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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陳毓華]小鬍子哥哥的情事(新好男人報到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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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5 00:24:20
第九章

一條繩索藉著屋簷固定的掛鉤,無聲無息躍入二樓延伸在外的陽台,魅影用寬大的風衣包住拳頭,一拳打破毛玻璃,繼而行動利落的反手握住門把,打開了落地窗。此時風吹來,吹開他藏在風衣裡的東西——一把長程狙擊槍。

風滴溜溜的吹進來,鄧天愛就醒了。

「你是誰?」儘管害怕,她仍挺直腰桿。

來人不語,把長程狙擊槍當做枴杖,支撐著身軀的體重。

「我要叫了。」夜行人的剪影像極了出沒無常的惡魔,鄧天愛看他一步步的走近,一顆心提到了喉嚨。

「閉嘴……你想引人來嗎……」蹣跚的步伐和壓抑的聲音——是羅塞葉塔。

「雨樵!」她驚呼。

他一頭一臉的血,龐大的身軀搖搖欲墜。

鄧天愛跌跌撞撞地跳起來,把他扶坐在床上,然後翻箱倒筐的找醫藥箱。

「你哪裡受了傷?」那一片鮮血淋漓,她根本分不出傷口在哪裡。

羅塞葉塔粗魯地揮掉鄧天愛急急摸索的手,喘氣急短地嘶吼:「沒有用的!」

歐陽越槍法如神,加上他當時全神貫注著銀翼,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她的臉比他還慘白。

「我要你幫我個忙。」他努力把火灼般的劇痛驅逐出腦海。歐陽越未除,他絕不能死。

「雨樵……」她完全亂了方寸。

「我要你將歐陽越引出來。」他狹長的眼痛得泛出紅絲,頸部的青筋脹大了。

「你想做什麼?」一剎那,她明白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了。「你要殺他?」

「是。」他不再否認,眼底眉睫湧起萬丈的恨意。

「為什麼?」她可憐兮兮地問。

「不要再問為什麼,你幫……是不幫?」

「我不能出賣他,雨樵,別傷害他,他是好人哪!」她渾身哆嗦,握住他的手卻感覺羅塞葉塔的手逐漸冰涼。

「那就算了!」他也不勉強,深長的黑眉突然湧現一抹極其少見的暖意。「你還是一如當初的美麗。」他喟歎,那惆悵和迷茫雖然沉重,但他心中也明白,今生,他再沒有回頭路了。

「雨樵,你別做傻事,我可以放棄一切陪你到天涯海角,就你跟我,好不好?」

她彷徨無依,混亂得連眼淚都忘了。

「傻女人,美麗依舊,傻氣依舊——」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去他的,不管再說什麼都已太遲。

他蠕動身體,打算離開。

「雨樵,你傷得那麼重,不能走!」她從後背抱住他的腰,火燒的焦灼化成了行動。

「有我就沒有他!」是破釜沉舟,是寧為玉碎,男人和男人的賬,是該做總結算的時候了。

「我求求你不要走,」她的手沾滿了他的血,心一橫,她終究點頭答應。「我答應你把歐陽引出來。」

事到如今,再無後路可退。

「好,我要你把他帶到碧湖去。」他摸熟了牧場一方的地勢。碧湖,最偏僻不過……

強忍心中的狂烈痛楚,鄧天愛飛奔出去。



「小阿姨,烏漆抹黑的,你到底要我來這裡做什麼?」歐陽越問。

夜晚的樹林魅影幢幢、濕氣又重,他弄不懂鄧天愛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就快到了,拜託你別問了。」她神色倉皇的臉透著哀求。

「小阿姨,這不像你。」他直覺其中必有蹊蹺。

「對不起!」她心亂如麻,慌亂的腳步活像做錯事的孩子,臉蛋儘是逃避。

「小心!」握住她差點絆跤的腳步,歐陽越輕鬆的托住她的手。

一綹黑髮飄到鄧天愛不甚明亮的額前,她急切地包握歐陽越的大手。「歐陽,如果——」她哽咽。「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請原諒我。」

他深深望進鄧天愛悲傷的眼裡,低語:「我明白。」

「歐陽——」急速湧現的淚模糊了她的眼,視線一片迷。

「別盡顧著感動,前面的路還遠著,我們別讓他等太久了。」他意有所指。

「你知道他——」她不打自招的掩嘴。

歐陽越一笑置之。「我查過他的資料。」他強行進入意大利總部的電腦資料庫調出有關羅塞葉塔的完整資料。

「歐陽……」她燃起渴望的眼神。

「小阿姨,我不能答應你什麼,因為情況不在我的控制之內。」即便他有心化干戈為玉帛,羅塞葉塔也未必領情。

「我不明白!」她不懂人與人之間的殺戮究竟是為了什麼。

「別想太多了,或許事情並不如我們想像中的壞。」他言不由衷地安慰。

他清楚鄧天愛需要的不是空泛的安慰,但,她要的東西,他給不起。

長徑盡頭,映著天穹的繁星,反照一湖波光瀲灩,一勾新月暈散了湖面的漣漪,幽光微瑟,蟲聲唧唧,彷彿置身在神秘的國度。

這次羅塞葉塔不躲也不藏,坐在石墩上睜著野獸似的眼一步步看著逼近的人。

長久的等待保存了他急遽流失的體力,而且被他用衣服緊緊紮住的傷口似乎不再流血,槍上膛,只要子彈一發,所有的戲就落幕了。

「再見了,歐陽。」

「雨樵,不可以!」眼睜睜看著歐陽越命在旦夕,鄧天愛的良心抬頭了。

「走開。」他的聲音飽藏著虛弱,連喬裝的威脅都掩飾不住油盡燈枯的命運。

鄧天愛擋到歐陽越前面,滿是淚痕的臉無比堅定。「殺人是不對的,我不能讓你殺他。」即便他是她一生中最深愛的人。

羅塞葉塔忽地仰天長笑。「你信不信我一顆子彈可以連取兩人的命?」

她的眼盛滿哀愁和聖潔。「能死在你的槍下,也是我的幸福。」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凌亂的髮絲,渙散的眼神,他的語氣冷絕無情。

「我愛你,不管你怎麼待我,我還是愛你。」她慘慘的笑,像朵沐浴在火焰中的幽曇,淒絕美絕。

羅塞葉塔冷肅的臉無言的抽搐。「我——不能——愛你。」他居然掩面,彷彿忍受突如其來的錐心之痛般。

鄧天愛大受打擊,她每次真心的告白總遭受毫不留情的駁回,她情何以堪。

歐陽越悄悄伸出手,打氣似的摟摟鄧天愛的肩,然後將她推至一旁。

他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怎能讓女人來保護他。

「一開始你就該衝著我來,不該把那麼多的人都拖下水。」

「哼!你懂什麼,一槍殺了你也難消我心頭之恨,我要讓你嘗嘗失去心中最重要那個人的痛楚。」

「所以你三番兩次加害無辜的小皂?」

「不錯,算她命大,始終沒讓我得手。」

「你真卑鄙!」歐陽越惱了。

他放聲大笑後牽動傷口引來一陣劇咳。「你以為殺手是清高的行業嗎?哈哈哈!」

他笑不可支,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今天,你死定了。」他瞇起眼睛,挺槍……

歐陽越屏氣凝神。

時間一秒、兩秒的過去,羅塞葉塔的額沁出了冷汗。「你這狡猾的東西,」他咬牙切齒從牙縫迸出。「你早就看透我了是不是?」

歐陽越說得雲淡風清。「你太勉強自己了。」

「你看準了我連站都無能為力,最後連扣扳機的力氣都沒有了,你一來就知道了對不對?」他用盡力氣的咆哮,驚得睡眠中的鳥群聒噪四散。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立刻送你去就醫。」

「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我不領這份情。」他情緒激動,方才又用力過度,感覺止了的血又沁了出來。

「逞強對你沒好處,還不如多替小阿姨想想吧。」歐陽越動之以情。

羅塞葉塔瞅見鄧天愛漾滿絕望的眼,馬上作勢要站起,但力不從心腳一軟,整個人反而跌倒在地,槍被摔了出去。

他摀住汩汩流血的胸,氣力將竭。

「雨樵!」鄧天愛撲過去,將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膝上。「求求你不要再說話,不要礙…」

「我很想……殺了他,因為……他是我……這輩子惟一的污點,不過……咳…

…今生大概沒希望了……歐陽,你記著,下輩子或下下輩子我都會找你討回公道的……」說了一串話,他的臉更白,呼吸更急促,眼前飄來了趕不開的迷霧。

「雨樵」鄧天愛珠淚滂沱,雙手只能拚命掩著他血流如注的傷口,她的手簌簌發抖。

「別再做傻事了,我想……握你的……手。」他伸出修長粗大的手像握住他夢寐以求的珍寶。

鄧天愛忙不迭送上自己染血的手。

「我好想好想留一個寶寶在你的肚子裡跟你作……伴,因為我總是……讓你那麼寂寞……可是……太遲了,記住,下輩子別愛……上……像——我這樣……的男人,永遠都……不——要——」他的聲音恍若游絲,鄧天愛將整個耳朵湊上他的嘴,眼淚成串沿著頰流進羅塞葉塔的唇。

「不要哭了,你……哭得我心……好慌。」他的意識漸行漸遠。

「我——想——吻——你。」或許是迴光返照,在連疊的模糊不清後,他微弱卻清晰的道出心中一直以來的渴盼。

鄧天愛胡亂擦掉暈成一片的眼淚,慎重的奉獻出唇,閉上雙眼。

羅塞葉塔強迫rou體支起身子,就在他的唇將要觸及她時,全身的力氣被抽拔光,像個毫無生命的木偶,頹然倒地,任鄧天愛喊啞了聲音,再也醒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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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5 00:24:48
尾聲

「媽咪,小歐陽就托你和爹地了。」

星光旅館前,夏小皂親熱地跟珍妮佛和已晉陞為她繼父的泛德烈道別。

兩年過去,珍妮佛和泛德烈不但結了婚而且把接手的旅館經營得有聲有色。

有情人終成眷屬,自然,歐陽越和夏小皂這對冤家也在一年前踏進禮堂,而且有了愛的結晶。

按照夏小皂念念不忘打棒球的快樂情結,她有意年年增產到足夠組成一個球隊為止,升級為人父的歐陽越舉雙手雙腳贊成,房子不夠住增建就行,誰教牧場那麼大。再說,能生一堆胖手胖腳的娃娃把牧場塞滿,還必須很努力才行。

「看到關紂,幫我跟他問好。」多了孫子當親情的潤滑劑,珍妮佛和夏小皂的母女關係總算有了大幅度的改善,像今天便是,小倆口每月固定上台北探視關紂及鄧天愛的例行探訪裡,珍妮佛總是毛遂自薦當小歐陽的保母,小皂也樂得輕鬆。

「知道了。」她跳進歐陽越的吉普車裡,送了個飛吻。

吉普車絕塵而去。



台北西區某幢舊大樓。

「天愛,我回來了。」關紂捶捶爬了十樓的腳,從腳踏地氈下摸出鑰匙,自己開門。「今天電梯又壞了,害我爬了十層的樓梯,腳都快斷了。」

一塵不染的小客廳不見她的人影。

「你趕稿嗎?」望著虛掩的工作室,他把手提的火鍋料全往桌子上堆。「歐陽他們晚上要過來吃飯——」

他推開門,屋內空無一人。

他瀟灑的臉孔打了結。

「奇怪,她會到哪裡去?」包括陽台、浴室、廚房都沒有人。

他梭巡被他精心佈置過的公寓,莫名的惶恐突然襲上心頭。

是他一頭熱的搬進她的公寓,當他發現她對生活幾乎毫無技能,把日子過得一塌糊塗時,他心中不知有多竊喜,至少他有個堂而皇之搬進來照顧她的好理由。

但是——她終於受不了他,走了嗎?

鄧天愛自始至終對他搬家的動作不置一詞,她出乎意外地接受他的入侵,接受他的照顧,而她也開始學習著分擔一點家事——雖然通常是越幫愈忙,漸漸的,他以為她已經習慣他的存在。

她偶爾也出門,可是極少。

她的工作通常靠著傳真機及電腦的幫忙,並不需要外出接洽,即便交稿,關紂捨不得她勞累,也一手包辦了。

在屋裡呆坐了兩個鐘頭,他坐不住了,抓起外套便往外衝。

與其讓如潮的紛亂干擾他,倒不如身體力行地去找。

他去勢之快,差點撞飛一束花。

「你急著上哪兒去?」嬌呼乍歇,由奼紫嫣紅的葵百合和香水百合裡探出一個人頭。

「天愛!」一剎那,他居然驚喜交加。

「有客人要來,我出去買束花。」她拉下頸際的圍巾,紅撲撲的臉十分可愛。

「你——沒有走掉?」他直愣愣地盯著她被凍紅的鼻子,所有的感覺復活了。

「說什麼傻話,我會到哪裡去——」她停止拆包裝的動作,咬了咬下唇,臉色有些兒心虛。「其實,我不只買了一束花——」她的眼光幽微起來。

關紂深呼吸,他幾乎可以確定她會說什麼了。「你到梁雨樵的墓地去了?」

「對不起。」她輕聲低語。

關紂捏緊拳頭。這幾乎成了他們之間永恆不變的公式對話——只要有關梁雨樵或羅塞葉塔!該死的同一個人,而且他也死了——總是如此。

「算了,我沒辦法要求你忘記他。」他的挫敗更深了,長久以來他總是用一貫的方式姑息她。

「關紂——」

「我沒有生氣,沒有。」他郁卒地低吼,提起買回來的火鍋料,衝往廚房。

「我弄菜去。」

他沖得如此之快,廚房裡繼而響起一陣震天價響的金屬摔落聲。

鄧天愛連忙追過去,只見一地的鍋碗瓢盆,而關紂把頭抵在水龍頭下,濺得水花處處。

他用自己的方式懲罰自己,他恨自己。

「關紂!」鄧天愛花容失色,她拼盡力氣拉他。「關紂,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

他猝然抬頭,眼眶陡紅,成串的水珠流滿全身,一頭一臉的濕。「我恨自己。」

他麻木似的低語。

「求求你……」她的哀求摻進了縣徨無依。「我對你不公平我知道,但是我沒辦法!」

他凝視鄧天愛無措的表情,痛苦和長久壓抑的感情揉和著無邊的心酸一股腦爆發了。「你有沒有良心?一定沒有。不然,你不會把我赤裸裸的感情隨意踐踏,可笑礙…為什麼我離不開你,即使你沒有心,我還是愛你!」

他泛紅的眼,青筋暴露的臉,鄧天愛從沒見過,她印象中的關紂總是文質彬彬,渾身散發一股超齡的儒雅溫文。望著他那含憤的臉,她枯涸的心彷彿有些微的變化。

「來。」她主動執起他的手,想將他往浴室拉。

「你——」他像被烙鐵燙到,掙開她的柔荑後的一剎那卻立刻後悔了。

她溫柔的臉浮起一層如夢如霧的顏色,不氣餒的再次握起他的大手。

本來餘燼猶燃的怒火被她奇怪的動作澆熄大半,關紂帶著複雜的心情跟她走到浴室。

她拿了條大毛巾,神情溫柔如水。「可以把頭低下來嗎?」

他受擺佈地低下頭,腦筋是一片空白。

她輕柔地擦拭他的頭髮,吹氣如蘭的輕聲細語:「不要感冒了。」

「你——」他灼如閃電的昂頭。「搞什麼鬼?」

一昂首,看見的卻是她微現紅暈的臉蛋,張口咋舌之際居然忘了剛才要發飆的話。

「以前我總是一個人,沒有人會替我預留餐飯,沒有人噓寒問暖,沒有人在我回來時預留一盞燈,只有你,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都在……」她的語氣有些不穩。

「你知道,我有多受寵若驚嗎?不管去哪裡,我總是篤定的知道家中有人在等我,給我溫暖,我一直是很遲鈍的,癡癡愛一個遙遠的夢,卻不知道最珍貴的寶石就在我身邊。」她努力整出一朵看似美麗卻悲哀的笑。「你會要一個笨笨的女人做妻子嗎?」

關紂老半天才回過神,他掩不住狂喜,粗啞一嗓子。「你……你……你……向我求婚嗎?」

「或許,你嫌棄我太老了。」她的笑容有些怯懦。

關紂兩眼發光,一甩頭衝進浴室,嘩啦啦的水聲又傳來。

鄧天愛呆呆地站住,為他失常的行為慌了手腳。

不料,關紂又出現了,他這會兒全身衣衫比剛才更濕,嘴巴卻咧著未曾見過的超大號笑容。

「你——」她錯愕地歎氣。「我來幫你擦乾……」

他一點也不介意,傻呼呼地笑。「我太高興,又怕自己聽錯了……我冷靜不下來……只好又去沖水。」他結結巴巴,顯然是樂翻了。

「你——傻氣。」鄧天愛眼圈一紅,再也忍不住地投進他寬闊的胸膛。

關紂勇氣百倍,尋著她夢寐已久的紅唇,霸道地覆上——



門外。

「嘻,我們來得好像不是時候。」一雙慧黠的眼猛吃屋內一對人兒的冰淇淋。

歐陽越掩住夏小皂閃閃發亮的眼。「別打擾人家。」

「我好不容易上台北,不要立刻回去。」她嘟嘴。

「誰說我們要回去?」歐陽越對她再瞭解不過。「這裡有家餐廳情調不錯。」

「麥當勞!」她開心地叫。

歐陽越啼笑皆非,一客高級牛排或海陸大餐在夏小皂心中永遠抵不過漢堡可樂的誘惑,他認了。「就麥當勞吧!」

「耶!」

「噓。」

「是,是,是!」

一對有情人相擁而去,隱入茫茫的燈海車河裡——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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