,否則可別怪我心狠了。」

  「若我把東西交出去,你能保證我們的生命安全嗎?」他抬眸,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那當然。」他點頭,肥臉上揚著勝利的笑容。

  「唔,好吧!那可以麻煩他們先將手中的槍收起來嗎?」他揚了揚唇。

  這個藍宴禎還真是囉唆!為了那包東西,他朝那些黑衣人輕喊了聲,只見他們動作一致的將槍收回懷裡,整齊劃一的站立在一旁。

  他俯下身,在她耳畔低喃了句,只見她怔愕的瞪大眼,眼神中有著不苟同,這可不是在玩家家酒。

  「聽話,等會只要抱緊我就好。」他叮囑。

  「廢話完了沒?快把東西給我!」傅政文耐性頓失的怒道。

  「當然會給你,」他促狹一笑。「接好囉!」

  只見他將手中的牛皮紙袋打開,朝前方的阻礙一擲,白色粉末頓時充斥在空氣中,傅政文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駭住了,口鼻間被那些白色粉末搞得騷癢難耐,他拚命咳著,身旁的黑衣人無一倖免。

  藍宴禎長腿一伸,將擋在門前的幾名黑衣男子踹走,頭也不回的離開。




  坐在他的車裡,季思荷的情緒仍是停留在方纔的情景裡,那些白色粉末,就是毒品吧?

  雖然藍宴禎沒有告訴她,但她也猜的出來,沒想到樑上燕居然會將那包東西寄放在她家,思及此,她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冷意。

  藍宴禎一語不發的開著車,俊臉上波瀾不興,彷彿剛才發生的事情全然與他無關,她不明白,明明是在生死一瞬間,為何他可以如此鎮定?鎮定到讓她都以為他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凝視著他好看的側臉,她柳眉緊蹙,剛才他說要帶她硬闖,她多怕他的計劃一旦失敗,傅政文那夥人會怎麼處置他們,她的生命不重要,但她絕對不容許見他死在她面前。

  畢竟她曾經死過一回,死亡對她來說,壓根不算什麼。

  「有事?」他斜睨著她,沒忽略她的欲言又止。

  「宴禎哥,你不該那麼做。」她譴責道。

  「哦?不然你有什麼好提議?」他視線停留在路況上,分心問道。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計劃失敗,我們會遭遇到什麼樣的險境?」她嗓音不自覺的大聲起來。

  「你是在指責我?」他眉一挑,懶懶的看著她。

  她眉頭深鎖,定定的直視著他,那張鍾麗容顏上有著擔憂的神色,很顯然她是在擔心他,將車子停靠在路邊,他索性等著她的長篇大論。

  「不錯,我是在指責你。」

  「那你認為,在那樣的情況下,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他不認為自己的作法有錯。

  她頓時語塞,是啊!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們還有什麼樣的辦法?

  只是看他義無反顧的將那包毒品灑向他們,她的心為之一緊,深怕那些黑衣人早他一步持槍掃射,那樣的心情,他可曾想過?

  他太過有自信,但這樣的好運氣不是每次都碰的上的。

  「我只是擔心你。」她鼻頭一酸,滾燙的淚水滑落。

  又哭了?他輕歎了口氣,自從和她在一起之後,她落淚的趨勢更加明顯,看來這朵溫室的花兒的確不好養哪!可偏偏他就是愛上這樣柔弱的她。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拭去她的淚水,他輕柔道。

  「你可以跟我保證,你以後不會再這麼做了嗎?」她要求他的保證。

  這個可就有點難了,他抿著唇,有些困擾的擰著眉,一見到他困擾的神色,她的心驀地一沉,原來她在他的心目中,連一句話的份量都沒有嗎?

  說到底她也只是擔心他而已啊!

  「如果你覺得困擾,不用應允我也沒關係。」她強顏歡笑。

  他一把擁住她,天知道他看到她被人欺凌時有多憤怒,知道她被傅政文擄走時,他的心有多慌亂,全靠著他自豪的自制力才忍了不來,否則難保傅政文那傢伙不會死在他的手下。

  若要讓他再一次面臨今天的事情,他無法保證不會做出像今天一樣的事來,畢竟他愛她更甚子自己哪!

  「該死的你!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看到你被欺負,我無法保持一貫性的作法視而不見,甚至評估其它因素才救人,那是因為對象是你啊!你懂不懂?」他火大的怒道。

  從沒見他如此憤怒,她錯愕的張著嘴,她完全忽略了他的心情,只想著自己有多麼的焦慮不安,卻忘了他何嘗不是受盡煎熬,甚至還必須和傅政文那夥人周旋,而她只需躲在他豐厚的羽翼下就好,什麼都不用去管。

  她怎能這麼自私?

  卻還一味的指責他,他所承受的壓力更不亞於她啊!舉起雙手,她回抱著他,緊緊地。

  「對不起,我自顧著自己的感受,卻忽略了你的,對不起。」她低喃。

  「思荷,我知道你很不安,但你要試著相信我,就如同我相信你一樣。」他歎著氣。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她說道。

  他輕推開她,凝視著她姣好的面貌,緊繃的情緒這才舒緩不來,傅政文那夥人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們,他得斬草除根,不讓他再來找季思荷的麻煩。

  「話說回來,你可以告訴我那包海洛因是怎麼來的?」

  垂眸,她扭著手指,如果她供出樑上燕的名字,他會不會氣炸了?雖然她不認識樑上燕,但又收了她的東西,藍宴禎會不會以為她說她是展書蘭的事全是騙他的?內心掙扎許久,說好要互信的,她該相信他。

  「記得樑上燕嗎?」她輕聲道。

  聞言,他眉頭皺得死緊,聽著她的敘述,他的臉色愈發難看,他是有權利生氣,可是她真的不知道那包東西是海洛因啊!

  「那個臭女人還有臉來見你!」他吞不下這口氣。

  「宴禎哥……」怎麼他一臉陰沉?

  「我們回家。」重新踩下油門,他極度不悅地驅車離開。

  她怎麼會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又要發生一樣,希望別再是壞事了。




  「怎麼?要找我幫忙?」電腦裡傳來一陣悶笑聲。

  「是啊!幫我處理掉那個麻煩。」藍宴禎懶懶的開口。

  「你不知道我的價碼一向不低嗎?」男人低柔的嗓音還挺悅耳的。

  「笑話,大不了多送你幾個情報。」他冷嗤了聲。

  情報高手「隱」是他的另一個身份,專門販賣情報供人使用,價碼自然是因人而異,而現在和他對話的,就是名聞殺手界的「迅光」。

  因為他的副業特殊,就連其它人也不曉得,要不是某天被方拓那傢伙給撞見了,他這個身份也不會因此而曝光。

  「這倒是不錯,什麼情報都可以?」迅光笑問。

  「只要你說得出口。」還沒什麼他查不到的事。

  「好吧!我答應你。」他一口應允。

  平時想找這位大人物做事,還不是有錢就可以的,一來是看交情深不深厚,二來是看有沒有那個價值,要殺傅政文,動用到他的確是有點大材小用,不過眼前他也只認識這麼一個可靠的大人物,不善用實在有點浪費。

  「饒他一條狗命,我還不想背上教唆殺人的罪名。」他還是很有良知的。

  「你還真是夠善良。」會找上他的,多半和善良這名詞扯不上邊。

  「你現在才知道。」他也不客氣,收下他的稱讚。

  「有什麼特別交代嗎?」他問。

  「讓他絕子絕孫。」一想到他想讓季思荷成為他的女人,他就滿肚子火。

  迅光聞言?忍不住大笑出聲,看來那位傅政文真的是惹毛了這位情報員,或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麼大人物。

  「這麼狠?」

  「普通而已。」沒要他的狗命就算是對的起他了。

  「好,我就讓他……絕子絕孫。」這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多大的屈辱啊!尤其對性好漁色的傅政文而言。

  「那就麻煩你了。」解決。

  至於樑上燕那臭丫頭,他會揪出她的,非得給她個教訓,讓她知道季思荷不是她惹得起的人。

  「我可以麻煩你替我查一個人嗎?」迅光淡然開口。

  抬眸,他揚起唇,迅光一向很少跟他買賣情報,除了上回跟他追查一件大案子之外,難得有他想主動查的人,他還頗感興趣的。

  「說吧!」欠他的,他理當要還。

  「葉盼蓉。」

  藍宴禎倏地挑起眉,葉盼蓉?又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就不知道這位迅光大爺會不會再提供其它更多的資訊給他了。

  「有更詳細的資料嗎?」

  「寒雪。」

  寒雪?他怔愕的瞪大眼,迅光和寒雪?這兩人有什麼關係?

  「她不是退隱江湖很久了嗎?」

  「我要找她。」他淡道。

  「這恐怕有點困難。」當年她如風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難保找得到她。

  「你必須找到她。」他嗓音一沉。

  「我盡量。」他欠他的,沒辦法。

  「希望你能給我好消息。」收線。

  望著螢幕,他眉頭微蹙,寒雪、葉盼蓉啊……當年殺人不眨眼的冷面女殺手,和迅光完全是不同風格的人,就不知道怎麼兜在一塊的了。

  罷了,重點不在於此,他還是先去解決樑上燕的事,再來查有關寒雪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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