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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朱晴]烈愛心痕(愛情報告書三部曲)[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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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17 22:12:43 |倒序瀏覽 | x 1
烈愛心痕【愛情報告書三部曲】 作者:朱晴

因為妻子的背叛,閻烈不再相信女人口中的愛,
他深信所有的女人接近他,都是為了他的名與利!
說什麼為了他的女兒,說什麼身為一個老師應盡的責任,
眼前這個女人,在他看來,充其量也只是想爬上他的床罷了。
就在他如她所願地吻了她後,這不知好歹的女人竟揮了他一巴掌?!
很好!他會讓她知道,惹惱他的「嚴重後果」……

紀心昀實在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有這種爸爸!
不管是打電話、親自上門,甚至是委屈自己扮演那臭男人的情婦,
她絕對要好好地教訓,這個對女兒不理不睬的失敗父親。
沒想到他竟毫無悔意地朝自己大吼,甚至──強吻她以示懲罰?!
這下她更是肯定,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但她居然昏了頭,被他騙上床,可她明明是討厭男人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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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17 22:13:17
第一章

  初夏的陽光,和煦舒適,透過乾淨明亮的玻璃窗灑落在室內。

  紀心昀清麗冷然的臉蛋上,並沒有出現任何與季節相符、陽光般的開朗笑容,只是面無表情,靜靜地處理手邊該做的事。

  完成手邊最後一張剪紙,放下剪刀,她站起身。緊接著將這些以紙剪裁出各種活潑可愛的小動物,一一貼到潔淨的牆上。

  然後再將鮮豔的彩帶垂掛在天花板上,彷佛森林裏的動物們,即將在安親班裏舉辦熱鬧的派對,充滿著歡樂的氣氛。

  即使安親班裏正開著空調,汗珠仍是不由自主地凝聚在她白皙的肌膚。紀心昀以手背輕輕拭去額際滾落的汗水,移動腳步至角落,審視她佈置的成果。

  她滿意的點點頭,佈置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

  明天是安親班每個學期結束前例行的教學成果發表會,一如往常,她負責的是行政、美工之類的靜態工作,而顏曉喬則負責小朋友們的表演項目。

  此時,一陣陣童稚的嘻笑歡樂聲從教室裏傳了出來,感染了甫結束忙碌的紀心昀,平板的唇線微微漾起了抹弧度,冷淡的眸光頓時柔和了許多。

  只有孩童們天真無邪的笑顏,以及單純無心機的行為舉止,才能令她忘卻一切煩惱與不如意的事。

  她將散落在地面的紙屑以及一些工具收拾妥當,然後走進櫃檯內,從置物櫃裏拿出礦泉水,咕嚕咕嚕地灌了幾口水,補充流失的水份。鬆開發圈,梳理略顯淩亂的長髮,旋即再度將它束成馬尾。

  緊接著,紀心昀從抽屜裏取出一疊資料,那是教學成果發表會的參加同意書,三天前她已發給小朋友們拿回家給父母簽名,直到今天才收齊,而她接下來就是確認每一位小朋友的父母都會來參加。

  「偉明的父母會來,美芳的父母會來,新佑的父母會來……」紀心昀翻閱著一張張的同意書,嘴邊喃喃地確認著。

  很好,所有小朋友的父母都會出席明天的教學成果發表會。

  她相信小朋友一定會更加賣力的表演,而家長們也會樂於見到自己的孩子健康快樂的成長。

  而這也是他們舉辦教學成果發表會最大的用意。

  「咦,這張同意書怎麼只有在不會參加欄上打勾,卻沒有家長簽名呢?」紀心昀疑惑地看著手上的最後一張同意書。

  上頭不僅沒有家長簽名,連小朋友自己的名字也忘了寫。還好其他的小朋友都有寫名字,所以這個問題難不倒她。

  紀心昀拿出學員名單,一個一個比對之下,終於找出了這個小迷糊蛋。

  「原來是閻妮啊!」

  閻妮是上個月才加入安親班的小朋友,頭髮微鬈,白嫩的臉蛋上,鑲嵌著晶亮的圓瞳,小巧的鼻子以及粉紅唇瓣,讓她看起來就像是展示櫃上美麗的洋娃娃。

  只不過閻妮總是怯生生的坐在角落,說話柔柔細細如蚊蚋般,她一直以為,那是她剛到陌生的新環境所導致,然而,都已一個月了,這個情況似乎沒有改善。

  視線再度回到這張同意書上,紀心昀直覺認為閻妮根本沒有將同意書拿給父母看,而不克參加欄上的勾,應該是她自己的傑作吧!

  為什麼呢?難道閻妮不希望自己的爹地媽咪來參加?

  「What's wrong,baby?」顏曉喬香汗淋漓地走了過來,輕快的語調中斷了紀心昀的思考。

  她的臉上依舊掛著一貫的開朗笑容,不過現在的她,渾身更散發著一股幸福的氣息。

  自從她與駱傑交往之後,無形中英文也跟著進步了,現在,她沒事就喜歡撂上幾句英文。

  「我知道你的英文很好,好嗎?不過,我可不是你的baby,你搞錯對象囉!」紀心昀調侃著她,卻也為顏曉喬找尋到自己的幸福感到開心。

  「哎唷,人家習慣了嘛!」顏曉喬拍了下紀心昀的肩膀嬌嗔道。

  想起心愛的駱傑,她的語氣不自覺嬌軟了許多。

  「夠了,現在是上班時間,心別飛到他身上去了。」紀心昀渾身的雞皮疙瘩差點沒全數出動,她連忙出聲提醒她。

  「是,遵命。」顏曉喬淘氣地吐了吐舌頭,硬是把幾乎飛奔而去的心思稍微拉了回來。

  「對了,你不是在幫他們排練嗎?怎麼跑出來了?偷懶呀!」紀心昀唇畔帶著淺淺的微笑,她拉了另一張椅子,讓顏曉喬坐下。

  「我是出了名認真工作的老師耶!怎麼可能會偷懶哩?!我讓那些小蘿蔔頭自由練習,等會兒要做最後的驗收。而這段時間,我就出來休息一下,順便看看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顏曉喬為自己辯解著。

  「是、是。你只是休息一下,不是偷懶。」反正她也剛忙完手邊的事,休息一下也好。

  至於閻妮的事,等會兒再處理吧!

  「其實你笑起來很美耶,為什麼你不常笑呢?如果你經常掛著微笑,我相信一定會有一堆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的。」顏曉喬凝視著面前的人,突然說道。

  她真的覺得紀心昀很美,只是她似乎不喜歡笑,雖然對人親切,卻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難怪小朋友私底下都叫她「白雪老師」。

  「不需要,我根本不在乎能不能迷倒男人!」唇畔的笑容瞬間凍結,紀心昀撇過頭,冷冷道。

  「心昀,你似乎很討厭男人,是不是有什麼不愉快的事?如果你把我當朋友,信任我的話,不妨跟我說,我相信自己是個很好的傾吐對象。」她老早就想和紀心昀談這件事,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呵,豈止是不愉快,根本就是傷透她的心了!紀心昀閉上眼,唇邊揚起抹諷刺的笑容。

  她知道顏曉喬是真心的關心她,思索片刻,她緩緩開口。

  「一年前,我還是市北師的學生,而且還有一個交往了兩年的男朋友。可是就在畢業前夕,我被退學了。」紀心昀水嫩粉唇幽幽地吐出話語。

  「為什麼會被退學?那麼你那位男朋友呢?」顏曉喬詫異問道。

  「因為我……行為不檢,而這全都得拜他所賜!」提起那個男人,紀心昀心中霎時漾滿了憤恨。

  「怎麼可能?!」她認識紀心昀將近一年了,再怎麼樣也無法將她與行為不檢聯想在一起。

  「曾經我以為他是我依靠終生的物件,我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地付出我的愛。但,我卻堅持不肯在婚前發生性行為。他尊重我,沒有強迫我。然而,卻瞞著我和我最要好的同學暗通款曲。甚至為了籌錢供他們兩人玩樂,謊稱我懷孕了,必須墮胎,四處向同學籌錢……」

  還沒等紀心昀把話說完,顏曉喬已氣憤難耐地大吼出聲。「太過分了!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惡劣、不要臉的男人!」

  難怪紀心昀會如此厭惡男人,要是換作她,她可能會更加憎恨男人吧!

  「當然,這件事最後傳到校方那裏,校方約談了我們。他為了撇清責任,急忙向校方說,因為我私生活淫亂,自己在外頭搞大了肚子,求他幫忙。 縱使我如何辯解,校方仍是選擇相信他。只因他是品學兼優的學生會會長,他們認定他不可能說謊。而且,為了儘快解決這件事,他們也不肯花費時間去求證。」紀 心昀咬著唇,說著那段令她難堪傷心的回憶。

  那一刻,她徹底的失望了。

  對學校的作法失望,對她全心付出兩年的男朋友失望,甚至是對所有的男人失望了!

  他,讓她認清了男人的醜態!

  「可惡!你學校的老師都是只會讀書卻不明事理的笨蛋嗎?我恨不得立刻沖去揍扁那個混蛋!」顏曉喬齜牙咧嘴,緊握雙拳。

  紀心昀揚起淡淡的微笑,她很高興顏曉喬義憤填膺地為她打抱不平,只是痛扁他又有用嗎?

  她不可能再回到校園去,領取她期待已久的畢業證書,她甚至不敢回到南部的家中,面對疼愛她的父母。

  「我不想再提他了!」那只會讓她更加厭惡男人,並且加深自己的傷痛。

  「心昀,這世界上的好男人還是很多的,不要因為那個混蛋,而錯失了其他好男人。」

  「再說吧!我現在只想將心思放在這群小蘿蔔頭身上。」

  她知道自己以偏概全認為所有男人都是壞胚子,的確對其他好男人不太公平。好男人,

或許還有很多吧!但她已不想再對愛情有任何幢憬了。

  「休息夠久了,你再不進去鎮壓那些小蘿蔔頭,他們可就要鬧翻天囉!」紀心昀結束剛才的話題,不願再多談。

  她指了指教室的方向提醒顏曉喬,裏頭喧鬧嬉笑的聲音似乎有加大的趨勢。

  「哎呀,聊著聊著我都忘了還有一群小蘿蔔頭在裏面等我哩!」顏曉喬不好意思地吐吐香舌。

  「曉喬,如果不影響排練的話,麻煩你幫我叫閻妮出來一下好嗎?」她也該處理正事了。

  「沒問題。」顏曉喬迅速站起身,小跑步地回到教室。
  


  閻妮坐在紀心昀對面的椅子上,圓瞳滴溜溜地轉著,好奇地梭巡牆上的佈置,眸中流轉著欣喜的光采。

  紀心昀沒有立刻開門見山詢問有關同意書的事,只是柔聲對著閻妮說:「喜歡老師佈置的小動物嗎?」

  「嗯,好可愛喔!有老虎、獅子、猴子、大象……還有我最喜歡的小白兔!」閻妮漾開甜甜的笑容,小手指著四周牆上的圖樣。「心昀老師,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嗎?你好厲害喔!」

  「因為老師知道你們一定會喜歡這些小動物呀!把安親班佈置的漂漂亮亮,你們就會很開心,也就會更加賣力的表演給爹地媽咪看,對不對呢?」

  一提到「爹地媽眯」,閻妮欣喜的臉蛋遽然垮下,甜甜的笑臉瞬間消失。

  「嗯……對呀。」開朗的嗓音驟地沉下,閻妮低垂著頭,呐呐地回應。

  「每個小朋友都好開心,明天爹地媽咪能夠看到他們表演。你呢?希不希望爹地媽咪能夠看到你的表演?」

  紀心昀相信閻妮並非不希望她的爹地媽咪來,柔和的水眸凝睇眼前的小女孩,耐心地等著她開口。

  「我當然希望,可是……」閻妮低垂著頭,手指絞動著可愛的蕾絲裙擺,支支吾吾地思索著該如何說下去。

  「是不是因為你忘了告訴爹地媽咪明天的事情,又怕遲交會被老師責駡,所以自己在不能參加的地方打勾了?」這是她想到最有可能的原因了。

  「心昀老師,對不起,我沒有把同意書拿給爹地看。就算爹地看了,他也不會來,因為他實在是太忙了。而且我沒有媽咪,爹地也不喜歡我提到媽咪……」

  粉嫩的小臉蛋,佈滿顯而易見的落寞,這不是一個七歲小孩該有的表情。

  紀心昀著實地感到心疼。

  閻妮的爹地是國內前十大企業,焰集團的總裁閻烈。

  以他的高知名度,各家報章雜誌都爭相刊載有關他的身家背景,只是她對坊間那些八卦雜誌週刊,壓根一點興趣也沒有,因此除了他的身分外,其他的事情她皆一無所知。

  身為國內頂尖知名企業集團的負責人,忙得焦頭爛額是可想而知的。

  但,關心女兒和忙碌根本就是兩碼子事,安親班裏其他小朋友的父母不也都向公司請假,特地來看自己的小孩。

  而且,就因為閻妮沒有媽咪,所以閻烈更應該關心自己唯一的女兒,不是嗎?

因此,紀心昀認為是閻妮沒有把教學成果發表會的事情告訴閻烈。

  「就算閻妮的爹地再怎麼忙碌,應該還是會抽空來參加,他唯一的可愛女兒表演,對不對?」紀心昀輕撫著閻妮的頭,語調十分輕柔。

  「不對。」閻妮搖晃著小腦袋,立即否定紀心昀的說法。「爹地根本不想見到我……爹地討厭我,都不跟妮妮說話,不理妮妮,一回到家就回到 自己的房間去,不然就是都沒有回家。有時候爹地還會帶一些阿姨回家,那些阿姨都不讓我接近爹地,叫我滾到一邊去。只有浩叔叔和福嫂會理我而已……」

  紀心昀錯愕地瞠大瞳眸,從閻妮的語氣中,她可以感受到濃烈的孤寂感。

  她不知道為何閻烈會有這種態度,只是無論如何,小孩子是無辜的。不管他再忙、再累,他都沒資格也沒權利將壞情緒轉嫁給小孩。

  儘管閻烈在企業界多麼叱吒風雲,在商場上多麼呼風喚雨,但他絕對不是一個好父親。

  她突然對未曾見面的閻烈感到相當反感。

  收拾自己的情緒,她不希望在小朋友面前顯現親切以外的表情。「你爹地怎麼會討厭你呢?就像閻妮自己說的,一定是你爹地太忙、太累,沒辦法跟你說話呀!而且老師相信,只要你爹地知道明天的事,他一定會丟下公事來看閻妮表演。」

  「真的嗎?」閻妮偏著頭,小小的腦袋努力地思考著紀心昀的話。

  「當然囉!你現在先進去好好排練,老師趕快打電話告訴你爹地,好嗎?」

  話畢,閻妮興高采烈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柔軟的小手興奮地抓著紀心昀的手,臉蛋藏不住喜悅與期待。

  「那我要趕快去排練,明天一定要將最好的一面表現給爹地看。」閻妮宛若一隻小粉蝶,翩然飛進教室。

  紀心昀望著閻妮活潑可愛的背影,輕輕地扯動嘴角微笑。

  前一秒還哭喪著臉,下一秒卻又開心地蹦蹦跳跳,在孩童的世界裏,煩惱與不快樂的事似乎無法多停留一秒。

  他們總是毫無心機地表現,自己最真誠的一面,這也是她樂於與他們相處的一點。

  至少她可以不必偽裝著面孔,虛情假意地和人來往。

  旋即,她轉身走進櫃檯,拿起學員資料翻閱到閻妮的那一頁,隨手拿起電話撥出閻烈辦公地點的電話。

  「焰集團您好,這裏是總裁辦公室,請問您有什麼事?」專業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想必她應該是總裁秘書吧!

  大公司老闆的電話一向由秘書過濾,這一點紀心昀並不感到驚訝。

  「你好,我有重要的事情找閻烈先生。」紀心昀禮貌地說出電話來意。

  「很抱歉,總裁正在辦公,沒辦法接聽電話。您可以將事情交代給我,我會幫您轉告總裁。」秘書盡責的說。

  「不好意思,我是閻先生女兒的安親班老師,有些事我必須親自跟他談,我只需要擔誤他一點點時間而已,麻煩你幫我轉接一下。」有這麼忙嗎?連幾分鐘的時間也撥不出來?

  「總裁真的很忙,沒空理你,請你不要再打來了。」秘書直覺的猜想,這一定又是哪個想攀上總裁的女人打的電話,這類型的電話,她一天都得接上好幾通呢。因而,在紀心昀尚未回話之前,她便迅速將電話掛上。

  「嘟—嘟—」

  不會吧!那個秘書竟然掛她電話。搞什麼鬼呀?

  不過是個小小的秘書,態度竟然那麼差,看來她的老闆也好不到哪里去!紀心昀對閻烈的印象更差了。

  那秘書以為她會就此甘休嗎?呿,那她就錯了!

  妳掛我電話,我就再打!我就不相信你受得了我的奪命連環call!為了閻妮,我非得讓閻烈接聽我的電話不可!



  鈴—鈴—

  「你到底想怎樣呀!已經第十通電話了耶!就跟你說總裁正在忙,沒空理你,你還一直打!」秘書小姐已失去專業的態度與禮貌,近乎歇斯底里的回應。

  「秘書小姐,很抱歉,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找閻先生,麻煩幫我轉接一下,不會擔誤他太多時間的。如果你堅持不幫我轉接,那我也只有繼續打電話,造成你的困擾,真是過意不去了。」紀心昀語氣平緩而堅定,彷若未達目的,絕不甘休。

  「那你到底有多重要的事情要告訴總裁?我幫你轉告好了。」

  「不用了,我得親自跟他說。」搞不好這個秘書小姐敷衍她,根本就沒打算幫她傳話哩!

  「喔——我的天啊,怎麼會有你這麼『魯』的人。好啦,好啦,我幫你轉接,你等一下啦!」秘書終於宣告投降。

  她從來沒遇過這麼耐性十足的人,雖然她知道這麼做免不了被總裁責備,但為了自己的耳朵著想,她寧可被罵一次,也不想再接聽不知何時才會停止的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等待的音樂聲,紀心昀心底開心的宣告勝利。

  沒一會兒,低沉渾厚,不帶有一絲溫度的嗓音自電話那端緩緩響起。

  「喂,閻烈。」

  簡短的一句話,語調散發著強烈的威勢。

  「閻先生,您好。我是閻妮安親班的老師,我叫做紀心昀,有些事必須親自對您說,佔用您辦公的時間,請您多多包涵。」紀心昀平淡的語氣,禮貌地說。

  「閻妮的安親班老師?」電話的另一頭,閻烈挑眉疑惑。

  他一向不關心女兒的事,全都交由管家去處理,而福嫂什麼時候幫她報名了安親班?

  哼,這位自稱老師的女人,最好有重要的事情。他非常不喜歡在上班時間處理私事,而且他不想聽有關女兒的任何事!

  閻烈感到有些不悅,他冷冷道。「有什麼事,快點說!」

  「明天我們安親班舉辦教學成果發表會,誠摯的邀請各位家長蒞臨,觀看貴子女們活潑可愛的模樣。」紀心昀沒理會他冷然的語氣,逕自說明自己的來意。

  「然後呢?」閻烈不以為然道。

  他不覺得這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厭煩如同小石子丟進平靜水裏激起的漣漪,逐漸擴大。

  「很抱歉現在才告知你,因為閻妮忘了將通知單交給您看。所有小朋友的家長都會蒞臨參觀,希望您也能共襄盛舉。而閻妮也會很希望,她的爹地能夠看到她的表演。」紀心昀盡心地解釋。

  倘若他答應,她相信閻妮一定會很開心。

  「就這樣,你說完了嗎?」閻烈宛如事不關己,打算結束對談。

  他的答案並不如她預期那般,她有些訝異。

  一般而言,父母應該會很樂意參與孩子的成長,尤其閻妮又是他唯一的女兒,他應該更重視她才對呀!

  為什麼他的反應是那麼的漠不關心,甚至是……冷淡?

  紀心昀驟然想起閻妮對她說的話。

  「爹地不會來的……爹地不想見到我……爹地討厭我。」

  不管閻烈是不是討厭閻妮,或是不想見到閻妮,唯一她可以確定的是——

     他根本不關心自己的女兒!

  紀心昀感到忿然,口氣也變得無禮。「等等,不知你的決定如何?」為了讓閻妮開心,她仍須得到確切的答案。

  最好是肯定的答案!

  「不去!」語氣冰冷,言簡意賅。

  他的態度令紀心昀怒火中燒,握住話筒的手緊緊收著,因憤怒而輕顫。

  「你太過分了!閻妮是你的女兒,你這麼斷然的拒絕,你知道她會有多難過!就算你再怎麼忙碌,總能撥出點時間看看你的女兒吧!更何況,閻妮的媽咪不在身邊,她才七歲,你應該更善盡父親的責任關心她……」

  「夠了!」他粗吼,語氣由冰冷轉為火爆。「注意你自己的身分,你不過是安親班的老師,我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

  話畢,閻烈用力摔上電話。

  漆黑如子夜的眸燃燒著熊熊火焰,這愚蠢的女人犯了他的禁忌,他不想聽見有關女兒和她媽咪這些字眼,那令他感到厭惡、憤怒!

  他現在亟須宣洩怒氣,拿起手機,迅速按下一串號碼……

  另一方面——

  「可惡,他竟然掛我電話,果然有什麼樣的老闆,就有什麼樣的秘書,真沒禮貌!」紀心昀忿忿地將話筒掛回,心中有了一個決定。

  她搞不懂為何閻烈對閻妮的態度那麼冷淡?他們不是父女嗎?

  既然他不願在電話中和她談,那她就直接面對面和他談。

  無論明天的教學成果發表會他來,或是不來,她都想瞭解為什麼他會對閻妮這麼冷淡。

  老師絕對會是親子間最好的溝通橋樑!

  打定主意,紀心昀旋即起身,告知顏曉喬一聲後,她便出發前往焰集團的辦公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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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17 22:13:44
第二章

  女子穿著火辣豔麗的緊身洋裝,白嫩豪乳隨著她移動腳步,宛如彈跳的球呼之欲出,修長的雙腿暴露於及臀短裙之下。

  每走一步,薄短的布料不規矩地往上撩了一下,裙底風光若隱若現,引起旁人綺麗的遐思。

  駐足在焰集團辦公大樓外,她拿出隨身攜帶的彩妝盒,審視臉龐無懈可擊的濃妝,抿了抿紅豔豔的唇,她自信地步入大樓。

  無視於總機小姐禮貌的招呼聲,她的心早已飛到位於二十五樓,閻烈的身邊去了。

  叮!

  電梯門一開,高眼鞋撞擊地面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辦公室,秘書從成堆的檔夾中抬起頭。

  「楊小姐,你怎麼來了?」秘書詫異問道。

  總裁一向不喜歡上班時間被打擾,這個原則就連眼前這位,目前待在總裁身邊最久、堪稱歷來最得寵的女人——楊夢娜,也無法免除。

  也因此,她看到楊夢娜的出現,才會那麼驚訝。

  「我來不來,還得經過你的同意嗎?」楊夢娜瞥了她一眼,冷嗤道。

  在她的眼裏,除了閻烈之外,其他人都是無足輕重的無名小卒,她根本不屑一顧。

  「楊小姐,你不能進去呀,總裁會不高興的。」秘書趕緊阻攔欲闖入辦公室的楊夢娜,她可不想被總裁指責辦事不力,而丟了這份工作。

  「你怎麼知道閻烈見到我會不高興?」更何況是烈要她來的呢!

  沒再理會秘書,冷哼了聲,她甩頭走進總裁辦公室裏。

  「烈——」驕傲輕視的面孔,霎時轉為嬌柔討好。

  嬌嗲的噪音足以令人酥麻,然而閻烈無動於衷。

  「過來!」他冷然地命令,聞沉的黑眸微眯,盯著濃豔妝扮的妖嬈女人。

  傭懶地坐在高級牛皮沙發椅上,束縛頸項的領帶已被丟置一旁,胸前的幾顆鈕扣解開,露出寬闊結實的古銅色胸肌。

  渾然天成的王者霸氣,散發著令人致命的危險魅力。

  對楊夢娜而言,除此之外,他還擁有一股魅惑的性吸引力。

  她擺動著豐臀快步走向閻烈,眼神不加掩飾地垂涎著他強健碩實的體魄。

  塗滿鮮紅蔻丹的手指,輕輕地劃過他裸露的胸,嘴角噙著抹狐媚的笑。「怎麼了?」彎下身,豪乳在他面前晃動。

  閻烈猛然攫住她擱置他胸前的手,粗暴的拉下她,讓她彎身背對自己。

  楊夢娜聰明的領略他的意用,迅速撩起裙擺,扯下內褲,密叢裏閃爍著水光,證明她早已準備就緒。

  「淫蕩的女人,已經那麼濕了!」陰鷙的眸光瞅著她汁液汩汨的花穴,他嘲弄道。

  「烈,快用你巨大的寶貝滿足人家——」她扭動著腰,手掌興奮地撫弄乳房。

  原來閻烈叫她來是為了這檔事,幾天沒見,她也亟須他高超的技巧填補她的饑渴呢!

  沒有前戲、沒有愛撫,倏地,他挺進她,似是野獸般狂猛的戳刺。

  女人,對他而言,不過是用來發洩的工具。

  方才的電話攪亂他的思緒,令他煩悶、暴躁。而性愛,是他最好的發洩怒氣方式。

  身下的女人毫無羞恥的放聲浪叫,佈滿濃妝的臉因歡愉而扭曲,看來,她也相當同意他以這樣的方式發洩。

  「哦……好棒……烈……我還要更多……」她淫聲浪語,貪婪地索求。

  「淫蕩!」他冷嗤,俊顏流露出輕鄙的神情。

  他厭惡女人膚淺、貪婪的醜陋模樣。

  思及電話那頭的女人自以為是的教訓他,甚至提起他那位不忠的妻子,滿腔的怒火再度炙灼燃燒。

  閻烈猛烈地撞擊,藉此發洩怒氣。

  片刻後——

  楊夢娜癱軟的趴伏在寬大的辦公桌上,臉上儘是滿足回味的神情。

  閻烈並未理會她,點了支香煙,來到落地窗前。

  嫋嫋的煙霧環繞周圍,他閉上眼,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

  他失控了!

  就為了區區一通無足掛齒的電話,他竟壞了原則。

  他本來就不關心閻妮,又何必在乎她的老師說些什麼?

  「烈——」嬌嗲的嗓音,在短暫的平靜後,再度響起。

  楊夢娜整理淩亂的服裝,愛戀的眸光直盯著窗前偉岸的男人。她宛如一隻饜足的貓,優雅地走到閻烈身邊。

  閻烈睨了她一眼,對於她打斷他的思緒感到不悅。

  無奈,仍回味方才激情的楊夢娜並未察覺,整個人愛嬌的摟上閻烈。

  「你從來都不讓我打擾你上班耶,今天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我,我好驚訝,也好開心。幾天不見,人家可想死你了。」她嬌媚軟語,纖白的手忘情地撫揉他碩實的胸膛。

  「滾開。」他沉聲低吼,毫無留情的揮開她的手,手勁大的令她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

  他厭惡女人的碰觸,即便是做愛,他仍是選擇較不用肢體接觸的方式。

  「怎麼了?你心情不好嗎?」前一秒還和她歡愛,下一秒卻冷漠以對。

  陰晴不定的性格,即使在他身邊已兩個多月,她仍是捉摸不著。

  「我討厭多話的女人,難道你忘了?」閻烈陰鷙的眼神審視著楊夢娜。

  「人家關心你嘛!」

  「關心我?」他凝望她的雙眼,闇沉的黑眸彷佛能透視人心。「因為我有錢?我是焰集團總裁?還是因為我能滿足你饑渴的胃口?」唇角揚起抹嘲弄的笑。

  虛偽至極!

  他的妻子不也老是口口聲聲說著關心他,夜夜臣服在他的身下。

  他以為他們是相愛的,退伍後,他積極奮鬥,日子雖然艱苦,為了讓心愛的妻子未來能過著優渥的生活,他甘之如飴。

  然而,那一切不過是假像而已。

  他的妻子不甘寂寞,背著辛苦打拚的他與別的男人有私情,甚至敵不過金錢的誘惑,選擇放棄當時還是窮小子的他,甘心去當一位腦滿腸肥富商的小老婆。

  恥辱,那絕對是他一輩子最大的恥辱。

  隱藏在心底的慾望被戳破,她有些難堪的乾笑。「別這麼說嘛!你相信人家,人家是真的愛你,才會關心你,根本就不是為了錢。」她急忙否認。

  「閉嘴!」閻烈撇過頭,不想見到她貪婪醜陋的嘴臉。

  她的話,虛偽地令他覺得噁心。

  有錢,有地位,才有真愛。哼,真諷刺!

  煩悶的情緒稍微退去,眼前的女人卻令他益加厭煩,他俊悔自己為何衝動的打電話要她來。

  這一切都得歸咎於電話裏那個女人,率先挑起他的怒火。

  撚熄煙,他看了下表。離下班時間剩半個小時,既然無心工作,他也不想強迫自己。

  乾脆到俱樂部去喝杯酒,紆解煩躁的心情。

  心念一定,他拎起擱置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沒再理會楊夢娜,逕自走出辦公室。

  而一旁的她拾起皮包,慌張的追了上去。


  
  「小姐,很抱歉,您沒有預約,總裁不會見您。」櫃檯的總機小姐客氣道。

  「不然我到旁邊等他好了。」

  大公司的規矩一向多如牛毛,無所謂,反正她不趕時間,站在一邊應該不會妨礙她們辦公吧!

  「可是我們總裁下班的時間很不固定耶。」總機小姐好心地提醒她。

  「沒關係!」紀心昀淡淡地應了聲,然後退到一旁去。

  下班時間不固定,但總會下班吧!

  今日事,今日畢。

  既然決定與閻烈當面談閻妮的事,那她就堅持在今天解決。

  不管他會忙到幾點下班,她都跟他耗上了。

  紀心昀倚著柱子,杏眸緊盯電梯門,不錯過每一位從電梯走出來的人。

  她不愛看報章雜誌,因此無法得知閻烈的長相。但,既然他是焰集團最高的領導人,那麼總機小姐見到他必定會行禮。

  果然——

  「總裁好!」總機小姐朝著自電梯走出來的男人彎身鞠躬,必恭必敬地問好。

  男人冷峻的面容無一絲起伏,沒有任何回應,逕自往前走著。

  「等一等,閻先生。」在他走出大門前,紀心昀趕緊叫住他,小跑步來到他的面前。

  閻烈停住腳步,微眯著黑眸,盯著眼前擋住他去路的女人。

  清麗的臉蛋,脂粉未施,水盈盈的翦瞳柔美卻冷淡,高挺小巧的鼻樑,淡粉軟嫩的薄唇。

  在他所見過的女人中,她並非最美,然而她渾身飄散著清冷孤絕的獨特氣質,卻是特別的。

  頭一次,他的視線停留在女人身上超過三秒。

  輕挑濃眉,他確定自己從沒見過這個女人,但她柔細冷然的嗓音,卻勾起一絲熟悉感。

  仿佛在哪兒聽過,卻又記不起來。

  他何時會浪費時間思考女人的事!她,不過又是個想勾引他的女人。只不過她的方式比較特殊,直接到公司來攔他。閻烈厭惡地想著。

  邁開步伐,閻烈一點也不想理會她。

  「等等我,烈。」電梯門一開,楊夢娜立即以跑百米的速度飛奔到閻烈身邊,豪乳磨蹭著他的手臂,嬌嗔道。「你走得那麼快,害人家差一點跟不上。」

  她那模樣,讓同為女人的紀心昀,身上的雞皮疙瘩差點掉滿地。

  臺灣頂尖企業集團的領導者,果然忙得不可開交,忙著和女人廝混!紀心啕鄙夷地想著。

  瞧那濃妝豔抹的女人,穿著火辣暴露,整個人緊緊攀附著他,宛如溺水的人拼命抓著浮木求生。

  噁心!

  杏眸仔細打量閻烈,剛毅的線條勾勒著冷峻容顏,眉宇間凝聚著不容忽視的霸氣,黝黑的雙瞳冷沉而犀利。

  高壯、英俊、多金,難怪那女人像只八爪章魚,不肯放開他。

  紀心昀得到這樣的結論,沒有欣羨、渴望,有的只是——嘲諷、厭惡。

  不過,她來此的目的不是為了評論他。「閻先生,我有些事想和你談一下。」

  閻烈瞅著紀心昀,沒忽略她冷淡的口吻,以及眸底那抹顯而易見的輕鄙。

  她似乎討厭他,卻又想盡辦法和他交談。反其道而行,或許這是最新的勾引招式,讓他不得不對她印象深刻。他想。

  做作的女人!

  「去跟我的秘書預約!」閻烈冷沉地撂下簡短的話語。

  森冷的俊顏說明他現在極度不悅,他煩躁的想立即到俱樂部,大口灌上幾杯烈酒。

  「等等,我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而且我要談的應該算是私事,所以不需要預約吧!」紀心昀搶先一步擋在他的面前,除了冷淡,臉上無其他表情。

  她極力壓下心中的怒火,生氣,是沒辦法談事情的。

  冷靜,才是上策。即使對方讓她幾乎控制不了脾氣。

  「喲——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呀!烈擺明瞭不想和你談,你還拼了命的死纏爛打。」楊夢娜刻意地拉開嗓門,尖銳的語調充斥在一樓大廳。

  哼,沒知識的女人。不要臉、死纏爛打的人應該是她自己吧!紀心昀睨了她一眼,火苗漸漸竄升。「請注意你的用詞。」

  「瞧你,沒胸部又扁屁股,像個發育不良的小孩,而且長相普通,這樣也想來引起烈的注意。你別做白日夢了!」她譏諷道。

  「我是不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那是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而且,至少我敢以真面目示人,而你只是個需要藉化妝維持美麗的老女人!相信英明的閻先生應該會選擇我吧!」紀心昀瞥了瞥她臉上厚重的濃妝,不客氣的反擊。

  「你……」楊夢娜為之氣結,不知該如何回應,轉而求助閻烈,她相信閻烈絕對會幫她對付這個該死的黃毛丫頭。「烈——你看她多過分……」尖銳的嗓音迅速轉變為嬌嗲。

  「你閉嘴!」陰鷙的黑瞳怒視著楊夢娜,薄唇吐出冷冷的話。「你現在立刻離開。」

  果然,眼前的女人接近他,也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沒有一個例外!勾引他,最終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錢,為了焰集團總裁夫人的頭銜。

  不過,至少她明白表達自己的動機。

  貪婪,卻真誠不虛偽。或許,和她相處會比其他那些隱瞞自己對金錢、地位急切渴望的女人,來得輕鬆吧!

  他改變主意,決定撥點時間會會這個女人。

  「烈——你趕我走?」楊夢娜錯愕地瞠大雙眼,她以為閻烈會跟她站在同一陣線。

  「別讓我再說第二次!」語調冷沉有力,極富威嚴。

  縱使再怎麼想開口,卻也震懾在他的威勢下。「好嘛!人家先走了,記得找我喔!」離去前,楊夢娜還惡狠狠地瞪了紀心昀一眼。

  紀心昀故意表現出勝利的模樣,令楊夢娜更加生氣。

  呵,愈生氣,她就愈開心。   

  「閻先生……」氣走那個沒知識的女人,她得趕快辦正事。只是剛開了口,就被打斷了。

  「有話到我的辦公室說。」拋下話,他逕自轉身離開。



  「李秘書,你可以下班了。」閻烈道。

  秘書點點頭,離去前順勢將辦公室的門帶上。

  閻烈從西裝口袋掏出煙,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任憑煙霧彌漫在兩人之間。「有什麼事,說吧。」

  濃嗆的煙味襲進鼻間,紀心昀輕皺眉心,她討厭那種味道。「如果你不介意,麻煩你先熄煙。」她說。

  沒有任何女人能命令他,閻烈無視她,任由白煙從他唇中吐出。「快說出你的要求,我沒耐性跟你耗。」他冷冷道。

  紀心昀退了幾步,閃避令人難以忍受的煙熏。他的地盤,他有權力不理會她的要求。

  既然如此,她決定速戰速決,快點把話說完,離開這個討厭的男人。「我是閻妮安親班的老師。剛才已和你通過電話,雖然你在電話裏頭拒絕了,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撥一點時間參加明天的教學成果發表會。」

  紀心昀耐著性子,把話說完。

  原來她就是電話那頭的女人,難怪他覺得她的聲音熟悉。這個挑起他怒火的女人,倒是先送上門了。

  「只為了微不足道的發表會,親自到公司找我,你對閻妮倒挺熱心的嘛!『老師』。」冷冽的視線瞅著紀心昀,唇角掛著嘲諷的笑容,別有深意。

  他認為那只是她接近他的藉口罷了!

  「我不會稱那為熱心,身為老師,關心我的學生是天經地義的事。」他的笑容讓她覺得十分刺目。

  「如果閻妮不是我的女兒,你會這麼熱心?」他諷刺道。

  方才在大廳她直接了當的對楊夢娜承認自己的目的,這會兒卻又裝模作樣。難道她以為利用閻妮為藉口,比較容易引起他的注意?他感到厭煩。

  「我不懂你的意思……」頓時,她明白了。「你誤以為我是因為你,才關心閻妮?」語調不自覺提高,清冷的臉龐出現明顯的怒意。

  「說出你的條件,我欣賞你剛剛在大廳的坦白。」他就是這麼以為。撚熄菸,他走近紀心昀。

  「你少自以為是!焰集團的總裁又怎樣,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剛才那女人,緊巴著你不肯放。我關心閻妮,是因為他有個不關心她的爹地。若 不是閻妮滿心期待,她的爹地明天能夠來看她的表演,說什麼我也不會來找你!」水眸裏燃燒著熾烈怒火,緊握的粉拳輕輕顫著,她氣得想揍人。

  深沉黝黑的雙瞳,彷若能洞悉人心,閻烈睇視她的眸,除了怒火,淨是鄙夷。

  她厭惡他!他肯定,他倒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女人。

  「你說的最好是實話。」閻烈微眯著眼,冷道。

  這最好不是她以退為進的手法。

  哼,狂妄又自以為是的臭男人!

  「不管如何,希望你明天能抽空到安親班一趟,關心一下你的女兒。」生氣歸生氣,她沒忘了自己的來意。

  「我說了,不去!」他再度拒絕。

  「閻妮是你唯一的女兒耶!她現在還小,媽媽不在身邊,當然需要你這位父親的關心。」思及閻妮落寞的神情,心疼的情緒油然升起,閻烈的冷 漠讓她的怒火更加沸揚。「好,你說說無法出席的理由呀!是忙於公事,還是忙著應付剛才那個俗豔的女人。你那冷淡的態度,真讓我懷疑閻妮是不是你的女兒!」 話中有濃烈的嘲諷意味。

  「住口!你不過是個安親班老師,未免管得太多了!」他拽住她細嫩的下顎,闇黑的眸變得更深沉,話幾乎從齒縫迸出。「別試圖惹火我!」

  她說中他的痛處,他的恥辱!

  是的,他也懷疑閻妮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是他不忠的妻子背著他,與別的男人私通所生下的小孩。

  雖然他的妻子口口聲聲篤定閻妮是他倆的小孩,但被背叛的憤怒心情,令他完全無法相信。

  只要他一看到閻妮,妻子不忠的畫面便會竄上他的腦海,讓他難以忍受。

  維持閻妮生活的基本所需,已經是他最大的限度,別妄想要他多給一分一毫的關心!

  「如果我說的不是事實,你又何必感到憤怒!」儘管閻烈的手勁令她的下顎微微疼痛,她仍是揚起眼,倔強地看著他。「堂堂一個大企業的總裁,原來只會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或許閻妮的媽咪就是受不了你暴戾的脾氣,才會離開你。」她冷嗤。

  「你有膽惹火我,就得承受我的怒氣!」語氣冷冽,他道。

  冷峻的臉龐緩緩移近她,森冷銳利的鷹眼緊瞅著她似是無畏的澄眸。

  突地,他宛如兇猛的野獸,迅速地攫住她柔軟的唇瓣,懲罰似的,重重地吮吻她的唇。

  吻她,也出乎他自己的意料。然而,不知怎地,憤怒衝動唆使他拋開理智,傾身覆住這初次見面的女人,嬌嫩欲滴的粉唇。

  「唔……」紀心昀錯愕地睜大雙眼,沒料想會受到這樣的對待,羞辱的情緒漾開,她忿怒地捶打他的胸膛。

  閻烈厚實的大掌,毫不憐惜地將她的雙手箝制在身後,繼續他狂肆的掠奪。

  她唇舌獨特的香甜清新,竟令他難以自拔的深陷。

  紀心昀纖白的手腕,因拼命掙扎而泛紅,卻仍是不敵男人的力氣。「放……開我……」偷得短暫的空隙,她忿恨地開口。

  趁他沒有防備,她猛然咬住他的下唇。

  閻烈悶哼了聲,鹹鹹的血腥味侵蝕他的感官,而紀心昀也順利離開他的箝制。

  「卑鄙!」她怒駡,眼眸忿然瞪視他。她用力抹著唇,想抹去他留下的味道。

  閻烈邪佞地舔拭唇上的血水,眯起黑眸,一臉滿不在乎。「這是你應得的。」

  「你無恥!若不是閻妮還不懂事,我一定會告訴她,她的爹地是個惡劣的大混蛋!」

  紀心昀覺得自己快氣炸了,話畢,她迅速離開,這個地方她一秒也待不下去。

  可惡,她不想再探究為何他對閻妮如此冷淡的原因,也不想管他明天來不來!

  雖然對閻妮感到抱歉,但是他不來最好,這樣她就不用看到這個討厭又噁心的臭男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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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17 22:14:06
第三章

  熱鬧喧騰的安親班,上演著一幕幕溫馨美好的親子互動畫面。

  小朋友開心地表演著排練已久的節目,而父母帶著滿足的笑臉,看著寶貝們健康活潑的模樣。

  表演結束,小朋友蹦蹦跳跳興高采烈地跑到父母身邊,依偎著撒嬌。

  只有閻妮默默地退到一旁,欣羨地環視每一個同學。

  紀心昀瞥見角落孤單的身影,感到有些歉然,但因忙於招呼貴賓,令她一直無法和閻妮說話。

  終於,忙碌告一段落,紀心昀來到閻妮身邊,蹲*,與她平視。「怎麼不去拿點心吃呢?」她柔聲說。

  「心昀老師,爹地不會來看我,對不對?」閻妮扁著小嘴,神情哀怨。「爹地昨天沒有回家,我早就知道,爹地討厭我,他不想看到我。」稚嫩的嗓音透露著無比的孤寂。

  「當然不是這樣囉!昨天老師親自到公司找閻妮的爹地,發現他真的好忙喔。你爹地其實很想來看寶貝女兒,可是他真的抽不開身。閻妮要體諒爹地工作的辛苦呀!」

  紀心昀感覺的出來閻妮很愛她的爹地,她不想破壞閻烈在閻妮心中的形象。

  即便她對閻烈非常的厭惡,她仍是按捺下情緒,說著善意的謊言。

  「真的嗎?」小臉蛋充滿著不確定,眸中卻燃起欣喜的光采。

  「當然囉!老師有騙過你嗎?你爹地很關心你,他還向老師問了很多有關你上課的事喔,雖然他不能來,他還是希望閻妮能有很好的表現。」沒想到她竟然能心平氣和的幫一個惡質的混蛋說好話。

  憶及昨日下午他粗魯無禮的強吻她,心中的怒火再度點燃。

  真搞不懂怎麼會有女人喜歡這種蠻橫、惡劣的男人,倘若「討厭」能夠劃分等級的話,他一定名列排行榜中的第一名!

  「嗯,我好高興爹地不是因為討厭我,才不理我。心昀老師,謝謝你。」閻妮感到愉悅,倏地,伸開小手給了紀心昀一個熱情的擁抱。「心昀老師,我好喜歡你喔!」童稚的嗓音,真誠而不做作。

  紀心昀咧開笑臉,給予同樣的回應。「老師也喜歡可愛的閻妮呀。」

  旋即,紀心昀斂起親切的笑容,回復一貫冷然的面孔。

  那個臭男人會忙?

  搞不好他現在正窩在那個女人懷中,享受溫柔纏綿咧。紀心昀譏諷地想。

  煩死了,從昨日到現在,腦海裏不斷出現閻烈邪惡、狂妄的面孔。

  可見她有多討厭他!

  紀心昀輕皺眉心,揮去腦海中討人厭的身影,繼續忙碌的招呼工作。

  終於,為時三個鐘頭的教學成果發表會結束,紀心昀與顏曉喬帶著親切笑臉,站在門口歡送陸續離去的家長與小朋友。

  「呼——總算結束了,趕快把裏頭收一收,就可以回家睡大頭覺囉。」顏曉喬捶捶發酸的肩膀,與紀心昀一同走進安親班。

  「心昀老師,今天沒有司機伯伯載我回家嗎?」閻妮背著書包,走到她的面前詢問。

  平常她都是和其他的同學一起搭交通車回家,可是他們今天都和自己的爹地媽咪回家,只剩下她一個人留在這裏。

  「司機伯伯今天放假,等一下心昀老師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教學成果發表會結束後,小朋友通常由自己的父母帶回家,因此今天他們讓司機先生休假。

  「嗯。」閻妮開心地點點頭。

  突地,一陣尖銳的女聲響起。「哎喲——怎麼都沒人啦!」一名豔麗的女人穿著火紅的洋裝,慢步走進來。

  紀心昀認出她就是昨天緊黏著閻烈的那個沒知識的女人。「你怎麼會來?」她以冷淡的口吻道。

  「她是誰?」顏曉喬好奇地走到她身邊,悄聲問。

  「她應該是閻烈的女朋友。」通常沒有任何特殊的關係,女人應該不會隨意用胸部磨蹭男人吧!

  「沒錯,我是烈的女朋友。」楊夢娜笑得花枝亂顫,相當滿意紀心昀的回答。「說不定很快我就變成閻太太了。」她像只驕傲的孔雀,得意的宣示。

  其實一切都是她胡謅、妄想,閻烈根本就不可能對身邊任何一個女人動心,這一點她很清楚。

  只不過,說說又不犯法,還可以滿足她的虛榮心。

  而且,她算是待在閻烈身邊最久的女人,或許哪一天他能發現她的好,這樣她就能如願坐上閻夫人的寶座了。楊夢娜心裏算計著。

  「別說廢話,你到底來做什麼?我們這種小地方,不適合你這種『大人物』蒞臨。」紀心昀冷冷地打斷她的白日夢,語帶譏諷。

  「呵,這窮酸的地方,還真的與高貴的我不太搭調哩!真搞不懂堂堂一個閻家千金怎麼會窩在這種地方。哎,若不是烈要我代替他來看閻妮,我還不想來哩!」

  「閻烈那個混……不,閻烈他要你來?」雖然討厭他,但在閻妮面前,她不能表現的太明白。

  她倒是有點狐疑,昨日他明明斬釘截鐵地拒絕她,怎麼今天會要這個女人來?

  難道是他良心發現,覺得自己對閻妮真的太漠不關心?

  「哼,信不信由你。」楊夢娜驕傲的抬起頭,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

  昨日下午雖然閻烈要她離開,但她陽奉陰違,偷偷地繞回他的辦公室外,只隱約聽見她要求他參加閻妮的發表會。

  她知道他絕對不會來,而她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向這個女人宣示主權,讓她趁早打消接近閻烈的念頭。

  「無所謂。」她才不想去向那個臭男人求證,那只會令她對他昨日的惡劣行徑更加厭惡。

  不過,他還不算是個無可救藥的男人,無法親自出席,還懂得找個人代理。

  「你來晚了,教學成果發表會已經結束了,很遺憾你沒辦法看到閻妮精采的表演。」縱使對這女人沒好感,紀心昀仍是盡責的扮演老師應有的本分。

  「無所謂。」她也不想看小孩子無聊的把戲。

  「所有的小朋友都跟父母親回家了,那也麻煩你送閻妮回家。」既然代理人來了,她沒道理逾越許可權。「閻妮,你要乖乖聽話,讓這位阿姨帶你回家喔。」面對閻妮,她卸下冷漠的面容及冷淡的口吻。

  「走吧,閻妮。」揪起她的小手,楊夢娜不耐煩地拖著她往外走。

  「心昀老師……」閻妮想做最後的掙扎,她才不想跟楊阿姨走。

  楊阿姨每次都趁爹地不注意的時候罵她,而且還會捏她,她討厭楊阿姨。

  「閻妮要當個聽話的乖小孩喔,明天見!」紀心昀看出閻妮的不願意,只是她沒有權利阻止。

  她微笑著和閻妮說再見,直到看著她們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轉身繼續善後的工作。


  
  將最後一袋垃圾打包好,善後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

  「明天見。」

  紀心昀拎起包包,向唯一的同事——顏曉喬,以及前來接她的男友道別,心情輕鬆地踏上歸途。

  夜幕低垂,明亮的彎月高掛天際,天空宛如湛藍的絲絨點綴著璀璨星光。

  微風迎面輕拂,初夏的夜晚,格外涼爽。

  她租賃的公寓離安親班大約三十分鐘的路程,通常她喜歡獨自一人,漫步走回去。她享受步行的過程,那會令她感到心情平靜。

  驀地,一陣嘈雜聲竄入她的耳裏,中止了平靜的氣氛。

  她朝聲音來源望去,一群路人圍在一起議論紛紛,仔細一聽,似乎有個小女孩正嚎啕大哭。

  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沒有人願意伸手幫助小女孩呢?疑惑令紀心昀移動腳步,向前走去。

  撥開環視的人群,她蹲下身。「小妹妹,你怎麼了?」扶起低頭哭泣的女孩,在看到臉蛋的瞬間,紀心昀詫異地瞠大澄眸。「閻妮?!你怎麼會在這裏?」

  「心昀……老師……」閻妮哭泣地話不成句,淚水佈滿了整個小臉,見到紀心昀,她猛然地抱住她,哭得更大聲。

  「那個阿姨呢?」心疼地抱著閻妮,環顧四周,除了一群看熱鬧的人,她沒發現那個女人的蹤影。

  「楊……阿姨說我是個……麻煩……她叫我不要……跟著她……然後自己坐計程車……走了……」

  什麼?!紀心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從閻妮離開安親班到現在已經一個小時了,換句話說,閻妮至少在這裏待了半個小時以上。

  天啊,她不敢想像閻妮在這段時間裏有多無助。

  真是惡毒的女人,竟對一個小女孩做出這樣的事情。

  而那女人是閻烈要她來的,那麼她這樣的行徑就是得到他的默許囉?

  太過份了!

  「閻妮乖,你先跟老師回家。」

  抽出一張面紙,她先擦拭閻妮滿臉的淚水,圓溜的雙眼因哭泣而紅腫,紀心昀著實感到心疼。

  她牽起閻妮的小手,招了一部計程車,前往她離此地不遠的租屋處。

  沒一會兒,計程車到達目的地。

  雖然路途短暫,但哭累了的閻妮已沉沉睡去。

  付了車資,她抱起身邊睡著的閻妮,輕手輕腳地走回家。

  進屋,她將閻妮安置在臥房裏,卸去她的書包,輕柔地幫她蓋上被子,讓她睡得安穩。旋即悄悄地走出臥房,來到客廳。

  現在她必須做一件事情!

  拿起話筒,照著閻妮聯絡簿上的聯絡電話撥打——

  「這裏是閻公館,請問你要找誰?」

  電話那頭聽得出是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想必她就是閻妮口中的福嫂吧!福嫂應該就是幫閻妮報名安親班的人,恰巧那天她沒上班,與福嫂錯過了。

  「你好,麻煩幫我接—下閻烈。」紀心昀禮貌地說。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福嫂盡責地過濾所有的電話。

  「我是閻妮安親班的老師,有重要的事想找閻先生談一下。」

  「嗄?」看了看時間,閻妮確實該回到家了,可是卻依然不見人影,現在老師又打電話來,福嫂不免也擔憂了起來。「妮妮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單純做個電話訪談,有些事情必須親自和閻先生說。」

  現在才擔心閻妮的去處,似乎有點太晚了,不過她聽得出來福嫂是真的關心閻妮,總比冷漠無情的閻烈好。

  「請你等一下。」

  等待的音樂響起,紀心昀趁勢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免得待會兒一聽到閻烈的聲音,她會忍不住破口大駡。

  過了半響——

  「喂?」冷沉的聲音,蘊藏著濃濃的不悅。

  他正在處理公事,卻被福嫂打斷。她只說這是一通很重要的電話,非要他接聽不可。

  最好是很重要的事情!

  「閻烈,你真的太過分了!我從沒見過你這樣鐵石心腸的男人。」即使告訴自己要冷靜,在聽到低沉嗓音的那一刹那,她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

  「是你。」平板的語氣,無一絲溫度。

  腦海中自動浮現她那張清麗冷然的面容以及燃著怒火的炯熠星眸。他很訝異自己竟然清楚記得只見過一面的女人。

  「我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冒犯』你的事,讓你氣急敗壞的打電話指控我。」他嘲諷道。

  「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哪!我可不認同昨天下午,那個蠻橫粗暴的吻稱之為禮貌。」紀心昀咬牙切齒的提醒他。

  當然這不是她打電話來的目的,只是閻烈一副沒什麼的態度,讓她氣憤地想和他理論。

  「原來你還對那個吻念念不忘,都已經過了這麼久,現在才想對我興師問罪,似乎有點晚,或者——你想再回味一次?」他低嘎道,輕佻地笑。

  她的控訴勾起他的回憶,他不否認,那是他吻過最柔軟甘甜的唇,的確挺令人回味……

  「無恥!」那笑聲令她感到非常刺耳,而且她沒想到他竟說出如此輕浮的話。她可不像那個妖嬈的女人,滿臉寫著希望得到閻烈的寵倖。「如果真要說有感覺,那只讓我覺得噁心,我還怕嘴巴會爛掉。」她怒駡。

  那一吻的確令人難以忘記,但,那絕對不是回味,而是可怕又討厭的回憶!

  「很高興你對我的吻記憶深刻,評價甚高。」他故意說著反話。

  不知怎地,他竟覺得和這個女人鬥嘴很……愉快!

  他可以想像電話那端的女人氣鼓鼓的紅頰,澄澈瞳眸泛出惱怒的火光。比起冷淡孤絕的氣息,這模樣更是吸引人……

  咳,他想到哪里去了!他跟她應是對立的,他的思緒絕不能被任何女人影響。

  思及此,闇眸深沉,唇角的笑弧抿成冷傲的線條。

  「無賴,你……不要臉,沒想到堂堂一個大總裁竟是只會耍嘴皮子的混蛋。」她簡直快要氣炸了,偏偏她卻不知如何更有效的反擊。

  紀心昀將怒氣完全發洩在沙發上的抱枕。

  可憐的抱枕,外頭的棉布已經快被她撕裂了。

  「為人師表,原來只是滿口的粗話。或許我該考慮幫閻妮換個安親班,免得她什麼也學不到,淨是會些粗話。」他撇唇冷諷。

  對,對,她被他氣得忘了自己打電話來的目的。私人恩怨暫且拋到一邊,閻妮的事情比較重要。「你還有臉提到閻妮?也不想想你對閻妮做了什麼過分的事。」語氣突然轉變冷硬,她質問他。

  「閻妮是我的女兒,我有權利對她做任何事。」他的口氣威嚴霸道。

  縱使他懷疑妻子留下的女兒是否是他親生的,無論如何,名義上她仍是他的女兒。

  「你肯承認閻妮是你的女兒?你對她的冷淡無情,簡直就像是對一個陌生人似的。」紀心昀不屑地指控閻烈。「而且,既然你連基本的關心都做不到,那就沒資格享有身為父親應有的權利。」

  他挑眉,冷嗤道:「你也沒有資格干涉我對待閻妮的方式,記住你的身分,你不過是個老師。」

  這通電話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他不想再浪費時間和這煩人的女人爭論對待閻妮的方式,那令他相當煩躁!

  驀地,他切斷電話。

  「喂?喂—」低沉的聲音遽然消失,緊接著是一陣嘟嘟聲。

  他竟然又掛她的電話?!紀心昀忿忿地摔上話筒,嘴上憤怒地咒駡。「可惡,全世界最無禮的傢伙!最沒資格當父親的人就是他!」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生氣只會便宜了閻烈,而且她要是氣死了,他也不會有任何損失。紀心昀對自己說。

  閻妮被紀心昀吵醒,緩緩走出臥房。「心昀老師?」小手揉揉惺忪的睡眼,語帶濃濃的鼻音。

  紀心昀緩和情緒,笑臉迎向閻妮。「睡醒了嗎?」她將閻妮拉到腿上,解開她的發飾,輕輕梳理雜亂的頭髮。

  「嗯。」閻妮點點頭。「心昀老師,我應該回家了,如果爹地發現我沒回家,他一定會擔心。」她懂事的說。

  絕對不會!紀心昀非常篤定。

  「老師剛剛已經通知你爹地了,今天你就睡老師家,好不好?」她的心中突然有個念頭。

  「好耶,我可以住在最喜歡的心昀老師家,其他的同學一定會很羨慕我的。」閻妮開心的大叫,彷佛已忘卻下午的哭泣。

  很好,那麼她就不用擔心閻妮的心中會留下任何陰影。

  紀心昀輕撫她的頭,柔聲說:「不過,你得先去做功課。」

  讓閻妮留下來是她自己擅作的決定,她很想知道,若是閻烈發現閻妮整晚沒回家,是否會擔心?

  教育,是愛心與耐心的事業。當她還是師範學院的學生時,教授不斷地諄諄教誨。即便她被退學了,她仍是不忘這句箴言。

  因此,她發誓要搞清楚閻烈冷漠態度背後的原因,讓閻妮能夠得到他真誠的父愛。她相信,自己絕對有足夠的耐心去達成這項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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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17 22:14:30
第四章

  今天紀心昀起了個大早,吃完早餐後,便送閻妮去學校上課。

  接下來的行程,是到焰集團辦公大樓找閻烈。

  閻妮的學校離焰集團辦公大樓雖然是一段不算近的距離,但她仍決定以她習慣的方式——步行前往。

  獨自一人走在街頭,享受早晨清新涼爽的氣息,不僅讓頭腦更加清醒,心情連帶地也輕鬆平和。

  俗話說:「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她相信帶著愉悅的心情去談事情,一定能順利地達成自己預定的目標。

  「心昀?」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紀心昀下意識地停住腳步。

  臺北這麼大,她不會那麼剛好遇見「他」吧!

  愉快的心情瞬間飛逝,臉蛋迅速轉變得冷若冰霜。

  「我沒看錯,真的是你,心昀。」男子繞到紀心昀面前,臉上淨是掩不住的狂喜。

  他,何宗翰,是她前任男朋友,也是害她名譽受損、被退學的罪魁禍首。

  紀心昀眼神迸射冷漠的眸光,面無表情地直視他,不發一語。

  他一如學生時代,穿著輕便的服裝,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臉上掛著陽光般的笑容。當初這個笑容不知迷倒多少女孩,如今看來卻是那麼虛偽。

  「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他開口,唇邊的笑意沒有間斷過。

  「托你的福,我過得還不錯。」

  平淡的語氣儘是諷刺意味,暗示著他曾做過的「好事」。

  可惜,何宗翰聽不出她話中別有他意,逕自開心的提議。「這裏不是聊天的好場所,不如我們換個地方敘敍舊吧!」

  敍舊?紀心昀嗤之以鼻。

  她可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舊好敘的,在他對她做出那樣的事後……

  瞧他一副熱絡的模樣,真令她覺得反感。

  「我認為沒……」這個必要。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何宗翰打斷了。

  「走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格調還不錯的COFFEES HOP。」

  他親昵地想牽起紀心昀的手,卻被她不著痕跡的撥掉。

  「好,你帶路。」她改變主意了,她倒想看看這個男人的臉皮有多厚!

  片刻後——

  昏黃柔和的燈光映照,美妙優雅的古典樂流洩,香馥濃郁的咖啡清香飄散在室內。

  這裏的確是個格調不錯的地方,可惜對面坐著的是錯的人。

  紀心昀拿起小湯匙無聊地攪弄瓷杯裏的咖啡,看香醇的咖啡與奶精混為一體。

  五分鐘過去,她一點也沒有開口說話的跡象,甚至連抬頭看他一眼也沒有。

  縈回在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尷尬、滯悶。

  何宗翰訕笑地打破沉默。「進來坐了那麼久,你怎麼都不說話。」

  呵,真好笑。他開口邀她喝咖啡敍舊,卻還要她找話題聊天。

  無妨,她就如他的願。

  「最近過得如何?」紀心昀不帶一絲情感地問著方才他才問過的問題。

  驟然,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唉——快別說了,我想我大概快失業了。」

  失業?!

  照理說,他現在應該是實習老師的階段,等到七月分再參加教師甄試,屆時就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了,怎麼會失業呢?

  「這應該不可能吧。」她說。

  「你也知道的,我還得經過教師甄試才能當正式老師,可是若沒有後台、沒有關係可攀,我根本無法被錄取。你說,這不是失業,是什麼?政府 還一直鼓勵學子報考師範院校,多方開設師資培育管道,這根本就是一場騙局!師資培育管道不過是培養更多失業的人口。」何宗翰憤慨地數落政府。「你說我可不 可憐?」他向紀心昀博取同情。

  紀心昀並無任何回應。

  倘若他叫做可憐,那她在畢業前夕慘遭退學,受盡冷嘲熱諷,連教師甄試都沒得考的人,又算什麼呢?悲慘嗎?

  眼前的男人突然令她很憤怒,他的言行舉止彷佛早已忘了當初他卑鄙的行為,還把她當成好朋友一樣談心。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心態。

  因為受害者不是他,所以他可以不在意這件事,而她,卻得活該倒楣,承受一切後果?

  「算了,不談這些。」啜飲一口咖啡,他的視線集中到紀心昀的身上,眸光溫柔而深情。「心昀,一年不見,你變漂亮了。」

  紀心昀依然回以冷淡的眸光,不作任何回應,等待他接下去的話,看他葫蘆裏到底賣什麼藥。

  「嗯……我錯了,我當初不該為了自保,而胡亂栽贓個罪名給你。」他充滿歉意地懺悔。「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無知的舉動。」

  「你現在這麼說,已無法挽回一切,道歉又有何用?」她極力地壓抑怒氣,努力維持平緩冷然的語調。

  她篤定,何宗翰要說的話不止這些。

  「我很自責,我實在不應該受到小君的誘惑,輕易地放棄你。其實我還是愛你的,我早已跟小君分手,請你給我一次機會彌補我犯的過錯。」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他又再一次地把錯誤推給女方,哼,如果他愛她的心堅定不移,又怎麼會受到別人的誘惑。

  如果她沒猜錯,何宗翰必定是因為情場失意,職場也即將失業,在心情沮喪之際,遇到她這位前女友,然後想重燃往日情。

  哼,無恥。

  「很抱歉,我還有事,要先離開。」她不想再和他談下去。與他相處只會降低她的格調水準。

  紀心昀不理會他的深情叫喚,頭也不回的離開了COFFEE SHOP。

  唉,難得的好心情又被破壞了。

  這都得怪閻烈。要不是他默許那女人做出那種事,閻妮也不會被丟在路旁,然後在她家睡一晚,那麼她也不會在早上送閻妮上學後,遇到她的前男友。

  紀心昀決定把這股怒氣出在閻烈身上。

  她帶著不甚愉悅的心情,緩步來到焰集團的辦公大樓。

  腕上的表指著十一點五分,紀心昀盤算時間,她必須在十二點以前談好事情,才能準時在十二點半回到安親班打卡。

  事不宜遲,她走向電梯前的櫃檯。

  「麻煩你,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閻烈先生。」仍然是同一個理由。

  「很抱歉,你沒有預約,總裁不會見你。」總機小姐也依然是同樣的回答。

  這是他們公司的規定,她當然不能用強迫的方式,要總機小姐非得讓她上樓不可。

  但,山不轉,路轉。

  只是,她得要小小的犧牲一下,才能順利見到閻烈。

  倏地,她的嗓音轉為輕柔嬌嗲。「人家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烈嘛!人家是烈的女朋友,哪有女朋友見男朋友還得預約的道理。」噁心,她的雞皮疙瘩都快掉滿地了。

  「呃!」總機小姐愣怔了下。不會吧,又來一個「女朋友」?不過,身為堂堂總裁,多幾個女朋友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你要是不讓人家見烈,我就跟她說你對我無禮,要他開除你。你猜,他會聽你的?還是聽我的?」紀心昀耍了點小手段,輕挑黛眉,威脅總機小姐。

  真抱歉,總機小姐,你是無辜的。紀心昀在心中懺悔。

  「好……好吧!請你搭乘左邊總裁專用的電梯直達二十五樓。」她可不敢得罪總裁的女朋友,免得飯碗不保。

  「謝謝。」紀心昀嬌媚一笑。

  旋即模仿昨天那個豔麗的女人,狐媚地扭腰擺臀,直到電梯門合上為止。
  


  閻烈緊皺眉頭,手上的菸未間斷過。

  閻妮一整夜沒回家,而他今早才從福嫂那兒得知。

  她會去哪兒呢?該不會像她那個不忠的母親一樣,和別的男人跑了?

  呵,可笑!他怎麼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她不過是個七歲的小女孩。

  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將這個想法連同白色煙霧一併吐出。

  另一個念頭竄入他的腦海——

  難道是歹徒覬覦他的財富,綁架閻妮藉以向他勒索?

  若真是這樣,都已快接近正午時分,他卻沒接到任何勒贖電話,看來應該不是這樣。閻烈再度推翻自己的猜測。

  他沒發現自己對於一向不甚在意的女兒,花了過多的心思。

  「烈——」

  嬌嗲的聲音打破滿室的沉靜,楊夢娜大刺刺地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裏還提著一個精緻的購物袋。

  閻烈聞聲望去,眉宇間凝聚著濃濃的不悅,性格的薄唇吐出冷冽的話語。「誰准你來?你忘了我做事的原則?馬上給我出去!」他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楊夢娜訕訕地乾笑,卻沒打算離去,她愛嬌地說道:「人家當然沒忘了你的原則,你一向不喜歡在上班時間被打擾。可是,都已經快到中午的休息時間,就算再怎樣忙碌,也得吃飯吧!你看,人家特地去買午餐,聽說這家的便當很好吃呢。」她拎著袋子,踱步到閻烈身邊。

  「你倒是挺自作主張的。」眸光森冷,語帶譏諷。

  「人家也是因為關心你嘛!」楊夢娜繞到他的身後,塗滿蔻丹的手撫上他結實的胸膛,輕輕柔柔的,極富挑逗意味。

  上次他才在這張桌子上與她歡愛,她不介意再來第二次。楊夢娜滿心期待。

  然而,她卻沒發現閻烈的黑眸更加深沉,伴隨著炙灼的憤怒與厭惡感。

  倏地,辦公室的門再度開啟。

  紀心昀緩緩地走進來,粉藍色絲質碎花裙隨著她的步伐揚起一波波裙浪。

  冰冷的水眸直視著辦公桌那頭的男女,男的坐在辦公椅上享受著女人纖掌的撫弄,這是她見到的畫面。

  哼,不正經的男人!紀心昀撇撇嘴,眸中注滿不屑。

  「怎麼又是你這個女人!」楊夢娜先聲奪人。「你憑什麼到這裏來?」看來她完全沒把她昨天的示威當作一回事。

  既然她妄想接近閻烈,那麼她會徹底阻止她。

  「你能來,為什麼我不能?」紀心昀反詰。

  呵,什麼時候他的辦公室成了這些不相干的人能夠自由進出的場所?或許他得訓斥他那不盡責的秘書。閻烈譏諷地想。

  「你女兒一夜沒回家,你不但沒有一絲慌張,竟然還有心情打情罵俏哪!」紀心昀斜睨了閻烈一眼,嘲弄道。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閻烈沉聲問,闇黑的眸陰鷙地盯著她。

  他以為這件事只有他與福嫂知道,除非閻妮在她那兒。

  聽聞此話,楊夢哪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隨即狂速跳動,額際慢慢沁出冷汗,她沒料到閻妮竟然沒有回家。

  「你說呢?」紀心昀微挑柳眉,唇畔揚起抹帶著嘲諷意味的淺笑,睨看略顯心虛的楊夢娜。

  「別跟我打啞謎!閻妮現在人在哪兒?」他微慍地低嚷。

  「你會關心閻妮的去處?我還以為你這失敗的父親,完全不懂關心女兒哩!」紀心昀佯裝驚訝貌,十足的諷刺。

  「閻妮現在人在哪兒?別想考驗我的耐性。」閻烈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微眯著眼,黑眸透射危險氣息。

  「她現在正在學校上課呀,你這個做父親的人,難道不知道嗎?」紀心昀無畏地直視他,依然故意吊他的胃口。

  從她的話中,他可以確定閻妮現在是安全的,他甚至肯定閻妮昨晚就和她在一起。

  閻妮為什麼會和她在一起?她到底有何目的?他現在極需要一個清楚的解釋。「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還有臉問我是怎麼一回事?」思及他默許那個沒知識的女人所做的事,她就一肚子火。「你別假惺惺地想推卸責任,你讓我覺得噁心!」

  「你說什麼?」閻烈箝住她的下顎,冷峻的俊顏與她只隔十公分之距,他粗吼道。

  陽剛的鼻息順勢噴灑她的臉蛋,竄進她的鼻間,她微略掙扎,試圖避開令她不自在的氣息。

  「如果你不願意參加昨天的教學成果發表會就算了,何必派別人代理。我還以為是你良心發現,覺得對閻妮過意不去,原來那只是你的陰謀。沒想到你會對自己的女兒做出那種惡劣的事。」她仰起小臉,不屑的說。

  「你這女人胡說八道什麼?烈是閻妮的爸爸,怎麼可能對她做出惡劣的事?」楊夢娜尖銳的嗓音插進兩人的對話。

  「不是他做的,難道是你的主意?」紀心昀忿然瞪視著她。

  「烈,她這麼說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企圖得到你的青睞,千萬不要相信她,快把這個瘋女人趕出去!」

  「你這叫做『作賊心虛』嗎?」她嘲弄道。

  「說清楚,發生什麼事?」閻烈沒理會楊夢娜雞貓子喊叫,逕自問道。

  紀心昀怒眸轉向閻烈,責難道。「她代替你參加發表會,發表會結束後,她應該妥善送閻妮回家,卻狠心地把閻妮丟在路邊。她無助地蜷縮在陌 生的路邊哭泣,我不敢想像,要是當時我沒經過,閻妮現在不知道會怎樣!倘若沒有你的同意,她又怎麼會擅自代替你,甚至大膽地做出那樣的事?」

  閻烈陰狠冷冽的眸光幾乎穿透驚惶的楊夢娜。「你真的很大膽!敢自作主張,替我做出這樣的決定。」大掌拽住她的頸項,唇邊揚起淺笑。

  那笑容蘊藏著殘忍的氣息,彷佛一隻鎖定獵物的噬血黑豹,蓄勢待發。

  楊夢娜惶恐地顫抖,倏然毫無血色,冷汗直流,但仍想為自己辯解。「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歡那個麻煩的小鬼,我這麼做只是想讓你開心而已。」

  「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你?」他輕挑眉,語帶諷刺。

  「不……不用了……」楊夢娜氣若遊絲,渾身無力。

  她當然不會笨到以為閻烈是真的向她道謝,她後悔自己為何會做出這個愚蠢的決定,惹惱了這個危險的男人。

  天啊,她還能不能活著走出去?

  驟地,他加重手勁,收緊手掌,只見楊夢娜臉部因缺氧而扭曲,嘴上不斷咿咿呀呀地發出似是求救的聲音。

  「閻烈,你放手,她快沒氣了!」紀心昀驚叫。

  她可不想成為兇殺案的目擊證人。

  「還好『我女兒』沒發生意外,否則我要你吃不完兜著走。」閻烈甩開手,幾乎沒氣的楊夢娜腿軟地跌坐在地,拼命地吸進新鮮空氣。「你給我滾,別再讓我看到你!」他暴吼。

  楊夢娜驚懼地輕撫仍疼痛的頸項,對於自己捋虎鬚的不智行為感到後悔。她拾起掉落地面的皮包,強撐起虛軟的雙腿,刻不容緩的逃離現場。

  「你也滾!」他同樣毫不留情的命令紀心昀。

  然而,她沒有因為閻烈的狂怒而離開,卻也沒有開口說任何話,靜靜地站在一旁。

  閻烈暴躁地踹了辦公桌一腳,「砰——」地發出巨響。辦公桌歪斜得誇張,桌上的檔物品淩亂,有些甚至掉落地面。

  他煩躁地點燃香煙,藉著吸吐的動作平緩自己的情緒。

  紀心昀悄悄地走到他的身邊,蹲下身撿拾掉落的東西。她沒吵他,直到他將那支香煙抽完,她才開口。

  「其實你是關心閻妮的,對不對?」煙硝味不再,這一次,她的語氣平和。

  倘若他不關心閻妮,他不會焦急地詢問她閻妮的去處。

  倘若他不關心閻妮,他不可能因為那女人做出惡劣的行為,憤怒地緊掐她的頸項。

  她甚至可以在他憤怒的黑眸中,發現一絲絲的擔憂。

  也許他真的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對閻妮冷淡。

  無妨,她今天就是來瞭解原因的,而且,她要化解他們父女之間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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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17 22:14:52
第五章

  閻烈頓時愣了下,黑眸閃爍著困惑,思索著紀心昀的話。

  他「關心」閻妮,那個他一向不在意,不願多看一眼的小女娃?

  Bull shit!真是無稽之談!

  「胡說,我根本沒有!」他怒吼,激烈否認。

  「你明明就有。」紀心昀斬釘截鐵地直指他的內心。「承認關心自己的女兒,有這麼困難嗎?」

  她真的不懂。

  閻烈微眯的眼中蘊釀著危險的憤怒,他掐住她的纖頸,粗啞的威脅。「你再多說一句,我不能保證是否控制得住自己的理智,剛才的情況你已經看到了。」

  他不需要外人來評斷他的內心。

  「如果不是我說的那樣,你又為何要生氣?」顯然紀心昀並不把他的威脅看在眼裏,絲毫沒有表現懼怕的模樣。

  她也開始有點生氣了,為什麼眼前這個男人那麼固執?

  「你為了什麼原因,非得那麼排斥自己的女兒?無論如何,既然生了她,你就得負起責任,而不是對她不聞不問,甚至讓那個女人欺負她!」

  紀心昀憤慨地指責,似乎忘了頸項上的手正掌握她的生死大權。

  中國人或許不若外國人那樣,勇於對子女表達自己的情感,但也不至於像閻烈這樣冷漠吧!

  「你不過是她的老師,憑什麼三番兩次的質問我!你沒資格!」閻烈怒叱。

  手略微勒緊,不至於讓人無法呼吸,卻能達到威脅的效果。

  他希望這個女人能就此知難而退,別再拿這些事來煩他。

  然而,事情似乎不在他的掌控中,見她仍是一臉平靜,澄澈水眸無所畏懼,仰起小臉迎視他。

  「就因為我是閻妮的老師,我關心她。我知道她很在乎你的感覺,希望得到你的重視。身為老師,我有責任幫她爭取她應得、渴望的父愛。」紀心昀一字一句堅定的吐出。

  「半途而廢」向來不是她的習慣,一旦起了個頭,她就要堅持到底。

  「責任?哼,好偉大的情操哪!我倒還不曾看過幾乎天天找家長理論的老師,是不是老師都沒別的事做!女人,你讓我懷疑你的動機!」閻烈冷冷的瞅著她,同樣冷冷的說。

  他看多了那種找盡藉口想要接近他的女人。

  「我當然不像你這個大老闆一樣,成天無所事事,跟女人打情罵俏。我找你的動機只有一個,那就是閻妮!你別太自信,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我討厭男人,討厭你!」儘管脖子受制於他的手,紀心昀仍是叉著腰宣告。

  從第一通電話交談開始,她就對他沒有好印象。而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離他遠一點。

  因為他混合著煙味的陽剛氣息,不停地噴灑在她的臉上,侵襲她的呼吸。淡淡的獨特氣息,不難聞,卻令她渾身不自在,甚至有種昏沉沉的感覺。

  一定是他抽光了她周遭的空氣,使她缺氧,否則她怎麼會頭暈?紀心昀心想。

  閻烈望進她澄眸深處,清澈坦然。他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她不若以往接近他的女人,眼裏儘是虛偽、貪婪。閻烈感到有些訝異。

  他凝睇著她,彷佛因為他箝住她的頸項,而呼吸略顯急促,暈紅渲染著白皙芙頰,更顯得迷人。

  吸吐間,清新芳甜的氣息陣陣撲鼻而來,衝擊著他的理智。閻烈眯起眼,憤怒已然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理解的情緒。

  驟然,閻烈宛如黑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他的獵物。

  他鬆開頸項上的手,改扣住她的後腦勺,俯身攫奪她的唇,狂猛、霸道地輾轉吸吮。

  不同上次懲罰性的吻,這次還帶點熱情。

  紀心昀霎時愣怔住,水眸睜大,拼命地掙扎,卻仍是抵抗不了他狂肆蹂躪她的唇。

  無論她如何推拒、捶打,他鋼鐵般碩實的身軀依然不為所動。

  閻烈熾熱的氣息佔領了她的呼吸,掠奪她的思維,她的腦袋更加昏眩,反抗的動作漸漸消逝……

  紀心昀恍惚地接受他狂熾的吻,抵禦的手輕輕地撫上他結實的胸膛。

  接觸的刹那,彷佛一陣電流在他的體內奔竄,閻烈低吼了聲,鋼鐵般的臂膀霸氣地環住她的柳腰,將她軟馥柔美的嬌軀壓下,緊緊貼附他西裝底下無一絲贅肉的體魄。

  頎長結實的腿隔著裙嵌進她的腿間,兩具軀體曖昧地貼合,不留任何空隙。

  向來厭惡女人碰觸的閻烈,發現自己竟然不討厭這樣的接觸,甚至喜歡上這柔軟觸感。

  狂野的吻逐漸摻雜著一絲柔情,閻烈轉而輕輕地吮吻柔嫩的粉唇,輕壓觸碰,極富技巧的舔吻。

  紀心昀能感覺自己的心跳劇烈的怦動,意識卻如重自由般,不再受她控制,令她義無反顧地捲入灼烈綺情的漩渦裏。

  閻烈靈巧的舌挑弄她粉嫩的唇瓣,誘哄她開啟貝齒,舌立即探入幽香的檀口,找尋誘人的軟滑香甜,勾纏翻攪,汲取可口的蜜津。

  美妙歡愉令紀心昀輕顫,酥麻感侵襲她的知覺,半眯的水眸閃爍著迷蒙,性感撩人,令閻烈火熱的情慾更加高漲。

  他的唇沒有離開,探索著甜蜜滋味,大掌逐漸地遊移,沿著她纖細腰肢婉蜒而上,悄悄地來到胸前的柔軟。

  火熱的掌隔著衣物覆住一隻渾圓,輕輕的按摩撫揉,引發她陣陣戰慄。

  「啊……」紀心昀喉中逸出輕柔的呻吟。陌生的熱潮盤聚在她的下腹,她不由自主的扭動身體。

  然而,下腹在接觸到鼓脹的瞬間,紀心昀頓時瞠大美眸,失去的意識再度回到她的腦中恢復運作。

  她猛然用力一推,將閻烈推離。

  那團鼓脹是……

  天啊!她竟然會和學生的父親發生這種事?!

  更令人羞恥的是,她竟然還臣服於他狂熾的吻,甚至無恥的呻吟回應……

  都是他的錯,他不該強吻她!

  漲紅著臉,怒眸瞪視閻烈。「你怎麼可以強吻我?」她抹著腫脹的紅唇,指控道。

  「強吻?我可不這麼認為。你別一副受辱的模樣,我記得你剛才也挺樂在其中的。」閻烈唇角上揚,略帶譏諷。

  他失控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衝動地吻了她,甚至享受柔軟唇瓣帶給他的美好感受。

  從她誠實的身體反應,他相信她也同樣感受到那股激越的熱情。

  然而她眸中那抹明顯的羞辱,令他相當的不悅!

  「你……無恥!」

  漲紅的臉蛋掩藏不住難堪的神色,她羞憤的怒駡。霎時——

  啪!清脆的巴掌聲迴響在偌大的辦公室。

  閻烈唇角那抹嘲弄的笑消失,他緊抿著唇,闇眸凝聚著熊熊怒火。他拽住她的手腕,語氣冷厲。「從沒有女人敢這麼做!」

  「那是因為她們不敢,但對於無賴,我通常不會手軟!如果你再對我做出那樣的事,我保證還會有第二次!」手腕的疼痛令她微微皺起眉,但她仍是不願求饒,倔強的回嘴。「套一句你自己說過的話,『這是你應得的』!」

  「很好,記住你這一巴掌,我會要你付出代價!」他冷道。

  「哼,走著瞧!」紀心昀不甘示弱的回應。

  趁閻烈稍微放鬆,她用力地甩開他的手,氣憤地轉身離去。

  她再也不想見到這個討厭的男人!

  而閻烈再度煩躁地點燃香煙,他發現自從遇見紀心昀後,香煙總是一根接著一根,未離過手。

  這女人不但一直挑起他的怒氣,甚至還挑起了他的慾望。並非將她視為發洩的工具,而是——最原始、單純的情慾……

  「可惡!」閻烈煩躁的低吼。

  他吐出一口接一口的縷縷白煙,試圖藉著煙霧模糊盤旋在他腦中,紀心昀清麗的身影。

  菸已到盡頭,然而,她的身影依舊清晰,揮之不去……


  
  氣死人了!

  紀心晦怒氣衝衝地踱步走進安親班,一屁股坐上椅子,繃著張臉,生著悶氣。

  進到安親班已經一點了,她足足遲到了三十分鐘。

  她若搭公車,絕對是可以準時到達,然而她仍舊選擇了步行,試圖藉由走路讓她氣憤的心情能夠平靜。

  以往一直有效的方法,在今天卻失靈了!

  每走一步,腦海中閻烈的身影益發清晰,心情不但無法平靜,方才在他辦公室發生的事,有如走馬燈似的,不斷地縈繞在她的腦中,佔據她所有的思考。

  他溫熱濕濡的唇片,時而狂野,時而溫柔地吮吻著她的唇,撩動她身上的每一處的細膩神經,喚醒她沉睡已久的情慾。

  他性感的舌探入她的口中,技巧地含攪翻纏她的舌,狂妄地汲取她的蜜津,宛如邪惡的撒旦,吸取脆弱的靈魂,令人全然無法招架。

  厚實的手掌即使隔著衣物撫摸她的身體,卻仍像是帶著電流般,惹來她歡愉的輕顫,使她的細胞活躍顫動。

  她不是沒有過這樣的經驗,以前和何宗翰交往時,他也做過同樣的事,當時她只覺得平淡如水,甚至覺得在結婚前這麼做是不對的,因此有些排斥何宗翰這樣的舉動。

  可是,她卻任由閻烈狂肆的攫奪……

  她氣憤閻烈蠻橫無禮的強吻她,然,她更加氣憤自己竟對他的吻、他的碰觸有感覺。

  紀心昀拾起鉛筆,瘋狂地在紙上亂畫,宣洩自己滿腹的怒氣。

  「心昀,你來了?」顏曉喬紅潤的臉蛋上帶著一貫的開朗笑靨,從教室那頭走了過來。

  她有些訝異,向來提前上班的紀心昀,今天居然破天荒的遲到,瞧她滿臉怒容的模樣,宛如吃了十公斤的黃色炸藥。

  「怎麼了?」顏曉喬關心地問。

  「沒事!」邊說,握著筆的手忿恨地朝紙上猛戳。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誰會相信?

  「說來聽聽嘛!生悶氣可是會得內傷的唷!」顏曉喬循循善誘。

  須臾的沉默,紀心晦總算放下鉛筆,怒火卻仍末延燒殆盡。「都是閻烈那個王八蛋!」

  儘管氣憤,她仍是儘量壓低音量,避免吵醒裏頭正在睡午覺的小朋友。

  王八蛋?!乖乖,真是有夠奇怪,她沒想到一向以氣質取勝的紀心昀,竟會出口成「髒」!看來對方真的令她很生氣。

  「你說的『閻烈』,是那個焰集團的總裁,閻妮的爹地嗎?」這更加令她好奇了,紀心昀怎麼會和閻烈沾上邊呢?

  「沒錯,就、是、他!」她相當肯定。哪有可能會有人記錯自己的仇家!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為什麼會這麼生氣?」顏曉喬像個好奇寶寶,不斷地發問。

  「就是……」紀心昀劈哩啪啦地說著那些令人髮指的惡劣行徑,包括閻烈對閻妮冷漠淡然,明明關心閻妮卻又不肯承認;誤以為她是利用閻妮接近他;還有楊夢娜如何欺侮閻妮。唯獨略過他強吻她的事情。

  「你說他過不過分?」紀心昀忿忿地說。

  顏曉喬正聽得津津有味,故事卻已結束。不過她仍是捧場的附和。「的確有點過分。不過,他會這樣是有原因的!」顏曉喬果斷地說。她記得坊間的報章雜誌曾經有篇關於閻烈的專訪,上面曾寫了有關閻烈創立焰集團之前的事。

  「不關心女兒,沒盡到身為父親應負的責任,都是事實,還有什麼原因。」她才不相信哩!

  「先聽我說,再對他下定論。」顏曉喬暫且安撫紀心昀憤怒的心情。「據說他的前妻在他艱苦創業的那段時期,背著他與別的男人廝混,甚至為 了過更富裕的生活,離棄辛苦打拼的他,情願當一位腦滿腸肥土財主的小老婆。活在妻子背叛的陰影,你要他如何相信女人?他對閻妮冷淡,或許也是因為那會令他 想起妻子不忠的事實吧!」

  聽完顏曉喬钜細靡遺的說明,紀心昀頓時靜默,心中除了震撼,還有著更多的抱歉。

  難怪每當她提起他的妻子以及閻妮時,他總是會暴怒異常,原來,她每一字每一句在在地撩起他難堪的回憶,宛如一把利刀,無情地刺痛他的心。

  曾被背叛過,她深知那樣的傷痛。狂傲如他,如何能忍受尊嚴遭踐踏的痛?而她卻總是一再地喚起他慘痛的記憶,呵,她才是那個該死的王八蛋吧!

  雖然她曾發誓不想再見到他,然而,此刻她卻好想向他道歉,請求他原諒她無知愚蠢的舉動。

  「謝謝你,我知道了。」她淡淡的說。

  「他與閻妮父女之間的事,不是我們能夠干涉的,我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盡可能的關心閻妮。」顏曉喬提醒她。

  「嗯。」她幽幽地應和。

  話雖如此,但,無論如何,小孩都是無辜的,她仍是希望閻妮能夠得到他的父愛。假使他肯忘卻閻妮母親的事情的話……

  「別說這些沉悶的事了!我問你喔,閻烈本人有沒有比報章雜誌更帥?」轉瞬間,顏曉喬八卦了起來。

  紀心昀回想著閻烈的面容,漆黑如子夜般的闇眸炯熠有神,俊挺的鼻粱下,是那性感的薄唇。狂傲的俊顏散發著王者般的威嚴,卻又有股令人難以抗拒的魅惑魔力……

  天啊,她甩了下頭,揮去他英俊霸氣的臉龐,不肯承認自己受到了他的吸引。

  「我……我不知道。我和他一見面就吵架,根本沒去注意他的長相。倒是你,這麼在意別的男人,小心駱傑吃醋!」紀心昀挪揄道,藉此掩飾她的心虛。

  「你可千萬別告訴他。」像是被抓到把柄,顏曉喬求饒。然而,好奇的心態卻大過親愛的男朋友。「你覺得他怎麼樣呀?哇——要是安親班老師和學生家長譜出一段戀曲,那會有多浪漫?」

  「你想到哪兒去了?」紀心昀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敲了下她異想天開的腦袋瓜,「我們見面就吵架,他厭惡我都來不及了。更何況,你說過他不相信女人,而我又討厭男人,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湊在一起。」

  「不要太鐵齒喔!你沒聽過,『不是冤家不聚頭』嗎?他不相信女人,是因為他遇到的都是不真誠的女人,伹你不是那種女人。而你討厭男人,是因為你還沒遇到一個好男人。當一個好男人遇到一個好女人,那麼自然就會天雷勾動地火囉!」她逕自地說著她的顏氏理論。

  呵,她好期待他們的發展喔!

  「你在練習繞口令嗎?」紀心昀很不賞臉地潑她冷水。「基本上,他是他,我是我,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就像是兩條平行線,絕對不會有交集。」

  更何況,一直以來她不是很討厭男人嗎?只是,即便她不願承認,但,對他的那份厭惡感似乎愈來愈薄弱……

  「你是因為他曾離過婚,又帶了個小孩,所以不肯接受他嗎?」顏曉喬仍然不死心。

  怎麼可能是平行線?他們的交集點不就是閻妮嗎?

  這回,紀心昀沒有理會她,轉過身去佯裝忙碌,表明自己不想再回答的立場。

  她不願去想太多有關感情的事,她只想盡到身為老師的責任,盡可能的關心閻妮。

  另外,就是向他道歉。
  


  安親班放學是每個小朋友最開心的事情,尤其明天是週末,他們的心情更加雀躍。他們陸續坐上交通車,滿心期待能趕快回到溫暖的家。

  今天班主任體恤兩位老師的辛勞,決定親自當起隨車老師護送小朋友,他要她們兩人整理好環境後,就可以自行離開。

  交通車發動引擎,隨時準備出發,但是仍有一個人沒有上車,小小的身影走到紀心昀面前。

  「閻妮,你怎麼還不趕快上車,所有的小朋友都在等你喔!」紀心昀蹲下身與她平視。

  「心昀老師……」閻妮手指絞弄著裙擺,細聲囁嚅道。「我……可不可以去你家?」

  「怎麼了嗎?」她擔心地問道。

  「我不想回家,爹地不在家,福嫂也都不理我。可是我到心昀老師家,老師會陪我作功課,還會做一些好吃的小點心給閻妮吃。老師,妮妮想要有人陪,妮妮不想要一個人。」閻妮懇求著她。

  紀心昀瞥見閻妮眼中那抹清楚可見的渴望,她起身走向外頭,沒一會兒交通車開走了,她再度踅回閻妮面前。

  「老師當然也很願意陪妮妮呀,只是不能去老師家。」紀心昀微笑,輕點她小巧的鼻頭。

  「噢……」閻妮失望地低喃。

  心昀老師不讓妮妮去她家,交通車又開走了,妮妮要怎麼辦?燦亮的圓瞳霎時黯然下來,眼底彷佛凝聚著水珠。

  「走吧!我們現在回妮妮的家。」牽起閻妮的小手,她說。

  「真的嗎?」閻妮頓時驚訝的大叫。

  「當然囉,閻妮如果去老師家,你爹地知道你又沒回家,他會擔心呀!」她解釋給閻妮聽,只見閻妮興奮地手舞足蹈。

  感染了閻妮的興高采烈,紀心昀唇瓣也揚起了美麗的弧線。然而,她的目的不只為了陪閻妮。

  倘若她這趟能夠遇到閻烈,那麼她想誠心地向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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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17 22:15:18
第六章

  火紅的夕陽即將西沉,微白的月兒掛在天際的一邊,等待著緊接而來的夜晚。

  閻烈孤傲的身影埋在辦公椅裏,視線集中在眼前一疊疊尚未處理的文件。深鎖的眉宇一整個下午都沒舒緩過,辦公桌上的煙灰缸佈滿著淩亂的煙蒂,說明了他的煩躁。

  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他的思緒被一個女人佔據,煩躁地無法處理公事。整個下午不是在發愣中度過,不然就是煙不離手。

  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不應該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打亂他一向自豪的工作效率。

  就連當初妻子背叛他時,儘管他驚愕、憤怒,他仍是奮力地埋首於工作,不讓任何事影響他。如今只因為她……

  冷淡清麗的嬌顏,水眸總是透射著熠熠怒光,柔嫩的唇瓣是那麼的甜美,軟馥嬌柔的身軀,還有那自她身上散發誘人的芳甜馨香……

  該死,他居然滿腦子都是紀心昀的倩影!

  「可惡!」他低吼。

  他到底是著了什麼魔,女人不過是用來發洩的工具,根本不值得他花心思。

  再待在辦公室不過是徒增煩躁的心情,換個場所,或許也能轉換心情。拾起車鑰匙,閻烈決定離開。

  心情不好時,他一向喜歡到俱樂部喝酒,然而今天他一反常態,驅車回到位於市中心的家。

  他需要一個不受打擾的環境,沉澱自己躁悶的心情,而最好的地點就是他的書房。

  沒一會兒,他已將車子駛入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停放妥當。

  另一方面,一大一小的身影穿梭在閻家的廚房裏。

  「哇——好香,這盤奶油海鮮炒飯看起來好好吃喔,心昀老師你真的好厲害,什麼都會做。」閻妮興奮地盯著剛出烤箱的料理。

  「閻妮也好棒喲,若沒有閻妮幫忙洗菜、拿東西,老師也沒辦法順利完成呀。所以,這盤海鮮炒飯是我們兩人的精心傑作。」紀心昀微笑著,不吝於給予稱讚。

  「嘻。真的嗎?妮妮也有幫到忙?」閻妮開心的笑著,小小的心靈初次有被人重視的感覺。「好想讓爹地吃到妮妮做的飯喔。」這樣爹地一定不會不理她,還會稱讚她。

  「下次等你爹地回家,妮妮就可以叫福嫂幫你一起做這道菜啦!」紀心昀憐愛地輕捏她的鼻頭。

  「老師,妮妮覺得好熱喔。」

  閻妮的臉頰異常的紅潤,眼神有些迷蒙。紀心昀只當是廚房的高溫所造成的,沒太在意。「可能是廚房太熱了,走吧,我們把炒飯端到餐桌上去。」戴起厚厚的烤箱手套,紀心昀端起熱盤,催促閻妮。

  喀啦——

  玄關傳來門鎖打開的聲音,她們倆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

  「爹地,你回來啦!」閻妮欣喜若狂地喚著,像只小蝴蝶似的,飛奔了過去。

  爹地今天提早回家,那就能吃到妮妮和心昀老師做的海鮮炒飯了。小腦袋單純地想著。

  閻烈愣怔了下,他沒預料會在自己的家中看到令他煩躁了一個下午的女人。

  瞧她身穿著圍裙,手裏還端著盤香味四溢的料理,有那麼一瞬間,閻烈竟然能夠感受到「家」的溫暖。

  心愛的妻子待在家裏,煮好一桌香噴噴的飯菜,然後與可愛的女兒等待著在外辛苦奔波的丈夫回家……

  真是荒謬!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驟地,他的眼神變得深沉冷鷙,直視著紀心昀,語氣極度冰冷。「你這位老師的關心可真是全方位,不僅關心閻妮在安親班的情形,就連下課後還到家裏做飯給她吃。」

  他的話語雖然很諷刺,可是紀心昀一點也不在意,甚至還對他露出了淺淺溫和的笑容。

  倘若在顏曉喬跟她說關於他的事之前,她或許會因為他譏諷的口吻氣得和他爭執,然而,她已收起了她的衝動。今天她來這裏的目的,一方面是因為她真的是基於關心閻妮的立場;另一方面,她是因為他。

  她必須為了先前魯莽的指責向他道歉,然,還有另一種莫名的情緒——她想撫平他心中的痛,化解他眸中的那抹冷漠……

  「你吃過晚餐了嗎?」紀心昀心平氣和地問著。

  「對呀,對呀,爹地你吃吃看心昀老師做的海鮮炒飯,今天的晚餐我也有幫到忙喔。」閻妮興奮地拉著閻烈的手。

  然而閻烈卻無情地甩開那只小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冷漠的態度頓時澆熄了閻妮滿心的歡喜。

  閻妮垮下臉,圓瞳霎時盈滿淚水,委屈地扁起嘴。「爹地……」

  紀心昀蹙眉,不認同閻烈冷淡的態度,放下手中的熱燙的炒飯,來到閻妮的身邊,輕哄道。「你爹地剛下班,可能太累了,不然閻妮把炒飯拿到房間裏去吃,老師有些話想和你爹地說。」

  閻妮呐呐地點頭,聽話地把炒飯端回房間去,將空間留給閻烈和紀心昀。

  「嗯哼,我女兒很聽你的話嘛。反而是你像她的媽媽,我這個父親倒像是個陌生人。」他冷嗤。

  「如果你認為自己是閻妮的父親,又何必對她那麼冷淡。」她仍是忍不住和閻烈起衝突。

  「我怎麼對待我女兒,不需要你多管閒事!」其實他並非真的那麼冷漠無情,只是每當他一見到閻妮,就會想起他的前妻。

  「就算你前妻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也不能將怒氣轉嫁到閻妮身上,那對閻妮太不公平了!」紀心昀衝動地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閻烈瞅著她,黑眸醞釀著憤怒。

  「我知道那件事狠狠刺痛了你的心,但無論如何,閻妮都是無辜的,她不過是個七歲的小女孩,她什麼都不懂,卻得背負著母親犯的錯,接受父親對她的冷漠。那樣對她太不公平了!」

  紀心昀不再如先前那樣氣憤,她只是希望能軟化閻烈固執的腦袋。

  「別自以為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你根本不瞭解!」閻烈揪住她纖瘦的肩膀,咆哮道。

  她知道自己又踩到他的地雷區,但為了解開他心中的結,這是必然的。

  「你對她冷淡是因為她讓你想起你前妻的背叛?抑或是你根本認為閻妮是你前妻背著你和別的男人私通所生下的孩子?」

  閻烈愈發冷肅的神色,讓她確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她無懼閻烈陰鷙森冷的怒眸,也無視他緊掐著肩傳來的疼痛,逕自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現在科技這麼發達,你大可去驗DNA呀。別因為你那無謂的自尊而放棄了你身邊的親情。你知道閻妮有多渴望你的父愛嗎?她只希望你不要一回家就進書房,不要討厭她、能夠理會她……」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閻烈打斷她的話,冷厲地喝叱。「我說過,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麼做!」

  他憤怒地揪著她的肩,重重地往沙發上一摔,此刻的他宛如一隻受傷的野獸,狂暴地嘶吼著。

  的確,高傲自尊讓他無法接受妻子背叛他的事實,也讓他無法心無芥蒂地接納女兒。這一切一切他都知道,可是她又怎麼會懂,他為了心愛的妻子辛苦在外奔波奮鬥,卻被背叛的痛?

  窒悶的氣氛圍繞在兩人之間,倏地,玻璃碎裂的清脆匡啷聲劃破了沉默。

  那聲音是從閻妮房間傳來的。

  「閻妮?!」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聞聲望去。

  紀心昀心頭一驚,一秒也沒耽擱,迅速地奔向閻妮的房間,閻烈大步一邁跟了上去。

  門一開,只見閻妮臉色潮紅昏倒在地,紀心昀抱起閻妮嬌小的身子。「天啊,她的身體怎麼那麼燙。」她伸手覆上閻妮的額頭再做確認。「哎,她發燒了。」紀心昀焦急的說。

  「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早點察覺就好了。」剛才她發現閻妮的臉色異常紅潤,就該提高警覺,她真是太粗心了!紀心昀難過地自責。

  「怎麼辦?」她緊抱著閻妮熱燙的身軀,一時失了方寸,慌張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別慌。」閻烈低沉渾厚的嗓音有著安撫人心的魔力,紀心昀稍稍冷靜,揚起水眸凝望他。他俯下身,大掌覆上閻妮光潔的額頭。

  果然很燙,這可拖不得!

  「你先抱閻妮到一樓等我,我去開車。」閻烈簡潔地指示紀心昀。

  抓起鑰匙,他迅速出了大門。


  
  「還好發現的早,要是再晚一步,從發燒轉變為肺炎,那可就不得了了!」急診室裏值班的醫生說道。

  「謝謝醫生。」紀心昀趕緊向醫生道謝。

  「不是我在說,你們怎麼當人父母的,小孩子本來就得細心照顧……」醫生看多了這樣的父母,但仍是忍不住叨念了幾句。

  紀心昀聽到醫生的話有些尷尬,她急忙想否認。「我不是她媽媽。」

  然而醫生像是沒聽見她的否認,仍是逕自地絮叨不停。

  閻烈闇眸倏地閃過不易察覺的眸光,迅即恢復神色,打斷醫生的叨念。「她什麼時候可以離開?」指著病床上的閻妮,他問。

  「打完這瓶點滴就可以了。記得讓她按時吃藥,她現在抵抗力正弱,你們要更小心照顧,知道嗎?」說罷,醫生便離開,繼續審視其他的病患。

  「我去櫃檯批價,順便去領藥。」紀心昀拿著醫生開的處方箋走向急診櫃檯。

  「爹地……妮妮會乖乖……爹地不要不理妮妮……」閻妮的喃喃囈語引起閻烈的注意,牽動了他的心弦。

  凝望著病床上的身影,她是那麼的嬌小、那麼的無助……

  紀心昀說的沒錯,閻妮是無辜的,她什麼都不懂,只是單純地渴望得到父愛,而他卻吝嗇地不肯給予。

  他相信閻妮是他的女兒,卻礙於他的自尊……唉,閻妮沒錯,錯的是他。他是個失敗的父親哪!

  「妮妮乖,爹地不會不理你。」他牽起閻妮的小手,輕輕地附在她耳畔訴說。

  昏睡中的閻妮仿佛聽見了,唇邊揚起甜甜的笑,小手緊抓著不肯放。那笑容溫暖了閻烈的心,頭一次,他感受到身為父親的驕傲。

  方領完藥的紀心昀,躲在角落悄悄地看著這一幕,唇角展開滿足欣慰的笑容。

  呵,她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叮咚——

  門一開,福嫂露出和藹的笑容迎接前來的人。「紀老師,你來啦?請進。」

  「謝謝。」紀心昀淺淺一笑。

  接連幾天,她天天出現在閻家,一方面探視生病的閻妮,另一方面,她也為閻妮銜接因請假所漏失的學校進度。

  「心昀老師,快進來。」閻妮興奮地跑到門邊拉著紀心昀。

  「病一好,就這麼活蹦亂跳呀。有沒有乖乖吃藥?」紀心昀任由她拉著走進屋內,仔細地審視她的小臉,已不若前幾天那副病厭厭令人心疼的模樣。

  「有呀,福嫂說我吃完最後一包藥就會變得很健康囉。所以我等一下吃飽飯,就要趕快吃藥。」閻妮得意地宣告。

  「嗯,閻妮好乖。那晚餐你想吃什麼?今天心昀老師做給你吃。」

  「心昀老師,爹地今天會買麥當勞給妮妮吃喔。」閻妮開心的拒絕,眼底儘是期待的光采。

  自從她生病以後,爹地不像先前都不理她,反而對她好好,而且她也很喜歡心昀老師每天到家裏來看她。生病好像也沒那麼令人討厭……閻妮的小腦袋單純地想著。

  「既然這樣,那心昀老師先陪閻妮作功課,等一下閻妮就可以開心的和你爹地吃麥當勞了。」

  這幾天下來,她可以明顯地看出閻烈態度的轉變,她也替閻妮感到欣喜。

  雖然她與閻烈不再為了閻妮的事情爭吵,但,他總是冷漠以對。或許他對她很感冒吧。誰會對一個一見面就直往人家痛處灑鹽的女人有好印象呢?紀心昀自嘲的想。

  唉,無所謂,等到閻妮恢復健康,回到學校後,一切都會回歸正常,到時候,她就不會再出現礙他的眼。

  那是否也代表著,她或許沒機會再見到他?兩條平行線真的無法有所交集哪!

不知怎地,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悵然……

  半晌——

  玄關傳來鑰匙撞擊的鏗啷聲,閻妮已丟下功課,開心地到門口迎接。

  「爹地——」閻妮甜膩膩地叫喚著閻烈。

  「先去洗手才能吃。福嫂,帶她去洗手。」閻烈低沉的語調對著女兒說,然後將手中一大袋麥當勞食物遞給福嫂。

  「那我也該走了。」紀心昀收拾東西,她總是在閻烈回來之後便識相的離開。瞧他漠然的臉,似乎也不太願意看到她。

  「我買了你的晚餐。」低沉醇厚的嗓音倏然響起。

  「呃!」紀心昀詫異地瞠大水眸,不可思議的盯著閻烈。

  她沒聽錯吧?他是邀她留下來吃晚餐嗎?

  「吃完再走。」閻烈簡短地撂下話。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方才走進麥當勞,他不知不覺就點了紀心昀的份。

  他該是厭惡女人的,甚至是懷疑她每晚不辭辛勞出現在他家的動機。然而,他剛剛卻似失了意識地將她視為家人,理所當然幫她點餐。

  可惡,這樣的想法讓他有些詫異、厭煩……

  他不得不承認,他對紀心昀有股莫名的感覺,一種他無法解釋的感覺。

  「不用了,我……」紀心昀不好意思地想要拒絕,卻被閻烈冷冷打斷。

  「敢情你是嫌棄麥當勞是便宜的粗食,想要吃更高級的料理?」他諷刺道。

  陰鷙的眸光瞅著紀心昀,對於她急著想遠離他的舉動,心中泛起濃濃的不悅。

  「我沒那樣想!」紀心昀反駁。

  麥當勞一餐就要一百元左右,等於是她一天的花費,對她而言,麥當勞算是高級的奢侈品哩!

  她不懂閻烈濃濃的譏諷語氣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她也不想在閻妮面前和他爭論。「吃就吃!」壓下脾氣,她走向閻妮,加入歡樂的晚餐氣氛。

  這絕對是她吃過最辛苦的一頓飯,儘管她揚著笑臉開心地與閻妮一同用餐,然而她與閻烈之間的沉悶氣息令她幾乎窒息。

  飯後,福嫂提早下班,帶著愉快的心情回家去,而她在閻妮的要求下,陪著她看電視、洗澡,直到近十點的時候,輕哄著她上床睡覺。

  從閻妮的房間走出來,只見閻烈坐在沙發椅上,眼神直視前方的電視螢幕,抽著煙,昏白的煙霧緩緩的由他性感的薄唇吐出。

  西裝外套被他擱置在一旁,領帶也被解下,敞開的衣襟露出古銅壯碩的胸膛,不禁讓紀心昀想起前些天在他辦公室發生的事。

  他結實的鐵臂將她緊緊地鎖在偉岸溫暖的胸膛,濕熱的薄唇舔吻著她的唇瓣,彷佛帶著魔力的掌在她的身體來回遊移……

  紀心昀霎時臉紅心跳,不敢直視他。「謝謝你今天晚上的招待。」她禮貌地道謝,拿起提包想要離開。

  「嗯哼!」他冷哼。

  她又是一副急欲擺脫他的模樣,讓他極度不悅。她這麼心急,難道是急著去見男朋友?閻烈心中頓時燃起隱隱怒火。

  他無法忍受另一個男人撫*著她的嬌軀,親吻她甘甜誘人的粉唇……該死,那根本不關他的事,他何必這麼在意!

  對於閻烈冷淡的態度,紀心昀聳聳肩,頗不以為然,反正這幾天他都是這樣。

  「喔,對了。閻先生,我得向你說聲抱歉。」走至玄關的步履突地踅了回來,紀心昀來到閻烈的跟前,語氣輕柔,飽含歉意。

  她一直想為先前魯莽的言詞向他道歉,但總找不到適當的機會。然而,再也沒有比現在更適合的時機了。

  「道歉?!是先前你賞我的那一巴掌?」閻烈嘲弄的笑。

  他說過,他會要她付出代價。

  「當然不是!」他強吻了她,本來就是他不對,她還沒要求他道歉哩!想起那個火熱的吻,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很抱歉總是提起你前妻的事情,勾起了你過往的傷痛。我知道那件事一定讓你很不好受,但那畢竟是過去的事。倘若你固執地不願放下那段回憶,那你永遠無法發現身邊還有更值得你重視的事。」她柔聲說出自己的感覺。

  「你這位老師可真稱職,關心完女兒,接著關心父親!我可真是受寵若驚!」閻烈撚熄煙,站起身逼近她。

  他一向痛恨別人在他面前提起前妻的事,但,很意外的,他並沒有如往常般那樣氣憤。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說出我的想法。」澄澈的水眸直勾勾地凝睇著他。

  「好,假如你真的想表示你的歉意,那你就拿出誠意來。」修長的手指扣住她的下顎,他冷冷說道。

  「嗄?什麼誠意?」

  倏地,他俯身攫奪她的唇,一併封緘她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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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17 22:15:42
第七章

  「心昀老師,你今天要到妮妮家嗎?」閻妮背著書包,在搭上交通車前來到紀心昀面前,滿臉期待地問著。

  「今天?今天不行喔,老師有重要的事。」

  連續幾天,紀心昀部用著同樣的理由婉拒閻妮。

  自從那天後,她大概一個禮拜沒再到過閻家,沒再見過閻烈。

  那晚,他吻了她,狂熾而霸道,牽動著她的靈魂深處。她沒有如先前那樣激烈的抗拒,彷佛著了魔似的,她回應著他的吻。

  並非他所謂的拿出「誠意」,而是心中有股莫名的悸動,驅使她回應著。

  她不是討厭男人,厭惡和他們在同一個空間生活,吸取同一空間的氧氣?然而她卻讓自己與閻烈交換著彼此的氣息。

  噢,她真的感到困惑,她無法厘清自己對閻烈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又有重要的事喔。可是明天就放暑假了耶!這樣我就好久都不能看到我最喜歡的心昀老師了。」閻妮扁著小嘴,失望的說。

  「老師真的很抱歉。不能見到可愛的閻妮,我也會很想閻妮呀。閻妮不是有老師的手機號碼,如果真的有事,可以撥電話給我。好了,現在趕快回家,免得你爹地擔心。」

  紀心昀催促著閻妮上車,閻妮緊拉著她的手,直到上車才依依不捨的放開。

  同一個時間內,在另一個空間——

  閻烈煩躁地坐在沙發椅上,依然是煙不離手。

  他這幾天該死的做什麼是都不順,紀心昀的身影占滿了他整個腦子,讓他心煩地無法處理任何事。

  他發現自己習慣每晚回家,就見到紀心昀那張清麗的臉龐,甚至是每天的下班時間,他都非常的期待。

  然而,他已經多久沒見到她了……

  「可惡!」閻烈暴躁地低吼。

  她對他的影響力,已超乎他自己想像了!

  「嘿,老哥,我回來了。」爽朗的聲音從門邊傳來,一名俊美的男子緩緩地走了過來。

  閻浩,是閻烈的弟弟,也是焰集團的副總裁,方從美國出差回來。

  有著和閻烈一樣的深眸,閻浩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親愛的大哥。

  一向梳理整齊的發,淩亂地垂落在額前;西裝外套和領帶已經可憐的被丟置在一旁,襯衫的下擺拉出褲子外,胸前的扣子也被解開。

  他親愛大哥的模樣只能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嚴重脫序。

  而這情況只有在七年前,他那位「前」嫂子背叛了大哥時,才出現過。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老哥,該不會我去美國一趟,公司就倒了?」閻浩開起了玩笑,這叫做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閻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閒情逸致和他抬槓。

  「既然老哥沒幽默感,那我就正經點。老哥,你這副嚇人的模樣,該不會是因為女人吧?」其實他十分肯定。因為關於工作的事情,閻烈總是果斷剛硬,不拖泥帶水。

  「滾開,別煩我!」他暴吼,怒瞪了閻浩一眼。

  他不想承認自己煩躁的心情是因為紀心昀而起。

  「被我說中了?」閻浩完全不把他的怒氣當一回事,揚起瀟灑的笑臉搭上閻烈的肩。「讓我猜猜是誰?是寶琳、茱蒂還是你最近的新歡楊夢娜?」

  閻浩胡亂猜測一番,當然,他知道老哥絕不可能因為那些女人煩心。

  「浩叔叔——」剛下課的閻妮突然從門口跑進來,開心的抱著閻浩。「我好想你喔。」

  「我也好想妮妮,妮妮還是那麼可愛。」閻浩寵溺的親親她軟嫩的臉頰。「有沒有乖乖呀?」

  他知道老哥因為前嫂子的事情,總是對閻妮很冷淡,因此他相當疼愛閻妮。

  「有呀,不信你可以問爹地。」閻妮轉而黏到閻烈身上,閻烈自然地將閻妮抱到他的腿上。

  乖乖,閻浩感到驚訝極了!那是他老哥嗎?—副和藹的慈父模樣,寵溺地抱著他一向推拒的女兒。

  看來他去美國一趟,錯過許多有趣的事情。或許,老哥的轉變與他心煩的女人有關?閻浩暗忖。

  「妮妮,浩叔叔不在的時候,爹地對你好不好?」閻浩打算從閻妮那兒套話。

  「爹地對妮妮好好,還有心昀老師也對妮妮好好。」閻妮天真的說著。

  「心昀老師?」閻浩疑惑道。他的眼角余光瞥見閻妮在提到「心昀老師」時,閻烈微微愣怔。

  「她是妮妮安親班的老師呀,我發燒的時候,心昀老師天天都來家裏陪我,爹地也每天晚上都回家陪妮妮。可是這幾天,心昀老師都說她有重要的事情,不能來家裏陪我。害妮妮好失望喔!」

  賓果!讓老哥失常的一定就是閻妮口中的那位「心昀老師」。

  「你爹地見不到心昀老師,也很失望呢!」閻浩別有深意地看向閻烈,饒富興味的說:「老哥,我沒說錯吧?」

  閻烈呆愣了幾秒,迅即朝著閻浩粗吼道:「你胡說什麼?!」

  開什麼玩笑,她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女人。見不到她,他何必失望?

  然而,心底深處卻有股隱約的失落……

  突然,閻妮的無心話語帶給他巨大的震撼。「爹地,你和妮妮一樣,也喜歡心昀老師,對不對?」

  他喜歡紀心昀?閻烈震懾地睜大雙眼,一時之間無法言語。

  初次見面,紀心昀冷淡孤絕的獨特氣質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而後,他倆總是不斷地爭吵,但,她燃著怒火的美眸,以及嫣紅的臉頰卻又攫住了他的視線。他厭惡女人的虛偽貪婪,卻從她的眼中發現真誠不做作。他甚至習慣了下班一回家,便能見到她清麗的身影……

  難道那種種的感覺,是「喜歡」?

  「老哥,承認你在乎一個人有這麼難嗎?我記得你不是那麼婆婆媽媽的人。別試圖否認,你的眼神已洩露了你的心事。」斂起笑臉,閻浩認真的說。

  他看得出來老哥相當在意那個女人。他的確訝異視女人為發洩工具的老哥竟然會將心思系在女人身上,但,倘若老哥重拾愛情,身為弟弟的他當然給予無限的祝福。

  閻烈靜默不語,思索著閻浩的話,腦海不自覺浮現紀心昀的倩影。

  是呀,他確實在乎紀心昀。就這麼簡單,他卻執拗地不去正視自己的心。閻烈緩緩的揚起嘴角。

  倘若你固執地不願放下那段回憶,那你永遠無法發現身邊還有更值得你重視的事。他想起紀心昀那天晚上向他說的話。

  她說的沒錯。他的確一直被過去的那段事牽絆住,蒙蔽自己的理智,還有心。

  這一刻,過往的事瞬間煙消雲散,腦海中滿滿的、滿滿的,全是她!

  冷鷙的眸光霎時柔和,閻烈釋然的開口。「就這麼簡單的事情,沒想到我必須靠女兒提醒才明白自己的心。」他輕輕撫著坐在自己腿上的女兒。

  「會讓你這麼困惑、反常,我看不單單只是喜歡,或許你已愛上她了?」閻浩調侃問道。

  他對那個女人可真是充滿了好奇哪!

  「或許吧!」他揚著笑,沒有否認。

  愛,彷佛離他非常遙遠,他以為自己早已忘了那樣的感覺。然而,紀心昀的出現,讓他再一次體會到,那感覺甚至比過往更加強烈。

  回想著她的冷淡、火爆、溫柔,以及真誠無偽的關心……是的,他愛上她了!

  「我離過婚,又帶個小孩,而她還那麼年輕,也許她已經有要好的男朋友?」

  一想起她身邊有另一個男人的存在,濃嗆的妒意不自覺在他體內洶湧翻騰。

  他竟然也會有如此沒自信的時候!

  「想要得知她的想法還不簡單!一切就交給我,你只管配合。」閻浩拍拍胸脯保證。

  辦法雖然老套,但卻很管用!
  


  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的電鈴聲拼命的響起,屋內的人卻悠哉地坐在客廳,啜飲著香醇的咖啡。

  從他打電話到現在,不到十五分鐘,她就出現在他家門外,看來老哥之前太多慮了。

  她很在乎老哥!但,計畫仍然不變。

  「妮妮,希不希望你的爹地和你最喜歡的心昀老師變成男女朋友?」放下咖啡杯,閻浩附在小侄女的耳邊說道,只見閻妮欣然猛點著頭。

  「那你要記得浩叔叔教你的東西。」

  「嗯,包在我身上。」閻妮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可愛的笑臉倏地垮下,不到三秒圓瞳已蓄滿淚水。

  這可真令閻浩嘖嘖稱奇哩!他不得不佩服起小侄女變臉的功力,呵,他從來沒發現,原來閻妮是個鬼靈精。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聲不斷的催促著,伴隨著咚咚作響的敲門聲,可見外頭的人非常的焦急。

  「心昀老師……爹地他……」閻妮打開門,可憐兮兮的模樣隨即映入紀心昀的眼眸,更令她心急擔憂。

  「閻妮別慌,你爹地不會有事的。」這句話仿佛是說給自己聽的。

  方才她獨自在家中,簡易料理著自己的晚餐,突然接到閻妮打來的電話。電話中,閻妮哭哭啼啼的,說閻烈發生意外,出了嚴重的車禍。

  她心頭一驚,丟下煮到一半的餐點,趕緊到大街上攔了部計程車便直奔前來。

  很嚴重?到底是嚴重到什麼程度呢?紀心昀害怕得不敢胡思亂想,她只有一個念頭,她不希望閻烈有事。

  「唉——」閻浩長歎了一口氣,引起紀心昀的注意。

  她無心去探討這名男子到底是誰,她只想知道閻烈目前的情況如何。

  「到底發生什麼事?他現在人呢?」她焦急的問。

  閻浩垂下眼,故作傷心貌。「他在回家的途中被一個酒醉駕車的人追撞,整個車身都凹陷了。唉,他恐怕……他現在躺在臥房裏,你趕快去見他吧……」

  話未畢,紀心昀已心急地跑開,隱沒在閻烈的臥房門後。

  哈,大功告成!接下來就讓老哥自己去解決吧!而他和閻妮也不需要待在家裏當電燈泡囉!



  心,彷佛被緊緊地揪住,窒悶地令她無法呼吸。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那個總是冷凝著俊顏與她怒目相視的男人,緊閉著炯熠深眸,靜靜地躺在床上。

  光潔的額前包紮著繃帶,白色繃帶還約略滲透著鮮紅的血。

  天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水眸霎時染上一層薄霧,她屏住呼吸緩緩走近床邊。

  倘若不是因為她的腦袋紛亂地無法思考,她—定會發現——

  為什麼車禍重傷的他會躺在家裏,卻不是在醫院?

  淡淡的甘甜馨香襲進他的鼻間,他可以感覺到紀心昀正坐在他的身邊,柔嫩的掌輕輕地撫上他的臉。

  閉上雙眼的閻烈同樣屏著氣息,等待她接下來的舉動。

  「閻烈,你張開眼睛呀!你起來和我吵架呀!」紀心昀強忍心中的悲傷,揚起苦澀的笑容,她寧可相信這是閻烈在和她開玩笑。然而,床上的人卻仍是一動也不動。

  「你醒醒,閻烈,求你別不理我……」她低喚,脆弱的語氣讓閻烈幾乎想立刻睜開雙眼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

  但,他終究還是忍了下來。他想知道她的真心——

  「為什麼在我發現自己愛上你之後,你卻出了意外?」在她聽聞他出事的刹那間,她終於厘清自己心中的困惑。

  「雖然我們見面總是劍拔弩張,不停爭吵,不然就是冷眼以對。你總是誤以為我關心閻妮是有目的的,而我也討厭你霸道冷漠的態度。但,你知道嗎,就在不知不覺中,我愛上了你。我好後悔為何不早點認清自己的心……」

  難道人真的要在失去之後,才會發覺對方的重要嗎?

  紀心昀趴伏在他寬廣結實的胸膛,深情的低訴,淚水無法控制地流下,沾濕了他的衣襟,也牽動他心底的柔情。

  她的表白撼動他的心,令他雀躍歡欣。然,她的淚水卻揪痛了他。

  從被裏伸出雙手,悄悄地環繞她纖細的柳腰。「別哭!」語調渾厚而低啞。

  「呃!」抬起頭,淚水盈懸的美眸望進一雙闇沉的黑眸,她訝異而開心。「閻烈,你沒事?」

  「我沒事。」他緩緩的坐起身,環在她腰際的手片刻也沒離開過。

  「我好害怕你出事,害怕你緊閉的眼從此不再張開……」紀心昀既是欣喜卻又擔憂地緊緊抱住閻烈。

  閻烈靜靜地輕撫她的背,安撫她的焦慮,不發一語。他知道她是真的擔心他,那流露出的情感是那麼的真誠、自然,令他感動萬分。

  紀心昀倚在他溫暖的胸瞠,任由他鋼鐵般的臂膀緊緊環繞她,感受他真實的存在。倏地,她像是想起什麼,遽然離開他的懷抱。

  「你不是出車禍受很重的傷嗎?而且你現在應該在醫院才對,為什麼你會在家中?」她的腦袋突然變得靈光,疑問也就接踵而來。「你的頭沒事吧?」她小心翼翼的輕撫他額前的傷口。

  突地,他拿下額際的繃帶,底下完好無缺,一點傷口也沒有。他淺笑道:「我沒事,這傷口是假的,血也是用紅藥水點上去的。」

  「什麼?!你騙我?卑鄙!」她惱怒地罵他。

  他無視紀心昀的怒氣,唇角依然噙著溫柔的笑容。「我想知道你的真心。」他說出他的目的。

  他知道欺騙的手段確實卑鄙,但若不這麼做,他就無法得知她愛他這個事實。

  「你以為這樣做很有趣嗎?」他知不知道她是真的很傷心,害怕會失去他?紀心昀氣惱地想掙脫他的懷抱。

  「我不會讓你走!」緊箍住她亂動的身體,他深情而霸氣的宣告。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為何還不讓我走?」她低嚷,淚水不爭氣的滑落臉頰。

  他這麼做會讓她覺得自己像個被人耍弄的蠢蛋!

  閻烈俯身吻去她晶瑩的淚水,黑眸儘是滿滿的柔情。「因為我還沒告訴你——我也愛你!」語調低沉而具磁性。

  他愛她,心,堅定無比。此刻,他很開心自己並沒有愚蠢固執地將愛推拒在心門外。

  紀心昀呆愣住,足足有三秒無法反應。然而,回過神的第一句話卻是——「你騙人!」

  他真的愛她嗎?

  當愛情確實來臨的瞬間,總是會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有那麼不值得信任嗎?」他笑著反問。

  望進他眸底深處,她看見了「認真」。於是,她緩緩地綻開微笑。

  「你不怕我關心閻妮,是為了接近你?你不擔心我是為了你的財富、地位,才說愛你?」她故意用他之前懷疑她動機的話語問他。

  「你是嗎?」他輕挑眉,反詰。

  他知道她不是那種心機深沉的女人。

  「你說呢?」她再度將問題丟還給他。

  纖柔的手臂輕輕環上他的頸項,柔和的眸閃爍著迷蒙的水光,嫣紅的嫩唇微微開啟,那模樣極其挑逗,煞是誘人!

  他的呼吸頓時變得濃濁,眼眸更加深沉。

  「不管是不是,我都要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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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17 22:16:04
第八章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濕潤的唇片來回摩挲、吸吮、啃吻。他的吻依然霸道、狂熾,卻帶著濃烈的柔情。

  仿佛將她視為珍寶,他輕柔的捧著她的臉,烙下一個個綿長而深情的吻。

  紀心昀閉上眼,享受這溫暖美妙的感覺,這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卻更加令她印象深刻,讓她亟欲貼近他的靈魂。

  她不想抵抗,也無法抵抗洶湧而來的情潮,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同樣渴望著他。

  這個意念讓紀心昀大膽地回應他的吻,她怯怯地吐出丁香小舌,舌尖輕輕地勾勒他的唇形。

  生澀而羞怯的技巧卻是更誘人的挑逗,閻烈低吼一聲,再次將主動權奪回。他含吮軟滑香甜的粉舌,極富技巧的挑弄勾纏,然後探入她的檀口,貪婪地汲取芳甜的蜜津。

  大掌恣意地遊移,探入她的衣內,尋獲她渾圓飽滿的雙峰,輕輕的撫揉,那感覺火熱、陌生,紀心昀羞怯地想逃。

  閒置的手箝制她扭動的軀體,粗糙的指腹尋找雪丘的頂點,按壓摩挲,引起她陣陣的輕顫。

  「噢……你真敏感……」他痦啞的低喃。

  灼熱的吻離開粉嫩的唇,輕舔含吻圓潤的耳垂,沿著細緻白皙的頸項,滑至鎖骨,留下細碎綿延的輕吻。如電流竄流在她的細胞般,令她酥麻軟弱。

  她纖柔的掌心無意識地撫上他的胸膛,敞開的衣襟讓她無所阻礙,任意地遊移撫摸,力道輕柔,卻帶給他無比的震撼,慾望幾乎崩潰。

  他狂猛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俐落的褪去她的衣物,僅剩水藍色的底褲掩蓋令人遐想的部位,白皙誘人的胴體頓時完美的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的目光變得深沉,呼吸更加濃濁。「天啊,你好美。」

  「我不准你看!」她嬌羞道,伸出柔荑遮掩他熾熱的深眸。

  她從沒如此赤裸裸地面對一個男人,她知道裸裎相見是必然的,並非刻意的遮掩,只是在望見他眸底那抹狂熾、毫不掩飾的慾望,她仍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害羞。

  「別遮……」閻烈拉下她的手,霸氣固定在她的頭頂。

  熾烈的視線上下逡巡,雪白的肌膚因羞澀泛起美麗的粉紅,煞是迷人,噢,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慾望澎湃猛烈,已蠢蠢欲動。

  倏地,他傾身,灼熱的唇含住一隻甜美的果實,舌尖舔舐逗弄粉紅色的蓓蕾,接著移至另一邊,繼續虔誠的膜拜。

  紀心昀倒抽了一口氣,旋即被一股陌生的渴望佔據思緒,她的腦袋混沌,眼神迷離。身體無助的弓起,柔嫩渾圓順勢送進他濕濡的嘴。

  「啊……」紀心昀喉中逸出歡愉的輕吟,體內似乎有把無名的火焚燒,令她躁熱難耐。

  他的唇舌沒有離開,大掌卻逐漸向下遊移,愛撫平坦的小腹,旋即探入她的雙腿中,隔著輕薄的布料,探尋圓潤的小核,繞著它輕輕搓揉、撫弄。

  「啊……」火熱快感蔓延至全身,衝擊著她的意識,她難耐地呻吟,身體熱情的扭動。

  掙脫束縛的雙手,心慌地撫摸他的胸膛,也讓自己的身體貼近他,試圖藉著肌膚的碰觸,澆熄心中的火把。

  閻烈緊凝著她半眯的迷蒙眼眸,一聲聲悅耳的呻吟令他的慾望更加高漲。他迅速脫去自己的衣物,旋即覆上她柔馥的嬌軀。

  褪下她最後一絲障礙,他的大腿輕輕推開她的,手指再度搓弄她的小核。敏感的小核抵抗不了一波波折磨人的刺激,使蜜汁不斷地從花徑涔涔流出。

修長的手指驀然滑進她緊窒的幽徑,輕輕地來回戳刺著。「你喜歡這樣的感覺嗎?」他低啞的問道,手指的動作卻仍未停止。

  「我……我不知道……啊……」她意識恍惚地享受著體內奇妙的感覺,任由快感沖刷她的全身。

  然而,她放蕩的扭動身體,以及一聲、接著一聲的呻吟,說明她此刻的歡愉。

  「噢……」他粗喘著。

  濕熱的唇再度吻住她的,同時加快了手指進出的速度。

  「嗯……不要……」手指因興奮緊緊地嵌進他的背,身體難忍歡愉的情慾輕輕顫抖。

  閻烈凝睇著身下的人兒,知道她已得到高潮,他也不再強忍自己勃發的慾望,快速地抽出手指,俐落地將灼炙的堅挺送進她濕潤的花徑。

  「啊,痛!」下腹的那股疼痛感,讓她忍不住輕呼,晶瑩的淚珠徘徊在她的眼底。

  她知道疼痛是成為女人的必經之路,卻沒料到會這麼令人難以忍受。

  她是處女?!

  他並非是那種有處女情結的男人,但,這個事實仍是令他感到高興。

  溫柔地吻去她眼角閃爍的淚珠,閻烈體貼的停止動作,儘管他亟欲衝刺,解放瀕臨崩潰的慾望。

  「放輕鬆,一會兒就會沒事!」他附在她的耳畔,柔聲說道。

  「我們可不可以做到這裏為止?」她囁嚅道。

  做這種事半途而廢,對男人而言,殺傷力應該很大吧!可是,她真的好怕再做下去,就會繼續痛下去。

  「你說呢?」他粗啞道。

  天知道她緊窒濕潤的小穴已經快把他逼瘋了,她竟然還想臨陣退縮?

  「可是……」紀心昀還想再說服他,他卻不給她機會。他迅即擺動腰部,熱燙的堅挺快速地在她體內進出。

  「啊……」疼痛沒有如預期地出現,取而代之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火熱快感。

  每一次猛烈的撞擊,在在帶給她水乳交融的美妙感受。一聲聲銷魂的呻吟,不斷地從她口中逸出。

  「噢,你真讓我瘋狂……」

  濕潤窄小的花徑緊緊吸附他的巨大的堅挺,幾乎融為一體,讓他只想不斷地衝刺、進出她的身體。他將她的雙腿置在肩上,以便他能更加深入的直搗花心。

  紀心昀緊緊地抱住他,一波波美妙的高潮席捲而來,令她感到暈眩。她無法思考,只能不斷的呻吟,表達她的感受。蔥白的手指也在他寬厚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紅痕。

  她咬著唇,承受他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撞擊,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因為歡愉而死去時,身體不自覺的顫抖、痙攣,花徑劇烈的收縮著。

  閻烈知道她再一次達到高潮,他加速自己的進出、戳刺,企圖與她一同抵達慾望的巔峰。

  「噢……」他粗啞的低吼,倏地,他身體一緊,將火熱的種子全數灑進她的體內……
  


  羽睫緩緩揚起,床上的人兒幽幽地醒了過來。

  棉被下是光潔的胴體,纖細的腰上一隻健碩的手臂霸道的環住,紀心昀悄悄地瞥視身旁的男人。

  緊閉的眼眸、均勻的呼吸聲,說明了他仍在睡夢中。少了他熾烈的眼神,她大膽地凝視他的睡顏。

  她的手沿著他剛毅的線條輕劃著,指尖眷戀地勾勒他的濃眉、眼眸、俊挺的鼻子,以及性感的唇瓣……

  自從何宗翰的事情後,她便對男人深惡痛絕,她以為自己不可能再愛上任何男人了。

可是,偏偏就是世事難科哪!

不過,她很高興自己愛上了眼前這個狂傲的男人。

  紀心晦綻開甜美的微笑,輕輕地在他的唇瓣印上一吻。

  突地,閻烈張開眼,黑眸溫柔地凝睇著她。「你偷吻我。」低沉的嗓音帶著笑意。

其實在她醒來之前,他已經清醒了。他只是故意不動聲色,看她想做什麼。

  「啊!」紀心晦詫異地尖叫,倏然將身子反轉過去,背對著他。

好羞人喔,竟然被他發現了。

她不敢直視閻烈闇深的眸,那會讓她想起昨晚火熱的激情。

  「轉過來。」嘶啞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濃濁的鼻息輕輕吐在她的耳朵。

  酥麻的感覺頓時襲上全身,但她仍是搖搖頭,不肯轉過身。

  閻烈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雙手緊緊將她圈在胸前。「後悔將自己交給我嗎?」他沉聲問道。

頭一次,他如此在意女人的想法。只因為那是他愛的女人。

  後悔?她沒這麼想過。紀心昀抵在他的胸前,輕輕地搖頭。「我愛你,心甘情願將自己交給你。」語氣溫柔而堅定。

她突然想起之前為何堅持不肯讓何宗翰越雷池一步,因為她根本不愛他!

  閻烈緊摟著她,輕柔撫摸她光潔細緻的裸背,心中充滿著疼愛。

  妻子的背叛讓他不再相信愛,也讓他不敢再去愛人。整整七年,他活在背叛的憤恨中,呵,他的確忽略了許多更重要的事。

倘若沒有遇見懷中這個小女人,或許到現在他依然身陷忿恨的桎梏,至今仍無法得到救贖吧!

  「你是第一個不害怕我、不迎合我的女人。」以往在他身邊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拼命地搔首弄姿、低聲下氣的討好他。

  只有她,三番兩次的激怒他。或許也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被她眼中那抹無懼與真誠吸引。

  「別把我跟你身邊的那些庸脂俗粉相提並論,我不是那些饑渴地想要得到你的女人。」紀心昀輕哼,頗不認同之前在他身邊那個沒知識的女人。她輕挑黛眉,冷冷的問:「你喜歡那種類型?」

  閻烈沉聲低笑,低首輕啄她的粉唇。「那些女人從來不是我要的,她們的臉上儘是貪婪、虛偽,清清楚楚寫著接近我的目的。她們愛錢的程度遠大於愛我吧!」就像他的前妻一樣。

  然而,他一點也不再為過往的事情感到憤怒,因為懷中有著更值得他珍視呵疼的寶貝。

  紀心昀緊緊環抱著他的腰背,想將溫暖傳遞給他。她能體會那對他的傷害有多大,就如同當初何宗翰帶給她的傷痛一般。

  「你還在意那件事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你說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我現在滿腦子想的人都是你。」閻烈深情款款的凝望她,不矯情地說出心中的感情。

  「那你呢,你在意我是個比你大八歲,又帶著一個女兒的老男人嗎?」畢竟她才二十三歲,有更多選擇的機會。

並非對自己沒有自信,他只想更確認她的心。

  「我愛你,無關乎年紀、身分、財富,就只愛你一個人。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真心對待我。」她倚在他的身上,汲取他溫暖的陽剛氣息,享受彼此肌膚毫無阻隔的觸碰。

  突然她似是想起什麼,揚開笑臉,水眸閃過一絲狡黠。「喔,對了,其實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閻烈挑起眉,黑眸瞅著她,不知道她葫蘆裏賣什麼藥。

  「我的目的就是,融解你冷漠的心,讓閻妮得到渴望的父愛。我很高興,我達成目標了。」

  「你這調皮的小妮子,捉弄我。」

  「你擔心我會是那種心機深沉的女人,欺騙你嗎?」收起笑臉,她問。

  「我知道你不是,我相信你的真心。不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捧著紀心昀的臉蛋,他嚴肅的說。

  「什麼事?」紀心昀不解的反問。

  「你之前打了我一巴掌,我說過要你付出代價。」閻烈半眯眼,佯裝威脅的口氣。

驀地,他抱住紀心昀,讓她跨坐在他身上,柔軟的床鋪因兩人的重量深陷。

  「啊——」她嚇了一跳。

  渾圓的雙峰恰巧對著他的闇眸,私處緊貼他的火熱,她可以感覺到昨晚瘋狂在她體內衝刺的硬挺再度蘇醒,霎時羞紅了臉,她嬌嗔道:「沒想到你那麼記仇!」

  閻烈緊緊扣住她,讓她動彈不得。誘人的美景呈現在他眼前,黑眸更加深沉,燃起了慾望的火苗,嗓音低沉嘶啞。

  「我要懲罰你。」灼熱的大掌在她細緻的肌膚來回遊移,雙唇壞壞地含住嬌嫩欲滴的蓓蕾。

  「啊……」她忍不住逸出輕柔的呻吟,酡紅著臉。

  「你……不用上班嗎?」

  「沒人敢指責老闆曠職。」他瘖啞道,唇舌在繞著粉紅果實按壓挑弄。

  「那……閻妮呢?萬一……她要找你……」眼神氤氳迷蒙,美妙的感覺再度席捲而來。

  「她是個很識相的女兒。」遊移的大掌漸漸滑至幽深的秘境。

  「可是……」

  「別再可是了!專心享受!」他粗啞地打斷她。

  濕熱的唇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現在任何事都阻止不了他想要她的激情渴望。


  
  閻家的客廳裏,坐著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閻浩悠閒的翻閱報紙,品嘗香味四溢的藍山咖啡,而閻妮滴溜溜轉動的圓瞳,不時瞟向閻烈的房門。

  「浩叔叔,為什麼心昀老師和爹地待在房間,到現在都還沒出來?他們是不是還沒睡飽,像妮妮一樣會賴床?」閻妮拉扯閻浩的褲子,好奇的問。

  「你爹地和心昀老師昨晚一定很累,所以才睡晚了。我們不要吵他們睡覺。」他曖昧的笑著解釋。

  「咦,爹地的房間好像有聲音?他們應該醒了,那妮妮去叫他們起床。」閻妮站起來,前腳才一離地,就被閻浩給拉住了。

  經驗豐富的他,當然能夠立即意會那細微的喘息聲。

  哇,他這老哥真是精力旺盛,一大早就……

  要是讓閻妮去打擾,那還得了!他可不想可愛天真的小侄女被嚇到哩!

  「你爹地和心昀老師正在「辦事」,如果你現在去叫你爹地起床,他會很生氣喔!」

  「喔,我知道了。」閻妮乖巧地點點頭。她才不想爹地對她生氣。

  「很好,妮妮最聽話了。」閻浩輕撫著她柔順的發絲,然後繼續看著報紙。

  閻妮坐在他的身邊,小腳無聊的踢動。雖然浩叔叔要她不能去叫爹地,可是她還是很好奇,為什麼咧?

  「浩叔叔,爹地和心昀老師在辦什麼事啊?為什麼不能去吵他們,是不是因為那件事情很重要?」閻妮斜著小腦袋,天真的問。

  聽到侄女的問題,甫入口的咖啡差點噴出來。閻浩將她抱到腿上,思索著該如何回答。

才七歲的小女孩,現在就接觸性教育,似乎是太早了點。閻浩決定以最保守的答案回答她。

  「等妮妮長大就會知道爹地和心昀老師關在房間辦什麼事了。至於那件事情重不重要,你也是以後就會知道。」閻浩四兩撥千斤的帶過。

  「那妮妮要趕快長大,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事情。」

  閻浩尷尬地乾笑幾聲,他這樣算不算教壞小孩?

  「走吧!今天浩叔叔不上班,看妮妮想去哪兒玩,浩叔叔都帶你去,我們不要待在家裏打擾你爹地和心昀老師。」決定不再和小侄女鑽研這個問題,他得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免得閻妮會有更多令他難以招架的問題。

  「耶——浩叔叔最棒了!」閭妮開心的手舞足蹈。

  而房內的人依然不受干擾,沉浸在激情歡愉的情慾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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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17 22:16:26
第九章

  整個暑假,最開心的人莫過於閻妮。

  她最喜歡的心昀老師每天都在家裏陪著她,不管是做功課、玩遊戲,還是看電視,心昀老師都在她的身邊。

  而且,爹地和心昀老師也很相親相愛喔。有時候爹地還會趁她沒看見的時候,偷偷抱住心昀老師,不然就用嘴巴黏住心昀老師的嘴巴。

  浩叔叔說那個就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她都不敢去打擾喔!

  「妮妮,先去洗手,等你爹地回來就可以吃飯囉!」紀心昀清柔的嗓音自廚房傳來。

  自從彼此表明心意後,紀心昀覺得自己每天都沉浸在一種幸福的喜悅。夜晚躺在他舒適溫暖的懷裏,火熱激情的需索彼此,甜蜜的睡去,然後在他的臂彎蘇醒,一同迎接美麗的早晨。

  原來幸福的感覺就是如此,甜滋滋的美妙感受滿滿地洋溢在她的心頭。

  今天福嫂請假,她理所當然接下料理晚餐的任務。為心愛的男人準備豐盛的佳餚,儘管汗流浹背、渾身充滿難聞的油煙味,她依然甘之如飴。

  「哇——好香喔!」洗完手的閻妮蹦蹦跳跳的來到廚房,小巧的鼻子宛如嗅覺靈敏的小狗般,拼命地聞著盤中美食的香味。「你的手藝那麼好,誰能娶到你是那個人的福氣啊!」閻妮模仿中年婦人的語氣,老氣橫秋的說著電視劇裏的臺詞。

  紀心昀翻翻白眼,她真是被這小妞打敗了。明明才七歲,怎麼會說出這麼老成的話,看來她最近看太多電視了。

  「小搗蛋,可以幫心昀老師拿碗筷到餐桌上嗎?」紀心昀洗洗油膩的手,將最後一盤菜端出廚房,閻妮也乖巧的將碗筷擺好。

  在一切就緒後,閻烈也準時的回到家。

  「爹地,你回來啦!」閻妮率先跑到玄關迎接,乖巧的幫閻烈提公事包。

  「你回來啦。」紀心昀仿佛滿心期待丈夫歸來的妻子,漾開美麗的笑臉,溫柔的說。

  迅即,鋼鐵般的臂膀霸氣地環住她纖盈柳腰,閻烈埋首粉嫩的雪頸,貪婪汲取屬於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我好想你。」低沉而帶有磁性的口吻深情的說。

  才幾個小時不見,他卻瘋狂的想念她,若不是公司有幾個重要的會議需要他親自主持,他老早迫不及待的飛奔回家。

  懷抱著軟馥馨香的嬌軀,工作一天下來的勞累全都煙消雲散,她真是他的仙丹妙藥哪!

  「烈,我身上都是油煙味……」嘴上雖然這樣說道,紀心昀仍然柔順地任他抱著,眷戀的汲取他身上的溫暖。「我也好想你。」她輕輕地在他耳畔低訴。

  聞言,閻烈忘情地捧住她的嬌顏,落下一個接一個纏綿的吻。

  「咳。」站在身後的閻浩假咳了聲,引起他倆的注意。「老哥,親熱麻煩選一下場合,我是不在意啦!但是這種畫面,兒童不宜。」他指了指一旁提著公事包,看得正津津有味的閻妮。

  語落,紀心昀驟地與閻烈分開,粉頰迅速染上瑰麗的紅彩。

  「閻浩,你今天也在家裏吃晚餐啊?」紀心昀羞窘的說。天啊,她好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平時閻浩幾乎不回家,聽閻烈說,閻浩每晚都與不同的女人共度良宵。

  或許他這樣的行為會給人一種風流花心的印象,但,她相信閻浩必定是尚未覓得真愛。

  「歡迎我嗎?」唇角揚起瀟灑的笑弧,他問道。

  「不歡迎,你可以走了。」閻烈臭著一張臉,斷然回絕。他才不想讓別人干擾他們一家人用餐,即使他口中的「別人」是他的親弟弟。

  一家人?呵,他喜歡這個溫馨的名詞。

  「老哥,你太殘忍了吧!弟弟難得回家吃飯,你卻要趕我走。」閻浩故作傷心貌。

  「別裝可憐,我可不是你身邊那些愚蠢的鶯鶯燕燕,不吃你那一套。」他冷冷的說。

  「別吵了,趕快進去吃吧,不然飯菜就要變涼了。」紀心昀趕緊打個圓場。

  「唉,還是『小嫂子』親切哪!」閻浩長歎了一口,越過閻烈與紀心昀,牽著閻妮筆直地走向飯廳。

  那句「小嫂子」再度讓紀心昀羞紅了臉,躁熱由頸項直沖腦門。

  「他、他真是不正經,胡說八道。」紀心昀羞赧的輕叱,眼神不敢直視身旁的男人。

  「嗯,我很喜歡他的說法。」

  閻浩那傢伙還算會說話,他開始不討厭這個老弟了。呵,很快他就會讓閻浩有一個真正的嫂子,也讓閻妮有個疼愛她的媽媽。

  淡淡的撂下一句,閻烈嘴角噙著滿意的笑也走向飯廳,徒留紀心昀獨自呆愣在原地。

  我很喜歡他的說法。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暑假結束前,閻妮參加了學校舉辦的三天兩夜夏令營,第一個夜晚,閻烈與紀心昀度過了美好的兩人世界。

  隔天下午,紀心昀趁著閻烈下班前的空檔,回到租賃的房子。

  一踏進屋內,電話恰巧響起。

  「喂——」紀心昀輕輕應聲。

  「心昀,我總算找到你了。這個禮拜打電話到你家都沒人接,手機也沒開,真不知道你跑哪去了?我還以為你發生什麼事情,擔心的要命。」電話那端,顏曉喬滔滔不絕的說著。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紀心昀歉然道。

  暑假的最後一個禮拜,由於安親班停課,所以她幾乎都在閻家度過,手機的電池放在家中,因此沒電了只能任憑它處於關機狀態。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她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啦,只是駱傑每天忙著上班,我悶得發慌想找人聊聊而已。」沒辦法,她的朋友少得可憐。

  「好,那我們見面再聊。」

  紀心昀與她約定好地點,旋即掛上電話,拿起錢包和鑰匙再度離開家門。

  約莫三十分鐘,她們倆已置身在約定見面的咖啡屋。

  昏黃柔和的燈光,美妙優雅的古典樂曲,以及飄散在空氣中濃郁香醇的咖啡清香……

  這間咖啡屋是上次何宗翰帶她來的,她很喜歡這間咖啡屋高雅舒適的格調。果然,與對的人在一起,那種感覺更加令人舒服,也能更愉悅的品嘗咖啡。

  「你最近都跑哪兒去了?」顏曉喬關心的問。

  「嗯……在臺北。」呵,真是敷衍的回答。她考慮該不該向顏曉喬坦白她與閻烈的事。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在臺北。」顏曉喬丟了一記白眼,驀地,她宛如哥倫布發現新大陸,瞬也不瞬的盯著紀心昀。「你好像變漂亮囉!」

  「有嗎?還不是老樣子。」她淺淺一笑,不置可否。

  「有、有、有,你之前雖然也會笑,卻總是給人一種冷淡的感覺,但是現在的你很不一樣,眼神和笑容都充滿著溫柔,而且全身上下還散發一股動人的韻味。」顏曉喬仔細的分析。

  哦,她的轉變有這麼大嗎?紀心昀輕挑黛眉,唇邊噙著抹淡淡的笑。

  「心昀,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呵,正在談戀愛的女人,第六感果然敏銳。紀心昀仍是笑著,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分享一下吧!」顏曉喬認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紀心昀偏著頭,思索一會兒,她知道顏曉喬是真的關心她,她決定把這件事告訴顏曉喬。

  「是閻烈。」她簡短道,卻帶給顏曉喬超震撼。

  「真的嗎?」聞言,顏曉喬驚訝的大叫,惹來其他顧客的關注。她不好意思地吐吐小舌,旋即問道:「你和他是怎麼在一起的?」欣喜的成分多過於訝異。

  她就說他們兩人不是平行線。呵,一切都照著她的劇本走。

  紀心昀向她述說著經過,當然自動省略火熱激情那一段。

  「就是這樣。」初次在別人面前吐露自己的情事,紀心昀有些不自在。然而,她有個問題想要問顏曉喬。「你會不會覺得,老師不應該和學生家長談戀愛?」

  「怎麼會呢?他單身,你未嫁,更重要的是你們相愛,不是嗎?」而且,她覺得好浪漫喔!

  「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呀?」她調皮的問道。

  結婚?!他們不過才在一起兩個月,會不會太早了點?

  不過,她想嫁給他,強烈的想和他共度一生一世。

  美麗的午後時光,就在兩個女人愉悅的交談中度過。
  


  離開咖啡屋,紀心昀與顏曉喬各自解散。

  她獨自一人漫步在臺北街頭,思及心愛的閻烈,心頭不禁泛上一陣甜蜜。

  此處離閻家不遠,她加快速度,踏著輕鬆愉悅的步履,希望能趕在閻烈回家前到家。

  她要用滿滿的愛與溫柔迎接辛勞工作的他。

  「心昀。」

  熟悉的聲音令紀心昀停下腳步。

  她該不會又遇上他了吧!紀心昀微蹙眉心。

  「隔了幾個月不見,你變漂亮了。」何宗翰發自內心的稱讚。

  以前他也覺得她漂亮,但彷佛缺少了什麼,現在他知道了,那就是女人的獨特韻味。

  他後悔上次見面為什麼沒堅持留下她的聯絡電話,搞不好他們能重拾往昔的感情哩!

  不過,現在也不算太晚。而且,前幾天他經過焰集團的辦公大樓時,碰巧看見紀心昀。焰集團總裁緊摟著她,—副親昵又寵愛的模樣,而她滿臉甜蜜的嬌笑,看得出來紀心昀正是焰集團總裁的新歡。

  呵,就算他真的無法與她舊情複燃,如果她能念在與他的舊情份上,幫他弄一份焰集團內的工作也不錯。

  男人嘛!事業比女人還重要,有事業還怕沒女人上門嗎?

  就像焰集團總裁——閻烈,有財富、有地位,連他的前女友都黏了上去。

  紀心昀淺淺一笑,不發一言,對於他的讚美,她並沒有特別高興。

相隔幾個月再見到他,感覺也有所轉變。

  上一次見到他時,她仍對當初的那件事耿耿於懷,心中充滿著憤恨。而今,那感覺已完全消逝,心中極為淡然,就像面對一個很普通的朋友。

  那件事對她而言,或許是個遺憾,但,就如同她自己曾對閻烈說過的話,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她有更美好的現在不是嗎?

  「你最近過得好嗎?」千篇一律的開場白。

  「沒特別不好。」她淡淡的回答。

  「唉,我的生活糟透了。陪我聊聊好嗎?」他歎了口氣,故作憂鬱貌,虛偽得令她覺得好笑。

  他再次厚顏無恥的拉著她的小手,想走回她剛剛才待過的咖啡屋。

  她依然不著痕跡的甩開他的手,對他輕率的行為很感冒。「很抱歉,我在趕時間。」她拒絕他。

  何宗翰沒有就此放棄,死皮賴臉的央求。「我真的很慘,心情很沮喪。」

  紀心昀思索了會兒,決定聽聽他到底有多慘。她想,再怎麼糟糕,也比不上當初那件事吧!「好吧!不過我只有一點點時間,就在這裏說吧!」

  「我真的失業了。唉,沒有後台就等於沒有優勢,教師甄試根本就是賺取我們這些平凡老百姓的錢。」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她平淡的問。

  「我也不知道。算了,別說這個。小昀,自從上次見過面後,我就對你念念不忘,幻想你能回到我身邊。你再考慮接受我吧,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回到以前那樣的恩愛甜蜜。」

  「小昀」是他從前對她的昵稱,現下再由他口中說出,竟讓她覺得噁心。

  「幻想就是幻想,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就算她完全對過去的事不在意,她也不可能與他舊情複燃,因為她清楚知道,她根本就不愛他。

  「是不是因為焰集團總裁閻烈?他就是你不願跟我複合的原因。」

何宗翰平板的語調,沒有一絲憤怒,沒有一絲嫉妒,眼神似乎還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這讓紀心昀覺得很詭異,他好像在盤算什麼似的。

  「我沒必要告訴你。」而且她訝異何宗翰為何知道她與閻烈的事。

  「我知道你一定是因為他有錢、有地位,然後想盡辦法接近他,成為他的入幕之賓,對不對?」他逕自分析。

  「虧你還是師範學院畢業的學生,竟然說出那麼*的話。哼,我沒你那種齷齪的思想。」她怒叱,不願再與他多談。

  真沒想到他骨子裏竟是如此卑鄙,如果她早點發現,或許就不會淪落到被退學的下場。

  「好吧,好吧!算我不對,你不要生氣嘛!」何宗翰握住紀心昀的手腕,不讓她離開,嘴邊掛著痞痞的笑容。

  「放開!」她冷冷道,卻沒如願。

  「我們也算是有舊情,既然你都攀上閻烈這個大金主,總不能不拉拔我這個舊情人吧!你就在他面前美言幾句,幫我在焰集團安插個職位,那麼我就心甘情願把女朋友讓給他。」他伸出手親昵勾住她纖弱的肩,低首附在她的耳畔說。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正在吵架的情侶,而男人正在請求女朋友的原諒。至少恰巧駕車經過的閻烈就是這麼認為!

  下了班,他滿心期待能夠早點回到家見到她,心無旁騖的努力將事情在下班之前處理完畢,然後刻不容緩的驅車回家。

然而,卻在半路就讓他見到這樣的事情。

  他深愛的女人與另一個不知名的年輕男子拉拉扯扯,甚至還讓那個男人親昵地搭上她的肩。

那一瞬間,他的理智潰堤,熊熊的怒火席捲全身。他再一次被自己所愛的女人背叛!

  森冷陰騖的眸光狠狠地鎖住紀心昀,驟地,閻烈憤怒的踩下油門,呼嘯而去。當然也就沒有看到接下來的畫面。

  「這就是你的目的?」她冷嗤,體內正蘊釀著怒火。

  「很容易達成吧?」

  啪!紀心昀奮力地甩開噁心的手,然後鼓足力氣一巴掌甩過去。

  「無恥!」她忿然啐罵,根本不在乎圍觀看熱鬧的民眾。「從你誣陷我的那天起,我就不是你的女朋友了。哼,我很高興你失業了,因為教育界從此就少了個卑鄙齷齪的老師來戕害國家幼苗!」

  「你……」何宗翰撫著臉,難堪的跑走。

  而紀心昀,雖然手痛,卻覺得很痛快。

  哼,浪費她的時間,希望以後不要再遇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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