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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湍梓]佳人舞狂嘯[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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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15 08:10:56
  第九章
  
  夏風徐徐,刺眼的陽光照在廣大的操場上,反映出空無一人的校園。
  
  這是個禮拜天下午,陽光正艷,蟬鳴正響,每個人都躲在家裡或是百貨公司吹冷氣,只有兩個童心未泯的傻瓜,還手牽著手,跑回幼年時的校園重拾記憶,
  
  「你看,那棵大樹還在!」劉宇焉甩開秦嘯文的手,迅速跑到大樹下,笑得有如天使,
  
  「真的還在呢。」他跟過去檢查那棵樹。「嗯,情況大致良好,只可惜牛蛙已經死了。」
  
  秦嘯文沒肯難忘上次在這棵大樹下發生的事,當時他正是因為錯把她當男生,因而被打得半死。然後又因為他不小心說了一句「很醜」,引來千年不滅的倩女幽魂。不過他對結果相當滿意,除了被誤以為同性戀那一段,一切都很完美。
  
  劉宇焉聞言白了他一眼,她可不覺得哪裡完美了,想當初她還哭得半死,差點沒把枕頭砸爛。
  
  「我們去教室。」看夠了校園,劉宇焉決定去別的地方。「我想看看教室有沒有什麼改變。」雖然她只在這所小學念了半個學期不到,可因為有嘯文,她對這兒的感情特別濃厚,尤其是教室。
  
  秦嘯文沒意見,反正學校就這麼一點大,隨她高興看哪裡都好。
  
  於是呢,兩個人又手牽手,一路笑鬧來到以前的教室。一到達目的地,劉宇焉又是啪一聲甩開他的手,逕自興奮。
  
  「我們的教室!」她笑得好開心。
  
  「現在已經是別人的了。」他咕噥噥的跟進去,弄不懂她幹嗎這麼興奮。
  
  「你別掃興嘛,讓我看看。」她像只快樂的小鳥到處亂飛,一會兒跑到佈告欄看市置,一會兒跑去黑板前翻同學名冊。
  
  秦嘯文搖搖頭,不曉得她在找誰的名字,他們都已經畢業N年了,若真能找得到他們的名字,那還真的是見鬼了。
  
  他隨手捉了張椅子坐下,沒想到劉宇焉卻說——
  
  「那是范瓊文的座位。」她嘟著嘴,很不高興他坐錯位置。秦嘯文歎氣,決定打死不離開這個座位,總不能每次都讓她吧。
  
  「你不換位置嗎廠劉宇焉指著他原先的座位,示他不應該坐在情敵的位置上。
  
  「不換。」都幾歲了,還在吃小時候的醋,無聊,暗「好吧,不換就不挨。」她不想提醒他,前些日子范瓊文還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不過既然事過境遷,她也不會笨到再讓他有想起范瓊文的機會,反正她已經調去澎湖。
  
  她偷偷的做了個鬼臉,拿起粉筆轉身在黑板寫下兒個字。
  
  「你在做什麼?」秦嘯文相當好奇她的舉動-
  
  「寫名字啊!」她用力在黑板上寫下三個字——劉宇焉。
  
  「我是轉學生,名叫劉宇焉,今天第一天上學,以後請多多指教。」她笑容甜美的自我介紹,眼神頑皮。
  
  秦嘯文坐在底下,眉頭抬得老高。他可不記得她有這麼禮貌,天曉得那天她的書包根本是用甩的,並且用口水噴他。
  
  好吧,反正時間多得是,她要玩,他就陪她玩、,
  
  「咳咳,你好。」他連忙正襟危坐,假裝很有禮貌的舉手。「對不起,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麻煩你回答。」
  
  講台上的劉宇焉倒也配合,馬上回說:「請問。」
  
  好哇,真的玩起來了。
  
  「請問你是男是女?」他看著身材姣好,身穿洋裝的劉宇焉,故意給她難堪。
  
  劉宇焉氣得小臉微紅,不過還是很快就鎮靜下來,甜甜的回敬他。
  
  「我不知道這個班上還有白癡耶,你看不出來我穿洋裝呀,要不要我回家換條長褲給你看,你就知道我是男是女。」討厭的嘯文,故意拿以前的事消遣她。
  
  「我以為你的長褲早就丟光了,原來還有啊!」秦嘯文也不遑多讓的低笑,劉宇焉的臉氣得更紅。
  
  「咳咳,再請教你一個問題,你嘴裡那口大鋼牙呢,怎麼不見了?」他又狀似無心的提起另一件讓她吐血的事,讓她再也忍不住地衝下講台。
  
  「拿掉了嘛,笨蛋!也不想想我們現在幾歲,還在提牙套的事。」她站在他面前咧開嘴,要他看清楚地現在可是個貝齒整齊的大美女,惹得他終於大笑。
  
  「哈哈……」他笑到快掉出淚來。
  
  「你終於搞清楚自己現在幾歲了,我還以為必須陪你玩遊戲玩到天黑,才能離開這間教室哩。」
  
  他摟住她的腰,把.她拉到大腿上坐好。劉宇焉起先掙扎,後來想想自己真的也蠻不好意思,老提過去。
  
  「討厭。」她把身體靠在他身上撒嬌,仰頭看了天空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舒氣。
  
  「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很無聊,老記得以前受傷害的事,可是那真的很難忘記。」怎麼說他也算是她初戀,記得最初的傷害,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我真的傷你這麼深?」秦嘯文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老實說,他不覺得自己真的有做了什麼殘忍的事,畢竟那時還小,傷害程度有限。
  
  劉宇焉連忙直起身,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氣憤的抗議。
  
  「當然了。」傻瓜。「你要知道我不只把你視為初戀的對象,還把你當朋友看,你那樣說我,等於是背叛我。」說完,她又躺回他的身上,不過這次很用力,非常用力。
  
  胸口不期然遭受重擊,秦嘯文悶吭了一聲,他是認為事情沒她說的那麼嚴重啦,他不過是說出自己的心聲而已,何罪之有。
  
  不過當然他沒膽這麼講,他不想再挨揍,只好選擇轉移話題。
  
  「是我不對。」好在他已經道歉成習慣,不差這一次。「可是我記得你哥哥不是挺疼你的,你都沒有找他玩嗎?」雖然能成她「惟—」的朋友很光榮,但這責任畢竟太沉重,能推就推。
  
  「你是說那個時候嗎?」她轉動眼珠想從前。
  
  「廢話。」難道是現在。
  
  「嗯……那個時候啊,我當然會找他玩,可是他都不理我,整天忙著追女友,根本不見人影。」提起她哥哥,那可不是普通的勁爆。她記得當時他才……國二吧!就有排不完的約會,哪有空理她這個小蘿蔔頭、
  
  秦嘯文聞言點頭,頗能體會她的苦處。他自己的大哥也和劉宇剛一樣花心,從小即花名在外,害他這個做弟弟的,差點也被歸類為無情的花花公子。
  
  照這麼說來,他是真的傷害她很深了。正因為他的家庭背景和她一樣特殊,所以他更能體會那種害怕朋友背叛的感覺,雖然他什麼都沒做,但看在她的眼裡,恐怕與叛徒無異吧!
  
  「對不起。」他第N次道歉。「我不該說你是男生,我能補償你嗎?」
  
  秦嘯文環住她的腰,讓她的背與他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劉宇焉立刻就知道他所謂的「補償」是指什麼。
  
  不消說,她的臉又是紅成一團,心跳得跟噴射機一樣快。
  
  「咳咳,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了。」口乾舌燥了半天,她才找回力氣回話。
  
  要他展現出誠意?那簡單。
  
  「如果我說,我有很大的誠意,你信不信?」為了展現他最大的誠意,秦嘯文輕當她的耳根,右手飛快地拉開她洋裝的拉鏈。
  
  這壞蛋!
  
  「我不……不信。』』
  
  「好吧,我再接再厲。」
  
  「嘯文,這裡是教室!」天啊,的地點袒胸露背,羞死人了。她居然在這麼神聖
  
  「那又如何,反正不會有人看見。」他實在愛極了她的滋味,好甜美。
  
  「嘯文!」
  
  「害羞了嗎?」他嘲笑她吃驚的眼神,並警告她「你如果不想現在就失身,最好趕快掉頭,否則我……」
  
  他的警告意味濃厚,劉宇焉二話不說立刻照辦。不是她討厭和他做愛,而是地點的問題。
  
  她轉正身體,安穩的面對著他坐回他的大腿上,沒想到她並未真的逃過一劫,反而是兩腳的膝蓋被一個蠻橫的力道用力的打開,分別掛在秦嘯文雙手的胳臂上。
  
  「宇焉,我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能不能……結束後再講?」
  
  「不行,我必須趁著還能思考前把這件事搞定,能我會很不安心。」顯然他的理智也一樣可憐,
  
  "好吧,你說。"
  
  「咳咳。」他突然難以啟齒。「我在想,你願不願接受我的求婚?」
  
  求婚?劉宇焉當場傻住,忘了她身在何處,只顧著發呆,他在向她求婚……他正在向她求婚!
  
  「你、你怎麼這時候跟我提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明知道我現在根本不能專心!」當然她的回答鐵定是男,可他挑這種時間,以這種方式逼供,不免有卑鄙之嫌。
  
  「我就是故意要趁你分心的時候提,因為我怕你又哭。」他可沒辦法應付她的淚水。
  
  「怎麼樣,你到底接不接受我的求婚?」
  
  別看秦嘯文外表一派悠閒,其實內心很緊張,尤其對於她短暫的沉默,更是緊張不過。
  
  「宇焉——」
  
  「你小人、你卑鄙、你乘人之危!"劉宇焉受不住銷魂的逼迫,沒三兩下就棄械投降。
  
  「不過……我還是答應你的求婚!」雖然秦嘯文的用心良苦,但她依舊哭了。
  
  「我會給你幸福的,我保證。」秦嘯文溫柔的拭去劉宇焉眼角不斷竄出的淚水,她點點頭,相信她往後的日子一定可以過得很好。
  
  黏膩的濁汗,和熾熱的喘息聲譜成一串串激情的音符,迴盪在空無一人的校園內。
  
  當天,他們真的是玩到快天黑,才走出兩人第一次相遇的教室。
  *******************************************
  
  他覺得相當滿足。
  
  嘴裡吹著口哨,雙手忙碌地敲著電腦鍵盤,秦嘯文從來沒像此刻這麼滿足過,雖然他的愛人此刻不在身邊,依然無損於他的好心情。
  
  他看看劉宇焉空出來的位置,很難相信不久前他還想找人填補她的空缺,天曉得像她這麼出色的秘書可不好找,尤其她三不五時便會鎖上辦公室的門,找他進行一對一的「公事研究」,敬業的態度,更是令人激賞。
  
  想起時常上演的激情畫面,秦嘯文不免身一緊,好希望她此刻能在辦公室,撫慰他「緊繃」的情緒、,
  
  他無精打采的歎氣,環看辦公室內四周的擺設,從好幾米長的沙發椅到只容得一人坐的小型座椅,幾乎沒有一處不留下他們激情的痕跡。也許他該考慮將她辭退,免得哪一天被他父親撞見他們親熱的畫而.罵他不務正業。
  
  唉,思春的準新郎不好當呀!要知道結婚可不僅僅是小兩口的事,像他們兩人這種身份背景的人結起婚來簡直是天大的麻煩,光列喜帖清單就足以教人發瘋,他的準新娘就是回家搞定這件事,才會一出去就是好幾個鐘頭不回來,弄得他心煩意亂。
  
  他真的是戀愛了,他咧嘴一笑。以前他從沒像此刻這樣煩亂過,更沒料到一日不見心愛的人竟是這麼痛苦的經驗,回想起過去那些日子,他算是白活了。
  
  像尊木偶似的頻點頭,秦嘯文這才發現自己的動作有多傻氣,連忙正襟危坐,強迫自己專注於工作上,不要再想他未來的新娘有多迷人。
  
  他打開專門儲存訂單的資料夾,一筆一筆的過濾以及核算金額。 過去幾個月來的營收尚可,就目前極為低迷的景氣來看,算是不錯了。
  
  心情愉快地審視滿滿的訂單,秦嘯文工作情況漸人佳境,心思不再老是兜到劉宇焉身上。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上的數字,隨手拿起攔在電腦旁的咖啡喝了一口,沒想到這時候他右手邊的傳真機突然嘎嘎作響,傳來一份文件。
  
  他抽出傳真機上的文件,心不在焉地瞄了一眼。
  
  湯普森公司?他們終於決定給「秦氏」訂單啦!
  
  秦嘯文一邊吹口哨,一邊看傳真上密密麻麻的英文黑字。等他看完傳真的內容,
  
  口哨立即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裡。
  
  取消之前的訂單?
  
  他確定這份傳真上頭是這麼寫的,可是他卻不記得湯普森公司曾跟他們下過單子要過貨,發函的人是不是弄錯了?
  
  「副總,五線電話。」總機甜美的聲音,適時透過播音系統灌入秦嘯文呆滯的耳朵,秦嘯文這才回過神拿起話筒,按下話鍵回話。
  
  「我是秦嘯文。」他仍舊拿著那份傳真發呆,一頭霧水。
  
  「收到傳真了嗎?」對方一聽見他的聲音,劈頭就來上這麼一句。
  
  秦嘯文愣了一下,這傢伙說英文,而且聲音很熟。
  
  「剛剛收到。」這人究竟是誰?「請問你是?」
  
  「我是湯普森公司的執行總裁尼克•湯普森,你剛收到的傳真就是我發的。」電話那頭的聲音相當輕快,秦嘯文越聽越迷惑。
  
  「謝謝你的解釋。」這傢伙的聲音簡直輕快到惹人厭。「但是我想你可能弄錯了,敝公司並沒有接獲過這麼一張訂單。」又何來取消之說。
  
  對方聽見他的回答,先是和秦嘯文最初的反應——樣沉寂了好一會兒,後發出一聲尖銳的口哨笑說。
  
  「潔西卡沒告訴你?」電話那頭的聲音比原先多了一分調侃。「太有趣了,這正是她的作風,遊戲人間。」
  
  輕快的聲音笑得亂不正經,讓秦嘯文更加確定,他真的很討厭這個人。
  
  「我不明白你在樂些什麼,可否請你把話講明,我現在沒什麼打啞謎的心情。」秦嘯文沒好氣的沉下聲音,極想掛上電話。
  
  「可以呀。」這正是他打這通電話的目的。「為了讓你方便找回記憶,我看我就從頭說起好了,我叫尼克,是潔西卡在美國時的高中同學.」
  
  秦嘯文當然知道他叫尼克,他一開始就說過了他叫尼克•湯普森,是該公司的執行總裁……
  
  「等等,你就是那個和我打架的傢伙?」秦嘯文恍然大悟,難怪他的聲音聽起來如此熟悉。
  
  「正是,我就是那傢伙。」尼克笑得陰沉.事實上他等這一刻已經好久了,從他回美國開始就一直在策劃這項報復行動。
  
  「這還真是他媽的巧啊,你好死不死居然是我們的客戶。」得知尼克是「秦氏」鎖定的客戶,秦嘯文詛咒連連,決定立刻斷絕與湯普森公司往來。
  
  「地球真小,不是嗎?」尼克持續陰笑。「不過,必須很遺憾的告訴你,這不是巧合,是陰謀。」
  
  「什麼陰謀?」秦嘯文根本弄不懂他在說些什麼,我
  
  「潔西卡和我的陰謀。」電話那頭笑得十分開心,「前些日子我們在電話中無意碰頭,聊了一下。當然,你也瞭解潔西卡愛玩的個性,她提出了一項很有趣的提議,憑我過去和她的關係,
  
  自然不能拒絕,當然也就爽快的答應了、」
  
  尼克的』說法相當曖昧,秦嘯文則是聽得很火大。
  
  「你過去能跟她是什麼關係?不過就是高中同學罷了。」只是他不要臉的死纏著她。
  
  「潔西卡是這麼告訴你的?我就知道。」尼克早算準了她不會說實話,這給他進行報復的機會。
  
  「難道說,你跟她還有更深一層的關係?」秦嘯文冷哼。
  
  「當然有。」尼克也不客氣。「你聽好了,我們在高中時期,是男女朋友,只是後來我選擇該軍校,才沒有繼續在一起,可不僅僅是什麼該死的同學!」
  
  電話那頭的尼克說得義憤填膺,電話這頭的秦嘯文卻是聽得頭皮發麻。明這件事,為什麼刻意隱瞞他?
  
  秦嘯文手握住話筒發呆,腦中亂成一片.遠在美國的尼克即刻察覺到,他已經將懷疑的種子植入他的心中,並為此暗笑不已。
  
  成功了,現在只等最後一擊。
  
  「很驚訝吧,秦嘯文,潔西卡居然對你說慌,沒把我和她的實際關係讓你知道。」尼克乘勝追擊,秦嘯文仍舊呆滯。
  
  「唉,仔細想想,這也沒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潔西卡那個人一向不說真話,你也很清楚的,對吧!」
  
  秦嘯文無法否認尼克的說詞,因為她真的很會撒慌。雖然她撒的這些活通常無傷大雅,但他總是飯耍得團團,倒也是真的。
  
  「你打這通電話到底有什麼目的?」秦嘯文被這一連串打擊搞得十分火大,殊不知真正的打擊還在後而,這只是小意思。
  
  「脾氣真大呀,秦嘯文。」尼克就是要他生氣。剛不是說了嗎,這是我和潔西卡的陰謀。」
  
  「既然是陰謀,就請你他媽的解釋清楚,我最討厭猜字遊戲。」他沒心情,也沒空陪他暗耗。
  
  「我會解釋清楚。」只是解釋的結果可能會令他大吃一驚。「你還記得剛才我說過什麼吧!我說,潔西卡在前些日子跟我提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要求,這要求就是你剛剛接到的那一份文件。」
  
  「我可不認為一張根本不存在的訂單,會是什麼有意思的要求,、」秦嘯文飛快的反駁,一點也不相信他的鬼話。
  
  「問題是那張訂單真的不存在嗎廠尼克這回的動作也很快。「我建議你最好仔細調查清楚,我們再來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尼克悠悠哉哉的敲著桌子,一點也不意外聽見成串的咒罵以及手指敲鍵盤的聲音。
  
  秦嘯文一邊詛咒尼克滾到地獄去,一邊猛敲按鍵調閱出口部門的資料。一般來說訂單這部分全由他負責,但有時候也會有遺漏而轉去其他部門存檔。
  
  他用力敲鍵盤,心想這個可能性不大,不期然在一排接著一排的資料中看見一筆數目龐大的訂單。
  
  七百萬美金,折合台幣兩億四千萬,相當大的一筆金額。買方簽字的人是尼克•湯普森,而賣方則是潔西卡•劉……
  
  秦嘯文不敢置信的盯著屏幕,這筆交易是三個禮拜前簽定的,日期是他第一次主動親吻她的那一天。
  
  他看了好幾次掃瞄在屏幕上的字跡,沒錯,是她的。只不過,她為什麼要瞞著他私下進行這筆交易?她這麼做,對她又有什麼好處?
  
  一大堆剪不斷理還亂的謎題,此刻全集中在他腦中亂飛。他費力的整理了一下思緒,發現所有問題的矛頭都指向同一個地方,那就是——尼克所謂的陰謀。
  
  「怎麼樣?現在你肯相信我的話了吧!"由電話那頭突然中止的沉默,尼克便知道秦嘯文找到了那張汀單。
  
  秦嘯文握緊拳頭,恨不得自己的手臂夠長到能伸過太平洋,狠狠地打尼克一拳。可惜他做不到,更何況他必須把事情理清。
  
  「潔西卡到底提出了什麼有趣的提議?」秦嘯文咬著牙問。
  
  「哈哈,別這麼氣憤。」尼克可樂了。「潔西卡只不過要求我答應這筆七百萬美元的訂單,交換條件是她的身體。」
  
  她的身體?!
  
  秦嘯文難以相信的瞪大眼睛,沒想到尼克接著卻爆出更驚人的內幕。
  
  「當我聽見這個提議,我二話不說,立刻答應。可是她接著提出一個更奇怪的要求,就說當合約都簽定,貨也開始交運的時候,要我馬上取消合約。你知道,潔西卡實在太有魅力,為了討她的歡心,小小幾十萬美元損失根本不算什麼,你說是嗎?」
  
  尼克不是真的在垂詢他的答案,而是向秦嘯文炫耀他的勝利。這筆訂單的確已經開始出貨了.
  
  由於數量龐大,貨品項次又瑣碎,因此目前第一階段只出了幾個貨櫃,其餘的還在裝箱中。
  
  這果真是一個陰謀,秦嘯文氣呼呼地相信。
  
  劉宇焉所簽的這份合同中,並未載明違約賠償的金額,只簡單的說若是對方違約,必須賠償「秦氏」已損失的部分,擺明就是網子開了一個洞,隨尼克這隻大鯊魚自由進出。
  
  他被耍了,可惡!
  
  「潔西卡為什麼要如此對我?」秦嘯文幾乎按捺不住怒氣。他不想相信卻又必須相信,因為事實就擺在眼前。
  
  「很簡單,報復。」那也是他現在所做的事。「她說她幼年時被你傷害太深了,她忘不掉這個恥辱,所以才會想辦法混到你身邊整你。」
  
  這的確很像她的作風,她在某方面很小心眼,比如說,范瓊文。
  
  「我不相信。」雖然可能性相當大。「如果她真的想整我,她就不會——」
  
  「把自己給你。」尼克代他把接下來的話講完,然後哈哈大笑。「你太天真了,秦嘯文,難怪潔西卡這麼喜歡整你。」
  
  尼克聽似無意的諷刺,其實正是秦嘯文心裡的痛。
  
  「潔西卡的確還是處女沒錯,但那是她故意留給你的。因為她說,由拒絕她的人為她開苞,會更有報復的快感。我當然沒有意見,反正我也嫌處女麻煩,即使這個人是潔西卡。」
  
  尼克的謊言說得相當流利,幾乎找不出破綻。雖然秦嘯文隱約覺得有哪個不對勁的地方,可劉宇焉閃爍的神情,支吾的言語,一再撕扯著他的心,把他拖往最黑暗的方向想。
  
  如果你事先知道我是處女的話,你會閃我閃得遠遠的。
  
  他憶起事後劉宇焉說過的話,頓時怒火中燒,理智盡失。
  
  她當然不肯在事前告訴他,因為她知道他一旦發現她是處女,會連滾帶爬的跳開。因為在某些方面他也像一般男人怕麻煩,不願攬她這尊大菩薩上身。
  
  她做到了,她真正做到了!她的報復來得又快又猛,把他原本寧靜的人生,攪得天翻地覆。
  
  「恭喜你們的詭計成功。」深深吸進一口氣,秦嘯文決定不再做傻子。「潔西卡玩這骯髒遊戲是為了報復,你告訴我這些事又是為了什麼?」
  
  「也是報復。」報她拒絕他的仇。「誰教她答應了我的事做不到,這是她應得的下常」
  
  尼克的話說得很明白,秦嘯文卻已經聽夠。他疲倦的掛掉電話,整個人埋人巨大的皮椅中,等待劉字焉回辦公室把話挑明,然後一切結束,再也不想為她傷神。
  
  另一方面,和秦嘯文差不多時間掛上話筒的尼克,卻笑得有如逮到老鼠的貓一樣,心情HIGH得很。
  
  報復的滋味真是甜美呀,他簡直迫不及待想瞧見劉宇焉失意的樣子,只可惜他身在美國,無法親眼目睹。
  
  針對他在電話中的說詞,尼克不知道秦嘯文會相倍多少,老實說他的話到處是漏洞。沒辦法,用錢探聽來的消息畢竟有限,剩下的空隙只能靠他胡亂拼湊填補。不過,依秦嘯文方才激動的語氣推測,他拼湊的結果相當接近事實。
  
  換句話說,他這招離間計奏效了。現在,就等著他們自相殘殺,他樂得在一旁看戲。
  
  哈哈,不是有人說,承諾是不能隨便給的?現在,該是劉宇焉為自己輕率負責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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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15 08:11:16
  第十章
  
  在外奔波的劉宇焉,一點也不知道即將大禍臨頭。
  
  左手忙著轉動方向盤,右手拿著行動電話,劉宇焉明顯的已經違反交通規則,可電話那頭依然不肯放過她,仍是一路追著她問。
  
  「媽,我不跟你說了,我已經違規了。我再重複一次,我在台灣的朋友就那幾個,剩下的來賓請你自己看著辦,就這樣。」好不容易才能關掉手機,劉宇焉大翻白眼。
  
  她真不明白,不過就是發幾張帖子,決定桌子的場次也能搞得像是快要發生世界大戰的模樣,難怪人家都說婚禮前的籌備工作最容易讓入神經緊張,她母親就是一例。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能怪她媽媽,誰教她偏要嫁秦嘯文,自然得忍受顯赫家族背景所帶來的不便。
  
  提起她未來的丈夫,劉宇焉的嘴角忍不住泛起—股甜蜜的笑容。她相信婚禮當天一定熱鬧得像兩軍交戰,因為才不過剛開始發帖子,她的家人就怕被秦家比下去,也因此搞得她人仰馬翻,正事都沒法做,她的上司一定很恨她這個不負責任的秘書。
  
  飛快地將車子轉入「秦氏」的地下停車場,劉字焉決定盡最大的努力彌補這個情非得已的錯誤。她哼著輕快的小曲按下通往副總辦公室的電梯,又心情愉快的走出電梯進入副總辦公室,笑得跟小甜甜一樣。
  
  「我回來了。」她一把皮包扔在椅子上就立刻打升電腦。「抱歉我又蹺班,但是謝天謝地這回終於把宴客名單搞定,以後就可以不用再請假外出了,真好,,」
  
  劉宇焉笑得很甜,整個人還沉浸在即將成為新嫁娘的喜悅之中,倒是準新郎看起來沒她來得愉快.事實上,他的臉色相當難看。
  
  「怎麼了,嘯文?」劉宇焉終於察覺到他不對勁,「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蹺班,我是真的有事才出去。」自從他揭露她的真面目以後,她一直很努力工作,是個完美的秘書。
  
  秦嘯文不說話,只是用一雙陰鬱的眼睛看她,似乎想把她看穿。
  
  「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沒看過他這種眼神的劉宇焉胡猜,也許她的工作能力不如自己想像中完美。
  
  秦嘯文依舊不吭聲,劉宇焉只得再解釋。
  
  「好吧,嘯文。」他今天是怎麼啦?「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但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可以告訴我是哪裡出錯,好讓我——」
  
  「好讓你再有毀掉,『秦氏』的機會?」
  
  劉宇焉原本是想說改進的,但她沒想到沉默不語的秦嘯文會突然打斷她,並且做出這麼荒唐的指控。
  
  她著實愣了一下,過了大半晌才能找回聲音開口。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有些抖顫。
  
  「什麼叫毀掉『秦氏』?我不懂你的意思。」
  
  劉宇焉的臉色蒼白,含淚的眼睛看起來楚楚動人。可惜她的模樣再嬌俏也打動不了秦嘯文,他已經心如止水。
  
  「很生動的表情,不過你可以不必再硬撐下去了,再撐我也不會上當。」秦嘯文決定一次把話說明,一拍兩散。
  
  「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為什麼你會說我想毀掉『秦氏』,你有什麼證據?"宇焉怎麼想也想不通,為什麼她才出個門,事情就全都變了,他出門前的態度根本不是這樣。
  
  「這就是證據!」秦嘯文把突然使他改變態度的傳真交給她。「大約在一個鐘頭前,我接到了這份傳真以及你的好朋友尼克先生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你背著我私底下與他進行這筆交易。現在遊戲結束,他不想玩了,所以取消這筆七百萬美元的交易。你先把傳真上頭的文字看清楚,再告訴我你有沒有想毀掉『秦氏』!」
  
  怒氣騰騰的秦嘯文不但把傳真塞給劉宇焉,還逼她看從接到尼克電話起就沒有關上的屏幕。
  
  她看著手中的傳真和電腦屏幕上的數字。傳真的內容很容易懂,是通知「秦氏」交易取消,已經裝櫃的部分該公司會照價賠償。可屏幕上顯示的訊息就沒有那麼好解決,因為她看見了自己的簽名。
  
  「嘯文,我——」劉宇焉白著臉搖頭。她該怎麼告訴他,她並沒有毀掉「秦氏」的意思,這只是她尤心犯下的錯誤。
  
  她欲言又止,想解釋卻又無法說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俊臉刮起風暴,恨聲的咆哮。
  
  「該死,宇焉!」秦嘯文簡直快崩潰了.「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惹來你這麼狠毒的報復?」
  
  「我沒有報復你!」劉宇焉嚇了一跳,不懂他為什麼突然冒出這種說詞。
  
  「是嗎?」秦嘯文冷笑。「尼克可不是這麼說的。」
  
  尼克?
  
  聽見這名字,劉宇焉的臉色更形蒼白。
  
  「尼克都跟你說了什麼?」她壓根忘了還有這個人。
  
  「事實。」秦嘯文火冒三丈的望著劉宇焉。「他告訴我,這筆報廢的交易是你跟他之間的協定。你用自己的身體做為交換條件,跟他簽下這張七百萬美金的訂單,並且要他在貨物開始交運的時候緊急喊停。」這種詭計也只有她想得出來。
  
  「胡說!」尼克說的鬼話他也倍。「這太荒謬了,我幹嗎這麼做?」
  
  「為了報復!」秦嘯文氣得以鐵拳重敲桌面。「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長大?什麼時候才能忘記幼年時的傷害?我已經說過我並不是故意傷害你,你為什麼一定要苦苦糾纏我,甚至毀了秦氏?!」
  
  「你莫名其妙,含血噴人!」受夠了他無聊的指控,劉宇焉乾脆也卯起來咆哮。
  
  「你要我說幾次才聽得懂,我並不想毀掉,秦氏』?!」
  
  「那麼這筆交易又該怎麼解釋?」
  
  秦嘯文簡短的一句問話,頃刻封住她亟欲爭辯的嘴,也使她陷入只能緘默的窘況。
  
  她做錯了事,就這麼簡單。一向自信的她,這回在合約上栽了個跟頭,只因為她自以為是的認為尼克絕不會騙她,所以草草的簽了字,犯下不可原諒的錯誤。
  
  她深吸一口氣,除了羞愧之外找不出其他理由,誰教她粗心大意。
  
  「是我不對。」她低頭承認。「我不應該沒看清楚合約的內容就草草簽字,造成公司的損失。這筆損失由我來負責,我一定不會讓公司——」
  
  「你不會讓公司損失個屁!」秦嘯文粗魯的打斷她的話,恨死她的偽裝。「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中止合約對一家公司信譽的殺傷力有多大,更別提配合的下游廠商,人家會以為我們『秦氏』的內部出了什麼問題,才會連一張訂單都搞不定!」
  
  這不是隨便賠個幾十萬美金就能解決的問題,商譽才是重點。
  
  「我知道是我的錯,劉•不起。」劉宇焉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一再道歉。
  
  「不必一直跟我說對不起,我承受不起。」他受夠丁她那一套。
  
  「如果你真心想道歉的話,立刻滾回美國,滾出我的生活,即是對我最大的恩惠。」憤怒過後,秦嘯文家顆洩了氣的皮球般,疲倦的說出他的請求,聽傻了劉宇焉。
  
  他要趕她回美國,在他們幾乎踏進禮堂的時候?
  
  「你不能這麼對我,嘯文,我才剛決定了宴客的名單。」她像遊魂似的看著秦嘯文,眼中載滿了絕望。
  
  「去他的名單!」秦嘯文人大的詛咒。「你以為在知道真相以後,我還會要你嗎?」
  
  「你不要我?」劉宇焉做夢也想不到他會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當然了,你以為我還會有興趣要一個把我當傻子耍的女人?」他就是這麼殘忍。「多虧尼克的幫忙,讓我看清你的真面目。原本我以為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新郎,現在才知道原來我只是一個幫忙他開苞的笨蛋。他說得對,誰都不想惹處女這種麻煩,我也是。可是我偏偏像個傻子一樣讓你們利用,不但賠了公司的信譽,還差點娶了一個一心想報復的女人回家。仔細想想,我還真是個傻子,讓你們捉弄著玩。」
  
  語畢,秦嘯文睥睨著她,口吻中充滿了輕藐與不屑。劉宇焉瞪大眼睛審視他的臉,腦中只容得下他方才說過的那一句話。
  
  誰都不想惹處女這種麻煩,我也是。
  
  他不想惹她這個麻煩!如果當初她曾告訴他真相,他會躲得遠遠的不讓她接近,也不會向她求婚!
  
  
  
  劉宇焉咬住下唇,告訴自己不准發抖,卻發現那很難做到。
  
  沒錯,她早知道他討厭她,不喜歡她。可她還是堅持窮追猛打,只因為她一直以為他多多少少受她吸引,所以她為他保留清白之軀,祈求上蒼讓他們的故事圓滿,給她稚弱的心一個交代。
  
  而今,故事是圓滿了,可他依舊不喜歡她。即使他已向她求婚,承認自己受她吸引。然而在他的心裡,她永遠都是麻煩,永遠都是!
  
  「這些話……都是尼克告訴你的?」經由和秦嘯文前前後後的對談,劉宇焉大概拼湊出兩個大男人的對話。尼克說的當然不是事實,不過無所謂,反正已經不再重要。
  
  「對。」秦嘯文其實跟她一樣疲倦。「他還告訴我,你們曾經是情人。」他半是痛心,半是期盼的看著劉宇焉,無聲的乞求她否認。
  
  劉宇焉淡淡一笑。她能否認什麼呢?她和尼克本來就是高中時代的情侶,是她用來填補他空缺的臨時男友,因為她太想念他,而尼克當時又和他有某方而的相像,所以她才會接受他的追求,答應和他交往。
  
  「我們的確是情人。」她累了,既然他不相倍她,她再怎麼否認,也沒有意義。
  
  秦嘯文的臉色,因為她這一句毫不掩飾的回答風雲變色。
  
  「很好。」說謊的婊子。「既然你已經有情人了我們解除婚約。」
  
  衝動之餘,他咬牙宣佈。
  
  「你馬上給我滾回美國去,今生今世,我都不要再看見你!」就算要孤獨一輩子,他也認了。
  
  「樂意之至。」劉宇焉當場掉頭。
  
  圓滿的故事,隨著分別冷漠的臉,再一次裂成碎片。
  
  ********************************************
  
  巨大的怒吼聲,伴隨著一個重拳落在秦嘯文的腹部上。秦嘯文還來不及看清來人是誰,就被打飛出去。
  
  「給我起來!」
  
  他痛得無法喘氣,整個人趴在地上不能動,領子不期然又被高高的提起,將他從地上強行拉起。
  
  「霍……霍克。」秦嘯文的脖子被劉宇剛的鐵掌鉗得了幾乎不能呼吸,好不容易才認清來人,結果又挨了一拳,這回是打在他的俊臉上。
  
  砰!
  
  秦嘯文接著又被打飛出去,跌在沙發上,撞得眼冒金星。
  
  該死!
  
  他搖頭晃腦的站起來,氣得大叫。
  
  「夠了,霍克!」他瘋了不成。
  
  「我不能老是挨打,你莫名其妙的闖進我辦公室打人,總該有個理由吧!」
  
  「我的拳頭就是最好的理由!」火冒三丈的捉住秦嘯文的領子,劉宇剛怒吼。
  
  「你拋棄我妹妹,趕她回美國,居然還敢問我理由?」接著他又給秦嘯文的小腹一拳。
  
  「你若想還手就儘管放馬過來,但我今天一定要替我妹妹討回公道,打死你這個負心的混賬。」他妹妹瞎了眼才看上他。
  
  「我不是負心漢,你妹妹才是!」秦嘯文抵擋不住劉宇剛揮過來的拳頭,悶聲的反駁。「是你妹妹親口告訴我,尼克是她的舊情人,我不過是放她自由而已。」
  
  「自由?說得可真他媽的好聽!」看他打死這強辭奪理的混蛋。「你所謂的自由就是放任她—個人傷心尤助,表面空洞的微笑,其實內心像個遊魂一樣,你知不知道?!」恐怕他們都誤解了自由的真諦。
  
  「宇焉她傷心?」秦嘯文愣了一下。
  
  「沒錯,她很傷心,非常的傷心。」見他稍有悔意,劉宇剛才收起拳頭。
  
  「可是……我們分手的那一天,她表現得很冷靜:」秦嘯文的腦子團成一片。
  
  「那是裝的。」劉宇剛想不透他妹妹怎麼會看上秦嘯文這個直爽的笨蛋。「其實我妹妹非常在乎你,為了解除婚約這件事,她已經整整哭了好幾個禮拜。」所以他才會登門「拜訪」。
  
  「可是……」該死,經劉宇剛心頂麼一說,他無法思考。
  
  「嘯文,你和宇焉之間發生的事,她都跟我說了,我以為你根本是誤會她了,她並沒有毀掉你或『秦氏』的意思,這一切都是尼克一個人在作怪。」當然她也有錯,誰教她要玩輕率的遊戲。
  
  「但是她也承認他們曾經是情人。」秦嘯文苦澀的說。他也很想相信劉宇剛說的話是真的,可他被玩怕了,不敢再隨便抱希望,
  
  「他們確實是情人,但那是過去的情人,不是現在的情人。難道你就沒有過去,不曾交過女朋友?」劉宇剛反問秦嘯文,搞不懂他幹嗎那麼死腦筋。
  
  「我……」秦嘯文無話可說,他過去的女朋友一大堆,不該單單責怪別人。
  
  「嘯文,我知道你的感受。 畢竟每一個戀愛中的人,都不希望另一半的心裡曾存在著他人的影子。但在你和宇焉的範例中,我認為你是多慮了,宇焉根本沒有喜歡過尼克,這點你可以放心。」劉宇剛像個戀愛專家般分析,雖然他已從花花公子的行列中退休,但好歹也拿過第一名,分析起來自是特別有道理。
  
  劉宇剛說得斬釘截鐵,秦嘯文卻是聽得一頭霧水。劉宇焉若是從沒喜歡過尼克,幹嗎還和他交往?
  
  他這麼問劉宇剛,只見差點成為他大舅子的劉宇剛忽地大笑,頻頻搖頭。
  
  「有一種『遞補理論』你有沒有聽過?如果沒有的話,我建議你跟我多多學習,我可是高手。」接著他把和雨楠的戀愛故事約略講過一次,秦嘯文這才知道也有這種愛情。
  
  「等待的心情是很辛苦的,嘯文。宇焉的心情就和我一樣,你知道她已經喜歡你好多年了嗎?」劉宇剛拍著秦嘯文的肩膀問他。
  
  「她是有告訴過我,但我……」秦嘯文點頭,遲疑。
  
  「但是你不相信,這也難怪。」劉宇剛歎氣。 表情
  
  他不會責怪他會有這種表現,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們兄妹才是怪胎,竟然同時等待對方這麼多年。
  
  「抱歉。」秦嘯文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無法想像劉宇焉被他傷了多深,他自己又有多後悔。
  
  但劉宇剛知道,且輕拍他的肩膀鼓勵他。
  
  「去美國找宇焉吧,嘯文。親口問她為什麼,她會把你所想知道的事都告訴你。」劉宇剛只希望這次他們真能敞開心胸,徹頭徹尾的表白,不要再讓固執的情緒橫亙在中間。
  
  那些情緒是驕傲,是降不下來的自尊。然而在戀愛的國度裡,沒有現代貴族,所有人一律平等,只要肯付出,任何人都是愛情國度裡最好的公民。
  
  *************************************************
  
  三天後
  
  美國加州
  
  「叮噹、叮噹!」
  
  清脆的電鈴聲,迴響在偌大的宅院內。劉宇焉懶洋洋地縮在冷氣房裡看書,一點都不想理會頻頻作響的門鈴,任由它響。
  
  叮噹、叮噹、叮噹!』』門外的訪客,絲毫不肯妥協,仍是一個勁兒的猛按電鈴。
  
  吵死了!
  
  她放下書,皺起眉頭,生氣地下床前去開門,算不論來人是誰都把他轟出去。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請你——」劉宇焉一推開銅製的大門,便要趕人走,未料卻看見秦嘯文的身影,剩下的話當場僵在半空中,久久不能言語。
  
  「哈羅,宇焉。」但見秦嘯文綻開一個微笑。「看樣子你過得很好。」
  
  秦嘯文的笑容爽朗,愜意的模樣好似在跟她談論天氣,害她差點回不了神。
  
  他竟然出現在她家大門口,簡直太不可思議。
  
  「這裡是美國。」跳過他溫煦的招呼,劉宇焉直接給他冰冷的寒風吹。
  
  「我知道。」秦嘯文不畏寒冬,只怕進不了門。
  
  「我已經辭職。」劉宇焉再下一城,臉色壞得像鬼。
  
  「我也知道。」秦嘯文笑著承受她奇差無比的語氣,暗罵自己活該。
  
  「很好,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們無話可說,再見!」確定他不是幻影,且把該說的話都講完以後,劉宇焉就要關上門,卻被他用力推開。
  
  「等一下,宇焉,我還沒進去。」他一腳跨進她的屋子,劉•著一臉不敢置信的劉宇焉微笑,她那副樣子好像看到怪物。
  
  「是我看錯了,還是你的臉皮真的變厚了,你真的是秦嘯文?」劉宇焉懷疑的瞪著他,就她記憶所及,他不曾有這種黏人的表現。
  
  「你沒看錯,真的是我。」他咧大嘴。「至於厚臉皮這部分,我是跟你大哥學的,他說一定要厚臉皮才有希望贏得女人的心。」
  
  所以他就如法炮製。
  
  劉宇焉挑高眉,好笑的看著他。沒想到她大哥雖然退出了花花公子的行列,追女人還是頗有一套。
  
  「你到底要什麼?」既然是她大哥指的路,基於禮貌,劉宇焉只好隨口問問,沒想到他十分認真。
  
  「真相。」秦嘯文回答。
  
  「我要你告訴我真相。」雖然他已經從劉宇剛那裡窺得事情的始末,但他還是寧可從她的口中聽到更確切的答案。
  
  「我早已告訴過你真相,可是你不聽。」劉宇焉不認為這件事還有討論的必要。
  
  「不,你從不曾告訴我真相。你只是一直辯稱你沒有做出對不起『秦氏』的事,可是那不是我想瞭解的重點。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麼要和尼克做那樣的協定?」他真正在意的是她的心、她的動機。至於對公司的傷害,他早已釋懷。
  
  他平靜的看著劉宇焉,熟悉的怒氣不再,存在他臉上的只有思考後的清明,劉宇焉這才願意承認,這事的確有再討請的必要。
  
  她小心的反觀秦嘯文,研究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發問。
  
  「你是真的準備靜下心來聽我說了嗎,嘯文?你允諾絕不再打斷我的話?」劉宇焉沒個難忘上回的經歷,更害怕他隨時隨地爆發的脾氣。
  
  「我保證絕不會再打斷你。」秦嘯文承諾,他也不想再和她吵架。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許賴皮。」得到他的承諾,她才放心地綻開一個甜美的笑容。
  
  於是,她將她和尼克怎麼意外的相遇,怎麼取得協定的過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她越說頭越低,他則越聽脾氣越大。
  
  為了得到他的讚賞,她居然和人家簽定了這麼離譜的協定,實在是——
  
  「劉、宇、焉!你到底有沒有大腦啊!連這種合約你都敢簽,最後還惹了這麼大一個麻煩,簡直該打屁股!」才剛聽完她的自白,秦嘯文立刻發標,劉宇焉連忙歎聲求饒。
  
  「我知道錯了嘛,嘯文。我怎麼知道尼克真的會跑到台灣,逼我履行協議?」老實說,當時她只是純粹為了出一口氣。事情一過她就全忘了,要不是尼克出現,到現在她和嘯文仍是永遠搭不上線的兩極,不可能有日後的進展。「這麼說來,他還算是我們的媒人嘍!」秦嘯文笑著接話。顯然他們兩個人想的都是同一回事,腦子轉的亦是相同的主意。
  
  他們互看一眼,同時露出詭異的微笑。
  
  「你知道嗎,我有尼克在美國的地址。」秦嘯文笑容可掬的模樣,看起來十分英浚
  
  「你真了不起,居然能弄到。」她的笑容亦十分燦爛。
  
  「我們一起去拜訪我們的大恩人,你看怎樣?好久沒運動了。」秦嘯文的十指握得喀喀作響,想幹什麼,一目瞭然。
  
  「我舉雙手贊成。」不愧是她看中的人,跟她真有默契。
  
  十個鐘頭後,尼克的公寓傳來一道急促的電鈴聲,將他自夢中驚醒。
  
  他迷述糊糊的下床前去開門,沒想到迎面卻揮來兩個鐵拳——
  
  「surprise!」
  
  砰砰兩聲!
  
  左一個右勾拳,右一個左勾拳,當場把尼克打得滿臉豆花,應聲倒下。
  
  「謝謝你的謊言,我們特別前來邀請你參加我們兩個人的婚禮。」
  
  他們一道說,一起笑,最後抱成一團,熱情的擁吻。
  
  什麼叫報復,這才叫做報復!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3-2-15 08:11:46
  尾聲
  
  宏偉的巨吼聲充斥在「秦氏」美輪美奐的辦公室內,劉宇焉笑容璀璨的收起指甲刀,不明白她的上司兼老公又在狂吼什麼。
  
  「什麼事,副總,幹嗎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她實在應該勸戒她老公多多收斂脾氣,免得哪天腦溢血。
  
  「你、你還敢說!」他已經腦溢血了。「我知道你愛我,但你幹嗎沒事傳了一大堆署名『ILOVEYOU』的信件給我,害我電腦裡面的資料全部當掉?」那些資料都是很重要的客戶,重建得花很長一段時間。
  
  「你弄錯了吧,副總,我最近並沒有傳信給你。」劉宇焉嬌滴滴的大翻白眼,以為他又是存心找碴,好鎖上門玩「懲罰」那一套遊戲。
  
  沒有?
  
  「可是我的碓收了好幾封署名『ILOVEYOU』信。難道是中毒了……」秦嘯文一頭霧水的。
  
  劉宇焉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也開放電腦,突然間大叫。
  
  「果然是他!」她捂著嘴,指著屏幕。「我就知道一定是山田裕英寄來的,他為了報復我嫁給你,故意寄來這封信,害你的資料全部泡湯。」好險她還沒打開信件,電腦暫時沒事。
  
  她的電腦沒事,但她有事。
  
  「誰是山田裕英?」秦嘯文站在她的身後陰陰的問,這四個字聽起來就像是日本男人的名字。
  
  「呃……他是我在美國認識的日本同學,我時常向他請教日文。」劉宇焉汗流浹背的賠笑,有種大難臨頭的預感。
  
  「日文?」她的預感是對的。「你不是說你不懂這種語言,現在又會了?」
  
  「呃……我臨時學的。」她四處尋找逃跑的路線,準備好開溜。
  
  「臨時學?你告訴我有哪一種語言可以現學現會,我也去報名。」秦嘯文已經擺出揍人姿勢。
  
  「呃……救命啊!」
  
  位於台北市中心的秦氏大樓,再一次傳出尖銳的求救聲,一樣沒人想搭理。
  
  唉……看這情形,秦嘯文的電腦鐵定是中毒沒錯。
  
  最終曲「寫完了、寫完了,我終於寫完了!」
  
  正當劉宇焉忙著尖叫的同時,遠在陽明山區的秦鐵敏也狂喜的跳腳,和她提早下班的老公撞成一團。
  
  「小心,老婆大人。」屈之介連忙扶住她的腰,怕她因過度興奮而發生意外。「寫完稿的確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但是當心不要跌倒,否則划不來。」
  
  「誰說的,跌倒都划得來。」秦織敏愉快的反駁。「想想看,拖了三年,好不容易終於可以把全部人的愛情故事寫完,怎能不教人興奮?」
  
  「這倒是。」屈之介同意。「光是我們這些親友團就可以讓你寫出六本書,等你拿到稿費,可得好好請我們一頓才行。」
  
  「沒問題。」秦織敏爽快的答應。「不過……這本書的書名還沒訂耶,你要不要幫我想想看?」每回到了取書名的時間,她就煩。
  
  「這簡單。」有什麼好煩的。「這個問題就交給我。」
  
  「老公,你好了不起哦,你已經想到書名啦?」她老公真是越來越厲害。
  
  「我都說了,簡單呀!」在他的看法裡,這本書的書名最好齲「你想想看,你三哥被潔西卡整得死去活來,搞得七葷八素,最後還得追去美國才能抱得美人歸,我早已替他們這一對想好了書名。」本來以為會是精彩大對決,結果卻演變成一面倒,出乎眾人意料、
  
  「是哦,最後一個場景你有沒有感覺很熟悉,當初不知道是誰厚著臉皮追到美國,把我帶進禮堂,哼。」
  
  不滿於老公消遣的口氣,秦織敏涼涼的提想醒他當年逃婚的事,逼得屈之介只得趕緊轉移話題。
  
  「呃……我們先別談過去的事,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書名?」這就是女人,老愛談過去、,
  
  「當然想了,快說。!」秦織敏立刻跳起來巴住她老公。
  
  「佳人舞狂嘯。」屈之介耽個二五八萬答道。
  
  佳人舞狂嘯,好貼切的書名,這是她老公幫忙取書名以來,取得最成功的一次!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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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16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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