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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莫辰]戀愛高血壓(愛情重症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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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08:46 |倒序瀏覽
戀愛高血壓【愛情重症之二】 作者:莫辰

人人都說:商界大名鼎鼎的「投機浪子」柏震奇真是怪胎,
只要是臉上有酒窩的女人,就算長得其貌不揚他也照單全收──
哎喲!他該不會是有什麼「特殊性癖好」吧?

柏震奇根本不在乎外界的閒言閒語,
他早就認定今生的新娘只會是那個音訊全無的青梅竹馬,
其他的不過是「替代品」而已!
為了跟老爸交代,他只好先「買」個女人進門,
豈知他只不過是跟她接個吻,就不幸被傳染了「高血壓」……

舒苡荷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契約新娘」的身分──不必「賣身」,
只要演技逼真。當初看到合約上規定「不得動感情」,
她還笑他多此一舉呢,誰曉得他突然得到「血壓會無故上升」的麻煩病,
她的吻和真心竟成了唯一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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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09:14
第一章   

  夕陽餘暉將雲彩染成了紅的、紫的、橘的、黃的……

  夕陽下、群山環繞中,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在一所位居偏僻山村的孤兒院的庭院裡玩耍著。

  一名老師此時立在校舍入口處,她微抬著頭往遠方眺望,臉上掛著慈祥的微笑,眸色也教夕陽染成了彩色。

  須臾,她收回目光,掃過這一群孩子後喊道:「寶貝們,大家進來了哦!要洗澡吃飯了!」

  這裡是一所孤兒院,只有院長和兩名老師,她們全是自願為孤兒奉獻,而屈居在這所孤兒院裡的。

  孤兒沒人要,在她們眼裡卻是寶貝,她們喊這些院童為「寶貝」,也是希望孩子們不要看輕了自己。

  老師一聲聲親切叫喚,聲音迴盪四周,所有的院童已悉數奔進屋內,準備洗澡用晚餐,只餘一名約五歲的小女孩,獨自奔向鞦韆。 

  坐上鞦韆,小女孩輕輕蕩了起來,臉上也笑開了,一對大小、深淺剛好的酒窩跟著展現出來。

  她還太小,不懂得跟人搶東西,而鞦韆也不過一座,平常根本輪不到她,又加上她是新來的院童,她只好等大家都不玩了才來玩。 

  「小意,快進來了!」老師喚道,可又怕她不聽話.她接著對身邊一個八歲男孩說:「阿奇,你去帶她進來。」

  「好。」阿奇應允後,走向鞦韆。

  小意此刻正努力地扭動著屁股,想讓鞦韆蕩高一點,偏偏鞦韆就是蕩不高,她只能在原地輕輕地蕩著。

  「下來了。」阿奇對小意說。

  小意抬眼看著阿奇,「你推我好不好?」

  阿奇看著她的酒窩隨著她的表情變化若隱若現.他第一次看見這種特殊景象;不說不笑時,臉上是平平的,她一動唇,居然出現兩個漂亮的小洞!

  那小洞,好特別、好好看!

  「你推我好不好?」小意回視著他再次問道。

  阿奇默默地走到她身後,輕輕地推了她幾下,同時說:「我數到十,你就要下來,要洗澡吃飯了。」

  「嗯!」小意點點頭。

  「一……二……三……四……五……」就在阿奇數到十時,他真的不再通融地拉住鞦韆,將小意抱下來.牽住她的小手,準備把她帶進屋內。

  走沒幾步,小意停下了腳步,小手扯住阿奇的手。

  阿奇低頭看著她,「怎麼了?」

  「我想坐那個。」小意另一手指向一隻已斑駁的高大木馬,她想坐那只木馬,也想了很久了。

  「明天再坐。」阿奇回道。

  小意搖搖頭,失望地垂下頭。

  阿奇一見,心生不忍.彎身一把抱她上木馬,同時說:「我數十下,就要下來了哦! 」

  「嗯!」小意笑瞇瞇地點點頭,酒窩又浮現出來。

  阿奇為那酒窩愣了一下,這才開口數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阿奇數到了十,一如他先前所言所做,毫不通融地抱她下木馬,牽住她的小手走進屋。

  進了屋,阿奇放掉了小意的手,小意卻又重新握上他的手,拉住他,像是找到了倚靠。

  這孤兒院裡,第一次有人願意給她推鞦韆、抱她坐木馬。

  「去找照顧你的人洗澡了。」阿奇說。

  小意搖搖頭,「你幫我洗。」

  「我要幫阿立洗。」

  小意還是搖搖頭,緊抓住他的手不放。

  這所孤兒院雖不大,也有將近五十個院童,連同院長卻只有三個大人,單是要照顧嬰兒,就幾乎忙壞兩個老師,院長還得處理院務,所以只能由年紀大的孩子幫忙照顧年紀小的孩子。

  小意被安排給一個八歲的女孩照顧,但小意不喜歡她,因為她總是自己和別人玩,都不理她。

  阿奇注視著她,心裡總想著要看到她臉上的小洞再次閃動,於是他說:「好,我們一起洗。」

  小意果然朝他笑開了。

  他看得目不轉睛。

  這是個大澡堂。沿著牆壁有兩排水龍頭。所有的院童就一起洗,大孩子必須注意小院童洗澡水的水溫、有沒有把身體抹好香皂。

  但也不是大家就這樣一直洗下去,當老師發現某個院童有開始發育的情況時,她們便會請他或是她使用老師用的個人浴室。

  洗好了澡,小意依舊巴著阿奇不放,直到睡覺前。

  寢室裡的床鋪有上下兩大排,女孩睡下鋪、男孩睡上鋪。

  老師檢查每個小孩都蓋上了棉被之後,便熄燈離去。

  小意也不知為什麼睡不著,她一直想著要和阿奇在一起,於是偷偷溜下床,走到阿奇的床位下,爬上上鋪。

  「阿奇。」她輕輕喚著。

  阿奇掀開棉被坐起來,「快去睡好,老師會罵人。」

  「我要和你睡。」她鑽進阿奇的被窩裡。

  阿奇不再拒絕,他跟著躺下。說道:「快睡了。」阿奇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拒絕她。

  小意抱住他的手臂,頭枕在他肩上安心的閉上眼,唇邊始終掛著笑.酒窩微微漾開,一副舒服的模樣。

  阿奇注視著她許久、許久。

  他明天一定要問老師,為什麼小意和別人不一樣,臉上會有兩個可以一下不見、一下又出現的小洞?

  這一夜之後,小意開始由阿奇照顧,阿奇也同時照顧阿立,三人形影不離,尤其是阿奇和小意,連晚上都睡一起、蓋同一件被子。

  阿奇也知道了她臉上的小洞有個名字。叫——酒窩。

  阿奇在孤兒院裡並不是年紀最大的孩子,可他卻是大家公認的頭頭。他反應快,又勇敢。

  有阿奇罩著,小意想玩什麼就有什麼,她有問題,也自然是阿奇幫她解決;她對他的倚賴,遠超過對老師和院長。

  時光飛逝,兩年過去了。

  在一個飄著雨絲的午後,阿奇的親生父親派了一個陌生叔叔來到了孤兒院,說他好不容易找到他,要把他接回家去。

  小意和阿立躲在寢室裡,在阿奇的床上哭著,兩人流下來的淚水,比外面的雨水還要多、還要大。

  阿奇走進寢室,爬上床,看著他們兩人哭了一會兒,語重心長地說道:「天下無不散的筵席。」

  其實,阿奇有勇敢地跟這個陌生叔叔提出,要他把小意一起帶回家的想法,可叔叔拒絕了,說沒有他親生父親的同意,他不敢擅自做主。

  小意和阿立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兩人皆在剎那間止住了淚水,一臉疑惑地注視著阿奇。

  在一起兩年了,阿奇知道他們的表情、反應代表著什麼,他說:「意思應該是我們早晚都要離開孤兒院的。」

  他自己也是從院長和老師那裡聽來的,他聽得出大概是這個意思,就現學現賣起來。

  小意和阿立一聽,又哭了。

  阿奇本來就是個勇敢的小孩,以流淚為恥,他強忍住淚水說:「不要哭了,我會寫信回來給你們。你們也一定要回信給我。」

  兩人點點頭。

  「只要我們一直通信,直到我們長大,又可以在一起了。」阿奇繼續說道。伸手摸著小意的臉。

  小意撲進他懷裡,緊緊地抱住他,「阿奇,我要抱抱。」她總喜歡阿奇抱著她,那讓她有安全感。

  阿奇緊抱住她。

  須臾,屋外響起一記喇叭聲。

  阿奇知道是那個叔叔在催他,他剛剛要進來說再見時,叔叔說聽到喇叭聲就表示要走了。

  阿奇輕推開小意,接著伸出兩隻手,左手和小意、右手和阿立,同時勾手蓋章。「我們勾手蓋章,誰都不可以說話不算話。」

  小意和阿立點頭如搗蒜,表示願遵守承諾。

  「小意,不要哭了,你笑一個給我看好不好?我喜歡看你的酒窩。」阿奇收回手後說。

  小意用手臂擦去淚水,想笑卻笑不出來,想哭又不敢哭,酒窩在抿唇、開口之間若隱若現。

  阿奇雖飽了眼福,卻也增添不捨。 

  「阿奇,車子在等你了,快一點下來,不然回到台北會太晚。」老師進入寢室喚道。

  阿奇跳下床,再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便低頭隨老師離去。

  小意和阿立陸續下床,跟著走出寢室、只見車子已緩緩地要開出孤兒院,阿奇倚在車門上,依依不捨的回首孤兒院。

  「阿奇,你不可以忘了我,我長大還要和你在一起!」小意追著車子,邊跑邊說道。

  「小意,我也要和你在一起!」阿奇朝她聲嘶力竭地喊著。

  小意和車子的距離愈拉愈遠。最後不得不停下,淚眼送車子揚長而去!

  阿奇則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緩緩地讓身體坐回座位。

  到了台北的家。才剛踏進庭院,阿奇就發現這個家好大好大,只比孤兒院小一點,可卻是比孤兒院漂亮了好多好多。

  從孤兒院出來的阿奇,有一點土、一點邋遢,跟這個家格格不入,阿奇自然立刻被梳洗了一番。

  梳洗過的阿奇,頭髮抹油梳得發亮,又被穿上一套小燕尾服的白色小西裝,成了個道地的小帥哥。

  到現在,他還沒見到他的親生父親。

  他聽那個叔叔說,他的親生父親是個有錢、有勢、有名望的人,難道這樣的人,接兒子可以不用自己去?回到家可以不用來看兒子?

  梳洗好的阿奇被通知要到一樓。他走出房間,都還沒下樓,就從挑高的二樓發現一樓大廳都是人,觥籌交錯。

  哇!這麼大排場,全都是歡迎他回來的嗎?

  眾人看見他,一陣拍手歡迎。 

  沒見過世面的他,見到這樣的場面,再如何勇敢也會怯場,他轉身一溜煙的跑回房裡躲了起來。

  此時,有兩個比他大的男生,一樣的小紳士打扮,悄悄地推開門進來,再把門關上,走到他面前朝他笑得不懷好意。

  「震海,你看,這個土包子就是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兩個人當中較高的那一個說道。

  「大哥,他一定是回來跟我們搶家產的。」較矮的那個又說。

  「嗯!」較高的那一個也這麼認為,「我們不能讓一個私生子搶了屬於我們的東西。」

  「對。」較矮的那個附和。

  「喂,你叫什麼名字?」較高的開口問。

  「喂,我叫阿奇。」阿奇感受到他們的不友善,他如法炮製,不客氣也勇敢地招呼了回去。

  「阿奇?」較高的那個重複著他的名字,「阿奇,你注意聽好。我是你的大哥,你以後都要聽我的,知道嗎?」

  都要聽他的?開什麼玩笑!他在孤兒院裡,可都是大家昕他的!他注視著較高的那個,沒應允。

  「我是你的二哥,這家裡就屬你最小,以後我們說一是一,不准你不聽話,知道嗎?」較矮的那個也囂張道。

  阿奇把目光看向較矮的那個,唇角動了動,拉成一道堅強不服輸的弧度,雙手環抱在胸前。

  笑話!要他阿奇聽他們的話,也要拿點真本事出來,他才不管他們是什麼大哥、二哥呢!

  「大哥,你看他一副不甩我們的樣子!」較矮的那個說。

  「沒關係,以後有他好受的。」較高的那個接著說。

  此時門被推開來,幫他洗澡的女傭說:「大少爺、二少爺,你們也在這裡啊!先生要小少爺下去。」

  「知道了。」較高的那個回道,率先走出房,較矮的那個緊跟著出去。

  女傭也拉起阿奇的手走出房。

  見阿奇出現在樓梯口,掌聲再度響起,歡迎著他。

  阿奇讓女傭帶到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身邊,然後把他的手交給這個中年男人,她接著退下。

  阿奇抬頭注視著這個男人,心想,他會不會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各位,歡迎大家今天前來見證我柏某人找到流落在外的小兒子,參加他認祖歸宗的典禮。從今天起他就是柏氏的一分子,日後在商場上還有勞大家的提拔愛護,柏某人感激不盡。」

  柏漢升為什麼大張旗鼓的舉辦這個認祖歸宗的典禮?他是為了補償阿奇這十年沒受到的權益,也希望阿奇知道他是被重視的,而這也有助於阿奇將來在企業家第二代中受到尊敬。

  「柏董太客氣了,我敬柏董,恭喜你們父子相認。」

  「是啊,柏董太客氣了,我也敬柏董,恭喜你們父子相認。」

  「柏董,小少爺叫什麼名字啊?」

  「我打算幫他取名為柏震奇。」

  「柏震奇,好名字。」

  「是啊,好名字,我們都記住了!」

  接著,酒杯的互碰聲不絕於耳。

  柏漢升一杯酒飲盡之後,蹲下身看著柏震奇。他眸底雖有著欣喜,但他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從不將情緒過度表露於外。

  他口氣相當平穩的說:「我是你的父親,你的名字就叫柏震奇,是我柏漢升的小兒子,你要記住。」

  柏震奇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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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09:39
第二章   

  二十年後

  外頭繁星點點,裡頭春意忒濃,只是不夠纏綿旖旎、高潮迭起,引不起亢奮的激情。

  一對正交纏在一起的男女,女的使盡渾身解數,發揮魅力;男的則顯得較為被動,帶著慵懶。

  「人家還要嘛!」一波差強人意的激情過後,女人無法饜足,嬌聲響起,引人一陣酥軟。

  偏偏男人不為所惑,有一動、沒一動地,「夠了!」他連嗓音也帶著低沉的慵懶,卻頗為悅耳動人。

  「夠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女人大發嬌嗔。

  而她的「以前」,也不過是半個月前的事。

  猶記他們第一次在一起時,他有如一頭猛獸般肆虐著她,讓她深覺自己是塊上好的「肉」,好有價值。 

  可現在,她像是發臭了!

  「我累了!」他淡淡地敷衍道。

  「累?我們有一次一整晚沒睡耶!我不管,我還要,否則我會睡不著!」女人不放過他,因為她知道他的實力。

  他根本不是沒體力,而是沒興趣。

  而她也算是尤物一個,竟引不起他的興趣,這太傷她的自尊了吧?

  「不要吵了,再吵我要發脾氣了!」等會兒不要說他沒提醒。

  「不吵、不吵。」女人嘴巴說著,手卻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移了起來,唇也悄悄地準備貼上他的唇。

  「我說不要再吵,再吵走人,鑰匙留下,後會無期,分手費我會直接匯到你戶頭!」男人推開她,不客氣地說道。

  女人氣死了,轉身與他拉開距離。卻也算是聽話的不敢再吵。

  她才不會笨得走人呢!

  他這投機浪子有錢又俊,渾身散發著瀟灑與冷酷,那股冷酷雖讓人不寒而慄,卻也教女人趨之若鶩,真不知道這是什麼矛盾心態?

  更矛盾的是,明知他是無情浪子一個,偏偏每個女人跟他在,—起後,總會不自覺的愛上他。

  而他也夠怪的,如何漂亮的女人都引不起他的注意,唯有有酒窩的女人,就算長得其貌不揚,他也要!

  她就是靠著半邊酒窩吸引住他,成為他的情婦。

  也不知她媽是怎麼生的,就只給她生半邊酒窩,如果給她多生一個,她是否更能抓住他的心?

  她轉過身,朝緊閉著眼的他咧嘴笑著,讓自己的酒窩漾開來,才伸手輕輕推著他。

  男人張開眼看著她,見她誇張的朝自己笑著,他冷冷地道:「你哪根筋不對,幹嘛傻笑?」

  女人一聽,收起了笑,「你以前不是老要我笑?」

  男人閉上眼,「你的笑差她太多了!」

  「她是誰?」

  「不用你管。」

  「你不會是被拋棄過吧?」

  男人再度張開眼,怒視著她,「我說不用你管!」

  女人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繼續說:「一定是你太無情了,人家看不到你的真心就移情別戀,你因此受刺激了,對不對?」

  他的冷酷無情讓人又愛又恨,有的女人不想承受風險,索性棄他而去。

  男人被吵得脾氣上來了,怒吼一聲:「走!」

  女人三番兩次被趕,也有怒氣了,口不擇言地說道:「被我說中了是不是?沒想到你這樣的男人也會被拋棄!」

  「走!不要讓我講第二次!」

  「我才不走,我要死纏著你。」女人不怕死地道。

  「死纏著我?我跟你說過,當我要你走時你就得走!」

  「我知道你只是生氣,我不走是怕你後悔。」

  「我不會後悔。」

  「你就這麼無情?你知不知道我愛上你了?」

  「那是你的事,沒人讓你愛上我,愛上我的女人從來就是自討苦吃。走!」他無情到極點。

  女人聽完他的話,自尊也在這一刻瓦解。她瞠目結舌地注視著他,不相信他居然能如此泰然又殘酷地傷害一個女人,這下她再不走,反而是讓人笑話了。

  「愣什麼?還要我送你出門嗎?」

  女人雖緩緩地下床,心裡卻不甘願到了極點,一股難以壓抑的澎湃情緒也正醞釀著。

  「把東西全部帶走,不要藉機回來糾纏不清,我不會給你那個機會,沒帶走的我只會當成垃圾。」他交代道。

  男人的再度無情,讓女人那股難以壓抑的澎湃情緒在瞬間爆發,她頓時像發了瘋一樣,把衣服從衣櫃裡全拖了出來,再掃落桌上的東西,歇斯底里地喊著:「我就不帶走,全部不帶走!」

  男人知道女人一旦發起瘋來是需要甜言蜜語來哄的,可他現在沒那個心思哄女人,也從沒哄過女人,除了記憶中的她。

  惟恐脾氣會上來,導致情況難以控制,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他索性穿上衣服離去,任女人自己去發瘋。

  女人見他竟一路無情到底,狠心離去,不由得嚎啕大哭了起來。

  「柏震奇,你不要走!你這個負心漢、薄情郎,我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你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跟你拼了!」

  女人跟著奪門而出,在人潮已稀的街頭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附近住家的燈火一盞一盞的亮起,窗戶一扇一扇的打開,頭一顆一顆的探了出來,指指點點的看著好戲。

  該死的女人,他的臉會教她給丟盡,居然連名帶姓,再冠上負心漢、薄情郎的名號喊了出來!

  他加快腳步走著。

  「柏震奇!」女人脫掉腳下的高跟鞋朝他丟去!「有誰幫我攔住他,我好可憐啊,這男人始亂終棄!」

  他始亂終棄?一個交易來的情婦居然說他始亂終棄?

  忍住氣,不跟她在大馬路上一般計較,他知道計較對他沒好處,眾人同情的都是弱者。

  他更是加緊腳步離去。

  突地,一個女人衝到他面前,伸開雙臂擋住他的去路;他在撞上她之前,急忙剎住腳步。

  哪兒冒出來的冒失鬼!「小姐,請讓讓!」

  豈料,他前面這個女人朝他後面那個女人喊著:「小姐,我幫你擋住這個負心漢、薄情郎了!」

  她喊著,唇邊的酒窩跟著迷人閃動,柏震奇神色突地一僵!

  那酒窩閃動著似曾相識的熟悉,以他見過無數有酒窩的女人來講。

  他相當訝異地道:「你……你是小意?」

  「什麼小意?不要以為亂認人我就會放你走哦!」女人充滿正義感,卻又帶著一份稚氣說。

  「你不是小意?」失望掃過柏震奇的俊臉。

  簡直是太像了!那對說起話來深淺、大小幾乎相同的酒窩,還有那份清純的感覺!

  「不是!」她斷然回道。

  「你叫什麼名字?是不是孤兒?」柏震奇像是不信她的話般又問道。

  「你在說什麼啊?托你的福,我不是孤兒。」

  「真的不是……可實在太像了!」

  「柏震奇,我不會放過你的!」此時後面的女人一隻腳有鞋、一隻腳沒鞋,正一跛一跛的追上來。

  柏震奇見狀,舉步想閃過面前的女人,偏偏面前的女人跟著他移動腳步,執意擋住他的去路。

  「請讓讓!」他道。

  「我最氣負心漢、薄情郎了,害女人不用拿刀,就可以把人傷得體無完膚。所以你不准走,還給那位小姐一個公道!」她收起雙臂,手叉著腰,義正辭嚴地說道。

  「情婦要什麼公道?你再不讓,不要怪我不客!」情急之下,柏震奇當機立斷拉著她一起走。

  「喂,你這始亂終棄的男人放手啊,你拉著我做什麼?」

  頓時,街上多了一道大喊大叫的女聲,氣氛彷彿更為熱鬧了。

  轉了個彎,柏震奇將她拉進一條陰暗的巷子,利用黑暗擋住身影,同時將她鉗制在身前,並摀住她的嘴巴。

  「嗚……嗚……」女人敵不過他的力量,悶聲呻吟。

  柏震奇低頭在她耳邊說:「不要出聲,讓我躲過那個女人就好。」

  女人怎麼可能乖乖聽話?她腳一跺,跺在他腳背上。

  該死!

  柏震奇悶哼一聲,轉了個身改將她鉗制在自己和牆壁之間,也把她的腳固定在他的雙腿之間。

  「你要是再耍花樣,我會……會在這裡……」他輕咬著她的耳朵接著說:「強暴你,你儘管試試!」他是不得已才威肋她。

  女人嚇得瞠大眼看著他,連忙搖搖頭。

  「那就乖一點,讓我躲過那個女人。」惟恐她還是不安分,柏震奇繼續說:「是她違反了遊戲規則,不是我薄情負心。」

  她只能乖乖地、迅速地點點頭。不是因為他的解釋,而是因為他剛剛說他會在這裡強暴她!

  兩人就這樣緊貼在一起?怕是該碰的全都碰在一塊兒了,也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陷入了沉默。

  「柏震奇,你這個負心漢、薄情郎,你出來!」外面的女人繼續在街上大喊著,東張西望地找著柏震奇的身影。

  「怎麼突然不見了?」她邊往前走邊找著,經過了黑暗的巷子,繼續喊道:「你以為情婦就該被當成破鞋丟掉是不是?」

  她愈走愈遠,聲音也愈來愈遠:「柏震奇.你去哪裡了?你不出來沒關係,我一樣可以找到你……」

  「嗚……嗚……你的情婦走了,可以放開我了!」女人嘴巴被摀住,口齒不清的說著。

  柏震奇放開了手,身體卻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他低頭看著她。

  這巷子光線雖暗,但還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加上已經適應黑暗及兩人過於靠近,他能清楚地看見她的容貌。

  「喂,放開我啦!」她伸手推著他,語氣有著羞澀。和他緊貼在一起的尷尬感覺,竟在沉默的剎那立即適應!她深覺羞愧。「真倒霉,路見不平也惹來麻煩!」她啐道,想掩蓋那份羞澀。

  「你叫什麼名字?」柏震奇依舊鉗制住她,問道。

  「萍水相逢,幹嘛問我名字?」她動了動,接著低喊道:「你的腳……你的腳侵犯到我了!」

  柏震奇收回腳,說道:「你長得很像……很像我記憶中的一個女孩,你叫什麼名字?」

  她怎麼可能告訴一個陌生男子她的名字?她回說:「那又怎麼樣?長得像的比比皆是,沒什麼好稀奇的!」

  「或許比比皆是,可難得遇到,對我來說很稀奇。」柏震奇注視著她,眸底深幽,深情款款。

  她抬眼,好奇地回視著他。

  這雙眸好像會教人感動迷失耶!

  「你當我的情婦,你想要多少錢?說吧!」

  「什麼?」她在差點感動迷失中赫然回神!

  他說的是什麼話?好像她非當他的情婦不可似的!她瞠目結舌地看著他,腳又不客氣地往他腳背上一跺!

  「該死!」他這次跳了起來。

  「你看到女人就要人家當你情婦是不是?你神經病!」腳又要不客氣地往他另一腳跺下去。

  這次他閃開了!

  「要你當我情婦是抬舉你,多少人想當我的情婦我還看不上眼!」他的腳又鉗制住她的腳,兩人的身體又親密地貼在一起。

  「我才不希罕!」她被他「貼」得動不了了,「你這種男人太可惡了,專門用錢欺負女人!」

  「不希罕?這是我的名片。」他拿出一張名片塞到她手中,順著她的手臂往上摸,最後停在她的粉頰上。

  「對,不希罕!」她的臉在他的手下發燙,手裡緊握住他的名片。這名片的質感很好、很好。

  「考慮考慮,我不會虧待我的情婦,分手還有分手費。想通了打電話給我,還沒有女人能抗拒得了我的。」

  「你未免太自大了,又莫名其妙!我絕不會當你的情婦,不需要考慮,我絕對能抗拒得了你!」

  柏震奇的手往下移,勾起她的下巴,然後低頭逼近她,帶著皂味的氣息噴在她臉上,說道:「看著我。」

  「看著你做什麼?」不過,她還當真聽話地看著他,他低沉卻頗為悅耳動人的嗓音,有股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柏震奇輕輕一笑,笑得好俊魅,他再度微微逼近她,幾乎就要碰上她的唇了。「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氣息好男性,帶著一種原始的粗獷,讓她有點暈眩、有點迷失、有點渾然忘我,都快忘了今夕是何夕!

  她緩緩地開口:「我叫……」就在要乖乖報上名的同時,她倏地回了神,也本能地將膝蓋往上一頂——

  「啊!你這該死的女人!」柏震奇一聲痛呼兼咒罵,雙手同時護著鼠蹊部,跳得好高、好高!

  她則趁他跳起來之際身形一矮,穿過他臂下溜掉!

  跑到巷口時,她回頭朝他笑得好燦爛、好燦爛,並當著他的面,將他的名片撕得粉碎!

  柏震奇注視著她迷人的笑容,想追上去卻又心有餘而力不足——那裡還在痛咧!他只好眼睜睜看她離去。

  難得一見像小意的女人,也難得這麼窩囊!

  痛過後,他邊走出巷子,邊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到了巷口時,他賊頭賊腦地左右看了一下,惟恐那個發瘋的女人又折回來。

  「阿立,幫我處理安娜,她居然說要死纏著我,還滿街追著我跑!」

  「知道了。老大,老爺要你明天下午回去一趟。」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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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10:06
第三章   

  銀色高級房車風馳電掣在蜿蜒山路上,過快的車速與灑在車身的夕陽餘暉,相互交錯成一團銀光。

  柏震奇右手輕握著方向盤,左手支在太陽穴上,他性格有致,略帶俊朗的五官始終不曾牽動,顯出內在的穩重內斂。

  車子完全沒減速的跡象,直到一棟別墅前,他的右腳猛然放開油門,改將剎車踩到底,車子在發出一聲刺耳聲響後停住。

  下車,關上車門,他自行開門進入屋內。

  「小少爺,先生在後院等你。」傭人燕姨說道。

  「燕姨,知道我爸爸找我什麼事嗎?大少爺、二少爺是不是也回來了?」柏震奇問。

  「沒有,先生要單獨見你。」

  「單獨見我?」柏震奇覺得不可思議。

  柏漢升惟恐、也要避免他們兄弟會鬩牆,一向秉持公平的態度,絕不私下見任何人,避免引起猜忌。

  燕姨在柏家久了,知道柏震奇此刻的疑惑。

  她說:「我也不知道先生要找你做什麼,不過先生交代了,你們今天單獨會面是秘密。」

  「秘密?」柏震奇不禁覺得好笑,輕笑一聲後,舉步往後院走去。

  穿過客廳來到後院,柏震奇一眼便見到他父親柏漢升坐在搖椅上休息著。

  柏漢升聽到聲響睜開眼,兒子的身影剛好映入他的眼簾。

  他鎖住那張教他驕傲的臉孔、讓他折服的氣勢半晌,才緩緩開口道:「以後開車開慢一點,你自己知道,你是我的驕傲!」

  「嗯!」柏震奇輕應著,接著問:「爸,什麼事要單獨見我?」

  「坐。」柏漢升指著池塘邊。

  柏震奇依言在池塘邊上坐下。

  「還是沒有中意的對象?」柏漢升問。

  他多少猜到父親會提他的終身大事,柏震奇搖搖頭。

  「都三十了。」柏漢升歎口氣,「不要太執著於小時候的事,都過二十年,那個小意搞不好已經結婚了。」

  同樣的話父親常講。

  柏震奇也知道自己不該過於執著小時候的事,可他有承諾於小意,最重要的是他忘不了她的笑、她的酒窩。

  也由於心裡念著小意,以至於他從未對任何女人動過情,身邊的女人只是提供他找尋和小意在一起時的感覺罷了。

  而那些不幸愛上他的女人,往往只會得到他的無情以對,別妄想他會有一點點的垂憐。

  「爸,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講信用,這是你教的,你應該要高興我身體力行才對。」柏震奇回道。

  柏漢升教導三個兒子的方式,與一般的家庭不同。

  他雖關心小孩,但從不溺愛小孩。

  儘管家境富裕,他教導的方式卻是要小孩能完全獨立,並給予專業性的訓練,以便將來能繼大任。

  可他雖用心良苦的栽培孩子,卻發現在同樣的教育之下,三個孩子卻出現三種不同的結果。

  老大柏震遠是有能力擔起大任,可待人處事方面就差多了,且喜歡計較、心機頗重又貪心。

  老二柏震海則只會跟在柏震遠後面,從小便是如此,長大了還是不改,所以他也永遠只能屈居於柏震遠之下。 

  只有柏震奇最如他的意,這小兒子在哥哥們的惡意排擠之下反而更為獨立,並努力的學習他所教的。

  柏震奇不願與哥哥們一起待在柏氏企業,於是在柏震遠和柏震海的同意之下,柏漢升給了他一筆相當於柏氏企業三分之一股份的資金讓他創業。

  柏震奇不負柏漢升的教導,他擁有獨到的投資眼光,讓他在股票市場上無往不利。

  他開了家融資公司炒作股票,且同時放貸賺取利益,他的融資公司一年的淨利甚至比一個企業還可觀;加上他年輕未婚,使女人趨之若鶩,亦由於他不斷的換女人,因此得了個「投機浪子」之名。

  「震奇,小時候的童言童語,就算你守信用,不見得那個小意也會守信用。如果她嫁人了,難道你就一輩子不結婚?」

  柏震奇無言以對,因為他不知道小意是否也如同他般,守著那個雖小卻出自肺腑的諾言——

  阿奇,你不可以忘了我,我長大還要和你在一起!

  小意,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他剛回柏家時,他和小意、阿立還一直通著信,後來小意讓人收養了,全家移民到加拿大,從此和他們失去了聯繫;阿立則在長大後繼續跟著他,如同他們在孤兒院裡說的。

  阿立一直在幫他查小意的消息,只要小意結婚了、或是忘了他們的小小承諾,他便會放下回憶結婚。

  「我現在惟一的心事,就是你還沒成家。總要看你成了家、立了業,我才算是了了兒女債。」

  「爸,你就不要擔心我了,你想出國去定居就去,我若要結婚,會打電話通知你回來主婚。」

  柏漢升的心願,就是等了了兒女債之後便出國定居、環遊世界,或許再來個梅開……管他梅開幾度,然後徹徹底底的享受人生。

  「不,你沒結婚,我不出國。震奇,娶個賢妻良母進來相夫教子,結了婚之後,你外面愛怎麼搞就怎麼搞,我絕不反對,只要別在外面有私生子就好。」接著,他補充道:「可我從沒後悔有你。」

  柏震奇是柏漢升在外面的情婦生的,柏震奇的生母妄想藉著孩子進柏家,處心積慮懷了柏漢升的種。可柏漢升不讓她得逞,要她生下柏震奇之後把柏震奇交還給他就從此說再見。

  柏震奇的生母一氣之下憤而離去,更為了讓柏漢升痛苦,生下柏震奇之後,便狠心地將他送到偏遠的孤兒院,並寄了張柏震奇的出生相片給柏漢升,然後刻意丟了孤兒院的地址與名稱。

  柏漢升這一找居然找了十年,才在一個偏僻山村的小孤兒院裡,找到了已經十歲的柏震奇。

  柏震奇知道自己的父親有心對他負責任,只是情勢所逼讓他們分離了十年,所以他並不怨父親。

  柏震奇握住父親的手,「我知道。」

  柏漢升另一隻手覆上柏震奇的手,放低音量說:「震奇,我今天要你回來和我單獨碰面,是有事和你商量。」

  柏震奇看父親一副慎重的樣子,好像是要和他談什麼機密大事,他也放低音量回道:「什麼事?」

  「你們兄弟都知道,我雖然將柏氏企業大權放下去給震遠和震海,但我身邊還有一筆為數不少的資金。」

  「我們的確都知道。」

  「那你知道震遠和震海處心積慮的在打這筆資金的主意嗎?」

  「多少知道。」

  「震奇,我知道你能力好,但別跟我說你對這筆資金沒興趣,想要和放棄柏氏企業一樣的放棄掉。」

  「爸,我不否認我有興趣,畢竟它可供調度。不過,我沒興趣和大哥、二哥搶,你想要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如果我把這筆資金給你托管呢?」

  柏震奇目光充滿不可置信的注視著父親。

  托管這筆資金,就等於可以調動這筆資金轉投資! 

  「願不願意?」柏漢升問。

  「當然願意。」

  「想不想?」

  「當然想。」

  「不過,我有個條件。」柏漢升終於進入主題。

  「什麼條件?」

  「我要你馬上找個名媛淑女、大家閨秀結婚。」

  「馬上?」柏震奇訝然!「爸,感情的事……」

  柏漢升舉手打斷柏震奇的話,「你的心在小意身上,跟誰結婚都一樣,不過你總得找個名媛淑女、大家閨秀入門相夫教子;至於你外面要養多少情婦,就算以後你老婆來投訴,我也絕不插手,不過先說好,我可不要那些鶯鶯燕燕的媳婦。震奇,讓我了了心願出國去,這筆資金就由你托管。」

  柏漢升開出的條件太誘惑人,話也說得很有道理。只是……「爸,這樣如何安撫大哥、二哥?」

  「不說不就好了?萬一他們知道了,我自有說辭。」

  父親的話幾乎要打動柏震奇,他第一次有了想結婚的衝動,和小意之間的承諾,相形之下不那麼重要了。

  「如何?」柏漢升問。

  「要找個人結婚哪有那麼快?」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給你時間,不過要快,否則我一旦在國外找到了適合的房子而等不急了,我只好把這筆資金繼續擺在銀行裡。」

  以柏震奇的投資眼光而言,那太浪費了。

  他不再考慮,回說:「好,我答應,我會馬上去找個名媛淑女、大家閨秀結婚。」

  下午三點,一天的精神已在此刻耗盡。

  舒苡荷起身伸伸懶腰,從抽屜裡拿出一包三合一咖啡倒進馬克杯裡,接著走出狹小的辦公空間到飲水室。

  往杯裡裝入熱開水,一陣咖啡香便傳來。

  隨著咖啡香入鼻,她疲憊的神情鬆開了,原本就具有相當東方美的臉上舒活了起來。

  她的五官若拆開來看,並沒什麼特別,組合起來則具有一股清秀的東方美,尤其是她臉上的酒窩。

  酒窩有大有小、有深有淺,甚至有人只有一邊酒窩,也有兩邊不同大小的。有酒窩的人或許特別,但不見得好看,可舒苡荷臉上那對酒窩,可謂是錦上添花,為她的一顰一笑平添風韻。

  泡好了咖啡,走回辦公室,桌上電話剛好響起。

  接起電話,舒苡荷禮貌地說道:「您好。」

  「舒通企業嗎?」

  「是的。」

  「這裡是銀行,今天有張一百萬的票到期,通知你們一聲。」

  「請問一下,還沒進帳嗎?」她也知道今天有張一百萬的票,她昨天就跟她爸爸說過了。

  「目前還沒進帳。」

  「我知道了,謝謝你們的通知。」舒苡荷掛上電話,看了一眼時鐘,兩點整,心裡也開始擔憂了起來。

  她知道公司受到經濟不景氣的影響,營業額已呈現負成長,更是從今年起他們少租了一個樓層,裁了一半的員工,她自己則一人身兼數職:秘書、會計、業務、小妹。

  她也知道最近的票都是她父親到外面周轉來的,否則公司無法撐到現在。

  她來到父親的辦公室前,舉手敲門。

  「進來。」這是一句有氣無力的響應。

  舒苡荷推門進入辦公室,見她父親舒文政無精打采的坐在辦公椅內,她猜父親肯定正為那一百萬的票在擔憂。

  「苡荷,我沒辦法了, 就讓它跳票吧!」舒文政知道女兒來的目的。

  「爸,這一跳,你的信用和公司可能就完了。房子呢?房子可以融資啊!」舒苡荷回道。

  「房子早貸滿了,還拿去高利貸借了二胎,就連車子也押了,看來不久高利貸也會找上門來。」

  「爸,你……你去借高利貸?」

  「有什麼辦法?這個社會太現實了,我根本周轉不到錢。本來我以為有筆訂單可以接,接到就可以渡過難關了,哪知道……」

  「那現在怎麼辦?」

  「就讓公司倒閉,我就信用破產吧!苡荷,我留了五十萬匯到你的戶頭,你到加拿大找你弟弟,應該可以過一陣子,這裡我來善後,我不想讓那些上門的高利貸看到你。」

  「他們看到我又如何?他們也算合法的融資公司……」

  「他們不是。」舒文政打斷女兒的話,「合法的融資公司要有抵押物,我是到地下錢莊借的。」

  「那我更不能放下你一個人在台灣,地下錢莊要不到債,出手很狠的!爸,我們一起走,我馬上去訂機票。」

  舒苡荷話甫落,舒文政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父女互看了一眼。

  舒苡荷接起電話,「舒通企業。」

  「舒董事長在嗎?」

  「請問你哪裡找?」

  「錢多多財務公司。」

  地下錢莊還敢自稱公司!舒苡荷問道:「請問有事嗎?」

  「我們今天要過去收利息。」

  「收利息?多少啊?」

  「你們借三百萬,一個月的利息是三十萬。」

  「三十萬!你們太過分了,怎麼不乾脆去搶?」

  「小姐,每個人都知道我們過分,用錢的時候還不是來找我們?這利息是當初說好的,今天要是讓我們收不到,等著瞧!」

  那男人好凶哦I舒苡荷心生畏懼。「明天再收行不行?」今晚就搭飛機走,讓他們找不到人。

  「明天利上滾利,三十三萬。」

  「三十三萬?太過分了,你們簡直是……簡直是……」

  「我們五點過去收。不要逃走哦!就算逃到國外,我們也找得到人,找到先要一隻手或是腳來當車馬費!」像是知道舒苡荷在想什麼,男人恐嚇道。

  要一隻手或是腳來當車馬費?

  好恐怖的威脅!完全符合地下錢莊的風格。

  「我們不會逃走的。」舒苡荷回答。

  「小姐,聽你的聲音還很年輕,你今年幾歲啊?長得漂不漂亮?到我們的酒廊上班,也可以抵債。嘻……」

  「我不要!」舒苡荷嚇得掛上電話。

  「苡荷,他們說什麼?你怎麼嚇成那樣?」舒文政問。

  「他們說……」舒苡荷把他們說的話說了一遍,心有餘悸。

  「你訂機票去加拿大,這裡我來處理,頂多老命一條,我不會讓你做無謂的犧牲。」舒文政豁出去了!

  「爸,我不會放你一個人的。」

  「我也不能讓你有危險,更不會讓你出賣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女兒頗具姿色,會引來男人垂涎。

  「爸,我們先想辦法應付今天的三十萬再說。」

  「能找的人我都找過了,一、兩萬或許有,三十萬……」舒文政歎了一口氣,「也不能怪人家現實。」

  「我想……還是把我戶頭裡的錢提出來應急吧!」

  「不行!那你怎麼去加拿大?」

  「爸,我說過我不會放你一個人的,我馬上去銀行提錢。」語罷,舒苡荷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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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10:27
第四章   

  連續幾張票子跳票,舒通公司終於宣佈倒閉,房子遭法院查封拍賣,車子也被拖走;一夕之間,舒家一無所有。

  房子未拍賣掉之前,舒苡荷和父親依舊住在房子裡,住的問題解決,吃飯的錢也還有,就是高利貸每個月三十萬元的利息付不起。

  怎麼辦?那間什麼錢多多財務公司威脅的話言猶在耳,舒苡荷至今還心有餘悸!

  父親說的沒錯,這個社會很現實,當週遭親友知道他們沒錢了,個個都敬而遠之。看來,她只能靠自己想辦法了。

  抱膝坐在床上,她幽幽的望向窗外,想著該如何在一夕之間賺到三十萬?

  不,應該是賺到三百萬。

  也不對,連利息最少要三百三十萬才夠。

  如果能中樂透就好了,可她心知肚明,中樂透的幾率太低,就算讓雷給劈到了,都還不見得會中。

  她不禁想起那個要她當情婦的男人,如果早知有今日,她當初真不該把他的名片給撕掉。

  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突地,她的目光在不經意間,停在遠處一棟大樓的一整面牆壁上。這面牆壁她天天都看,就從來沒去注意到它,此時此刻,它竟鮮明得幾乎搶眼!

  距離雖遠,可由於上頭的廣告夠大、夠派頭,她還是能清楚地看到廣告內容。

  廣告上面寫著缺錢急用的人的心聲——

  奇異融資公司;免抵押品、利率合理、合法經營、撥款快速、貸款輕鬆,是您最佳的選擇……

  這真是她的救星,她立刻下床換衣服,打算到這家奇異融資公司貸款。

  出了門,由於心急,也由於快到下班時間了,她直接攔一輛出租車,容許自己在經濟拮據的情況下浪費一次。

  上了車,她說了地址,便深靠進座椅中,等著到達目的地。

  「小姐,椅背後面有報紙雜誌,你可以看一下。」司機怕客人坐車無聊,服務周到。

  「謝謝。」舒苡荷不好拒絕,從椅背後面的袋子裡抽出一本雜誌。

  她根本無心看雜誌,只是隨意翻著,然而一篇篇幅不算大的報導,卻吸引了她的目光。

  投機浪子柏震奇,據他的情婦透露,他偏愛有酒窩的女人,所有跟過他的女人,皆有酒窩。

  柏震奇以炒作股票出名,他經營的奇異融資更是具規模,資金龐大,他本人則有「投機浪子」之稱……

  奇異融資?不就是她要去貸款的這家融資公司?舒苡荷往下看完這篇報導,確定奇異融資是家合法公司,也由報導中多少瞭解了柏震奇這個人。

  好奇怪哦!怎麼會有人偏愛有酒窩的女人?沒想到自己臉上這對酒窩也會有人特別喜歡!

  而柏震奇這個名字,她像是在哪裡聽過?

  下了車,舒苡荷朝奇異融資的所在大樓走去。

  進了大樓,舒苡荷發現這棟大樓頗為高級,裡面全是知名公司的辦事處,奇異融資則位於頂樓。

  上了電梯,到了頂樓,只見一室的明亮,裝潢比銀行還氣派,接待人員無論男女全穿著制服,說起話來像是受過嚴格訓練。

  「小姐你好,敝姓康,很高興為你服務。」一個小姐親切地過來打招呼、遞名片,接著有人送上茶水。

  落座後,舒苡荷開始詢問有關貸款的問題,接待小姐的回答讓她放心地提出要貸款的要求。

  可當接待小姐跟她要任何可以保證有能力償還的證明文件及是否有保人時,她卻提不出來。

  「我一時還找不到工作,親友現在都跟我們保持距離,小姐,請你通融一下。」舒苡荷要求道。

  「舒小姐,我們免任何抵押品,可必須要有這兩樣保證,否則風險太高。」接待小姐耐心解釋。

  舒苡荷也知道天底下沒那麼好的事,可她受了廣告影響,還花了生活費坐了出租車來,又務必得借到錢,她只好雞蛋裡挑骨頭,決定即使用「番」的,也要給他「番」到這筆貸款。

  她說:「你們的廣告不是說免抵押品、利率合理、合法經營、撥款快速、貸款輕鬆?沒說要什麼能力償還證明和保人啊!

  「對不起,這是公司規定,我實在愛莫能助。」

  「你們廣告就是那麼寫的,我是看廣告來的,如果你們不讓我貸,就表示你們蓄意欺騙!」

  「舒小姐,廣告只做重點廣告,沒法寫那麼多,任何一家公司的廣告都是如此,條件也一樣,只是我們公司的資金雄厚。」

  「那是你們設計上的問題,反正你們已經違反了公平交易法。小姐,你還是讓我貸,我保證不會跑掉的。」

  「嘴上保證是沒用的,真的需要有能力償還證明和保人。」靠嘴巴說就算數,他們公司肯定早倒了!

  「那你請你們主管出來,我要他跟我解釋那廣告是怎麼回事?不然我到消基會告你們,讓你們拆了廣告!那一大片廣告要花不少錢吧?」她讓錢給逼急了,所以敢大膽要挾。

  接待小姐被她的無理取鬧煩著,卻是不敢惡言相向,她只好說:「我去請示我們主管。」

  舒苡荷露出得逞卻迷人的一笑,眼裡閃著動人的光芒,且不忘禮貌地說道:「謝謝你哦!」

  接待小姐無奈地走進櫃檯,到她的直屬主管柯立恆身邊,將舒苡荷的基本資料遞給他,然後在他耳邊輕聲叨絮著。

  柯立恆聽完接待小姐的報告,走出櫃檯來到舒苡荷面前,舒苡荷朝他禮貌地一笑。

  他突地倒退了三步,像是見到鬼或是仙女般的驚訝!

  舒苡荷連忙斂了笑,無辜地問:「先生,我什麼地方嚇到你了啊?」

  「沒有、沒有!」柯立恆連忙回道。是因為她給他的整個感覺,尤其是那對酒窩,好像小意!

  深夜。

  電話鈴聲無預警的劃破沉寂、擾人清夢!

  不論如何,半夜赫然響起的電話聲,總帶著那麼一點危急的意味。

  本來嘛!誰會半夜不睡,閒著無聊打電話玩?也難怪會聽起來像是呼天搶地、鬼哭神號、分外刺耳,讓人心慼慼、意惶惶。

  柏震奇被電話聲硬生生地從睡夢中喚醒,他在朦朧中迅速接起電話。

  「老大!」柯立恆出聲喊道。柏震奇在他眼裡就如同他的老大,從孤兒院時他就這樣叫他。

  「該死!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柏震奇咒罵著。

  「沒辦法,我到現在才有空。老大,你猜我在忙什麼?」

  「阿立,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我怎麼知道你在忙什麼?」

  「我替你找到結婚的對象了。」

  柏漢升要柏震奇結婚取得資金托管權,他是答應要結婚了,可想到要從此和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同枕共眠一輩子,他難免惶恐。

  於是,他想到要以簽契約的方式找個女人結婚,不但隨時可以離婚,沒有太多的束縛,還可以一舉兩得地等小意的消息。

  可偏偏那些名媛淑女、大家閨秀,絕對不會有人願意陪他玩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契約式婚姻。她們看中的是他柏震奇的才能和財勢,皆意在長久利益,否則不會柏氏小少爺想結婚的消息在企業界裡傳開後,大家明知他投機浪子的名號,還紛紛送來相片和資料。

  所以,他把這個難題交給阿立去辦。

  「找到了?你辦事挺有效率的嘛!」

  「老大,從今天下午到剛剛,我就是忙著把這女人的底細摸清楚。她算得上是大家閨秀,可家裡公司倒了需要錢。」柏震奇交代要把對方的情況摸清楚,免得將來請神容易送神難。

  睡意仍濃的柏震奇聽得「霧煞煞」,也可能是他還無法集中精神思考較艱深的話,因為他睡前喝了點酒。

  在如此情況之下,他不耐煩地吼道:「把話說清楚!是什麼大家閨秀?這和家裡公司倒了需要錢有關係嗎?」

  「老大,你不是要我幫你找個契約新娘,還得是個名媛淑女、大家閨秀嗎?」

  「沒錯。」

  「你也知道名媛淑女、大家閨秀不會陪你玩這種遊戲,我想利用她需要錢跟她簽契約談條件,一舉兩得嘛!」

  「阿立,我愈來愈少不了你了!」柏震奇大喜過望。

  「老大,還有你意想不到的……」

  「找到了就好,你把我的條件跟她說清楚,她缺錢就給她,記得打合約,免得日後又糾纏不清、哭哭啼啼,我要睡了。」柏震奇實在是沒精神聽柯立恆多說,他打斷他的話,並且掛上了電話。

  柯立恆也掛上電話,自言自語道:「真是的,也不聽我把話說完,這個女人很像小時候的小意,不但有酒窩,還有一股小女孩未染世俗的稚氣,一定可以取代小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他能體會柏震奇對小意為何始終難忘,畢竟他可以說是全程參與他和小意那段如膠似漆的童年。

  她真的在一夕之間賺到了三百五十萬!

  舒苡荷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兩張平放在桌上、唾手可得的支票,再轉頭看向咖啡廳外的天空。

  晴空萬里,沒有打雷的跡象,她可以不用遭雷劈,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她需要的錢。

  而支票為何會開兩張?這是應舒苡荷的要求,一張面額三百一十五萬,一張三十五萬。

  「舒小姐,你可以多要一點,柏先生不會在意的。」柯立恆說。

  舒苡荷連忙搖搖頭,「不用,這樣就夠了,我已經很感謝了。畢竟我什麼都不需要付出,只是和柏先生做對有名無實的臨時夫妻。柯先生,請你替我跟柏先生說謝謝。」

  「你真的確定三百五十萬就夠了?」惟恐她將來後悔,柯立恆再給她一次考慮的機會。

  「真的夠了。」做有名無實的臨時夫妻,她可是什麼都沒損失,怎麼好意思獅子大開口?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可以簽約了。」這世上竟還有這種思想單純的女孩,有機會揩油她不揩!

  「可以。」舒苡荷連忙點點頭。

  柯立恆拿出一式兩份的合約攤在桌上,「柏先生的要求都在裡面,你看一下,若沒問題就可以簽約了。」

  舒苡荷點點頭,注視著合約內容。

  柏震奇的要求有幾點:婚姻期約暫定為一年,必要時由柏震奇提出離婚;同住一個屋簷下,但互不干涉生活,有名卻無實;未離婚之前,她不得做出損壞他名聲之事;不得透露這是一樁契約婚姻。

  很簡單,也很合理,舒苡荷拿起筆簽下名字和蓋手印,接著接過那兩張加起來三百五十萬元的支票。

  「柯先生,就這樣嗎?」由於太簡單合理,她認為有必要問一下,免得將來有糾紛。

  「就這樣。只是,暫時有一個地方需要你配合一下。」柯立恆接著說:「我家老爺還沒有馬上要出國,必須暫時麻煩你和柏先生同房。不過你放心,柏先生會睡地板。」

  舒苡荷點點頭,「我睡地板也沒關係。」頓了一下,她繼續說道:「柯先生,我有個請求。」 

  「請說。」

  「我不想讓我爸爸擔心,我騙我爸爸說柏先生和我是一見鍾情,所以我希望柏先生見到我爸爸時,能表現得自然一點,喊得親切一點,簡單說就是要有那種幸福的氣氛。」

  「當然,這也是柏先生希望的。他希望有第三者在時,除了我之外,你們讓人看起來是對幸福夫妻。」

  舒苡荷點點頭。

  柯立恆收起其中一份合約,另一份推到舒苡荷面前,「舒小姐,柏先生還要我提醒你一件事。」

  舒苡荷趕緊收起支票和合約——至今她還不太能相信這麼輕易就拿到三百五十萬,邊回道:「什麼事啊?請說。」

  「你和柏先生是打了合約的,離婚的時候要乾脆一點,千萬不要哭哭啼啼或是再回來糾纏不清。」

  「不會的,我不會哭哭啼啼或是糾纏不清的,白紙黑字寫得很清楚,請柏先生放心。」

  「那我先走了。」柯立恆起身,「舒小姐,這個星期天就舉辦婚禮,你要趕快準備一下。」

  舒苡荷跟著起身,「好。」

  柯立恆舉步前,猶豫了一下,像是有些不放心地開口說道:「舒小姐,容我提醒一句,不要愛上柏先生,你就會走得乾脆一點。」

  他如此不放心,是怕日後又得處理這些因柏震奇魅力所引起的感情事件,儘管他們每次都有跟女人約法三章。

  柏震奇禁不起女人煩,總把那些雜七雜八的感情問題丟給他處理,他不放心也理所當然。

  舒苡荷聽得莫名其妙,他說得好像她一定會愛上這個柏先生似的,怎麼最近的男人都這麼自大?她不禁想到那個要她當他情婦的男人。 

  「柯先生,我為什麼會愛上柏先生?」她直接問。

  柯立恆被這麼一問,也有些尷尬地回道:「我的意思是……只是提醒,因為柏先生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很多女人會情不自禁,你們又在同一個屋簷下,所以,我只是提醒、只是提醒,沒別的意思。」

  聽他如此慎重叮嚀,舒苡荷不禁好奇,問道:「柯先生,那如果真愛上柏先生,會怎麼樣?」

  「會自討苦吃。」

  他的回答讓她覺得不服氣!「既然是在同一個屋簷下,也許是柏先生會愛上我呢!」

  柯立恆一聽,突地噗哧一笑,「那是不可能的。舒小姐,柏先生的愛,在一個記憶中的女人身上。」

  他的笑好像她多不自量力似的!「哦!」她尷尬地回道:「謝謝,我會記得你的提醒的。」

  柯立恆笑著舉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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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10:50
第五章   

  柯立恆離開咖啡廳後,舒苡荷緊接著離開。

  她得快去錢多多財務公司還債,多一天就會多算一分利息。

  來到錢多多財務公司,它是在鬧區沒錯,可位於地下室,讓舒苡荷有點害怕,想著該不該獨自下去?

  裡面全是三教九流,多的是騙人的把戲,她好不容易得天助,一夕之間有了三百五十萬,會不會錢沒還成反而被坑了?

  在地下室入口處躊躇了許久,就在她決定下去時,一隻手臂突地拉住她!

  她驀然回首,赫見一張俊臉朝她笑得不懷好意。

  這男人是……

  他!

  柏震奇的確是笑得不懷好意。

  當他發現她站在地下錢莊的入口,他說有多高興就有多高興,缺錢的女人最容易拐,她肯定是沒那晚的志氣了。

  「當我的情婦,你的問題我幫你解決。」他輕笑道。

  舒苡荷回以迷人一笑,挑釁的說:「有人幫我解決了,那人是我的未婚夫,我們就要結婚了。」

  有人早了他一步?注視著她酷似小意的嬌俏模樣,他的臉色在剎那間變得非常難看。

  見他的臉色丕變,舒苡荷的酒窩漾得更加迷人了,那像是勝利的笑。

  她突地勾住他的手臂,拉著他一起往地下室走,「喂,你陪我下去一趟好不好?我一個人會怕。」

  柏震奇居然沒拒絕,讓她拉著他來到錢多多財務公司。

  「你們是不是要借錢啊?」

  櫃檯做得像當鋪,用欄桿隔了起來,裡面那個男人嚼著檳榔,不像接待員倒像犯人。

  「不是要借錢,是要還錢。」舒苡荷說。

  「叫什麼名字啊?」

  「舒文政。」

  櫃檯內的男人找出合約,問道:「要還多少?」

  「全部還。」

  「等一下,我算一下利息。」男人根本沒算,就直接說:「三百三十萬。」

  「先生,上個月的利息給了,這個月還不到一個月,到今天才半個月,以日計算應該是三百一十五萬。」舒苡荷說。

  「要還的時候算一個月。」男人凶巴巴的說。

  「合約不是這樣寫的!」舒苡荷不甘被欺負。

  「這是額外規定、行規,合約不需要寫。」

  「哪有這種事?」舒苡荷才不管什麼行規。把一隻信封遞給他,「裡面的支票是三百一十五萬,你把合約還給我。」

  「還要十五萬。」男人絲毫不妥協。

  「我沒有十五萬。」

  「那利息就繼續算。」

  「喂……」

  舒苡荷正想據理力爭,柏震奇伸手摟住她的腰,示意她不要說了。

  他則開口接道:「先生,我們只看合約,不甩什麼行規,或是你自己……」他故意頓了一下,壓低音量說:「見女人好欺負,想多拐半個月的利息進自己的口袋?我知道的行規是,我到違法的地下錢莊借錢,就不會報警處理這種爭執;不過,你若不照合約辦事,我可就不客氣了!」

  柏震奇的話、態度,氣勢凜凜,男人一聽,瞠目結舌的看著柏震奇,檳榔渣一不小心給吞下肚裡。

  他立刻簽收支票,並當著他們的面撕毀合約。

  離開地下錢莊後,舒苡荷出自肺腑地說了聲:「謝謝你。」

  若沒他,她真的會被欺壓。

  「當我的情婦,取消婚約,他幫助你那些錢,我會加倍奉還。」柏震奇不死心地提議道。

  舒苡荷搖搖頭,「我不會當你的情婦的。」接著,她伸手捧住他的俊臉,在他臉頰上一親,「謝謝你陪我下去。」語罷,連再見都沒說便跑步離去。

  她不親他還好,這一親,教他不甘願到了極點。

  他和阿立一直都很注意有酒窩的女人,他難得遇上一個如此像小意的女人,怎可輕易讓她溜掉?

  他舉步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跟我走。」

  「去哪裡啊?」舒苡荷讓他拉著走。

  「我幫了你,你一句謝謝就了事?」

  「我還……親了你一下。」

  「不夠! 」

  「不夠?」

  正值她疑問之際,柏震奇將她推上了他的車。

  等他一上車,舒苡荷趕緊說:「那我請你吃飯。」

  「也不夠。」柏震奇將車子駛離了原地。

  車子一動,舒苡荷連忙問:「喂,你要帶我去哪裡?」

  「吃飯。」他把車子開上了環河快速道路。

  車子行駛在環河快速道路上,路燈亮了起來。

  一整排排列整齊的昏黃路燈,在車子高速飛掠過的同時,燈光交錯成一條條閃耀的銀黃色光帶,連車內也明亮繽紛了起來。 

  這景色美極了!彷彿連時空也錯亂在車速和這些閃耀的銀黃色光帶中,讓人有出世之感!

  「好美哦!」舒苡荷驚歎。

  「你未婚夫沒帶你在這個時間出來過?」

  她未婚夫是今天才有的,怎麼可能帶她在這個時間出來過?而就算結婚以後也不可能。

  不過,她不會對一個才有點熟的男人解釋這麼多,她簡單地回答:「沒有。」

  「當我的情婦,我可以常陪你出來。」他接著補充道:「除了你,沒有情婦可以讓我陪她出來看燈景。」

  「真的不行,謝謝你的抬舉。」她側過臉注視著柏震奇,把他的俊逸、性格,完全攬進眸底。 

  柏震奇此時也側過臉,不期然迎上她的眸,頗為失望地問:「真的不行?」

  舒苡荷收眸回過頭,「真的不行。」頓了一下後,她接著說:「如果我當初沒把你的名片撕掉,我或許就會成為你的情婦了。」

  「第一次有女人拒絕我,還是個我非常想要的女人。」他自嘲的一笑,眼角餘光同時閃過她的嬌美。

  舒苡荷不以為然瞟了他一眼,「喂,我說真的,你不能這麼欺騙女人的感情,想要就要來,不想要就丟掉,你會有報應的!」

  「報應?」他接著哈哈大笑,「哈哈!我花錢要女人,就已經付出代價了,還會有什麼報應?」

  「感情不是可以買賣的!」見他笑個不停,舒苡荷氣道:「不跟你說了,觀念不同,話不投機。」

  接著,車子下了快速道路,停在一間相當高級的餐廳前。

  用餐之際,兩人因為對感情的見解不同,一會兒吵嘴、一會兒賭氣不說話。

  她說他是花心大蘿蔔,女人見一個、愛一個,早晚教女人給生吞活剝;他則要她解除婚約當他的情婦,還說她笨,聰明的女人當情婦輕鬆自在,笨的女人當妻子變黃臉婆。

  兩人就在這樣像是火爆,又像是激情的情況下用完了餐,但兩人皆未對對方起反感,反而深覺有趣。

  而這樣的情況,維持到柏震奇送舒苡荷回到家附近。

  舒苡荷當然不會明白的告訴他,她家住哪裡。

  「再見。」舒苡荷說完,便準備打開車門。

  柏震奇突地拉住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覆上她的唇。

  舒苡荷一下子失去了反應的能力,加上他懾人的氣息讓人迷失,她只得任由他由淺吻到深吻。

  直到兩人都需要補充空氣,他才放開她。

  吸進了空氣,舒苡荷也找回了迷失的自己,她瞅住柏震奇,卻還是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的吻動人心魄,是她此時唯一的感覺。

  柏震奇也瞅著她,眸底儘是不可置信!沒有一個女人能給他這種契合、美妙無比的感覺。

  四目交接半晌後,舒苡荷知道自己不能再逗留,她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推門離去。

  柏震奇的手伸出卻抓了個空,血液也在瞬間翻騰,像是往上直衝到腦門,整個人頭暈目眩了起來!

  星期天,柏氏別墅裡一大早就有不少人走進走出。

  滿屋喜字,雖充滿喜氣,卻隱含著某種詭譎氛圍。

  柏震遠、柏震海一早就攜妻帶子回來了,不過,他們沒有因沾染喜氣而高興,反而是頗為不悅。

  因為他們都知道父親將他名下的那筆資金,從原有的銀行轉到柏震奇的融資公司裡。

  「爸,我們的合作銀行說你把你名下那筆資金轉到震奇的融資公司?」柏震遠不諱言地問在大廳裡坐著等證婚的父親。

  柏漢升早想好了說辭,不過他不會馬上解釋,他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做多餘的解釋,除非必要。 

  他淡淡地回道:「沒錯。」

  「爸,為什麼要轉到震奇的融資公司?它只是融資公司,又不是銀行。」柏震海跟著問。

  有進一步的追問,柏漢升才會認為有解釋的必要。

  他回道:「震奇的能力你們有目共睹,我是想讓震奇多幫我賺些錢,以後你們也可以多分一點,所以把那筆資金交由震奇托管,讓他轉投資。同時也利用資金的托管權,讓震奇願意結婚。」

  柏漢升的說辭,的確教他們兩人無言以對。他們惱恨柏震奇的才能,投資股票時,卻又不得不借用他的才能,可這關他結不結婚什麼事?

  「讓震奇願意結婚?爸,我不懂!」柏震遠說。

  「爸,我也不懂!」柏震海跟著說。

  「你們該知道,震奇為了個孤兒院裡的女孩遲遲不結婚。他不結婚,我無法安心出國,所以就利用資金的托管權,要他結婚了了我的心願。你們總不希望我老掛念著震奇的終身大事,不得安寧吧?」

  柏漢升一句反問,又教兩人無言以對。若有意見,豈不就是不孝?

  「爸,如果我需要向你調度呢?」柏震遠問。 

  「我既然交給震奇全權處理了,要調度就找震奇。」

  「爸,如果震奇拒絕呢?」柏震海又緊接著問。

  「震奇不會拒絕的,只要你們用途正當。」

  兩兄弟互望一眼,他們心有不服,卻又無法反對,同時皆認為他們的父親這麼做分明是偏心。

  柏漢升見他們不說話,便繼續說:「震奇結婚後,我就要出國去,這房子就讓震奇繼續住,幫我照顧。」

  他們的父親又偏心了,連房子都可能會留給柏震奇。兩人雖不敢有異議,神情卻是相當不滿。

  柏漢升知道他們在想什麼,說道:「你們結婚時,我不也一人一棟房子給你們?再說,震奇自己創業辛苦,不比你們撿現成的少了好幾十年的奮鬥,加上他有十年的時間是在孤兒院裡度過的,就算我把這房子給震奇,你們應該不會跟你們的弟弟計較吧?」

  「不會。」

  「不會。」

  兩人不得已的回道,卻是言不由衷。在他們眼裡,柏震奇是多餘的,分走了本屬於他們的東西。

  「這樣才有度量。」柏漢升拍拍兩人的肩膀。

  此時,柯立恆剛好進屋來,柏漢升叫住他:「阿立,時辰不是快到了嗎?去看看震奇好了沒有,怎麼到現在還沒下來?」

  「我馬上去看。」柯立恆立刻上樓。

  時辰都快到了,柏震奇還不下來,加上這婚禮辦得很低調,只在家裡舉行,參加的親友不超過五十個,讓柏震遠有了聯想。

  他說:「爸,震奇的婚禮辦得這麼低調,你不覺得有問題?」

  「會有什麼問題?」柏漢升反問。

  「震奇會不會只是找個人結婚給你看,好順利取得資金托管權?」 

  不用他們說,柏漢升也知道有這個可能。不過,要兒子找個人結婚,在家相夫教子本來就是他要求的。

  於是,他回道:「要他找個人結婚,在家相夫教子,是我要求的,你們不也是這樣?至於他以後在外面愛怎麼搞,我一樣不過問。」

  柏震海則對柏震遠的話有另一種解讀,他道:「爸,如果震奇是找個人結婚讓你安心,那我們倒是沒話說。就怕他結婚是做戲,不久又離婚,那就太枉費你的用意,也太過分了!」

  「不會的。」柏漢升回道。

  「爸,震奇是有可能這麼做。我們都知道他一直心念於孤兒院裡那個女孩,到現在還在找她。」柏震遠說。

  「是啊,爸,萬一震奇真這麼做,就是太對不起你的用心,也太不孝了,我覺得他就沒有資格托管這筆資金,長幼有序,應該交由大哥托管。」

  柏震遠朝柏震海竊竊一笑,等著父親的反應。

  柏漢升無語。

  見父親似乎在沉思,柏震遠趕忙說:「爸,你不能袒護震奇。萬一他真這麼做,教我難以心服。」

  「我也不服。」柏震海肯定跟進。

  柏漢升知道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前後夾攻,他絕對是無法袒護小兒子的,於是回道:「如果震奇真這麼做,托管權就交給震遠。」

  兩人一聽,心裡總算有點平衡了。

  另一方面柯立恆上了二樓,敲敲柏震奇的門,喊著:「老大,時間快到了,你準備好了沒有?」

  裡面沒響應。

  柯立恆正想再敲時,燕姨端著早餐上來了。

  「阿立,小少爺不會是還在睡吧?時間快到了。」 

  「可能是真的還在睡。」

  此時門被緩緩地拉開了。

  柏震奇開完門,又回到床上躺下,神色顯得相當疲憊、難看,還有一個特殊景象——他滿臉紅嫩得像是上了妝。

  然而卻讓他顯得更為俊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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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11:13
第六章   

  柯立恆見柏震奇不對勁,問道:「老大,你怎麼了?像是發燒了,今天可不能發燒啊!」

  「身體是熱了點,不過沒發燒,這幾天都是這樣。」柏震奇轉了轉僵硬的脖子,無精打采地回答。

  燕姨把早餐放到桌上,注視著柏震奇說:「小少爺,你說你身體發熱,又滿臉通紅的,倒像是高血壓。」

  「高血壓?燕姨,你開什麼玩笑?老大這種身體哪像有高血壓!」打死他他都不信。

  「燕姨,我應該沒有高血壓,前陣子捐血,護士小姐才幫我量過。」柏震奇也不相信。

  「我去拿電子血壓計來量就知道了。」燕姨轉身出房,邊走邊自言自語道:「我爸爸、媽媽、公公、婆婆,包括我和我老公都有高血壓,我應該不會看錯!剛才應該跟他們兩個打賭。」

  一會兒之後,燕姨拿來電子血壓計,將環帶套上柏震奇的手臂之後,按下激活鍵,屏幕上的數字跳動了起來。

  最後,數字顯示收縮壓將近一百六十,舒張壓超過一百。

  「小少爺,你真的是高血壓!」燕姨激動地喊道。除了替柏震奇緊張,也彷彿是在說:看,你們還不相信我!

  「老大,怎麼會這樣?燕姨,這電子血壓計準嗎?你到底會不會量啊?」柯立恆也急了。

  柏震奇懷疑地看著燕姨,等著她的回答。

  燕姨回視著兩人,信心十足的說:「准,怎麼不准?而我最會量血壓了,這高血壓我自己也有。小少爺,可是玩笑不得的啊,高血壓是中風的前兆,也可能是心臟病,還有糖尿……」

  「燕姨,行了、行了,不要再說了,今天是我老大結婚的日子。等結完婚,我馬上帶他去醫院檢查。」

  「對哦!小少爺,趕快吃早餐、換衣服,你今天要結婚,我也要趕快去忙了。」燕姨轉身走出去。

  柏震奇起床梳洗著衣,邊想著:自己怎麼可能會有高血壓?

  而他這種不舒服的情況,是從那夜和那個像小意、始終不說名字的女人接吻後,無法接受她居然能拋棄兩個人之間那麼契合美妙的感覺,而像逃離似的下車後開始的。

  自那以後,每回想到她他就不舒服,想得愈凶愈不舒服,就像是被她下了蠱、施了咒般。 

  昨晚夢見和她激情纏綿,阿立敲門之後,他雖已從夢境中脫離,但那份感覺還在,也就不舒服起來了。

  是因為接吻,而她有高血壓,才把病傳染給他嗎?

  不,有點常識的都知道高血壓是不會傳染的。他隨即告訴自己。

  穿戴好,他將牛奶喝掉,領著柯立恆下樓。

  「爸,我去接新娘了。」柏震奇朝柏漢升說道。

  「阿立,車開慢一點。」柏漢升不放心的交代。

  「知道了,老爺。」

  接著,兩人上了車。

  「老大,跟你報告兩件事。」柯立恆將車駛離後說。

  「什麼事?」柏震奇語氣緩緩地,還是沒什麼精神,將視線沒有焦距地放在車窗外。

  「第一件事,有小意的消息了。」

  柏震奇一聽,眸光迅速由窗外拉回,目光如炬地注視著後照鏡裡的柯立恆,整個人精神都來了。

  柯立恆回視著鏡中的柏震奇說:「回報的消息說,小意早就結婚了。」

  柏震奇一聽搖搖頭,輕笑道:「她真的不記得那小小的承諾。」

  「不過她最近在辦離婚。」柯立恆又說。

  「辦離婚?」柏震奇隨即斂了笑。

  「回報的消息說,小意知道你在找她後便開始辦離婚。老大,那是不是意味著小意也一樣的在意你?」

  「阿立,告訴找的人,我並不要小意為我離婚,她既然結婚了,我會祝福她,而不是要她離婚和我在一起。」

  「待會兒一下車,我馬上聯絡。」

  柏震奇點點頭,眸光再次轉向窗外,心底剛剛那聽到找到小意的消息時急湧而上的波濤,也漸漸歸於平靜。

  二十年的一份期望與等待,也在此時釋然了。

  記憶畢竟是過去的事,還不如那個像小意的女人來得真實。

  柯立恆接著說:「第二件事,老大,你的契約新娘長得很像小意。你待會兒見了不要給嚇到。」

  誰知柏震奇輕哼一聲,彷彿有氣。「有多像?我最近遇到的一個才像,而她居然拒絕當我的情婦!」

  「真的嗎?我不信。我找的這個絕對比較像小意,無論酒窩的形狀或是氣質。」柯立恆說。

  「我這個像到讓我有高血壓。」柏震奇反駁。

  「什麼意思啊?」柯立恆聽不懂。

  「你相信嗎?那女人居然堅持不當我的情婦,甚至連名字都不說,我一定是被她給嘔出了高血壓的。」柏震奇愈說愈氣,臉又紅了、身體又熱了、脖子又僵硬了,肯定是血壓又上升。

  「老大,控制情緒,注意你的血壓。」柯立恆也從後照鏡裡看到柏震奇的臉又紅了。

  柏震奇做了幾個深呼吸,深靠進椅背裡,閉上眼休息,直到到了目的地。

  車子一停,柏震奇睜開眼,赫然發現這地方不就是他那天送那個像小意的女人回來的附近嗎?

  他跟她不知道算是有緣,還是冤家路窄?

  「老大,到了。記得你和舒小姐是一見鍾情,見到舒先生,要表現得自然一點,喊得親切一點,要有那種幸福的氣氛。」柯立恆叮嚀。

  「我知道了。」拿起捧花,他走下車。

  新郎一到,媒人婆立刻大聲嚷著:「良辰到了!」接著她趕緊進入舒苡荷的房間,要領新娘出房。

  柏震奇手拿著捧花走進舒家。一進入客廳,發現客廳裡有兩個年紀是父親級的男人,這下他該喊誰爸爸?

  柏震奇用手肘碰了碰柯立恆,輕聲問:「哪一個是舒先生?」

  「我也不知道。」柯立恆回答。

  「那我怎麼叫得親切一點?」

  「我也不知道。」

  兩人正不知怎麼辦之際,舒文政迎上前來,一手握住柏震奇空著的手,一手搭在他肩上,說道:「賢婿,我真不知該如何謝謝你!你願意為了苡荷幫我還高利貸,我自然放心把女兒交給你。」

  柏震奇尷尬地笑了笑,回道:「岳父大人,您就不要客氣了。」

  「苡荷好福氣,能嫁給你這個有名的投機……」舒文政臉上掃過一抹尷尬,才接道:「浪子。不過,結了婚之後可要浪子回頭了。」

  柏震奇依然尷尬,只能連聲應著:「是、是,岳父大人。」

  「新娘來了!」媒人婆高亢激昂的聲音又響起。

  舒苡荷低著頭走出房間,是媒人婆要她頭低低的,否則,她可是打算要抬頭挺胸,看柏震奇長得是什麼德行的。

  「老大,你注意看,她真的很像小意。」柯立恆在柏震奇耳邊,很輕、很輕地說道。

  哪需要柯立恆提醒,他早在新娘走出房間那一剎那就目不轉睛了!

  儘管白色薄紗罩住舒苡荷的臉,柏震奇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她。

  此時他唇角輕揚著勝利的笑容。

  不當他的情婦,卻成了他的契約新娘,不是一樣意思嗎?

  此時,他覺得整個人舒服起來,一定是血壓恢復正常了。

  走到舒苡荷跟前,柏震奇將捧花遞到她手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終歸還是屬於我。」

  這聲音?

  舒苡荷赫然抬頭,在確定真的是「那個人」之後,她只能猛眨著美麗雙眼,不知所措!

  是她老想著他,眼花了嗎?

  「新郎、新娘上禮車了!」媒人婆高亢激昂的聲音又響起,接著她走到前面開路,催促著新郎、新娘上禮車。

  柏震奇摟住舒苡荷的腰,摟得很緊,像是在宣示什麼,直到上了禮車。

  「你叫舒苡荷,我的契約新娘。原來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了,而你也早就屬於我,我真不該浪費那麼多唇舌。」柏震奇像是在取笑她不願說出名字和不願當他情婦的無謂堅持。

  舒苡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改而對他緩緩地綻開迷人笑容。

  「柏先生,情婦和契約新娘是不一樣的。」她講得氣定神閒。

  「不一樣?是不一樣,名詞不一樣,而你一樣會是我的女人。」柏震奇也對她露出俊魅笑容。

  「柏先生,你可能忘了你合約上的內容,請你想一想,你就會知道情婦和契約新娘哪裡不一樣了。」

  前座的柯立恆聽到這裡,知道柏震奇血壓可能又要上升了。

  舒苡荷說得沒錯,情婦和契約新娘是不一樣的。

  合約上的內容?合約上是什麼內容?柏震奇當初簽名蓋章但沒細看,反正阿立會幫他處理好。

  「阿立,契約是你寫的,是什麼內容?」用問的快一點。

  「老大。我照你交代我辦這件事時說的條件寫的。」

  「我那時候說了什麼?」他是曾經隨口說了幾個重點,但他記不清楚了,好像都是在預防一些女人會乘機糾纏的條件。

  「老大,你說……」

  「柯先生,我來說好了,我把內容都背起來了。」舒苡荷打斷柯立恆的話,刻意挑釁柏震奇。

  柏震奇注視著舒苡荷。

  舒苡荷忍住笑,緩緩地說道:「合約內容是,婚姻期約暫定為一年,必要時由你提出離婚;同住一個屋簷下,但互不干涉生活,有名卻無實;未離婚之前,我不得做出損壞你名聲之事;不得透露這是一樁契約婚姻。」

  柏震奇聽完,血壓又升高了,整個合約內容打擊他最深、讓他又氣又嘔的就是:有名卻無實!

  「還有、還有哦!」舒苡荷接著說:「請你放心,我不會哭哭啼啼或是對你糾纏不清的。」

  柯立恆見他老大血壓彷彿又高了起來,連忙說:「嫂子,我老大今天早上發現有高血壓,請你不要再刺激他了。」

  「高血壓?」舒苡荷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柏震奇,「你年紀輕輕的,又不是很胖,怎麼會有高血壓?好可憐哦!」

  柏震奇回道:「吻了你之後才有的!」

  他居然當著第三者的面,說他們吻過!舒苡荷斜眼睨著他。

  「嫂子,你雖然是契約新娘,可我老大畢竟你是名義上的丈夫,高血壓還是吻過你之後才有的,他的身體理該由你負責照顧。」

  舒苡荷此時羞得無以復加,只好點點頭。

  柏震奇的風度從沒這麼壞過!

  或許是血壓太高讓他心浮氣躁,才會風度盡失。

  他大刺刺地在舒苡荷面前脫衣服,全身只剩一件內褲,將他健美的身材完全暴露出來。

  舒苡荷知道他是故意的,她羞紅了臉不看他,「我要把禮服脫掉,不然到浴室不方便,你去洗澡,我盡快換好。」

  「你也高血壓呀?不然臉怎麼這麼紅?」有可以逗她的機會,他絕不放過,就像她有機會就挑釁他是一樣的。

  舒苡荷沒好氣地說:「你快進去洗澡啦,穿著這身衣服很累人耶!」

  柏震奇只好進浴室去洗澡。

  一見他進去,舒苡荷趕緊反手到身後,摸到拉鏈就要拉下,結果拉到一半卡住了,而且好像卡在她內衣的勾子上。

  她再往上拉試試,試圖先脫離內衣的勾子後再試一遍,偏偏卡得死死的,連動也不能動。

  完了,怎麼辦?好像只有柏震奇能幫她的忙。

  放棄繼續與拉鏈纏鬥,她先取下頭髮上的髮飾,放下頭髮梳理好,卸去濃妝,等柏震奇從浴室出來。

  柏震奇一踏出浴室。發現她還沒換好衣服,頗為疑惑:「還沒換好?」

  「拉鏈卡住了,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

  柏震奇走到她身後,檢視著卡住的拉鏈,一個念頭閃進腦裡,他使壞地問道:「你不想穿著這身衣服睡覺吧?」

  舒苡荷往後微抬起頭,注視著他問道:「什麼意思啊?弄不好嗎?」

  「當然弄得好。不過,我要一個吻,否則,你就穿著這身衣服睡覺吧!」他邪惡地說。

  「你每次都趁火打劫!」她又羞又氣。

  今天在交換戒指完後,當一旁的司儀說新郎可以吻新娘時,人家也頂多碰個唇表示一下就好,他居然當眾熱吻她,她都快羞死了!

  「要不要隨你,不然我睡覺了哦!」

  她怒視著他,點點頭。

  「先吻再脫。」他又道。

  舒苡荷微抬起頭,閉上眼。

  柏震奇將她摟進懷裡,輕輕地覆住她的唇,一點一滴地品嚐著。

  這美妙的感覺好真實,他決定不再留戀和小意的過去,那段記憶好短,卻佔去了他二十年的光陰。

  舒苡荷在需要空氣時,不得不推著他。她臉泛桃紅、嬌羞無比,人卻還是倚在他懷裡,「吻好了,可以幫我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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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11:35
第七章   

  柏漢升聽燕姨說柏震奇有高血壓,這讓他取消原有行程,決定等柏震奇檢查出情況再出國。

  柏震奇的高血壓頗不尋常,完全沒有預兆,加上燕姨的危言聳聽,說什麼她爸爸因為高血壓中風,半身癱瘓;她媽媽心臟病突發,連遺言都沒有留就走了;她公公洗腎,被搞得不成人形;她婆婆在床上躺了好幾年;她和她老公及時發現,目前控制良好。

  偏她又說,她看了這麼多人高血壓,就沒看過一個像柏震奇的血壓般,這麼不穩定。

  燕姨的話,深深影響了柏震奇自己、柏漢升、舒苡荷、柯立恆,整個家籠罩著一片愁雲慘霧。

  柏震遠和柏震海則不知情。

  如果半身癱瘓或洗腎被搞得不成人形,柏震奇寧可選擇心臟病突發,走得乾脆一點。

  柏漢升暫時不出國,柏震奇和舒苡苘就不能分房。縱然柏震奇很想要舒苡荷,可礙於合約,不能分房對柏震奇來說不見得好,反而是種折磨,血壓也就居高不下;唯一可以制伏他血壓的,竟是舒苡荷的吻和關心。

  「怪了,我量就高血壓,少奶奶量就正常,每副血壓計都是一樣的情況。」燕姨不解地說。

  因此,柏家買了好幾副血壓計,全都不同廠牌。

  「燕姨,我再量量看,你先去忙。」舒苡荷說。

  「好。對了,少奶奶,量好之後趕緊下來吃早餐,跟醫生約好了要做檢查。」燕姨說完走出去,帶上房門。

  舒苡荷移身到柏震奇身邊坐下,由於剛剛燕姨量時,環帶還沒取下,舒苡荷只要輕輕一按,數字就會開始跳動。

  她正要按下時,柏震奇突地抓住她的手。

  舒苡荷抬眼注視著他。

  「你是我的合法妻子,如果我突然中風身亡,或是心臟病發死掉,你就可以繼承我的一切了。」柏震奇正經地說。

  待會兒要到醫院檢查,在檢查報告還沒出來之前,最是容易讓人亂想。他現在腦裡就充斥著燕姨的話。

  舒苡荷聽不出他這句話的真正用意,是說她白白佔了便宜嗎?

  她抽回手,「你這麼說什麼意思?如果怕我平白無故繼承你的一切,你就好好活著!」語罷,她眼眶也不禁泛紅,好像他真要死了。

  柏震奇以為是他的話教她受委屈,而他不是怕她平白無故繼承他的一切,他只是有感而發罷了。

  「我不是怕你平白無故繼承我的一切,我只是有感而發,你不要在意我的話。」他解釋道。

  「我不是在意你的話。」她回道,淚水又落下。

  「那你為什麼哭?」沙子跑進眼睛裡?

  舒苡荷突地抱緊他,哽咽道:「我不要你胡說八道,你不會死的,壞人總是長命百歲。」

  柏震奇摟緊她,他喜歡被她關心的感覺,通體舒暢。可她講的是什麼話?好像他多壞似的!

  他知道自己在舒苡荷心裡不是什麼好人,是一個玩弄女人感情和身體的花心大壞蛋!

  「苡荷,說真的,如果我死了,我倒是願意把東西都留給你。」頓了一下,他義說:「得留一點給阿立,還有……小意,這樣好了,你們三個分。對了,捐一部分給我待過的孤兒院。」

  小意?這個名字讓她想起了他們初遇時,他把她誤認為小意的事。這個小意對他好像很重要,還有,她不知道他待過孤兒院。

  舒苡荷退出他的懷抱,問道:「小意是誰?她對你很重要是不是?還有你為什麼會在孤兒院待過?」

  「等有機會再講給你聽。」

  舒苡荷微微一笑表示接受,也開始想著這個小意對柏震奇的意義,同時揣測著他為什麼會在孤兒院裡待過。

  「苡荷,吻我。」他突地要求。

  最近只要他的血壓一高,舒苡荷一定有求必應。從幫他穿衣服的簡單動作到幫他洗澡,不過,他得穿著內褲;她還願意陪他同床共枕,不過,他只能摟摟抱抱、親親小嘴。

  唯一有求無應的,就是她始終不把身體給他。

  舒苡荷果然毫不遲疑的吻上他的唇。

  她知道他想要她,可他太花心,她不能讓心和身體沉淪在他身上,否則該她離開時,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像他們初遇時的那個女人那樣離不開他?

  然而,若他的檢查狀況不樂觀,她還是會……

  兩人吻得如火如茶,柏震奇總會在失控前君子的問道:「苡荷,我要你,可以嗎?」

  舒苡荷也會兜頭給他一盆冷水,「不要忘了合約。」

  「你就不能可憐我會隨時心臟病發死掉?」

  「我就怕你會隨時心臟病發死掉,光著身體難看。」

  「我不在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不行,人家會以為我是妖女,吸乾了你的精髓,那以後誰還敢娶我?」

  「你說什麼?你是我柏震奇的妻子,誰敢再娶你?」

  「我指的是一年以後。」

  該死的女人,她總有話堵得他啞口無言!柏震奇狠狠地吻住她。

  敲門聲赫然響起,兩人迅速分開來,舒苡荷前去開門。

  「老大、嫂子,吃飯了。吃完飯,該到醫院去了。」是柯立恆上來催人。可他沒轉身下樓,反而走進來,把門關上。

  柏震奇和舒苡荷不解地看著他,也才發現他眼睛佈滿血絲,像是一夜沒睡,又像是哭過,還是哭了一夜沒睡?

  「阿立,你怎麼了?」柏震奇問他。

  「老大,你今天要做檢查,我……我是想問你,你有沒有什麼事想做沒做的?有什麼心願想完成沒完成的?我的意思是……是想看看這樣能不能降下你的血壓。」他昨晚一夜沒睡好,就想著萬一老大有個什麼,他該如何幫助他。偏偏這種事他肯定是幫不上忙,能幫的就只有剛剛他講的那些。

  柯立恆講這話的意思,雖刻意修飾,但只要不是白癡都聽得出他的意思,舒苡荷因此傷感地哭起來。

  柏震奇也知道柯立恆的好意,可他見不得舒苡荷哭,所以沒好氣地說道:「我想要個孩子喊我爸爸,你幫我生啊?」

  做好了檢查,等報告的日子更讓人難熬,也是讓人最想替柏震奇實現願望的時候。

  這天,舒苡荷和柯立恆相約在外面的餐廳見面,商量怎麼替柏震奇實現願望。

  「阿立,你比我還瞭解你老大,你知不知道你老大有沒有什麼心願?」舒苡荷先開門問。

  「老大不是說了?他想要個孩子喊他爸爸。嫂子,我已經通知小意了,我想老大現在最需要的應該是小意。小意知道老大的情況後,最終還是決定離婚回來陪他,她還說願意幫老大生孩子。」

  小意願意幫柏震奇生孩子?舒苡荷其實也想過要幫柏震奇生個孩子完成他的心願,不管檢查結果如何。

  可現在看來不需要她了,她覺得有些心酸。

  「阿立,小意是誰?」她一直想著這個小意和柏震奇的關係。

  柯立恆開始敘述他們三人在孤兒院那段過往,以及這二十年來柏震奇始終守著的那個小小承諾,以及他老是找有酒窩的女人當情婦取代小意的事。

  舒苡荷聽完,才知道柏震奇原來不是花心,而是癡心。

  這個小意讓她羨慕不已,也讓她警告自己,不可以對柏震奇有任何的幻想,同時更讓她慶幸,她沒在他邪魅的誘惑下獻身。

  「阿立,你找小意回來是對的,小意應該就是你老大的心願。」她心裡也不知為什麼直髮酸,趕緊漾開笑容掩飾。

  「嫂子,你給人的感覺跟小意很像,目前有你在老大身邊,一樣有取代的作用。」柯立恆很直接地說。

  取代的作用?舒苡荷的笑僵在臉上,還得客氣地回道:「我怎麼能跟小意比?不過我也希望有作用。」

  「當然可以比,你太客氣了。」

  「小意……什麼時候會到?」

  「明天就會到,不過,我和小意打算在老大生日那天,把她當生日禮物送給老大,所以,老大生日那天她才能曝光。」

  「很好的生日禮物。阿立,這麼好的生日禮物可不可以算我一份?需不需要我幫什麼忙?」她忍住心酸,想為柏震奇做些什麼。

  「我正想請嫂子幫忙。老大在外面有間大套房,我想請嫂子想辦法拿到套房鑰匙,再到裡面整理一下,準備蛋糕、酒和一些食物,等到老大生日那天,想辦法把老大拐到套房,我們給他一個驚喜。」

  舒苡荷點點頭,同時想到一件事,「那到時……爸爸還沒出國,小意可以住到家裡來嗎?」

  「不行,老爺不會管他的兒子們怎麼在外面亂搞,但絕不准他們把外面的女人帶回家,也不准柏家的子孫流落在外。」

  「那怎麼辦?」

  「就讓小意住到套房去,那裡本來就是老大養情婦的地方。不過,小意只是暫住,等你和老大離婚後,她就可以搬回柏氏大宅了。」柯立恆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講得好直接。

  舒苡荷卻是聽得尷尬萬分。

  突地,舒苡荷的手機響起,她從皮包裡拿出手機看了一下來電號碼,說道:「是你老大打的,我到外面接,你先回公司去,我待會兒也會替你老大送午餐過去。」

  由於高血壓,柏震奇的飲食必須受到控制,他的食物就由舒苡荷自願負責。

  提著環保餐盒進入奇異融資,舒苡荷今天才知道這奇異融資的名字是由柏震奇的奇,加上小意的意的諧音組合而成的。

  她真的誤會柏震奇了,誤把癡心當花心。

  一進入柏震奇的辦公室,舒苡荷第一眼看見他,就知道他的血壓又升高了,還吹鬍子瞪眼地,不知是誰得罪了他?

  她連忙放下餐盒、皮包,趕緊從他抽屜拿出血壓計,就要幫他量血壓。

  「自己血壓容易高,就盡量不要生氣。誰得罪你了啊?」她問。

  「你!」他氣呼呼地回答,紅嫩的臉色像是火在燒,還賭氣地拒絕把手套進血壓計的環帶中。

  「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她放下環帶問。

  「你去哪裡?打電話回去,燕姨說你在一個小時前就出門了,打電話回你家,爸爸說你沒回去,請問你去哪裡了?」該死的女人,竟敢行蹤不明讓他疑神疑鬼!想到她可能和別的男人出去,他的血壓一下升到血壓計都快無法負荷了。

  他自己剛才有量過,那數字差點嚇死他,以為自己隨時會心臟病發或中風。

  「我去買個東西。你可以直接打手機給我,不需要四處找不到人才打手機。」有手機不打,怪人!

  「我不直接打手機,是要看看你有沒有做出什麼損壞我名聲的事!」頓了一下,他認真的問:「有沒有?」

  「沒有。」他質問的口氣,教舒苡荷也不高興了。「我既然簽了合約,就會遵守合約。」

  柏震奇見她被他惹火了,他一把將她拉坐在自己大腿上,隨即吻上她的唇,彷彿是在跟她道歉。

  他也發現了自己的不講理,可他的情緒就是那樣反應,他無法控制,如同無法控制自己的高血壓一樣。

  像她現在在他懷中,讓他如此確確實實的擁著她,心裡才覺得踏實,血壓便會緩緩地退下來。

  舒苡荷捧住他的臉,訝異地說:「血壓好像退下來了!」

  「再讓我多吻一下,會退得更快。」他又覆住她的唇。

  「夠了、夠了!」舒苡荷輕推開他,大口喘著氣。他們每次接吻,不到肺裡空氣用盡不停止。「再吻下去,你會變成低血壓。」

  「低血壓會比高血壓好嗎?」他問。

  「都不好。」她跳下他的大腿,打開餐盒。「吃飯了。」

  柏震奇一看,小黃瓜、西洋芹、苜蓿芽、紅蘿蔔……他癱進椅子裡,呻吟道:「怎麼老是吃生菜沙拉!」

  「健康嘛!」她坐上他的大腿,拿起一根小黃瓜塞到他嘴裡。「等你檢查報告出來確定沒事後,你就可以亂吃了。」

  咬著清脆的小黃瓜,味道雖淡,柏震奇卻覺得滿足,只因這是舒苡荷的用心。

  「苡荷,告訴我,為什麼你當初只要三百五十萬?」他突然問道,話題不搭前也不接後。

  「一夕之間能賺到三百五十萬把高利貸給還掉,我已經很滿足了。我才不像你,趁火打劫。」她指的是他利用解拉鏈、高血壓,對她為所欲為。

  「不懂得趁火打劫,是你的損失。我剛剛打電話去你家時跟你爸聊了一下,他說房子被拍賣掉,不能再住了,你弟弟也好像要註冊,所以他找了份什麼管理員的工作……」

  舒苡荷聽得好心酸,她聽不下去了,打斷柏震奇的話說:「震奇,你讓我出去上班好不好?我想貼補家用。」

  「不好。」柏震奇斷然拒絕。

  舒苡荷的臉垮了下來,熱淚盈眶。

  柏震奇勾起她的下巴,望進她的瞳眸,說道:「所有的問題由我來解決。我會幫你爸再買一棟房子,幫他找份主管級的工作,你弟弟在加拿大完成學業以前的所有費用,我一概負責。」

  舒苡荷注視著他的眸,愈聽愈瞠大!「這……怎麼好意思?」

  「我當然不會白白付出,你忘了我是個投機者。」

  舒苡荷咬咬牙,睨了他一眼,「又趁火打劫!」可除了他,實在沒人能幫她了。「你有什麼條件?」

  「過兩天我生日。」

  「我聽阿立說了,我和阿立會送你生日禮物的。」

  「我的生日,我自己有想要的東西,我要你送我。」

  「可我和阿立送你的生日禮物很特別、很特別,保證你喜歡。」

  「我要的生日禮物,你到底要不要送我?交換條件就是我剛剛提的那些。」

  她根本沒有考慮的餘地,馬上點點頭,「我送、我送。你要什麼生日禮物?我馬上準備。」

  柏震奇扯嘴笑了笑,又吻上她的唇,然後在她耳邊低語道:「不需要太早準備,我到時候自然會跟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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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12:05
第八章   

  舒苡荷帶著她從柏震奇那裡拐到的鑰匙,來到這間大套房。

  她跟柏震奇說,她和阿立想在他生日這天大肆狂歡,可又怕公公柏漢升不太能接受年輕人的做法,柏震奇便主動提供了這個地方。

  這房子位在奇異融資附近的一棟大樓,是間高級大套房,柏震奇會買在這裡,應該是考量到上班方便。

  打開門,屋內擺設整齊、裝潢精緻,地板卻是丟滿了衣物,包括女人的絲襪、內衣褲、衣服、化妝品……

  柏震奇有預先解釋了這種情況,他說這是他們初遇時的那個女人發瘋丟的,他保證自那以後,這房子沒有再養過情婦。

  而他為什麼要跟她解釋和保證?

  柏震奇要她把東西全清理丟掉,她該那麼做嗎?

  想了想,她還是找了個大袋子,把衣物全整齊地收放在一起,再放到衣櫃裡的一角。

  也許那女人會回來拿。

  等過陣子她沒回來拿再丟掉也不遲。

  小意只是暫時住,應該不會介意這裡有其他女人的東西。

  舒苡荷開始動手整理。

  整理好了地板,她把床單、被套換掉,再將屋裡全部整理過,把需要買的東西寫在一張紙上,便出門去購物。

  再回來時,她手上提滿了東西,還抱了一束要裝飾用的鮮花,後面還跟了一個超市裡的小弟,雙手一樣提滿了東西。

  以後柏震奇在這裡的時間可能會很長,她想將冰箱補充滿食物。柏震奇高血壓,不適宜吃高鹽、高糖、高熱量的食物,她不放心他亂吃,所以,還是自己先把他能吃的食物放好。

  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將水果切成拼盤,再做了些生菜沙拉,其餘的菜餐廳會送來。

  她特地交代了餐廳,用鹽不可以過量,連酒她都只買酒精濃度很低、很低的葡萄酒。

  她忙了一天,終於忙完了。

  此時,蛋糕和菜也都送來了。

  她將東西擺上了餐桌,再將五彩顏色的蠟燭插上燭架,準備好三副碗筷。

  為什麼只有三副?因為她不屬於他們,他們的童年中沒有她,她該識相的給他們回憶的空間。

  其實她也怕,怕自己無法坦然面對柏震奇和小意碰面時的那種情景。

  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呢?

  相擁痛哭流涕,教旁人都會為他們的重逢掬一把熱淚?

  還是立在原地無法動彈,儘管天崩地裂?

  而她又為什麼無法坦然面對那情景?

  她怕是……怕是真把柏震奇當自己的丈夫了!

  她看了一眼手錶。

  他們應該快到了,而她也該走了。

  她從皮包裡拿出一張生日卡片掛在燭架上,然後悄然離去。

  她本來是想看看小意的,看看她們兩人到底哪裡像?可想想算了,以後應該會有機會的。

  柯立恆接了小意,兩人先到套房。

  經過二十年光陰的洗禮,三人當中,就屬小意變得最多。

  她一頭頭髮火紅,打扮時髦,超短短裙、高筒馬靴、露肩露肚的緊身上衣,但她是亮眼、火辣、新潮的象徵。

  也許是因為她在國外長大的關係吧!

  進了套房,柯立恆沒想到舒苡荷把這裡整理得如此溫馨舒適!只是她人呢?

  「阿立,我就是要先住在這裡嗎?」小意拿下墨鏡,環視了這裡一周。「這裡還不錯。」

  「就是這裡。」

  「怎麼沒看到阿奇的契約老婆啊?」

  「可能去買東西吧!」語罷,他發現桌上只有三副碗筷,大概知道舒苡荷的用意了。「也可能先回去了。」

  「阿立,你說阿奇的檢查報告什麼時候出來?」

  「大概還要再一個星期,這次做的是全身性的檢查,等所有的報告都出來,大約半個月。」

  「我沒想到阿奇一直在等我。」

  「小意,好好補償老大。」

  「我會的。」

  此時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柯立恆和小意皆轉頭注視著門。

  柏震奇開了門進來,赫見一個火辣裝扮的女子和柯立恆站在一起,他直覺反應問道:「你女朋友?」

  小意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柏震奇。

  他沒改變太多,依舊是俊逸迷人,只是時間在他身上累積了瀟灑自信。

  人總不會脫離原始輪廓太多,除非變得太胖還是太瘦,或是氣質、造型改變太多——就像小意。

  柯立恆知道柏震奇絕對無法一眼認出小意,因為他當初在機場也沒一眼認出,小意朝他走過來時,他還以為她是來搭訕的。

  「不是我女朋友。老大,她是你朝思暮想的人。」柯立恆說。

  「阿立,不要隨便開玩笑。」他朝思暮想的人是舒苡荷,「你嫂子人呢?」柏震奇問。

  「阿奇。」小意見柏震奇認不出她,她開口喊道。

  這語調太熟悉,教柏震奇一震!

  他回身注視著她。

  小意朝他綻開笑容,有意讓自己的酒窩喚醒他的記憶。

  「小意?」他終於認出來了。

  小意突地撲進他懷裡,緊抱住他,「阿奇,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一直等著我,如果我知道,我會馬上回來的。」

  柏震奇的手還是垂著,他沒摟緊她,反而怒視著柯立恆。

  柯立恆知道他的意思,老大當初要小意不要為了他而離婚,現在一定是怪他把小意給找了回來。

  不過沒關係,就算被老大揍他也甘之如飴,只要能完成他的心願,

  柏震奇扶起小意,「小意,坐。」

  「老大、小意,我們吃飯了,餐桌上聊。」柯立恆走到餐桌前點燃了蠟燭,同時發現了舒苡荷留的生日卡。

  「老大,嫂子留給你的。」柯立恆指著生日卡,「嫂子真是體貼又善解人意,把這裡弄得這麼舒適,還寫了生日卡。」

  體貼個頭!善解人意個屁!

  如果舒苡荷真的體貼又善解人意,現在在這裡的就應該是她,而不是小意!她跟他們起什麼哄嘛!

  柏震奇走近餐桌,拿下生日卡,裡面的字又教他血壓上升;他頓時滿臉通紅,還有想衝回家掐死她的衝動。

  震奇:

  生日快樂。

  收到我和阿立送的生日禮物了嗎?

  小意此時應該會讓你快樂無比,她甚至願意幫你生孩子,高興嗎?

  房子我都整理好了,先委屈你和小意暫住在那兒,等我們離婚之後,小意就可以搬回來了。

  願你們今晚能找回美好的記憶。 

  他要的生日禮物不是小意,而是她!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已不再對小意有任何的留戀,就算現在碰到面了,還是沒有,完全沒有。

  「老大,你的血壓又上升了是不是?」柯立恆馬上發現。

  「阿奇,你不要緊吧?」小意立刻靠過來,伸手捧住他的臉。

  「不要緊,吃飯。」柏震奇率先坐下,心想著:等到他吃完飯回家,舒苡荷那該死的女人就得付出代價!

  用餐時,柯立恆和小意開始回憶著在孤兒院的事,柏震奇就不是那麼熱絡了,他的血壓高得讓他難受。

  用完餐,柏震奇去了一趟浴室;從浴室出來後,他發現柯立恆閃人了,屋子裡只剩他和小意。

  柯立恆真是識相啊!

  這小子很會製造機會嘛!他也會要他付出代價的——留給他的遺產他要減半!

  小意嫵媚地走向柏震奇,雙手勾上他的脖子,主動送上唇。

  柏震奇伸手擋在兩人的唇中間,讓小意碰了個軟釘子。

  「小意,阿立可能沒跟你說清楚,我並不希望你為我離婚,你能有個好歸宿,我很高興。」

  小意注視著他,探進他毫無熱情和渴望的眸,她不是沒發現他今晚的表現並不如她和阿立所預期的震驚與高興。

  反而她的震驚與熱情在他之上。

  「阿奇,我已經為你離婚了,我願意嫁給你;我可以先懷你的孩子,再等你的契約到期。」她道。

  「小意,我的檢查報告還沒出來,我不打算拖累任何人。」柏震奇就地取材,找到了一個好借口。

  「我不怕你拖累。阿奇,吻我。」

  「我的檢查報告還沒出來,我怕我的病會傳染,最好不要。」這個借口真好用,而且可以重複使用。

  「高血壓會傳染嗎?」

  「高血壓不會傳染,可那些引起高血壓的病就不知道了。」這個借口真是太好用了,可以從一而終。

  「沒關係,我可以忍耐一個星期。阿奇,我們一起去洗澡,像以前在孤兒院裡一樣。」

  「洗澡?也不行,還是有可能會傳染。」他從不知道同一個借口,可以用在這麼多地方。

  小意聽出了不對勁。

  「你是不是也要說一起睡覺會傳染?」

  「沒錯。小意,你先住在這裡,為了你的健康和安全,我還是回家去。你搭飛機一定很累了,早點休息,我先走了。」語罷,他先溜為快。

  他急著要回家找舒苡荷算帳!

  而小意也變太多了,記憶中的感覺完全不在,吸引他的那份清純與稚氣,反而只有舒苡荷身上才有。

  舒苡荷實在睡不著。除了柏震奇的床位是空的讓她感到空虛和不習慣之外,她正被心底那股酸楚折磨、侵蝕著。

  她坐在床上,雙手抱膝,下巴靠在上頭,任由那股酸楚盤旋不走。

  此時房門突然被打開,舒苡荷不可置信地瞪著門口的柏震奇。

  「震奇,你怎麼……怎麼回來了?你的血壓像是又高了?」而且好像氣呼呼的,誰得罪他了?

  「知道就好!」他實在生氣,卻不知為什麼有氣,就像不知道他的血壓為何會忽高忽低一樣。「我很不舒服,你幫我洗澡。」

  「哦!」舒苡荷立刻跳下床,進浴室放熱水。

  柏震奇緊跟著進入浴室,這次他脫得一件不剩,才跨進浴缸。

  舒苡荷看傻了眼,竟無法調離視線,盯住他那裡猛瞧!「震……震奇,我、我好像也高血壓了!」

  她滿臉通紅、呼吸急促!

  「很好,跟我當同命鴛鴦。」他拉下她,把她的手放到他身上,「快洗,我還要我的生日禮物呢!」

  「你現在才講,我沒準備。」

  「不需要準備,不就在這裡了?」

  「什麼?」舒苡荷赫然起身,「你不會是……是想要……」

  柏震奇突然笑得好邪惡,「沒錯。」

  「我不要!小意不就在你的套房裡?她才是你的生日禮物,也是你一直未完成的心願! 」

  柏震奇從浴缸裡起身,「你真大方啊!把自己的丈夫推到別的女人懷裡,你眼裡到底有沒有我?」

  舒苡荷緩緩退出浴室,「有你又怎麼樣?小意回到你身邊,她可是本尊,我這個分身可以功成身退了。」

  柏震奇緊跟著出了浴室。

  「看來阿立真的把什麼都告訴你了,可我心裡真正想要什麼,只有我自己知道。」

  「你想要什麼?」

  「要你。」

  「震奇,可不可以不要?等你檢查報告出來,如果……如果……」

  「如果我沒救了,你再來可憐我?」柏震奇替她接了下去。

  舒苡荷的確是那個意思,可聽到他說自己如果沒救了的話,她不禁悲從中來,怒道:「不准你說自己沒救了!」

  她是關心他的,他確定。

  這句話讓他剛剛又要升起的血壓降了下來。

  他上床,朝她招著手,「乖,上床來。」

  「你至少穿件內褲。」光著屁股多不自在。

  「那還要再脫,多麻煩!」笨女人!

  「我不要跟你那個。」

  「不要?」柏震奇竟露出一笑,接著緩緩說:「那我會通知你爸爸明天不用上班了,也不用搬進新房子,至於你弟弟……」

  柏震奇話還沒說完,舒苡荷已經快手快腳跳上床,又委屈、又生氣地注視著他。

  柏震奇回視著她,不顧她的怒氣,逕自說道:「這才乖嘛!再乖一點,自己把衣服脫掉。」

  舒苡荷嘟著嘴躺進被窩裡脫掉衣服,氣得把脫下來的衣服全往他身上招呼。

  柏震奇不怒,反而還滿意地一笑,接著把衣服丟到地板上,然後鑽進被窩躺好,伸手將她摟進懷裡。

  這毫無隔閡的接觸,教舒苡荷全身起了不曾有過的戰慄;柏震奇則覺得好滿足,只是他想要更多。

  他吻住她,開始動作。

  舒苡荷又羞又怯,明明也想要更多,卻又不時的推拒著他。

  「會怕是不是?」他問道,卻已用吻、用手安撫著她,也發現她的身體由微微的抗拒轉而熱情。

  舒苡荷點點頭。

  「吻我就不怕了,乖。」

  舒苡荷聽話的吻住他,他則乘機一舉佔有她,也在她喊痛的同時,轉而主動的覆住她的唇。

  柏震奇體諒她初嘗雲雨,以往未曾有過,所以他不斷提醒自己要加倍小心的憐惜她。

  如波濤洶湧而來的澎湃激情,他用緩慢的旋律將之轉換為纏綿繾綣,再將兩人緩緩推上高峰。

  在釋放出激情的前幾秒,他猶豫了一下,最後決定將種子深植在她體內。

  也許能孕育出愛的結晶,讓他有機會當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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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1 00:12:59
第九章   

  柏震奇居然沒在套房裡陪小意,這讓人震驚與不解。

  經由小意的描述,大家把這種情況解讀成是柏震奇因為太在乎小意,所以不願讓自己的身體連累小意。

  柏震奇對小意的愛實在是太偉大了,大家不禁感歎!

  這天,柯立恆和小意約舒苡荷碰面吃飯,就是要商討怎麼讓柏震奇願意提出離婚,然後和小意在一起,畢竟檢查報告就要出來了。 

  這對舒苡荷來講,實在是一項艱巨又痛心的任務。和柏震奇有了夫妻之實後,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柏震奇隨時會提出離婚的要求。

  不是她想藉著有夫妻之實纏住他,而是她發現自己竟愛上了他,一如阿立當初所擔憂的。

  不過,舒苡荷倒是想見見柏震奇掛念了二十年的小意,她對她充滿了好奇。

  而小意也想見見她,還要她當嚮導帶她游台北購物。

  舒苡荷怎麼好意思讓她破費,出門前只好把柏震奇辦給她的金卡開卡,借花獻佛,盡地主之誼。

  到了餐廳,柯立恆說要晚一點才會到,叫舒苡荷先陪小意用餐。

  見到了小意,除了酒窩和臉形,舒苡荷看不出她和小意哪裡像?

  小意火辣時髦,跟她比起來,舒苡荷覺得自己好土哦!

  不過小意很健談,談不到幾句話就跟她稱姊道妹,還說想跟她做對異姓姊妹,就算她和柏震奇離婚了,也可以常聯絡。

  「常聯絡?」舒苡荷很想拒絕,她才沒那麼大方,在跟柏震奇有了夫妻之實後,還和他的老婆有聯絡!「好,常聯絡。」偏偏她就是不善於拒絕,只能希望她不要太常找她。 

  「苡荷,你真的和我很像,和我十歲以前很像。十歲以後,我隨著我養父母移民,我就變了很多。」

  「是這樣啊!」舒苡荷淡淡一笑。

  「我真沒想到阿奇還對我念念不忘,只因我們那個小小的承諾。」小意笑得好滿足、好得意。

  「癡心嘛!」舒苡荷依舊淡淡一笑,心裡對她又羨又妒。

  「是啊!阿立說,阿奇總在有酒窩的女人身上尋找我的影子,就像你也是,我好感動。」

  她的話也太直接了,繼續這樣下去,舒苡荷怕自己會被傷得體無完膚。而她也只能陪笑。

  「阿奇為我設想太多了,他一定是怕連累我。我們今天一定要想個辦法,改變阿奇這個想法,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和阿奇在一起了;我不怕他拖累,就算他中風躺在床上,我也願意照顧他一輩子。」

  舒苡荷扯扯唇角,表示她聽進去了。她也願意照顧柏震奇一輩子啊!

  「哦,對了!我和阿奇、阿立晚上要一起吃飯,你也來嘛!」

  舒苡荷連忙搖搖頭,他們那個三人小圈子根本沒有她立足之處,她才不要當電燈泡、壁上花。

  她找了個借口:「你們去就好,我……我爸爸剛搬新家需要幫忙,我今天晚上要回去。」

  「這樣啊!那就太可惜了。」小意有些失望的回道。

  小意其實也有那麼一點不懷好意,她是故意要讓舒苡荷瞭解一下柏震奇對她的感情有多深。

  柯立恆告訴她,柏震奇二十年來對她念念不忘,總在有酒窩的女人身上尋找她的影子。

  可如今碰面了,她卻沒那麼深的感受,柏震奇還急著要回家,她認為是舒苡荷藉著契約老婆之名從中作梗。

  「小意姊,阿立沒來電話,可能無法過來了,我想我們再另外約時間碰面商量,我也早點過去幫我爸爸的忙。」

  豈料她話甫落,柯立恆便到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因為要找這些東西所以遲到了。」柯立恆把一個牛皮紙袋放到桌上。

  「阿立,什麼東西啊?」小意問。

  「老大跟嫂子的結婚證書,還有契約。」柯立恆回答。

  「阿立,你帶這些來做什麼?」小意又問。

  「老大之前要我去辦登記,我一直沒去辦。如果把這些東西銷毀,那嫂子和老大的婚姻就不成立,也沒有契約了;嫂子可以直接離開柏家,小意也可以住進柏家照顧老大,我再來跟老爺子解釋。」

  舒苡荷聽得花容變色!原來搞了半天,她和柏震奇的一切是烏龍一場!她整個人像是空了!

  「阿立,太棒了!」小意歡呼。

  「嫂子,你那邊的合約和結婚證書就由你銷毀,你就可以隨時離開柏家,也就可以完成老大的心願了。」

  想到可以完成柏震奇的心願,舒苡荷縱然心痛,也忍痛微笑點點頭,可她提出了一個要求——

  「阿立,可不可以等震奇看完報告?震奇一看完報告,我就走。」

  「好,那就等老大看完報告那天,我再跟老爺子解釋你為什麼會離開,同時給老大一個驚喜,不管檢查結果如何。老大下午要開會,我得趕回公司去。」語罷,柯立恆起身離去。

  見柯立恆離去,舒苡荷也想走了;她必須找個地方獨處,排解此刻這種欲哭無淚、無奈又心痛的感覺。

  她道:「小意姊,我也想先走了。」

  「你要走了?我還想找你去買衣服呢!我衣服帶得不多,就快沒得穿了。今晚要陪阿奇吃飯,總得穿套像樣的。」

  舒苡荷一聽,自然不好拒絕,「那我陪你買好衣服再回去。」

  「那走吧! 」 

  兩人正要起身,一隻手突地搭在舒苡荷的肩上,舒苡荷往上微微抬頭一看,連忙起身喊道:「大嫂、二嫂。」

  「苡荷,和朋友出來吃飯啊?」柏震遠的老婆問。

  豈料舒苡荷還沒回答,小意就跟著起身問道:「苡荷,她們是阿奇的大嫂、二嫂啊?」

  「嗯!」舒苡荷點點頭。

  「我是小意,聽說柏家的人都知道我。」

  「小意?震奇掛念了二十年的女人!」

  柏震遠的老婆和柏震海的老婆面面相覷。

  柏震海的老婆說道:「苡荷,你怎麼會跟你的情敵一起吃飯?」

  舒苡荷又還來不及回答,小意就搶著說:「我們其實不算是情敵。苡荷和震奇是簽合約結婚的,現在打算要銷毀合約和結婚證書,我也要回來跟阿奇一起住,那以後我們也算是妯娌了。」

  柏震遠的老婆和柏震海的老婆一聽,皆笑得很不自然。

  她們居然在無意中得知了可以要柏震奇交出資金托管權的秘密!

  柏震遠的老婆說:「小意,有空我和你二嫂回家找你聊天,再見。」語罷,她拉著柏震海的老婆離去。

  兩人匆匆忙忙的,沒用餐就直奔柏氏企業,她們想馬上告訴她們的丈夫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苡荷,沒想到我在柏家真有這麼大的份量,阿立剛跟我說時,我還不太能相信呢!」小意都快得意忘形了。

  相形之下,舒苡荷發現自己在柏家簡直是多餘的,儘管她和柏漢升處得很好,形同父女。

  她不想再和小意談下去了,免得徒惹傷感,她說:「小意姊,我可能得先走一步,我想還是早點過去幫我爸爸的忙。」

  「你要走了?不是說好要陪我去買衣服嗎?」

  舒苡荷知道自己非得陪她跑這一趟不可了,只好說:「那我們走吧!」

  「走!」

  兩人離開餐廳後,就在附近的精品店和百貨公司逛了起來。

  小意在前面挑,舒苡荷在後面刷卡兼提東西,小意完全沒拒絕,還說要柏震奇也辦一張……不,是辦兩張給她。她說不管她要求什麼,柏震奇從沒有拒絕過她,他總是寵著她。

  舒苡荷可以感覺得到,小意有意和她比較,也有意讓她知道她在柏震奇心中的地位遠遠超過她。

  其實她根本就不需要比較,舒苡荷有自知之明。

  小意還好意地替舒苡荷挑了幾套衣服,類型跟她自己身上的一般火辣,舒苡荷雖然拒絕了,小意還是堅持要買。

  突地,舒苡荷的手機響起,此時小意正在試衣間裡試穿衣服,她走到一旁接起電話。

  「你跑哪裡去了?出門都不跟我講,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舒苡荷才剛接起電話,柏震奇不由分說的就是一陣指責。

  「什麼有什麼問題啊?你為什麼老是要懷疑我?你以後管不著了!」舒苡荷提東西提得手快斷了,加上她自覺就快失去他,心情正糟他又來罵人,所以她也不客氣的罵了回去!

  「什麼我管不著了?我是你丈夫,你搞清楚。你現在到底在哪裡?有沒有跟誰在一起?男的還是女的?」

  柏震奇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老是疑神疑鬼,還因此血壓上升。

  經過那夜的激情纏綿,他也確定自己想徹徹底底、永永遠遠的擁有她,不曾有過的心思,讓他知道自己那顆曾經封閉的心已經打開,而且還動了心、用了情,無法自拔了。

  或許因為如此,他才無法忍受身邊沒有她。

  他對她的佔有慾愈來愈強,只要她不在身邊,他便開始胡思亂想,像是個猜忌心很重的獨裁者。

  可自己的身體檢查報告還沒出來,他不敢跟她透露心聲,萬一他有個什麼,豈不是教她更難過?

  她的丈夫?聽到這句話,讓她不禁熱淚盈眶。她哽咽道:「我和你的小意在百貨公司裡買衣服,她晚上會以最迷人的樣子出現在你面前,我負責刷卡兼提東西,你滿意了嗎?」

  「什麼我的小意?你怎麼了?是在哭嗎?」他聽到她哽咽的聲音。

  「沒有。」她趕緊吸了口氣讓聲音盡量正常,然後說:「我幫你的小意提一堆東西,太累了!」

  「讓她自己提。」

  「你捨得嗎?」

  「苡荷,我捨不得的是你。」

  「你騙人!」她有些失控的喊道:「二十年的癡情這麼感人,我算什麼?暫時的替身罷了!」

  「苡荷,你怎麼了?好像在吃醋,告訴我,你愛上我了!」好濃好香的醋味,讓柏震奇神清氣爽。

  「我才不會愛上你,除非你先愛上我。你會愛上我嗎?」她只是隨口問問。

  他不否認愛她,但目前也不能承認愛她,得等到他的檢查報告出來,他不要她為了他有遺憾。

  得不到他的回答,她刻意輕鬆地笑道:「我只是隨口問問。」

  「苡荷,晚上一起吃飯。」

  「你們回憶往事,我才不要打擾,我要回家幫我爸爸整理房子,今晚不回去了,順便跟你說一聲。」

  「我晚上會去接你回家,順便幫你整理,不准不回家,沒有你我會睡不著。」他實話實說。

  沒有她會睡不著?「你分明是便宜還沒占夠!你真的很壞,我不回去了,永遠不回去了!」

  她說的是真的。

  晚上的飯局,因為柏震奇對回憶往事興致缺缺,還一副隨時想要走的樣子,飯局因此很快地結束。

  利用小意上化妝室的時間,柏震奇先走了,他急著要去找舒苡荷,他覺得她下午說的話怪怪的。

  小意從化妝室出來,發現柏震奇不在座位上,便問道:「阿立,阿奇呢?也去化妝室嗎?」

  「老大先走了,他去接嫂子回家。」

  一聽柏震奇先走了,小意很不高興,她朝柯立恆發脾氣道:「阿立,阿奇到底怎麼了?是他的契約老婆重要,還是我重要?他如果再這麼冷落我,我要回加拿大去了!」

  「不行,你知道老大需要你。」

  「我怎麼覺得苡荷在他心裡好像比我重要?」

  「他們剛結婚,老爺子還沒出國,總要假裝恩愛的樣子。等到嫂子離開,你搬進去之後,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那你什麼時候跟阿奇的父親說?」

  「這兩天。」

  柏震奇驅車來到他為岳父買的新家要接舒苡荷。

  舒文政卻說:「震奇,你和苡荷吵架了是不是?」

  「爸,沒有啊!」柏震奇回道。

  「她今天下午回來後就怪怪的,躲在房裡一個晚上了。」

  「我去看看。」

  柏震奇走到舒苡荷房門口敲敲門。

  舒苡荷以為是父親,她喊道:「爸,我門沒鎖。」

  柏震奇推門而入,臉色也在瞬間一變!

  瞧他看到了什麼——

  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趴在床上聽音樂,上半身只有一件小可愛,下半身是一條短得都快可以看見內褲的豹紋短褲。

  他知道這是時下最流行的勁辣穿著,穿在她身上又比一些辣妹還惹人噴火,足以吸引滿街的男人噴出鼻血!

  可他不知道舒苡荷有這類的衣服,這身打扮教他血壓又上升。

  「你……真來了?」舒苡荷發現他不但血壓正高著,還發現他眼裡在噴火。「誰又得罪你了?」

  「你!」柏震奇咬牙切齒地說。

  「我?」她好好的待在家裡,哪裡得罪他了?

  「把這身衣服給我換掉!」他低吼。

  「為什麼?這是你的小意今天幫我挑的,好不好看?」她在床上滾了一圈,擺了個撩人姿勢。

  「脫不脫?不脫我幫你脫了!」他逼近她。

  「小意這麼穿,你為什麼不幫她脫,偏管我?」她往後退著,「她在你心裡就猶如女神,可以任意而為,而我就什麼都不行!」

  「穿這樣像什麼話?乾脆光著身體在街上跑!」柏震奇跳上床,一把抓住她,當真就要扯掉她的衣服。

  「不要!我沒帶衣服回來,沒得穿才穿的嘛!」她的解釋來得太慢,小可愛已經教柏震奇扯下了。

  春光盡入眼底,柏震奇慾火倏地燃起,他把她擁進懷裡,吻上她。

  「很好,晚上就不要回去了,我們在這裡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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