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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佟蜜]小兔抱回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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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1 00:34:57
第九章

  兩人交往了,祁融當然將童雅女納入羽翼之下,既然納入羽翼之下,想做什麼都不必客氣。

  所以他把她的電腦大改造,設定好網路電話,為了讓她用得自在,還裝上專用話筒,讓她感覺像講電話。他又裝上Web Cam,幫她設定各種功能,怕她不記得程式怎麼使用,都幫她設好捷徑,放在桌面上。

  裝好網路電話的隔天,兩人一起吃過早餐,祁融上班去,童雅女在家里工作。半小時後,她的電腦叮咚響了,是祁融打來的網路電話。

  “餵?我到公司了。”

  “喔。你打來就為了說這個?”相較於他興沖衝的,她反應平靜。

  “呃,我是想測試網路,你聽得清楚嗎?”其實是想聽聽她聲音,就打了。

  “很清楚。”

  “喔,那好,很好,網路正常就好。那我去工作了……”

  童雅女放下電話,又去畫圖。她想在這兩天就把光研要的月曆圖稿交出去,伏案認真畫了半小時,電話又響起,又是祁融。

  “餵?你在幹麼?”

  “工作啊。”

  “喔……”

  “找我有事?”

  “呃,我是想測試你那個話筒效果怎樣。”其實是想聊一下,可是她口氣好像不高興,他訕訕地不知說什麼好。

  “不是剛才打來就一起測了嗎?”童雅女納悶。他今天怪怪的喔。

  “喔,我沒想到。那你忙,我也回去工作了……”

  再過半小時,祁融又打來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嘆氣,工作一直被打斷讓她很無奈,可感覺得出他有話想說,卻欲言又止。

  “沒啊,想打就打了,不行嗎?”可憐他因為老想著她,才頻頻打電話,結果她反應冷淡,好像嫌他很黏很煩,他面子下不來,只好跟著裝冷淡。

  “我在工作啊,你不也在上班嗎?上班時間一直打電話不好吧?”

  “當然是趁工作空檔打的。不想聊就算了,我不吵你……”

  掛上電話,祁融很鬱卒。他們才交往幾天,正是熱戀中,應該要像磁鐵一樣黏,怎麼她一點都不熱情?好像都是他在一頭熱。

  她有多愛他?他忽然發現,他沒辦法肯定。

  他好像得了一種病,一種半小時沒聽見她聲音,就懷疑她不愛他的焦慮症。可惡啊,都是他打去找她,像緊跟著主人的小狗,巴望主人注意,真沒道理,他是英俊瀟灑的青年才俊,絕無僅有的優質好男人,應該是她來巴著他、盯緊他,擔心他被搶走才對啊!

  好,他決定,除非她打來,他不要再打過去了。

  沒想到,這個童小雅還真的不打來,這一等從早上等到快下班,他的焦慮症急速惡化,從懷疑她不夠愛他變成恐慌,深信她在考慮分手,以致電話終於響起時,他早已意志虛弱,毫無抵抗地馬上接聽。

  “你在幹麼?”她軟軟的嗓音好無辜。

  等你打電話!這可惡的女人,竟一副沒事人的樣子,他靠男性的尊嚴支撐自己,嗓音平靜。 “在收東西,準備下班。”他試探地問:“晚上一起吃飯吧?找家餐廳——”

  “不要。”

  他的心宛如被加農炮近距離命中。有必要這麼直接嗎?

  “我燉了一鍋豬腳,還準備了好幾道菜,想問你幾點下班,我才能下鍋炒,這樣你回來的時候剛好可以吃到熱的飯菜。你一定要上餐廳嗎? ”她很傷腦筋。

  咦? “你不上餐廳是因為……要下廚煮給我吃?”

  “是啊。”

  “喔,那當然不上餐廳,我回去吃,我再十分鐘就要走了。”喔耶,愛人為他準備晚餐,他如獲救贖,如登極樂,如蒙主寵召……呸呸,不是,總之世界又一片光明,無限美好,哈利路亞!

  她又問:“早上我不理你,你不高興嗎?”後來想想,他掛電話前的口吻有點賭氣。

  “沒有。”有也不能承認。

  “我不是不想跟你聊,可是你在上班啊,我也要工作,如果讓人家說你上班都在摸魚,跟女朋友聊網路電話,這樣傳出去很不好。”

  “聊幾句又耽誤不了什麼……”他其實真的很哀怨,語氣卻還矜持不承認。

  童雅女嘆氣。 “唉,我不希望你被說因為談戀愛就荒廢工作,人家不會只批評你,一定也會說大哥和你爸,你是真的有能力的,我希望人家注意到你的表現,真正佩服你,而不是把注意力放在你的私事上面。”

  他聽著,感受到她的用心而感動著。她想得這麼深遠,他呢?幼稚地只想纏著她,計較她愛不愛他,真傻,她當然愛他,才會為他設想這麼多。

  他很慚愧,感覺自己心胸狹隘,他腦中有什麼被豁然貫通,她的細心與用心讓他很窩心,他也想做點什麼,讓她感受和他相同的感動。

  他下班回家,快樂地和她吃了一頓豐盛晚餐。隔天,他替童雅女做午餐,是他最拿手的三明治,這回他沒有急著追問她味道如何,倒是她主動打電話來說:“三明治很好吃喔。”她笑吟吟的嗓音,讓他心情好了一整天。

  她在家工作,時間自由,為了讓他吃到新鮮飯菜,她在中午做好便當,親自送到他的辦公室,在他接過便當時,眾目睽睽之下,她在他臉頰輕吻一記,當場口哨聲四起。她臉紅了,對他眨眨眼。

  祁融懂她的用意,她是為了滿足他愛現的心理,果不其然,整個下午他好風光,同事們好羨慕他的便當。她是廚師世家出身,手藝一流,便當菜色精緻,連大哥都聞風前來欣賞。

  回家後,他跟童雅女描述下午的盛況,講得有聲有色。

  “大家都來欣賞我的便當,我只好等他們都看過、滿足了,才能動筷,菜差點就涼了。你看看你手藝多好,一堆人都好羨慕我有愛妻便當。”

  “是女友便當。”她糾正。

  “差不多啦,知道意思就好。”

  “差很多,我們又沒結婚,現在就講愛妻便當,那結婚以後用什麼?”

  “結婚後一樣講愛妻便當啊!”聽到關鍵字,他笑咪咪。 “聽你這語氣,莫非你已經考慮到要嫁給我?”

  “你想太多。”她好笑。

  此後他天天有她做的便當吃,面子裡子都很充實,可相較之下,他的三明治太寒酸,輸給她的五星級便當。更糟糕的是,這一來她付出得更多了,不行,他要急起直追!

  童雅女說聲渴,他馬上遞水。她畫圖畫得肩膀僵硬,他幫她按摩,還準備枸杞菊花茶,讓她保養眼睛。她想出門取材,他查好路線,開車載她去。她說起想改變工作室擺設,因東西太多難收拾,遲遲沒動手搬,他花一個下午幫她搞定。

  他發現,照顧心愛的女人,會越照顧越起勁,幫她處理瑣事,幫她擺平難題,看她困擾的表情放鬆下來,向他綻露安心依賴的笑靨,教他上了癮,欲罷不能。因為愛她,他樂於付出,沒有什麼比讓她歡喜,更讓他歡喜。

  所以她想學開車,他當然找好場地,親自教她。

  祁融坐在副駕駛座上,從基礎教起。起初挺順利,直到她誤踩油門,車子陡然加速,“砰”地一聲撞上路燈。

  兩人都嚇到了,祁融恢復鎮定,先看身邊的她。 “你沒事嗎?”

  童雅女驚魂未定,握著方向盤,傻傻搖頭。

  他下車察看,強壯的燈柱沒事,但車燈破碎了一個,車頭凹陷。

  她也下車,一臉內疚。 “對不起,我會賠你修理費。”

  “車燈要換,撞凹的就算了,別管它。”

  “為什麼?凹這樣很難看。”

  “因為這樣我開車去上班的時候,就會有人問我的車怎麼了?我就可以說,我教我'女朋友'開車,被她撞壞的,你不覺得這樣聽起來很甜蜜嗎?”只要能把女朋友三字掛在口邊,他就滿心甜滋滋的。

  她啼笑皆非。 “才沒有,是很丟臉好嗎?”

  除了照顧她,他還學著欣賞她的畫。

  這天中午,他們約在公司外的小餐館吃午餐,童雅女在幾天前將畫稿交予光研,祁融把月曆樣品帶來,兩人邊吃邊研究。

  “我哥很喜歡這套黑白年曆,不過我喜歡色彩豐富的,比較活潑,尤其是接待大廳這張,角落這邊光線很漂亮。其實兩套都不錯,我覺得你畫得很好…… ”只見她愣愣看他,他挑眉。 “怎麼?”

  “你不是祁融!”

  “不然我是誰?”

  “我覺得你怪怪的,跟交往之前好像不是同一個人。以前的你絕對不會稱讚我,尤其是我的畫。”

  “我只是畫很爛而已,不是沒有審美觀念好嗎?以前我不誇你,是因為覺得要是鼓勵你在這方面發展,好像就把你推向韓慈,每次看你們在討論繪畫,我都有被排擠的感覺。”

  “我們根本沒有排擠你的意思好嗎?是你自己胡思亂想。”

  祁融訕訕道:“反正我就不喜歡看你們那麼親近,講一些我不懂的東西。”

  “那現在呢?怎麼願意誇我了?因為覺得把我從韓慈那邊搶過來,安心了嗎?”

  “不是,我只是覺得我的女朋友很厲害,畫得好漂亮,忍不住想誇你。”

  童雅女聽了微笑,不說話。

  他又道:“我覺得我很幸運,你可愛又溫柔,多才多藝,但是不驕傲,細心脾氣好,乖巧顧家,真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好女孩……”他一邊說,一邊含情脈脈瞅著她,看得她兩腮薄紅。

  “好了啦,哪有那麼誇張。”她被誇得不好意思。

  “以前的我真的很糟糕,喜歡你卻不懂表達,常常惹你生氣,幸好你願意接受我,給我機會,所以我很努力地對你好,讓你不會後悔跟我在一起,可是每次我覺得已經對你很好,你卻對我更好,讓我覺得自己對你還不夠好……”

  “我不覺得我有做什麼啊……”她感動得眼眸濕潤,望著他認真的神情。

  “有,只是你不像我這麼斤斤計較,什麼時候做過什麼好事都會記得,想被對方稱讚。我是有目的地想變成好男人。以前我老是自誇是好男人,不過現在,我覺得我真的是了。”

  祁融伸手,愛憐地摩挲她柔潤臉頰,感性低語:“讓一個女人每天都有笑容,每天高高興興、開開心心,她的另一半一定是個好男人。是你,讓我真正變成好男人。”

  過去,因為渴望被她愛,老是誇耀自己,吹噓自己是值得她喜歡的好男人,如今他醒悟自己過去有多不成熟,多可笑狂妄,當他看見她發自內心的微笑,從她看他的眼神裡,看見對他的肯定,他才覺得自己真的挺不錯。

  因為愛她,令輕率的他學會穩重,令粗率的他懂得細心,去體會她的感受,修正自己的缺點。愛情讓他改變,讓他脫胎換骨,成為真正的好男人。

  雖然偶爾還是忍不住自我陶醉,偶爾還是想炫耀,因為擁有美好的愛情,可愛的小兔愛著他、依賴著他,他好驕傲,巴不得跟全世界炫耀。

  “你變好了,那我要做什麼?我也要變得更好啊。”童雅女聽得笑盈盈,心窩暖暖的,這個自負跋扈的傢伙真的變了呢!

  “你夠好了,你只需要好好地讓我寵一輩子,這樣就夠了”

  “欸,我問你,你是不是……想求婚?”講這麼多感人的台詞,很可疑喔。

  他眼眸一閃,似笑非笑。 “你希望我求婚嗎?”

  “不要,我們交往還不到一個月,太快了。”可是,要是他真的開口了,她……應該會答應吧?

  “但我們從出生就認識了,幾乎三十年了,這樣算起來,求婚不算太快。”看他們每天甜甜蜜蜜,他的父母和她的祖父母漸漸也不反對他們交往,還樂見其成。

  她笑著搖頭。 “不行,要從交往以後算起,至少要交往一年。”

  “一年?我朋友有人認識一周就結婚了耶,他們結婚三年了,還很幸福美滿。”他瞇眼看她喝茶,那隻廉價戒指在她指尖閃耀銀光,因為是與她一起挑的,他覺得它很美,但現在,它不夠滿足他了,他想像一個更高雅精緻的戒指,點綴一顆鑽石,真正地套牢她。

  “別人是別人,我們是我們,我們不一定要跟別人一樣。”她有她的進度表,而且很堅持,發展太快,彷彿慾望凌駕感情,她不喜歡。

  “好吧,保守的童小姐,先不談結婚,我們現在只有牽手接吻,什麼時候可以進一步?”

  童雅女臉紅。 “進一步是什麼意思?”

  “不適合在公開場合說的那意思,你了嗎?”

  她臉更紅。 “那個……等婚後可以嗎?”

  他傻住。喔,她比他以為的更純情,這樣也好,可以想見她和前幾任男友也是純純的愛。但是,要等到婚後也太殘忍了……天知道他已經幻想很多年,交往後幻想得更兇,因為她人就在身邊,比如說她現在臉紅的模樣,就教他興起一卡車的冒犯念頭,擁抱時她馨香溫軟的嬌軀,他竟然每一次都能放手,簡直是神蹟……

  祁融正欲開口,手機忽然響了,他接起來。 “餵?都搞定了?”他眼眸乍亮。 “那就把東西送到我辦公室……好吧,我自己過去拿。”他掛掉手機,嘀咕一句:“死老頭。”

  她問:“誰打來的?”瞧他表情忽喜忽怒,真奇怪。

  “我朋友。他幫我在一家餐廳訂位,好不容易訂到了。後天晚上你有空吧?”餐廳只是藉口,重點是他準備的神秘禮物,要給她大驚喜。

  她不疑有他。 “好啊,後天晚上我有空。”

  ***

  但童雅女萬萬沒料到,祁融所說的餐廳竟然是“茗居”。

  他挽著她進入餐廳,在預定座位坐下,她忍不住詫異。 “你怎麼會選這家餐廳?”

  “有什麼不對嗎?聽說這裡很有名,菜很好吃,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你知道這裡的老闆是誰……”

  “他們老闆我知道啊,見過幾次,不熟。”頑固老頭一個,跟他周旋過,他的公關技巧已臻出神入化之境。

  “喔。”她鬆口氣,原來他早知道老闆是韓慈,看他態度自若,應該是不介意吧?

  “這裡是我出國以後才開的,你應該比我熟吧,有沒有什麼建議的菜色?”

  他們點餐,前菜、主菜一一送上,兩人品嚐佳餚,氣氛正好,祁融若無其事地聊起餐廳壁上的畫。

  “你看那些畫,我第一次來還以為是餐廳本身的佈置,後來才知道,那都是當代藝術家的作品,在這邊做短期展覽。”

  “是啊,這裡定期辦展覽,很多有名畫家都曾經在這邊展出。”

  “你呢?有沒有想在這裡展覽你的畫?”

  “想是想,但很多人也想要,競爭很激烈的。”

  “要是有機會在這裡展出,你一定很高興吧?”

  “當然啊。”韓慈後來都沒再提大師考慮得如何,等越久,她越不樂觀。

  “其實,我一知道這裡有辦展覽,就去跟餐廳老闆交涉,想幫你申請……”

  “什麼?!”童雅女錯愕。難道韓慈遲遲沒提起,是要讓祁融來告訴她好消息?她明明跟韓慈囑咐好多遍,不能有任何因素干擾大師的決定……

  “結果失敗,老闆說展覽檔期太滿,排不進你的,我拜託他好久都不肯。本來想給你驚喜的,好可惜。”他嘆氣,臉色無奈,手卻在餐桌下握著手機,按下快速鍵。

  “喔。那沒關係……”她放在皮包裡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打開皮包,鈴聲立刻停止,她發現皮包裡多了個包裝精美的薄薄長盒子。

  “那是什麼?”東西是他放的,祁融卻裝出好驚訝的表情。 “誰送你的禮物?”

  她拆開盒子,裡頭有光碟和精裝小冊,冊面印有纏繞的花朵與枝葉——是“茗居”的標誌。

  祁融這才笑了。 “剛剛騙你的,其實我申請到了,那臭老頭刁難我好久才答應。這光碟裡面有場地模擬,標示餐廳裡可以放置展品的位置和大小,以便受邀的藝術家放置最合適的作品,回去我教你怎麼操作。這小冊子則是展出的合約——”滿心以為她會超感動,喜極而泣,換來的卻是她一臉錯愕,他困惑不已。 “怎麼?你不是很想在這裡展覽嗎?”

  “你為什麼會有這些東西?”何須問?答案很明顯,原來,韓慈遲遲不說,果真是要讓祁融轉達,而且聽他口氣是去拜託山杉大師,求大師讓她展出……

  童雅女微微顫抖,心頭冰冷。她堅持好久,希望被偶像認同,欣賞她的才華,才給予她展覽機會,她堅持那麼久,把大師的決定看得多重要,大師果真選了她,卻是因為祁融去求情……這樣的機會,有什麼意義?

  “不就說是我幫你爭取的嗎?你不知道那老頭多難搞,我花好大工夫……”

  “誰要你多管閒事?”她低喊:“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多管閒事”四字宛如一盆冰水劈頭潑來,凍僵祁融臉上的笑。 “……我以為你會想要在這里辦展。”

  “我是想要,可是要憑自己的實力,而不是靠關係、走後門!”

  “我打聽過這裡的規矩,能在這裡展覽的全是那老頭的朋友,在這裡展出靠的是交情,所以我跟他拉關係,這有什麼不對?”

  “我早就報名了,而且請大師用最嚴厲的標準,檢視我有沒有站在這裡的資格。他是我最崇拜的前輩,我想要他認可我,但現在他會怎麼想?說什麼最嚴厲的標準,只是裝模作樣的場面話,其實還不是想出名,背地裡找朋友玩這種雙面手段!”她痛心,一想像大師會怎麼想她,她就慚愧得無地自容。

  有那麼嚴重嗎?祁融無法理解,他好聲好氣地勸。 “可是,人家都幫你排好檔期了,這機會浪費可惜,你還是按期參展,往後用別的方式,去贏得那老頭——贏得大師的認同,不也一樣嗎?”

  “我不要,這種方式拿到的展出機會,我不要!”

  好極了,他辛苦爭取來的,她不屑一顧。祁融忍住沮喪安撫她。 “小雅,我不知道你把展覽看得這麼嚴重,否則我不會這樣做。你別衝動,再考慮一下,這機會真的很難得,我只是想讓你高興——”

  一陣腳步聲靠近,兩人同時轉頭,看見韓慈。

  “晚安。”韓慈拎著資料夾步入包廂,兩人的怪異氣氛讓他腳步稍頓,瞧見桌上打開的盒子,他立刻猜出發生什麼事,在童雅女身畔落坐。 “我畫室那邊臨時有事,所以來遲了。恭喜你,小雅,'茗居'下下個月的藝術之星就是你了。”

  “這次不算,我不能接受。”童雅女倔強地拒絕。

  “你來幹麼?”祁融瞪韓慈。

  “小雅沒告訴你嗎?我是這裡的老闆。”

  祁融錯愕。 “老闆不是那個畫國畫的老頭嗎?”

  “他是我大學時的教授,退休後和我合開了這家餐廳,對外事宜由他負責,我管理內部運作。”韓慈轉向童雅女。 “小雅,老師選了你,如果你不接受,短期之內老師都不會再把你列入名單,你要想清楚。”

  “可是,那是因為他去求老師,老師才答應,這樣不算……”

  “我懂你的堅持,但是事情不可能都照你想的那樣走。的確,他去找老師,干擾了老師的想法,但老師也知道你的堅持,我也一再提醒他,最後他還是選你,我可以保證,他的決定不是沒有考慮你的想法。”

  她態度稍微軟化。 “你的意思是,大師的決定和祁融他無關?”

  “這你得親自去問老師了,我是覺得有加分作用,老師挺喜歡他的——”

  “給我等一下。”祁融寒聲打斷韓慈。 “聽你這樣說,你早就知道我去找你老師,當然也知道我是為小雅去的?你也知道他老早把小雅列入名單,還拿各種無聊的要求刁難我,一面假裝他在考慮?”

  “展覽事務由老師負責,我一向不干涉。”他只是有點“建言”罷了。 “小雅,你還想放棄這個機會嗎?”

  童雅女沒回答,但臉色已緩和許多。剛才她以為自己的努力被否定,氣急敗壞地只想拒絕,既然大師有考慮她的堅持,祁融其實也不是惡意——

  “喔,剛才還急著拒絕,好像我去求那個老頭對你是天大的侮辱,怎麼換了韓慈開口,你馬上就願意接受了?”祁融冷笑。

  “我誤會了,以為大師是受到你的人情請託,既然知道不是……”

  “既然知道不是我這雙臟手端來的菜,你就願意吃了?”

  她嬌顏煞白,知道他這回氣得不輕。 “祁融……”

  “是交情還是實力換來的有何不同?我沒偷沒搶,憑本事替你爭取的機會,難道侮辱了你的人格?你的畫被死老頭看上眼才叫高級,我這混帳只會耍市儈手段是吧?”

  既然韓慈是幕後老闆,他去懇求他的老師,他肯定一清二楚,師徒倆就看著他像個小丑一頭熱地瞎忙,而他千辛萬苦換來的成果,她不屑一顧,直到韓慈出面,幾句話就讓她回心轉意。

  他辛苦了多少天,比不上韓慈兩分鐘的解釋,她說她跟韓慈只是朋友,可是這位朋友在她心中,似乎比他這個情人更有分量。

  他心酸,只覺胸口空涼涼的。可憐的祁融,你真夠可悲可笑,沾沾自喜地籌劃了今晚,還以為她會很開心……但他凜著臉,不讓表情洩漏絲毫痛心。

  韓慈皺眉。 “祁融,你——”

  “我不想聽你講話。”他神色陰鬱。 “好,是我蠢,我是俗人,不懂你們這些藝術家高貴脆弱的心理,更不應該跳進我不懂的領域攪和,一切都是我的錯,我道歉,現在既然餐廳老闆親自出面了,留給你們討論,到底要不要參展,小雅你自己決定。我先回去了。”

  “祁融,等等——”

  童雅女喚他,他不理,起身走向大門,走出餐廳,留下韓慈和童雅女兩人面面相覷,半晌無言。

  “……其實,是我要老師為難他。”韓慈坦白。

  “你什麼?!”她震驚。

  “那天他突然想幫你申請展覽,我很訝異。他老是把我當仇人看,難得有機會,我想小小整他一下,一方面也是想測試看看他的決心,沒想到他來真的,很積極。原本老師很欣賞他的誠心,要他做幾件事也就算了,結果他又提出別的要求……”

  韓慈打開祁融帶來的合約小冊,看見合約裡夾著一套四張的水墨小卡,她喉頭梗住。

  “他不知怎樣找齊了這套小卡,說他的朋友是老師的超級粉絲,硬拗老師簽名,老師不輕易給簽名的,當然狠狠刁難他一頓,真的把他整慘了。 ”

  她眼神朦朧,拿起小卡,每張背面都有山杉大師的親筆簽名,她想起那晚,他看到她工作桌上的護貝小卡,她不准他碰,跟他解釋小卡有多珍貴,他說什麼呢?他語氣輕蔑,說一套要一萬是搶劫,他還以為大師是一種樹,結果呢?為了她,他去被“搶劫”,去被“樹”整,他做這些都是為了她,她卻只想到自己的理想,一點都沒有體諒他的心意……

  她哽咽了,感動得一塌糊塗,又很內疚。

  “你知道嗎……”她揉揉眼睛,對韓慈說:“我第一次跟他提起大師的時候,他還以為大師是一種做家具的木材。”

  韓慈笑了。 “乍聽之下很像啊。所以,你要參展嗎?”

  她微笑,語氣堅定。 “要。”

  “那光碟和合約你就帶回去吧。還有這些,”韓慈拿出一個資料夾。 “這些都是老師要他去找來的票,有戲劇和舞蹈表演,老師本來就是逗著他玩,都要他拿兩張票,打算讓你跟他去看這些表演。”

  他微笑。 “記得好好問他怎樣被老師'脅迫',還有,幫我和老師向他道歉,我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往後隨時歡迎你們光臨'茗居',我一定留最好的位子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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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祁融氣沖沖走到停車處,找不到車鑰匙,八成是留在餐廳裡了,但他也不想回去找,乾脆坐計程車回家。

  坐在車上,他怒瞪窗外。一輩子沒這麼窩囊過,當他是笨蛋,耍他耍得很過癮是吧?

  聽他們談話,顯然童雅女自己早就報名參展,他是白忙一場,自己送上門給臭老頭削。他就覺得臭老頭有些要求太過火,偏偏有求於人,不敢反抗,結果是成了老頭的免費玩物,被老頭玩弄得不亦樂乎。

  最教他痛心的是,他故意在餐廳門口停留一下,心想她要是追來,他可以原諒她,結果她沒追來。他又想,如果她打手機來道歉,他也可以不計較,結果直到他回到家門口,手機一聲也沒響過。

  可惡的童小雅,沒良心,太過分……他滿腹辛酸,拿備用鑰匙開家門進屋,到浴室沖澡。

  他忿恨地搓洗頭髮,心想,她正和韓慈在聊展覽的細節吧?一定聊得很開心吧?哼,他不希罕,她總要回家的,屆時要她一句句從實招來,好歹他有出力,他有權參與,他只是不屑跟他們坐在一起……

  他越想越不對,他是她名正言順的男友,本來就有權利坐在她旁邊,參與整件事,何況他又沒做錯什麼,幹麼跑掉?天啊,他竟然把她獨自留在餐廳,跟韓慈在一起!

  他火速洗完澡,十分鐘後衝出浴室著裝,草草擦乾頭髮,奔下樓梯,拉開大門——

  童雅女就站在門外,她右手剛放在門鈴上,差一秒就按下去。

  大門突然打開,她嚇一跳。 “騎——騎龍,你在啊……”忽然不知講什麼好,她遞出他的鑰匙。 “你的鑰匙忘記拿了。”

  他伸手接過,表情冷淡地轉身,進屋。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跟韓慈聊得很高興嗎?”哼,他還在生氣,絕不輕易原諒她!

  童雅女跟進屋裡。 “他只是過來找我們講那些事而已,你走了之後,他開車送我回來。祁融……”她從後方拉住他的手。 “對不起,我不應該那樣兇你。”

  就這樣?一句話就算了嗎?他不吭聲。

  “我知道你是好意,是我不知好歹,你知道的,搞創作的人都會有些莫名其妙的堅持,大師是我的偶像,我很在意他選我展出的原因,剛才我是急了,口氣不好,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聽你那種口氣,要不是韓慈過來解釋,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吧?”

  “不會的,我只是一時鑽牛角尖,但我知道你是想讓我高興。”她上前,從後方抱住他。 “我看到那套水墨卡了,韓慈也告訴我,你為了讓我參展,被大師為難。我知道這對你很不容易,你不曾對誰低聲下氣,都是為了我,結果我只想到自己的委屈,還怪你,我好過分,好差勁……”

  他感覺她臉蛋埋在他肩後,他聽見她吸鼻子,莫非要哭了?他心一緊,回身環抱住她,她仰臉看他,眸底積聚水霧……

  然後,她秀氣地“哈啾”一聲。

  “我好像碰到什麼過敏的東西,回來的路上一直打噴嚏,還流眼淚。”她解釋,揉揉鼻子,討好地看著他。 “你別生氣,好不好?”臉蛋埋進他肩窩,嗓音軟得似棉花糖。 “別生氣,我好怕你生我的氣……”

  不,他要生氣,趁這時候樹立男性的威嚴,教會女友服從的道理……結果祁融只聽見自己很孬的悶悶嗓音。 “算了,我本來想給你驚喜,應該想到你有可能自己申請,只是陰錯陽差而已。”沒辦法,聽她這麼可憐兮兮地道歉,他就心軟了。

  忽然覺得,他或許是一隻血統高貴、外表威風凜凜的牧羊犬,可是在她面前,他只是一隻小小的、吠得再響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的博美,連想對她發脾氣,都氣不久。

  於是兩人言歸於好。因為晚餐都沒吃飽,祁融下廚煮了面,兩個人邊吃邊聊。

  “韓慈跟我解釋了,他承認他知道你去申請,要大師刁難你,他要我替他道歉,他只是開個玩笑。”

  祁融冷哼。 “好個開玩笑!你知道那老頭提出什麼變態要求嗎?我本來想用錢砸他,砸到他答應,一定是韓慈告訴他我可能用這招,所以他不要錢,他都要我上山下海當苦力……”他描述山杉大師的機車行徑。 “他還假裝是情人去死團的,叫我跟你分手就讓你參展,有夠變態!”

  童雅女聽得直笑。 “大師有點頑童的個性,他是跟你鬧著玩的。”

  “之後他就要我去拿什麼藝術表演的票,不但專挑那種已經售罄的,還不准我上網拍買,我只好到處拜託朋友。”

  “可是你都拿到啦,好厲害。”她笑咪咪的。 “那你怎麼跟他要到簽名的?”

  祁融俊臉扭曲。 “開口跟他要簽名之後,我才發現,他先前的要求還只是初級變態,然後他露出兇殘的真面目。因為要四個簽名,首先,他要我載他去茶園拜訪朋友,這就算了,過幾天,他要殺去台中港吃海鮮,叫我下班載他去,結果他給我大吃大喝還喝到爛醉……”

  她忽然領悟。 “有幾個晚上我找你,你說加班,難道……”

  “就是在陪他!”他咬牙切齒。 “這兩個要求都還好,最恐怖的是他要夜唱!半夜去KTV軋歌,叫我陪他!你能想像我跟一個乾癟的老光頭進去訂位的時候,服務生看我們的那種表情嗎?”

  “他可能覺得你帶爺爺去唱歌,很孝順啊……”她格格笑,哇!大師好猛。

  “而且他唱歌像馬叫,難聽死了。最後一個最過分,他竟然要上山看流、星、雨!”臭老頭專挑大學生的熱門活動,有沒有這麼青春啊? !

  她大笑。 “你就陪他去喔?”

  “不然咧?我還帶睡袋,結果他帶酒,喝醉睡覺就算了,他竟然喝醉不睡,給我胡言亂語。大半夜,我跟他坐在山頂吹風,好不容易他終於睡著了,我還要把他扛下山、送回家。馬的,我實在很想把他一腳踢下山谷。”看她哈哈笑,他笑不出來,臉很臭。 “很好笑嗎?”

  童雅女忍住笑,投入他懷裡,軟聲喚他。 “融……”

  “幹麼?”他繃著臉,其實因為她這聲呼喚,他如投入熱咖啡的糖,甜蜜融化。

  “我好愛你。”她額頭往他肩窩磨蹭,好感動哪,他為她做了這麼多。

  “就這樣嗎?我這麼辛苦,你應該要愛死我。”

  “嗯,我愛死你了,一輩子都愛你……”

  他這才滿意了,摟著她,感覺像戰勝老妖魔的英雄,心情大好。雖然吃了不少苦頭,但是得到她真情告白,也不枉了。

  “韓慈把你拿來的票都還你了,要讓我們去看表演。”她秀出那疊票,還有光碟。 “我決定要參展,你說要教我操作的……”

  “走,我房間有電腦。”

  他們上樓,一踏入房裡,祁融猛然覺得不對。 “等等……”

  但要阻止已來不及,她踏進他房裡,看見一面書櫃,櫃裡有不少雜誌書籍,最上一層赫然排著她出版的繪本。

  她驚奇極了。 “你怎麼有我的書?”她走近細看,不但每一本都有,而且都用書套保存,足見他對書本的愛護。 “你不是說等我當了漫畫家,才要看我的書?”

  秘密被發現了,他哼聲。 “反正繪本都是圖片,我當成漫畫看,差不多。”

  這言不由衷的傢伙哪,其實一直在註意她的一切,卻不肯承認……童雅女笑盈盈地跟他坐到電腦前,發現桌面上躺著那個掀起許多風波的橘色小本子。

  沒料到她會進房間,太多東西來不及收拾,他瞟她一眼,瞧她敢不敢再追問本子的內容。

  她很識相地沒問,雖然依舊好奇。不過電腦一開機,桌面上赫然有個名為“童小雅”的影片檔。

  “那是什麼?”

  “你覺得呢?男人的電腦裡最多的是什麼影片?”他笑嘻嘻。

  A片? !她皺眉。 “幹麼用我命名?”

  “跟你有關的,當然用你命名。”

  “怎麼可能跟我有關?”難道因為女演員長得像她?不會吧,好噁心~~

  “有啊,不信的話,我開給你看。”

  “不要,我不要看。”她轉頭不看,被他硬扳回臉,然後點開檔案——

  影片展開,於是,她看見一個漆黑框框裡,一道銀線自上流洩而下,像是無規則的流溢,卻流成兩個不易辨認的醜字。因為她看慣了這字跡,才認出它寫的是“祁融”。

  然後是另一道淡金色的線,同樣自頂端流下,寫的是“童雅女”。

  兩道線,五個字重疊,乍看是毫無規則的一團亂線,但她越看越熟悉,脫口道:“是你送我的項煉?”

  “嗯哼。”祁融微笑。 “這是我自己設計的,拿去給銀樓打造,送你當生日禮物。”

  “為什麼……你都沒說過,它有我們的名字……”她不禁緊攫住胸口項煉。她配戴它多年,卻從不知其中秘密,收到禮物時,他們還是十七、八歲的孩子,在那時,他的感情已這樣深……她心悸著,濕了眼眶。

  “我曾經想說,但沒機會,只好指望你自己發現。”

  她搖頭。 “不可能的。”

  “為什麼?”

  “因為你的字太醜了,還重疊,根本看不出來。”

  他瞪她,眼神危險,讓她想溜,被他抓回來呵癢,她格格笑著求饒。

  祁融開了光碟與她研究內容,她說,既然他看過她的繪本,那一起來挑選要展覽的畫,於是他們翻著繪本研究,討論該選哪些畫參展。

  直到她困了,他說:“別回去,睡我這裡。”知道她保守,他補充。 “我什麼也不會做,只是想和你一起迎接早晨。”

  她信了他,換穿他的睡衣,躺上他的床,很快睡熟了。

  他卻備受煎熬,覺得自己的提議很爛,心愛的女人睡在身邊,很難當君子,可是看著她寧靜的睡臉,他感覺溫馨,還是忍住慾望,閉上眼睛數羊,終於迷糊睡去,還作了一個奇妙的夢。

  他夢到從小長大的熟悉巷弄,有個咬著麵包的小男孩,搶走了小女孩的雛菊小鞋,小女孩跌倒了,淚汪汪地哭著,他追上小男孩,質問他。

  “你怎麼可以欺負女孩子?快把鞋子還人家!”

  小男生瞧著他,笑了,露出一排細細白牙,他恍惚覺得似曾相識……

  ***

  清晨,童雅女先醒來,看見身邊男人酣睡著,嘴角微彎,似在夢裡微笑。

  他作了好夢嗎?她微笑,伸個懶腰,下床,瞥見桌上那個橘色小本子……她再看他一眼,他不動,睡得好沉。

  此時不看,更待何時?

  她躡手躡腳過去拿起本子。會有什麼內容呢?讓他甘心受楚秘書擺佈,而且死也不肯給她看……她充滿犯罪的興奮,手微顫,翻開第一頁、第一行——

  “和童小雅手牽手去看電影”

  咦?

  “和童小雅穿情侶裝”、“和童小雅買對戒”、“和童小雅在公園散步”、“被人說和童小雅有夫妻臉”……字跡顏色都不同,顯然是經年累月的記錄,但每一行都是她,最後一項是“和童小雅一起喝一杯酸梅湯”,有些項目前頭有打勾,仔細一想,都是她和他最近做過的事。

  她懂了,這個秘密的小本子,記載著他想和她做的事,也許是他看見哪個情侶的行為,心生羨慕,就記載下來,想要在將來與她交往後付諸實行,所以楚秘書一看,馬上發現他的心事。

  她翻看著,不禁微笑,這又不是什麼壞事,和她分享啊,她很樂意配合,除非太荒謬,他防得什麼似的,生怕給她知道,他其實可以大方例如——

  “和童小雅在沙灘上追逐,留下兩排足跡”。她噗哧笑出來,這好像是古老年代的電影才有的畫面吧?他喜歡這一味喔?

  她摀住嘴,吃吃偷笑,沒注意背後黑影無聲接近,驀地一雙強壯手臂自後抱住她,她嚇得差點大叫。

  “不是叫你不要看嗎?”祁融狠狠勒抱身前人兒。

  “我、我沒看,它自己掉下來的,我撿起來而已,我沒看……”她狡辯,可是笑不停。 “你想跟我在沙灘追逐,留下兩排足跡?你真的想嗎?”

  可惡!他面子都丟光了。 “叫你不要看你還看,看了之後,就不准離開這房間……”他恐嚇地咬住她頸後,她笑著掙扎,他扳過她的臉,吻她愛笑的嘴,她便癱成甜蜜的軟泥,在他身下酥軟,熱情融化……

  清晨,鳥鳴啁啾,陽光閃耀,遲了許多年的愛情,正甜甜發酵……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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