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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廉價的愛(天亮了我還是不是你的女人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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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3 00:16:2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4
本帖最後由 Finmy妃 於 2013-3-3 00:24 編輯

【內容簡介】

她好不容易有了份工作,可以不用看繼母的臉色度日,  
沒想到上班第一天便教人給徹頭徹尾欺負,  
任自己手腳並用的推阻抗拒,  
也難敵他的眼、耳、鼻、手、口等五種吃盡她豆腐的功夫!  
士可忍,孰不可忍!為了捍衛清白,她決定跟他把命拚,  
卻教一個青天霹靂的事實給嚇得手軟、腳廢、身子癱,  
他……他竟然是敝公司總裁的唯一命根子?!  
這下子她肯定完了!本以為飯碗鐵定不保,但出乎意料的,  
他非但沒有請她走路,還行徑大膽的當眾和她調情,  
說什麼此生非她不娶?!這……不會吧?  
同仁們都道她就要成為仙度瑞拉第二,但她就是覺得怪,  
玩世不恭的花花大少為了平凡的她轉了性子,莫非天要下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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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3 00:16:52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Finmy妃 於 2013-3-3 00:22 編輯

 
  第一章
  
  
  
  天色依然闃暗,不過才凌晨三點鐘,一輛載卡多小貨車疾駛的引擎聲仿似那嘶吼的獸嚎,劃破寧靜的夜空。隨著它大街小巷的穿梭,幾乎連連擾人清夢,直到一處幽深巷弄內,這才忽地停止下來。
  
  「曉溦,快把這些東西搬進屋裡……小心、小心!那可是你爸爸最愛的明朝玉瓷花瓶呢!」
  
  車聲乍停,緊接著傳來的是位婦人的叫嚷聲。
  
  「哦!」
  
  曉溦小心翼翼地抱著花瓶,可她心想這東西八成是贗品,否則憑他們家這種連小康都不及的生活環境,哪有能力買下;而繼母生性喜歡招搖,才會在這麼靜謐的夜裡大呼小叫著。
  
  「動作快點兒!這裡還有一堆傢俱要搬呢!」曉溦的繼母彩蓮繼續扯著她的大嗓門。
  
  「我會盡快。」
  
  當曉溦將玉瓷花瓶放進屋裡頭再出來的時候,竟看見父親和另一名搬運工兩人正賣力地扛著冰箱。
  
  她瞧著父親額頭上已泌滿了汗水,臉孔也因為搬運重物而變得緋紅,她看得於心不忍,連忙問道:「爸,為什麼不叫小康出來幫忙,他還在車子裡睡著呢!」
  
  「沒關係,就讓他睡吧!我一個人沒關係的。」季天翔揮一揮汗水,搖了搖頭,繼續搬著冰箱往前走。
  
  曉溦把這一切看在眼底,心頭卻十分難受,而她也瞭解,父親根深柢固「重男輕女」的念頭是一時間扭轉下來的。
  
  「曉溦,快吧!把這些雜物也給搬進去,你還愣在那兒幹什麼?」彩蓮見她站在門外恍神,立刻拉拔起嗓音喊醒她。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被繼母這麼一吼,曉溦嚇了一跳,她連忙收拾起混亂的思緒,快步走向貨車,接過繼母遞過來的一箱東西,可她沒料到這箱東西竟然這麼重,一個不穩,就箱子連人的摔到地上!
  
  緊接而來的是一聲?啷巨響!
  
  「天啊!你真是夭壽,居然把我的東西給打碎了!你說,要怎麼賠給我?」彩蓮直指著她的鼻尖狠狠地叫罵。
  
  「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曉溦趕緊站起來,將小腦袋垂得好低,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
  
  「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把我帶過來的嫁妝給毀了嗎?你還真有良心!」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彩蓮的怒罵還真是響徹雲霄,就連扛得一身汗的季天翔也回頭看她們一眼——
  
  「吵什麼?還不快搬東西?」
  
  「你知不知道這丫頭將我陪嫁過來的一些東西全掉在地上?不知道碎成什麼模樣了,這教我怎麼不生氣?」彩蓮走向季天翔,告著曉溦的狀。
  
  「什麼東西啊?」季天翔隨彩蓮的眼光往地上那箱子一瞧,這才搖搖頭說:「哎呀!全是陳年老舊的東西,早該扔了,是你自己喜歡在那搬來搬去,破了就算了!趕快過來幫我搬其他的東西吧!天都快亮了。」
  
  既然丈夫這麼說了,彩蓮只好瞪了曉溦一眼,又折返車上搬出一樣東西,「拿好!這個可是很貴重的,再掉到地上,賣了你都陪不起!」
  
  曉溦含著眼淚,將繼母遞來的東西牢牢地捧著,但它一樣是那麼重,讓她捧得又累又喘。
  
  好不容易將東西放進了屋子裡,她才要鬆口氣,又聽見門外繼母的咆哮!
  
  她雙拳緊握,重重地閉上眼睛。她好痛苦……真的活得好累、好累,在繼母眼裡,她只是個拖油瓶,無論她說什麼都是錯,做什麼也全都是不對……她想過要離開家,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但她實在不放心父親,畢竟他對她真的很好。
  
  「媽啊!天還沒亮,就聽見你在那兒雞貓子鬼叫的聲音,真是擾人清夢!」
  
  突然,曉溦聽見弟弟季康的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媽的嗓門太大,吵醒你了是不是?那我小聲點,你繼續睡吧!」
  
  光是這一句話,就知道彩蓮對季康和季曉溦的態度可說是天壤之別。
  
  「媽,你們在忙什麼?到了怎麼也不叫我一聲。」季康揉了揉惺忪的眼,看到滿頭是汗的父親時,說道:「爸,我來幫忙吧!」
  
  「我說季康啊!媽叫你去睡覺你就去睡,今天不是還要上班嗎?萬一累到了怎麼辦?」彩蓮就是不肯勞動寶貝兒子分毫。
  
  「可姊不是也要上班嗎?她為什麼就要幫忙?我說媽呀!你就別偏心了,做得太明顯了吧!」說完,季康便挑了樣最重的箱子一肩扛下車,在經過曉溦身邊時,他對她笑道:「姊,你該早點叫醒我的,剛剛我又聽見媽在對你開罵了。」
  
  「謝謝你,季康,我沒關係的。」曉溦斂下眼睫,心想這個家裡至少還有父親和弟弟對她好。
  
  繼母之所以會有差別待遇是可想而知的,她並不怪她,可季康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也能對她如此交心,能這般的為她說話,便令她感動不已。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你就聽媽的話,去休息吧!我不要緊的。」她對弟弟溫婉的一笑。畢竟季康是家中獨子,她這個做姊姊的照顧他是應該的。
  
  「姊,你別學他們把我寵得跟個廢物一樣,我可以做的!倒是你,不是剛找到工作嗎?得給人家一個好印象,第一天上班可別遲到了喔!你先去準備、準備吧!這裡我來就可以了。」
  
  看著眼前纖細的姊姊,季康心底有一股愛憐,無奈兩人是姊弟,否則他追定她了。
  
  他也知道這些年來曉溦所受的苦,媽媽對她始終有成見,一天不數落她幾句彷彿就不舒坦般;他更明白曉溦的逆來順受,總是為了顧及這個家的和樂,也因為捨不得父親,所以才沒有出去開創屬於她的那一片天空。
  
  但是,如果有機會,他真的很想告訴她——出去吧!家裡的事可以交給他,雖然他沒有眾人所期望的優秀,但他還有能力養活父母親。
  
  「沒關係,時間還早,我可以再幫些忙。」對他露出一抹清妍笑容,曉溦便閃過他走向小貨車,打算將不到二十寸的電視機搬下來。
  
  發現她的意圖,季康連忙跑了過去,攔下她,「姊,讓我來——」
  
  啊!來不及了!曉溦手一軟,電視機就這麼砸了下來,剛好砸到季康的腳!
  
  「夭壽啊!明知道自己搬不動,你搬它做什麼?就只會找麻煩!」聞聲,彩蓮嚇得大叫,一邊邁著步子跑過來。
  
  「對不起!季康,真是對不起……我看它並不大,不知道居然這麼重……」看著季康倒臥在地上,抱著腳痛苦掙扎的表情,曉溦嚇得滿身都是冷汗。
  
  「天啊!我的季康啊!你怎麼了?快、快來啊!出人命了!老頭子你快來瞧瞧啊!」
  
  見到兒子瑟縮的躺在地上,一臉痛苦的表情,彩蓮更是急慌了,她一手捶打著曉溦,一面擔心著兒子的傷勢,單純搬家的舉動頓時變得紊亂不堪!
  
  「我沒事的,媽……別怪姊了。」季康強忍著疼痛坐起,用勁抓住母親捶打在曉溦身上的手。
  
  「還說沒關係?瞧你已經不能走了!」彩蓮已是淚流滿面,心疼極了兒子的遭遇。
  
  這時,季天翔聞聲奔了過來,見狀,他也是心口一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不都嘛是你的女兒嘛!不自量力地想搬電視機,卻把我兒子的腳給砸了!這……我要她賠他的腳——」
  
  「媽,你行了沒?快送我去醫院吧!別再無理取鬧了。」季康受不了地瞪了母親一眼,隨即轉首向低垂著頭直掉眼淚的曉溦說:「姊,沒事的,我的身體可是壯得像牛一樣,你就別憂別惱了。」
  
  「嗯!那就快去醫院吧!別再拖了。」曉溦抬起眼,急忙的催促著。
  
  「哼!還不都是你害的!快點,老頭子,快送兒子去醫院啊!」彩蓮狠狠地瞪了曉漱一眼,便急著喚季天翔攙人。
  
  「好!我們立刻就去,你別慌,我知道轉角口就有家醫院,很近,不會花很多時間的!」
  
  季天翔趕緊將兒子扶起送上車子,三人急速地趕往醫院!
  
  曉溦眼看著父親疾速狂飄的速度,心口不免一牛希望季康平安無事……千萬別有事啊!
  
  ******
  
  趁爸媽陪著季康在醫院,曉溦盡可能將卸下來的東西徐徐搬進屋裡,待一些能搬的全都搬進屋後已近六點。
  
  她心想,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可不能遲到啊!但屋裡一團亂,季康又不知情況如何,她能不管一切的去上班嗎?
  
  唉!為何是這般的時不我予呢?
  
  「對了!可以打手機給季康,問問他的情形……」突然想到這法子,她不禁暗罵自己粗心,沒想到這辦法。
  
  她趕緊拿起電話按了季康的手機號碼,接通後正欲開口之際,聽見的卻是繼母的聲音,她下意識將電話給掛了,心頭卻還怦怦直跳著。
  
  為什麼是繼母接電話?是不是季康的傷很嚴重?
  
  天!她該怎麼辦?是不是該去看看季康?低首再看看手錶……六點半,如果這時候她去看看季康,順便買早餐過去,應該還來得及吧?爸爸不是說醫院就在轉角口嗎?
  
  不再耽擱,曉溦匆匆出門,先去買了三份早餐,而後又急急趕往醫院。經過詢問,她找到了父親和繼母,只見他們憂急的在走廊直踱步,卻不見季康。
  
  「爸,季康呢?」她提著早餐快步走過去。
  
  「他……他在手術室!」季天翔表情憂心地看著手術室。
  
  「什麼?」曉溦一愣。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丫頭!自己的腳不砸,偏要砸我寶貝兒子的腳,你知不知道季康是我的寶貝命根子啊!」
  
  彩蓮一看見曉溦便衝了過來,掄起拳頭直往她身上招呼著;曉溦纖細的身子哪禁得起她這般捶打,早是疼得直後退,最後整個人貼站在牆邊,手中的早餐更是散落一地!
  
  「夠了!」
  
  季天翔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一個箭步跨上前用力拉開彩蓮,「你這樣會打死她的!」
  
  「打死她又怎麼樣?我偏要——」
  
  「你這是幹嘛?」他用力抓住她的手,好聲勸道:「季康還在裡面,你在這裡大吼大叫的,不怕影響醫生手術嗎?」
  
  經丈夫這麼一說,彩蓮才住手,但曉溦已經被她打得幾乎站不直身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害季康受傷的,如果可能,我希望現在在手術室裡的人是我……」曉溦流著淚,不單單是因為身體疼,更因為心中對季康的抱歉。
  
  「是喔!那你進去啊!進去換我兒子出來!」彩蓮一步步朝曉溦逼近,再次將她逼至死角。
  
  「我……」
  
  「你別無理取鬧了!季康受了傷,曉溦已經很自責了,現在就算念死她,也於事無補啊!」季天翔一把拉開彩蓮,對著女兒說:「對了,今天不是你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嗎?怎麼還不去呢?瞧你一定搬了不少東西,蓬頭垢面的,這樣怎麼給人家一個好印象?」
  
  「我……我沒關係。」天!她的身子真的好疼。曉溦心想,繼母剛剛那幾拳還真是重啊!
  
  「哼!她傷了我兒子,讓她搬點兒東西,你就不忍心了是嗎?」彩蓮雙手擦腰的啐罵。
  
  季天翔暗自歎了一口氣,將曉溦輕拉向一旁,小聲的說:「你繼母的話就別放心上了,這些錢你帶著,快去上班,來不及的話就坐計程車。」
  
  「不用了!爸……」曉漱驚慌地看向彩蓮的方向。
  
  「沒關係的,拿著!」季天翔暗自將錢塞進她手裡,還拍了拍她的手。
  
  曉溦含淚說道:「謝謝爸!不知道季康的情形如何?我真的是……」
  
  「別說了,事情已經發生,再內疚也是多餘,不過醫生說了,他壓歪了足踝骨,得開刀將骨頭導正,也還好他還年輕,醫生說只要事後好好休息,很快就會痊癒的,所以你就別擔心了。」
  
  「嗯!那就好……爸,那我走了。」
  
  得到父親的首肯後,曉溦加快腳步離開醫院,可她捨得坐計程車嗎?絕不捨得的,只因父親辛苦靠賣小吃過日子,好不容易將她與季康養育成人,如今該是做子女回報恩情的時候。
  
  於是,她尋找著可搭乘的公車,但由於剛搬來,根本毫無頭緒,果真第一天上班她就遲到了!
  
  匆忙中,她帶著怯意找到了人事室,在門外躊躇了一會兒,這才鼓起勇氣走進去,可一進裡頭,就見大家以奇怪的眼光盯著她,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看看自己。
  
  父親說得對,她的衣服髒了、皺了,還有一股搬了舊傢俱的霉味,可她真的沒有時間換衣服啊!
  
  「這位小姐,請問你是……」
  
  終於有位男同事好心開口替她解了圍。
  
  「呃……我……我是前幾天應徵錄取的,今天第一天來報到。」
  
  「哦!」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瞧了她一會兒,才道:「請你等一等。」他轉身找出資料,翻開後便問,「請問你是哪一個部門的新進人員?」
  
  「出納室。」她輕聲回答。
  
  「哦!你叫季曉溦對不對?」他揚唇笑問。
  
  「對。」她緊張地看著他。
  
  「好!那我幫你登記了。出納室在十七樓,出了電梯往右直走,就可以看見上頭的標示牌了。」他詳細且清楚的告訴她。
  
  「我知道了,謝謝你。」曉溦對他點頭輕笑,這才鬆口氣地走出人事室。
  
  「喂!子寓,你該不會對人家有好感吧?」坐在林子寓對面的女同事張家儀,忍不住開口調侃。
  
  「你別胡說!這是我的工作,有什麼不對嗎?」林子寓睨了她一眼。
  
  「不過,那女人也真是奇怪,難道她不知道咱們老總裁最討厭什麼嗎?」說完,張家儀還蹙了下眉頭。
  
  「什麼?」林子寓抬頭看她。
  
  「一來她不修邊幅;二來她穿著極不合宜!你沒瞧見她竟然穿著牛仔褲、T恤來我們們海氏集團上班嗎?」她的語氣極為不屑。
  
  「嗯!這倒是真的。」林子寓點點頭,這一點,他也有注意到。
  
  張家儀微瞇起眼,以挑釁的語氣道:「所以我說她鐵定幹不久的。」
  
  「那也不關我們的事,上班吧!」林子寓哪會不知道張家儀的個性,一笑置之後,他便開始處理公文。
  
  「你——哼!不信就等著瞧吧!」揚起黏貼著假睫毛的眼睛,張家儀噘著紅唇,臉上寫滿了對季曉溦的鄙夷。
  
  ******
  
  走進出納室,曉溦發現只有一位女同事留守在這裡。
  
  「你好,我叫季曉溦,第一天來報到的。」她向對方說出自己到此的目的。
  
  「哦!我聽主任說過,可是……」柳香以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的衣著,「你穿牛仔褲……」
  
  「有什麼不妥嗎?」曉溦看看自己。
  
  「你來應徵那天應該有看見我們公佈的上班禮儀吧?」柳香指著自己辦公桌玻璃墊下的一張紙,「你來看看吧!」
  
  曉溦走了過去,瞧見紙張上頭的字——
  
  女性職員上班不得穿著牛仔褲、迷你短裙等粗俗與不雅服飾,否則記小過處分。
  
  「什麼?牛仔褲是粗俗服飾嗎?」曉溦看著自己,心想自己一早搬家,穿著牛仔褲只是因為方便搬東西,而她又急著到醫院探季康的情況,才會直接來公司,沒想到這家公司的規定竟是這麼嚴格。
  
  「當然不是,只是因為海氏集團是一個國際集團,經常會有外國客戶或股東前來巡視,儀表是很重要的。」柳香笑著又說:「那邊是你的位置。」
  
  「哦!謝謝你。」看著自己的辦公桌,曉溦的心情是激動的,她想到自己靠著半工半讀大學畢業多月,終於找到了一份理想的工作,還有了屬於自己的辦公桌,真的是值得了。
  
  走至辦公桌的曉溦突然想到什麼的又轉向柳香,「不好意思,還沒請問你貴姓?」
  
  「我叫柳香,以後你喊我名字就可以了。」柳香親切的笑道。
  
  「嗯!那你也喊我曉溦吧!」曉溦對了柳香點點頭,仍是有點擔心自己的穿著,「柳香,那我今天這身穿著沒關係吧?」
  
  「這……反正你就別出去,中午想吃什麼我幫你帶回來,這樣子就沒問題了!你只要別出辦公室,基本上總裁是不太可能來出納室的。」柳香熱情的回應。
  
  「那真是謝謝你了!」有了這一番話,曉溦才放鬆了下來。整理桌面的同時,她想起心中另一個疑問,「柳香,這裡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難道沒有其他人嗎?」不會吧?這麼大一家公司,該不只請兩位出納小姐……
  
  「哦!其他人去開會了,我留守辦公室。」說完,柳香對她笑道:「曉溦,我得去送一份文件,你一個人留在這裡沒問題吧?」
  
  「沒問題的,你去吧!」曉溦笑著點頭道。
  
  「那就麻煩你了,我會早去早回的!」拿起卷宗後,柳香便走出辦公室。
  
  目送柳香離開後,曉溦坐了下來,她專心的翻閱著桌上的資料,好讓自己盡早進入狀況。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眼角餘光發現門口似乎站著一個人,她猛地抬起頭——
  
  真的有人站在門口,還是一名痞子樣的男人,他正以微醺的眼瞅著她。
  
  「你……你是……」她嚇得站了起來,傻愣地望著他。
  
  「你又是誰了?」他一手拎著西裝外套搭在肩上,步履蹣跚地走進辦公室。
  
  「我……我是新來的職員……」說完曉溦抿起唇,對於這種看來有些詭祟的男人,她只感到心驚莫名。
  
  他是公司內的職員嗎?還是從外頭進來的?曉溦猜測著對方的身份。
  
  「哦!新來的是嗎?」他一步步靠近她,近到幾乎貼著她的臉,「那你管錢嗎?」
  
  「錢?」她直搖頭,近距離之下,她明顯聞到他身上帶了股酒味。
  
  「是啊!小姐,你不會沒有看過錢吧!嗯?」海堯倫醺醺然的瞇起眸子,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這位先生,這裡是出納室,請你別亂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心想這裡只有她一個人,她有義務不能讓這裡出事。
  
  「呵!你這個女人倒挺有意思的!知道我是誰嗎?」海堯倫冷冷一笑,深邃的大眼直瞅著她。
  
  「我不知道,不過我請你放尊重點,若只是想搭訕找碴,請出去!」曉溦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只差抬手直指辦公室門趕人。
  
  雖然她的嗓音頗大聲,心底卻非常緊張,因為長這麼大,她還不曾遇上這樣的情況,更不曾看過這樣的男人。
  
  他不多話,但臉上的笑容卻帶著淡淡的揶揄,使得她除了氣悶之外,還莫名地興起無法形容的顫悸。
  
  「天呀!乞丐趕廟公就是像你這種人!」海堯倫眼中升起陰霾,「別說這麼多廢話了!把錢拿來。」
  
  「什麼錢?」她吃了一驚。
  
  「別裝蒜了!我知道我老爸今天有吩咐你們準備一筆錢,由於對方囉唆不肯收票,硬是要拿現金,而這筆錢為數不少,我只是想拿個十幾萬零花,不成嗎?」雖是詢問,但他的語氣強硬,根本沒得商量。
  
  「十幾萬?」曉溦瞠大了眼睛。有人拿十幾萬當零花錢嗎?
  
  「你到底給不給?」喝醉的他一伸手就抓住她的T恤襟口,「再不給我就把你的衣服給撕了!」
  
  「不要!求求你放開我!」她緊抓著他的手,深怕他真的撕破她的衣服,「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到底做什麼……放手啊!」
  
  她沒想到第一天上班就遇上這種可怕的男人,而且他的手勁好大,根本不是她所能抗衡的!
  
  「你……你以為……」他醉眼迷濛地盯著她瞧,「你以為我不敢撕嗎?嗯?」他猛力將她拉近自已,額頭抵著她的,瞇著眼瞧她,「要不要試試啊?撕了你的衣服後,我就拖你到公司各樓層展示!哈哈……」
  
  曉溦聽得心頭一驚,差點兒想放棄這份工作,拔腿就跑;可是,她根本不能動,衣服被他揪得就快要裂開了!
  
  「求你放開我!我只是新來的,根本沒錢……」她恨不得瞪死眼前這個以傷人為樂的男人。
  
  「沒錢?」他揉揉眉心,隨即點頭道:「也對,新來的不可能管帳……」
  
  「所以你就放了我吧!」曉溦汗淋淋地央求著。
  
  這時,海堯倫的視線突然盯向她被扯開的T恤衣領內,「呵呵!你還是真保守啊!T恤裡面還穿小可愛?」說完,他還佞笑了一下。
  
  「你……你太過分了!」深覺受到羞辱,曉溦想也不想的抬手用力摑了他一巴掌!
  
  被這巴掌一震,海堯倫彷彿清醒了般,驀然張大眼瞪著她,「好個女人!你竟敢打我?」
  
  得到釋放,曉溦急急往後一退,「你別再過來了……再過來我就叫人了!」
  
  她淚盈於睫,咬著唇、顫著心的望著眼前這個高傲又無理的男人,尤其在她摑了他一巴掌之後,他的臉色變得鐵青、黯沉,再加上他那雙發紅的眼睛,就宛似一頭發怒的獸,直想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好!你叫呀!快叫呀!」他揚聲怒吼,接著目光不軌地在她身上游移,突然發現什麼的驚叫道:「你居然穿牛仔褲!」
  
  「我……」曉溦聽著他滿含驚訝的話語。
  
  從她進這間公司開始,就發覺幾乎每個人都對她的穿著有意見,當然她也明白自己鑄成什麼樣的錯誤了,怪只怪她應徵那日一心只放在考題與面試上,而忽略了一旁公佈的事項。
  
  若他將這件事說出去,她會不會上班第一天就被記過處分呢?這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
  
  「哈哈!我老爸最恨底下員工不聽他的命令行事,喂!你該不會希望第一天就被炒魷魚吧?」說完,他發出一陣狂笑。
  
  「你的父親?」曉溦不解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扯上了他父親。
  
  「海洋,你該不會不知道吧?」海堯倫揚起嘴角,笑得恣意,笑容中更流露出一絲訕意。
  
  「海洋?!」曉溦深吸了一口氣,臉色瞬間變得比剛剛還蒼白。
  
  既然來此工作,她又怎會不知道海氏集團總裁便是名震全球的海洋?而眼前的他,原來就是海氏集團的少東!
  
  難怪,難怪他的個性這般放縱霸氣、目中無人,自以為高高在上……
  
  「現在你知道得罪誰了吧?」他一手撐著桌面,與她保持一段距離,揚起嘴角笑得激狂。
  
  曉溦閉上眼睛,心悸不已。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什麼霉運,為何今天所碰到的全沒好事……
  
  她摀住嘴,心裡想的是,如果她就這麼被趕出公司,當如何回去面對父親還有繼母與季康呢?
  
  可是……可是這男人嗤冷的笑容竟讓她心底產生了巨痛。
  
  「哎呀!你竟然打了總裁的兒子一巴掌,又讓他發現你一點也不注重職場禮儀,這該如何是好呢?」海堯倫惡質地笑著,他挑起眉,邪魅的注視著她倉皇無助的模樣。
  
  這時,曉溦也想通了,她已不再強求。她心想,或許這份工作根本不屬於她,否則也不會才進公司就遇上這些問題。
  
  「海先生,你不必在這裡挖苦我了,你要錢,我沒有,但是骨氣我還有,真要我走我可以走,絕不會戀棧著這份工作的。」她含著淚,快速地將桌上一些文件還原,然後拎起背包便打算閃過他的身子。
  
  然而她卻失算了!
  
  才從海堯倫身邊經過,他居然長臂一伸,將她勾進懷裡,硬是箝制於胸前。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我沒錢……我是真的沒有錢!」她驚慌失措地大喊。
  
  「呵呵!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似乎對你比對錢還要有興趣了。」他冷冷的笑著,嘴裡說著輕佻的話語,直讓曉溦臉紅耳熱。
  
  她又羞、又惱、又恨,恨自己怎麼這麼沒用,就算要逃也逃不!
  
  「請你放手,讓我走吧!」她強忍著不讓淚水滑落,也因此嗓音變得沙啞難聽。
  
  「哈哈!真有意思,若不是因為要錢花用,我都不知道這出納室裡竟會有你這麼一號人物呢!」他揚唇大笑,俊美的臉龐滿是對她的濃濃興趣。
  
  這一幕,恰巧被拿著礦泉水走進來的柳香瞧見,她看著眼前的情況,張大著嘴,早已是說不出話來了。
  
  「海先生……」半晌她才擠出這麼一個稱謂。
  
  柳香彷彿是救星般,曉溦立刻轉首,對著她哭喊道:「柳香,快救我……你快救救我……」
  
  「這……」
  
  柳香看著海堯倫那張滿佈猖狂的笑臉,以及被他壓制在身下的曉溦,她已經完全傻住了,根本是動也不敢動。
  
  「瞧你們兩個真是好玩!」海堯倫這才猛地將曉溦推開,戲謔地勾起嘴角道:「算了,既然你們幾個頭兒不在這兒,而你們也不敢作主給錢,那就算了,不過……」他又轉而看著曉溦,「你當真很有意思,我記住你了!」
  
  丟下這句話,他拎起西裝外套,半醉的踩著腳步緩緩踱了出去。
  
  他一離開,曉溦的淚水便狂湧流下,最後她忍不住趴在桌上痛哭,一顆心更是在該不該離開之間游移不定。
  
  「曉溦,別傷心了,其實我們都很怕遇見總經理的。」柳香走近她,輕拍她的背脊安慰著。
  
  「他是總經理?」聞言,曉溦錯愕地抬起小臉。
  
  「對呀!不過是個很混的總經理,一天到晚就只知道泡馬子。」歎了一口氣後,柳香為曉溦倒了杯茶,「喝口茶,緩一緩情緒。」
  
  「柳香,我想……我是不是該辦離職了?」想到這兒,曉溦的小臉不免一皺。
  
  「啥?你開什麼玩笑!」柳香立刻拉了張椅子坐在她身側,「若你真這麼做,可就在我們公司創下同一天上班又同一天離職的紀錄了。」
  
  「可是……他看見我穿牛仔褲,還說要報告總裁……」說到這兒,她的心就彷彿被啃蝕般,變得更加焦躁不安了。
  
  「放心,總經理才沒那麼閒呢!再說,他與總裁的關係也很僵,他不會為了你的事自找罪受的。」有關這一點,柳香倒是挺有自信的。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好。」曉溦微微一笑,卻是怎麼也無法開朗起來。
  
  「好了!別想這麼多了,我們做事吧!待會兒午餐時間,我再替你到餐廳買午餐吧!」柳香是一位非常關照同事的人。
  
  「好,那就麻煩了。」曉溦點點頭,心情卻頓時攏上許多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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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inmy妃 於 2013-3-3 00:22 編輯

  
  第二章
  
  
  曉溦拖著疲累的步伐回家,才在門外就聽見屋裡父親與繼母爭吵的聲音——
  
  「都是你女兒害我兒子開刀的!現在可好,他要待在床上一個月才可以下床,別的不說,我還得天天醫院家裡兩邊跑,又是開刀費又是病床費,他最近沒工作健保剛停,這……這真是……」彩蓮氣憤難抑地說。
  
  「這些錢我出總可以了吧?」季天翔無奈的一歎,「你不用一天到晚眼底只有錢行不行?」
  
  「喝!你口氣倒大,不要錢?!這些年來要不是我一天到晚掐著指頭算,你哪來的錢買這間屋子、買外面那輛車子呀!」彩蓮雙手擦腰的說道,囂張跋扈的模樣還真可媲美潑婦。
  
  季天翔斜睨了她一眼,搖頭興歎道:「是、是、是!是你厲害,全家若沒有你就會餓死了。」
  
  「喂!你跟我搖什麼頭啊?不認同我說的話嗎?」她不罷休地繼續挑釁。
  
  「你夠了沒?!」季天翔火大了,「你不是回來替季康弄晚餐的嗎?再這麼耗下去,他不是餓壞了?」
  
  「可是我……」
  
  聽到這裡,曉溦便沒有進屋的慾望了,她轉了個方向,朝季康待的醫院徐步走去。
  
  路上,她買了點熱粥和小菜;來到醫院、進入病房,她看見季康雙手枕在腦後,正無聊地哼著歌。
  
  「季康。」她輕喚了一聲,笑意盎然地走向他。
  
  「姊,是你!」發現她來看他,他高興的想坐起身子。
  
  「別忙著起來!你一定還沒吃晚飯吧!姊買了些清粥小菜來,你嘗嘗!」將東西擱在桌上,她笑著將它打開。
  
  「哇!還冒著煙呢!看得我都餓了。」季康立刻開心接過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雖然只是清粥小菜,不是他愛吃的牛排、日本料理,不過,只要是曉溦的心意,吃起來就特別美味。
  
  「慢點兒吃!小心燙,這可是剛從樓下買上來的。」曉溦看他這麼狼吞虎嚥,不禁笑出聲,「真有這麼好吃嗎?」
  
  「當然!只要是姊買的都好吃。」季康露出一抹恣意的笑容。
  
  「你喔!」她搖搖頭,拿他這副嘴臉沒辦法。
  
  「對了,我媽不是回去幫我弄晚餐,怎麼這麼久還沒來,反倒是你先來了?也還好你帶了吃的來,否則我就餓死了!」說話間,他已經將一碗熱騰騰的稀飯吃光了。
  
  「看來你是真的餓了呢!袋子裡還有,你要不要再吃一些?」曉溦其實是有意轉開話題,不希望父親和繼母方纔的口角被季康知道。
  
  「不用了!已經夠飽了。」他笑著拍拍肚子,隨即斂正臉色看著她,「是不是不肯告訴我?」
  
  「啊?什麼不肯告訴你?」被他這麼一問,她心底的敏感神經驀然抽動了一下。
  
  「媽是不是又和爸吵架了?」他瞇起眸子,知道自己說對了。
  
  「嗯!每天都這樣……唉……」曉溦心煩地揉揉眉心。
  
  「別想太多了!對了!第一天上班心情如何?愉快嗎?」季康見氣氛不對,趕緊轉移話題。
  
  聞言,曉溦立刻蹙眉,驀然不語。
  
  「怎麼了?」他敏感的坐直身子。
  
  「沒什麼。」她搖搖頭,隨即笑問:「吃飽了嗎?那姊再去幫你買點兒蛋糕之類的消夜擱在這裡,晚一點餓了你就可以吃了。」
  
  「你有事瞞我?」季康目光犀利地看著她。
  
  「沒什麼,你別胡思亂想啦!」她清淺一笑,心頭竟是顫然一悸,遭受到的委屈湧上心頭,她的眼底泛漾著淚影。
  
  當然,這一切並未逃過季康的眼睛,他追問道:「我知道一定有事!快告訴我,該不會那間公司裡的人喜歡欺負菜鳥吧?」他氣得想爬起來,卻牽動了傷口,「藹—」
  
  「怎麼了?你幹嘛這麼激動?我說沒事就沒事,要是你因此又傷了哪兒,我就真的會有家歸不得了!」
  
  曉溦心急如焚地檢視著他,深怕他又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實在是因為他這次的傷已讓她萬分歉疚了,倘若又因為她而加重傷勢,那她恐怕無法繼續待在家裡了,繼母肯定會將她給趕出來的!
  
  「好!我不問,你若是想告訴我,或是想抒發心情,千萬別忘了我!」他突然緊抓住她的手腕,眼底有一抹異於姊弟之情的憐惜。
  
  「別亂想,嗯?」她揚唇一笑,還捏了捏他的臉頰。「我該走了,待會兒媽會來,我不希望……」
  
  「我懂,你們還是別打照面的好。」季康眼眸深邃地望著她,「對了,你吃過了沒?」
  
  「呃!吃過了。」她垂著腦袋,扯著謊。
  
  「其實沒吃吧?」他雙眉攏得老高。
  
  「真的吃過了!那我走了,你好好養傷。」仿似有意閃避他的追問,曉溦說了幾句話後便逃也似地奔出病房。
  
  「姊!」季康想追去,無奈腳受了傷,根本動不得。
  
  該死的!他氣得一拳捶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疼得自己哇哇叫!
  
  ******
  
  翌日一早,曉溦刻意提早半個小時起床,然後從衣櫃中拿出她一百零一件的套裝。她記得這件套裝還是為了去海氏集團面試特別買下的。
  
  當初是從她僅存不到三萬元的積蓄中掏出五千元買下的,還真是讓她捨不得呢!不過,為了能給人一個好印象,更希望自己能盡早脫離失業的窘況,她硬是掏錢買了它。
  
  所幸,它讓她成功進入海氏,只是未來……難道她還得再花第二個五千元去維繫一份工作嗎?
  
  唉!算了,就先走一步是一步了。
  
  曉溦把衣服穿上,拿出她僅有的一樣化妝品——唇膏,慢慢將那淡粉帶點兒凍色的唇影抹上,還好她皮膚白淨、天生麗質,不需要多餘化妝品點綴就非常美了。
  
  拿了一個不算俗氣的小皮包,她這才走出家門;也還好繼母與父親都去醫院探望季康了,她才能走得清靜。
  
  一到公司,曉溦清新的裝扮立刻引來許多人的注意,尤其是男同事,各個張大了眼,直瞅著她的亮眼神采。
  
  這樣突兀的改變,可是讓她羞紅了臉,不明白他們為何要這樣瞧她,讓她一路上心神恍惚。
  
  她的小臉一垂,連看旁人的勇氣都沒有,一部電梯的門才剛打開,她便快速的衝了進去!
  
  按下電梯樓層鍵後,她抬起眼,赫然發現只有她進了電梯。她覺得奇怪,剛剛明明有許多人排隊等電梯啊!
  
  恍神之際,腰際突然被人狠狠一摟,她一個不平衡竟往後一仰,倒進一個溫暖的臂彎中。
  
  「呃……誰?」
  
  她嚇了好大一跳,渾身一顫,才轉首,便看進昨天那吊兒郎當、直說要扯破她的衣服的男人眼裡!
  
  總經理!
  
  「總……」她吞了口唾沫,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
  
  「咦?你這女人挺面熟的嘛!」
  
  海堯倫瞇起眸子,打量了她半晌,最後才笑說:「呵呵!我想起你來了,可是我該怎麼說呢?昨天我半醉半醒,印象中你像極了老古板,今天……」他上下打量著她,「雖然依舊古板,倒是淑女多了。」
  
  曉溦深吸了一口氣,直往電梯角落靠,可眼看電梯已經到達她辦公室樓層卻沒有停下,她不禁越來越緊張。
  
  「這電梯……」她倒吸了一口氣,發現了異樣。
  
  「我專用的!」他指著一邊牆上的按鈕,「既然是我的,當然我也可以決定要讓它繼續走或停下。」
  
  「那麼我求你……求你讓它停下,我得去上班!」就在這瞬間,她彷彿整個人墜入一股煙硝瀰漫的混沌中。
  
  終於,熱淚忍不住滑落雙腮,除了淚水,她還滿心顫悸。
  
  「幹嘛這麼緊張,陪陪我不好嗎?」海堯倫吊兒郎當的說道。
  
  此刻的他,濃黑眉毛下是一雙斂光深沉的眼與一對性感卻無笑意的唇,給曉溦一股比昨天還要神秘的感受。
  
  「不能……我不能浪費時間在這裡。」她直搖頭。
  
  突地,電梯戛然而止,當電梯門打開,曉溦探頭一瞧,發現這裡並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於是她根本不敢走出去,寧可躲在電梯裡。
  
  「喂!你不走,我可是會放手的喔!到時候這電梯會到哪兒……」他發出淺笑聲,故意沒將話說完。
  
  「你……你到底想怎樣?你要錢……我身上只有幾百塊錢。」說著,她便快速掏著自己的皮包。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你當我是乞丐嗎?」海堯倫噴笑出聲。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她震驚地望著他。
  
  天!她已經完全亂了,竟然忘了他是總經理,既然是總經理,又哪會看上這區區小錢,可是……若不是要錢……他又為何要糾纏她?
  
  「夠了!別再裝模作樣了。」他用力將她拉到他的辦公室內,將她推抵至牆面,冷冷嗤笑道:「進我的專用電梯,你會沒有企圖嗎?哼!我才不信!」
  
  「我不是故意進電梯的!求你放開我……」她直扯著自己的手,可他硬是不放,使得她的手腕出現一圈紅櫻
  
  「咦?多少女人想和我來上一段情,你倒是挺跩的嘛!」
  
  他的指尖輕輕畫過她的臉龐,挺拔且帶點兒洋味的俊臉微微露出一絲謎樣邪魅的笑意。
  
  「別……」她別開臉,面露倉皇。
  
  「真不要?」海堯倫撇撇嘴,笑出一抹興味。
  
  「我只想回去上班……」雙唇發顫,她膽懾地望著他。
  
  「上什麼班?跟我一晚,可要比你上幾年班得到的代價還多。」他的雙眼閃著陰霾的笑意,輕輕牽動了嘴角。
  
  曉溦聞言,錯愕地瞪著他,淚水又驀然流下,「那是別人,我不是!求求你讓我走。」她憋著氣,腦袋直往後閃躲。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他們根本不認識啊!
  
  「別怕,你越是怕,我越愛逗你;你越是拒絕,我就越愛纏著你。」他一手擱在她肩上,恣意撫弄著她的肩膀。
  
  「呃……你……你要做什麼?」他的舉動讓她深吸一口氣。
  
  「親一個而已!」他笑著靠近她,在她的頰上重重印下一吻。
  
  「啊!」她羞窘得捶打著他的肩,臉色因為氣憤而漲得通紅。「你好過分!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你還挺潑辣的嘛!」海堯倫肆笑著,一雙烏瞳精光炯炯,絲毫不因她的反應而惱火。
  
  接著,他一腿擠進她兩腿間,往上頂住她的溫熱處;在她驚愕之下,他咬住她微啟的唇,舌尖長驅直入。
  
  海堯倫張眼看著她的反應,黝黑深邃的眼中蒙上一層淡淡的佞色,卻因她強烈的不服從而惡意嚙紅她泛白的菱瓣。
  
  她痛得直推擠著他,但他卻將她箝得好緊,緊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不——你這個登徒子!」
  
  沒轍之下,她只好舉起手,打算再送他一巴掌,結果這巴掌竟甩進他的手掌中!
  
  「哎呀!我終於想到了,昨天我老是覺得臉頰熱呼呼的,原來是你賞給我的?」他低垂著腦袋,對住她的臉蛋戲謔地諷笑。
  
  「打了你是我不對,可是求你讓我走,我求求你!」曉溦的臉上滿是堪憐的嬌怯。
  
  「可你打人打上了癮,就怕屢勸不聽啊!依我看,還是由我好好教教你吧!」他收起佞笑,將她往內室直拉著走。
  
  「你要帶我去哪?快放開我呀!」曉溦已是急得一身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他什麼,為何他就是不肯放過她。
  
  「別緊張,乖乖坐這裡。」他將她壓坐在沙發上,然後走到後方酒櫃中拿出一瓶陳年威士忌,倒一杯給她,「來,喝一口吧!」
  
  「不!我不會喝酒!」她嚇得直搖頭。
  
  「何必這麼不給面子?喝一點吧!」他脅迫地拿著酒杯抵著她的唇。
  
  「別這樣!」曉溦用力推開他的手,他手上的酒杯一晃,杯裡的褐色液體便淋到了他身上!
  
  「你——你知道我這身衣服有多貴嗎?」海堯倫瞇起眸子,狠狠地逼視她。
  
  「我……你如果讓我走就好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若不是他強逼她喝酒,她又怎麼將酒打翻。「你讓我走吧!求求你……」
  
  「如果我不呢?」他又拿起酒瓶倒了滿滿一杯,「若我非得要你喝下才肯讓你走,你喝是不喝?」
  
  「你的意思是……若我喝了,你就放我走?」她蹙眉,等著他的答案。
  
  「對!喝了我就放了你。」他直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瞇眼笑道。
  
  「好!那我喝。」如果喝了能夠不再被他糾纏,她就喝!
  
  「當真?哈哈!那太好了。」
  
  將酒杯交到她手中,海堯倫的俊臉揚著一抹蕩肆笑痕。「把它喝了,除了放了你,對於你弄髒我衣服的事,我也會忘了的。」
  
  曉溦手握著高腳杯,緊張得不停顫抖。
  
  瞧她一副驚顫的模樣,海堯倫不禁發出一串暢笑,「抖成這樣,小心我的杯子被你給捏碎了。」
  
  「我……」看著杯中金黃色的液體,曉溦竟不知如何下肚。
  
  「快喝,別拖時間了。」他坐到她身側,笑臉迎人地睨著她。
  
  看著手中的杯子半晌,曉溦終於鼓起勇氣仰首一口氣喝下——
  
  頓時!她可愛的五官皺成一團,辛辣的滋味嗆得她眼睛淌出淚水,還直咳個不停。
  
  「哇!真厲害,都可以成為酒國英雌了!」海堯倫摸了摸鼻翼,笑得溦狂得不得了。
  
  「現在我……我可以走了吧?」她撫著胃,強忍著一股亟欲嘔吐的衝動。
  
  見她的小臉瞬間轉紅,眼神也跟著渙散,海堯倫不禁笑道:「可以,不過你得走好喔!」
  
  聽他這麼說,曉溦立刻站起身,忍住胃裡頭的恐怖翻騰,她快步衝向電梯,卻也發現沒有卡片開啟的話,電梯根本不聽使喚。
  
  「麻煩……麻煩幫我……」她不敢說太多話,怕會在這裡就大吐特吐出來。
  
  海堯倫挑起眉,徐步走近她,這才將電梯卡片交給她,「嗯!這個送你,以後早上就不用跟人家擠電梯了。」
  
  「謝謝……」
  
  曉溦一接過手,便立刻刷開電梯衝進去,並且按下樓層鍵,電梯門徐緩關上後,她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卻仍能明顯聽見他的訕笑聲。
  
  她不明白,當真不明白,究竟是哪裡得罪海堯倫了?為何他要用這樣的手段對付她?
  
  莫非這就是有錢人的作法——只要是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
  
  他居然還強迫她喝酒,如今她全身酒味,一股又一股無奈和憂慮襲上心口,擔心不知道等一下自己有無體力應付別人的詢問。
  
  辦公室裡的海堯倫心裡所想的可是跟曉溦完全不一樣,他想的是要用什麼招數讓這個小女人不再怕他,而且還對他百依百順;到那時候,他便可以將她玩弄於股掌,看看她還能多傲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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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inmy妃 於 2013-3-3 00:22 編輯

  
  第三章
  
  
  曉溦一走進辦公室,立刻引起大家的注意,每個人都因她那醺醉的模樣而驚訝不已。
  
  睜著一雙茫然的眼,曉溦看了他們好半晌,才道:「怎麼今天多了這麼多人?柳……柳香……這是怎麼回事?」
  
  看樣子她不是些微的醉,而是徹底地醉了,所以腦子裡所想的和行為舉止不相同。
  
  曉溦疑惑地蹙起眉心,直盯著他們,口齒不清的說:「幹嘛……幹嘛這樣看我?我又……又哪裡不對了嗎?」
  
  隨即,她又漾開一抹大大的笑容,直望著眼前一對對滿是好奇的眼睛。
  
  「曉溦,坐在最裡頭的是主任,你快過去打招呼啊!」柳香趕緊附在曉溦的耳畔提醒她。
  
  可這時候,曉溦突然摀住嘴,轉身便衝進化妝間!
  
  見狀,辦公室裡的幾個同事莫不蹙起眉頭,主任更是受不了的發飆了——
  
  「她是怎麼搞的?才來上班第二天就鬧出這種事情,遲到不說,還全身酒味!」
  
  柳香則趕緊替曉溦解釋,「主任,我聽說曉溦上班時搭錯了電梯,我想……」
  
  「搭錯電梯?你的意思是總經理……」主任一聽就瞭解了。
  
  柳香點點頭,「我可以向主任保證,曉溦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錯在昨天總經理突然來我們這兒想預支現金,那時候我正好去送份文件,只留曉溦一個人在這裡,所以兩人好像因此結下樑子。」柳香邊說邊吐舌頭,因為這件事會有這樣的發展,她也有責任,如果昨天她在場的話,說不定就不會變成如今這種局面。
  
  「你說什麼?她與總經理結下樑子?」
  
  在座的幾個同事異口同聲地發出驚呼。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主任蹙起眉頭、高挑起眉問道。
  
  「昨天……我聽曉溦說,當時她跟總經理發生一些爭執,她甩了總經理一巴掌……我想,今天總經理可能是在報復……」說到這兒,柳香便打住了,因為她瞧見曉溦從化妝間走了出來。
  
  曉溦蒼白著臉龐,憔悴不已地望著他們,徐徐說道:「對不起,主任……我想請假一天……」
  
  她一手揪著胃,渾身發出冷意,臉上除了狼狽,還有無盡的茫然。
  
  剛剛將那些烈酒嘔出大半,她頓覺清醒不少,可當意識一回來,剛剛在樓上所發生的事情又如幻燈片般清晰地閃過腦海,仿若針刺般不停地扎刺著她的心脈,這感覺更像天海堯倫要欺負她時般不停地旋轉,一刻也不停,好似要將她整個人丟進一個無底的洞穴,讓那洞內的黑暗吞噬她的一切……
  
  見她搖搖欲墜的,柳香趕緊上前扶住她,「曉溦,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沒事……」曉溦轉向主任,頹垂著臉說:「主任,我能請假嗎?」
  
  主任抬頭看著她,不禁皺起眉心,「真不明白你究竟在搞什麼玩意兒?上班第二天就請假,還一個早上不見蹤影,你這麼做對嗎?」
  
  「對不起……只是我真的不行了……」腦子暈眩得很厲害,若再不找一個地方讓自己的心靜一靜,她鐵定會崩潰,在眾人面前出糗。
  
  「那我看你這個工作就別做了,回家當你的大小姐吧!」他還是頭一次遇上這樣的女孩子,才剛上班,就和總經理鬧出這種不清不白的緋聞,還故意裝成一副弱不禁風樣:別人吃她那一套,他才不吃呢!
  
  「我不能離職啊!」聽到主任的話,曉溦連忙說道。
  
  雖然她也不想再次面臨遇見海堯倫時的可怕狀況,可一想起昨晚父親和繼母兩人為了錢而起的爭吵,她就又掙扎不已。
  
  她心想,自己好不容易開始賺錢了,可以分擔家計,至少不用再看人臉色,如果她真的自動離職,那她不就又要回到從前那種讓人鄙視的日子?
  
  不要……她不要——
  
  「還真是厚臉皮!」主任只是冷哼了一聲,便低下頭辦公。
  
  還好主任沒有執意要她離職,曉溦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尚未結算好的試算表,繼續工作;可是,腦子暈眩的她根本無法專心,只好閉起眼睛任思緒游定,但求千萬別倒下才好。
  
  天……沒想到一杯酒對她造成的威脅力有這麼大!頭暈、目眩,就只差真的睡著而已。
  
  好不容易撐到中午休息時間,待其他人都一窩蜂離開,自理五臟廟時,柳香立刻跑到曉溦身邊,關切的問道:「曉溦,你想吃什麼?」
  
  「我吃不下……」她只要一吸氣,鼻間便是發酵的酒味,直讓她想吐。
  
  「這怎麼成?我看你臉色很差,得吃點東西才行!」她拉她站起來,「走吧!我們一起去嘛!」
  
  「嗯!」曉溦對她微微一笑,「謝謝你,柳香。」
  
  ******
  
  海氏集團不愧是個跨國集團,任何設施都參考外國人性化的規畫,公司內部除了有殘障步道外,另外還附設有餐廳、咖啡廳、福利社、以及休閒圖書室。
  
  「來!這邊坐。」
  
  在柳香的帶領下,曉溦和她來到餐廳一隅坐定。
  
  由於昨天她「衣著失當」,所以沒機會來餐廳,今天算是她頭一次來,感覺這裡的氣氛挺西化,滿不錯的。
  
  「有沒有覺得很新鮮?相信嗎?我來公司上班後,第一個吸引我注意的就是這間高級中、西、日複合式餐廳。」柳香笑著吃了塊壽司。
  
  「嗯!我相信。」
  
  就連曉溦的心情都好多了,再說這裡全是員工價,物美價廉,比外頭的價格便宜一半不只。
  
  更讓曉溦驚訝的是它的寧靜,普通員工餐廳定是嘈雜聲不斷,可這裡當真不一樣,每個人低頭輕聲咀嚼,就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
  
  「還有,第二個吸引我的是什麼你知道嗎?」說著,柳香臉上已浮起兩朵紅雲。
  
  「是什麼?」東西雖然好吃,但因為曉溦早上喝了酒,所以食慾尚未恢復,她只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玉米濃湯。
  
  「是因為總經理。」柳香壓低嗓音,偷偷地在曉溦的耳邊說。
  
  「?啷」一聲!湯匙掉進湯碗裡,在極為清靜的餐廳內發出突兀響聲。
  
  這響聲當然也傳進了坐在二樓雅座的海堯倫耳裡。
  
  他移開手中的報紙,微瞇起一對深邃的眸子往發聲處一瞧!
  
  剎那間,他笑了,還順手爬了爬垂在額前的一縷頭髮。
  
  「你怎麼了?曉溦,我知道你對總經理有偏見,可他昨天是因為喝醉了,平時他絕不是你所看到的那種樣子的。」柳香替海堯倫說話。
  
  由於兩人昨天才認識,許多話她不好多談,可照今天這情況看來,她知道曉溦定和總經理之間有啥解不開的問題。
  
  「我不想說這個。」曉溦別開臉。
  
  「是真的!老總裁很古板,他不可能這麼先進的弄出這麼一間員工餐廳,這完全是總經理提議策畫的;還有,這裡的安靜也是他的要求之一,而且是事先徵得所有員工的同意才成立的……」
  
  柳香一味的為海堯倫說話,而這些話的確在曉溦心中造成極大的震撼,她怎麼也無法將柳香口中的男人和海堯倫聯想在一塊。
  
  「曉溦,我知道你一定無法接受,」柳香看得出來曉溦心底的掙扎,「不過……」
  
  「柳香,別說了,我……」
  
  曉溦才抬眼,正好對上二樓海堯倫那張魅力十足的笑臉!
  
  海堯倫對她揚揚眉,嘴角勾勒的笑容雖無聲,卻是恣意的。
  
  她霎時愣住,久久說不出話來,只好低下頭猛喝著湯。
  
  而她倉皇的神色直讓柳香覺得可疑,她莫名的轉頭一瞧,差點兒尖叫出聲!
  
  天!是總經理,他正對著她笑耶!
  
  「柳香,我吃完了,先回辦公室了!」
  
  曉溦驚慌地站起身,匆匆用紙巾擦拭了一下唇便逃離,但她才走出餐廳大門,就看見海堯倫擋住她的去路!
  
  「你……你是怎麼……」她狐疑的看著他。明明他在二樓,動作怎麼可能比她還快?
  
  「餐廳是我設計的,我自然知道如何最快到達大門。」他恣意一笑。
  
  「原來真是你!」她想到方才柳香說過餐廳是他策畫提議且成立的事。
  
  「我怎麼了?」他沒有聽到她們剛才的談話,因此一臉不解。
  
  「沒……沒什麼……」
  
  原以為他是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看來她得重新評估他了。
  
  只是,再評估也沒用,說什麼她也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在她眼底,他仍是可怕的!
  
  「為什麼你每每看見我都這麼緊張呢?」他摸了摸鼻翼,恣笑了聲。
  
  「我沒有緊張,只是要上班了。」
  
  她才轉身,就聽見他說:「本公司下午兩點上班,現在才一點二十。是不是你們主任給你太多工作了?如此虐待員工,我是可以替你出頭的。」
  
  曉溦深吸了一口氣。「你為什麼會找上我?我是這麼的平凡,這麼的不起眼……」她挑明的說。
  
  「就因為你平凡,所以我喜歡你。」
  
  他居然一開口就提「喜歡」兩個字!
  
  曉溦心底暗吃一驚,「全公司這麼多女職員,你會喜歡我?!昨天我還穿著你認為最沒格調的牛仔褲、T恤,你居然會說……我根本不相信!」
  
  「其實……我就是喜歡上了昨天那個穿著牛仔褲、T恤的小女人。」發現有許多人在圍觀時,他用力將她往另一個角落帶。
  
  「你這是做什麼?」她愕然地看著他。
  
  「噓!我是怕等會兒你又讓人討論,所以將你拉來這裡避開圍觀者,這樣不好嗎?」此刻的他像個放肆的登徒子,嘴角微彎,笑得深沉難懂。
  
  「如果你不找我,我就不會成為眾矢之的了!」她掙開他的手,直想將他推離身前。
  
  「相信嗎?有我『非常明確』的靠近,那些『眾矢之的』立刻便會成為『馬屁奉承』。」海堯倫一雙沉定的眼波瀾不興地望著她。
  
  「你是什麼意思?」她望著他那令人望之卻步的笑容。
  
  「就是我這個意思!」他邪佞地揚起嘴角,突地低頭覆上她的唇,對她狂野深吻,大手還大膽地在她胸前摸索。
  
  「不……」她驚愕地喊著,卻在他的唇間變成絲絲氣流。
  
  「噓!再喊出聲可就被人發現羅!」他英俊的臉龐帶著輕佻,大手不規矩地隔衣撫弄著她的渾圓。
  
  被他一脅迫,曉溦整個人已然僵冷,更難耐於他的指尖直在她乳尖上挑逗的酥麻感覺。
  
  「嗯……放開我……」她身子一軟,隨著他狂野的動作,臉上的臊熱久久不散。
  
  本來海堯倫想放開她,可突然聽見身旁傳來腳步聲,他體內的邪惡因子便開始作怪。
  
  於是,他更用力的將她拉向自己,熱唇也施壓在她唇上;望著她心驚膽戰的模樣,他的臉上揚以惡毒的快意。
  
  「啊!你們看!」
  
  真的有人瞧見了!還發出驚人的聲音,讓曉溦嚇了一跳,急著想推開海堯倫!
  
  「放開我!有人……」她緊張得淚都滑下。
  
  「你的意思是,若沒人的話,就可繼續羅?思?」他終於撒開身,斜倚牆邊,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還帶點兒狂傲囂張的調笑。
  
  「不!我……我的意思是……」她連退了好幾步,這才發現角落外圍已擠滿了圍觀者。
  
  天!怎麼會這樣?
  
  一瞧清楚女主角是新到任的曉溦後,大夥兒紛紛垂下臉,竊竊私語幾句話後便做鳥獸散。
  
  「怎麼了?感覺如何?是不是很跩?」海堯倫雙臂環胸,一點兒也不在意可能會有的蜚言流語。
  
  「你……你是故意的……」曉溦撫上額頭,深喟了一口氣,覺得心頭飄來一大塊烏雲,沉甸甸地壓在胸口,驅之不去。
  
  「也算是故意,如此才能溦你與我交往啊!」他城府極深的笑了笑,顯現出屬於他玉樹臨風的非凡模樣。
  
  「我不要……可我不要啊!」曉溦直搖頭,心底已開始考慮是不是真該自動辭職。
  
  「哦!我哪兒不好了?為什麼你不要?」
  
  海堯倫直當這是她欲擒故縱的手法,在他的經驗裡,女人哪個不是這樣,剛開始時一副貞節烈女樣,可時間一久,個個把他當成金窟,趕都趕不走。
  
  「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你放過我吧!」曉溦捂著臉,發現自己竟流淚了。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她?為什麼不肯放過她?
  
  「我想喜歡一個人,就沒這麼多顧慮。這麼說你明白了嗎?」他瞇著眼,眼神突然轉為深情款款。
  
  「你……」曉溦揚起眉,無奈地說:「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你我……你我以後也不會再碰面了。」
  
  「是嗎?」他蹙起眉。
  
  「是的!」她以一雙深幽充滿水霧的眼望了他半晌後,便用力推開他,快步離開。
  
  一路上,曉溦不斷加快腳步,可依然能感覺到身旁有不少人對她投以可怕的注目禮。
  
  她好怕……真的好怕啊!她真的不想待下去了,就算薪水優渥,她也得放棄礙…
  
  ******
  
  下午上班時間一到,曉溦便遞出了辭呈,這個舉動不禁讓柳香嚇了一跳,也讓主任吃了一驚。
  
  他直認為曉溦定會仗著和海堯倫有曖昧的這份優勢繼續待下,沒想到這會兒竟真要走人了。
  
  但是,曉溦離職的決心堅強,在柳香也挽留不住的情況下,她毅然決然地離開了海氏集團。
  
  可她不敢回家,怕引起繼母的追問,於是她乘機去醫院看季康。
  
  一推開病房門,她就看見季康拄著枴杖在練習走路。
  
  「季康!」她驚喊了一聲。
  
  「呃?姊,這時間你怎麼有空過來?」季康看見她,頗意外。
  
  「我……沒什麼,正好出來洽公,順便摸個魚來看看你。」她回以甜笑,不想讓他知道她辭職的事。
  
  「哇!那真是謝謝你了。」季康沒想到一向公事公辦的姊姊竟會在上班時間來看他。他心想,這是不是表示她也很關心他了?對她來說,他是特別的羅?
  
  「還跟我客氣什麼?」曉溦順便將手中的水果拿上檯子,「有水果刀嗎?我幫你削個梨。」
  
  「不!我不吃梨。」他一口回絕。
  
  「為什麼?」曉溦一愣。
  
  「我不想和你分離。」季康認真的說著。
  
  聞言,曉溦只是笑著搖頭道:「你說的只是老人家的迷信,別忘了你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
  
  「反正不管是不是迷信,我都不要冒險。」年輕男人倒是挺堅決的。
  
  「好!那我削蘋果可以吧?」曉溦沒轍的道,「還好我買了好幾種,否則還白費我在大太陽底下拎來呢!」
  
  「對了!姊,不是才剛上班,公司怎麼會讓你出來洽公?」季康明白看盡她眼底的愁,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問。
  
  「這……可能是我運氣好吧!」她愣了下,然後回答。
  
  「真是這樣?」他質疑。
  
  「當然是真的!你喲!是不是成天待在這裡太閒了,才會胡思亂想?」她笑睨了他一眼。
  
  望著她嬌俏的容顏,季康每每都會沉淪在這種驚艷中,久久無法回神。
  
  「喏!削好了,吃一塊吧!」當曉溦將蘋果削好切成塊後,便遞了一小塊進季康嘴裡,而後攙扶著他到床邊坐下。
  
  「對了,我……我為我媽對你的態度向你道歉。」季康怎會不知道因為他的傷,更是弄得母親對曉溦的不諒解。
  
  「要不是我笨手笨腳,又怎會砸傷你,所以……我是該挨罵的。」輕撥了下鬢邊髮絲,她苦澀的一笑。
  
  「姊……」
  
  「快別說了!」她故意轉移話題的看看腕表,連忙道:「哎呀!我出來太久了,該回公司了,你好好養傷,嗯?」
  
  「好吧!對了,醫生說我恢復得不錯,我可能會提早一個星期出院呢!」季康突然道出這個好消息。
  
  「真的?那太好了!」曉溦咧嘴笑了,心中繃緊的神經也稍稍鬆緩開來。
  
  「是啊!到時後我再勤於復健,相信馬上又可以健步如飛了!」季康得意的道,「到時候我再去你公司瞧瞧。」
  
  「嗯……好,時間差不多了,我真的該走了。」對他擺擺手,曉溦快步走出病房。
  
  一來到外頭,她立刻背抵著牆,撫著心口,深喘著氣。
  
  糟了!如果季康到時堅持要去公司看看,那她該怎麼辦?
  
  唉!她又歎了一口氣。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她再想辦法掩飾吧!反正能瞞過一時算一時,明天的事就明天再傷腦筋了。
  
  離開醫院,曉溦在外頭晃了一個下午,直到下班的時間才搭公車回家,可就在她下了車、走近家門時,她發現一輛黑得發亮的轎車就停在家門外。
  
  她疑惑地朝它走近,才剛靠近車輛,哪知駕駛座的車門驀地開啟,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雙擱在地上也同樣亮得黑野的短靴。
  
  她驚退一步,抬起頭看向短靴的主人,這一看著實讓她狠狠愣住!
  
  一副深咖啡色的墨鏡架在海堯倫挺直的鼻樑上;透著頭頂交織的樹葉映照出他的顏容,形成一種出色亮眼的美……
  
  「你……你怎麼來了?」這一驚可不小,她完全沒料到他竟會出現在這裡。
  
  「你下午沒上班?」他瞇起眸子,深沉如鼓地問。
  
  「我……」
  
  她看著他,直覺他銳利的眼神讓她心驚,於是趕緊別開臉,抿抿唇後才道:「我……我說過我們不會有交集,你幹嘛要來!」
  
  「你所謂的交集是什麼?」海堯倫冷哼。
  
  「我……反正我已經辭職,你不再是我的上司。」轉過頭,她望著他那蹙眉不悅的表情,直覺得奇怪。她只是一名小小職員,離職干他什麼事?
  
  「這個拿去!」他突然拿出一個信封遞至她面前。
  
  「這……」不必接過來,曉溦也知道那是什麼——她的辭呈!
  
  「快拿去!」此刻,海堯倫的臉上少了過去那抹輕浮揶揄,俊臉上的線條冷硬。
  
  她只好顫著手將東西接過來,卻耳聞他嗤冷的怪笑聲——
  
  「呵呵!你這是做什麼?以為離職就可以擺脫我嗎?」
  
  「我……我沒這麼想,因為你根本就不用理我的。」
  
  「傻女孩,你真以為浪子無情?」額際上的青筋因這句話而暴浮起,他心中卻滿懷著詭計。「你……」她明顯一愣。
  
  「我對你一見鍾情呀!」伸手撫觸著她的臉頰,他氣定神閒地對她表露愛意。
  
  「不……我不相信。」她直搖頭。
  
  這教她怎能相信?他是這麼……這麼的帥俊優秀,又出生豪門,而她只不過是個蓬門女子,又怎堪匹配?
  
  「為什麼不相信?」他瞇眼間道。
  
  「因為……」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因為身份地位,還是家世財勢?」海堯倫亮著雙深邃的眼,瞅視著倉皇的她。
  
  「都是……都是好不好?」她深吸了一口氣,這兩天來所受的委屈頓時爆發,「你條件這麼好,公司條件好的女同事也很多,為何你獨獨挑上我?這不是玩笑又是什麼?」
  
  「我是挑『女朋友』,可不是在挑『條件』,請季小姐你搞清楚。」他炯利灼熱的目光緊鎖著她。
  
  「這……」看著他那雙深情的眸子,感覺就像是有一股全然陌生的情愫正如鬼魅般緊緊縛鎖著她。
  
  「答應我,嗯?」他拉住她的小手,低啞的嗓音充滿蠱惑。
  
  「我在家……在家是個沒地位的女兒。」她垂著小臉,低泣出聲。
  
  「在我心中,你的地位最崇高。」他以最慵懶的嗓音迷惑著她,他知道自己已經讓她心底漸漸洋溢起一片溫暖。
  
  「可是……」
  
  「沒有可是!你只要摸摸自己的心,願不願意?」說完,他淺淺一笑。
  
  「你真會用真心待我?」其實自幼缺乏家庭溫暖與愛的曉溦,心底是很渴望愛情的,但那種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仍強佔在她的心間。
  
  「廢話!如果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不真心對你,還會對誰呢?」海堯倫對她釋放出一抹迷倒眾生的笑容。
  
  「那……」
  
  「願意嗎?」男性瘖啞的聲音中滿是迷惑。
  
  「我……我願意。」曉溦輕顫著聲。她知道自己是個死心眼的女人,一旦愛上,將不計後果。就擔心未來並不如她所預期的那般好,屆時她又該怎麼辦?
  
  「好!既然答應了我的追求,那麼現在就讓我請你去吃頓晚飯,合情合理吧?」海堯倫眼底盈滿笑意。
  
  曉溦感受著他那時而溫柔似水、時而邪氣逼人的氣質,已在不知不覺中,被他那俊美神采給緊緊扣住了心。
  
  對於剎那間所有天壤之別的轉變,還真是讓她無法相信。如此的一個男人,竟然會成為她的男友?
  
  突然想到家門就在眼前,她覺得有必要跟父親和繼母說一聲,「我想跟我爸爸說一聲……」
  
  「這簡單!打通電話,就說是公事纏身吧!我相信他們不會這麼不通情理吧?」說著,海堯倫便將她拖進黑亮的朋馳跑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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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3 00:17:59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Finmy妃 於 2013-3-3 00:23 編輯

  第四章
  
  
  
  「這家餐廳的日本料理不錯,特地帶你來嘗嘗。」
  
  海堯倫將車子駛進台北市區某個巷弄內,曉溦這才知道這看似不起眼的巷弄裡,居然會有那麼一間樣式別緻、裝潢更是特殊典雅的餐廳。
  
  「想吃什麼?盡量點沒關係。」落座後,侍者拿來菜單,海堯倫先將它遞給曉溦,看出她神情的緊張,他便以輕鬆的語調道。
  
  「這個……」
  
  將菜單翻開,曉溦望著裡頭一堆中文參雜日文的菜名,她根本摸不透究竟是些什麼;再說,以她家的經濟能力,長這麼大吃日本料理的機會不知道有沒有超過一隻手的手指頭那麼多,這些東西對她而言當真是陌生的。
  
  「我不太會點,還是由你作主吧!」最後,她將菜單遞給了海堯倫。
  
  海堯倫揚眉一笑,接過來前前後後看了一下,便向侍者說了幾個日文菜名,還和對方交談了數句;侍者笑了出來,禮貌地退下。
  
  「你會日文?」曉溦好奇地問道。
  
  「在日本念大學,又在芝加哥留學兩年,常用的這些外語倒是難不倒我。」他往後靠向椅背,瀟灑自若地說。
  
  曉溦微笑地點點頭,不禁羨慕地說:「真好……以前我就很希望到國外看看,可一直沒有機會。」
  
  海堯倫瞇起眸子,突然傾身向前大膽地握住她的手,「我這就去辦,想去哪兒跟我說。」
  
  他這樣的反應,當真是讓曉溦嚇了一跳,「你……你開玩笑的吧?這怎麼可以!」
  
  她急著想抽回手,但他就是不肯放,「有什麼不可能?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就是我的人,我是該幫你完全心願。」
  
  他一副極為認真的模樣,這回可真觸動了曉溦的心。
  
  其實,從剛才他要她做女朋友到現在,她一直感受不到那種心境,然而此刻,她已深深的被他這份突如其來的愛觸動心靈,甚至在心底漸漸發酵。
  
  「怎麼了?眼眶紅紅的?」他發現了她的異樣。
  
  聞言,她立刻拭了拭眼角,對他展開笑容,「沒有,我只是聽得有點心酸。」
  
  「啥?心酸?」海堯倫扶額大歎,難以置信地說:「知道嗎?我長這麼大,從沒有女人因為我講話感動而哭的呢!」他聳聳肩,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
  
  「你認識很多女人?」曉溦明顯地聽出他的語病,揪著心問他。
  
  「這……我不想瞞你,我已經是個三十歲的男人了,若跟你說之前我從沒交過女朋友,誰相信?你相信嗎?」他揚揚眉,對她笑出一抹興味。
  
  「我也只是問問你而已,你不用露出那麼詫異的模樣。」
  
  曉溦害羞地垂下腦袋,心忖著,自己剛才問那些做什麼?他條件這麼好,自然有很多女朋友,這是當然的。
  
  可是……既然如此,他又為何會和那些女人分手呢?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他條件這麼好,論相貌有相貌、論學歷有學歷,家世背景又好,只是個性偶爾有點古怪邪氣,這不都是女孩子所喜歡的嗎?
  
  「哦!這麼說,你懂得我剛剛的意思,沒猜忌羅?」他傾身睨著她。
  
  「我懂。」即使不明白,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問起,再說,才剛答應成為他的女朋友,她沒有權利管他的過去。
  
  「當真懂?」他撇撇嘴,又問了一次,長睫底下的眸子閃過一絲玩味,「我看你不但不懂,而且開始胡思亂想了。」
  
  「我……」她錯愕地抬起眼,仿似被他給猜中心思,頓時紅透雙腮。
  
  「你一定是在想,為何我會有那麼多女朋友?既然有了她們,又為什麼要追求你?對不對?」海堯倫肆笑著,直逼視是著她那張緋紅的臉蛋。
  
  曉溦只是傻愣地看著他,半天應不出話來。
  
  「怎麼不說話了?」他揚唇逼近她。
  
  「你亂說!我才沒這麼想。」她趕緊低下頭:心跳的聲音彷彿加大。
  
  「哈哈!別裝了,你們女人心裡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嗎?」他一副自訝為情聖的模樣,讓曉溦看了心底不太舒坦。
  
  「是喔!那你去找你所熟悉的女人吧!我回去了。」她站了起來。哪有人才剛約會,就直聊著過去的風流艷史。
  
  「喂!你就是這樣,開不起玩笑。」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別這樣,以後我不說就是了。」
  
  她又坐下,疑惑的抬起眼,「我想……我想我們還是不要……」
  
  「怎麼了?被我剛剛那番話嚇著了?想打退堂鼓?」他瞇起眸子,握住她手腕的力道莫名加重。
  
  「我只是覺得……」不可否認,她已漸被他那迷人豐采所吸引,可她更明白事實的殘酷。他不適合她,一點兒也不適合她。
  
  「沒這麼多覺得,你是我的,注定是我的。」他揚唇一笑,笑臉背後卻有著一抹捉摸不定的深沉。
  
  「你……」
  
  「別直叫你啊我啊的,我姓海,你應該知道,海堯倫是我的名字。從現在起,你就喊我堯倫,懂嗎?」
  
  「堯倫。」她壓低聲音,輕輕的喚了一聲。
  
  「很好!就是這樣,總比你直喊著你阿你啊好聽多了。」
  
  他率性一哂,卻引來曉溦羞澀一笑。
  
  這時,侍者正好端上餐點,她望著一桌子的美食,頓時張大眸子,「你怎麼點這麼多,只有我們兩個,怎麼吃得下?」
  
  「不是只有我們兩個,待會兒會有我的一些朋友過來。」他挑眉看著她,「你不會介意吧?」
  
  「不……我怎麼會介意呢?那……我是不是可以先離開?」
  
  「我就知道!瞧你個性孤僻的,所以便招了一些死黨過來,讓他們瞧瞧我的新任女朋友是這麼的美、這麼的有氣質。」他驀然又對她眨了眨眼,「你可不能落跑喔!」
  
  「我沒你說得這麼好,你這樣會讓我很難為情的。」被他這麼一說,曉溦雙腮泛上了兩抹紅嫣。
  
  「我可是要讓他們嫉妒的,我對你有信心。」
  
  「真愛說笑,我還擔心讓你丟臉呢!」她溫柔地低下頭。
  
  「別妄自菲薄,你在我心裡就是獨一無二的。」他深情款款地抬起她的下顎,濃情似水的眸子倘佯在她的靈魂之窗中。
  
  「嗯……我懂!」她逃避的趕緊夾了塊生魚片沾了哇沙米醬進口,殊不知一緊張,醬沾得太多,因此嗆得她眼淚直流。
  
  「瞧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他趕緊起身繞到她身後,溫柔的輕拍著她的背脊,「好些沒?」
  
  「嗯……好多了。」她深吸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候,兩個男人走進餐廳,看見海堯倫便快步朝他走了來,「嗨!阿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
  
  「小江、林焰!」海堯倫扯笑著。
  
  「這位就是你所說的小女朋友?」小江兩眼發直的看著美女。
  
  曉溦趕緊抬頭對他們親切一笑,這才發現兩個男人也如同海堯倫一般,舉止優雅、儀表不凡。
  
  「沒錯,她叫季曉溦,一位非常溫柔可人的女孩子。」海堯倫撫摸著她的髮絲。
  
  「季小姐好啊!」小江率先開口。
  
  「你好。」她柔柔地點點頭。
  
  「我們可有打擾到你們?」林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不會!你們既是他……堯倫的好朋友,一塊兒聚聚是應該的。」她客氣又有禮地道。
  
  「可今天不一樣,我們倒成了電燈泡。」林焰似乎不放過調侃美女的機會,一句接著一句,直弄得她尷尬不已。
  
  「你們兩個夠了沒?把曉溦弄得東西都吃不下了。」海堯倫笑意盎然地為她解圍。
  
  「不,他們很幽默。其實我也用得差不多了。你們聊吧!時間太晚,我該回去了,否則我家人會擔心的。」曉溦用餐巾紙拭了下唇,說道。
  
  「是不是因為我們,你才急著走?」小江不好意思地說:「我們是阿倫的好哥兒們,所以才來看看你,希望你……」
  
  「不關你們的事,是我真的得走了。」她指著腕表。
  
  「我送你。」海堯倫穿起外套。
  
  「不用麻煩了,這附近應該有公車的。」她急忙搖手。
  
  「哪有這回事?我非得平安送你到家不可。」他揚唇一笑,隨即轉首對小江他們說:「我去去就回來,等我。」
  
  「0K!你去忙。」
  
  就這麼,曉溦讓海堯倫溫柔的帶上了車,此刻,她心底所洋溢的是前所未有的溫暖,從小就失去親情的她這回心想:她當真有人愛了。
  
  ******
  
  「你是真心喜歡那樣的小家碧玉?」
  
  當海堯倫趕回日本料理店時,小江劈頭就問。
  
  「哼!」海堯倫悶聲一笑,隨即拿出打火機點根煙,想當然他們此刻已經換到了吸煙區。
  
  「你這『哼』是什麼意思?」林焰瞇眼笑問。
  
  「就是這怎麼可能呢?」海堯倫輕吐一口煙,嘴角掛著邪謔冷笑。
  
  「是嗎?可我剛剛瞧你對她挺慇勤的。」林焰難以置信,「再說她真的很不錯,雖如你所說沒啥家世,可憑海氏集團,還需要靠裙帶關係嗎?」
  
  「話是不錯,可你不覺得她太小家子氣了?」再吸一口煙,海堯倫便將大半煙段捻熄在煙灰缸內。
  
  「呵呵!想不到咱們阿倫大少爺真難伺候,千金大小姐你說人家刁蠻,蓬門淑女你又嫌人家小家子氣,真不知合你胃口的女人會是誰。」林焰揚起嘴角,笑看海堯倫一臉戲謔神情。
  
  「這個嘛……」海堯倫瞇起眼,似乎也想不透自己究竟要什麼。
  
  國中之後,他便玩過不少女人,有的火辣得像麻辣燙,有的清淡如清粥小菜,可他全都嘗過,雖然滋味各有不同,可到最候結果都一樣,她們全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高手。
  
  他膩了,也煩了,所以,足足半年不想交女朋友,不過這次這個貨色倒是挺有意思的,玩一陣子倒也無妨。
  
  「但我覺得這個女孩……不是你玩得起的。」林焰摳摳眉毛,直覺說道。這些年來,阿倫哪次交新女友沒請他們來評監的,只是這一次……季曉溦那女孩給他的感覺倒挺特別的。
  
  「怎麼?喜歡上我的馬子?」海堯倫嗤鼻一笑。
  
  「呵!這我可不敢!」林焰叫道。
  
  「是怕安娜吃醋吧?」海堯倫挑眉。
  
  「她吃什麼醋?早被我甩了!」林焰冷冷一笑。
  
  「呵呵!你倒是比我做得還絕。」喝了一口伏特加,海堯倫這才又道:「突然想設計建造一樣東西……不一樣的東西……」
  
  「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小江好奇一問。
  
  「我是學建築設計,可到目前為止,沒有一樣足以讓我珍藏或者引以為傲的作品,所以很想為某件事,某個人設計個有意義的東西。」他揚起嘴角,深邃的眸子半合地眺望著窗外,仿似這念頭已在腦海盤旋多時了。
  
  「哎呀!就幫莉雅蓋一幢別墅吧!她不是直想要一問嗎?再說,你跟她可是在一塊兒最久的,就算吹了,還有點情誼吧?」小江笑著說。
  
  「她?算了吧!」海堯倫搖搖頭。
  
  「怎麼了?」
  
  「她那種虛榮心極強的女人,我不予苟同。」他朗星般的眼眸輕輕掠過一絲闃沉黯影。
  
  「既是如此,你還與她混那麼久?」林焰冷哼兩聲。
  
  「這……嗯……」海堯倫摳摳眉毛。
  
  「因為同體誘人是不是?」小江猶似熟悉箇中滋味。
  
  「你?」海堯倫挑起一眉,「你也玩過她?」
  
  「那種女人只要有錢,立刻就會脫光光站在你面前,等著你玩弄。」小江露出嘗盡甜頭的笑容。
  
  「呵呵!真有你的。」海堯倫撇撇唇,突地說道:「我該走了,老爸下午直CALL我,要我回去陪他吃頓飯,現在飯沒吃成,總得回去陪他泡泡茶,否則以後耳根子就沒得清靜了。」
  
  「好吧!那你回去了。不過,剛剛那個清純小女人什麼時候吃到手?」林焰突地喊住他。
  
  「這……」瞇起深邃的眸子,海堯倫揚唇一笑,「慢慢熬的湯才好喝,不是嗎?這種事急不得。」
  
  對他們擠眉弄眼了番,他便率性地走出餐廳。
  
  ******
  
  隔天一早,曉溦便在家中躊躇著該不該出門得好。
  
  雖然海堯倫已經開口追求她,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心底非常不踏實,甚至於有一種不安定感。
  
  為了避免看到繼母在得知她離職後極可能出現的嫌惡表情,她還是拿著皮包走出家門,佯裝要去上班。
  
  如今她只怕發餉日一到,繼母伸手向她要生活費時,她該拿什麼出來而已。
  
  「唉……」
  
  她揉揉眉心。事到如今,她還是走一步算一步了;或許她可以趁這幾天找工作,若能順利找到,那就沒問題了。
  
  走出家門,拐出巷弄,曉溦一眼便看見海堯倫那輛黑色轎車。
  
  「是你!」見他從車中出來,她的心頭又是一陣溫熱感覺。
  
  「怎麼?不喜歡見到我嗎?」海堯倫靠在車門邊,摘下太陽眼鏡的他,看起來清亮又颯爽迷人。
  
  「嗯……當然喜歡。」她先是紅著臉,然後不解地問道:「你經過這兒?」
  
  「小傻瓜,沒事我經過這裡做什麼?」英眉輕佻的他目光慵懶地瞧著她,薄唇斜斜揚起。
  
  「那你是來找我的?」
  
  「那是當然!」英挺迷人的他淺露暢笑,隨即指指車內,「我的愛人,可以上車了吧?」
  
  「呃?」這一句愛人,可嚇壞了曉溦。
  
  「別不好意思,不愛你我追你幹嘛?又不是窮極無聊!快上車吧!」對她眨了眨眼,他接著將車門拉得更開些。
  
  曉溦這才露出幸福的笑靨,聽話的上了車,但仍是不解地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今天不是星期六也不是星期日,當然是上班羅!」坐進駕駛座後,他回頭笑看著她。
  
  「上班?」她皺起可愛的雙眉,「不對呀!昨天我已經離職了。」
  
  「那辭呈呢?」他微微轉頭問著她。
  
  「辭呈……」
  
  對了,昨天他將她的辭呈遞給她看過之後,就把它撕得稀爛,丟在一旁的垃圾桶內了。
  
  「無話好說了吧?」海堯倫揚起一彎笑弧,接著便俐落地轉著方向盤,將車子駛向公司的方向。
  
  「可是我已經和主任辭職,再這麼跑回去,實在很丟臉……」她有點遲疑地說,實在是想起主任那張臉,她就沒膽回去了。
  
  「你放心,我已經知會過他了。」他專心著路況,邊回答她。
  
  「知會?」
  
  「沒錯,昨天下午我特地去『請』他今後得好好照顧你,你想,他敢再跋扈囂張嗎?」他霸氣十足地說。
  
  「什麼?!你這麼對他說?」這下可不好,以後怎麼在同一個辦公室做事呢?這個男人也真是的,老喜歡仗勢欺人,幹嘛將她拖下水……
  
  「是啊!立即收立竿見影之效。」他得意一笑,可接著竟聽不見她的回應,於是他轉首一瞧,竟瞧見她垂著腦袋,一臉憂鬱狀,他立刻將車子轉往路邊停下。
  
  「怎麼了?」他抬起她的下巴問道。
  
  「我不想去上班了,可以找其他工作。」她認真地說。
  
  「不可以!你非去不可。」他強勢地說,隨即欺近她,抵著她的額說道:「你在我心底是那麼美、那麼溫馴,該有信心讓那些對你有意見的人改觀,嗯?」
  
  她驚訝地問道:「我辦得到嗎?」
  
  「當然,只要拿出真誠待人,一定可以的。」海堯倫一反嬉笑怒罵的慣有態度。
  
  曉溦深鎖愁眉,久久沒有回應。
  
  於是他又問:「嗯?考慮得怎麼樣了?」
  
  「好,那我試試。」她終於點頭答應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夠堅強。」他忍不住撫上她的臉頰,看著她臉上所掛著的溫柔笑靨,「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這般的柔韌,你知道嗎?」
  
  「是嗎?難道你不覺得我很軟弱?」
  
  曉溦不敢相信他的話。從小到大,她幾乎是在繼母的施壓下成長的,似乎已養成她沒個性的軟弱;也還好她還有爸爸和季康,雖然季康經常鬧事,但他心地善良,當真多虧有他……
  
  「這怎能怪你?我想,這應該與生活環境有關。」言下之意,他似乎已將她的家世背景已調查得清清楚楚了!
  
  曉溦驚愕地看著他,「你都知道了?」
  
  「生氣了嗎?愛一個人不就要瞭解她嗎?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他扣住她的肩,薄唇輕拂過她的耳畔,低嘎說道:「我愛你。」
  
  說話間,海堯倫的下巴擱在她肩上,眼底閃過一道她所看不見的邪佞光芒。
  
  「堯倫……」她心一動,突覺整個人熱烘烘的,不知不覺中,她對他的依戀更深了。
  
  「所以,回公司吧!如果我將你調到我身邊,又會引來別人的側目,所以……」
  
  「別說了,不需要這樣,我回去上班,相信只要我盡本分,盡職責地做,一定會讓他們對我改觀。」她亮著眼,頗有信心地說。
  
  「那就對了!這樣才是我的曉溦啊!」語畢,海堯倫攬近了她,在她的唇上重重地印下一吻。
  
  「你……」她伸手捂著嘴,偷偷地輕舔了一下唇辦,感覺他在上頭留下的濕潤男人味。
  
  「這兩天我比較忙,下禮拜休假咱們去海邊走走,意下如何?」
  
  「可是禮拜天我得在家……」
  
  「不能拒絕我,否則我一定登門拜訪,將你接出去。」他故意這樣說,知道她一定會答應。
  
  「什麼?不要、不要……我看這樣吧!你還是在老地方等我。」她真的妥協了。
  
  「嗯!這才乖嘛!別忘了我喜歡聽話的女人。」
  
  海堯倫越說越貼近她的唇,隨後在她的唇瓣舔戲,將她給逼到了車窗邊。
  
  「別……現在是大白天!」她倉皇地說,聽見路上車水馬龍的響聲。
  
  「我管他們!」
  
  「可是……呃——」
  
  哪還容得了她說,海堯倫迅速地含吮住她的唇,長舌兇猛地探進她口中,與她的小舌嬉戲,更是舔遍了她口腔中每一個角落,令純真的她怦然心動。
  
  她的眸子半合,嘴裡逸出輕聲吟哦,激起了海堯倫下腹火熱的疼痛。
  
  「堯倫!」她深吸了一口氣,又輕吐出來。
  
  「你真迷人,老讓我把持不住自己。」他的臉與她的相貼,動情地探手為她拂去頰邊亂髮,唇角邪揚道:「喜歡你的長髮,真的很喜歡。」
  
  「你喜歡?」她抬起緋紅小臉。
  
  「對,我愛長髮,更愛你。」輕撩起她細柔的烏絲,他放在鼻間細細嗅聞著那清香不膩的洗髮精味道。
  
  「我也愛你。」
  
  一顆心漸漸撤下所有的戒備,曉溦單純得讓人心疼,可是在海堯倫眼底卻只有玩弄。
  
  「好,我記住你這句話了。」他看看表,「時間不早了,該去上班了。」
  
  「嗯!」她趕緊拭了拭唇,淺促地喘息著。
  
  「那得快些,否則鐵定會遲到的。」海堯倫凝唇一笑,接著竟然在馬路上來個瘋狂大飆車。
  
  「喂!你開慢點兒啊!」曉溦嚇得趕緊抓住手把,杏眼圓睜地望著他。
  
  「你不是要以真誠打動主任的心嗎?首要之務就是不得遲到。」他轉首輕笑,接著又猛力踩下油門,讓車子飛馳在馬路上,直讓曉溦看得心驚膽戰!
  
  她忍不住轉過身,深吸一口氣,但當視線與他的俊容一膠著,她霎時明白自己完了,她已經徹底深陷在他那雙深幽眸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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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inmy妃 於 2013-3-3 00:23 編輯

  
  第五章
  
  
  經過一個禮拜的調養與休息,季康出院了,也由於他年紀輕,這種手術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現在雖然行動依然不便,可是他精力旺盛;醫生也說了,只要他好好做復健,不用半個月時間,便可如一般人行走。
  
  「季康,見你回來我真開心!」當晚一下班回家,曉溦乍見他時立刻開心地握住他的手。
  
  「謝謝你。」看著她與自己緊緊交握的小手,季康心中一動,「近來你好像很忙,所以很少去醫院看我。」
  
  「我……」她垂下眼,怎好告訴季康,她現在有了男朋友,老被纏得分身乏術呢?
  
  「沒關係,我知道你剛進公司,有很多事要學習。」不希望她陷入有口難言的窘境,季康替她找了理由。
  
  「嗯!」她笑了笑,又立刻說:「晚上我請客,我們出去外面吃。」
  
  「算了吧!才上班十天,領了一些薪水就請我們吃飯,倒是挺闊氣的嘛!」彩蓮一副不屑的口吻。
  
  聞言,季康連忙打圓場,「媽,你不要這樣……」
  
  「我怎麼了?」彩蓮雙手擦腰的道:「當初說好這錢是要分攤家計的,現在她竟然說要拿來請客!」
  
  「我……我只是……」曉溦心口一凜,滿心受挫。
  
  「好了!別再裝出一副小媳婦模樣,我又沒虐待你!」彩蓮直瞪著曉溦,恨不得將她趕離這個家,少吃他們一口飯。
  
  「媽,我……」曉溦頭垂得低低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撫繼母。
  
  「那這頓飯由我請如何?」
  
  突然,門口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曉溦轉首一瞧,居然是海堯倫!
  
  「你……你怎麼進來的?」她大大吃了一驚,趕忙走近他,將他拉到一邊、壓低嗓音問道。
  
  「我是正大光明走進來的!專門幫你送外套來,剛剛丟在我車子裡,你忘了嗎?」海堯倫輕聲一笑。
  
  「那謝謝你了,你可以走了。」曉溦還沒有心理準備讓家人知道他們兩人在交往的事,現在他突然出現,這讓她等會兒如何解釋?
  
  倒是彩蓮眼尖的瞧見海堯倫一身不凡的穿著與打扮,頓時展露笑容迎上他,「這位先生,請問你是……」
  
  「我?」海堯倫抿唇一笑,「真對不起,我沒什麼名氣,若真要說,就只好拿我父親來充充場面,他是海氏集團的總裁海洋。」
  
  「海氏?!」季天翔驚愕地說道:「曉溦,你現在不就是在海氏上班嗎?」
  
  「是……是的……」曉溦怯然地回答父親。
  
  「原來是近水樓台!」季康瞇起眸子,滿臉不屑。
  
  海堯倫轉首看向季康,卻看見一雙無比犀利且充滿挑戰的眼神,他頓時心生疑惑。
  
  他心想,他不是曉溦的弟弟嗎?為何會對他有著這麼深的敵意?是因為關心曉溦的交友情形?抑或是有另一層原因?
  
  「季康,不得無理!海先生,真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季天翔也熱情的招呼著,「來,別淨是站著,快進來坐!」
  
  「不是要出去吃飯嗎?」海堯倫撇嘴說道:「貝爾齊飯店如何?」
  
  「什麼?!貝爾齊?」
  
  很多人都知道貝齊爾飯店可是五星級國際飯店,裡面的料理一人份就動輒上萬元!
  
  「我們真能去嗎?」彩蓮一臉的興奮。
  
  想想她活了近半百的年歲,可還沒去過那麼高級的地方呢!
  
  「當然!非常歡迎。」海堯倫率性一哂,一舉手、一投足間,魅力風情盡現。
  
  「好、好!那我馬上去換件衣服。死鬼!你也把這身臭衣服換了……」彩蓮笑著抓住季天翔的手,快步走進房裡。
  
  曉溦卻覺得心神不寧,她將海堯倫拉到一旁,「你是說真的嗎?我們這麼多人……」
  
  「當然是真的!那些錢根本不算什麼,再說,請女朋友的家人吃頓飯可是天經地義的事。」說完,他溫柔的一笑,笑意大大的撼動了曉溦的心。
  
  「你……」她摀住唇瓣,眼睛溢出感動的淚。
  
  她知道他是在替她做面子,不想讓她以後再讓繼母奚落挖苦。
  
  「不能哭,我愛上的女人只能笑。」他漾出俊魅笑容,撩起她披肩的長髮放在鼻問嗅聞。
  
  曉溦害羞地垂下腦袋,這時季康走了過來,用力拽住她的手,「你跟他才認識多久?就這麼曖昧了?」
  
  「季康!」她震愕地看著他,「你怎麼了?這是你跟姊姊說話的態度嗎?」
  
  「姊,是不是你現在交了個億萬富豪男朋友,我跟你說話的態度也得變得卑躬屈膝?」季康瞪著一雙充斥怒火的眼睛,直凝睇著她。
  
  「不是的!」她啞著嗓音說道。
  
  「你知不知道我是關心你的?」他沉重地說。
  
  「哦!只是這樣嗎?」海堯倫跨前一步,阻擋了季康這般貼近曉溦,「她是你姊姊,最終所要的關心還是來自於我的,你懂嗎?」
  
  「我……」季康氣不過的道:「你們去吃!我不餓!」
  
  「別這樣季康,你的腳受傷了,不一起去,誰弄東西給你吃?」曉溦心急的道。
  
  「我還沒全廢掉,至少會泡麵!」對海堯倫冷冷一哼後,季康一步步拐回房間,不願再看見他們兩人親親熱熱的畫面。
  
  「季康……」曉溦想追上去。
  
  「算了吧!隨他去了,像他這種年齡的男人,是該靜一靜好好想想。」海堯倫阻止她,因為憑男人的直覺,他相信季康那小子定是對姊姊有了畸戀。
  
  呵!他海堯倫還沒玩夠的女人,任何人都別想碰!
  
  ******
  
  一頓飯吃下來滿成功的,再加上海堯倫有一張舌燦蓮花的嘴,可是把季天翔與彩蓮兩人哄得開心極了,尤其是眼底只有金錢和勢利的彩蓮,更是對曉溦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對此轉變,曉溦並不開心,反而有一股壓力,是一種沉甸甸、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的壓力。
  
  「伯父,我想請曉溦看一場晚場電影,可以嗎?」飯局過後,海堯倫突然提出這個要求。
  
  「這麼晚了……」
  
  季天翔想開口,卻被彩蓮給阻止了,「哎呀!現在年輕人有自己的主見,再說曉溦是和堯倫在一塊兒,我這個做媽的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她這句話一道出,直讓曉溦聽得心口發麻。真不知道繼母心裡在想什麼,難道她認識海堯倫之後,就什麼都不一樣了?
  
  「那就謝謝你了。」海堯倫當然知道彩蓮是什麼樣的心態,對這種女人,他根本不屑喊她一聲「伯母」。
  
  他握住曉溦的手,對她溫柔一笑,道:「那我們走吧!」
  
  「嗯!爸、媽,我們走了。」
  
  或許是因為如此,曉溦也只有和海堯倫在一塊兒時,才會覺得身心徹底放鬆。
  
  才走出飯店,海堯倫便快速將曉溦帶進車內,縛住她的身子,瘖啞地說:「知道你現在有多美嗎?」
  
  「美?哪有……」她的小臉突然轉紅。
  
  「當然有,剛剛喝了點紅酒,現在你的雙腮全是紅暈,潤澤得又美又迷人。」他笑看著她的容顏,勾情的眸子看著她,雙手直撫觸著她柔美的容顏、白皙的頸項,在漸漸滑向她傲人的雪胸。
  
  「不要!你喝醉了!」她推拒著他。雖是夜晚,可外頭霓紅閃爍,車內的情形依舊能讓人瞧得一清二楚。
  
  「我沒醉,也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他放肆的一笑,接著伸手抓住一條細繩,往下一拉——
  
  頓時,車窗放下一幕白色紗簾,因此形成了非常隱密的小小空間。
  
  「堯倫……你……」她突然覺得椅背被降下,他橫過身來壓上她的身子。
  
  「我要你!」海堯倫盯著她的眼,隨後微微勾起嘴角,眼底閃過頗重的邪佞味。
  
  「什麼?」心跳突地一頓,她驚愕地小嘴微張。
  
  「我說我想要你。」他揚唇低笑,灼熱的唇貼在她耳畔狎語,手掌貼覆上她高聳的胸部,上上下下地摩挲著。
  
  「呃……」曉溦心底發出戰慄。她雖然愛他,但對這種身體與肌膚的接觸總是陌生的,令她害怕不已。
  
  「不要怕,我會很溫柔的。」
  
  這回他不再隔靴搔癢,而是大膽地拉下她微敞的衣領,瞬間,他瞧見裡頭露出來的粉色胸罩以及隱隱呈現的乳溝。
  
  「你真是美!」他突地吹出一聲長長的口哨,以輕佻的眼神瞅著眼前佳景。
  
  「我們這樣……對嗎?」曉溦無助地抓緊他的手,直搖頭。
  
  「男女之間到了情濃時,必定會走上這一步,沒有對不對的。」他細吮她白細的頸子。
  
  「可是……」她一向潔身自愛,除了他,從不曾與任何異xin交往過,總覺得這件事太過火了,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噓!別說話。」海堯倫唇角微揚,大膽地掀高她的上衣,然後猛力一拉,剎那間,她的上身只剩下粉色胸衣。
  
  「呃!」曉溦羞紅了臉,震驚地看著他。
  
  「我等不及想看看你這兒了。」他瞇起眼睛,深瞳底帶著邪佞味。
  
  他的雙手繞到她身後,技巧地解開她的胸罩鉤環,輕鬆態意的讓她那對迷人椒ru暴露在他眼前。
  
  「倫……」她身子一僵,四肢的神經繃得幾乎快斷了。
  
  「放輕鬆!」他附在她耳邊低語,唇角猶掛著一絲興味。
  
  接著,他的手掌覆住她的雪胸,忽重忽輕地揉捻著,指頭夾住她胸前乳花,不經意地拉扯著。
  
  「礙…」她悄悄地抬起臉,紅透的小臉懇求地望著他,「不!不要了……」
  
  「可以的!」他逸出一聲低笑,目光不肯從她傲人的ru房撤去須臾。
  
  這時,他竟低下頭咬住她胸前發脹的乳蕾,又吮又咬的,給她一股酥麻熱燙、極度火辣的感受。
  
  此時的曉溦已是羞窘得全身泛紅,她聲若蚊蚋地說:「好癢……別……我真的受不了了。」
  
  「不會的,你可以的。」
  
  海堯倫對她調笑著,瞇眼注視著她胸前的兩團美艷嬌軟,而後探出長舌描繪著她的乳暈。
  
  「礙…」她聲聲輕喟嬌軟如綿,直鼓舞著他進行下一步。
  
  而他充滿佔有慾的舔吮灼痛了她的身子,卻也熱騰了她的心,使得她渾身一顫,全身冒出酡紅的顏色。
  
  出其不意地,海堯倫掀起她的長裙,大手激狂地朝她女性幽密處進攻,火辣的滋味頓時燃燒她全身!
  
  他的指尖邪惡的隔著底褲直探著她的花唇,直到一片透明佔據底褲,形成一道媚色。
  
  「不可以!」她驚愕地大喊。
  
  就在他打算褪去她底褲且引起她陣陣驚呼的同時,敲車門突然響起,還有人拔聲大嚷——
  
  「喂!有人在車裡面嗎?每每看見這種被遮得一點兒縫隙都不剩的車子,裡面一定有鬼!」
  
  聞聲,曉溦嚇得趕緊將衣服穿好,神色緊張地看著紗簾。
  
  「看來是遇上流氓混混了。」海堯倫一手握住她的手,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隨即打算開門下車教訓他們。
  
  「別去!」她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臂,「太危險了!這些人可是連警察都不怕的,你對付不了的!」
  
  「可我忍不下這口氣!」海堯倫瞇起眼,說道:「你放心,我不會打輸他們的。」
  
  「不要出去!求求你……」她擔心的淌下淚。
  
  「傻瓜,這有什麼好哭的。」他不在意地撇撇嘴角道:「不出去教訓、教訓他們,我實在忍不下這口氣。」
  
  「喂!剛剛車內明明有聲音,怎麼?不敢出來是嗎?裡頭的男人還真是癟三呢!」外面的人挑釁的說道。
  
  「王八蛋!」海堯倫啐罵了一聲,他轉頭對曉溦交代,「你待在車上別出來,免得我分心!」說完,他猛力扳開她的手,氣怒地開門下車;出去前他將車子的中控鎖鎖上,以防那些混混對她不利。
  
  「堯倫!」
  
  曉溦想下車,卻打不開車門,只好拉開紗簾,緊張的直往外瞧。
  
  就見對方有三人,一見海堯倫出去就連袂而上,嚇得曉溦不停的在車內大聲尖嚷-
  
  「堯倫,小心!」
  
  但接下來的一切卻讓她看傻了眼!
  
  海堯倫並不是一個銜著金湯匙出生、什麼都不會的公子哥,他非但會打,而且還挺會打,每一出拳、踢腿,都是力與美的結合,正中對方要害,三名混混被揍得落花流水。
  
  然而,就在曉溦鬆了一口氣的當下,卻又發現三個混混其中一人從腰間拔出一把刀子!
  
  見狀,她張大眸子,驚愕地打開窗戶對著海堯倫大喊,「小心後面!」
  
  海堯倫立即旋身一踢,將暗算他的混混踢倒一邊,可另一頭又竄上一人!
  
  就在這交錯回擊瞬間,海堯倫的手臂便被另一人所劃傷!
  
  「不——」曉溦的心彷彿也被劃出一道傷痕!
  
  這一刀徹底激起了海堯倫的怒意,他回身,目光犀利地瞧著那些人,猛然奮力一擊,便將三人打得幾乎昏厥過去。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夥兒都好奇地看著這一幕,比較熱心的人立刻上前幫著海堯倫制伏幾個無聊混混。
  
  見海堯倫受了傷,有人建議曉溦先將他送至醫院,至於三名混混,他們會報警請警察前來處理。
  
  「謝謝你們!」道完謝後,曉溦立刻攙扶著海堯倫上車。
  
  「你的傷……」她擔憂的問道。
  
  「沒事的!」他搖搖頭,性子還在惱火中。
  
  「你還能開車嗎?你得去醫院,瞧你,血還在流呢!」她心急如焚地說。
  
  「不用了!這點小傷,我還不看在眼裡。」海堯倫揉了揉眉心說道。
  
  「小傷?血都流這麼多了,你還……」
  
  「你煩不煩啊?」
  
  天之驕子的海堯倫從沒遇過這種窩囊事,他沒想到甜頭都還沒吃到,就遇到麻煩事,真是掃興!
  
  被他這麼一吼,曉溦心口突地一懾,她忍不住鼻酸,低頭垂淚。
  
  「你怎麼了?」他這才發現她頰上的淚。
  
  「沒什麼……」
  
  別開臉,她說不出此刻的酸楚心情是什麼,只覺得有一種東西梗在心間,讓她甚覺沉重。
  
  「是我不對,別惱我了。」他暗吁了一口氣。
  
  久久都未聞曉溦回應,他於是瞇起眸子道:「怎麼了?還在生氣啊?」
  
  「沒有……我沒有生氣。」
  
  曉溦只覺心坎酸澀,許多愁緒隨之湧上,那種天地之別的苦痛,她又怎能不愁不惱?
  
  「曉溦,你聽我說……」
  
  「別說了,真的別說,我知道今天這一切全是我造成的。我繼母就常說我是個不吉利的人,所以你跟我在一起才……唔——」
  
  她的唇赫然被他攫住,他的吻吞下了她所有的話語,並在她唇間淡吐,「不關你的事,那些混混是該受到教訓。」
  
  「可你受了傷……」她咬著下唇,張著一對淚眼的看著他。
  
  「我說過,只是一點小傷,你別放在心上。」他揚唇輕笑,接著輕撩起她的髮絲,「回去上個藥就沒事了。」
  
  曉溦心頭一急,竟開口道:「那我陪你回去!我幫你上——」驀然,她發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我的意思是……」
  
  「哈哈!」海堯倫逸出一連串暢笑,「我懂,你何必這麼客氣呢?再說你是我的女朋友,為我上藥是應該的。」
  
  「可是……這樣好嗎?」她有些忐忑,「你家裡不是還有別人……」
  
  「你是說我父母嗎?」他輕笑道:「他們都很和藹的,不過這麼晚了,為了不讓別人說閒話,你還是別去吧!」
  
  笑話!他可從沒帶過女人回家,如果真有這麼一個女子,那便表示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同凡響的。
  
  「嗯!我懂。」她恬靜地說。
  
  「那電影就別看了,嗯?」海堯倫挑眉看著她。
  
  「當然,你受了傷,我哪還有心情看電影。你快回去吧!我可以自己坐車,別浪費時間送我回家了。」她回眸一笑,握住車門把就要下車,卻被他阻止。
  
  「不差這點兒時間,若真讓你在這裡下車,我才會擔心呢!」
  
  「可是……」
  
  「血已經凝結了,沒事的,走吧!」說著,他便發動引擎,首次以沉穩的速度行駛上路。
  
  其實他是在思考,思考著為何她要這麼善良,竟讓他騙得有絲內疚……
  
  媽的!
  
  ******
  
  「姊,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季康一夜都待在客廳等曉溦,而且臉色難看至極,「你從來沒有這麼晚回家過,你真相信那種富家子弟說的話?」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曉漱蹙緊眉頭。
  
  「我的意思是……你並不是個貪求榮華富貴的人,為何會和他搞在一塊兒?」他冷著嗓音說。
  
  搞……她輕吐了一口氣,面色含憂地望著他,「你為何要用這種形容詞?我跟堯倫根本沒什麼,你別胡思亂想。我累了,想去睡了。」
  
  「姊!」季康快步擋下她,「你怎麼了?我只是……」
  
  「你就會胡說八道,我生氣了。」曉溦難過的低下頭,從沒想過季康會用這種詞句來污辱她。
  
  「對不起!你知不知道,當我看見你和他在一塊兒,心裡有多難過?」
  
  季康苦悶著心,痛恨地想問天;為什麼曉溦要是他姊姊?如果不是,他就可光明正大的追求她;如果不是,他就可以牽她的小手,吻她、愛她;如果不是,他也不用眼睜睜看著別的男人纏上她卻無計可施。
  
  「為什麼你會難過呢?」曉溦不解地望著他,「你是我弟弟,見姊姊有了男朋友,你應該要祝福我或是替我高興才是。」
  
  「祝福你?」這怎麼可能?他要的是她的愛啊!
  
  「是啊!這不是做弟弟該做的嗎?」曉溦根本不明白季康對她的心意,她壓根兒想不到他對她會有畸戀產生。
  
  「可是我——」他衝動的想說出口,可是他不敢,也不能,就怕嚇跑她,嚇得連姊弟也做不成。莫非這輩子他們的關係只能這麼維繫嗎?
  
  「怎麼了?」曉溦覺得他今天好奇怪。
  
  「沒什麼……我只是希望你小心一點而已。」閉上眼睛,他悶悶地說。
  
  「為什麼要小心?」她單純的聽不出季康話語裡的警告。
  
  「海堯倫是個有錢人,有錢人都有所謂的企業聯煙,意思就是找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好相互拉攏關係,這一點你難道不知道?」季康直覺海堯倫神色詭異,定不是個好男人。
  
  「我知道。」關於這個問題,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面對。
  
  「知道還跟他交往?」他深蹙起眉頭,激動地扣住她的纖肩。
  
  「季康,你管太多了!」曉溦摀住耳朵,痛心地說:「我不想再聽了,不是祝福的話我都不想聽!」
  
  「姓海的說過他愛你嗎?」他窮追不捨的問道。
  
  「他……他當然說過。」想到這兒,曉溦便臉蛋燥熱起來。
  
  「哼!果真是個口蜜腹劍的傢伙!」季康冷哼。
  
  「季康,為什麼你要這麼說他?他愛我難道不對?」越說越是離譜,曉溦就要聽不下去了。
  
  「我的意思是……」季康爬了一爬頭髮,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恰當。
  
  「我懂!你什麼都別說了。論財力,論勢力,我確實配不上他,可是我有一顆愛他的心,那就夠了,相信他也是愛我的!」大聲嚷出這幾句話後,曉溦便淌著淚水直奔上樓,留下一臉悵然與無奈的季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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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3 00:18:4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午休時間,曉溦一吃完午餐便回辦公室,無精打采地支頤想著事情。
  
  這幾天,她都不免想起季康的話——她和堯倫真的適合嗎?
  
  「怎麼了?曉溦,一吃完午餐就無精打采的?」柳香走向她,關切地問道。
  
  這幾天,曉溦在工作上真的很認真,她拿出所學的本事做好每一件事,而且親切待人,完全不帶與總經理交往的嬌氣。
  
  為此,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對她改觀不少,除了柳香外,平日最挑剔她的主任也對她溫和客氣不少。
  
  最重要的是,同仁們的改觀不在於她與海堯倫的關係,而是依憑她自己的能力,這終究讓她欣慰不少。
  
  「沒什麼,或許是有點兒累了。」曉微微微一笑道。
  
  「累了就請假回家休息嘛!」柳香直覺的說。
  
  「不行,我還有一堆東西沒整理出來。」曉溦歎了一口氣,搖搖頭。
  
  「那些東西不重要,主任不會催的,誰不知道你是總經理的——呃……」發現曉溦臉色猝變,柳香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對不起……我沒有什麼意思,而是……」
  
  「沒關係,我不會在意,因為很多人都會這麼想。不過,我知道近來同事與王任對我是發自真心的友善與關切,就已經很滿足了。」曉溦握住柳香的手,揚唇笑道:「我現在真的是好滿足,真的!」
  
  「那就好。快上班了,我也該整理一下東西。」柳香對她笑了笑,走回她的座位。
  
  接下來的時間,許多人魚貫走進辦公室,一個下午大家就在忙碌與偶爾的談笑中度過。
  
  當下班的音樂響起,大夥兒開始收拾桌面之際,唯獨曉溦仍埋首公事中,頭都沒抬一下。
  
  「曉溦,下班了,還在忙呀!」柳香笑道。
  
  「嗯!把這筆帳對好就可以了。」曉溦抬頭笑了笑。
  
  「那也別太晚回去喔!」柳香又叮嚀了一句。
  
  「放心,我會小心照顧自己的。」
  
  「那就好。我先走了,拜!」
  
  柳香離開後,曉溦又低下頭瞧著桌上的帳本,就在她專注的計算中,突聞門扉傳來敲擊聲,輕輕抬起頭,她竟然瞧見海堯倫綻著抹俊魅笑意站在門口。
  
  「是你!」她吃了一驚。
  
  「怎麼?不是我還會是誰?」他笑意盎然地說。
  
  「沒……因為你昨天不是說今天要出差,而且是三天的時間,所以我……」這才是她覺得納悶的地方。
  
  「臨時改變主意,不去了。」他撇撇嘴說。
  
  「那你來這裡是……」為了不給她壓力,他承諾不會來辦公室找她,以往他都有做到,可今天……
  
  「不歡迎我嗎?」他坐到她對面,指著週遭,「你看,現在已是下班時間,大家都回去了,唯有你……」
  
  「沒關係,我就快好了。」她笑道。
  
  「別弄了!走,我們去玩去。」他猛地站起,主動幫她收拾桌上的帳本及文具用品。
  
  「喂!你這是幹嘛?」她沒料到他會這麼做,頓時一慌。
  
  「我若不幫著你收,你會搞到什麼時候都不知道。明天周休二日,非得去玩玩不可!」他邊說邊動作。
  
  「那不是下禮拜的行程?」他是曾跟她提過,可不是現在呀!
  
  「我不管,就現在不可。」揚唇肆笑了聲,海堯倫已經將她的桌面收拾得一乾二淨。
  
  「唉!有時候我發覺你真的很……」曉溦拿他沒轍。
  
  「很怎麼?」他笑意盎然地抬起她的下巴。
  
  「很霸道又……又很壞!」說完,她咬咬下唇。
  
  「不是有句話說,男的不壞、女的不愛嗎?」他摸摸眉毛,俯下身近距離對住她的臉,「我想,你不是就愛我這樣嗎?」
  
  「我……」她的臉兒一紅,竟是無語。
  
  「你說是不是?」他揚起邪惡的笑,「就像那天在車子中,若不是被那幾個混混打擾,你早已經……」
  
  「不理你了!」她頓覺羞窘,全身燥熱,急忙站起身走到窗邊,好讓窗外微風吹熄她熱燙的雙腮。
  
  海堯倫望著她的長髮在晚風吹拂中輕輕揚起,是如此的優美、迷人!
  
  忍不住,他趨上前伸手撫觸那細滑髮絲,撩起在鼻間輕聞,讓髮梢搔弄著他的下顎,「你的一頭長髮真美,絕不能剪,知道嗎?」
  
  「真的不能剪嗎?你真的喜歡它?」曉溦也握住發尾。
  
  「對!不能剪,我好喜歡、好喜歡你的頭髮。」他輕聲柔笑,再一次著迷地親吻著她的額頭。
  
  「好,你喜歡,我就不剪。」她低首,羞澀的說:「而且我會好好保護它,會把它保養得更美。」
  
  「那就要辦到喔!」他睇著她肆笑,濃膩且低沉的詭魅嗓音充滿了挑逗與淺淺笑意。
  
  「嗯!」她回頭對他笑道:「可以走了,不過我得先回家拿行李。」
  
  「想通了?」海堯倫瞇起深邃的眸子,邪謔地靠近她,「東西就不用帶了,我全都準備好了,包括你的貼身衣物。」
  
  「什麼?」她臉兒一紅,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都這麼親密了,還害羞,嗯?」他欺近他,拂去她頰邊細發,笑意中滿是危險的氣息,只不過她沒發現。
  
  「好,都依你。」既然愛上他,她就已經決定全心付出,「但我得打通電話回去說一聲。」
  
  「不用麻煩,我都已經替你說了。現在可以走了吧?」他風流倜儻的邪美笑容再度揚起。
  
  「好。」她主動伸出手握住他的。
  
  海堯倫望著握住他的小手,眼神霎時變得犀冷,心底得意地笑了——她,終於上鉤了。
  
  ******
  
  曉溦坐上海堯倫的敞篷車,迎著晚風。
  
  今天可是北部難得的好天氣,曉溦倚著車窗望著美麗的夜景與閃閃霓虹,想想自己從小到大從不曾這麼悠閒地欣賞這種美。
  
  直到霓虹燈越來越少,她才發現海堯倫似乎是往市郊的方向開去。
  
  「堯倫,你是打算去哪兒?」
  
  「你說呢?」他笑睇著她。
  
  「我不知道。」她單純的回答。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隱隱一笑,他故意賣著關子。
  
  「哦!」她點點頭。反正她相信他一定是帶她到一個很美的地方,她只要靜默以待就行了。
  
  他回眸笑看她一眼,薄唇勾起一抹邪佞弧度,「你真乖。」
  
  猶記得以往交往過的女人哪個不是愛爭辯又愛爭寵,極少像她這麼沒意見的;也還好她是一個沒主見的人,否則真讓他動了心那還麻煩呢!像她這種唯唯諾諾的女人,他是不會有興趣的。
  
  「我?」見他笑得有點詭怪,曉溦突覺心頭一凜,但又說不出奇怪的感覺究竟因何而來。
  
  「瞧!就在前面。」突然,海堯倫手指向漆黑的前方。
  
  「哪兒?」她什麼都看不見,卻聞到一股鹹鹹的味道,「是海!是海的味道耶!堯倫,你是帶我來海邊嗎?」
  
  「聰明的女孩!」他揉揉她的腦袋,「你不但聰明,而且聽話,我最心儀像你這樣的女孩兒了。」
  
  「倫!」她一陣害羞,又抬眼看向前方,聽到了浪濤聲,「真的是海邊,好棒喔!你知道嗎?我一直幻想著能在海邊建一幢小木屋,住在裡面,早上一醒來就能聽見浪濤聲。」曉溦閉上眼睛,滿心希冀地說,腦子裡所浮現的就是那種與海為鄰、無憂無慮的生活。
  
  可是,「現實」兩個字立刻喚醒了她,讓她驀然張開眼,並且露出尷尬的笑容。「別理睬我,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別喪氣,說不定喔!」他回首一笑,眉宇之間的幽光更熾。
  
  奇怪!為何她這番說詞會在他心底激起共鳴,以前他就曾想設計一樣建築物,好作為他人生的代表作,卻一直想不出個好點子。
  
  沒想到這個小女人隨便一個想法就觸動了他的心,不過……他當然不會照著做,因為沒有女人能夠使喚得了他。
  
  「真的?那我喜歡白牆綠瓦,佇立在海邊的小木屋,是不是很美呢?對了!如果屋子裡再放一款五年前NELUN發行的水晶玻璃舞鞋音樂盒,那就更棒了!」可愛天真的曉溦仍在幻想著那一切美好。
  
  「哦!你聽過音樂盒的事?」他還記得那款音樂盒全球只有十座,因此價格不菲,還沒上市就被預定一空。
  
  「嗯!聽過,那時我還是大學生,一位富家千金的同學曾帶來班上。」說著,她不禁自卑起來。
  
  這時海堯倫突然停下車,打開車門,就著車燈照耀著沙灘。「到了,你瞧瞧這是什麼東西?」他指著遠方。
  
  「那是……」曉溦跟著下車,她看向遠方,眼睛驀然一亮,「哇!月光下的沙灘都發亮呢!」
  
  「很美吧?」他瞇眼微笑地說:「喜歡這裡嗎?」
  
  「嗯!好喜歡。」
  
  曉溦由衷感歎,竟然忍不住在沙灘上旋繞起舞,優美的舞姿加上她口中輕哼的旋律,是如此吸引人的目光。
  
  「其實,在夜裡看大海要比白天還美呢!」他慵懶的笑看著她天真無邪的模樣,「你也一樣,很美,舞跳得也很好。」
  
  「我……」曉溦赫然停下旋轉的腳步,因為他的讚美而臉紅耳熱。
  
  「別害羞,我說的是真的。」海堯倫緩緩走近她。
  
  此時此刻,他那張森寒的臉色與輕柔的語調形成強烈的對比,只是曉溦並沒有瞧見。
  
  「我只是隨便亂跳的,沒你說得那麼好。」她的容顏帶了份嬌羞,心兒狂跳個不停,不單單是因為他的話,更因為他逐漸貼近的舉動。
  
  「可這份自然就足以觸動我的心。」他的嗓音低柔,直貼著她耳畔低吟,是這般撩撥人心。
  
  「呃……」她閉上眼,感受他低呼在她頸間的熱力。
  
  就在他的手輕觸她的頸窩時,她渾身一顫,一股酥麻的感覺貫穿她全身。
  
  「別怕,這麼晚了,這裡不會有人來的。」他將她推倒在車子的引擎蓋上。
  
  身子輕觸到冰冷的車蓋時,她不禁打了個冷顫,深抽了一口氣說:「堯倫,不行……」
  
  「可以的!」他啞著聲說道。
  
  「可是……」想起那一日他被混混所傷,她就心有餘悸。
  
  「你真是矜持呀!」海堯倫的語氣轉為強烈,目光也變得濃灼,「今天我要定你了!」
  
  「倫……」她才低呼,他已俯身含住她的唇,讓她的氣息逐漸轉成微弱。
  
  他癡迷地捲玩她鬢邊細發,不知怎地,對她的一頭烏絲,他就是無法抗拒,於是他加深了這一吻,舌尖細膩地和她的舌相糾纏。
  
  「嗯……」
  
  她難耐地喟歎出聲,身子在她的愛撫下漸漸出現戰慄與無助的抖意,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別怕!為什麼你每次都抖成這樣?」他瞇起眸子,嗤冷的怪笑道。
  
  「我不行……我真的好伯……」想起他曾對她做出的動作,曉溦便感到一絲熱力竄過下身。好熱……熱得令她腦子發暈呀!
  
  「別怕,嗯?」海堯倫眼底層露了抹稍縱即逝的笑容,以男人特有的味道覆裹住她全身,並且撩高她的上衣,聞著她的乳香。
  
  曉溦雙腮泛紅,全身掠過一絲熱力,才張開眼睛,就見他微瞇著眸子瞧著她胸前令他血脈僨張的乳溝!
  
  「呃……」她閉上眼,感覺他的頭顱緩緩往下移,可兩隻手仍緊抓著她兩團飽滿輕顫的豐乳,像捏肉球般不停擠壓玩弄著。
  
  當他空出一隻手掀高她的長裙時,她驚愕地張大眼,開始掙扎,「不……」
  
  「噓!別動。」海堯倫緊緊貼住她妄動的身子,貼近她的唇說:「這一天總會來的,你愛我,不是嗎?」
  
  「我……」他溫熱的胸膛緊緊壓住她的身子,手心直摩擦著她的乳尖,在上頭輕輕旋轉。「堯倫!」她低呼了一聲,呼吸差點兒停止。
  
  而這時,她的長裙已被掀上了小腹,一個硬實的東西隔著底褲抵著她溫熱的腿窩。
  
  「這才是親密碰觸的開始。」他的眼中透露出一絲殘酷笑意,跟著更是挑釁般地動手拉下她的底褲!
  
  突來的涼意讓她心口一悸,她想起身,無奈被他縛得更緊。
  
  「別妄動!否則我把持不住變得粗蠻,那可糟了。」他的嗓音帶著粗嗄的深沉,卻也透著幾許殘佞。
  
  她茫然地張大眼睛,還來不及說什麼,他的手指已探進她溫潤的x口。
  
  「藹—」陌生的刺疼感讓她忍不住尖嚷出聲。
  
  「老天!你這兒真緊。」他輕聲哼笑,盯著她紅透的小臉,以及咬得泛白的唇,「這就是讓男人迷惑的地方。」
  
  「不要……真的不要……很疼、很澀……」微張著小嘴低喘,曉溦企圖壓抑住那種可怕的疼。
  
  「很澀?」他撇嘴肆笑,「放心,我會讓你變得非常濕潤的。」
  
  突地,他蹲下身子,低頭舔吮著她兩股之間狂熾的嬌軟,雙手輕掰,長舌驀然刺入,在那裡頭興風作浪!
  
  「啊呀……」火漾的熱力赫然貫穿她全身。
  
  他抿唇低笑,繼續狂野的挑逗,直讓青澀的她渾身緊繃,激發出一股陌生的烈焰。
  
  她啞著嗓音吶喊著,下腹部漲滿一股說下出的激情。
  
  「怎麼樣?很舒服吧!」他抬起眼肆笑著。
  
  「嗯……」這時,曉溦感到私密處一陣溫熱,她心驚不已!
  
  天!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這就是你舒服的表現啊!」他抬起頭來,以手指代替了唇,驀然刺進她體內!
  
  「倫……」曉溦的聲音淹沒在他高超的調情技巧中,只見他眼神變得幽深,手指更加狂肆地在她體內抽撤。
  
  她急喘著氣,想壓下這一股震驚,卻又按捺不住的隨他的動作做出反應。
  
  「我……我好熱……」她吞了口唾液,可是聲音仍是乾澀的。
  
  「想要了?」海堯倫瞇起眸子,手指又插得更深一分。
  
  「藹—」曉溦這才發現自己陷入了兩難的泥淖中,已是無法抽身了。
  
  才張眼,她便瞧見他那對深奧難解的幽瞳裡似乎帶著抹詭異的魔性,是那麼的陌生。
  
  接著,他站起身,動手解著褲腰,俊容突然緩緩勾起一抹撒旦般的危險笑容,而下一瞬——
  
  「藹—」
  
  他的一陣重擊深搗,幾乎毀滅了她的靈魂,她緊皺起一對秀眉,疼得眼底溢出了淚。
  
  可海堯倫呢?他的黑瞳鎖著一股銳芒,陰鷙地、冷然地盯住她的蒼白與無助,嘴角徐徐漾開一抹嗜血冷笑!
  
  曉溦疼痛不已,她淡淡的逸出一抹芳氣,「堯倫,不要……我真的很疼……」
  
  「真的不要嗎?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一雙寒到骨子裡的眸影緊緊凝注她的,話語方落,他已經抓起她的一雙腿,毫不留情地在她的體內抽撤。
  
  「礙…呀……」
  
  她閉上眼睛,承受著他那仿似需索不完的衝刺,身子也漸漸地暖了起來,彷彿有一道力量在牽引著她,帶著她邁向一處高得不能再高的地方……
  
  「堯倫……」
  
  低喚著他的名字,曉溦覺得自己的雙頰、身子都滾燙了起來,再往他的俊臉瞧去,她的心又漸寒了!
  
  因為她竟看見他那雙魔魅似的雙瞳中閃著噬人火光,滿是冷峭的臉上竟沒有半點疼惜的表情!
  
  她愛他,好愛、好愛他呀!可為何他的眼底不見對她的愛意呢?
  
  她想問他,但他火熱的搗進讓她欲問乏力,只能任憑自己的心與身子就此陷落……
  
  ******
  
  原來海堯倫早在海邊的一家飯店訂了房,當晚他們進入飯店房間後,他又瘋狂地要了曉溦一回,而且比在海邊時還猛、還急促,卻沒發現原本冷然的心已經慢慢熾熱了起來。
  
  「堯倫……」溦情過後,曉溦倚在他懷裡,輕聲說道:「我好愛你,你……愛我嗎?」
  
  「傻瓜!這種話只能說一次,說多了就沒意義了。」他起身點了支煙,靠在床頭吞雲吐霧。
  
  「嗯!也對,說多了就嫌假了。」她揚唇一笑,突地轉身,看見他掉落在地上的皮夾。
  
  才撿起,竟又掉出了他的身份證,她無意瞧見他的生日竟是後天,但又狀似無心的將皮夾放上床頭櫃。
  
  「這間房是我特地定的,開那扇窗可以看見海,我想你會喜歡。」他再吐了口裊裊煙霧,指著床前的那扇落地窗。
  
  「真的?」曉溦抓起被子便圍住自己的身子,跑到窗邊將窗簾拉開一道縫,望著暈白晨曦中的海面。
  
  想想,時間過得真快,他們竟然愛了一整夜,現在都已經是凌晨五點了。
  
  「好美!堯倫,你快來看呀!」她一邊喊,一邊翹起臀直往外瞧,那隱約露出的臀縫與幽密,直讓海堯倫瞧得血液狂奔,但他不想讓自己陷於她的挑逗中。
  
  他於是猛地對她吼道:「回來!也不瞧瞧你那個樣子是想勾引誰?!」
  
  曉溦嚇了一跳,連忙將窗簾拉上,卻不敢回頭,只是低垂著腦袋說:「我是一時興奮,忘了自己……自己衣衫不整……你別生氣,好嗎?」她瘖啞著嗓,明顯是哭了。
  
  「你過來……」知道是自己的語氣不好,嚇到了她,海堯倫歎了一口氣。
  
  「我……等等!」曉溦直覺委屈,怕到了他身邊後,會哭得更凶。
  
  「對不起,我是無心的。」說是這樣說,但海堯倫卻在心中啐罵自己。
  
  媽的!看見她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他的心居然會隱隱作疼?
  
  不行!一回到台北,他定得要另謀對像才行!
  
  「別說對不起,我也不好。」拾起落在地上的衣物,曉溦緩緩穿上,小手卻在顫抖。不知道為什麼,聽見他的怒罵後,她竟有一種對他好陌生、好陌生的感覺,好像她並不認識他。
  
  「曉溦……」不知何時,他走到她身後,伸手搭上她的肩。
  
  「嗯?」她定在當下,不知該說什麼。
  
  他輕轉過她的身子,望著她已聚滿淚霧的眼,緩緩拂去它。「再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你想想,會有哪個男人高興自己的女人那曼妙同體讓別的男人瞧見,剛剛我真是怕這被子滑落,讓你春光外洩。」
  
  「可時間還這麼早,不會有人的……」她垂著小臉,心底的疼已在他這些安慰的話語下好多了。這怎能怪他?他是愛她的呀!
  
  「男人心底泛醋勁時,哪還管有沒有人。」他撇撇嘴角,說著違背良心的話語。
  
  「我知道,我不難過了。」她用力抹去頰上的淚,「是我小心眼,還以為你不要我,不愛我了。」
  
  「傻瓜,別胡思亂想了。」拉住她的手,他將她往床上帶,「對了,我要給你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曉溦微偏著腦袋,露出天真的笑意。
  
  接著,他便從床頭櫃上找到他的皮夾,掏出一張金卡,「拿去,這個給你。」
  
  「這是……」盯著那東西,曉溦突然覺得心情沉重了起來。
  
  「給你的,一個月可刷三十萬。」這就是他給分手的女朋友的禮物,一方面正好由此撇清關係,另一方面他要讓那些女人知道對他出賣感情可是有保障的,應該感到滿足。
  
  「我不要!」她連忙搖頭拒絕,臉上有著海堯倫料想不到的驚愕。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拿這種東西來污辱她對他的愛,莫非他只拿她當拜金女看待?
  
  「不要?這已經是很不錯的了,難道你嫌少?」他瞇起一雙狹長的眸子,深深喘著氣。
  
  「不是!你誤會我了,我不是嫌少,而是根本不需要!」曉溦的心好痛,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海堯倫還想說什麼,可當他看見她眼中的淚時,到口的話居然說不出來了。
  
  唉!算了,先哄哄她吧!過幾天再慢慢疏遠羅!
  
  「你想跟我說什麼?」曉溦膽戰心驚地問。
  
  「沒什麼。因為你跟了我,所以我想給你一張卡,代表你是我的女人而已。我不知道該怎麼寵女人,所以只有用這種方法。」他搖搖頭,走向她,「別緊張,更別胡思亂想,嗯?」
  
  「我是你的女人,可我不要那種東西。」她輕輕依偎在他懷裡,以細細小小的聲音說。
  
  「好吧!我不勉強你。睡吧!我們還有兩天可玩呢!」他的眼神一黯,幽幽地笑道,可在聞著她身上淡然的自然香氣時,他的心竟然漸漸起了一種莫名的沉痛感。
  
  離開她,為何他會感到不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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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Finmy妃 於 2013-3-3 00:24 編輯

第七章
  
  
  
  「姊,你去了哪裡?」
  
  曉溦提著行李剛入家門,立刻被季康給擋了下來,而且他的臉色難看極了。
  
  「季康,我剛回來,好累,你別找我吵架,行嗎?」曉溦蹙緊眉頭,不明白季康最近怎麼老是與她怒目相向?莫非是他的腳因她所傷,所以他懷恨在心?
  
  可是,她知道季康不是那種人,但為什麼近來他的態度會轉變這麼多呢?
  
  「累?跟那個男人玩當然會累,對不對?」季康凝起眉,已經幾近發飆的程度,「爸、媽和你全都被金錢所迷惑,直以為那種男人就是所謂的好男人,但我希望你張大眼睛,仔細看清楚那種男人的劣根性!」
  
  單純的曉漱根本不知那種花花貴公子有多麼可怕,一味的認為他們出手大方,就為他們所著迷,可知若當她交付了所有,包括身體和心時,就等著被甩吧!
  
  「我不希望你批評堯倫……季康,你並不瞭解他,你只是由他的外表、他的身份去揣想他這個人,這對他來說是多麼不公平啊!」曉溦極力為海堯倫辯駁,這種態度刺傷了季康的心。
  
  難道姊不知道他並非是挑撥離間,也並非見不得她好,雖然……雖然他愛她,可他對自己的這種身份早已是默認了,所以他不強求,只希望她過得快樂。她可以去找任何一個男人,可是海堯倫……他根本不是個好東西!
  
  「姊,我的話你非聽不可,你可以到外頭多多打聽他的名聲,我只希望你要謹慎。」見不得她這麼愁苦,他猛地上前攀住她的肩。
  
  「好了,你不要太激動,你放心,我會採納你的意見。」她撥開他架在她肩上的手,對他苦笑地搖搖頭,「我真的好累,想去休息了。」
  
  曉溦推開他,正準備拾級而上,突聞他在她身後說了一句讓她極為震驚的話——
  
  「我愛你!」
  
  她突地一愣,身子漸漸發抖,過了半晌,她才回過頭對他笑了笑。「你是我弟弟,我當然也愛你。」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故意扭曲我的意思?你明明知道我所謂的愛不是姊弟愛,也不是親情的愛,而是那種男女之間親密的愛……」
  
  「別再說了!我不要聽,這怎麼可能……季康,你是不是該出去外面找份工作,別淨在家裡胡思亂想,你簡直是亂來!」
  
  曉溦氣憤地咬著下唇,倏然回首奔上二樓,衝進她的房間,緊緊地將門關上鎖祝
  
  老天!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季康怎麼可能有這種想法?
  
  她抱著腦袋,用力按壓著太陽穴,心想她也許該洗個澡,或許經由熱水的洗滌,她的心就不會這麼混亂了。
  
  走進浴室,一抬眼就瞧見架子上一整排她買來的美發用品,這些不都是為了海堯倫嗎?
  
  他喜歡她的長髮,她也答應他要好好照顧它,如此細心的呵護,就如同呵護著他們之間的感情:多希望兩人的愛能夠雋永流長,好打破季康對他的質疑。
  
  拿起洗髮精、弄濕頭髮,她輕輕地抓出了泡沫,泡沫映在燈光下,映照出了五顏六色的亮彩,頓時讓她的心情開朗不少,兩人的未來彷彿也如同這般,會如此的多采多姿……
  
  對了!明天是堯倫的生日,她該給他一個什麼樣的驚喜呢?又該買什麼樣的禮物送給他?
  
  想了半晌,她才想到買支手錶給他吧!
  
  人家不是說,手錶能圈住一個人的心,雖然有點居心不良,不過這也是她愛的表現啊!
  
  於是,她開心的洗著長髮,嘴裡輕哼著歌,腦子裡卻思考著該送給海堯倫什麼款式的表。
  
  ******
  
  翌日,曉溦趁中午休息時間走了一趟精品店,為海堯倫挑選生日禮物。
  
  所幸這裡的表種類繁多,她細心又專注地挑選著她所喜歡、也適合海堯倫的款式。
  
  突然,一支小羊皮表帶的銀框手錶映入她眼簾,它的款式優雅,大方且不俗,她相信海堯倫一定會喜歡的。
  
  她低首看了看價錢……哇!五位數的金額的確讓她心口一懾,但是想想,以海堯倫的身份,這樣的價錢並不為過;再說,平日她有些積蓄,雖然這手錶貴了些,但她還付得起。
  
  於是,她付錢買下了它,經過店員精美的包裝,她便興高采烈的拎著它回到公司。
  
  這時已是下午上班時間,她向柳香交代幾句話後就登上電梯,來到海堯倫的辦公室樓層。
  
  平日上班時間,她是決計不會來找他的,可奇怪的是,今天他辦公室外的秘書和助理都不在,於是她忐忑不安的推門而入——
  
  辦公室內的畫面竟讓她完全震住!
  
  她逐漸蒼白了臉色,淚水蓄滿了眼眶……
  
  屋內的一男一女沒料到有人會就這麼衝進來,海堯倫更沒想過,一向在公司裡公事公辦,絕不參與私事的曉溦居然會在這時候跑來找他!
  
  而全身赤裸地躺在海堯倫辦公桌上的張家儀,繼續要求著他衝刺律動,享受著那恣意摩擦的快感,一點也不在意背後有個女人正在盯著。
  
  海堯倫也由原來的驚愕漸漸轉為無所謂,他目光冷冽地瞧著曉溦蒼白的容顏,任身下的女人不停的蠕動。
  
  曉溦已是全然的慌亂,手中的禮物驀然掉落地上也不自覺,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口好疼,彷彿被一種陌生的感覺攫住了靈魂,就要將她丟進地獄自生自滅般。
  
  紅潤的柔唇漸轉蒼白,她的眼底蒙上一層薄得教人無法辨認的輕霧。
  
  她淚眼朦朧地望著海堯倫,見他雙眼微閉、輕呼著氣,享受的迷醉表情真是讓她心痛到無以復加!
  
  躺在桌上的女人,她也認得,就是她第一天到公司報到時在人事室辦公的職員。原來海堯倫除了她之外,還……
  
  「你……你……」想說的話凝在她喉頭。
  
  「你到底想說什麼?說完就可以出去了!」海堯倫心頭煩鬱得要命,看著她的淚,他居然會連做愛的興致都沒了。
  
  曉溦也想走,可她想問個清楚,不想走得莫名其妙。
  
  「我想問你,你……你還愛我嗎?」她緊揪著農襟,抽噎地問道,眼底、心底淨是傷痛。
  
  「你先出去!」海堯倫閉上眼睛,沉冷地說。
  
  「我不出去!我要你回答我。」曉溦堅持道。
  
  「拜託!你煩不煩?」他猛地抽身,推開張家儀走向她,「你是想代替她嗎?好!那你躺下,快躺下呀!」
  
  曉溦看著冷酷無情的他,悲愴的咬著下唇,半晌才說:「不……這不是你,不是我所認識的你……」
  
  「呵!要不你希望看見的是哪個我?」他突地轉身對張家儀說:「你先走,晚上我再去找你。」
  
  張家儀狠狠地瞪了曉溦一眼。若非海堯倫承諾晚上會去找她,她鐵定會撲上這個半途殺出的程咬金,好好教訓她一頓。
  
  優雅的將衣服穿上後,張家儀走向海堯倫,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我走了,晚上我等你喔!」
  
  「嗯!乖!」笑看著張家儀離開後,海堯倫便從桌上拿起一包煙,背對著曉溦說:「你到底有什麼事?以前上班時間你從不會來的。」
  
  「我……我是來送你……生日禮物……」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禮盒,她趕緊將它拾起,顫著雙腿走到他面前。
  
  他看著她輕顫著手捧來東西,他撇撇嘴接過,粗魯地撕開包裝,「哦!手錶啊!」
  
  「我不知道該送你什麼,心想說送表給你,希望……希望能圈住你。」說完,她的聲音已喑?。
  
  方纔的情形就可以看出他根本不愛她,為何她還死心蹋地的愛他呢?
  
  看來季康是對的,她根本不瞭解眼前的男人……
  
  「這支手錶……多少錢?」他睨著她。
  
  「兩……兩萬多……」
  
  「兩萬!你知道我手上這支表值多少嗎?」他舉起左手,展現他手腕上那支樣式別緻非凡的手錶。
  
  她抿唇搖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掉出來。
  
  「二十五萬!」說時,海堯倫竟狠心地將她所贈送的生日禮物往地上重重一摔!「兩萬?哼!我根本不看在眼裡!」
  
  「你……」這時,她傷透的心已似那支手錶,只是更為粉碎了。閉起眼睛,她抖著嗓音問道:「你……你還愛我嗎?」
  
  「不愛!」海堯倫煩悶的吼道:「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可不可以走了?」
  
  原來她跟其他女人一樣,一碰著他變心,就只會哭鬧!哼!想也知道,她還不是想要錢!
  
  「可我好愛、好愛你啊!堯倫,我可以不在乎你今天的行為,我可以原諒你,只要你以後別再這麼做。」曉溦痛徹心肺。她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他,只要他回頭,一切她都可以拋開。
  
  「你的愛是為了這個嗎?」從皮夾內再次掏出那張金卡,他狠狠地擲在地上。
  
  「你……」
  
  看著那東西,她的心又是猛然一陣重創,全身血液不能控制地持續冷凝,她早已是遍體鱗傷!
  
  她凝了聲,「我不要……」
  
  「當真是嫌不夠嗎?」他蹙起眉,口氣更加惡劣的說:「別不好意思,我對我玩過的女人向來大方。」
  
  他等著她獅子大開口,聽到的卻是——
  
  「我只要你的愛,若你無法給我,又何必欺騙我?」
  
  「呵呵!你愛我我就給你愛嗎?再說現在是什麼時代,誰能保證成為男女朋友之後就一定能夠長久,或者是結婚?」
  
  「可你說過你愛我……」
  
  「哼!這種話你也信?」他冷哼道:「若真要說我愛你哪兒……」他眼神幽邃地瞄了她一眼,「應該就是你那頭長髮吧!」
  
  「長髮?!」曉溦深吸了一口氣,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就為了我的長髮,所以你說你愛我?」
  
  「對、對、對!你有完沒完?!」他坐回椅子上,蹺起二郎腿,故作冷冽的道:「要錢就把地上的金卡撿起來,若是嫌不夠,我可以再加二十萬額度,這已是對你最大的施捨了。」
  
  施捨……
  
  「海堯倫,告訴你,我才不要你的施捨。」她徐步往後退,當她的背脊貼上辦公室門時才停下。
  
  「你……」
  
  海堯倫的話語尚未吐出口,曉溦已經奪門而出!
  
  看著她逃離的背影,他突覺一股煩悶的激流直在他心中竄動不休,誰知道方纔他那殘酷話語說來瀟灑,心情卻是沉重得像是灌了鉛般!
  
  可是,要他破例接受一個女人卻是這麼的難呀!
  
  媽的!怎麼會這樣?!
  
  ******
  
  當天下午,曉溦向公司請假回家,辦公室的同事見她神情恍惚,都直關切地追問,可她也只是含淚搖頭便轉身溜了。
  
  一回到家門口,就見季康笑臉迎人的走向她,「姊,我找到工作了,是在一家大公司當行銷,雖然辛苦,但我會努力的。想想自從受了傷後就賦閒家中,實在是不好意思!」他邊說邊抓抓頭。
  
  「真的?那好好做。」她露出虛弱的笑容,雙眼卻空洞得緊。
  
  「你怎麼了?」季康用力轉過她的身子,這才發現她的雙眼紅腫。
  
  「沒事,我想回房休息。」推開他,她拖著無力的步伐走著。
  
  「等等!你一定有事。」
  
  季康用力拉住她,直盯著她的眼睛說:「告訴我,是不是那個王八蛋對你怎麼樣了?」
  
  「你別攔我好嗎?」曉溦推開他,神色憔悴不已。
  
  「你不說我就不讓你進去!」他硬是擋下她,目光犀利地望著她。「我猜對了是不是?是他辜負了你?還是他拋棄了你?」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眼底已泛出星焰。
  
  該死的海堯倫!如果真是他讓曉溦這麼傷心的話,他一定要去宰了他!
  
  曉漱明白季康衝動的個性,知道若是讓他知道,他一定會去找海堯倫麻煩,她又怎能告訴他呢?
  
  再說,他才找到工作,若因為她而喪失機會,那她可是會內疚的。
  
  「季康,我和他……沒事的,你別瞎猜,我很好……真的很好。」揉揉太陽穴,她怎麼覺得地面好像在轉動呢?
  
  「你怎麼了?」季康眼明手快的扶住她,「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我自己進去就行了。」她因暈眩而踉蹌地走著。
  
  「不行!我扶你。」握住她的手,季康細心的將她送上樓,「等會兒我就去找海堯倫,非得問他個明白不可!」
  
  到了樓上她的房間外頭,季康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可是讓曉溦嚇了一跳!
  
  「你說什麼?」她急急拉住他。
  
  「你一回來就魂不守捨的,我就不相信與他無關。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去找他問個清楚。」季康注視著她逃避的眼神。
  
  「我都說了沒事了……」
  
  「沒事、沒事!你的臉上明明寫著有事,而且還是不小的事,為什麼你不肯告訴我?為什麼?你可知我有多心急?」他緊抓住她雙肩,幾近咆哮。
  
  她別開臉,眼淚終於止不住的滑落,「男歡女愛本就是這麼一回事,合則聚,不合則散,沒什麼了不起的。」
  
  「這不是你的處事態度,若是別人我不敢說,可是你……你是千古難逢的死心眼!」相處二十年,他對她的個性可是瞭若指掌。
  
  「好、好!我跟你說,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她緊抱著自己的頭,拚命搖著頭。
  
  「姊,你別激動!」季康從沒見過她失去冷靜的樣子,一時間也慌了。
  
  「我……我是不是不好?你說,我是不是哪兒不好?所以他嫌棄我?」她揪著他的衣領,淚如雨下地問。
  
  「沒有、沒有!你一切都很好,溫柔又善解人意,漂亮又善良,我才會為你心動,其他女人我全沒放在眼裡。」季康啞著聲音說著這些年來只敢放在心底的苦與悶。
  
  「不——」她趕緊推開他,拭了拭淚,「我是你姊姊,你別亂來,多認識其他的女孩,她們才適合你,我……我只是個虛榮的女人……」
  
  「是他說的?」季康的眸子一瞇,雙拳緊握,「我這就去找他算帳!」
  
  「不——別去——」她拉住他的手,驚慌道:「不准去!我不許你去,若你堅持要去,當我知道後我就一輩子不理你!」說完,她便衝進房裡,將門關上。
  
  瞧著她這副傷心樣,季康在心中下定決心,今後由他照顧她,那個姓海的男人就滾一邊去吧!
  
  回到房裡的曉溦坐在鏡子前,靜靜地看著一頭長髮,心付,他說他愛她,當真只是因為它嗎?
  
  如果她把頭髮剪了呢?是不是就能斷絕對他的情念?
  
  打開抽屜、拿出剪刀,她一刀一刀的剪下長髮,每剪一刀,都能看見自己的淚隨之滑落,直到鏡子裡出現頭髮只及耳下的陌生人影,她才忍不住趴在桌上痛哭失聲……
  
  ******
  
  隔天,曉溦又請了半天假,而後趁著家人都不在之際去了趟美容院,將一頭參差不齊的頭髮給削薄,看似俏麗又可愛。
  
  可這樣的外貌卻一點也不符合她的心境,但她決定重新開始,不再為海堯倫心傷、苦惱。
  
  「小姐,你的頭髮剛剛是怎麼了?是不是自己剪的呀?」美容院小姐直覺奇怪地問。
  
  「因為心情不好,就把它剪了。」曉溦避重就輕地說。
  
  「我看過很多人都像你這樣,有的剪得就跟狗啃似的,我們怎麼修都不好看……」小姐聒噪地說著。
  
  「嗯!」曉溦隨意應了聲。
  
  「你還好,剪得還不算太短,修起來還滿順的。」小姐一邊修剪一邊說話,希望能再混熟一個客人。
  
  「嗯!是滿好看的。」曉溦苦澀的一笑。
  
  「你……是不是失戀了啊?」聊著,聊著,小姐竟然說到了人家的傷心處還不自知,「很多像你這種情形的,都是失戀呢!一失戀就拿自己的頭發出氣。你知不知道,男人都說『我喜歡你的長髮,你一定要為我留』,呵呵!所以一旦失戀,女人一氣之下就把一頭烏溜溜的頭髮給剪了,唉!這種女人最笨了。男人變心,女人就找自己頭髮的麻煩,怎麼不知道多愛自己一點兒呢?」
  
  小姐諸多叨念,只有這句話聽進了曉溦的心裡。
  
  是啊!海堯倫對不起她,她又為何要剪自己的頭髮呢?只為了要忘了他嗎?可這樣就當真能忘了嗎?
  
  看來,若要徹底忘記,找回自己的新生活,就必需離開他,不再和他有任何交集才是。
  
  閉上眼睛,曉溦在心中下定決心,說清楚了後,兩人便不再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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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3 00:19:5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午後上班時間之前,曉溦回到了辦公室,當柳香一見著她,立刻驚愕地輕呼——
  
  「老天!你去剪頭髮了?」
  
  「嗯!想換個心情。」曉溦還以一笑。
  
  柳香卻質疑問道:「你……你不是很珍惜自己的頭髮嗎?前陣子我才陪你去買了一堆護髮的東西,怎麼會突然……」
  
  「心情的關係吧!今早起床突然覺得一頭長髮挺難整理的。」曉溦不想再聽見柳香說這些讓她心痛的話,於是帶著牽強的笑容說。
  
  為什麼大家都會懷疑她的心情呢?難道她痛苦、難過也不行?
  
  「原來如此,也是啦!」柳香點點頭,突然面露不捨道:「不過,你那頭秀髮還真是美,我好喜歡喔!」
  
  「那我以後再留吧!」曉溦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那說定了!以後我又可以常常摸你的頭髮了。」梆香笑著坐回座位。
  
  「柳香……」曉溦突然喊著她的名。
  
  「嗯?」
  
  「我……我今天是來辦離職的。」她咬咬唇,對柳香滿懷歉意,「對不起,我該早點告訴你,可我也是臨時作出的決定。」
  
  「你真的要離職嗎?為什麼?在海氏工作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放棄不是很可惜嗎?」柳香極為震驚。
  
  「想休息一下。」拿出辭呈,曉溦便將它放在主任桌上。
  
  「你就這樣要走了?」柳香問道,這一驚更是不校
  
  「請你替我跟主任說一聲。」
  
  調整一下肩上的皮包,曉溦頹喪著臉走出辦公室,可才走兩步便被柳香拉祝
  
  「好歹你也得等主任回來,說不定他不答應呢!」
  
  「我想主任會答應的,我的工作你都會做啊!」
  
  曉溦忍不住激動,突然抱住柳香,「真的很謝謝你,就算我不做了,我也會想你,有時間也會找你的。」
  
  「你下定決心了?」知道留不住她,柳香只好祝福她了,「無論將來你去哪兒工作,一定要告訴我,平時也得常聯絡。」
  
  「會的,上班時間就到了,我該走了。」
  
  對柳香點點頭,她便帶著一種不捨的心情離開辦公室,可她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搭上電梯直達總經理辦公室樓層。
  
  她先與海堯倫的秘書打了聲招呼,「我想見總經理,不知道他在不在?」
  
  「總經裡他在呀!」林秘書站起身回答。
  
  「那……能否幫我通報一聲?」曉溦深吸了一口氣。
  
  林秘書聞言,立刻笑道:「是季小姐還需要通報嗎?你和我們總經理交往的事大家都知道呀!」
  
  上次海堯倫為了她在出納室大發雷霆一事,大夥兒都聽說了,自然她已成為總經理新歡的事也是眾所周知。
  
  「這……」他這麼一說,曉溦竟不知該怎麼接續話題,只能還以一笑,「那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嗯!當然可以。」林秘書笑著答道。
  
  「謝謝!」當曉溦走到門口時,她忍不住回頭又問:「只有他一個人嗎?」她不想再撞見上回那樣的情形。
  
  林秘書一頭霧水地回答,「沒錯,就他一個人。」
  
  「那我知道了,謝謝!」深吸了一口氣,曉溦便將門推開。
  
  門扉一敞,她便看見海堯倫在辦公桌前振筆疾書,似乎對她的前來毫無所知。
  
  等了一會兒,見他仍是頭也不抬,她只好輕咳一聲,這一咳當真驚擾了他。
  
  「是你!」他眉頭輕蹙。
  
  「嗯!別急著趕我走,我只是有些話想跟你說而已。」曉溦抿了抿唇,而後凝望著他。
  
  「你要說什麼?」海堯倫擱下筆,屏息等待著,突地,他眼睛一瞇,沉聲問道:「你的頭髮呢?」
  
  「累贅,所以剪了。」彎起唇線,她笑得好自然。
  
  「那還真可惜呢!你的頭髮真的很美。」搖頭訕笑了兩聲,接著他又問:「來找我有什麼事?」
  
  看他今天似乎沒有昨天那樣的絕情,曉溦總算放心了些。她心想,或許昨天是她破壞了他的好事,所以他才會變得那般殘酷。
  
  「我只是想說……」她垂下眼睫,長長睫毛掩住她黯然的眼神。
  
  「嗯?」他雙臂環胸地往後一靠,眼底有一抹深奧難懂的光芒,「你想說什麼就直說,情人做不成,我想……還算是朋友吧!」
  
  聞言,曉溦的心不禁一酸——捫心自問:她還能拿他當朋友嗎?
  
  「我有東西想給你。」曉溦不敢看他,就怕會再次掉進他那雙邪惡的雙瞳中。
  
  「哦?又是表?」想起那支表,他覺得有些愧對她。昨天……他還是做絕了,可回家後竟整夜夢著她。
  
  媽的!
  
  海堯倫蹙起眉,搖著腦袋,「我給你東西你不收,你竟要送我東西?」
  
  「不是表,只是一樣不值錢的小東西,希望你能收下。」她忍著淚意,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究竟是什麼東西?你必須如此鄭重地拿來給我呢?」海堯倫只想從她臉上找到一絲恨他的痕跡。
  
  「對你來說是小東西,對我而言卻是意義非凡,它在我心底可要比你那一張金卡還要值錢。」她幽幽地道。
  
  他無奈地又一次深鎖眉頭,「好吧!既然你有東西給我,就現在拿過來吧!」他如深潭的幽眸直凝著她那低垂的腦袋。
  
  隨即,她打開皮包,從裡頭拿出一隻長形的盒子走近他,擱在桌上。
  
  「看看你究竟給了我什麼東西!」他嗤笑了聲,拿起它就要拆開。
  
  「不!別看,等我走了之後再看,好嗎?」曉溦趕緊阻止他打開盒子的動作。
  
  海堯倫手一頓,揚起眉瞅睇著她,「非得你走了之後才可以嗎?」
  
  「沒錯,等我完全消失了之後,你再打開它。」
  
  她微微凝起笑容,這才勇敢地睇視著他,良久、良久,最後才道:「不打擾你,我走了。」
  
  「等等!東西一擱你就定,難道你真放得下我?」他不太相信地問道。
  
  雖說是他甩開了她,可是,這女人也不應該表現出這麼冷淡的反應啊!莫非他昨天才說不要她,她今天已經找到了新的對象?
  
  若真如此,他應該感到輕鬆才是,為何心底會有一種莫名的沉悶感呢?
  
  「放不下也已經放下了,這個你可以放心,我不是個想不開的女人。」對他微微一笑,她便繼續邁步。
  
  「等等!」也不知道哪來的衝動,他隨即站起,幾個箭步便將門鎖一按。
  
  「你這是……」她錯愕地望著他。
  
  「我沒什麼意思,只是希望多看你一會兒。」他深知自己的毀滅性,壓根兒不相信她能走得這麼瀟灑。
  
  其實,昨天中午被她撞見他與別的女人在辦公室裡調情的一幕真的惱火了他,因此才會對她口出惡言,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懊惱莫名。
  
  他曾想過好幾回,就算要趕她離開,他也可以用比較溫和的方式,否則這兩天只要一閉上眼腦海裡所浮現的就是她楚楚可憐的容顏,這一切當真就快要逼瘋了他。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她蹙起眉,往後一退。
  
  「別這麼緊張,我只是想找你聊聊。」他撇撇嘴道。
  
  「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我祝福你就是了。」曉溦眨眨眼,以防淚水再度湧出。既已決定離開,她便不能再為他心動,她也得提防他強留下她的目的。
  
  「只不過是談談瑣事,瞧你驚駭的模樣,好像我是個大惡魔,會把你給生吞活剝似的!」海堯倫揉揉鼻翼,率性哂笑,臉龐卻一下子凍成寒冰,以極怪異的語氣說:「該不會才一天光景,你就找到了新歡,送我個東西只是為了表示完全與我脫離關係,是不是?」
  
  「你胡說什麼?其實……就算你剛才說的是真的,你也沒有權利計較。」曉溦目光盈淚地望著他。
  
  真不明白他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難道她在他心裡除了是個虛榮、因目的而接近他的女人外,還外帶花心、yin蕩嗎?
  
  「我……」被她這麼一反問,海堯倫還當真是啞口無言,眼底也立刻閃現一道銳芒,蹙起的眉頭更是滿載著詫異。
  
  為何區區一日不見,此刻的她竟變得這般陌生呢?
  
  「海先生,如果你沒事的話,我真的得走了,我還有要事待辦,就不再打擾了。」曉溦強忍著悲痛,轉身離開。
  
  她也想留下啊!但是,留下的結果呢?一樣是空,那她怎麼能夠讓自己再次往地獄裡跳?能自救的時候她便得自救。
  
  她的手剛握住門把,便聞海堯倫在身後深沉如鼓的嗓音,他譏諷道:「別喊我海先生!請喊我海總經理。」
  
  聞言,曉溦觸碰把手的手竟隱隱一顫,她也只能逸出苦笑,「不再是了。」語畢,她用力打開門,毅然決然的離開了他。
  
  這時的海堯倫心口驀然凝住!她剛才說的「不再是了」是什麼意思?
  
  突然,他想起她專程送來的禮物,於是折轉至辦公桌拿起那個長形盒子用力打開-
  
  他頓時傻住了,連手都在發抖!
  
  戰慄地拿出裡頭整齊綁成一束的油亮髮絲,他的鼻間居然泛出酸澀的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好好的一頭長髮是為他而剪的嗎?
  
  眼角餘光突然瞧見髮絲下有一張紙條,他迅速打開,望著上面幾排清秀的字跡,寫著——
  
  你愛的發留給你;
  
  你不愛的心我帶走;
  
  然而發會枯萎,可愛你的心不變……
  
  海堯倫突然一陣暈眩,渾身泛起沒有理由的顫意。
  
  看著手中的髮絲,他的眼底居然有一股濃熱的感受隱隱發作。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該死的女人為何要用這種方法整他?為什麼?
  
  他越想越按捺下住氣,於是緊抓著方形盒子便衝出辦公室,直接殺進了出納室!
  
  他的目光先在門口瀏覽了一回,卻不見曉溦的人影,頓時心緒大亂。
  
  「她呢?」一走進,他便吼道。
  
  「請問總經理問的是誰?」主任愕然地問。
  
  「季曉溦!」海堯倫咬牙說道。
  
  「曉溦她……」柳香趕緊站起來,她囁嚅地道:「曉溦她……她離職了。」
  
  「離職?誰准的?」他走上前,猛一拍桌,眸光直盯著出納主任,「是你允許她辭職的?」
  
  「沒……沒人允許她,是她自己不來的。」出納主任嚇得臉色發綠,身子直往後瑟縮。
  
  在他的印象中,海堯倫可是個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即便是在震怒之中,他也會面帶笑容跟著你開玩笑,而後才在背地裡把你生吞活剝!
  
  可此刻的總經理居然一臉怒火,真不知道曉溦那丫頭是哪兒得罪了他?
  
  「她自己不來的?」海堯倫眸光一緊,狠狠地凝睇著他們,「你們就讓她這樣下來了?那公司還有制度嗎?嗯?」
  
  海堯倫重重一哼,辦公室內突然安靜了下來,剩下的只有他濃重的喘息聲。
  
  老天!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從沒有一個女人能惹得他如此憤恨的,也不會有哪個女人的離開會在他的心底產生這麼大的悸動!
  
  昨天她傷心欲絕的離開雖然在他的心底造成影響,可再怎麼說,她還是天天在他旗下上班,每每這麼想之後,他便不在意了。
  
  可現在……她要離開他……而且是徹徹底底的離開,不留一絲眷戀的離開……他又能說什麼呢?是他討厭被束縛,所以計畫脫離她,可現在他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不!他得回復冷靜,不能自亂分寸,他要趕緊回到瀟灑自若的過往。
  
  「總經理,你……」主任戰戰兢兢地望著他。
  
  「沒事。」他搖搖頭,揉了揉太陽穴,「你們忙。」
  
  轉身走出辦公室大門時,他突然又頓住腳步,對柳香問道:「平時你與季曉溦最有話聊,她可有告訴你她未來有何打算?」
  
  「沒有,曉溦什麼也沒說,只是說想休息。」柳香低垂著腦袋,謹慎地回答他的問題。
  
  「嗯!我知道了。」輕逸出這句話後,海堯倫便緊蹙眉頭走出去。
  
  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海堯倫才發覺手中居然一直握著那只方形盒子,可這回他卻覺得益發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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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後
  
  自從離開海氏集團後,曉溦便想通了。
  
  首先,她搬離了家,自己在外頭租了間房子,接著又順利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新東家瑞林企業雖與海氏集團的規模無可比擬,但對她而言,卻是成長學習的好機會。
  
  因為她現在的身份是董事長秘書,這要比以往待在出納室裡做著枯燥乏味的對帳工作要有意思多了,可也滿忙的,經常得陪董事長出席各項餐會,記下有關餐會上所有相關業務的紀錄。
  
  「曉溦,今晚能陪我參加個晚宴嗎?」董事長林彬在下班時順口提及。
  
  「這……」
  
  「怎麼?有困難?」林彬鎖住眉心,「這可是一筆重要的生意,非你幫我記些東西不可。」
  
  「哦!其實我也沒什麼事,只是答應了弟弟要陪他去挑車。」
  
  由於季康找到工作之後便努力不懈,短短三個月便為公司建立不少驚人業績,為此公司特別獎賞他一輛車。
  
  「要買車呀!我有位熟識的朋友正在賣車,拿我的名片去,告訴他你是我的秘書,少說也可以便宜些。」
  
  「真的?謝謝董事長!」曉溦想了想,又道:「這樣吧!今晚我還是陪你參加餐會,車子的事不急。」
  
  「那太好了!你提早下班回去準備一下吧!」林彬揚起笑意,淡淡的笑弧不難看出他對她的傾慕。
  
  「不用了,我打一通電話回去就行了,再說幾套晚宴穿的衣服我都掛在公司,下班後直接換上就行了。」
  
  「你真是個特殊的女孩子。」輕喟了一口氣,林彬感歎的道。
  
  「怎麼說?」曉溦漾起一抹青春笑意,那回眸輕笑再次迷亂了林彬的心。
  
  「我的意思是,一般女孩一定會逮到機會回家刻意打扮自己,你卻……」
  
  「董事長的意思是我太馬虎了?」曉溦會錯了他的意,震驚地說:「那我這就回去換……」
  
  「曉溦!」林彬握住了她的柔荑,「我沒這個意思,你別誤解,我只是……」
  
  曉溦立刻抽回手,避開了他灼灼的目光,「董事長,我懂你的意思,但我現在無心於感情上。」季康對她變質的感情已讓她很頭疼了,如今又多了一個男人……可為何獨獨海堯倫不要她?
  
  「那……那就不勉強你了,方纔那番話,你可別放在心上。你既然要在公司換裝,就依你方便,我出去一下,時間到了再來接你。」
  
  林彬是個年近四十的男人,對才二十五歲的曉溦是年紀大了些,所以他並不勉強她接受他。
  
  「謝謝董事長。」
  
  接下來的時間,曉溦先打了通電話給季康,當他得知她又要和老闆去應酬時,口氣極其不善地說:「現在姓海的跑了,你又釣上了新老闆,可不想想他可是大你一輪的老男人!」
  
  「季康,你再這麼亂說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狠狠地掛下電話,心底卻惱火地漾出怒氣。
  
  最後,她竟趴在桌上哭了出來,所幸這段時間林彬出去了,要不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失態。
  
  想想時間已不多,她趕緊挑了件適合晚上餐會的小禮服,至於頭髮,由於剛好齊肩,她便讓它自然貼著頸項。
  
  臉上的妝則是以淡雅為主,讓她整個人看似亮眼又不俗,這也是林彬喜歡帶她參加餐會的原因:縱使追求她猶似登天,但帶出去總是非常有面子。
  
  一切就緒後,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時林彬敲了敲門——
  
  「曉溦,你好了嗎?我可以進來了吧?」
  
  「董事長請進。」她趕緊站起身,當林彬推門進入的剎那,立刻被她的美所惑。
  
  「你真美!」他由衷讚美。
  
  「謝謝董事長的誇獎。」曉溦柔媚一笑,「你也不賴,這套三宅一生的新款西裝絕對能襯托出董事長的沉穩。」
  
  「一般而言,沉穩的意思就是老了。」林彬自嘲道。
  
  「才不呢!多少男人想穩重卻穩重不來,我可不是亂說的喔!」她還以一記甜笑,這才說道:「我們可以走了吧?」
  
  「嗯!請。」
  
  他伸出手臂讓她圈住,這才雙雙走出公司,直達用餐地點「雅歌飯店」。
  
  「對了,我還沒告訴你,今天餐宴的對象是海氏集團總經理。」
  
  拿出邀請函,兩人才剛走進飯店,曉溦便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聽見林彬這句話。
  
  胸口莫名一震,她控制不住地停下腳步,嗓音微抖地說道:「董事長,我……我有急事,能不能離開?」
  
  「怎麼了?」林彬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突然覺得不舒服。」撫著額,她因為緊張而微喘。
  
  半年了,這半年來,她耗費了多少精力才漸漸安撫自己的心,不再任意想起海堯倫,再說他們公司與海氏的經營方針根本不同,為何也會有聯繫?
  
  「很難受嗎?那我陪你去醫院,餐會我也不參加了。」說著,林彬便要帶她折返車上,哪知卻突聞身後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
  
  「林先生怎麼才來就要走了呢?」
  
  曉溦渾身一僵!她聽出來了,真的聽出來了,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想忘卻忘不了的海堯倫!
  
  林彬回頭一瞧,立刻揚起笑臉,「原來是海總經理!你怎麼會在這裡?」
  
  「裡面又吵又鬧,悶得很,就出來走走了。」突然,海堯倫的目光被曉溦的背影吸引,「咦,這位小姐是誰呢?難不成是林先生的……」
  
  「海總,你可別亂說,她是我的秘書,今天陪我來參加餐會,怎知剛剛她突然覺得身體不適,我正想帶她去醫院呢!」
  
  「哦!那還真不巧!不過小江在裡面,他是個醫生,不如先讓他看看吧!」海堯倫直覺這女人有些怪異。他心想,她為何始終不回頭呢?還真沒禮貌。
  
  「那就麻煩了。」林彬握住曉溦的肩,溫柔的道:「曉溦,我們進去看看吧!」
  
  曉溦?
  
  海堯倫的眼眸赫然大張,直注視著她,「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就是季小姐。門口風大,你又不舒服,應該盡快到裡面去的。」
  
  「海總,你認識曉溦?」林彬錯愕地問道。
  
  「我們何止認識,我……」
  
  「我曾在海氏待過一陣子!」曉溦趕緊回身,直拉住林彬的手解釋,企圖打斷海堯倫的話。
  
  「有這種事!我怎麼沒聽你提過?」林彬笑道:「這下可好,算是大夥兒都熟識了,快進去讓小江為你瞧瞧吧!」
  
  「呃……不用了!我已經好多了。」自始至終她都是對著林彬施以媚笑,卻連正眼也沒瞧過海堯倫一眼。
  
  「真的好了嗎?」林彬不放心地看著她。
  
  「是真的。」
  
  「那就好。」於是林彬笑著將她帶到海堯倫的面前,「來,和舊時老闆打聲招呼吧!」
  
  「我……」曉溦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抬起頭道:「海先生。」
  
  不看心不痛,這一看又陷入了他那雙深如黑潭的瞳眸,只是,數月未見,他的神情有一抹說不出的黯然,但仍無損於他的魅力。
  
  「還是那句海先生?」海堯倫臉部肌肉緊繃,俊逸的五官產生些許陰影,「看來你執拗的脾氣還是沒改,不過……頭髮倒是長長不少。」
  
  說起頭髮,曉溦抑制不住的心口一撞,這才逸出一抹笑,「男人會變,女人同樣也會變,總不能巴望著變的只有自己吧!」
  
  他瞇起眸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她撥了撥頭髮,隨即勾住林彬的手臂,「我想回去了,家裡還有事呢!你能送我嗎?」
  
  「嗯?」林彬倒是對她這樣的表現感到不解,以前她可從沒對他表現過這麼親密的。
  
  「你肯不肯嘛?」曉溦搖了搖他的手臂,噘起小嘴輕聲道,可微顫的眼睫卻已洩漏了她情緒的波動。當然,她亦能感受到海堯倫一雙如探照燈般的眼正緊盯著她瞧。
  
  「好,我送你回去。」
  
  林彬剛這麼說,海堯倫卻道:「今天不是要談東南亞服飾代理權的轉讓嗎?這對你而言,可是轉型的重要契機,你這一定……」
  
  「這……」林彬聞言,突然頓住腳步,有些為難。
  
  「要不我自己回去好了。」曉溦也不願耽誤人家,她笑著對林彬說道。
  
  「我看還是由我送季小姐回家吧!」老見她用這種甜笑對著林彬,海堯倫就渾身不舒服。
  
  她不在身邊的這段日子裡,他的心思紊亂,甚至後悔將她氣走;守在季家門外數日後,他才發現她早已搬了出去,想問她的下落,又不知道該對她的家人怎麼說,只好自己忍下。
  
  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在今天讓他見到了她,可她已有了新歡,壓根兒不理睬他,這教他怎麼受得了?
  
  「什麼?可是海總不是也要參與……」林彬蹙眉道。代理權轉讓的事,海總不是應該在場嗎?
  
  「沒關係的,我的助理可以替我決定一切。」說著,海堯倫就用力抓住曉溦的手腕,不容置喙的說:「我送你回去!」
  
  「你……」曉溦本想向林彬求救,可又怕影響他的生意,只好由著海堯倫牽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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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3 00:20:1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一被海堯倫推進車內,曉溦便沒好氣地說:「你我已形同陌路,為什麼還要糾纏著我?」
  
  「我糾纏你嗎?」海堯倫緊瞇起眸子,發動引擎,當車子開上大馬路後,他竟然徐徐地說了句話,「頭髮會枯委,但愛你的心不變。」
  
  聞言,曉溦的心緊揪了一下,彷彿停止了跳動般。
  
  見她不語,他揚唇又問:「該不會忘了吧?」
  
  「我有沒有忘記跟你無關!」曉溦別開臉,卻深切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正凝在她身上。
  
  「怎麼?才多久,就變成陌生人了?」他嗤鼻笑問。
  
  「若不是今天,我們本就是陌生人。」她閉上眼,一句話說得極瀟灑自在,卻讓海堯倫聽得一肚子火。
  
  「是啊!若不是今天,我還以為你仍愛著我呢!」撇撇嘴,他肆無忌憚地又說:「原來女人和男人一樣。」
  
  「什麼一樣?」聽出他話裡的調侃,她忽地轉首看他。
  
  「說男人移情別戀,老把愛放在嘴邊當歌唱,可你呢?才區區幾個月不見,就有了新男人。」他嗤冷的怪笑道。
  
  「你說什麼?」她蹙起眉,「什麼男人?」
  
  「你心裡有數。」海堯倫欺近她的臉。
  
  突地,男性特有的味道竄入她的鼻息,令她心頭一顫,一股鼻酸的滋味又泛上心間。
  
  「我不懂你的意思,如果你對我有偏見,那就讓我下車!」她滿腹怒焰,氣得轉身欲打開車門。
  
  「你——」他緊急按下中控鎖,「你瘋了嗎?」
  
  「我是瘋了!跟你在一塊兒,我不瘋也不行!」她眼底漾出淚霧,心碎神傷地說:「為什麼?你究竟要我怎麼做?」
  
  「我可沒逼你!」他冷著聲,猛踩油門,開始狂飆,以宣洩心中的悶氣。
  
  「你在做什麼?慢點兒呀!」曉溦被嚇得渾身冒汗,心頭一凜,「是我該怨你、該恨你,為什麼你可以發威,我就不行?」
  
  她被激哭了,望著他那俊美冷傲的臉與冰寒懾人的眼,她這才發覺自己原來那麼脆弱,愛他的心意不淡反濃。
  
  聽見她哭泣的聲音,他又放緩車速,輕哂道:「膽子真小,不過是開個快車,就嚇成這樣。」
  
  「我不是怕乘快車……」她抽噎著說。
  
  「那麼你是……」他凝起眉頭。
  
  「我是怕你……好怕現在的你……」垂下臉,曉溦緊抿著唇角,臉上堆滿了心事以及對他的愛意。
  
  可他不知道,仍只會戲弄她,開她真心的玩笑。
  
  「怕我?」海堯倫冷哼了聲,可那對狹長邪氣的黑眸倒是難掩意外,「我有什麼好怕的?怕我……吃了你嗎?」他壓低嗓音,故意這麼嚇她。
  
  曉溦蹙緊眉頭,猛轉向車窗,這才發現他開車的方向並不是往她的住處,「喂!你要帶我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撇撇嘴角。
  
  「你——」她氣呼呼地吐著氣,不再說話。
  
  轉首瞥了她一眼,見她那天真的怒顏,他不禁搖頭輕笑道:「瞧你那生氣的模樣,真好玩!」
  
  「哼!」不想理會他,她看著外面逐漸暗下的夜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驀然停祝
  
  「到了!」他說道。
  
  「這是哪裡?」張著雙大眼,曉溦瞧著眼前看似花園宮廷式的大房子,房子不但大,前面還有整片韓國草皮,在暈黃燈光照耀下,可真是美呆了,那感覺像極了電影裡富豪家中的拍片現場,讓人直想進去一探究竟。
  
  「進去就知道了!」
  
  他仿似懂得她的心思般,拉著她的手就往屋裡帶。
  
  月色朦朧,加上暈黃的燈光,曉溦有一瞬間誤以為自己是在夢中,傻愣愣地隨著海堯倫走,直到客廳,她才發現自己似乎太隨便了。
  
  「這是你家?」她擰眉瞧著他。
  
  「沒錯,正是寒捨。」他笑著回答。一瞬間,他似乎忘了自己曾有的堅持——絕不帶女人回家!
  
  「寒捨?」曉溦瞇起眸子,冷睇著他,「是喔!你府上若稱為寒捨,那我們家就是狗屋了。」
  
  「哈!狗屋?我可沒這麼說啊!」海堯倫揚首大笑,隨即猛地拉住她的手,「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喂!你要做什麼?」
  
  還來不及說不,他便抓住她的手往樓上而去。
  
  一到他房裡,她隨之愣住,因為眼前的一切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樣。一般男人的房間不是凌亂不堪嗎?然而他房裡可說是井然有序,最最吸引她注意的則是擺放在正中央水晶桌上的幾樣建築物模型。
  
  「這些一是……」
  
  「哦!它們是我的興趣。」他笑意盎然地指著其中一樣模型。
  
  「我懂,像我弟弟就很喜歡飛機模型。」曉溦點頭說道。
  
  「這不同,我是喜歡建築,不是模型。」海堯倫搖頭肆笑道。
  
  「建築?」蹙起眉,她疑惑地看著他,「我記得海氏不是經營建築業,你為什麼會對它有興趣?」
  
  「興趣和家族事業無關。」他瀟灑地倚在窗邊,輕扯笑意。
  
  「這我不懂,我也不知道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她看看外頭天色,「真的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等等!」他攔下她,「還記得你曾說……」
  
  「我什麼也沒說過,更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笨得踏進一個遺棄我的男人的房裡!」她甩開他的手,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以前你不肯帶我來,為何今天把我帶來這裡?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企圖,但我不再受騙了!」
  
  「曉溦,你冷靜地聽我說!」他扣住她的肩。
  
  「不用!我不想聽!」她苦澀的一笑,「你是想告訴我,你喜歡我的頭髮是嗎?」摸摸自己一頭齊肩髮絲,她說道:「太短了,還構不成讓你喜歡的條件。」
  
  「我……」他眉頭深鎖。
  
  閉上眼睛,她深歎了一口氣,「放了我吧!」逸出這句話後,她便旋身往房外走去,就在她要走出房門之際,突然被他由身後抱住!「啊!你要做什麼?」她愕然尖叫。
  
  「我想要你!」
  
  無法對她說出他找了她多久,海堯倫只想再次回憶與她溫存的甜蜜。
  
  「不……我不是你閒來無事時當消遣的女人。」曉溦拚命與他抵抗,又是推又是叫的。
  
  「我從沒把你當成那樣的女人,而你卻是與我分手後唯一讓我思念的女人!」他驀然吻住她的唇。
  
  曉溦的心一動,可他與張家儀在辦公室內調情的一幕又閃過她腦海,讓她的心瞬間抽緊!
  
  「不要!」她使盡吃奶的力氣推開他。
  
  「曉溦!」他雙眼含帶著紅焰,冷冷地注視著她。
  
  「我不要!」她驚駭得莫名淌下淚水,眼底寫滿了對他的驚顫與不諒解,「求你以後別再糾纏我!」說完,她轉身就走。
  
  「等等!曉溦。」他擋下她,「我送你回去吧!」
  
  她凝住了淚,委屈地看著他,「你的車我不敢坐。」
  
  「放心,我不會再侵犯你。」用力爬了爬頭髮,他深深吐了一口氣,好平息胯下的興奮。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她從他身側閃過,拎著禮服的裙擺,踩著急快的腳步離開。
  
  「若不讓我送,林彬的代理權就……」他恣意地說著,這句話果真讓她停下了腳步。
  
  「你非得用這麼卑鄙的手段嗎?」她目光怨懟地望著他。
  
  「隨便你怎麼說,我就是這麼決定了。」海堯倫揚唇輕笑道。
  
  曉溦深吸了一口氣,忍著滿腹的不滿道:「好吧!就讓你送,但你得答應我,以後……以後別再用這種手段了。」
  
  「呵呵!看來林彬對你似乎很重要?」
  
  「他是我的貴人。」曉溦想起那段失去他又沒有工作的歲月,可是天天讓繼母給叨念。
  
  「只是貴人?」
  
  「你……」她狠狠地瞪著他。
  
  「好、好、好!我什麼都不說,走吧!」他拿起車鑰匙,凝著臉先行走出房門。
  
  望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曉溦才快步跟上他,也唯有自己知道,她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
  
  「曉溦,身體舒服些了嗎?」
  
  翌日午休時,林彬才走出辦公室,便看見曉溦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好多了!」聞聲,趴在桌上的她趕緊坐直身子。
  
  「別緊張,我只是關心你。現在是休息時間,別緊張兮兮的。」林彬輕笑道。
  
  「緊張兮兮?」曉溦尷尬地斂下眼,「我哪有緊張?」
  
  事實上,自從昨天遇上海堯倫,她便提心吊膽的,直怕他會突如其來地跑來找她。
  
  可擔心歸擔心,大半天過去了,卻仍不見他的影子,看來是她庸人自擾了。
  
  唉!女人心,就是這麼難以揣測。
  
  「瞧你這副樣子,說不緊張還真是緊張呢!」林彬含著笑,「吃飯了沒?要不要一塊兒用?」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她指指牆上時鐘,「你開會到剛剛,這麼晚了,是該去用餐了。」
  
  「好,那我就去吃飯羅!」
  
  林彬轉身正要離開,卻見海堯倫站在門邊,瀟灑的斜倚著門框,眸光炯然地瞧著他們。
  
  「海總!」林彬笑道:「稀客、稀客!歡迎啊!」
  
  當然,曉溦也瞧見他了,心頭頓時像萬馬奔騰般震動不休,可又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來面對他。
  
  「哪裡的話,既然生意已談攏,我是該來拜訪你。」海堯倫走近她,唇角帶著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季小姐,身體無恙了吧?」
  
  強壓下他帶來的莫名騷動,曉溦啞著嗓說:「呃……我很好,謝謝海總關心。」
  
  「不用謝我,我是真切關心你。」他勾起嘴角,邪佞的一笑。
  
  「海總,吃過午餐沒?」林彬客氣地問,「若還沒,我們就一塊兒去用餐,如何?」
  
  「別客氣,我是吃飽才過來的。」海堯倫偽裝成一副好好先生樣,「你不用客氣了,就去用餐吧!我會在這裡等你。」
  
  「好,那你們慢聊,我先出去用餐了。」林彬對海堯倫頷首微笑後便離開了。
  
  此刻,辦公室內只剩下了海堯倫和曉溦默默相對。
  
  「你真的吃過了?剛剛我在樓下大門外等了你好一陣子,都沒見你出去。」海堯倫瞇起眸子,凝視著她那張動人的嬌顏。
  
  「我……」她斂下眼睫說道:「我不餓。」
  
  「是真的不餓?還是不想跟林彬一塊兒去吃?」可知她剛才拒絕了林彬,他看在心底有多開心興奮啊!
  
  這表示什麼?她愛他、念他的心依舊,是別的男人所取代不了的嗎?
  
  「這……這不關你的事吧!」她的身子朝另一個方向一挪,背對著他。
  
  「曉溦,你還恨我嗎?」兩道濃眉微微攏起,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注視著她。
  
  她始終不敢抬眼面對他那張刀鑿般的英俊面容,以及極具男性魅力的臉龐,更怕自己又跌入了那邪惡的眼瞳,又一次地為他所迷惑。
  
  「事過境遷,你我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恨了,也不願意浪費生命再恨了。」她故作淡漠的道。
  
  「小騙子!」他揚首輕笑,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
  
  她杏眼圓瞠,「你……」
  
  「你恨不恨我,光看你這張臉,我就知道了。」他恣意地看著她的表情,緩緩噴吐著他粗獷的男性氣息,「有句話我非說不可,在你走後的這段日子,我非常、非常的想念你,甚至於很自責、很後悔,你相信嗎?」
  
  他的一雙大眼突然變得犀利,溫熱的眸光直射她的心房。
  
  沒錯,她的心漸漸融化了,可她仍不敢面對他那英俊的容貌,因為他實在太具魅力。
  
  「相信嗎?」他又問了一遍。
  
  「你別問我這些!你來這裡除了說這些話,還想做什麼?」承受過一次嚴重到撕心扯肺的教訓,這回說什麼她也不肯讓自己軟化。
  
  海堯倫肆笑地搖搖頭,「看來我還得加緊努力了。」
  
  「別跟我說這些!」她低垂著腦袋,「你的話讓我不敢相信!我學乖了,不再輕易相信別人。」
  
  他攏起眉心,甚感受挫地歎口氣,「真是我傷你太深?抑或是你心底已有人?是不是林彬?」
  
  「不是!」她霍然站起,「你怎麼搞的?就愛這麼亂想,再說是與不是都不關你的事,你未免……」
  
  「不關我的事?」海堯倫可被逼急了,他驀地扣住她的腰,刻意貼近她的身子,「你是我的女人!」
  
  「那已成過去式!」他的脾氣越是拗,她便越想槓上他。
  
  「真已經是過去式?」
  
  他將她逼退數步,眼中有著灼亮燦光,「需不需要我將過去式變成現在進行式?」
  
  「你敢?」曉溦震驚地望著他。
  
  「為什麼我不敢?」他咬牙切齒地說,接著便粗魯地拉扯她的上衣!
  
  她為何就是這麼傻?這麼想不透?她可以恨過去的他,可不能污辱現在的他對她的感情。
  
  「你好過分!住手……」拜託!這裡可是辦公室,隨時有人會進來。
  
  「我偏不住手,怎樣?」
  
  手指指尖頂開她的胸衣,他緊緊箝住她的乳尖,邪氣的拉扯著,帶給她一抹熟悉的興奮。
  
  「呃……」她深抽了一口氣。
  
  「說!是不是我的人?」他一雙銳眸不再掩斂憤怒,冷冽的瞳心直望進她滿是脆弱的眼眸。
  
  「別這樣……」她苦澀地抿緊唇。
  
  「是不是真要我再得到你一次,才能喚回你的記憶?」海堯倫的薄唇逸出諷笑。
  
  這時,他的手已漸漸撫上她的大腿,這種感覺讓地倍感震驚,她於是趕緊喊道:「別……千萬別這樣!住手!別讓我恨你——」
  
  她這句話果然有喝止的效用!
  
  他瞇起眸子,握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望著他,「說!還愛我嗎?」
  
  「別問我!」她摀住臉龐。
  
  「那我就以為你還愛著我了。」他深情款款地說。
  
  「你若要自以為是,我也管不著。」她不承認也不否認。
  
  揉了揉太陽穴,他繼續說:「今天我來見你的目的,是要向你辭行。」
  
  「道別?」曉溦不解的看著他。
  
  「對,我得去一趟法國,最晚三天就回來,有事的話可以撥這個電話找我,下面的手機號碼可以國際漫遊,隨時隨地歡迎你打來為我解悶。」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你要去法國……出差嗎?」
  
  「沒錯,或是你想跟我一道去?」海堯倫邪佞的勾超嘴角。
  
  「我才不要!我就不信你沒約別人,我才不想當電燈泡呢!」噘起嘴,她趕緊起身整了整衣服,仍無法忘記他背叛她的那一幕。
  
  海堯倫搖搖頭,點了一下她的鼻尖,「吃味還真是女人的專利,以前騙過你,但這次我絕不再騙你。」
  
  「哼!」這一聲的意思是她根本不信。
  
  「我再說一遍,沒有女人,就我一個去,三天後回來,如果一切順利,大後天晚上我來找你,咱們一塊去吃晚飯。」他很有耐性地又說了一遍。
  
  「才不……」
  
  「別拒絕我!今天你無法為我餞行也就算了,大後天非得替我接風洗塵下可,更何況我有一份小禮物要送給你。」他邊說邊拿出一串鑰匙,「這個先給你。」
  
  「這是什麼?」她瞪著它。
  
  「等我回來與你吃過晚餐,你就知道了。」他刻意賣著關子,態度鷙猛又狂狷,完全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他站起身,彎起唇線笑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得趕赴機場,別忘了想我喔!」對她輕哂後,海堯倫無奈地轉身走向門口。
  
  「等等……」也不知道為什麼,曉溦竟然違背了意識地喊住他。
  
  「嗯?」他轉首,笑瞇了眼。
  
  「路上小心。」想了想,她只能丟下這幾個字,更不知為什麼,她心中居然有一股酸楚疼痛的感覺……捨不得讓他走!
  
  突然,海堯倫像個開心的大男孩,咧開嘴笑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它會陪著我三天,放心好了。」帶著這一抹笑,他慢慢踱步走出辦公室。
  
  曉溦望著他那緩緩離去的身影,心底像是梗凝著某樣東西,積壓著她好難受、好難受。是不忍嗎?還是不捨?又為何對於他剛才的無禮,她竟沒放在心上,一點兒也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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