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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葒]男爵不談愛(愛情城堡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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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6 17:44:22 |倒序瀏覽
男爵不談愛【愛情城堡之四】 作者:季葒
      
擁有高度工作熱忱和極大耐性的裘香儂,
將“夢想家仲介網”經營得有聲有色,風評也相當不錯!
可是,這次她卻遇到一個來自倫敦的芭樂客戶——
他不但要求立刻找到房子住,還大肆批評她的工作能力?!
既然這樣,那她就不用對他太客氣啦~~

看著眼前金光閃閃、金氣千條、金到最高點的室內裝潢,
當場把高傲的古晁英氣得表情僵硬、臉色發青!
沒想到當他撥電話找她理論時,她竟然關機?!
可惡!從來沒有任何人膽敢挑戰他的忍耐程度,
這筆帳要是沒找她算清楚,他就不叫古晁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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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6 17:44:43
城堡裏的故事開始……   

  位於臺北市區某個寧靜老舊社區的深長巷弄裏,矗立著一棟紅瓦白牆,屋頂為尖塔造型的新穎電梯公寓。

  這個具有歐式外觀的六層樓公寓,看起來儼然就像是一座小小的“城堡”。

  “城堡”還刻意將主體建築物後縮八米,規劃出一條私人車道和步道,以便跟附近的老舊社區做出區隔,也為“城堡”裏的住戶帶來更佳的隱私權和視野。

  至於“城堡”的內部設計方面,每層樓的空間都有挑高,室內有著採光和隔音性能極佳的白色窗櫺造型氣密落地窗,同時也少不了新穎方便的多功能電器廚具設備,還有不同風格的名家設計裝潢,以及二十四小時的飯店式管理。

  另外,停車更不是問題!在地下一、二樓的停車場裏,總共規劃了十二個車位,每戶都能擁有兩個寬敞的專屬車位。

  設計這棟城堡公寓的人聽說是一位旅居國外的建築師,他在繼承這塊土地之後便著手設計建造了這棟建築。

  不過他的設計並非為了要獨享,他自己只使用這裏的一樓及二樓,但是目前暫時沒有住在這裏;至於三樓到六樓,則是全部對外出租,雖然租金高得嚇人,但付出的高額租金絕對值得。

  從七月盛夏開始,陸續有人搬進了“城堡”裏,讓這棟剛建造完成的“城堡”開始有了生命。

  當炎熱的夏天過去,天氣開始轉為涼爽的季節,城堡裏的住戶們就一個個被愛情的箭射中,輪流的談起戀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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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6 17:45:20
第一章   

  古晁英,三十三歲,擁有中國血統的英國人。

  他的身材剽悍、長相兇惡,外表看起來像個暴徒,而且個性冷傲又難以相處,但是上天卻賜予這個男人一身驚人的膽識和冷靜睿智的頭腦。

  即使他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所有欣賞他才華的人還是對他趨之若鶩,一見到他就像蜜蜂見到花蜜一樣,立刻想盡辦法要黏上他。

  古晁英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被人纏著,不管男人、女人或是老人,他都恨不得離得遠遠的,而“離群索居”也成了他一直以來追求的生活目標。

  只是離群索居多年的他,卻在一個月前被迫踏入人群——因為這是他那頑固的父親的遺言。

  他的父親古懷德,人稱古爵士,在一個月前病逝,留下了龐大的遺產要讓他繼承,其中還包括了一座豪華城堡和象徵富貴榮耀的爵位。

  本身也擁有龐大財富的古晁英,壓根兒不想繼承這些財產,他寧可將父親留給他的一切全數捐給慈善機構。但是他的父親在死前卻要脅他,假如他將古家幾代辛苦掙來的財產捐出去的話,他將會跟所有古家祖先從地獄爬起來跟他決鬥!

  父親臨死前的威脅還言猶在耳,讓古晁英覺得很煩。

  他要是一意孤行,鐵定會被冠上古家罪人的罪名,對不起古家列祖列宗。可是他如果沒這麼做,就得扛下這龐大的家產,重回人群生活,繼承家業、管理家產,過著不自由的日子。

  更令人心煩的是,他得以古爵士的身分進入社交圈,找一個貴族淑女結婚,然後共組家庭,生下一大堆煩人的小孩。

  這些事情串連起來,讓他煩到都想宰了自己,也讓他在古堡裏待了一個月之後,開始興起逃家的念頭。

  或許,在真正進入“古氏集團”接管一切之前,他可以給自己一段最後的自由日子……

  好!就這麼辦!

  古晁英三更半夜爬下床,頭髮淩亂的踏出房間,扶著霧金欄桿踩上鋪著紅地毯的階梯,朝三樓走上去,穿越有著華麗水晶壁燈的長廊,最後停留在一扇紅金色拱形門前。

  他推開那扇門,踏進書房,打亮了吊在雕花天花板中央的水晶吊燈,走到精緻雕花銅桌前坐了下來。

  他對這一座華麗的城堡完全不感興趣,迅速打開筆電開始搜尋資料,心思專注在螢幕上。

  古晁英首先確認了自己想去的地方,然後透過網路找到了一個叫“夢想家仲介網”的仲介公司代為尋屋,在將自己要求的條件丟出去之後,古晁英突然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籲~~”大概是被困在這座華麗的城堡裏,被那些想攀權附貴、拉攏關係而登門拜訪的親戚們,還有成天只想開宴會玩樂的年輕繼母給惹惱了,讓他迫不及待的想逃出這豪華的牢籠。

  嗯,絕對是這樣。

  返回臥房的他,心情明顯變得輕鬆許多。

  只是在逃離這裏之前,他得先知會古氏集團的專業經理人團隊一聲,畢竟現在的他身為古氏的領導人,就算再不甘不願,還是得有責任感,不能說拋就拋。

  “不!這得慢一點,至少要等我離開這裏之後。”原本想拿手機的手又縮了回來。

  以結實的手臂當枕,一雙幽黑的瞳眸對著銅柱大床上的藍色帷幔,他的腦海裏轉著計畫。

  “嗯,就這麼辦!”當計畫想好之後,銳利的濃眉往上揚起,緊抿著的冷毅嘴角終於露出了笑容。

  他緩緩閉上眼,打算先好好睡一覺,然後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裏,飛到另一個國家逍遙一段時間。

  ***     ***     ***

  臺北,夢想家仲介網——

  電腦發出嗶嗶聲,裘香儂從開放式的茶水間走出來,來到辦公桌前,纖蔥玉指點了下滑鼠,螢幕立刻秀出新郵件。

  這次的客戶是以英文寫出尋找租屋的要求。

  對方只說自己姓Guu,目前住在倫敦,希望找臺北市的房子,環境要清幽寧靜、交通便利,鄰近住戶越簡單越好,獨立樓層公寓或獨棟洋房都可以,價格不拘、坪數不拘,傢俱需俱全。

  除了秀出所在地、姓氏和電子信箱外,連全名都沒有。“這可怎麼辦?沒留下聯絡電話,我要怎麼進一步確認?”

  通常她都會親自致電給對方,進一步確認他的需求,因為她曾經碰過一些只是來尋開心的人,他們在丟出訊息之後就忘了這回事,等她辛苦的找到房子時,對方卻表示只是問問而已,並沒有要承租,害她白忙一場。

  裘香儂的助理言秋走過來,關心地問:“不知道這個人可不可靠?會不會像上回一樣白忙一場?”

  “小秋,你說出我的心裏話了。我可不想再遇到芭樂客戶,像上次那樣白忙一場又得賠錢。”裘香儂走到沙發區坐下,認真考慮著要不要接這個案子?

  通常她接的案子大都是分佈在臺灣各地打算來臺北找房子的客戶,還有委託出租房子和售屋的。

  像幾個月前,她就接下利爾夫先生的委託,全權代為處理城堡公寓出租的事宜。當時他正好人在臺灣,所以在看見公司刊登的報紙廣告後,親自來到她的辦公室當面委託。

  利爾夫是個很好的客戶,付委託金付得很阿莎力,讓她處理這公寓一點壓力都沒有。

  至於居住在國外的客戶很少,因為無法碰面或順利聯繫的關係,往往會有認知上以及信用上的瑕疵。

  上個月她就遇見了一個芭樂客戶,對方根本是抱著玩笑性質要她幫忙找房子,害她還代為租下公寓,滿心歡喜的等對方來臺灣簽約入住,好拿回租金和仲介費,結果哩,對方最後竟然反悔,連臺灣土地都沒踏上,便失去了聯繫。

  “嗯,我看還是得小心點,這回千萬不能先代為租屋,最好等對方來臺灣當面確認之後再說。”

  “我也是這麼想。”她考慮先給對方自己的手機號碼,假若對方有誠意的話,應該會打電話來跟她確認。

  放下咖啡走回辦公桌前,裘香儂開始回復郵件到對方的信箱。

  她要對方在啟程過來臺灣之前先跟她聯繫,並希望對方留下手機號碼,好讓她也能主動聯絡。

  郵件寄出去之後,因為手頭有其他案子要忙,裘香儂很快便忘了這件事。

  最近她正在幫一批來自南部的學生尋找宿捨,目前她有幾個點可供參考,所以今天就約了幾名學生要去看屋子。

  “小秋,我要出門嘍。”收拾好資料,身為老闆的裘香儂其實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外頭奔走,公司裏都靠學妹言秋坐鎮。

  “好,我知道了。”言秋從茶水間探出頭來,露出憨憨的笑臉。“祝你順利。”

  “拜拜。”揮揮手,裘香儂快步走出公司,搭電梯下樓,踏入街頭的人群中。

  她帶著五名學生看了七個出租學生套房的地方,每個地方價格不一定,有高有低,但價格往往反映著套房的設備,生活機能越是舒適的當然價格越高。

  一直到下午五點多鍾,這五名學生終於有了決定。

  她們看上了一棟比較便宜的學生套房,五個人共租下三間套房,正好都在同一層樓,彼此照應很方便。

  裘香儂陪同她們跟房東簽下合約,並收取五千五百元的仲介費用;這個費用是優惠價,特別優待這些學生們,雙方都很滿意這次的合作。

  晚上七點,裘香儂和學生們道別離開,她看看表,原定還要去替另一名客戶看一間出租洋房,但時間過了屋主限制可看屋時間,於是她只好作罷。

  最後,她開車到附近的超市買了菜,然後回家自己準備晚餐。

  ***     ***     ***

  “我要一所大房子,有很大的落地窗戶,陽光灑在地板上,也溫暖我的被子——我要一所大房子,有很多很多的房間,一個房間有很快的網路,一個房間有很多的吉他,一個房間有我漂亮的衣服——”

  換上輕便的淺灰色短袖T恤和短褲,露出細白的腰肢和修長的美腿,裘香儂邊哼唱著孫燕姿的新歌,邊燉著紅燒牛肉。

  屋子內飄著牛肉的香氣,她歌唱得越來越起勁,俏臀隨著歌曲扭動著,雙手勤快的洗米下鍋煮飯。

  驀地,丟在客廳沙發上的手機傳來了哆啦A夢的主題曲音樂,她聽見了,看了眼電鍋確定已經開始煮飯,才匆匆忙忙擦擦手跑出客廳。

  “哈囉,我是裘香儂。”

  會打電話給裘香儂的人很多,大部分是要尋屋的客戶,他們會在任何時間打來,只要不是在她睡覺的時候,通常裘香儂都會接電話,不會關機。

  她有很大的工作熱忱和耐性跟客戶周旋,這也是她這些年能將“夢想家仲介網”經營得有聲有色的主要原因。

  “我是古,昨天透過網路跟貴公司聯繫的人,你幫我找到房子了嗎?”沒有多贅言的問候,來電的人以低沉渾厚的聲音,用流利的英文提到他的姓氏,然後直接切入主題。

  “古先生你好,我……”裘香儂已經忘記這件事了,她愣了幾秒鐘才想起早上她有寄信到他的信箱並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很抱歉,我想我需要跟你進一步確認你來臺灣的時間,要不然我恐怕很難替你保留住符合條件的房子。”

  在國外留學過幾年的裘香儂英文能力沒話說,她同樣以流利的英文回答。

  沒想到這位古先生會這麼快跟她聯繫,看來對方應該不會像上回那個外國客戶那樣,找到房子後才說不來了。

  “我明天晚上八點鐘會抵達臺灣,屆時我就需要住所,如果你沒辦法幫我找房子應該馬上告訴我,而不是還得等我回電詢問。裘小姐,你這樣的做事態度實在令人難以苟同!”

  非常生氣的語氣。

  “古先生,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想確認你到臺灣的日期,這樣我才能跟屋主談租約,假如我連這個訊息都不知道,你認為屋主會讓我先將房子租下來嗎?”

  裘香儂聽了,當然火冒三丈,但是基子對方是客戶,讓她不得不拿出耐心來與他周旋。

  “這不是理由,我不想聽。”

  這個人很番耶!

  “那古先生想聽什麼呢?”語氣儘量和悅,但心裏卻暗自咒駡著對方。

  “我要知道我的房子找到了沒有!”冷硬的語氣從他的口中吐出來。“明天我一到臺灣,馬上就要有房子住,這正是我要聽的。如果你沒找到房子,請你明確告訴我,我可以理解你的無能為力,並且會儘快再找個可以幫我這個忙的人來搞定這件簡單的事。”

  “連串的嘲諷轟得裘香儂頭昏腦脹,當場把她氣得差點想摔電話。

  不過在摔電話之前,突然一道靈光劈入腦海,讓她改變了主意  

  “古先生,我想我可以很確切的告訴你,其實房子我早就找好了,只是屋主那邊需要你先匯款過來;只要你能支付三個月的押金加一個月的租金,總共新臺幣二十萬元,明天你一到臺灣絕對馬上有你滿意的房子住。”

  裘香儂匆忙的亂謅一個比原房租高兩倍的數字,這回像是鐵了心要拐這位客戶!她的聲音從隱忍的咬牙切齒轉為有點詭異的興奮。

  古晁英聽了,皺起眉頭。

  “怎麼突然就找到房子了?”不是他要懷疑,而是她的態度轉變太大,令人覺得奇怪。

  “我不是說了嗎?房子我已經找到,只是等你確切的回應,假如你能馬上匯款,那這件事情就這麼說定了,你根本不必再麻煩別人幫你辦這件再簡單不過的事。”越說越興奮哪!“古先生,房子你一定會滿意,我可以保證!”

  裘香儂感覺自己的血液沸騰,心跳加快。

  那端的古晁英,沉默了一下子。

  他想思考,但頭腦卻受到裘香儂那過子興奮的語氣所打擾,暫時當機。

  “好吧,我立刻匯款過去,一次付清,金額總共是多少?”錢對他而言是小事,身家不凡的他向來不將錢放在眼裏。

  “那太好了!我最喜歡做事乾脆的客戶。”她的興奮指數簡直達到最高點。“喔,對了,麻煩你拿筆將我公司地址抄下來好嗎?等收到你的匯款後,我會立刻將鑰匙交由我的助理保管,好讓你明天來臺灣時能找她拿鑰匙和磁卡。”

  接著她飛快的念了一串匯款資料和公司位址,嘴邊噙著得逞的笑意,不過古晁英沒機會見識到就是了。

  哼誰教他那麼過分,居然敢質疑她的工作能力,還對她冷嘲熱諷這種人就需要教訓教訓。

  “嗯,我就姑且相信你的保證,希望你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亂搞鬼!”抄下銀行帳號和位址電話,他在掛電話前提出嚴正的警告。

  電話就這麼掛斷,裘香儂被他最後那句冷冷的威脅給嚇出一身冷汗。

  他要她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天~~聽起來好像他會殺人滅口般可怕!

  裘香儂丟下手機,突然雙腿發軟的跌坐在沙發上,她在想,她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太大了?

  但是撇開那間房子的裝潢不談,其他條件都很符合這位古先生所提出來的要求啊!

  假如到時候他拿室內的裝潢來跟她吵的話,她其實也不必怕他,絕對可以站得住腳——誰教他沒指定屋內裝潢的風格,活該他得去接受那間房子!

  裘香儂一直苦思著該如何應付他的威脅,壓根兒忘了鍋子裏還燉著牛肉,直到聞到空氣中有燒焦味。

  她大叫一聲,火速沖進廚房裏,掀開鍋蓋一看——

  “啊!變成炭燒牛肉了啦!”驚恐的瞪著黑黑幹幹的牛肉塊,裘香儂在心裏開始詛咒起古晁英。

  都是他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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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6 17:45:40
第二章     

  下飛機後,一身勁裝的古晁英先到了“夢想家仲介網”,用中文跟小秋表明自己的身分,順利的取得城堡公寓四樓的鑰匙和磁卡,接著他立刻前往他所租賃的房子。

  看來那位裘香儂小姐說的果然沒錯,他馬上將有自己的住所可住。

  他在傍晚來到這棟感覺不錯的小城堡公寓,對於周遭清幽的環境還算滿意。

  接著他搭電梯來到四樓,一層一戶的設計讓他更加滿意,冷漠兇悍的臉孔難得出現笑容,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室內因為阻光窗簾拉上的關係,一片漆黑。

  他伸手在門邊輕易找到按鈕,粗礪手指往那冷光鍵一按,啪一聲,客廳內大放光明。

  古晁英看見了金碧輝煌的客廳,兇悍的臉瞬間變得僵硬又發綠。

  “該、死、的——”看著眼前金碧輝煌、華麗閃耀的傢俱和設計,他終於明白那位裘小姐跟他說話的語氣為什麼會那麼興奮了。

  看看這些擺設,一般正常人誰會做這樣離譜的設計?

  金箔玄關桌、金色的吊燈、立燈、金色鏤空桌椅,還有貼著金箔的地板,以及金色的窗櫺……全部都金光閃閃,讓他快要閃瞎眼睛,看起來簡直就像一座歐式小皇宮!

  臉色越來越難看,古晁英朝房間走去。

  他倒要看看,這個屋子到底能金到什麼地步。

  結果一進房間,中央那張仿歐洲皇室的金色大床,床上的金繡枕頭、床單,還有天花板的金蔥吊燈,讓他差點吐血身亡。

  果然真的是金到底。

  困難的移動腳步,再往浴室定去,他看見了金色的浴缸、金色的馬桶、金色的洗臉台、金色的水籠頭……

  這間屋子簡直是金到最高點!

  “X  X  X……”一連串不雅的中文字彙從他冷毅的唇飆出來。

  他只有在非常震怒的時候才會說中文,而這些字彙通常都是難以入耳的。

  幾乎是一罵完,他就立刻拿起手機火速撥打給裘香儂。

  結果,裘香儂的手機竟然關機?!

  這女人是存心的!她整了他,然後打算來個不見蹤影,躲避他的報復……

  哼!他古晁英可不是被唬大的!

  這筆帳他一定要算,而且是非算不可!

  砰!

  踏出浴室,關上那扇金光閃閃的門,他將行李丟向那張金豪華大床。

  急怒攻心又一身疲憊的他,瞪著那張床好久好久,最後發出可怕的咆哮聲,將自己拋向那張床。

  原以為他會渾身不對勁,絕對無法躺在這張床上睡覺,但奇異的是,這張床撇開金得過火不談,還真是舒適無比,竟讓他一下子就沉沉入眠,壓根兒忘記了要找裘香儂算賬的事。

  ***     ***     ***

  裘香儂一整天心情都很不安。

  她雖然關了手機,但不時還是會開機看看有沒有古晁英的來電。

  果然,他在七點十分曾經打過一通電話。

  “哇!”嚇壞了的她,立即又關掉手機,生怕下一秒手機會響起音樂聲。

  手機被她壓在枕頭底下,整個晚上她就像只受到嚴重驚嚇的小白兔,躺在床上、抓著棉被發抖。

  古晁英曾經警告過她,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老天,她為什麼不聽勸呢?為什麼要將被屋主刻意裝潢成像皇宮般金碧輝煌,金光閃閃到幾乎令人閃到眼睛,就連酷愛金色的金琳看過後也搖頭直喊吃不消,極盡奢華到沒人有興趣住進去的屋子,硬塞給古晁英呢?

  他的聲音透過電話聽起來很兇悍可怕,想必他的人大概也和善不到哪裡去吧?

  唉,她從昨天就開始後悔了啦!

  可是後悔歸後悔,她卻沒膽打電話跟他取消這個交易,結果哩,現在落得自己下敢接電話的窘境。

  神啊!誰來救救她呀!

  ***     ***     ***

  隔天早上,裘香儂像小偷一樣在公司外面探頭探腦,確定裏頭除了助理言秋之外,沒有其他不該出現的身影後,她才放心的推開玻璃門進入裏面.

  “小秋,早啊!”表面故作平靜的踏進裏頭,她再一次確認公司裏真的沒有別人,心頭大石終於落下。

  籲,暗暗松了一大口氣呢!

  “學姐,”在茶水間泡咖啡的言秋一看見裘香儂,就像看見外星人似的一臉驚愕和驚喜。“我等你等好久了!”

  “小秋,你今天乖乖的喲。”穿著套裝的纖細身影定在辦公桌前,裘香儂開始懷疑自己進辦公室的決定是不是錯了。

  因為在隱隱約約中,她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那絲不尋常在哪兒呢?

  啊!就在言秋的背後。

  “學姐,你看到了吧!”言秋從背後的茶水間吧臺上,拿起了一束金色花束。“這束經過特別設計的金色玫瑰,雖然是人造花,但是連上面的露珠都像極了,每片花瓣也都栩栩如生,看起來嬌豔華麗又真實,簡直是美呆了!”

  言秋拿著精心包裝的花束來到老闆的面前,不由分說的塞進她的懷裏。

  “這給、給我的?”美目圓睜瞪著花束,閃閃金光險些害她閃到眼球。

  “嗯,送花的人說這束花是拜託你幫忙找房子的古先生訂的,他在花束上有附卡片喔,學姐,你快打開來看看嘛!”言秋很想知道那張金色卡片的內容,一臉好奇的催促道。

  一聽是古晁英送的花束,裘香儂怎麼也沒辦法像言秋笑得那樣開心。

  “我拿進洗手間看好了。”

  她有種烏雲罩頂的感覺,因為這束華麗的金色花束,讓她想起那間奢華誇張、金到最高點的屋子。

  抽過卡片,將花束塞給小秋,裘香儂立刻躲進洗手間內。

  關上門,她靠著門扇先深呼吸,讓過度緊張的情緒稍稍得到平撫,抖著指尖慢慢打開金色卡片。

  卡片上用英文簡單寫著!Thank  You.

  “謝謝?”他的意思是,他很滿意那間公寓嗎?

  不會吧?!

  額頭劃下三條黑線,腦海裏浮現那間金光閃閃、金條亂竄的屋子,以及足以嬤美皇室宮殿品味的獨特裝潢。

  他竟然會喜歡?!看來這個人的品味有待檢討喔。

  不過換另一個角度想,這位古先生能喜歡這間屋子,代表她不必再擔心他會報復的問題,自己的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籲,幸好。”大大的松一口氣,她有點想哭。

  叩叩;外頭的言秋很納悶的敲門。

  “學姐,你怎麼啦?為什麼躲在裏面一直不出來?”她好奇死了,很想知道卡片上到底寫了些什麼。

  “很抱歉,卡片上寫得很簡單。”裘香儂將門打開,露出秀麗的笑臉,將卡片拿到言秋面前晃了晃。

  言秋看了,一臉的洩氣。“唉,我還以為這位古先生有意想追求學姐,才會又送花又寫卡片的……”

  “你想太多了,我和這位古先生根本沒見過面,電話也只談過一次,他怎麼可能追求我?”真好笑!原來言秋心裏想的是這個。“好了,今天我有幾間房子要看,還得去找古先生一趟,他既然這麼滿意房子又送我花,我應該去跟他見見面,帶他到附近走走,認識一下環境。”

  突然問,她對古先生的印象轉好,前天電話中的下愉快已經被她拋諸腦後。

  “嗯,也對,這是禮貌。”

  “那我走嘍。”

  剛進公司沒幾分鐘的裘香儂,拿了桌上的數據就出門看房子了。

  每天,她都忙碌的在街道穿梭,看過一問又一問的房子,跟客戶約見面……她很快樂的享受工作,整個人因為工作而散發著耀眼的自信和女性魅力。

  洗過澡,古晁英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條黑色短褲,赤裸著毛髮茂密的胸膛和兩條結實的毛毛腿,站在露臺上抽煙。

  這裏是唯一沒有散發金色光芒的地方,也是唯一讓他覺得舒服的地點,所以今天一整天他待在這裏的時間居多,懶得回屋內去被那些金光閃閃的裝潢擺飾給傷害眼睛。

  叮咚!

  驀地,門鈴響了。

  古晁英先是一震,一秒鐘之後,他吐出嘴裏的煙霧,剛硬的臉龐浮現一絲奸佞的笑容。

  撚熄香煙,走入奢華的客廳,高大粗獷的他來到玄關,問也不問外頭的訪客是誰,很快的將門打開來。

  外頭,站著一位長相清秀、身穿套裝的女子。

  黑色的瞳眸閃過一絲詭異光芒,他雙手盤在胸前,打量著這位順眼的女子,用英文問:“裘小姐?”

  “呃,是的,我是裘香儂。”裘香儂的美目瞪著一片毛茸茸的胸肌,不曉得這一刻該做什麼回應?

  她從來不曾面對過這種沒穿上衣就來應門的客戶,這畫面實在太過刺激,讓她胸口躁動,心跳加速,鼻子感覺熱熱的,好像快要噴出鼻血來……

  “裘小姐你好,進來坐吧。”他渾厚的聲音從上方撒下,讓門外不知所措的纖細女子震了一下。

  “喔,好的,謝謝。”她被他的聲音引去,倏地仰高頭,面對他。

  這一看,望進他那雙冷冷的深邃眸子裏,她似乎看見了他的不懷好意,這讓她想踏進屋內的腳步頓了一下。

  “怎麼?”已經側身讓她進屋的古晁英,目光閃爍的挑高一雙劍眉,看著她。

  “我覺得還是先等古先生把衣服穿好之後,我再進去好了。”她又縮回修勻的美腿。“這是禮貌。”

  挺直纖腰站在門外,她強調“禮貌”兩個字。

  他不置可否,轉身進入房間內,套上短衫和運動褲後,充滿存在感的龐大粗獷身軀又再度出現在門口。

  “這樣總行了吧?”

  她點點頭,勉強扯出一抹微笑,走進屋內。

  砰!

  古晁英幾乎是立即將門關上,關門聲巨大駭人。

  “啊!”定進客廳沒兩步的她嚇了一跳。

  “怕什麼?你敢將這間房子丟給我,應該算是很有膽識的人,怎麼會連關門聲都怕?”陰險的笑聲從她背後傳來,冷冷地刺穿她的皮膚。

  倏地轉身面對他,他的臉色變得猙獰可怕,下像剛才那樣的和顏悅色。“你你你你怎麼突然變成這樣——可怕?”

  這是怎麼一回事?

  驚死郎喔!裘香儂感覺自己的背脊滲出了冷汗,一滴又一滴……

  她用力的吞苦口水,雙手緊緊抓著皮包護在胸前,心跳因為緊張而急速狂怦,一顆心臟幾乎快要從喉嚨跳出嘴巴外。

  “可怕?我再怎麼可怕,也沒這間屋子來得可怕吧?”冷冷的笑聲從那張薄薄的嘴唇吐了出來。

  “啊?!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喜歡這間房子嗎?”不可能啊!早上他還送花表達謝意,這不是表示很滿意這間屋子嗎?

  “我厭惡這裏頭的一切!”這裏讓他感覺有如置身在英國那座極盡奢華的城堡壘,令他喘不過氣來。“早上那束花和那張卡片,只是要引誘你將自己這條小命送過來給我處理。”

  兇狠可怕的臉逼近她,狠戾的眼神距離她的臉蛋只有一掌之遙。

  “我的小命?”古晁英離她很近很近,寬闊高大的身材將她困住,讓她被逼得抵在沙發扶手上。“你打算處理我?”

  電影中冷血殺手殺人滅口的片段在她腦海中掠過,讓她的臉蛋驟然變得蒼白,粉嫩的唇毫無血色,唇瓣跟貝齒都嚴重打顫,抖抖抖。

  “沒錯!我從來不容許被人耍弄,上一個敢耍我的人,現在已經在天堂當天使了。”俯低兇悍的臉,冷冷地看著她,他那張臉搭上短短的平頭,還有黝黑的肌膚跟狠戾的表情,完全就像義大利黑手黨。

  “天、天使?!”她嚇壞了,變成九宮鳥一隻。

  “嗯,一個年輕英俊的天使。”他的意思是,上回得罪他的是個年輕帥哥。“前些日子他曾經托夢給我,要我行行好,幫他找個漂亮的女伴,我想我現在可以幫他實現願望了……”

  單手摩挲著線條冷毅的下巴,好像他挺滿意她這個貨色的。

  他要動手了?!

  裘香儂尖銳的倒抽一口涼氣,渾身發抖的瞪著他那張可怕猙獰的臉,心臟突然間一陣緊縮,下一口氣突然喘不過去,蒼白的臉蛋更加刷白,不知為何突然感覺一陣黑暗取代了他那張狠戾的臉孔,她就這麼暈厥了。

  美目一閉,纖細的身子頹軟的緩緩往後倒去——

  砰!

  她躺平在沙發上。

  古晁英黑色的瞳眸死瞪著她,眼角跟嘴角都因為她輕易被嚇昏而嚴重的抽搐起來。

  “該死!這樣就昏了?!真不好玩!”咬牙對著那個躺平的蒼白娃娃低咒者,他的心情因為她的昏倒而更加惡劣。

  ***     ***     ***

  裘香儂發現自己變成天使,穿著一身雪白的羽衣,揮動著雪白美麗的翅膀在一朵一朵的白雲中穿梭飛舞。

  她變成了美麗的天使,但心情卻很慘澹。

  “想到自己年紀輕輕,理想和夢想都還沒真正實現,就已經先香消玉殞了,她忍不住開始哭了起來。

  “你哭什麼?”突然,天空中有道雷般的聲音劈過來,那人說著字正腔圓的中文。

  “我、我不想死……”她躺在一朵雲上,脆弱的啜泣著。

  “誰說你死了?笨蛋!”那猛雷一打,嚇死人了。

  “我明明死了呀!而且還是被一個可怕的男人殺死的……那男人叫古晁英,他真的好可怕!”發著抖,她邊掉淚邊對他說著自己淒慘的遭遇。

  “上帝,你能不能替我報仇?不要放過古晁英,絕不能放過他這個可怕的殺人兇手!”

  真是笨蛋一枚!

  古晁英站在床前,俯低陰黑的臉,看著幾分鐘前讓他抱來床上躺平的女人,他的眼角搐動、嘴角抽搐,連手指頭都抽筋起來。

  這笨女人居然在昏睡中還對著上帝譴責他?

  她明明是自己嚇到暈過去,竟然還有膽子敢指控他?!

  有哪個殺人兇手會好心的抱她上自己的床,還讓她安安穩穩的躺在床上睡覺?

  “救命啊!我還不想死!上帝,求稱救救我,我還沒談戀愛,還沒結婚,還沒住過城堡,還沒生過小孩——”床上的笨蛋淒厲哀號,一雙纖細的手抓傷古晁英結實的手臂,用力搖晃。

  “大笨蛋!別鬼吼鬼叫的,要睡就睡,不要吵我!”古晁英臉色難看的揮開她的手,大掌壓住她單薄的雙肩,將她壓制在床上不能動彈,對著她咆哮。“否則別怪我再讓你‘死’一次。”

  沒談戀愛,沒結婚,沒住過城堡,沒生孩子都不關他的事!

  裘香儂又被嚇到了,立刻閉上嘴、噤了聲,不敢再向上帝求救。

  “很好,終於安靜了。”他哼了一聲,粗魯的抓來棉被替她蓋上,接著轉身離開臥房。“算你運氣好,今晚就讓你獨享這張金百萬大床。”

  將床讓給她,古晁英選擇在陽臺的搖椅上窩一晚。

  吹著晚風,可能是被床上那個笨蛋給折騰累了,不一會兒他便沉沉入睡,一覺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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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經過一個晚上,昏睡了整整十個小時的裘香儂,恍恍惚惚的張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盞誇張的金蔥吊燈。

  這裏是天堂?

  要不怎會光芒萬丈,金氣千條?

  是的!她到達天堂了!

  裘香儂迷蒙的雙眼哀怨地瞪著那盞吊燈,想到自己年紀輕輕就不幸遇害,身邊所有的人可能都還不知道她的“死訊”,讓她又想哭了。

  淚水剛盈滿眼眶,還沒噴出來,驀地一張可怕的臉龐取代了吊燈,佔據了她的視線。

  “啊!你還想對我做什麼?我都被你殺了,你還不甘心嗎?”這殺人兇手怎麼又出現了?裘香儂嚇得鬼吼鬼叫起來,不過她還不忘用英文跟這個可怕的兇手交談。

  吼完之後,她趕緊將被子抓到下巴前,打顫的雪白牙齒咬著被單一角。

  “你瘋了嗎?你哪一隻眼看見我殺你了?如果你被我殺了,還能躺在我的床上睡覺嗎?真是大笨蛋!”從昨天到現在,他不知罵了她多少回笨蛋。

  “我明明就被你給殺了,你還——”聲音突然中斷,因為她咬被單時不小心咬到了手指頭,發現手指頭竟然會有疼痛感哩!

  “我還怎樣?好心借床給你睡是嗎?”涼涼的嘲諷聲從薄唇逸出,看來笨蛋終於發現自己是笨蛋了。

  “我我我沒死?!”看著被咬出一圈齒痕的青蔥玉指,她的心情是既驚喜又激動,一顆顆的淚珠瞬間從眼角掉落。

  “我不打算讓你死在我的屋子裏,所以昨天好心的先留你一條小命。”看她那臉驚喜的笑容,不知怎地,他的心臟被撞了一下。

  怪異的情緒在心口蔓延,但旋即被他給揮開,個性惡劣的他不忘再丟點威脅嚇嚇她,不想讓她太好過。

  果然,她又是一臉荏弱的蒼白。

  她那惹人憐惜的模樣,讓還想丟出更多驚人威脅的古晁英閉了嘴。

  “你還想在我的床上賴多久?等我上床是嗎?如果你願意幫我暖床的話,我倒可以考慮留你一條小命。”他改而逗弄她,眼神邪惡,語氣輕佻。

  他認為這些話絕對足以將她嚇得滾下床來,快快將她趕出這間屋子,好還給他一個睡覺的空間。

  但是,襄香儂卻沒有下床,反而陷入了深思。

  她的臉色在一陣青白交錯之後,浮現怪異的堅決。

  不會吧?難道她……

  心裏才在揣測著她的心思,下一秒,裘香儂卻點頭答應了他。

  “好,如果你能不殺我的話,我願意把我的身子給你。”帶著驚人的決然,她閉上眼,一副準備領刑受死的模樣。“我還想活下去,如果這可以讓我撿回一條命的話,我願意。”

  這女人居然把他的話當真?!

  古晁英呆掉,像雕像一樣呆站在床邊,久久都無法反應。

  房間內出現冗長而凝窒的沉默——

  顫抖的小手解開襯衫的鈕扣,臉蛋蒼白的裘香儂打算脫去自己身上的衣物,讓這位可怕的男人在她的身上逞獸欲……想到這裏,她就渾身冰冷發抖。

  古晁英呼吸沉重的看著她,身體的某個點正急速的充血,復蘇、蠢動起來。

  他的呼吸越來越粗濁,尤其當她解開了三個鈕扣.露出了白色的蕾絲內衣和一片粉嫩肌膚時,險些令他失控!

  但他及時壓抑住,並且飛快伸出黝黑大掌,抓住她正打算繼續解開第四顆鈕扣的冰冷小手。

  “住手!”他瞪著她那片引入遐思的粉胸,冷聲喝止。

  她勇敢的抬頭,極度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

  “因為我、不、是、禽、獸。”發現她露出更大片的粉嫩胸脯,他飛快的撇開視線,咬緊牙根低狺。

  “為什麼不是?”她可能驚嚇過度了,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我哪裡看起來像禽獸了?”惡狠狠的轉回視線瞪著她,他險些失手掐上她纖細的脖子。

  “全身都像!”及時住了口,因為她發現自己快被他那火眼金睛給吞噬。

  “你說什麼?!活得下耐煩了是嗎?”這女人給她機會逃還不逃,竟然還一副活色生香、引人犯罪的模樣,窩在床上跟他抬槓?

  被他一吼,她又扁起嘴來,一副委屈的樣子。“我還想活,不想死……”

  古晁英投降了,不敢再玩弄這個蠢女人。

  他伸手將她解開的鈕扣全部扣回去,然後將輕盈得感覺不出重量的她抱起,走出房間穿過客廳,打開大門,再將她從懷中放下,讓她站在門外。

  “再見。”冷冷的道別,他退回屋內,在驚愕的她還沒回神時,將門給關上,落鎖。

  撿回一條小命跟珍貴貞操的裘香儂,傻愣愣的站了好久好久,才找回魂魄。

  “我得救了……”小手抓著自己的領口,蒼白的臉蛋慢慢地恢復血色,冰冷的小手慢慢回溫,她激動的站在門口哭了起來。“哇,我得救了!”

  屋裏的古晁英聽見她可憐兮兮的哭泣聲,正朝房間走的步伐一滑,整個人差點摔個狗吃屎。

  飛快穩住腳步,他氣呼呼的轉身又走回門口,將落鎖的門打開,探出一張陰黑兇惡的臉,對著外頭哭泣的女人咆哮——

  “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邊咆哮還邊揮舞著手臂。

  “哇!別別別、你千萬別過來!”

  哭得唏哩嘩啦的裘香儂趕緊抹去眼淚,轉身朝電梯跑去,電梯很快到達,她頭也不回的沖進去,像見鬼似的迅速逃離城堡公寓。

  她終於離開了,古晁英將門甩上,大步回到房間,將自己拋在床上。

  他不懂,像裘香儂這樣一個長相只能算是清秀,身材又沒什麼看頭的女人,怎會引起他情緒和身體的反應?

  躺在床上的他,整夜都想不通這是怎麼一回事。

  至於一路飛車逃回家的裘香儂,則無暇細想她跟古晁英所發生的事,只能努力抗拒著讓古晁英的身影走進她的腦海裏。

  最後,她讓自己瞎忙了一整天,一直忙到深夜才體力不支的倒在床上,昏睡到隔天。

  ***     ***     ***

  重新展開自由生活的感覺真棒!

  整整三個星期,古晁英號召了臺灣“冒險世界訓練營”的組員們,一起上山下海,在臺灣繞了一圈,從浮潛、獨木舟、衝浪、帆船到攀登玉山。

  這個由古晁英所創設的“冒險世界訓練營”頗具規模,所有組員都經過專業的魔鬼訓練,專門從事高難度戶外活動,工作內容主要是接受來自世界各國的團體或私人委託,帶領客戶到野地、高山,甚至叢林濕地出任務,偶爾也會接下協助客戶安排行程的案子。

  和組員們一起玩遍了臺灣的刺激景點,簡直是過癮極了!

  當他終於玩夠了,開車返回臺北時,整個人曬得更黑,頭髮也長長了些,看起來淩亂卻相當有型,整個人一掃先前的陰霾,變得神采奕奕,外型粗獷帥氣的他有幾分“邁阿密風雲”裏柯林法洛的味道。

  手機突然響起,他正好將車開進加油站,替這輛看起來歷盡風霜的吉普車加滿汽油。

  “哪位?”他拿著手機走進一旁的便利商店買礦泉水,邊接聽電話。

  彼端聽見他的聲音,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古先生是嗎?”

  “我是,你哪位?有重要的事才說,我不想聽廢話。”這又是哪個纏人的女人?向來痛恨被人糾纏的古晁英,語氣不太友善。

  電話那端,又陷入一陣沉默。

  他倒不急著催促對方說話,付完帳後,拿起礦泉水咕嚕嚕仰頭就灌,他渴死了。

  “我是裘香儂,你還記得嗎?”當他喝光礦泉水的同時,裘香儂也報上名字,聲音微顫。

  “我想想啊……喔,我記起來了,你就是那個以為被我殺了,還昏倒在我那張床上一整晚的蠢女人嘛!”他當然記得她,很意外的,她的來電竟然沒有讓他不悅,反而有了開玩笑的興致。

  裘香儂無言以對,臉蛋脹得通紅。一想到三個星期前的可怕經歷,她到現在還餘悸猶存。

  “怎麼打電話來又不說話?是不是想起那天愚蠢的事蹟而覺得尷尬了?”丟了空瓶子到回收桶裏,他朝吉普車走去,說話聲很大。

  “才沒有呢,我只是在想該怎麼把我想講的話跟你說。”他那渾厚的揶揄笑聲從話筒傳至她的耳中,她感覺臉頰湧起一陣火辣。

  “有什麼話非得現在說不可?”付完油錢坐上駕駛座,他看了眼手錶,計算著回臺北的時間。

  “我看這樣吧,有話等我回去再說.我們就約在我家附近那家名叫SASA的PUB見面,九點鐘,今晚我請客。”

  說完,也沒給裘香儂回話的機會,他直接結束通話,開車繼續上路。

  一路哼著歌,心情奇好無比的他,這回沒給裘香儂惡劣的語氣,反而約了她見面。

  電話另一端的裘香儂,一臉錯愕的瞪著電話,不知該如何是好?

  因為他托人重新裝潢公寓,卻把所有昂貴的金色傢俱丟在地下室沒處理,而她受了屋主委託,全權處理城堡公寓的出租權以及管理責任,所以三樓住戶顏司墨先生找她反應了兩次,表示這樣亂丟傢俱不但影響了地下停車場的整潔,也讓車子出入很下方便,希望她能出面處理。

  她壓根兒不想再跟古晁英有所聯繫,可是為了討論傢俱保管的事宜,才不得不打了這通電話,應該沒必要特地見面吧?

  她想拒絕,可是他卻搶先一步掛掉電話,而她又不敢再打電話過去……因為他讓她心裏充滿陰影,感到非常恐懼。

  她決定先開車回家去換衣服,如果還有時間的話,或許再去洗個頭髮,上美容院做做臉,因為她不希望在古晁英面前再次失態。

  這回她一定要拿出亮麗自信的一面來面對這個男人,不能再被他取笑是笨蛋一枚。

  嗯,今晚一定要讓他刮目相看!

  ***     ***     ***

  古晁英一路從南部賓士回臺北,原本想先回新裝潢好的住處看看,然後洗個澡換過衣服再赴約,不過時間並不允許,因為他已經遲到二十五分鐘了,於是他只好改變主意,直接開車到SASA。

  當他停好車,朝店走過去時,時間是九點半。

  打開門還沒踏入店內,他就在門口遇上一個穿著黑色洋裝的纖細身影,對方正好從裏頭跑出來。

  這名打扮性感的女人正是裘香儂,她一臉的不耐煩和氣憤,抓著皮包橫衝直撞的沖向門外,剛巧朝著古晁英的胸口硬生生撞上。

  “小心點!”被撞的人一點也不覺得痛,他還好心的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穩住她纖細不經撞的身子,免得她往後摔倒。

  “原來是你!你遲到了知道嗎?”撞疼了鼻子,剛剛遇到登徒子、被搭訕吃豆腐的裘香儂,一肚子的火氣瞬間爆發。“我等你整整半個鐘頭,在這裏被人纏著又不敢走,就怕你來了會找不到人,結果呢?你竟然給我遲到?!太過分了你。”

  站在門口,她失去冷靜的對他咆哮,化著淡妝的迷人臉蛋因為生氣而酡紅,另有一種誘人的美。

  “有人纏著你?告訴我是哪個傢伙,我去找他算賬!”古晁英顯然一點都不認為自己遲到有錯,他瞪著她因怒氣而酡紅的臉蛋,自動跳過被指責的那句話,把錯全歸到那個搭訕她而被拒絕的男人身上。

  “你該找自己算賬,因為你遲到,所以我才會被誤以為是來這邊找一夜情的浪蕩女人,一直被陌生男人糾纏,還被他們以輕佻的言詞戲弄,真是太可惡了你!”

  氣全出在他身上,裘香儂看起來完全失了控,她這樣子比那天在他住處失態顯得更愚蠢。

  她不該再次在他面前又失去冷靜的,但是沒辦法,她就是隱忍不住,因為方才幾個搭訕不成的男人用下流的言語傷害她,讓她又氣又難過。

  “他們做了什麼或說了什麼,讓你這樣生氣?”古晁英生平嫉惡如仇,決定替她出頭。“走!跟我去,看我怎麼教訓他!”端起兇悍的臉色,他抓著裘香儂往店裏頭走。

  “不必了,我不想再踏進這裏一步。”裘香儂不想領他這個情,氣憤的甩開他,往店外頭走去。“你失了約,還毀了我過生日的好心情,我不想再跟你多說一句話,至於堆放在地下室的那些傢俱,請你儘快自行處理,我不想插手了。”

  今天正好是她的生日,她原本想跟他迅速談完事情就去慶祝生日,看要去看電影或是逛街都行,但是現在心情全被破壞了,再也提不起興致慶祝這個重要的日子,她現在只想回家埋在棉被裏痛哭一場。

  古晁英隨後追了過來,抓住她細緻的手腕,瞥見她眼角閃動著淚光後,沖口而出道:“別走!我看這樣吧,既然你不想再回店裏,那我帶你去別的地方走走,順便替你慶祝生日。”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在意她的情緒反應,更對自己主動開口要替她慶祝生日而錯愕。

  但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若是臨時收回就顯得太沒禮貌又缺乏誠意了。

  “你說什麼?!”顯然她也被他的話給駭著,高跟鞋拐了一下,幸好他及時抓穩她,不然她一定會跌倒。

  “我也不曉得我說了什麼,不過既然今天是你的生日,而我又失約在先,就當是我賠償你的吧,我們去其他地方慶祝。”寬肩一聳,他順勢拉著她朝他停車的位置走去。

  “喂,我並沒有同意跟你一起慶祝我的生日——”她被半強迫的拉著定,纖細的身子跟在高大挺拔的陽剛身軀旁邊,顯得嬌小依人。“這是我的事,跟你無關啦!”

  她才不要跟這個曾經威脅她生命安全的可怕男人一起慶祝生日,萬一把小命給慶祝掉了怎麼辦?

  “上車吧,你沒有機會掙扎了。”來到髒兮兮的吉普車前,他打開車門,攔腰將她抱起,把她往駕駛室的副座上塞去。
  “啊!我才不要跟你!”聽見他的話,她反而拼命掙扎著要下車,一手拿著皮包用力槌打他那寬闊得不可思議的肩膀。

  “閉嘴!”古晁英一看她想跳下車,下知怎地,竟然將她壓回椅背上,龐大粗獷的身子往前一俯,薄冷的嘴唇就這麼欺過去攫住她叫嚷的小嘴。

  這個方法還真好用,她馬上沒了聲音,沒了掙扎,乖乖地讓他吻了她。

  沒有特定的目的地,裘香儂一路傻愣愣的,也沒開口說話,任憑古晁英帶著她亂晃。

  可能是剛剛被古晁英吻了去,讓她陷入非常震驚的情緒中無法回復,一張臉蛋紅得可以煎蛋。

  她尷尬得不敢看他,腦海仍舊呈現一片空白。

  古晁英倒是很輕鬆,也不急著催她“回復意識”,反而著迷於她此時迷離茫然的神情、微微渙散的眼神、可愛得像紅蘋果的臉蛋,讓他看得心醉不已。

  有某種情緒在身體裏發酵,身體某個地方的血液瞬間奔騰活絡起來……那是一個男人想要嘗嘗女人香馥柔軟身子的欲望。

  他有過不少風花雪月,身邊的女人通常都是性感開放的女郎,從來沒有一個像裘香儂這樣單純又可愛的女子。

  他非常清楚自己今晚正強烈的被這樣一個女人所吸引,想要跟她來個激情的夜晚——如果她同意的話。

  “我帶你去看海,不過在這之前,我們應該先準備一些東西。”決定了,他不想違背自己身體的渴望,今晚他要卯足勁來誘拐她。

  製造浪漫的氣氛是第一步。

  “準備什麼東西?”臉蛋還紅紅的,她不敢轉頭迎視他的目光,粉舌緊張的舔舔乾澀的唇,細白的雙手尷尬地抓著裙擺,美目眨也不眨的直視前方。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秘,吉普車加速在道路上賓士。

  一段時間後,他停下車,示意她在車上等著,而他則大步跨下車,朝街上走去。

  裘香儂不曉得他要做什麼,微微皺起細緻的眉頭,很好奇的趴在車窗上看著他。

  只見他走進一間麵包店,幾分鐘後,高大的他拎著一個精緻的小蛋糕盒和袋子走了出來。

  “啊!”叫了一聲,她這才恍然大悟。“這怎麼可能?”

  不敢相信他去為自己買生日蛋糕,她揉揉眼又趴回車窗上,看清楚他手裏的東西的確是蛋糕盒沒錯。

  在這瞬間,一種奇妙的感動情緒在心口發酵,她不敢眨眼,繼續瞪著又走向附近另一間店古晁英。

  那家店她常逛,叫“生活工廠”,裏頭都是賣一些生活用品之類的。

  這回她可納悶了,好奇心再度被撩起。

  等了十來分鐘,就在裘香儂以為他可能後悔跟她共度生日,偷偷從後門離開時,他那不容忽視的粗獷身影終於出來了。

  “手拎著蛋糕和麵包店的袋子,一手拎著三個鼓鼓的大袋子,這次她可就真的猜不到裏頭究竟裝著什麼東西了。

  “這是……我的禮物嗎?”當他回到車上,將東西放在後座時,她忍不住轉頭以發亮的期待眼神看著他。

  他對她微笑。“等會兒你就知道了。”那笑容掛在那張兇悍的臉上,其實並不迷人,但卻充滿著男人的獨特魅力。

  她的心一眩,心臟感覺像被異物撞了一下。

  古晁英看見了她的異樣反映,他在心裏為他的表現喝彩。

  “出發了,再過幾分鐘之後我們就可以好好慶祝你的生日。”重新開車上路,車子這時已經在淡水市區內,要到海邊的路程並不遠。

  古晁英對這裏似乎挺熟悉的,他在一處僻靜的海岸邊停下車子,從這裏可以看見漂亮的海景,海上漁火點點,氣氛浪漫無比。

  “到了,你先到處逛逛,不過別逛太遠,一會兒就回來找我,知道嗎?”下了車,他打開後面車門,一邊拿下蛋糕和所有袋子,一邊對著從另一頭下車的裘香儂交代。

  “我不想逛,這裏很美,我想留在這裏看海。”裘香儂卻不願離開,她實在好奇死了,他究竟要做什麼?

  “那好吧,你可以留下來幫忙,我想這樣我們可以更快開始舉行生日派對。”他抬頭看著站在車子另一端的她,那沐灑在月光下的纖細身影,不管是姿態還是神情都無比動人,尤其長髮和裙擺被海風撩動的時候,更添幾分誘人的性感,令他更加著迷。

  “我很樂意幫忙。”他提到“生日派對”,令她驚喜。

  “那動手吧。”將一個袋子遞給她,他也抱著袋子走向沙灘。

  裘香儂開心的尾隨他大而豪邁的步伐,跟著他一起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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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6 17:46:32
第四章     

  透心涼爽的微風輕拂過,美好的海邊氣氛,最適合來一場露天的夜晚派對。

  平坦的沙灘上鋪著幾張圖案華麗的編織地墊,地墊上頭擺著草莓蛋糕,還有幾瓶從後車廂拿下來的啤酒和一籃水果,七彩炫麗的玻璃燭臺分佈在地墊四周,點點燭光在透明杯中閃爍。

  兩個柔軟的抱枕隨意散置在地墊一角充當座椅,由吉普車音響中傳送出輕鬆的音樂,為這場派對揭開序幕。

  “好棒唷!這是我的生日派對耶!”纖細嬌小的裘香儂站在高壯龐大的古晁英身邊,姣好的臉蛋揚著甜美的笑容,她的心情激動得不得了,仰起漂亮的臉一直沖著他笑。“你怎麼會有這樣的好點子,在沙灘上舉辦派對?”

  她的語氣透露著幾分崇拜,一對美瞳發亮的對著他,那模樣好不迷人。

  “我今晚打算誘惑你,所以才會想出這個點子來。”他深邃的眸子鎖著她迷人的臉蛋,嘴角勾著一抹邪氣的笑。

  “你要誘惑我?!為、為什麼?”臉頰瞬間發熱,她無法思考他說的誘惑是什麼意思。

  “男人受女人誘惑,代表這個女人令人著迷!而今晚的你,讓我著了迷——”他低頭,靠很近的跟她說話,近到他的男性氣息包圍著她,讓她呼吸的節奏都亂了。“在派對結束之前,你可以好好考慮,並乘機評估一下我的體格;我想如果你願意跟我共度一個激情夜晚的話,我的體格絕對是評估的重點。”

  古晁英拉著她的手肘,將她帶往地墊的空位。

  他脫了鞋踩上地墊,盤腿坐下,裘香儂紅著臉蛋,也跟著脫了黑色高跟鞋坐下來。

  她跪坐在軟枕上,腦袋瓜還盤旋著他說的話。

  他將自己的抱枕也給了她。“別緊張,你也可以選擇拒絕,不過我不建議你這麼做,因為這樣的決定太可惜了。”看她那緊張的樣子,他有點懷疑她在這方面的經驗並不多,也不怎麼開放。

  要不,她不會因為在夜店裏被男人搭訕而生這麼大的氣。

  “你對自己就這麼有信心?”他的自負令人發噱,裘香儂力持鎮定的將他給的抱枕緊抱在懷裏,掩飾自己過度緊張的心情。

  “用過的都說好用,我當然對自己信心十足。”他拋出瞹昧的眼神,一張兇悍的臉龐在暖柔的燭光照耀下,瞬間變得柔和而迷人。“來吧,我們邊慶祝生日邊聊,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我會照實回答。”

  不管她問什麼問題,他都會一一作答。

  他那積極的語氣,讓裘香儂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心跳不斷加速,感覺臉蛋一片熱辣。

  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她只能瞪著蛋糕看,昏昏的腦袋不曉得怎麼回事,還當真在考慮著他提出的邀請。

  她已經二十七歲了,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在日益開放的社會裏,這個年齡應當在男女方面早有經驗,但由於她生性保守,大學畢業後又忙著工作賺錢,沒空閒交男朋友,所以感情的事一直被耽擱著,男女之間的親密關係也從來沒機會體驗……也許這是一個體驗的機會。

  跟一個看起來絕對不想被感情束縛住的男人在一起,應當不會有負擔,兩人的關係可以合則聚,不合就一拍兩散,對她未來的生活和事業發展,絕對不會造成牽扯什。

  “很高興你肯考慮我的提議。”他的聲音突然飄過來,打斷她的思考。

  他怎麼知道她正在考慮?!難道從她的表情看得出來嗎?

  裘香儂臉色更加尷尬,紅浪這會兒都淹漫她的全身肌膚了,她真想在沙灘上挖地洞將自己埋進去。

  “我沒有……我是在想可以開始慶祝了嗎?我已經迫不及待了。”還是轉移話題好了,也許這樣她會自在些。

  他朗朗一笑,沒再多說什麼。

  接著,他拿出打火機,點燃蛋糕上唯一的一根蠟燭,然後開始唱起生日快樂歌。

  他的嗓音渾厚充滿磁性,歌聲很棒,尤其搭配著燭光還有海浪聲,以及海風偶爾拂過的浪漫氣氛,簡直讓人心醉。

  “謝謝你。”當他唱完歌,她感動的向他道謝。

  裘香儂閉眼在心裏許了個願,然後張開閃亮的眼睛,微微傾身吹熄了蠟燭。

  “我二十七歲了。”她感動的朝蛋糕切下一刀,細細的聲音帶點哽咽,蒙了層水光的眼眸在燭光的照映下,美麗生輝。

  原本坐在對面的古晁英,被她美麗的模樣吸引,挪了挪臀部靠坐過來。“你有為自己特別的二十七歲生日許願嗎?”

  他在她耳邊說話,炙熱的氣息撩過她敏感的頸項。

  “我——”她拿著切刀的手顫抖著,因為他不期然的欺近。

  今晚的他跟上回見到的不同,之前的他讓她恐懼,但今晚的他卻讓她為之著迷,讓她很緊張,心跳加速,慌亂到手足無措。

  “如果今晚是我生日的話,我會許願跟你共度一晚。”他邪惡的又開始誘惑她,似乎非要將她拐上手下可。“你呢?是否也跟我許一樣的願?”

  切刀從顫抖的手中掉落,她轉頭對上他貼近到快要鼻子碰鼻子的男性臉龐。“……你很想知道嗎?”

  “我更想在床上跟你分享這個生日蛋糕.”他黑瞳中的眸光炙熱無比,燒灼得她全身發燙。“可以嗎?”

  身體的急切讓他的語氣也變得迫切起來。

  “可是我、我捨不得這邊的氣氛。”這是她羞澀的回應,但願他聽得懂。

  “沒關係,我們先在這邊培養默契,我可以等。”絕頂聰明的古晁英哪有不懂的道理?他開心的攬住她的肩頭,低頭銜住她柔軟的粉唇。

  這個吻既深入又充滿煽情的誘惑,他將自己內心的渴望傳達給她知道,並在她顫抖的呻吟聲中,感覺到她對今晚的不安和興奮的期待。

  後來,裘香儂一直處於暈眩當中。

  因為古晁英根本毫無耐性可言,在兩人只吃了半塊蛋糕、喝了半瓶啤酒之後,他就將她纖細的身子緊摟在懷裏,低下頭吻得她暈頭轉向。

  僅僅是吻還不夠,他更過分的將她壓躺在墊子上,讓她躺在七彩炫麗的燭光旁,在閃爍的燭光照映下,用唇和掌隔著黑色薄料膜拜著她曼妙的曲線。

  從沙灘糾纏到車上,他將沙灘上的佈置和蛋糕啤酒全都棄之不顧,拉著她跑上車,一路駕著車狂奔回他的公寓。

  過了深夜十二點鐘,她衣衫淩亂的讓他拉著踏進他的家門。

  當大門一關上,在黑漆漆的屋內,他還沒開燈就已經迫不及待將她壓在門扇上,用唇和大手再一次的愛撫她,熾熱的吻燙過她唇瓣、頸項還有胸口,他的手急切的脫去她的洋裝和遮蔽物。

  “喔,我的衣服……”當衣物全都落在地板上,裘香儂已失去了理智和抵抗能力,她只能喘息和呻吟,任憑他在她細緻的嬌胴上,咬著、吻著、愛撫著,任他為所欲為。

  “我喜歡你這個樣子。”染滿欲望的黑幽瞳眸裏倒映著她瑩白的身子,讓他不由得發出讚歎聲。“你看起來真是可口極了!”

  可口甜美得讓他忍不住又展開誘惑攻勢。

  “喔……”昏昏沉沉中,她感覺他身上的衣物也褪盡,強健赤裸的體魄磨蹭著她細緻的肌膚,大手捉住她細嫩的大腿,將她抱高了起來。

  她渾身躁熱發汗,粉臂勾著他的頸,玉白的雙腿跨勾在他結實的腰際,像只小無尾熊攀附在樹幹上,任他抱著大步朝房間走進去。

  當兩人跌往柔軟的床上時,他在她耳邊低喃著要她放輕鬆,並允諾這次絕對會拿出耐性來等她準備好。

  她汗濕的粉紅臉蛋無助卻又抗議似的搖動著,似乎在對他說,她才不相信他會有多大的耐性。

  “好吧,我承認我沒耐性再等不去了。”他低笑著,再也壓抑不住欲望,讓兩人的身體合而為一,將她從純真的女孩變為真正的女人。

  這一晚,他讓她度過了一個最難忘的夜晚,為裘香儂枯乏了二十七個年頭的人生帶來另一番新象。

  一直到早上,裘香儂才得以入眠,她睡得極沉,連電話聲響都沒能吵醒她。

  因為她累壞了,可能要睡上一整天才能補足昨晚被古晁英耗盡的體力。

  占晁英慢慢的從她頸下收回被她當枕頭的結實手臂,輕輕的掀被下了床。

  一身赤裸的他,大手扒過淩亂的黑髮,大腳丫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走出臥房,來到空蕩一片的客廳。

  盤腿坐在地上,他撈起了昨晚丟在客廳的牛仔褲,從口袋撈出手機接聽,看也沒看號碼,直接問道:“哪位?”

  “小子,我是蘇凱。”話筒另一端的人卻是以中文回應他。

  蘇凱是古氏集團的御用律師,也是全英國最知名的華裔律師之一,不但為古氏效命了三十年之久,更是古晁英父親生前最要好的朋友。

  他老人家這時間不在床上睡覺,卻親自打電話來給他幹麼?

  “凱叔,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納悶了一秒鐘,古晁英精明的頭腦開始轉動起來,揣測著英國那邊發生了什麼棘手的事,讓老人家在英國這麼晚的時間還得下床打這通電話。

  “是件棘手的事,非要現在和你談不可——”老人家的語氣頗為沉重。“你那位年輕的繼母剛剛跑到我這裏來吵,他不甘心老古把所有財產都留給你,卻僅僅給她一筆錢就像打發她,她……唉。”

  說到這兒,老人家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這口氣說有多沉重就有多沉重。

  “她想要什麼?”看來繼母瑪麗蓮又不安分了,一提及這令人厭惡的女人,古晁英的語氣也輕鬆不起來。

  在他的想法裏,古家的財產寧願全數捐給慈善機構,也不可能多給那個來自花花公子玩伴女郎、生活放浪形骸的繼母瑪麗蓮一毛錢。

  “她要分一半的財產。”可怕的女人,胃口大得令人咋舌。

  “她、作、夢!我一毛也不會給她!”他失去理性地吼道。一吼完馬上回頭看看房間,由敞開的門扉望進裏頭,看著床上那熟睡的身影。

  幸好沒被吵醒。

  “小子,我也知道她沒資格要這些,但是她拿了一張老古生前寫給她的婚前協議書,裏頭有提到她在與老古的婚姻維持三年之後,可以擁有古氏一半的財產。”

  “我父親就算再怎麼昏頭,也不可能寫這種東西給她!”

  視線離開臥房,他專心跟蘇凱談話,在他的想法裏,蘇凱所提的那張協議書百分之百是假造的。

  “為什麼你認為老古不會?他當年要娶你繼母可是完全昏了頭,誰能保證被你繼母迷得暈頭轉向的他不會寫出這種東西來?”蘇凱一直無法接受已經六十歲的好友會娶一個二十二歲的女孩入門,而且這女孩還是個私生活放浪的玩伴女郎。

  古晁英頓時無話可說,因為蘇凱說的對,當年父親也不知腦筋哪裡不對勁,竟然跟一個玩伴女郎搞上,還堅持要讓她冠上古家的姓氏。

  因為這件事,他和父親決裂,一氣之下離開古家三年之久,直到上個月才因父親病危,想要見他最後一面才重回古家。

  “我還是非常懷疑那張協議書的真實性。”握緊話筒,他仔細想了想,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凱叔,你能想辦法求證嗎?”

  如果父親已經答應將一半的財產分給繼母,那麼他老人家絕不會在臨終前還找他回來,並要他當面發誓絕對會守住古家的產業才肯瞑目。

  “唉,事情到這地步,不想辦法證明行嗎?”其實蘇凱也相當存疑,只是身為律師,凡事講證據,他不會因為片面的想法而妄加定論和揣測。“這樣吧,我會儘快查證這件事,至於你——我想知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回來?”

  這小子說走就走、說溜就溜,跑得可快了,一點也沒把那富可敵國的龐大產業放在眼裏。

  “再過一陣子吧,我斟酌看看。”實在下願回去,他的聲音透露著明顯的為難。

  蘇凱並不想勉強,因為他也沒這個權力。“回來後盡速跟我聯絡,我們得當面談談。”結束電話前,老人家交代道。

  “嗯,我會的。”他答應下來,結束了通話。

  將手機丟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他起身重新走回房間。

  臥房裏,那細緻得不可思議的女人還熟睡著,他站在床畔看著她甜柔的睡顏,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憐疼心情從心底油然而生。

  跟他在一起過的女人何其多,為什麼他只獨獨對她產生特別的感覺?

  是因為她將自己最純真的身子交給了他嗎?

  嗯,一定是這樣的,所以他才會感覺不一樣。

  站在床畔,他為自己奇妙的心境下了結論。這個結論告訴他,他不可能為這個女人停下腳步、投入感情,他還是要過他自己自由自在的人生,絕不會有所改變。

  ***     ***     ***

  該如何形容自己蛻變後的感覺呢?

  細緻的身子裹著薄被,裘香儂站在落地窗前,額頭貼在玻璃上,看著窗外的夜色,心裏五味雜陳。

  她不曉得別人的感覺究竟如何?像好友金琳,當她將自己交付給了樸泰俊後,只是懊惱自己在最珍貴的一晚失去了主導權,有失她女王的作風。

  如果她也能像金琳那樣的開放就好了,那就不會在做了這件事之後,心情變得混亂不確定。

  唉,有誰能來幫她厘清現在感覺呢?

  “寶貝,我該跟你道早安還是晚安?”古晁英從外頭回來,一走進房間,便看見了他以為會賴床賴到明天才醒來的女人。

  正陷於混亂思緒的裘香儂,驀地轉過單薄的身子,面對瀟灑的倚著門框、一身清爽運動衣褲的古晁英。

  原以為還有些時間可以適應自己成為女人的事實,暫時不用面對那個讓她蛻變的男人,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出現了。

  “怎麼?不認識我了嗎?虧我昨晚還那麼賣力的演出,結果卻這麼容易就讓你遺忘了?”看著她愕然惶恐的可愛神情,他的心臟猛地窒了一下,奇妙的情緒從心口往外擴散。

  “我只是以為你會等到我離開之後才回來。通常一夜情發生之後,男女主角不是都各自解散,不太可能給彼此見面的機會嗎?”儘管覺得很尷尬,但她儘量表現鎮靜,警告自己不可以有幼稚的言行出現。

  但是,她那雙擺在胸口前、抓著薄被的顫抖小手,卻洩漏了她緊張的情緒。

  “嗯,你說的對,看來我回來得太早了。”他的語氣聽起來一點都不真心。“請問一下,我需要離開嗎?”

  “我不知道啊,這種事我頭一次遇到,怎麼會問我?”皺起眉頭,她搞不清楚這個男人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要我教教你是吧?嗯,以我的經驗是這樣子的,如果一夜情發展的結果是雙方都覺得滿意,那麼接下來還會發展二夜情、三夜情……但是呢,如果彼此都不太愉快,那麼男女主角就會儘快開溜,從此不再見面。”他俯著剛毅有型的下巴說話,那姿態有點輕佻卻又好看極了。“我覺得我們兩個還滿合的,昨晚又非常的愉快,所以呢,我們沒必要避不見面,繼續發展下去不失是個好選擇。”

  所以他才會出現,並沒有特別避開,讓她有悄悄離去的機會。

  裘香儂搞懂他的意思了,可是她不像他這麼習慣男女間開放感情的親密關係,事實上,她以為自己只要擁有一晚就足夠了,壓根兒沒想到還有跟他繼續發展下去的可能。

  “我想你大概需要點時間考慮一下,沒關係,我可以先回避。”他對她微笑,然後退出房間。“喔,對了,你的洋裝還有貼身衣物就擺在更衣間裏,我已經請洗衣店乾洗過了,你不必擔心衣服沾了沙子,穿起來皮膚會發癢的問題。”

  沒想到他看起來粗獷又率性,但心思卻還挺細膩體貼的。

  當古晁英退出臥房後,裘香儂細緻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動也不動,瞪著那扇緊閉的門,兀自發起呆來。

  她該跟這個男人繼續發展親密關係嗎?假若維持長久的關係,他們之間的關係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的變化?

  心情混亂的她,不敢想像長遠的變化,只能一直陷於考慮中,想了好久好久,卻遲遲無法理出一個結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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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6 17:46:54
第五章     

  有了古晁英的允許,裘香儂在城堡公寓附近租了一間空屋,放置那些被胡亂丟棄在地下室的昂貴傢俱。

  等到處理妥當之後,她感覺松了一口氣。

  這些傢俱屬於屋主利爾夫所有,但合約中有言明,租住戶在租賃期間有權利使用傢俱並處置,可是在租約期滿交還屋子時,得把所有傢俱完好歸還屋主,不得有所損壞或遺失。

  這就是為什麼她會如此緊張,非得催促古晁英出面處理傢俱的原因。

  好啦,事情告一段落,她的責任終了,這代表她和古晁英不會再有任何接觸的機會和理由,以後兩人各自過各自的生活。

  “學姐,我覺得你最近變美,變得更有女人味了耶!”

  到銀行辦事的言秋突然從背後冒出來,把正對著電腦螢幕、嘴裏咬著筆桿發呆的裘香儂嚇了一跳。

  “我最近跑美容院跑得勤,當然變美了。”原子筆桿掉在桌面上,彈了兩下滾到地板去了,心虛的裘香儂滑下座椅,蹲在桌子旁,以低頭找原子筆的動作掩飾自己尷尬窘迫的表情。

  “是嗎?可是你最近很忙不是嗎?忙得連公司都沒時間進來,就連我打電話找你都找不到人,你怎麼有空胞跑美容院?”

  女人只要一進美容院,沒有耗上三、四個小時是出不來的,學姐是大忙人一個,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時間上美容院的?

  “我、我白天當然沒時間,都是晚上才到美容院做護膚美容!”撿起原子筆,她做了兩次深呼吸,穩定自己緊張心虛的情緒後,才敢站起來。“小秋,銀行的事情辦得怎樣?”

  不想再談論這件事,她趕緊轉移話題。

  “當然都處理好了,這是新領的支票本和匯款單的單據。”小秋從皮包拿出公司的印章、存摺和支票本遞給裘香儂。

  “單據你拿去作帳,另外我得開一張支票給張明強先生,你下午跑一趟,把支票給他並讓他簽收。”這位張先生的房子已經由“夢想家”先承租下來,因為他的房子坐落地點和屋況以及周遭環境都不錯,出租的機會很大,通常只要是這樣的房子,裘香儂都會先付錢承租下來,然後再介紹給她的客戶。

  “好的。”小秋的工作態度很好,認真又盡責,通常交代她的事都不必太過擔心,她自然會處理妥當。“喔,對了,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一件事。”站在辦公桌旁等著裘香儂開立支票的言秋,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在支票上寫下金額並蓋章簽名,她拿起支票吹幹了印泥,拿給一言秋。

  “剛剛我上樓來時遇見了蕭銚先生,他說約了你一起午餐,本來想上來接你,可是因為怕車子被拖吊,所以他人在車上等,等你忙完了再下樓找他。”蕭銑是裘香儂的追求者之一,在一年前委託她代為將房子出租時,對她一見鍾情,這一年來常常會不時出現在公司,找理由約裘香儂吃飯,追求的意圖相當明顯。

  “真是的,你不說,我都忘記跟他約了要見面。”對蕭銚沒好感的裘香儂,今天接受他的邀約是因為房子租約到期了,她得再跟他簽一份新的租約,以保障打算續租的房客權益。“小秋,我出門嘍,我應該兩點前就會進公司來,你等我回來之後再出去好嗎?”

  公司必須有個人留守才行,不能鬧空城計。

  “我會等你回來。”

  “那我走了。”匆匆忙忙拿著合約塞進公事包內,裘香儂快步跑出公司,搭電梯下樓。

  一下樓,她便看見了一身紫色西裝的蕭銚。

  他的打扮真令人不敢恭維,不過她卻沒在表面上表現出來,畢竟他是她的客戶之一。

  “蕭先生你好,真抱歉,讓你久等了。”走到車子旁邊,她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

  “沒關係,我知道你很忙。”終於等到心儀女人的蕭銑,難掩熱切的眼神直盯著她看。  ”

  “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嗎?”蕭銚的眼神讓她嫌惡,其實除非必要,她根本不想跟他單獨見面。  ”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變得不一樣了,多了幾分女人味,變得更漂亮了。”  蕭銚以為她是為了赴他的約會而做了打扮,這讓他沾沾自喜。

  又來了!

  一陣羞窘爬上她細緻的嬌顏,她沒想到自己不過是跟古晁英發展了一夜情,然後就一直被誇變得有女人味……

  真的有因此產生變化嗎?

  別人會看出來她做的“好事”嗎?

  要是真看得出來的話,那還真是夠尷尬的了!

  “你喜歡泰國菜還是義大利菜?我最近跟朋友合夥開餐廳,一間賣泰式料理,一間是義大利餐館,你想去哪一間?義大利餐館好不好?”在裘香儂尷尬窘迫時,蕭銚不知道她的心思,開始計畫起午餐的約會。

  泰國菜是不錯吃,可是義大利餐館比較有氣氛,所以他個人比較喜愛到義大利餐館。

  “喔,好,我喜歡義大利菜。”為掩飾尷尬,她用力點頭,飛快將視線調向窗外,不想跟蕭蕭銚的眼神接觸。

  結果,這一看,卻意外看見了一抹熟悉的粗獷俊拔身影,那身影走進一棟大樓裏,那棟大樓正好是她的公司所在位置。

  ***     ***     ***

  古晁英怎麼會出現在那裏?

  他是來找她的嗎?

  坐在燈光美、氣氛佳的義大利餐館裏,裘香儂顯得心不在焉,儘管蕭銚很賣力的找話題談話,但她就是提不起勁。

  “蕭先生,我們可以簽合約了嗎?”草草吃完飯,她從公事包裏拿出合約書。

  蕭銚的臉色驀地變僵。“你吃飽了嗎?”

  “我吃飽了,這裏的義大利菜很地道。”其實她吃起來有些食不知味。

  “是嗎?可是你還剩很多沒吃——”她的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明明餐盤裏還留一大堆食物。

  “我的胃口本來就不大。”勉強一笑,她真希望趕快結束這令人煎熬的午餐約會。

  為什麼她會想盡速離開呢?因為古晁英嗎?

  “喔,那好吧,合約給我看看。”  蕭銚洩氣的放下刀叉,看她一副想離開的樣子,大大挫傷了他的男性尊嚴。

  她將合約遞給他。“這兩份合約房客已經事先簽好了,簽約的內容跟去年一樣,完全沒變動,你只要在最後一頁簽名,這個合約就會生效,你跟房客兩人各持一份合約,合約期限是1年。”

  蕭銚慢條斯理的翻閱著合約,他一點都不希望這個午餐約會這麼快就結束,因為他原本還打算約她去逛街、看電影,藉此培養感情。

  “有問題嗎?”他怎麼看得這麼慢?

  裘香儂將原子筆朝他的桌面推過去一點,幾乎快要失去耐性。

  “應該沒什麼問題。”看完最後一頁,他認命的將合約擺在桌上,拿起她已經事先準備好的筆在落款處簽名。

  不是很好看的簽名簽在兩份合約書上,他收起一份,另一份交給她。

  “謝謝蕭先生撥空出來簽約,這頓午餐就由我來作東,請蕭先生千萬別跟我搶著付費。”動作迅速的將合約收進公事包後,她已經快一步拿走帳單,離開餐位,朝櫃檯走去。

  她要走的意圖非常明顯,腳步快得令人咋舌。

  “裘小姐,我會再打電話給你。”  蕭銚來不及攔住她,從餐位上急忙站起來,對著她窈窕迷人的背影喊道。

  裘香儂佯裝沒聽見,所以不予回應,就連結賬時也是匆匆丟下現金,沒等對方找錢就跑出餐廳外,攔了輛計程車離開。

  一路上,她心裏不停想著古晁英到公司找她的可能性。

  其實她大可以打電話回去問就好,但這樣感覺很奇怪,所以她乾脆回公司一趟,假裝問小秋有沒有客戶來公司找她之類的話,這樣會來得自然些。

  可是就算古晁英來找過她,那又代表什麼?

  他會為自己一直遲遲不肯回應他的要求,而改變態度嗎?

  她以為等不到回應的古晁英應該會打消再繼續發展下去的念頭,很有自知之明的不要再來糾纏她。但是,為何在看見古晁英出現時,她的心情卻出現了浮動?

  她的心裏是想答應他的邀請嗎?

  當裘香儂下了計程車,站在公司大樓前的時候,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現在,她急著想見他。

  “糟糕,現在該怎麼辦才好?”貝齒咬著唇,高跟鞋朝地面跺了一下,她看起來既彷徨又無助哪!

  ***     ***     ***

  “古先生,還要來一杯咖啡嗎?”言秋很興奮自己能再次看到這位酷到極點的男人。

  古晁英渾身充滿粗獷味的男性魅力,簡直是男人中的極品啊!比起那個瘦如竹竿、弱不禁風的蕭銚好上一百倍!

  要是古晁英也來追求學姐的話,她相信學姐一定會挑他,絕對不可能挑蕭銚。

  “不用。”以標準的中文簡短的回絕言秋的好意,古晁英濃濃的兩道眉已經快要失去耐性的朝中間靠攏。“你聯絡香儂聯絡得如何?香儂都沒回電嗎?”

  言秋的英文能力不好,打從上一次來這裏找她索取公寓的鑰匙,他就見識到她的英文有多破了;為免兩人談話有障礙,上回他就已經直接搬出中文來對話,才得以跟這位小妹妹進行順暢的溝通。

  “學姐她手機可能忘記開機了,我打了幾次都沒有接通——”這位古先生以渾厚的嗓音叫喚學姐的名字,聽起來好聽又親昵,要人不去聯想他們之間的關係還真不容易。“古先生,你確定你要等學姐回來嗎?學姐出門時有提到,她可能要兩點才會回來公司喔。”

  距離兩點鐘還有將近一個小時。一小時的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真要坐著枯等下去,還挺難熬的說。

  “我等。”這位小妹好像不太歡迎他,古晁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不必招呼我,我自己會打發時間。”

  “那好吧,你慢慢等,我得去忙了。”既然人家肯等,言秋也沒話好說,她坐回自己的辦公桌前,自顧自的忙起來。

  辦公室內安靜無聲,只聽得見言秋敲鍵盤或翻紙張的聲音,至於古晁英則擰著眉頭,雙手盤在胸前,繼續坐在沙發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好像等了很久了,可是看看表也才過了十分鐘。

  一點十分。

  她跟某個男人的午餐約會進行得很愉快嗎?怎麼吃個飯也要吃這麼久?!

  想到這裏,他的眉頭不自覺的鎖得更緊,緊到足以夾死一隻蚊子都沒問題。

  叮鈴!叮鈴!

  就在古晁英的耐性已經瀕臨臨界點時,推開玻璃門的鈴鐺聲從門口傳來,那聲音解救了他。

  挺拔的身幹霍然從沙發上站起,迅速轉身面對門口,他期待是她回來了。

  果然,他看見讓他想了五天的纖巧亮麗身影。

  “小秋,我回來了,剛剛有沒有客戶來——”裘香儂的聲音因為看見古晁英而終止,視線也和他那雙深沉專注的眸子對上。

  她沒料到他還留在公司裏!

  距離她看見他踏進大樓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又十分鐘了。

  “學姐,這位古先生從十二點就來公司等你了,幸好你提早回來,要不古先生恐怕還要繼續等下去。”言秋急忙從辦公桌後走出來,跑到老闆身邊接過公事包。

  看見老闆回來,她明顯的松了一口氣。因為這位古先生雖然嘴裏說要繼續等下去,但所表現出來的表情和臉色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好像很想宰人出氣那般可怕,而現場又只有她一個人而已,言秋真怕自己會慘遭不測。

  “古先生,你找我有、有事嗎?”完全沒預期到會看見他,裘香儂的心跳有點加速,手心發汗。

  不過緊張歸緊張,但是還不忘和他用英文交談。

  “嗯,我找你討論上回我跟你提過的那件重要的事,你還沒回答我,所以我來問問結果。”古晁英朝她走過來,也改用英文對話。

  言秋站在兩人的中間,聽得一頭霧水。

  她心裏很納悶,古晁英明明中文很流利,為何學姐還要用英文跟他談話?而古晁英也怪,似乎也刻意用英文作回應。

  這兩人怪怪的捏!

  他竟然專程來問這個?!裘香儂臉蛋因尷尬而微微發燙。

  “那件事我沒回答就代表是——”她想作回應,但礙於言秋在場,還有自己心裏有著另一個聲音,讓她突然間無法將拒絕的話說出口。

  “你沒回答代表你還在考慮,我等了五天,也等得夠久了,所以不管你做任何決定,都得當面給我一個答案,好讓我知道往後該跟你建立何種關係。”他倒一點也不在意言秋在場,因為她完全是鴨子聽雷,英文能力奇差無比。

  “我們出去找地方談好嗎?不要在這裏。”但是裘香儂卻擔心兩人間談的私密事曝光,及時阻止他。

  正合他意。

  “好,我們單獨談。”

  二話不說,他越過言秋的身邊來到門口,健碩的手臂自然的摟住她細緻的腰肢,在言秋的驚呼聲中,帶著臉蛋窘紅發燙的裘香儂離開“夢想家”,另辟談話地點。

  ***     ***     ***

  “不、不用到你的住處吧?那裏離這邊太遠了。”坐上古晁英的車子好一會兒,裘香儂才驚覺不對勁。

  她認為找個沒人走動的隱密角落談談就好了,不必費心的專程開車回他的家裏。

  “好,那你告訴我你的住處地址,我們改地點。”他也不勉強,立刻將車子停到路旁去,等她說出地址。

  “啊?我、我那邊是女生住的套房,不太方便讓男人進出,還是到你那邊吧。”

  她住的地方是女子套房,鄰居大家都熟識,假若讓他一個大男人到她那邊去走動的話,不到幾分鐘就會立刻傳遍全小區。

  “好,我沒意見。”寬肩一聳,他繼續開車上路。

  剛剛聽見她說她的住處不方便帶男人進出,讓他突然間心情變好。

  為什麼呢?

  其實這只是男人莫名的佔有欲在作祟,他為自己成為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目前唯一的男人而高興。

  裘香儂偷覷著他,不曉得他那張線條緊繃的陽剛臉龐為何突然放鬆開來,感覺柔和許多。

  她剛剛有說什麼讓他開心的話嗎?

  她偏頭想著,完全想不起來。

  不久後,車子抵達了“城堡公寓”。

  她乖乖跟著他下了車,搭電梯上樓,直到進入屬於他的四樓公寓,裘香儂這才想起自己來這邊的目的。

  她是來跟他談有關兩人是否要展開一種沒有情感糾纏,只有肉體歡愉的關係,但她到現在還沒有答案,剛剛在車上又忘了作最後的考慮,那待會兒要怎麼談呢?

  “你在猶豫什麼?”走在裘香儂後面的古晁英,用腳將大門給踹上,雙手盤在胸前的站在她身後,對她的後腦勺丟出這句話。“是我的表現沒讓你滿意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很樂意現在再為你展現一次,等結束後,你再來回答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來到她的身邊,毫無預警的將她攔腰抱起。
  
  她纖細輕盈得幾乎無重量,這樣細緻的女子激起了他前所未有過的保護欲和佔有欲。

  古晁英抱著她大步朝臥房走去,每走一步,那種感覺就益發強烈。

  “我又沒答應要再給你表現的機會……啊,,你這個土匪,快放我下來,,”她在他懷抱裏驚慌失措的大叫,當兩人越接近房間裏的那張大床,她就叫得越大聲。

  “還沒開始你就這麼興奮,看來我得更加賣力表現才行。”他的話真令人氣結,擺明讓她沒有拒絕的餘地就是了。“寶貝,別猴急,我會好好伺候你的——我就來了,保證讓你滿意。”

  故意用丟的將她丟上床,而他旋即趴覆上去,細緻嬌柔的她被充滿力與美的陽剛健魄給密實扣制住,充滿挑逗的低喃聲在她的耳畔響起,炙熱的男性氣息圍繞著她,引來她陣陣春心蕩漾。

  接下來,細嫩的裘香儂完全無力抵抗這只經驗老道的猛獸,她被古晁英給生吞活剝了……

  從中午到傍晚,他一直撩撥著她,在激情的當頭,他要她給個答案。

  裘香儂只有點頭的分,因為她根本無法思考,只能隨著他的引導而做出回應,完全被他掌控住,跟隨著他的誘惑而舞動,為他對她所做的一切著迷。

  窗外的天色從豔陽高照到夕陽西下,橙紅色的暖光包圍了整問屋子,床上的瑩白嬌軀和黝黑健魄整整糾纏了四個小時之久。

  激情過後,裘香儂累壞了,立即跌入夢鄉,而古晁英則像是吃個飽足的饞貓,一臉奸佞的壞壞笑著。

  他摟抱著她,看著她單純像嬰兒般的純真睡顏,一顆剛硬的心悄悄地變柔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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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6 17:52:02
第六章     

  他們不涉及愛的親密關係,維持了一個月。

  古晁英是個不錯的男伴,他看起來粗獷率性,但其實心思十分細膩,他對她雖然霸道,但很多地方都極為體貼,所以這一個月來,裘香儂幾乎是毫無壓力的享受著彼此的新關係,一種沒有束縛牽絆卻又親昵的生活。

  這樣的日子很棒,在工作忙完之後有人陪伴,有人可以聊天,有人可以撫慰寂寞,當天亮時,兩人又各自投入自己的生活,不給對方任何的約束,自由透頂。

  下班後,裘香儂來到城堡公寓,搭電梯上樓的她對著亮潔的鏡面漾起微笑,心裏充滿著喜悅!

  ***     ***     ***

  叮!電梯抵達指定樓層,他的腳步迫不及待的走出去,想見古晁英的心情是十分急切的。

  結果一踏出去,一個不該出現在四樓的人——

  “金琳?”她的好友金琳,竟然在古晁英的公寓門前走來走去的。
  “裘香儂,果然是你!我在遇見三樓的顏司墨時他跟我聊到你這陣子跟古先生住在四樓!快說——你跟這個古先生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姦情?”
  她應該還在韓國陪她老公樸泰俊,過著你儂我儂的幸福婚姻生活才對,怎麼現在會在臺北?

  “我半小時前到的,沒想到一回來就聽到一個勁爆到不行的消息。”一聽到這驚人的消息,她可是一回公寓放下行李之後,立即就下樓來找人。

  “顏先生怎會跟你聊這個?也太大嘴巴了吧?!”好友回來才剛半小時就知道她和古晁英的事,真是太誇張了。

  “女人,別想轉移話題!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跟這位古先生的好事,不要扯到顏先生頭上。他是基於敦親睦鄰才跟我提起這件事,畢竟大家都是這裏的住戶,本來就要多加注意大樓出入分子好嗎?”金琳顯然不想放過她,這時候會等在這裏,就是為了要逮住裘香儂,將她和古晁英的關係弄清楚。

  “好,好,我不扯開話題,但是我可以選擇不要談我跟古的事嗎?”但願好友可以放她一馬。

  哪有那麼好的事?!

  “不、可、以。”金琳冷冷的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你可以選擇讓我進到這個屋子裏面談話,或者回我的屋子裏談一談,等你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之後,再來談談我和老公要買房子的事。”

  她租住在六樓,她老公樸泰俊則租住在五樓,目前他們夫妻倆都委託裘香儂跟屋主洽談,希望買下五、六層公寓。

  “可以不要現在談嗎?”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真不著到要跟好友從何說起。

  “不行!”看來金琳是鐵了心了。

  “拜託放我一馬好嗎?”裘香儂洩氣的對好友瞪眼。

  她不知道怎麼跟好友解釋她跟古晁英這段不涉及感情的,只分享肉體歡愉的關係。

  “門兒都沒有。”扣住裘香儂的皓腕,將陷入猶豫掙扎的她拉入樓梯間,直接走樓梯上樓去。

  “拜託啦……”裘香儂一路哀求她,金琳理都不理。

  ***     ***     ***

  心情不好    給你抱抱    開心我來製造    幸福我來製造    天氣不好    給你抱抱    我當你的外套    我當你的城堡    我為你治療    開心我來製造    幸福我來製造    我為你撐腰……

  在裘香儂被金琳逼問的全盤托出之後,她的手機響了,鈴聲是李玖哲的“給你抱抱”的歌聲——是古晁英打來的電話。

  裘香儂趕緊抓來被丟在沙發角落的皮包,挖出手機來,按下接聽鍵,歌聲戛然而上。

  “嗨,我在朋友家裏,我朋友的住處就在六樓,你不用等我,我晚一點會回去找你。”這時她已經跳離沙發跑到窗邊,用著很急切且僅僅兩人能聽見的音量,一口氣把她所在的地點講出來。

  她說得急,忘了跟他用英文溝通,直接講了中文。

  那端,古晁英根本沒聽清楚她像機關槍啪啊啪啊的在說些什麼。

  “你再說一次,速度放慢點。”既然她用中文跟他說話,那麼基於禮貌,他也該以中文回應。

  “唉呀,我差點忘了你聽不懂中文,我剛剛的意思是——”改以英文對話,她要將剛剛的話重複一遍,但是突然間講話聲音停了,她將手機拿離耳邊,一副看怪物的樣子瞪著手機看。  

  他剛剛講的好像是中文耶?

  她聽錯了嗎7

  “你為什麼突然不說話?”當她將手機貼回耳邊時,非常流利標準的中文再度從手機傳出來。

  “哇。”活生生被嚇青了臉,裘香儂細白的小手在顫抖。“你你你怎麼會說中文?”

  那咆哮聲讓窩在沙發上的金琳為之側目,她還在等著給裘香儂一點教訓,教訓她和古晁英發展姦情的事。

  這種沒有愛為基礎的關係,到最後受傷害的都是女人耶!

  自從跟樸泰俊結婚後,金琳的思想觀念就全變了,她現在是愛情至上,絕對沒有以前單身時那樣開放的觀念和作風了。

  “我——”那端,古晁英沉默了一會兒,他仔細想想,自己懂中文似乎也沒刻意讓她知道過,兩人在一起時都是以英文交談,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你什麼時候學的中文?來臺灣才學的嗎?不可能吧,那麼短的時間為什麼能夠說得這麼標準?”

  不敢置信的吼聲繼續傳來,震得古晁英的耳膜有點兒痛。

  “我從出生就開始接觸中文,說了三十三年的中文,當然可以說得標準。”他將手機拿開,再貼回耳邊,用著沉著的語氣應付她過度驚愕的驚呼。“別再吼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回不回來吃披薩?約你的朋友一起來也行,我不會介意。”

  他帶著熱騰騰的披薩返回公寓,還沒換衣服就先打電話找人。

  通常裘香儂都是一下班就會過來他這邊,晚餐由他張羅或者是一起到外面的館子吃,完全不必她費一點心思。

  不過今晚例外,她沒照約定來找他,反而是跑上樓去找朋友,讓他回家來撲了個空。

  “你的中文真的是超級標準。”她還陷於他會說中文的魔障裏,掙脫不了,“真的好標準……”

  “夠了,你到底來不來?”熱騰騰的披薩都要涼了。

  被他一吼,她立刻回魂。“喔,我可能不——”

  “古先生,我和香儂立刻下樓去,待會兒見嘍,拜,”裘香儂才想回話,沒料到手機卻被不知何時已躲到身邊的金琳給搶走,還很土匪的搶白。

  裘香儂尖叫著要討回手機,但是電話已被金琳掛斷,她得意的將手機拋還給好友,對好友綻放美麗的笑容。

  “走吧,帶我去看看古先生的真面目,我好幫你評量評量他到底值不值得你做這麼笨的傻事。”

  就算不值得,傻事也都做了呀,再評估有什麼用?裘香儂面露苦笑,在心裏犯著嘀咕。

  ***     ***     ***

  “珠寶女王”金琳就算已經是已婚婦女,四射的魅力還是凡人無法擋。

  打從兩人出現在四樓公寓起,裘香儂就發現古晁英對金琳保持著很熱切的態度,似乎對金琳有興趣,一種男人對女人的興趣。

  可是人家金琳已經是有老公的人了,怎麼可能會對古晁英有興趣呢?如果他想誘拐金琳的話,絕對會被拒絕……看來古晁英是要失望了。

  裘香儂胃口不佳,心情哀怨的啃著披薩,她不太說話,懶懶的窩在她平常慣坐的沙發上,只有在金琳問她話時虛應一下。

  她對今晚的聚會有點意興闌珊,不過卻不敢表現出來——因為有金琳在。她們是最好的姐妹,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自小到大的深濃情誼讓她不能因為自己心情不佳而掃了金琳的興。

  金琳似乎對古晁英很滿意,因為她一直跟古晁英有說有笑。至於古晁英呢,也沒耍冷,將金琳招待得很好,比她這個好朋友還要周到熱切。

  “你都要咬到手指頭了,沒發現嗎?”古晁英探出手臂,抓住裘香儂的皓腕,及時阻止她吃掉自己的手指。

  “啊!”驚叫一聲,她瞪著已經送進嘴裏的手指。“怎麼會這樣?”一臉蠢蠢的表情,臉頰驀地漲紅。

  噢,,真是有夠笨的!她怎麼會在金琳跟古晁英面前出現這種低智商的舉動?!

  “披薩很好吃對吧,所以香儂才會意猶未盡的連自己沾了餅皮香味的手指頭都想咬。”

  金琳當然看出裘香儂的心不在焉,她朝裘香儂瞪了一眼,暗示她別太過分,腦袋瓜裏最好裝些正常點的東西。

  “真有這麼好吃嗎?”古晁英當然不相信這半冷的披薩會有多好吃,雙眸直勾勾的盯著裘香儂看,審視著她眼眸裏極力想隱藏的心思。

  “是很好吃啊!真的好好吃!”心虛的想掩飾,她用力的猛點頭,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金琳在心裏偷笑好友的笨樣子,她想,當初自己跟樸泰俊陷入情網而不自知時,大概也是這樣又傻又呆的腦子糊成一團吧?

  “好了,我也該告辭了,打擾你們兩個這麼久的時問,真是抱歉呢!”一點都看不出來抱歉的樣子。

  金琳從沙發起身,拉拉裙擺,窈窕的身子慢慢朝門口走去。

  “金琳,等等,我送你出去。”掙脫古晁英的手,她跳了起來,抓著金琳往門口走出去。“古,麻煩你吃完後清一下桌面,我等等就回來。”走到門口,聽見後頭跟來腳步聲,她趕緊回頭遣開他。

  “好。”古晁英眼色深沉的瞥了她一眼後,又坐回沙發上,吃自己的披薩。

  門關上,兩個女人消失在門後。

  “好了,金琳,你人看過了,以後可以不用再管我們的事了吧?”一關上門,裘香儂要金琳一個保證。“我跟他不像你和樸泰俊一樣相愛,只是各取所需的關係,也許明天或後天關係就結束了,所以你根本不必去花精神評估這個男人,他在我的生命中只是過客而已。”

  她不想讓自己和古晁英的關係複雜化,雖然自己已經有點愛上他了,但她太清楚他對她並不涉及愛情這部分,所以最後兩個人一定會面臨分開。

  既然絕對沒結果,她希望好友不要攪和太多,沒必要讓古晁英踏進她的朋友圈內,太過融入她的私人生活。

  “是嗎?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金琳態度保留。因為旁觀者清,以她敏銳的眼光觀察之後,這兩個人根本就是有感情成分存在,卻還在表面上硬頂。

  “我確定。”裘香儂神情嚴肅。

  “喔,那好吧,既然你確定事情如你所說的那樣,那我也不好表示什麼了。”綻放一抹嬌笑,金琳揮了揮手,她決定靜觀其變,不來攪和了。

  “我會在臺北停留一個星期,這段時問麻煩你有空時過來找我好嗎?我要跟你談談買下五、六樓公寓的事。”這件事她不想拖延太久,能儘快解決最好。

  “嗯,我會找時間約你去公司一趟。”這幾天她不想來城堡公寓,不知怎地,她突然對自己和古晁英的關係意興闌珊了。

  “好,那改天見。”金琳定向樓梯間上樓去了。

  裘香儂卻沒立刻返回屋內,纖細的身影怔怔的站在走廊上,一雙美瞳茫然岣望著空蕩的前方,腦袋瓜裏除了混亂還是混亂。

  ***     ***     ***

  “怎麼還不進來,你打算站到天亮嗎?”在屋裏等了很久的古晁英,打開大門,魁梧的身軀占滿整個門口。突然讓走廊充滿一股壓迫感。

  窈窕的身子一兜圈,面對著他。

  他冷冷的注視眸光也是壓迫感的來源之一。

  “我突然想起我有個案子沒處理好,必須趕回公司一趟。古,真是抱歉,今晚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們改天再約時間見面好了。”一接觸那冷漠的眼神,她的心突然溢起一陣微微的酸,情緒慌亂的她急忙找了個藉口,想要逃離這充滿壓迫感的空間。

  推開他,沖進屋裏去,在沙發上找到了自己的皮包後,轉身又朝門口跑回來。

  “你這個藉口挺爛的。”當她又想推開擋在門口的魁梧身軀時,他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急切的腳步釘在他的面前——在自己蹩腳的理由被拆穿之後,她不知該如何反應。

  “不想留下來跟我過夜,直接說就行,下必找任何藉口,我記得我們已經約定過了不是嗎?”他厭惡被敷衍,被當猴子耍,更厭惡謊言爛藉口。

  應該是你不想跟我過夜吧?在你見了美麗的金琳之後……僵直著腰桿的裘香儂臉色微變,心裏有個聲音在嘲弄著他也嘲弄著自己。

  “我忘記了,下次不會再犯,真是抱歉。”她勉強擠出笑容面對他,然後邁開小小的步伐走到門口,等他讓出位置後,踏出屋外。“再見,我走了。”

  她傲然的挺直腰桿,頭也不回的朝電梯優雅走去,細白的手指一按鍵,電梯門立刻就滑開,讓她得以迅速離開他的視野範圍,脫離那股令人喘不氣來的壓迫感和刺人的冷漠。

  當電梯門關上時,她瞪著鏡面,看著發白的臉蛋,告訴自己不要再和他見面了!既然他的眼中已經有了其他的女人,那麼這段關係也是時候要結束了。

  驀的,電梯門在即將關閉的前一秒又打開。

  “你真要回去公司?  ”古晁英臉色繃硬,一臉不爽的站在外頭,黑幽的眸子毫無保留的將她的失魂落魄烙進眼底。

  “我——”裘香儂驚恐的從鏡面中看著他,皮包咚地掉在地上。

  “我剛好也要出門找樂子,乾脆送你一程。”他凝著臉色踏進來,彎身撿起她的皮包拽在腋下。

  “我的皮包……”他那句“找樂子”把她的心給撕裂成兩半。

  他沒回應,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又將目光調走,皮包依舊不肯物歸原主。

  見他臉色那麼難看,她也沒再多說話,沉默在密閉的空間蔓延開來,形同一張可怕的網,緊緊纏住了他們。

  這張令人感到窒息、喘不過氣的沉默之網,一直維持到車子停在裘香儂的公司樓下,她準備下車的那一刻——

  “拜拜,我上去了。”她澀澀的開口,迅速開啟車門,想要衝出這張可怕的網外。

  他卻突然伸長手臂,將已開啟一條縫的車門使勁拉回來。

  砰!車門闔上。

  裘香儂駭然瞪著那橫在她胸前的結實手臂,腦子短暫陷入一片空白。

  “我今晚並不打算找別的樂子。”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他靠她很近,近到讓她緊張得手心冒汗。“我的樂子就是你,就算你躲回公司裏也一樣,我不打算放過你。”

  語畢,當她還在努力找回思考能力,想搞懂他話中的意思時,那橫亙在她胸前的手臂卻鉗住她尖美的下巴,將她的臉蛋轉過來,冰冷的唇朝那蒼白的柔嫩烙上去,奪去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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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6 17:52:17
第七章   

  車上的吻引爆了兩人之間一直壓抑的欲望和熱情,一發不可收拾,兩人勉強下了車,來到位於八樓的“夢想家”。

  裘香儂的手一直發抖,無法拿鑰匙正確的插進鎖孔內開門,只好由古晁英接手。

  當他將門打開,兩人一起踏入辦公室內,門被關上的那一刹那,激情就引爆了

  他纏著她,時而激烈,時而溫柔,在黑暗中盡情的展現自己強健的一面,而裘香儂只有承受的分,她為他顫抖,為他呻吟,為這瘋狂的一晚獻出自己的熱情。

  黑暗中,纖白的嬌胴與黝黑的健魄從辦公桌到地板,一直熱烈交纏著……

  一直到淩晨三點多,古晁英才饜足的讓裘香儂歇息。

  他抱著渾身軟綿無力的她,兩人一起擠在沙發上,他的身體變成她的床墊,讓她趴在他的身上,睡個舒服的覺,補充體力。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了,四個鐘頭後,來到早上七點半。

  古晁英醒了過來,他看著熟睡的裘香儂,心頭莫名的暖洋洋起來。

  在這幾個小時裏,他一直保護著她,不讓她從他的身上跌下去,手臂圈在她的腰上圈得極緊。

  像這般呵護一個女人的動作,在以前的女伴們身上根本不可能發生,但卻在裘香儂身上出現了,這讓他的心情變得有點混亂。

  當那團混亂要更加擴大時,他及時甩掉。

  “香儂,起床了。”但甩掉了混亂,卻甩不掉對她那不一樣的感受!他不再輕佻的像每回歡愛過後一樣喊她寶貝,而是改口叫了她的名字。

  “嗯……吵死了,走開!”裘香儂眼皮連張也沒張,細緻的裸臂朝他的胸膛捶了一下。

  “你確定要我走開?”那記捶打不痛不癢,還挺舒服的。

  “對!走開!”

  可愛的咕噥聲帶點微怒,讓人捨不得違逆她的要求。

  古晁英沒有再試著叫醒她,他將長腿放到沙發下,將她抱起來走動。

  感覺一陣搖晃,裘香儂迷迷糊糊的張開眼,小手揉著眼皮,過了一會兒,她才找回清醒意識。

  “這是哪兒?看起來好像我的辦公室……”熟悉的景物讓她很快認出所處的地點來。“為什麼你跟我會在這裏?”

  看來剛被擾醒的她頭腦還處於當機狀態,完全忘了昨晚兩人是怎麼進辦公室來,還在地上打滾了好幾個小時的事。

  “因為我們在這裏——”最後兩個字他是貼著她瑩白的耳朵說的。

  那露骨的字眼一鑽進她的耳膜當中,前一秒還迷迷糊糊趕不走睡蟲的裘香儂,驀地全然清醒過來。

  “老天,我們竟在這裏、這裏……現在幾點了?要是小秋進來被撞見了怎麼辦?”低頭看見自己光溜溜的,她更是花容失色。“天啊,快放我下來,我得穿回衣服才行!”

  “七點三十八分。”將裘香儂放下來,兩人已經擠進小小的浴室裏,魁梧龐大的軀幹貼著纖細嬌小的她。“你的員工都幾點來上班?”

  如果有時間的話,他打算洗個澡再穿回衣服。

  籲,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八點四十分吧?如果她沒有突然想提早到的話

  離言秋來上班還一小時的空槽,這時間足夠她整理自己和辦公室,還有眼前這個讓小浴室變得擁擠的男人。

  她用薄弱的力氣試著推他出去。“古,拜託你退去外頭好嗎?我想先洗澡。”兩人一起待在這空間裏真的好擠,連轉身都有問題,更別提想要暢快的淋浴了。

  古晁英卻不願錯過這個與她共浴的機會,他咧嘴笑開一口白牙。“爭取時間,我們一起洗吧。”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

  他立刻抓來蓮蓬頭,打開溫水,讓水柱同時沖洗兩人。

  “你!”哇!兩個人的身體都濕了,這下要是叫他出去的話,鐵定會將外頭的柚木地板弄濕。

  那可是她花了大錢鋪設的高級地板啊!

  “我幫你服務。”看准了她不會再趕他出去,他低頭吻住她,堵住她生氣的小嘴,空閒的另一手從洗手台旁的綠葉皂盤裏拿來香皂,抹上她細嫩的肌膚。

  他的服務周到,引來她一陣舒服的戰慄。

  這男人似乎永遠有讓她拋開理智做出瘋狂舉動的本事。

  永遠嗎?

  腦袋瓜有些昏昏的,她抬起水眸看著他,心口被他染滿深濃欲望和溫柔的黑瞳撞了一下,也變得有點昏昏的了。

  ***     ***     ***

  “學姐,我跟你說喔,我剛剛進辦公室時,發現這裏好像被整理過了,跟我昨天晚上下班前的情況不太一樣耶!”十點半,裘香儂再度踏進公司裏,言秋立刻跑過來說出自己的驚人大發現。

  早上八點四十分左右,她來公司上班,一踏進辦公室內,就驚覺辦公室好像被刻意整理過。

  “有嗎?哪裡不一樣?你是不是看錯了?”手裏緊緊拽著皮包,裘香儂頭低低的走進公司裏,前一秒心裏還在祈禱言秋沒發現任何異樣,結果顯然她所有的禱告都不奏效。

  “我絕對沒有看錯!昨天晚上下班前我還特別整理過,結果今天你桌上的一些資料跟文具用品都換了位置,而且昨晚我離開前有去洗手,當時我可是把洗手皂好好的擺在綠葉皂盤裏,早上卻發現洗手皂被丟在馬桶裏——”言秋越說越驚恐。

  其實她很懷疑公司是不是遭竊了?但是……會有哪個竊賊在光顧了之後,還把裏頭整理得乾乾淨淨、有條不紊?

  除非那個竊賊有潔癖。

  “小秋,我保證你一定是記錯了。我看不出辦公室裏有任何異樣,請你別再說了好嗎?”裘香儂很少用這樣嚴肅的表情跟言秋說話,但這回她是逼不得已的,因為她就是那個整理辦公桌的人,至於浴室的洗手皂則是古晁英的傑作。

  當時他拿著洗手皂在她身上亂抹一通,不小心一個滑溜,讓洗手皂滑出手心,撲通掉到馬桶裏去了。

  當時他們因為必須把握時間整理自己,好儘快離開辦公室,只好任由洗手皂在馬桶裏泡澡,沒人理會。

  “可是我明明——”言秋堅持自己沒記錯,執意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今天早上跟我有約的那位元羅先生的資料我馬上要,麻煩你了。”拿出老闆的威嚴來,她心虛的轉身走向辦公桌後坐了下來,眼睛很小心的察看還有哪裡不對勁。

  “學姐,資料在這裏。”

  “啊,”正在專心察看桌子周圍的她,被言秋嚇了一大跳。“你你你、幹麼?”她臉色蒼白的抬頭看著站在眼前的言秋,一臉驚恐外加心虛。

  “學姐,你好奇怪噢,剛剛是你要我馬上將羅先生的資料找出來給你,怎麼我拿來了你卻嚇一跳?”很不對勁唷!

  “我……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拿給我,剛剛我只是——”她很想解釋,但有點語無倫次。“欸,小秋,麻煩你給我一杯咖啡好嗎?”

  遇到這種狀況,只好再轉移話題。

  裘香儂用祈求的目光看著言秋,暗自希望她有暫時性的失憶症,把幾分鐘前的事都忘了。

  “喔,好啦。”看著老闆那像小鹿斑比的眼神,她還能拒絕嗎?言秋硬生生吞下滿腹的疑問,轉身進入茶水間去煮咖啡。

  裘香儂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可是又很怕等一下言秋會好奇的追著她猛問,趕緊將桌面上需要用到的資料全收進公事包裏,匆匆忙忙的朝門口跑去。

  “小秋,我突然想到有件急事得辦,咖啡我不喝了,拜,,”

  咻地,她溜了。

  言秋一頭霧水的瞪著那逃難似的背影,剛剛才放下的好奇心再度被挑起。

  事有蹊蹺!

  辦公室裏被整理過的痕跡,還有洗手皂莫名其妙掉到馬桶裏的事,絕對跟老闆有關!

  丟下煮好的香醇咖啡,言秋仔仔細細的察看每個地方,經過半個小時巨細靡遺的檢查,一點線索也沒發現。

  不過,卻有通電話幫她解開了滿腹的疑惑——

  這通電話是古晁英打來的,他要言秋幫忙找看看他的表是否遺落在辦公室裏,而且還建議她在沙發底下找找看。

  “你等一下,我去看看。”剛才她所有地方都有檢查,就沙發底下沒看過。

  言秋興奮的丟下電話,趴著查看沙發底下,果然看見一隻鑲鑽男表。

  “古先士,為什麼你的表會掉在我們公司的沙發底下。”言秋抓著表,接起電話,急著解開所有疑惑。

  “我昨晚跟香儂在那裏過夜,可能是我們兩人擠在沙發上睡覺時不小心掉了。”古晁英倒大方坦承,一點都不像裘香儂那樣彆扭畏縮。“對了,我早上和香儂洗澡時,不小心讓香皂掉到馬桶裏,可能會造成阻塞,麻煩你處理一下,至於費用可以跟我算。”他還很厚道的願意支付通馬桶的費用。

  “古先生,謝謝你告訴我這件天大的事,真是太感激了!”言秋興奮過頭了,抓著話筒猛道謝。

  “處理馬桶阻塞只是小事,我不會跟你計較這個。”反正也不必花錢請人來處理,只要戴副塑膠手套把香皂拿起來就解決了咩。“至於手錶我會幫你好好保管,等學姐回來再請學姐轉交給你,這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言秋的興奮語氣讓古晁英不解的挑高一雙濃眉。

  他和裘香儂的事在一般成熟男女的世界裏應該算很稀鬆平常,沒什麼好意外的不是嗎?這言秋也未免反應太過了吧?

  “古先生,學姐她從小就失去親人,一直都是一個人孤苦無依的生活,現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你,還願意敞開心扉跟你交往,我想學姐心裏一定很愛很愛你古先生,請你答應我,一定要給學姐幸福好嗎?”不知哪來的勇氣,言秋竟然跟一點也不熟的古晁英說了裘香儂的事,還懇求他。

  電話另一端,古晁英的臉色微微一變,情緒瞬間崩沉下來。

  “古先生,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她太莽撞了嗎?抓著話筒的言秋開始感到緊張,但還是試圖為老闆的幸福奮鬥。

  “我不會答應任何人我做不到的事。”話一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因為他必須為自己說出口的話負責,在他還沒真正厘清自己對裘香儂是否有廝守終生的決定之前,絕不會輕言承諾。

  言秋瞪著電話,一秒鐘前的興奮,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全都消失了。

  ***     ***     ***

  站在陽臺,古晁英抽著煙,目光深沉的看著外頭的街道。

  這是個幽靜的老小區,街道上偶爾路過的都是一些帶著小朋友的主婦,還有散步的老夫婦。

  這些景象全都讓古晁英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在他的生命中,似乎不曾跟家人有過這樣親昵的一面。

  他的母親為了穩固在家中的地位,總是用盡心機討好古家長輩、討好一點都不愛她的丈夫,就連他這個唯一的兒子也被用來當成維持勢力的籌碼。而他的父親則是冷漠寡情,一生只在乎事業金錢和權勢地位,為了得到這些,就算做了不名譽的事也在所不惜!

  母親過世三個月後,他的父親更是離譜的娶了現在的年輕繼母,一個放浪形骸的女人,讓財大勢大的古家名譽掃地。

  這個家最重要的親情關係,被他用盡心機的母親和玩弄權勢的父親給毀之殆盡,讓他心灰意冷,對家庭失去了所有的熱情。

  最後,他離開了古家,也拔掉了心中最後的一抹情感,從此變得寡情冷漠。

  只是——這樣的他快樂嗎?

  不!他一點也不覺得快樂,唯有在從事各種冒險的極限活動時,他才會感受到人生的暢快,但只要一回歸平常人的生活,他就又只剩一顆空洞孤寂的心,感受不到生命中的熱情。

  直到他遇到了裘香儂,開始計畫在沙灘幫她度過二十七歲生日的那一瞬間,內心的熱情才又再度回籠,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似乎變得越來越眷戀她,越來越在乎她。

  只是——這份在乎是愛嗎?

  他現在頭腦紊亂得理不出任何的頭緒來,他需要一些時間冷靜想想。

  驀地,手機響了,打斷了他極力想冷靜下來的思緒。

  撚熄煙,他慢條斯理的從口袋掏出手機,瞥了眼電話後迅速接通。

  “凱叔。”神情因為這通電話而更加沉重,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底浮起,讓他的兩道濃眉都擰了起來,眉頭凝重的深鎖著。“事情進行得如何?查證清楚了嗎?”

  “你托我調查的那件事已經辦妥了,我手頭上握有筆跡比對的證明,證實她手中的那張協議書是偽造的,絕對不是出於你父親之手……”事情辦得極順利,但是蘇凱的語氣聽起來非常沉重,一點也不像是來報告好消息的樣子。

  古晁英沒應話,靜待蘇凱的下文,因為他從蘇凱的說話口吻中,聽得出來事情絕對不會進行得這麼順利。

  “不過另一件事倒是有些棘手。”果然,蘇凱的歎氣聲飽含無奈。

  “說吧,我迫切的想知道那女人現在還想怎樣?”這端的古晁英冷笑道。

  對於他那放浪形骸的繼母,他可是厭惡到了極點。

  “她要公開你們父子倆爭相跟她密切交往的內幕。”這些話很可笑,但蘇凱一點也笑不出來。

  “哈哈哈——她還真敢說。”相較蘇凱的凝重,古晁英卻是放聲大笑。“她以為我眼睛瞎了嗎?我會看上她、跟我父親搶一個我完全不屑一顧的女人?!”

  哼!想玩這套栽贓毀譽的伎倆,還得有些本事才行。他古晁英行為向來正直,一點都不怕被那女人栽贓嫁禍。

  “小子,別笑得太開心,她之所以敢這樣玩,是因為她已經買通了古家所有的奴僕,他們都從她那邊拿了好處,打算一面倒的把你給玩倒。”

  這就是最棘手的地方啊!

  他這個古家少爺向來嚴肅又難以相處,跟僕人們十分疏離,就連在古家服務最久的老管家都跟他沒半分感情,現在拿了好處、受了唆使,現在要替那個女人出頭,幫助她威脅古晁英拿出一半家產,這並不足為奇啊。

  笑聲突然終止,古晁英緊緊抓著手機,臉色變得猙獰駭人。

  “真是個可惡的女人!”聲音從齒縫逼出來。

  “小子,我看你還是儘快回來吧,我們好好商討對策,這件事必須速戰速決才行。”當事人不回來,蘇凱一天沒辦法安心妥善的處理這些事。

  “嗯,好吧,我立刻回去。”思量之後,古晁英決定答應蘇凱的請求,並且打算利用這段時間,仔細想想他跟裘香儂的關係該如何發展下去。

  結束通話之後,他立即收拾行囊,離開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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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2-26 17:53:28
第八章   

  前一陣子總是豔陽高照,天氣晴朗得不得了,可這一星期以來,天氣卻變化多端,常常早上天空還是一片淨藍,午後烏雲卻開始聚集,然後不期然的打下一道狂雷,嚇得街上的人措手不及,經常被兇猛的雨勢給淋成落湯雞。

  一身牛仔裙洋裝的裘香儂,剛去婦產科檢查,在她走路回家的途中,就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淋個濕透,渾身感到黏膩又極不舒服。

  站在街角,她的長髮滴著水珠,清瘦的臉蛋微微泛白,喉嚨強忍著懷孕初期的嘔止感,無論是她的心情或濕透的身子,都感覺糟糕透頂。

  為什麼她會讓自己陷於這種困窘的境地?

  因為貪圖一時的男歡女愛,讓她得面臨這未婚生子的悲慘情況,而那個害她大肚子的男人呢?

  兩個月前,他一聲不響的瀟灑離去,完全沒考慮過她的感受,把不談感情、只享受肉體歡愉的協議,發揮得淋漓盡致。

  現在,她好後悔自己跟了這樣一個男人。

  她認為他在決定離開時,最起碼也該像一般的朋友一樣,跟她當面道聲再見,讓她還能保留一點女性尊嚴,而下是像個沒人要的女人一樣,說丟就丟,一點都不被留戀。

  這算什麼?

  而且那個跟她來往了一個多月卻又突然人間蒸發的男人,她除了知道他叫古晁英、來自英國之外,其他全都一無所知。可是她卻為這個男人懷了孩子,甚至還深深的愛著他,不想忘了他……

  這些挫敗讓向來堅強的裘香儂覺得悲傷又難受,忍不住站在街頭就哭了起來,臉上佈滿了冰冷的雨水和淚水。

  “嗚……”她怎麼會這麼笨又這麼傻?

  因受不了孕吐而瘦了一圈的裘香儂,像個孩子似的哭得可憐兮兮。

  “小姐,你還好吧?”

  有個好心的年輕孕婦,從店裏頭看見裘香儂一直站在外頭淋雨,沒有找地方躲雨,情況好像有些奇怪,便拿著傘走出店外替她遮雨。

  “嗚……我不好,一點都不好。”眼淚兇猛的掉落,裘香儂哭得難以自拔,停不下來。“我覺得我好可憐又好冷,而且我肚子好餓,心情好糟糕。”

  “你要不要進來躲雨?我的店已經準備休息打烊了,你可以到我的浴室打理一下自己,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也可以先將就穿我的衣服,我幫你把身上的洋裝烘乾

  這位肚子很大很圓的孕婦心腸很好,她沒多問裘香儂的私事,還主動提議她進店裏頭躲雨。

  “謝謝,我很高興還有人肯關心我……那個讓我懷孕的男人不曉得消失到哪個星球去了,甚至一點音訊都不留給我,把我拋棄得很徹底——”

  心情其糟無比啊,這讓裘香儂忍不住向素昧平生的人吐露自己的悲慘遭遇,而且大的淚珠更是掉個不停。

  “小姐,你現在懷孕最好別淋雨喔,要不然萬一感冒了,不只自己吃不消,還可能傷了孩子。我看你也不像是會狠心把孩子拿掉的人,你就快進來躲雨吧!”

  年輕孕婦溫柔的勸著她,給了裘香儂一份很大的安慰。


  “謝謝你,我會好好保重身體,絕不會害了孩子。”一陣暖流流過悲慘冰涼的心頭,突然間,她對自己懷孕的事有了新的體悟。

  假如她愛這個孩子並且決定要生下的話,就不該折磨自己的身體,這樣等於是害孩子跟著她一起受苦.

  從小就渴望親情的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受到這樣的折磨。

  裘香儂抹去了眼淚,跟著這個好心的孕婦進入早餐店內打理自己。

  覺得自己悲慘了好一段時間的她,決定從這一天開始,丟掉所有悲慘的想法,好好愛自己和孩子。

  至於古晁英,她並不打算忘了他,也不會刻意期待他的出現。

  她希望他自己回到她的身邊,如果他願意的話。

  ***     ***     ***

  古家父子與瑪麗蓮的醜聞在英國上流社會問,私下流傳了一段時間。

  這全都是拜厚顏無恥的瑪麗蓮所賜。打從繼承古家財產的古晁英和律師蘇凱聯手不給她任何一毛錢之後,她便開始到處放話,刻意散播她跟古家父子之間的複雜關係。

  經過刻意渲染扭曲的消息,聽在耳中,說有多噁心就有多思心!

  這兩個月來,古晁英對她提出不下一百次的警告,要她立刻閉嘴,可是瑪麗蓮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到處找人講古晁英背著父親偷偷向她求歡的謊話。

  其實,大部分的人哪可能會相信一個放浪形骸、到處勾引釣男人上床的女人?只是這件八卦實在太勁爆,極具話題性,所以在整個上流社會傳得沸沸揚揚的。

  “我沒興趣聽她又講了什麼,以後有關她的事都別在我耳邊提起。”坐在父親生前用來辦公的書桌前,古晁英憤怒的掛了一位元商場友人的電話。

  他現在手裏正拿著一張由瑪麗蓮親筆所簽的婚前協議書,內容是瑪麗蓮同意無條件放棄古家的財產繼承權,但在婚後可以分五年領取一千萬歐元,並在五年後無條件離異,卸下古家女主人的頭銜。

  這筆鉅款對古家而言只是小數目,但對一個花花公子玩伴女郎來講算是相當龐大了,這也是瑪麗蓮當年願意嫁給父親的誘因——雖然沒辦法繼承古家龐大的家產,但起碼在出賣自己年輕肉體的五年內,能夠乘機海撈一筆。

  為了找這張有可能不存在的協議書,他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翻箱倒櫃,就連地毯也不放過,幾乎要將整座城堡給翻過來,才終於在父親書桌下的一個暗格裏找到。

  這張協議書正是可以讓瑪麗蓮閉嘴並滾出古家的證據。

  現在,他要開始反擊了!

  在他受了兩個月的窩囊氣之後,他終於可以叫瑪麗蓮和所有跟她一鼻子出氣的僕人們,通通滾出這個家的大門。

  鈴——

  書桌上的電話又響了。

  古晁英瞪著電話,心裏很想把這個一天到晚響個不停的電話給摔爛,讓他再也聽不見任何電話鈴聲。

  “我不想聽任何有關瑪麗蓮胡說八道的鬼話,誰要是敢再多嘴轉述,我會考慮請律師團把所有亂說話的人一併告到底。”

  絕對又是一通打來落井下石的取笑電話,已經受夠了一肚子鳥氣的古晁英,一抓起電話也不管對方是誰就直接噴火。

  “古先生,真是抱歉,我想我打來得不是時候,我還是晚點再打來好了。”打電話的這個人來自臺灣,名叫衛子強,是古晁英一手創立的“冒險世界訓練營”臺灣分部的成員之一。

  由於衛子強就住在臺北,因此古晁英委託他就近注意裘香儂的情況,每十天回報一次。

  “等等,我有叫你掛電話嗎?”該死!他罵錯人了!古晁英試著平息自己內心張狂的怒氣.“出了什麼狀況嗎?你怎會在我們約定的時間外打電話來?”

  極力壓抑著怒意,一顆心突然不安起來,開始擔心那個還在臺灣、讓他掛心的女人。

  這兩個月來,他被瑪麗蓮搞得焦頭爛額,完全抽不出時間飛回臺灣跟她見面,只好退而求其次,委託別人代為注意。

  他不希望在自己還沒將兩人的事情弄清楚前,她的身邊就出現取代他的男人,因此他特別命令衛子強千萬要盯緊一些。

  “我不曉得這算不算狀況,剛剛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提前跟古先生報告——”面對頂頭上司如此嚴肅的語氣,有如小蝦米對大鯨魚的衛子強,心中的不安和壓力可想而知。

  “快說!她出了什麼狀況?”沒耐心繼續聽廢話的古晁英,把手裏的協議書抓得縐巴巴的,指關節因為過度使力而泛白。

  他真想罵人,不過礙於衛子強還沒將事情作完整報告,萬一人被他罵跑了,誰來告訴他裘香儂的事?

  “古先生,你別太激動,事情是這樣的。我在一個小時前暗地跟著裘小姐,結果看見她進入一間婦產科,在裏頭待了約莫半個鐘頭,然後出來時正好在下雨,她又沒帶傘,結果就淋著雨……”

  “裘香儂到婦產科幹麼?”

  古晁英完全聽不進衛子強後面的話,因為他在聽見“婦產科”三個字之後,頭腦已經因為錯愕而暫時當機,整個腦袋瞬間被炸成空白,無法做任何思考。

  “我有進去跟護士小姐打聽過了,裘小姐她是到婦產科做產前檢查,也就是說她懷有身孕……”聲音到此中斷。因為衛子強完全沒辦法預料古晁英的反應會是怎樣?就怕報告完這件事之後,古晁英會大動肝火,把怒氣出在他身上。

  結果,衛子強的擔心和不安全是多餘的。

  電話那頭的古晁英全然沒了聲音,就連呼吸也沒了聲音,仿佛世界突然停止運轉一樣,靜悄悄的沒有意思聲音。

  衛子強一臉納悶。“古先生?你還在嗎?”

  怎麼都沒人說話?

  喀!

  古晁英並沒有回答他,反而直接將電話給掛斷,然後雙腿像是踩著風火輪一樣,急速的跑出父親的書房,沖往樓下。

  “管家,立刻備車,並通知公司秘書馬上準備專機,我要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去臺灣。”站在金色旋轉階梯上,他對著正在大廳指揮僕人做事的老管家吼叫。

  老管家被吼得臉色發青,心臟差點停掉,嚇得無法立刻做回應。

  “管家,你耳背是嗎?到底聽見我說的話沒有?”他真夠會得罪人的。

  老管家轉身怒視這個一點都不好相處,又喜歡對下人鬼吼鬼叫的主人。“是,我聽見了,立刻去辦!”

  他甚至連“少爺”這個稱謂都不願意叫。

  古晁英懶得理會管家無禮犯上的態度,因為現在他有更急的事要辦,至於整頓管家和僕人的事,就等他從臺灣回來之後再說吧。

  ***     ***     ***

  鬧鐘響了。

  已經睡了足足有十二個鐘頭的裘香儂,還是覺得很累。

  翻個身,光裸的手臂從棉被裏探出來,試著在床頭櫃尋找鬧鐘,極力想將那吵人的鈴聲給終結掉。

  但是當她按下鬧鐘時,鈴聲並沒有因此而停止,反而叫囂得更兇猛了。

  “咦?”一臉蒼白倦意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看看一點聲響都沒有的鬧鐘,再看向盡頭的大門。

  原來是門鈴聲。

  刺耳的門鈴聲在僅僅十坪大的套房裏回蕩,吵人得很。

  通常會在清晨六點多就來吵人安寧的,只有隔壁套房的辛小姐,因為她的作息跟別人不一樣,日夜顛倒,常常會在清晨或深夜的時候來訪,借個生活用品或醬油之類的。

  掀被下了床,裘香儂穿著單薄的露肩睡衣,微微看出一點肚子的身材依然纖細,赤裸著雪白的手臂和腳丫,頂著一頭亂髮,臉蛋毫無生氣的將門打開。

  “要借什麼東西自己進來拿吧,我好累又好困,沒力氣幫你——”連看也沒看門外站著的人,她無精打采的站在門側,讓出路給外頭的人進來。“等一下回去時順便幫我把門關上,謝謝。”

  暈暈的將頭靠在門板上,她半合著眼,努力撐著無力的身子轉半個圈,朝柔軟的床走回去。

  懷孕讓她整個人變得容易疲倦、精神萎靡,每天睡上十五個小時還嫌少,整個生活作息都變了,沒辦法專心工作,只好將公司的事都暫時交由言秋全權處置。

  來到床邊,她爬上床側身躺下,拉來被子蓋到腰際,沉重的眼皮很快的合上了,不一會兒就睡得極沉,完全對門外那個一臉愕然的訪客置之不理。

  心急如焚的古晁英一下飛機,立刻趕來找她,原以為當她看見他時,會給他一個熱情歡迎的擁抱,或是一陣臭駡之類的反應,沒想到結果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她沒任何反應,甚至連看他一眼的力氣都沒有,這令他有些失望。

  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精神看起來差透了,臉上粉潤的氣色也消失不見,看起來蒼白萎靡得令人心驚。

  是懷孕讓她變成這樣的嗎?

  一股強烈的自責淹沒了他。

  古晁英真的很後悔自己丟下了她離開臺灣,更自責自己沒完全做好保護措施。讓她因此懷孕受苦。

  邁開沉重的腳步,他走到床前,眯起黑色的瞳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蒼白的臉,看著她眼皮下的兩團黑霧,看著她瘦了一些的單薄身子,心口驀地揪緊來!

  他擰著眉頭伸出手,大掌輕撫著她裸露在被單外的冰冷肩頭。

  “香儂……”輕輕喚著她好聽的名字,像是怕過度驚擾了她。“香儂,你醒醒,張開眼來看我。”

  “我不舒服,拜託別吵我,”疲困的聲音從乾澀的唇片逸出,她試著想張開眼皮,但是實在沒啥力氣。

  “香儂,我只要你回答我一句話,得到了答案之後,我保證一定讓你好好休息。”沙啞的聲音顯示著他的心急,但卻不敢搖動她單薄的肩,因為她看起來好像隨便一碰就會碎掉了似的。“香儂?”

  男人的聲音?

  又累又倦又困的裘香儂,軟綿綿的身子突然僵住了。

  沉重的眼皮驀地張開來,她首先看見了男人結實的腰身,一道驚愕劃過心頭,讓她倏然清醒過來!

  她的視線緩緩往上移,看見了他的手臂和肩頭,接下來是頸部的喉結、佈滿胡渣的剛毅下巴,還有線條冷漠的唇和直挺的鼻樑,最後是一雙深邃的黑眸。

  單薄的肩瞬間變得更加僵硬。

  “古?”她愕然瞠目對上他憂心的黑色瞳眸。“是、是你嗎?還是我的錯覺?我一定是看錯了,眼睛糊塗了。”

  古晁英怎麼可能還會出現在她面前?

  細眉輕輕打著結,她認為自己可能是太想念他了,所以才會產生幻覺。

  “是我,你百分之百沒看錯。”他的手離開她僵硬的肩,輕捏著纖細的下顎,讓她更加確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香儂,我來帶你離開這裏,你要跟我走嗎?”

  那雙眼眸是如此專注的看著她,同時讓她的眼中也只能有他,唯有他的存在。

  裘香儂怔怔的望進他眼中的堅持和急迫,那情緒在她等待已久的心口烙下一個深刻的痕跡。

  “好。”

  似乎,她能回答的答案只有一個。縱使他並沒有給予任何實質上的承諾,縱使她對他的身家背景和一切是如此的陌生,但這卻是她願意選擇的唯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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