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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莫顏]豹得美人歸(動物情人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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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0:40:11 |倒序瀏覽
豹得美人歸【動物情人之四】 作者:莫顏

外號男人婆的莫敏兒,堪稱警界最勇猛的警察!
出生入死、衝鋒陷陣她最行;偏偏裝淑女她莫法度。
為了追捕大盜"銀豹\\",她不惜混進銀行當個打雜的,
越是閒雜人等不可進入之處,她就越要進去瞧一瞧!
哪料得到每次半路都會殺出段禦棠,害她吃癟;
不但任務沒完成,還被他東摸西摸、佔盡便宜!
看他明明弱不禁風,為何總有辦法讓她動彈不得?
這女警也太悍了吧?哪有追犯人追到要脫人家褲子的!?
看她為了辦案,竟不要命的學蜘蛛人爬到玻璃帷幕上,
這種有勇無謀、蠢到家的行為,差點沒把他給嚇嚇死!
他不得不提心吊膽保護她,就怕佳人有個閃失。
嘿嘿!在他眼裏她就像秀色可餐的小綿羊,
"銀豹\\"的線索是他本人留的,誰追輯誰還不一定呢!
是她下手為先,可別怪他為抱得美人歸,輕薄在後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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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0:40:50
豹吻  
  
  寂靜詭異的夜晚,令人不由得神經緊繃。
  
  莫敏兒摩挲著冒出雞皮疙瘩的手臂,一股不祥的寒意襲來,讓她更加全神貫注,不放過周遭的風吹草動。
  
  警方得到線報,血腥大盜將於今晚洗劫臺灣規模最大的格威特銀行。
  
  仰望天空,今晚是不利於視線的下弦月,細彎的月勾倣佛如一道瞇細的眼在暗暗魑笑著。
  
  莫敏兒不喜歡這種靜謐得詭異,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晚,心口隱隱有些不安。
  
  參與這次行動的她,身為第七小組帶隊者,受命在車子裏等待下一步指示。這命令讓她很不服氣,接到線報的是她,但組長卻要她眼巴巴看著夥伴在前線冒著生命危險,自己卻待在車子裏負責那沒出息的後勤支援任務,她一向打前鋒的不是嗎?
  
  “去他媽的!”忍不住低叱了聲。
  
  “敏兒,算了啦,這也是組長的好意,他是為你的安全著想,免得你衝動出事,害他要寫三天三夜的報告,哈哈。”與她分配同組的警員劉銘哈啦地說著,吃著漢堡充當晚餐,邊嚼邊說風涼話。
  
  “信不信我可以一拳打得你門牙開天窗?”
  
  “信,大力女神龍的威力無邊,小弟哪敢得罪。”拍拍屁股一邊安靜嘍!
  
  在車上待不住,轉而下車來回踱步的莫敏兒,看了下手表,不時引頸遙望遠處的格威特銀行,越想越不對勁,她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心口也門得慌,直覺有事要發生。
  
  突地,一聲震撼人心的爆炸劃破夜空的寂靜,爆炸的火光來自於格威特銀行東側建築,驚動了路人和附近商家住戶,她再也按捺不住了。
  
  “不行,我必須去察看!”
  
  “慢著,敏兒!沒有組長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動呀!”
  
  “你別說不就得了!”不管劉銘的阻止,她火速朝銀行奔去。
  
  用火藥搞得如此驚天動地,這罪犯也未免太囂張了,分明是想驚動大眾嘛!
  
  她猛地煞住步伐,察覺其中有詭異,爆炸的地方是銀行東側,假設她是罪犯的話,絕對會選擇從西邊逃逸。沒有多耽擱,轉個方向火速奔往西側暗處。
  
  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銀行二樓的窗臺上,黑色裝束讓段禦棠方便隱身於黑夜中,俊灑的身形利落地躍到地面,那張神秘俊美的面孔雖然被黑色面罩遮掩住了,仍可在黑夜中見到那對璀璨如鑽、犀利如豹的眸子映照出遠處的火光,而同時火光也照亮了他眼底的笑意。
  
  時間綽綽有餘,他可以不疾不徐地離開,才這麼想著,未料一股強烈的氣勢急衝他而來。
  
  莫敏兒向黑衣人飛撲而去,滾了一圈後將他制伏在跨坐的屁股下,用槍指著他喝令。“別——”“動”字尚未出口,立即被對方勒緊衣領扯了個前翻,幸好她反應夠快,不然可就吃泥巴了。
  
  在她跳起來的同時,手上的槍也被對方踢到一旁,黑暗中兩人空手纏鬥了起來,一時之間打得難分難捨。
  
  段禦棠心下暗暗佩服。警方人馬全去了東側,但這個人卻能料到他會由這裏脫逃,可見挺聰明的,而且身手還不錯,可惜的是他沒那麼多空閒陪對方玩,遊戲到此為止。一個聲東擊西,他拔出槍枝抵住了對方的喉間。
  
  莫敏兒不敢妄動,黑暗中只聞彼此喘息的呼吸聲。
  
  段禦棠可以立刻走人的,不過因為對這位勇敢的刑警產生了好奇,心想在臨走之前,看看對方的長相也無妨吧?
  
  抵著喉間的手槍加重了力道,示意她退後,直到細微的月光刻劃出女人模樣的臉蛋,那是一張清秀細致的容顏。
  
  女的?他眼中有絲詫異。適才兩人經過激烈的打鬥,孔武有力的攻擊讓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對方是個男人,在發現是女人之後,內心不免有著佩服,同時也產生了興趣。
  
  “一個人單槍匹馬,不怕我殺了你?”
  
  “該擔心的是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待會兒被我打得滿地找牙,到那時求饒就太慢了。”
  
  她的話引來他的冷笑。大膽的女子,被槍指著還能面不改色,勇氣可嘉。
  
  倏地,她身形一蹲躲開槍口的箝制,趁其不備企圖扯下他的面罩,可惜給對方及時閃過,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奮力和他扭打一團。
  
  她這種行為可說是在槍口下玩命!段禦棠在詫異她竟敢如此冒險的同時,也暗責自己太過低估對方了!
  
  莫敏兒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要將這賊兒的長相瞧個清楚,於是拼了命的撕呀扯的,反正也搞不清哪裏是臉,管它是什麼部位,將他扒光,遲早見到真面目。
  
  “喂——你脫我褲子幹嘛!”他驚愕地問。
  
  “原來這是褲子,那麼臉在這裏嘍!”撕!撕!撕!非叫你原形畢露不可!
  
  向來冷靜自持的段禦棠被她逼得俊容失色。哪有人邊打鬥還邊脫人家衣服的?在衣服慘遭她蹂躪之前及時制住她雙手,一翻身將她壓在下方。
  
  “沒聽過女人姦男人的,想摸我屁股,你也太猴急了吧,不如換個浪漫的地方咱們慢慢來。”
  
  “你祖奶奶我對你屁股沒興趣,何不拿下面罩再打,這樣太沒禮貌了!”
  
  “這麼渴望看我的臉,想嫁我麼?”
  
  “錯了,是想看看你這見不得人的醜八怪還有沒有救,好幫你介紹個整容醫生,不過,戴著面罩肯定是臉上長了麻子或膿瘡,我怕連醫生都沒轍啊!”
  
  段禦棠瞇細了利眸,語氣威脅而低沉。“現在居下風的是你,說這種話不怕激怒我殺了你?”
  
  “只怕你沒這個能耐!”猛地往他手臂咬下,段禦棠低叱一聲,放開了箝制。
  
  眼見機不可失,莫敏兒再次撲抓他的衣服奮力一撕,瞪大眼睛非看個清楚不可,混亂中,隱約見到約五公分見方的銀豹刺青,不過她也只有這麼點機會了,猛地頸上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她便昏了過去。
  
  段禦棠扯下面罩大口喘著氣,不敢置信地瞪著昏厥在懷中的她。沒遇過這麼難纏的女人,簡直像個男人婆一樣,竟然將他的衣服扯得狼狽不堪,要不是他手腳快,怕連內褲也給她撕得體無完膚。
  
  伸手探她鼻息,確定昏過去了之後,他移近臉龐將她看個仔細。小心撥開她額前幾撮發絲好好看個夠,才發現懷裏的女子根本不是他所想像的魁梧高大,身材也是凹凸有致,一點也不粗壯。
  
  “原來是個俏妞兒,可真兇悍啊……”那對湛眸閃著幾許驚傃的光芒,細細盯著她,緩緩打量著——從頭到尾。
  
  居然想扒光他衣服,她也真夠絕的!搜查她身上,找到了警員的證件。
  
  “莫敏兒……”輕輕念著她的名字,一抹俊逸的笑容浮上他性感好看的嘴角。“脫我褲子的女人你是第一個,你該怎麼對我負責呢?”
  
  昏過去的她不再是張牙舞爪的母老虎,反而看起來嬌嫩得像只秀色可餐的小綿羊,舔著被她咬傷的手臂,扯了抹不在意的笑容。
  
  似眷戀又似寵溺的語氣,低聲在她耳畔輕輕吹拂著。“看你這麼盡忠職守,就送你一個禮物吧!”
  
  將一道線索留在她身邊,臨去前,再度回首凝望她臉龐良久。既然被她摸了幾下,總要互相公平一下吧!再次移近目光,輕撫她柔嫩的臉蛋,俯身印下一記深吻,偷去了她從未允人初嘗的權利。
  
  莫敏兒,他記住了,帶著滿意的笑容消失於深深的夜色中。***
  
  
  
  
  
  及肩的長發簡單綁了個馬尾,幾絲零散的鬢發垂在兩頓。上著T恤和牛仔短外套,下著便利的長褲和球鞋,走路的步伐跟男人一樣大,所經之處總會形成一股旋風,咻咻咻地急嘯而過。
  
  這就是莫敏兒,刑事局的大力女神龍,氣魄不輸男人,打擊犯罪、衝鋒陷陣,她絕對搶第一,這麼忠貞勇敢的女警員實在是警界不可多得的人才。
  
  可惜的是——她實在太不怕死,幾次槍林彈雨之中,她的搏命演出嚇破了同伴的膽;衝鋒陷陣衝過頭,毀壞了不少警車公物;單槍匹馬的行徑,害得她的上司不知為她寫了多少報告向上級交代。
  
  要遏止男人婆莫敏兒出生入死及驚世駭俗的行動,最好的方式便是少給她任務,雖然她的身手不凡,但是為了她的生命安全,也為了大家的心臟;更為了結束那永遠收拾不完的殘局,以及寫不完的報告著想,只有盡量分配些無關緊要的任務給她嘍!
  
  第三課刑事組長莫法度,正揉著隱隱作痛的頭。昨夜的格威特銀行爆炸案,警方不但沒抓到任何可疑嫌犯,還眼睜睜地看著爆炸案登上了今天早報的頭條。
  
  上級要他盡早破案,免得被人批評警察辦案不力。來回踱步的他正思考著這件案子,猛地,所有思緒中斷於門被粗魯地打開。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咦?”莫敏兒一股怨氣正想出,組長的位子卻空蕩蕩不見人影,她追問坐在另一旁的助理。“我大哥呢?”
  
  助理捂著口強忍想笑的衝動,大家都說組長的克星是他小妹莫敏兒,真是一點也沒錯!
  
  莫敏兒順著助理指的方向往門後一瞧,不禁皺緊她那秀麗的眉毛。
  
  “大哥,你真以為躲在門後就可以騙過我?”
  
  “渾——帳!誰那麼無聊躲在門後面,跟你說過多少次進來前先敲門,瞧瞧你把我鼻子撞成什麼樣了!哎——痛死了!”
  
  她捂著差點被震破的耳朵,這下才知道自己又闖禍了,一臉笑得心虛。“別生氣嘛大哥,下次我小心點就是了。”
  
  “看看你,一個女孩子家動作那麼粗魯,性子那麼急躁,枉費爸媽將你生得人模人樣、眉清目秀的,卻一天到晚像個男人婆!”
  
  “我是刑警耶,每天出生入死和歹徒搏鬥,哪有時間裝淑女呀!”她抗議。
  
  “最起碼要像個女孩子啊,看看其他女警員,除了面對犯人或辦案,其他時間也是很有氣質的,誰規定做警察就要像男人一樣,如果是這樣,幹脆只招男警察算了!你呀,全身上下一點女人味也沒有,死去的爸媽要是地下有知,一定傷心極了你知道嗎?”
  
  “知道了。”又拿爸媽來壓她,嘟嘴沒趣地應著。
  
  “知道就好,回你的座位吧!”
  
  “喔,是。
  
  咦?不對呀!她來是有重要事情的,被大哥一吼差點給忘了!她又趕緊回頭。“大哥,我來是有事情要——”
  
  “告訴你多少次,在警署裏公私要分明,不準叫大哥,要叫組長。”
  
  莫敏兒白了他一眼。哼,剛才是誰公私不分、管起她這個妹妹的呀?這會兒又抬起組長的架子!哎!算了,誰教他是她相依為命的兄長兼上司呢?
  
  “是,報告組長,第七組組員莫敏兒有事稟報。”
  
  莫法度坐入辦公椅後,接來助理送上的茶,啜了一口後才道:“說吧!”
  
  “是,關於昨晚格威特銀行爆炸案,我將線索從頭到尾想了好幾遍,也列出了幾個可疑的人物和調查方向,我認為——”正滿腔熱誠地欲將自己辛苦一個晚上、犧牲睡眠想出的計劃說出來之際,卻被大哥揮手打斷制止。“這件案子你不必管,我已經交代其他組去負責了。”
  
  “耶?可是——”
  
  “不必可是了,回你的座位繼續寫上次我交代的講習報告。”
  
  她拍著桌身抗議。“收到線報的是我,找到線索的也是我,為什麼不將案子交給我?”
  
  “不知是誰昨晚又抗命單獨行動,我還沒下懲處令呢!”
  
  “那、那是因為……事態緊急,所以……”
  
  “告訴你多少次不可衝動行事,幸好只是被打昏了過去,沒丟掉小命,這次算你命大。”
  
  “話不能這麼說,要不是我當機立斷前去攔截,你們又怎麼會知道爆炸案是一個人所為!我與他纏鬥,還不是為了要看他的真面目!”
  
  “像你這種莽撞的辦案手法,案子還沒破,遲早提前上天堂,身為你大哥的我,不會讓你繼續任性而為。”
  
  “哼,不知剛剛是誰說要公私分明的。”
  
  “住嘴!你這任性的丫頭,好!咱們就來公事公辦,第七小組莫敏兒聽懲,你擅自單獨行動破壞警組紀律,並且藐視上司勸阻,罰你停職一個月。”
  
  “什麼!你怎麼可以——”
  
  “我是你上司,我怎麼說你怎麼做,想抗命不成?”
  
  死大哥!臭大哥!她氣得鼻孔咻咻噴煙,看著大哥一臉姦計得逞的囂張樣,卻無計可施。
  
  在束手無策之際,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將警徽和手槍重重放在桌上,怒瞪大哥的眼沒一刻移開過。
  
  “哼哼,你夠狠。”
  
  “要讓你就範,我方法多得是。”
  
  “忘恩負義,你國中時要不是我這做妹妹的幫你把風,你哪能偷到隔壁的芭樂?”
  
  “是誰國中時幫你向老師求情而免除被留級的命運?是你偉大的哥哥我。”
  
  “你還好意思說?被罰寫的作業寫不完,還要我幫你一起抄。”
  
  “你的國文作文也是我幫你想的內容,否則憑你的文學造詣,寫出來的內容會讓人以為在寫笑話。”
  
  一陣雷電在兩人互揭瘡疤之際霹靂地交擊著,一旁的助理早偷笑到不行了。
  
  “總之,你必須服從我的命令,這事沒得商量,你應該感謝我,趁這個難得的休假好好去交個男朋友,我是給你機會,免得將來嫁不出去推說是大哥沒好好為你設想。”
  
  莫敏兒壓下怒氣退到門口,臨去前送給他一個最不懷好意的笑容,莫法度尚未意會小妹的意圖之前,就見她深深吐納運氣後,用丹田之聲當庭大吼——
  
  “大家注意!莫敏兒有獨家內幕公布,別看莫法度組長平時一板一眼的,其實他有個為人不知的癖好,就是最愛洗澡時放——屁!”最後兩個字叫得特別宏亮高亢,還特地拖長拍子。
  
  莫法度暴跳了起來,追上前就要揪她。“臭丫頭!你敢對上司不敬!”
  
  “我現在停職,不是你的下屬!”她邊跑邊繼續叫囂。“還有咧!大哥最愛的寫真女郎是飯——島——愛!”
  
  “給我站住!你這個惡劣的死丫頭!!”
  
  “彼此!彼此!誰叫你停我的職!”她做了個鬼臉,和大哥玩起例行性的官兵捉強盜。
  
  這般火熱追逐炒起了現場氣氛,組員們紛紛放下手邊的工作,有的偷笑、有的喊加油。
  
  一時之間抓不到小妹,又閉不了她的嘴,莫法度氣呼呼地改向豎起耳朵、興趣滿滿的眾人警告:“把耳朵給我捂起來,誰敢聽就罰誰!”
  
  原本看好戲的眾人又趕忙埋頭各自忙碌,以免遭受戰火無辜波及,但大夥耳朵雖捂著,嘴角卻忍不住偷笑。組長平常嚴肅正經,向來唯有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妹莫敏兒敢糗他!看這個情況,如來佛祖想要收服頑強的孫悟空,難嘍!
  
  逃跑的莫敏兒眼尖地瞅到一個正要進門的倩影,賊賊一笑往她那兒衝去,在大哥即將追上她的當口,躲到那人婀娜的身子後,將她當成擋箭牌!
  
  “大哥看招!”迅雷不及掩耳地將美麗溫婉的鐘晴往大哥那兒推去。
  
  料不到小妹竟出此賤招,來不及煞車的莫法度,即使拼了命減速,還是往鐘晴身上撲了過去,兩人就這麼交跌在一起。
  
  “對不起……你、你沒事吧!”他緊張地問,深怕撞傷了暗戀已久的佳人。
  
  在他懷裏的鐘晴,撫著羞紅的臉蛋低聲道:“我沒事。”
  
  兩人這般親密的肢體接觸還是第一次,急速跳動的心律是此刻唯一的聲音。
  
  望著她嫣紅迷人的雙頰,莫法度有一時的怔忡。年滿三十尚未娶妻,甚至連個女友都沒有,只因為心裏始終掛念著眼前的佳人,雖然同為警署的工作夥伴,但一向不茍言笑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制造機會追求佳人,突然面對她,倒叫他不知如何是好了,就連話都說得結結巴巴。
  
  “那、那個……我想……”
  
  “請你吃飯。”莫敏兒幫他接了口。
  
  “是……啊不是!”他瞪著小妹,正要怒吼之際,莫敏兒搶先開了口。
  
  “你撞了人家,總該請人家吃飯道歉吧?”
  
  “什麼?明明是你害的!”
  
  “哼,身為警務人員怎麼可以推卸責任?”手指挖著耳朵,她一副好欠扁的嘴臉。
  
  “你們別吵,是我不好,不用請我吃飯,真的。”溫雅的鐘晴勸阻著兩人。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忙解釋,深怕佳人誤會就慘了。
  
  “我知道,這是意外,我不介意的。”她撿回散落一地的文件,莫法度也趕忙在一旁幫著。
  
  “那怎麼好意思,不但把你撞倒,還弄臟你的衣服,我真的很過意不去。”
  
  “只是沾了點灰塵,拍拍就沒事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客氣著,將錯全攬在自己身上,真是相敬如賓哪!莫敏兒站在一旁竊笑。呵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人彼此情投意合,就差一枝愛神的箭啊!
  
  氣氛這麼好,她就別留下來當電燈泡,不趁此走人更待何時?
  
  一腳才剛踏出門口,大哥的聲音便吼了過來。“站住!不準溜!”
  
  “哎呀呀——注意你的紳士風度,那麼大聲會嚇壞鐘晴姐的,不用謝我啦,你好好‘對待’人家就是了。”最後一句暖昧的話說得那兩人臉都紅了,她這個充當愛神的小妹則揮揮手跑路去也。
  
  全天下再也沒有像她這麼好心的妹妹了,臨去前還好心幫大哥制造機會。
  
  那個死硬脾氣的臭大哥,竟然敢停她的職,要她安分的待著什麼都不管,除非地球倒著轉。
  
  大哥大小看她了,小小的停職處分豈能阻擋她破案的雄心壯志?幸好她尚未交出昨晚無意發現的線索。仔細審視手上拿著的鑰匙,這是在與黑衣人纏鬥的現場找到的,鑰匙的形狀很特別,看得出是特別訂做的,上面有“格威特”字樣,可見是銀行內部的某一處鑰匙。莫敏兒不禁懷疑,難道爆炸案是銀行自己人所為?
  
  回想昨夜的神秘黑衣人,身高大約高她一個頭,而且是個練家子,依她判斷,對方應該練過柔道或空手道,而且級數起碼在六段以上,因此第一步可以先清查國內各武術家的名單,畢竟功力能有六段以上的人並不多。
  
  真可惡,要不是她一時輕敵也不會被他打昏,摸著還有些痛的後頸,其實對方下手並不算重,目的只在將她打昏,讓她疑惑的是,這個被通緝的血腥大盜似乎不像傳言那麼嗜血,昨夜交手時她並未感受到對方的殺氣。
  
  甚至在意識朦朧之中,隱約感到唇上的溫熱,她是不是腦筋錯亂了?竟然覺得黑衣人好像吻了她。
  
  來到格威特銀行大門前的玻璃帷幕,玻璃反射出她不修邊幅的臉蛋,盯著自己的唇瓣好半晌,這張未施口紅的嘴唇,是否曾被男人輕薄過?……有些受不了地甩開頭,她到底在亂想什麼呀!竟然有心跳的感覺,真是的!
  
  仰望這棟氣派豪華的格威特大樓,哼,她決定自己來查,得想個辦法混進去才是,唯一的線索,便是找出銀豹紋身的男人。
  
  在對街不遠處的賓士轎車裏,透過車窗,段禦棠內斂難測的褐眸鎖住那身倩影已有好一會兒了。
  
  “段先生,和霍總裁約定的時間到了。”總經理秘書在一旁小心提醒著,她受命來接這位格威特總裁特別禮遇的貴客到公司,不明白他因何突然命令司機停車。
  
  段禦棠收回犀利的視線,換上的是戴著金框眼鏡的斯文笑容。
  
  “不好意思,開車吧。”
  
  車子從特別人口駛去,他的目光始終尾隨著她,嘴角的笑意也跟著泛開,他相信未來的日子裏,很快會跟莫敏兒糾纏上,就不知她的能耐有多少,他可是很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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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0:41:20
臥底
    
  這是一間佔地百坪的大辦公室,裏頭的氣派與擺設,就像其他公司的總裁辦公室一樣,有寬敞的格局和美麗的視野,辦公室內其中一整面墻全做成防風玻璃,目的是讓臺北的市景盡收眼底,成了一幅隨時可欣賞的風景畫。
  
  辦公室嘛,除了辦公,一般人不會想到這偌大的空問還藏了什麼乾坤在裏頭,除了深知其中奧秘的人。
  
  美麗幹練的施華蓉,是格威特銀行總裁——霍銅的秘書兼親密情人。在辦公室沒見到霍銅本人,她朝墻角的監視錄影機笑出嬌媚的線條,直接走向最裏頭的房間,按下一個隱密的開關後,眼前一道書墻赫然往兩旁自動打開,出現了另一道暗門,徑自進了去,書墻也隨即合上。
  
  通過這條隱密的暗門,舉目所見盡是聞名世界的藝術品,這兒是個不折不扣的收藏室,沐浴在這些藝術品的光華之間的,正是霍銅本人。
  
  “又在欣賞你的寶藏了,這麼百看不厭?”柔媚的軟語輕吹著他的耳,兩只纖細挑逗的手也爬上了他的肩。
  
  “看看這些不朽的藝術作品,沒有什麼比這些更美的了。”他不知讚嘆了多少回,這是他霍鋼用畢生五十多年的歲月建立起來的寶庫。
  
  “花大把心力偷拐搶騙來的東西,就為了欣賞?多浪費哪!
  
  “你懂什麼!”霍銅低叱。“藝術的美就是無價之寶;不是金錢可以污染它的價值的。”
  
  施華蓉冷哼一聲。這個藝術癡成天只知道欣賞畫呀或什麼鬼雕刻的,她一點也看不懂,只覺得這麼昂貴的東西要是擺著不換成金錢,就跟個廢物一樣。
  
  “那麼借問一下,你不擇手段得到這些藝術品,難道就不會玷污了它的神聖價值麼?”
  
  “我這是為了保護偉大的藝術品!那些人根本不懂藝術,與其讓寶物留在那裏被人糟蹋,還不如偷來由我看管,這些藝術品得到我的眷賞,也不枉費它的價值了。”他如癡如醉地望著滿室的寶藏,宛如在盯著一個美麗的女人般著迷不已。
  
  是的,這裏每一件藝術品都是他不擇手段偷搶來的情人,為了擁有她們,就算殺人也在所不惜。
  
  “我也是你偷來的,你這個有婦之夫背著老婆與我在外面偷情,我的價值又如何呢?”施華蓉扶過他的臉望向自己,將火辣的身材往他懷裏貼去,佔滿他整個視線。
  
  “你當然也是個藝術極品,瞧這臉蛋、這肌膚,足以勾去男人的三魂七魄。”
  
  “只可惜我這藝術品最近頗受冷落。”她不依地埋怨。
  
  霍銅揉搓她肌膚安撫著。“最近比較忙,幾天前的爆炸案到現在還沒查出個線索,警方來得勤,我得小心應付。”
  
  “不就是一般小偷來偷錢嗎?反正保險箱沒炸成,錢也沒損失,叫個經理什麼的去應付警方就好了,你那侄子叫什麼來著?叫‘軟腳蝦’是吧,他好歹也是個經理,就讓他去處理好了。”
  
  “是阮景岈。”他更正。
  
  “還不都一樣?名字跟人一樣,做起事來一點魄力也沒有,跟個軟腳蝦似的,成天對女人色迷迷,在他把女員工肚子搞大前,你這個做舅舅的好歹管一管他,別老是放任著。”
  
  “他是我大姐最寶貝的兒子,我要是不罩著他,大姐可饒不了我,下回我提醒他別玩過頭就是了。”
  
  她冷哼。“叔侄同個樣,都是從花心模版裏刻出來的。”
  
  霍銅大笑,堵住美人還要再開罵的小嘴,給予安撫的一吻後說道:“這些日子銀行頻頻遭小偷侵入,已引起警方注意,交代偵探社去調查的事,你要盯緊點,去查出到底是什麼人闖入銀行。”
  
  “瞧你緊張的,難道你是懷疑……和五年前那件事有關?”
  
  霍銅的神情陰暗了下來,走向一個黑木櫃,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一張閃著璀璨銀光的銀豹面具在燈光下閃閃動人,面具的形狀就像是豹臉,儼然刻劃出動物的淩厲氣勢。
  
  這面具曾經在十八世紀英國伯爵夫人的面具晚宴上聲名大噪,據說是出自一位東方的藝術家之手,面具的奧妙之處在於它會因為裁的人不同而產生不同的魅力。
  
  淑女戴著它,自然顯現神秘性感的美傃;中年婦人戴著它,反而無形中給人一股雍容華貴之感;而年輕男子戴上它,有種蓄勢待發的王者氣勢;若是上了年紀的男子,則表現出沉穩統禦的風範。
  
  面具的材質是個謎,有專家推測它是使用來自於中國大陸雲南高山的輕石材所制,因此呈現銀色,看似透明卻又不是透明的。此外,這銀豹面具之所以讓人著迷,就是它還會隨著不同的光線變幻七彩廈添上一層神秘的魔力。
  
  打從五年前見到了這張面具,霍銅便無法自拔地愛上它,並發誓非擁有它不可,小心愛撫著面具,記憶拉回到五年前那場血腥,為了搶奪這面具,他殺了那個藝術家。
  
  “我聽說那老頭有個私生子。”
  
  “只是推測,一直未經證實不是嗎?”施華蓉不甚在意地道。
  
  “未經證實不代表沒有,只要有一些蛛絲馬跡都得去查。”
  
  五年前他為了得到這張面具,不惜高價向那頑固的糟老頭購買,可對方死也不肯割愛,逼得他來暗的。要怪就怪那糟老頭,放著大把鈔票不要,硬守著這面具,要不是糟老頭發現面具被偷揚言要告他,他也不會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燒他全家,一了百了。
  
  霍銅不確定糟老頭是否有私生子,因為那場火燒掉了所有證據,也燒掉了所有線索。希望那只是個不實的傳言,否則斬草不除根,他擔心禍根難防啊!
  
  “別這麼杞人憂天,你呀——太多慮了,放著眼前的美人不顧,有舒服的日子不享受,成天疑神疑鬼的,吃飽了撐著是吧?要不要找些事情來做做?”她睜大勾魂的眼,舔著唇瓣,大膽挑逗他男性的“本色”。
  
  霍銅畢竟抵擋不了她的引誘,她一向懂得如何勾引他的情欲。這麼個秀色可餐的女人,不枉費他在她身上砸下大筆銀子。
  
  然而才正要相好的兩人,卻被監視錄影機響起的警音給掃了興。有一男一女正朝辦公室走來,仔細一看,走在前頭的是總經理秘書,她正領著一位英挺俊逸的男子往他們這兒來。
  
  “喲,那不是你上禮拜聘請來的顧問麼?”好個斯文俊秀的男人呀!施華蓉在心裏暗自讚賞著。
  
  “你先出去幫我招呼他,我隨後就來。”
  
  “知道了。”
  
  施華蓉整理好微亂的儀容,扣好被掀開的前襟,便生姿款款地走出去,在那兩人進來之前,她已準備就緒。
  
  總經理秘書恭敬地請段禦棠入內後,人便退了出去,施華感笑臉迎人地上前招呼。“段先生,董事長已等您多時,請先在這裏等著,我為您端杯咖啡來。”
  
  “謝謝。”
  
  他禮貌性地微笑點頭,俊逸的外表配上學者的金框眼鏡,一身書卷氣息,除了襯托他斯文的風範之外,也是為了刻意凸顯出讀書人的笨拙。
  
  施華蓉偷偷打量他,近看之下更是順眼極了,一點也沒有企業家那種市儈的銅臭味。不由自主地,狐媚的眼角又朝他瞥了去,她在商場上打混這麼久,還沒嘗過這樣的男人呢!
  
  將一罐昂責的咖啡打開,原本這是打算自己收藏的,不過嘛……看在他這麼俊逸的份上,她想讓他品嘗。
  
  “請用咖啡。”奉上精心挑選過的杯盤,她坐落在段禦棠面前的沙發上,以著好聽酥儂的嗓音說道:“段先生是德國留學回來的企管博士,能夠請到您來擔任本行的業務顧問,是我們極大的榮幸呢!”身為總裁秘書,有關他的資料當然拒細靡遺地讀過了。
  
  “哪裏,承蒙霍先生看得起,我才有這個機會來學習。”
  
  “您客套了,像您這麼年輕有為的人,聽說各大學都爭相聘請您任教呢,是吧?”
  
  “目前是有在幾所大學裏兼幾門課。”
  
  “原來還是大學教授,難怪風度與眾不同,有機會的話,我也想請教一下段教授關於企業管理這門學科的知識,不知段教授是否方便?”她嬌柔美傃地展現風華,眼波不時頻頻放電,換了個坐姿,有意無意地顯現自己短裙下的風光,想用做人的美腿撩撥他男性的感官。
  
  鏡框下的利眸瞇出了了悟的湛光,段禦棠輕揚起對方也無以察覺的微笑,暗中盤算著,施華蓉是霍銅的情婦,也許可以利用她。
  
  推著鏡框,他適時地表現一副生澀的靦腆樣態,輕咳一聲道:“施秘書太客氣了,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會盡量幫忙的。”
  
  “真的?我太高興了,您真是好人呢!”
  
  盯著他臉色微紅的害羞樣,她已把他當成囊中物。雖然霍銅是她的金主,不過六十多歲的他畢竟年紀大了,而她自己才二十七歲,得趁著年輕貌美的時候,趕緊物色不錯的對象當備胎;這姓段的長得人模人樣、體格好像也不錯,又正值前途看好的時機,很符合她的條件。
  
  她的語笑含媚,在霍銅出現時巧妙地收斂住,回復一個秘書該有的嚴謹姿態,為老板倒好咖啡後,便本分地退出留下兩人談話的空間。
  
  “總裁。”段禦棠戰戰兢兢地站起身。
  
  ‘不用拘束,請坐。”霍銅大方豪邁地說著。“今天找你來是為了德國那件提案,需要借助段先生的專長,幫我搞定那些頑固的德國倫。”
  
  “只要是我能力所及,必定竭盡心力而為。”
  
  “很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能受到總裁的賞識是我的榮幸,在回國之初,有幸遇見總裁這麼有名的企業家,是我三生有幸,有好多人求之不得哩!”
  
  霍銅開懷大笑。段禦棠這番話說得中聽,也切進了他的心坎底,意氣風發的人總有些自負,霍銅一向眼高於頂,也樂得見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就算是堂堂一名留德博士,盡管地位崇高,只要有錢,還不叫這些博士或教授乖乖聽命於他?
  
  “你好好幫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謝謝總裁的栽培。”藏在謙恭之下的神情問過一抹銳利,抬起頭時已恢復溫吞的表情,關心地問:“前幾天那場爆炸案,警方那邊是否查出了什麼?”
  
  “這種搶劫偷盜的案件多不勝數,警方哪可能兼顧到我們這些小老百姓。”
  
  “話不能這麼說,格威特銀行是臺灣最大的私人銀行,發生這種事,應該要求警方優先調查這件案子,免得讓歹徒逍遙法外,我在警界有朋友,如果您需要,我可以透過關係向警方抗議。”
  
  霍銅神情有絲緊繃,揮手拒絕。“不用了,這事我不想鬧大,銀行的聲譽比什麼都重要,我已經更改保全係統,不會再讓歹徒有機可趁。”
  
  “可是……聽說銀行遭劫匪闖入不只一次,這麼做有用嗎?”
  
  “哼!樹大招風,什麼風雨我沒見過,如果這樣我就怕了,還稱得上是名企業家麼?”
  
  “說得是,總裁好氣魄,我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
  
  “年輕人,你要學的還很多哩,要經營這麼大的銀行可是不容易的喲!”
  
  面對霍銅的傲氣,段禦棠一概謙卑回應,反正越讓對方認為他只是個聽人差遣的文弱書生,對他就越有利。
  
  沒人發現,在他溫吞老實的形象背後,潛藏著一股蓄勢待發的戰鬥力,就像一只看準獵物的豹,尚未撲殺獵物只因時機未到,一旦出擊,必定是致命的一擊。
  
  來日方長,多的是時間讓他慢慢布局。***
  
  
  
  
  
  
  
  “喂,新來的,把這垃圾拿去資源回收室處理掉。”
  
  莫敏兒順著眼前的一箱垃圾往上看去,鄧組長正頤指氣使地命令她。打從昨天混進銀行裏,她便被分配到收發組鄧組長底下,眼前的男人體型瘦小、三角臉,外加眼角往兩旁上揚的狐狸眼,是標準的以貌取人及欺善怕惡之類型。
  
  她暗暗打量……這麼個人,只要她一拳就可以把他打到窗外的電線桿上掛著瀝血風幹,不過呢,她才剛剛混進格威特銀行第二天,在還沒摸清周遭環境之前不宜蠢動。
  
  她勉為其難地露出一副偽裝的笑容。“請問一下,我和隔壁這個女人都是新來的,為何鄧組長老叫我做事呢?”
  
  指著隔壁那個楚楚動人、沒事便照鏡子補粧,好似風一吹就會倒的黛玉美人林雪麗,不是她莫敏兒愛計較,而是明明她和林雪麗都是收發組同期錄用的新人,卻好像只有她被吆喝來指使去,而那個林雪麗頂多泡泡茶、煮煮咖啡,似乎也清閒得太不公平了吧!
  
  鄧組長的金邊眼鏡閃著嚴苛的光芒,嚴正聲明:“我對新人一向公平對待,林小姐另有工作分配。”
  
  “原來是這樣,呵呵……”尊稱人家林小姐,卻叫她是沒名沒姓的“新來的”,好個公平對待啊!
  
  她懶得計較,索性接過笨重的紙箱朝門口走去。
  
  鄧組長一對狐狸眼轉向林雪麗,立即變得笑容可掬。“林小姐,麻煩你幫我把這份文件影印一下。”
  
  莫敏兒聽得差點沒跌倒,這種公平真是高深得難以理解,只見林雪麗裝出一副柔弱無助的憐人姿態,回話的語氣嬌滴滴的。酥軟入骨。
  
  “那個影印機,我不太會用呢!”
  
  “沒關係,我教你,很簡單的。”
  
  “那怎麼好意思,還煩勞組長百忙抽空來指導。”
  
  “放心,我正好有空,來,我做給你看,瞧,像這樣按下去——”鄧組長熱心地在一旁解說,兩人有說有笑的。
  
  “哇——組長好厲害喔。”她嬌笑佩服道。
  
  哇拷——有這種人?真是幫幫忙!莫敏兒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搬著紙箱盡速離開那令人起雞皮疙瘩的場合。
  
  嬌傃欲滴的女人通常較得男人疼愛,林雪麗這種型的女子正好可以滿足男人的大男人主義,尤其一個辦公室裏只有兩位女人可以比較之下,莫敏兒理所當然被比下去了。
  
  也不是說她長得醜,而是她懶得費心打扮、習慣了隨意,長長的秀發只用一條橡皮筋或原子筆扎一扎便解決了,至於穿著嘛——一條牛仔褲、T恤上衣及一件充當外套的襯衫,是她穿衣的組合大綱;加上她使不來柔弱裝媚那一套,男人的心自然偏向林雪麗那兒去了。
  
  也罷,莫敏兒也不在乎,她的目的在查案,趁這機會到處走走,也好摸清一下環境。
  
  因為上次發生爆炸案,銀行東側已經暫時封閉,門口放了一個好大的牌子寫著“禁止閒雜人等進入”。
  
  可偏偏莫敏兒天生賤骨頭,越是不準進入的地方她越要探個究竟,反正她不是閒人,也不是來打雜的,所以就不算是“閒雜人”嘍!
  
  將手上的箱子擱在一旁,在確定大門打不開,又沒有其他人口可以進入之際,她決定從另一頭翻墻而過。
  
  爬呀爬!這墻雖然高,但難不倒她的。
  
  一腳才剛跨過墻,吊在上面的莫敏兒,頭一抬起,猛然對上了另一雙驚愣的眸子。
  
  糟糕!她怎麼也想不到墻的另一頭會有人,一時之間也慌了。不是閒雜人等禁止進入的嗎?該死!她現在這個樣子很難自圓其說的!
  
  “呵……你好。”可千萬別大聲嚷嚷啊!她死盯著對方,暗中祈禱。
  
  段禦棠由震驚中恢復冷靜,與她相同,他也沒想到會有人偷偷闖入這裏,在見到那張久違的容顏後,眼中的淩厲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笑意。“小姐好興致,這麼高的墻也爬得上去。”
  
  “呵呵,我只是試試看這墻好不好爬。”這麼爛的說詞不知他會不會相信。
  
  “會想爬這道墻的,你是我見過的第一人。”
  
  聽出他語氣中的嘲意,莫敏兒咬牙道:“我向來喜歡把爬墻當作運動。”
  
  “淑女爬墻很危險的,這兒殘瓦滿地,你會受傷的,我抱你下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跳下去。”開玩笑!非親非故的,讓一個男人抱著像什麼話。
  
  “別客氣,這是紳士該做的。”
  
  “真的不用……啊!別拉呀!”一個不平衡,她失足往下掉,正好落入段禦棠懷中,而這正是他所要的。
  
  “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傷的。”低沉好聽的嗓音溫柔地說著。抱著她的觸感很好,讓他回想起那一夜與她纏鬥的感覺。
  
  “謝謝……放我下來好嗎?”她不自在地推拒。這人力量出乎她意料的大,男女授受不親,她可從來沒被男人給抱過。
  
  段禦棠有禮地放下她,腳一著地,莫敏兒立即跳開三尺保持距離,有些糗大地整理儀容,暗責自己的不小心。
  
  將她羞澀的神情看在眼底,段禦棠饒富趣味地打量眼前的她。那一夜像個拼命三郎似地不顧男女身份猛撕他的衣服,這會兒卻對男人的碰觸不自在,挺有趣的不是?
  
  白天的她一目了然,他正好可以乘機將她看個仔細。
  
  “看什麼?”她警戒地問。
  
  “我沒見過你,請問你是……,”
  
  “我是新來的,專做一些跑腿的芝麻小事,職位也是不起眼的小,就像舞臺上跑龍套的那種,沒什麼好問的。”萍水相逢,就甭互相介紹了,反正她也沒興趣。
  
  幾句話打發他,她朝四周望了下。斷垣殘壁,似乎被拆得差不多了,就算真的跑進去查,恐怕也是白費一場。
  
  “你在這裏做啥?”她不經心地問。
  
  “這句話好像應該是我問的才對吧,你又來這裏做什麼?”“好奇嘛,女人是好奇的動物不是嗎?這麼大的地方圍起來,又掛個牌子不準人家看,分明是挑逗人家的好奇心,是吧?”她笑著打混,私下猜測著對方的來頭,如果是什麼上司就慘了,才混進三天就被免職,豈不是沒戲唱了。
  
  不過這人從剛才就瞅著她瞧,真不曉得他在看什麼,目不轉睛的,瞧得她怪不自在的。
  
  “這兒全是斷垣殘壁,沒什麼好看的,圍起來是怕危險,有些梁柱被炸壞了基座,隨時有倒塌的可能。”段禦棠好心地解說。
  
  “既然這麼危險,你又幹嘛在這裏閒晃?”
  
  “我可不是來閒晃,而是來視察。”
  
  一聽到“視察”二字,莫敏兒敏感地猜測對方八成是公司裏什麼高階主管,心下感到不妙,立即陪著一張友善的笑臉。
  
  “既然如此,我不打擾您忙,閣下慢慢看。”說著,又打算循著原墻爬回去,沒想到立即被身後一雙有力的手臂給及時攔截,她不解地望向他。
  
  “出口在那邊。”他微笑地提醒。
  
  “啊?哈哈,說得是。”順著他指的方向邊笑邊走去,莫敏兒暗責自己真是丟臉丟大了,一離開他的視線,立刻飛也似地溜去無蹤。
  
  在她離開後,段禦棠卸下斯文的假面具,眷戀的笑容浮上他精明的臉。果然不出他所料,終於又見面了。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此,也是想找出些線索,仔細觀察了兩天並無任何收獲,才正沉思著順愕然與她照面,這妞兒也真絕,用這麼出乎意料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
  
  當初留線索給她,除了對她有一份好感之外,也是想借她之力挖掘霍銅不為人知的秘密。看來他選上的人沒錯,這妞兒挺積極的,沒幾天就摸到這兒來了。
  
  可以想見未來的日子裏,多了她日子會有趣得多,他已經等不及要看她的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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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0:41:46
獵豹迷情
    
  成為格威特銀行試用員工的第三天,莫敏兒已將銀行裏的每個面孔都收入腦袋裏存檔,並對這兒的環境做了個徹底的評估。
  
  依據她耳聽八方搜集來的訊息,銀行高層似乎不願將先前的爆炸案鬧大,始終以低調態度處理。
  
  說的也是,有哪個老板會願意讓這種事傷害自家企業的形象?不過如果太過特意回避,便不得不令人起疑心。
  
  她這個被分配到收發室便立即失寵的“新來的”,也不無好處,鄧組長將所有跑腿的事全交給她,也因此讓她有機會每天到處查探。
  
  晃著逛著,經過一間門半開的資料室,她正好瞧見裏頭的情形,一個男的,很明顯是色狼,正借機對一位無辜可愛的女同事性騷擾,而那女的似乎招架無力,臉色越來越青。
  
  顧盼盼很努力地在這僅存的狹小空間與阮經理保持距離,硬擠出一個微笑。
  
  “經理……我現在正在工作,可能……沒什麼時間。”
  
  “有什麼關係,只是到我那兒坐坐喝個茶,耽誤不了時間的。”
  
  “這樣不太好,讓人知道我偷懶的話……”
  
  “放心,誰不知道董事長是我舅舅?說閒話的人也要秤秤自己的斤兩才行,只要我不高興,隨時可以讓對方走路。”言下另有暗喻,如果太不識抬舉,就等著走路吧!
  
  顧盼盼快哭了。早就聽說這個阮景岈是好色之徒,許多被他看上的女職員,因為不順他的意而無故被解聘,她好不容易在這大銀行找到安穩的工作,卻苦於受他騷擾,要是得罪了他該如何是好。“別怕呀,看你楚楚可憐的和讓人怪心疼的,我就喜歡你這個調調。”說著順手牽起她的小手,想拉她到自己的辦公室好生“互相了解”。
  
  “讓開!讓開!”莫敏兒高舉著掃把,來勢洶洶地朝兩人中間劈了下去,同時隔開兩人的距離。
  
  被嚇到的阮經理,對這半路突然殺出的程咬金喝道:“你在幹什麼!竟敢拿掃把亂揮,差點打到我知不知道!你是活得不耐——”話還來不及吼完,便被對方淩厲的眸子瞪得噤住了口。
  
  莫敏兒一對發亮的利眸,詭異地、嚴厲地瞪著他,氣勢威嚇而淩人,緩緩說道:“我在打蟑螂。”
  
  “蟑螂?”
  
  “是的,一只又臭又臟的蟑螂,我已經追逐它好幾天了,這只蟑螂常常騷擾女職員的辦公桌,嚇得大家心不安坐不穩,甚至影響到工作情緒,你說這只蟑螂該不該殺?”話的背後似有隱喻,讓阮經理心虛了起來。
  
  但對方不過是個女人,他身為董事長的侄子,豈可被一個小職員的氣焰給壓了下去?遂正色道:“現在是上班時刻,你卻來打蟑螂,想偷懶是不是?”
  
  “對呀!現在是上班時刻,經理怎麼會在這裏呢?”她一副很疑惑的模樣。
  
  “我是來視察員工有沒有用心工作,這兒沒你的事,走開。”
  
  “你叫我走開?”她拿著掃把逼近他,連聲音也變得威脅性十足。
  
  “你、你想幹嘛?”他咽著口水,為她無形壓來的氣勢心驚膽跳。
  
  “經理,你怎麼可以要我放任那只蟑螂繼續危害大家的健康?我剛不是說了,它把女職員嚇得無心工作,一天不除掉它,只怕春風吹又生,會生出更多的子弟兵,帶著幾百種病菌傳染給大家,很恐怖的耶!聽說您一向很‘照顧’我們女職員,應該不會放任這種事情吧?”
  
  這一席辯駁逼得他招架無力,只得不耐煩地同意。“要打就去打吧,問題是你找得到嗎?蟑螂跑到櫃子底下,你想打它也沒辦法,話先說前頭,我可沒力氣幫你搬開。”
  
  “呵呵,放心,這種小櫃子一點也難不倒我——喝!”一使力,一個四十公斤的鐵櫃已被她力大無邊地舉高,嚇得阮經理臉色發青,瞠目結舌得說不出話來,活似見鬼了。
  
  “經理,你想參觀我殺蟑螂嗎?”她笑得很不懷好意。
  
  “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語畢,飛也似地落荒而逃。
  
  “哼,膽小鬼!”
  
  這麼快就把“蟑螂”給嚇跑了,莫敏兒無趣地放下鐵櫃,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發現一旁還講著那位女同事,正呆愣地瞪著自己。
  
  不會連她也嚇到了吧?伸手在她面前揮著。“喂,你還好吧?”
  
  “好……好……好厲害!”顧盼盼無比崇拜的目光對著她晶光閃閃。
  
  嚇死人!莫敏兒被她突然大叫的聲音給嚇到,不過看到她這麼有精神,知道她應該沒事了才對。
  
  “你實在太厲害了,居然可以把這麼重的鐵櫃舉起來!”顧盼盼不可思議地叫道,臉上滿是傾慕的神情。
  
  “呵呵,這沒什麼,小case啦!
  
  “我是說真的,你好勇敢,從來沒有人敢對阮經理不敬,他剛剛被你的氣勢嚇得逃跑了耶!”
  
  “哼,對付那種色狼絕對不能客氣,那種人就是吃定一些好欺負又不敢聲張的女孩子,要兇一點才能遏阻他的行為,像你剛才那樣子太軟弱了,才會被他騷擾。”
  
  一提到這,顧盼盼的聲音變得沒了精神,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懂,可是好不容易得到這裏的工作,要是被解雇了,再也沒機會找到比這更好的了,我聽說一些被阮經理看上的女孩子,因為不順著他而被迫離職,所以也不敢反抗。”
  
  “向上面投訴啊,公司不會不理吧,這是性騷擾耶!”
  
  她無奈地搖搖頭。“很多女孩子投訴過,可是他是董事長的侄子,後臺有人撐腰,而且又沒有實際的證據,最後都是投訴的人被解雇收場,因此大家只好繼續忍氣吞聲了。”
  
  “有沒有搞錯!不但不處分那男人的惡行,還包庇他?被性騷擾的女職員還被免職?”
  
  開什麼玩笑!她莫敏兒豈可允許這種事存在,這是什麼時代了,女人還得遭受男人的壓制,被性騷擾還不能聲張,簡直欺人太甚,這銀行肯定是沙豬主義充斥的地方,得找個機會整整那只色狼不可,管他是什麼天皇老子,遇上她莫敏兒算他倒霉。
  
  “我叫顧盼盼,是負責整理資料室的文書員,我好像沒見過你,你是?”’
  
  “我才剛來公司第三天,叫莫敏兒,在收發室打雜的。”不是她說笑,她這幾天的工作的確像是來做雜務的,也許她真的算是“閒雜人等”。
  
  “我……可以常去找你嗎?很想跟你做朋友,多聊一聊……’”靦腆的紅暈染上顧盼盼的兩頰,心裏很期待卻又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歡迎,我這人很喜歡交朋友的,以後還有很多事想請教你呢!”
  
  “太好了,如果你遇到什麼問題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的。”
  
  莫敏兒笑著點頭。這女孩好可愛,有一雙明亮的翦水大眼,俏麗的睫毛將她的美眸襯托得更為出色,微張的櫻唇,粉粉亮亮地誘人心神,別說男人見了,連身為女人的她瞧了也覺得很心動,真是可愛得讓人想吃了她,難怪會招來色狼。
  
  和她相談甚歡,莫敏兒不禁覺得今日頗有收獲,來公司三天便交到一位談得來的朋友,對她往後的查案也有幫助。
  
  也許,她可以先從顧盼盼這裏探知一些公司的內情。
  
  在顧盼盼的邀約下,兩人中午一塊到公司附近的自助餐吃飯,顧盼盼在銀行待得比她久,知道的內幕消息也多。
  
  “你是說公司高層不願意警方來做調查?”口中還咬著香腸的莫敏兒,話語含糊地問著。
  
  “是啊,我上次聽到阮經理在埋怨,說上頭要他負責應付警方,別讓警方做太深入的調查。”顧盼盼很仔細地解說著。
  
  “老板不希望趕快找到犯人嗎?這麼做對銀行及大家都好,不是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照道理是這樣沒錯。”
  
  莫敏兒深思著,口中咬著筷子,一心二用地邊吃邊思考。
  
  顧盼盼繼續說道:“有錢人做事都很奇怪,拿總裁來說,去年他家裏也遭過小偷,卻又不報警。”
  
  “真的?”這消息倒新鮮,是資料上所沒有的。
  
  “我是聽阮經理說的。”
  
  這事果然不尋常,家裏遭小偷不報案,銀行被侵入也不願聲張,除非有內情……事情似乎越來越不單純了。
  
  原本開心聊著的顧盼盼,此時突然拘束起來,人也變得安靜了。
  
  莫敏兒納悶地盯著她。“你的臉怎麼突然變那麼紅?很熱嗎?”冷氣明明很強的。
  
  顧盼盼搖頭,隨著一道身影越走越近,她更是羞怯得低下頭。
  
  “你好。”段禦棠在她倆身邊停住腳步,微笑地向莫敏兒打招呼。
  
  “啊……你好。”好死不死竟然遇著了這家夥?!莫敏兒睜著大眼看著他。
  
  “終於又見面了,我一直在找你,好不容易又遇到了。”
  
  “找我有何貴幹?”
  
  “上次碰面時。你的‘驚人之舉’很難讓人忘懷。”
  
  “呵呵,那種事就甭提了。”皮笑肉不笑,她眼底有著警覺。
  
  “兩位也來這裏吃午飯?”
  
  “是呀!”
  
  “你們飯量可真大,大概是一般人的兩倍。”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菜肴以及疊起來的碗,他嘖嘖稱奇。
  
  “那不是我吃的。”顧盼盼趕緊否認,接著很愧疚地看了莫敏兒一眼。
  
  莫敏兒大概了解盼盼臉上的紅暈是怎麼回事,很諒解地開口。“我食量大,一餐不吃個三碗以上是不會飽的。”
  
  段禦棠笑著點頭。“也難怪做那麼高難度的爬墻運動,是需要體力的。”
  
  她差點沒噎著,看不出這人斯斯文文,也挺會損人的。
  
  “我不只喜歡爬墻,還喜歡爬山,下次我打算挑戰更高難度的運動。”她好沒氣地道。
  
  “喔?爬山倒是一個不錯的運動,總比爬些奇怪的地方好。”
  
  這人好似存心以糗她為樂耶,真可惡,不過就被他抓了這麼一次!莫敏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段先生,原來你在這裏。”施華蓉走過來,適才不見他人影,原來是到這裏來了。
  
  她瞄了這兩個女人一眼,轉頭對段禦棠道:“段先生不會想在這麼寒酸的地方吃飯吧?我已經在對面的法國餐廳訂了位子,這種自助餐是專門提供給省錢的小職員的,不符合您尊貴的身份。”
  
  “碰巧遇到,我過來打招呼。”
  
  “紆尊降貴跟小職員打招呼,您真是我見過最與眾不同的主管,我肚子餓了,咱們過去吧!”
  
  他微微點頭,臨走前語意深長地留下一句。“下次見面,我期待你的驚人之舉。”話落,便被施華蓉給拉走。
  
  莫敏兒冷脫了一眼。什麼嘛!說得好似她是個怪人一樣。
  
  “什麼寒酸不寒酸的?好個勢利眼的女人,他也真沒眼光,竟然挑上那只吵人的貴賓狗!”她搖搖頭,繼續吃自己的。
  
  顧盼盼狐疑地問:“你們認識啊?”
  
  “誰?”
  
  “就是段先生啊,他叫段禦棠,是公司聘請的德國顧問,據說是留德的企管博士,好厲害的。”
  
  喔,原來是拿文憑的高級知識分子,哼!稀罕。
  
  “那個女的又是誰呢?’”
  
  “她叫施華蓉,是總裁的秘書,非常能幹,人又長得美。”
  
  經過盼盼的解說,莫敏兒又認識了幾個平日不易見到的高階主管,才知道原來那家夥是顧問,顧問通常不管公司內的大小事,想來那天被他抓到擅闖禁區的事應該是沒啥關係的。
  
  “你是怎麼認識他的?”顧盼盼等著她的回答。
  
  “喔……他呀?只是點頭之交,也說不上認識。”
  
  “唉,到現在我都不敢跟他說話呢,如果我也可以像你一樣用平常態度對談就好了。”
  
  莫敏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了悟。“你是不是在暗戀他?”
  
  “哎呀——不是啦!”顧盼盼忙解釋,不自在的羞紅染上她雙頰。
  
  “原來你喜歡那種人啊?”
  
  “才沒有,別誤會,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顧盼盼強調著。
  
  “別緊張,我只是隨口問問。”
  
  “可是公司裏有好多女孩子喜歡他,你不喜歡嗎?”
  
  “那種文弱書生有什麼好?”打一拳就倒地不起了,多沒意思。
  
  “那麼……你喜歡什麼樣的對象?”
  
  “我?”莫敏兒搔搔頭,這問題她倒是沒仔細想過。
  
  “如果是我的話,我希望另一半一定要有英挺好看的鼻子。”顧盼盼一臉期待地幻想著。
  
  鼻子是打倒男人的攻擊重點,莫敏兒只想到這個。
  
  “而且要有一雙環著我的溫暖臂膀。”
  
  如果被男人雙臂困住,就來個反手過肩摔,莫敏兒的腦袋裏如是推演著。
  
  “嘻嘻,當然要有很好的體力。”盼盼極不好意思地撫著雙頰。
  
  再強壯的男人,只消她施展快刀手,趁其不備攻其虛位,男人還不痛得跪地求饒?莫敏兒很自豪地笑著點頭。
  
  “最重要的,他的吻功必須柔情萬千,讓我如癡如醉。”
  
  呵呵,用襪子塞住男人的嘴、把他痛扁一頓,看他還敢不敢不招!
  
  講到後來顧盼盼都羞紅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哎呀,總之全身上下都是優點就對了。”
  
  沒錯、沒錯!全身上下都是攻擊的弱點,呵呵呵。
  
  思想迥異的兩個女人,極為盡興地聊著,快樂的午餐時刻,很快便過去了。***
  
  
  
  
  
  
  
  
  
  “敏兒,要是被組長知道了,我一定會死得很慘,你就別害我了。”刑事組警員兼莫敏兒倒霉的夥伴劉銘,雙手合十拜托著。
  
  “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還膽小,那麼害怕的話你不會視而不見啊,當我隱形人就好了。”
  
  正好大哥不在,值班的又是劉銘,讓她逮著了機會來調檔案查詢,天時地利,多好!
  
  翻閱著這幾年有關格威特總裁霍銅的所有資料,莫敏兒發現霍銅的住家和名下各種企業,都曾多多少少發生過小偷光顧的案件。
  
  雖然有錢人容易成為歹徒犯罪的目標,但是他被光顧的次數也太多了吧?除了從顧盼盼那兒聽到的傳言之外,霍銅甚至隱瞞了幾次遭竊的案子。
  
  雖然檔案顯示霍銅並沒有太大的損失,但感覺上好像是偷兒故意做個樣子,拿幾件值錢的東西便交差了事,如果目的不在偷錢,又為何大費周章呢?
  
  看起來小偷似乎是在尋找什麼東西。莫敏兒不禁聯想起那位身上有銀豹刺青的男子,她將之命名為“銀豹”。難道這整件事都和“銀豹”有關?
  
  一旁的劉銘催促著。“今天是我值班,你就幫幫忙,看完了資料快快走人,否則讓人看到你停職期間還動用檔案,我可是會被刮一頓的。”
  
  莫敏兒睨著旁邊這個吵死人的家夥。
  
  “劉銘,留名。你父母幫你取這個名字就是要你留名青史,要做大事就要不拘小節,你當了三年的警察,到現在還不懂這個道理啊?”
  
  “像你不拘小節的結果,就是被記停職處分。”
  
  “喝——你敢糗我!”拎起袖子揚著拳頭威脅。
  
  劉銘求饒地開口。“小聲點,讓別人聽到就不好了。”
  
  “怕什麼!本姑奶奶我被停職就不能來這裏逛逛嗎?大哥以為停我的職就有辦法拴住我的腳嗎?你可知他為什麼叫莫法度?我爸媽有先見之名,知道他拿我‘莫法度’,當然啦,向來伶俐敏捷的我,他如何奈何得了?哇哈哈……咦——你的臉色怎麼那麼蒼白?”
  
  “誰準你來這裏的?”背後一句鬼魅般低沉的嗓音嚇得她起雞皮疙瘩。
  
  “大、大哥?”
  
  莫法度陰沉發青的臉,冷森森地瞪著她。“被停職的人竟然有膽子到檔案室來?”
  
  “呵呵……別生氣,我買了東山鴨頭來送給劉銘吃,要不要一起吃呀?呱呱。”拿著一只鴨頭演起木偶戲,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面對組長那張冒煙的閻王臉,劉銘早嚇呆了,只有莫敏兒還不怕死地開玩笑。
  
  “呱呱,啾一個。”未預警地將鴨頭塞進大哥的嘴裏,她忍不住噗哧一笑,在大哥張牙舞爪撲抓她之前,火速逃離現場。
  
  “別跑!你這死丫頭還敢消遣我?”
  
  “不跑難道讓你抓啊?”
  
  “你竟敢違令進檔案室!”
  
  “我是好心買鴨頭給你們吃耶!大不了下次買你喜歡的雞屁股嘛!”
  
  “臭丫頭你還敢說!”
  
  要說莫敏兒為何有如此利落及快速的身手,全要歸功於自幼大哥的訓練,為了要躲開她大哥的魔掌,她訓練了一身迅速敏捷的逃跑工夫和跳躍障礙的身手。
  
  她跳過桌子又飛過櫃子,執行每個禮拜必要的運動,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救命恩人總是來得巧!
  
  “鐘晴姐!怎麼有空來啊?”她跳到美麗溫柔的鐘晴面前打招呼。
  
  莫法度緊急地煞了個車,所有的粗獷舉止全在意中人出現時消失得一了不剩,僅存氣急敗壞的表情因來不及變換而看起來生硬滑稽。
  
  “你們兄妹又在玩追逐賽了。”鐘晴柔柔地輕笑著。
  
  “是呀,我和大哥感情太好了嘛,是吧大哥?”
  
  原本怒氣衝衝的莫法度,在看到佳人失笑的容顏後,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尷尬道:“都是我管教不嚴,讓你見笑了。”
  
  “不,其實我很羨慕你們兄妹感情這麼好。”
  
  “她呀,常把我氣得半死,而我老是拿她沒轍,哈哈……”陌生的兩人難得借此機會攀談,氣氛也變得緩和而春意暖暖。
  
  “鐘晴姐,我哥一直為了上次撞你的事想請你吃飯道歉耶!”
  
  “啊!是嗎?”
  
  “你們慢慢談,我走了,拜!”再次成功遁逃,她朝大哥做了個鬼臉後便大搖大擺地離去。
  
  莫法度狠狠瞪了小妹一眼,不過既然機會難得,他當然趁此邀請佳人。“如果可以的話,我……”
  
  隨著氣氛漸佳,望著他欲言又止的神態,鐘晴含羞帶怯的眼眸閃著幾許期待,兩人就這麼深情款款地互望著,連帶周遭人也屏息以待。莫法度心想,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哪!可瞄瞄身旁……偏偏周遭有十幾只眼睛大刺刺地盯著他們。
  
  ‘你們皮癢了是不是,全給我回位子上去辦公!”莫法度再也忍不住,一聲震天怒吼,驚得四周電燈泡做鳥獸散,逃得慢的人可是會被狠扁一頓的!
  
  收回心神的鐘晴,羞怯地繼續辦自己的事,她是來送公文給莫組長的,將公文交到他手上後,便趕緊退了出去。
  
  “等等。”莫法度追了出來,在她進電梯前擋住她,用著生硬的語氣向她開口。“下了班……我請你吃飯。”
  
  她又驚又喜地紅煞了臉,靦腆地點了頭,含笑進了電梯。
  
  得到佳人允諾的莫法度,只能用心花怒放來形容他此刻HIGH到高點的心情!好不容易有了意外的收獲,那百年嚴肅的表情露出難得的和顏悅色,說來這也要歸功於敏兒,他當然知道敏兒是故意給他制造機會的,既然如此也就原諒她吧!
  
  心情真好,吹著口哨,他好期待晚餐的約會哪!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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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0:42:14
豹告,我看上了你!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直到所有人幾乎都下班走光了,莫敏兒才忍著挨餓的肚子,鬼鬼祟祟地上了七樓,開始探險這個區域。
  
  這把鑰匙到底是開哪裏的?盯著手中的鑰匙好半晌,她不禁疑惑。銀行上下各個門和櫃子她都試過了,甚至連男生廁所的門都不放過,如今只剩下這個樓層她還沒機會試,上班時刻耳目眾多,等到下班以後辦事就方便了。
  
  她一間一間地搜尋,活像個入侵的小偷,這裏的櫃子真多,她可有得找了!
  
  “誰?”一道低沉的男音傳來。
  
  她驚愣住,屏氣凝神地退到窗簾後,希望布簾可以暫時為她擋住身子。沒想到還有人沒下班,她低叱自己的失算,被發現就慘了!
  
  “是誰?出來。”段禦棠走出書房,他確定有人闖了進來,敏銳的豹眼一一檢視周遭的動靜。
  
  “是我。”
  
  施華蓉搖曳生姿地出現,段禦棠有絲意外,莫敏兒更是料想不到,輕撫著心口暗叫好險,原來不是說她。
  
  不過這麼晚了,這兩人不下班還待在公司幹嘛?
  
  “原來是施秘書,你也加班?”段禦棠有禮地招呼。
  
  “加班多浪費時間,女人的青春有限呢!”
  
  “說得是,加班是男人的工作。那麼這麼晚了,施秘書怎麼還沒走?”
  
  “因為我是故意留下來的。”
  
  嬌柔語氣的背後似有著暗喻,她的人來到了他跟前,一對勾魂的眸子鎖住他的眼。
  
  段禦棠不是笨蛋,明白她的意圖,但仍是裝得一副老實樣。
  
  “故意?我不懂你的意思。”他推著眼鏡表現出羞怯的態度。
  
  “我知道你還在,所以就留下來陪你嘍!”
  
  “這、這怎麼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兒沒其他人,就我們兩個而已,老實說,我一直很欣賞段先生,從你進公司開始我就一直注意你了。”
  
  她這番大膽的剖白很少有男人拒絕得了,滿意地看見段禦棠手足無措的樣子,更教她垂涎得想流口水。
  
  “施秘書這番話,真教我受寵若驚。”
  
  “你覺得我怎麼樣?”
  
  “施秘書長得美又聰明……一定很多人追。”
  
  “那就是你也喜歡我唆,我都表現得這麼積極了,你也該有所表示吧?”
  
  他被她特意靠過來的身子逼得步步後退。
  
  “這不好吧……施秘書。”
  
  “有什麼關係?別那麼膽小,公司的人全走了,不會有人知道的。”她開始解開自己的前襟,露出狐媚的神態,就不信他男人的矜持可以維持多久。
  
  段禦棠被她逼得坐倒在沙發上,她人也隨後壓了過來。
  
  “不行啊施秘書,萬萬不可……”阻止意圖拉下他褲腰帶的手,段禦棠一副求饒樣。
  
  “叫我華蓉,我知道你想要我,別再折磨自己了。”撩著他男性的欲火,說什麼也要把他給嘿咻不可!
  
  藏在窗簾後面的莫敏兒實在看不下去了。怎麼這家銀行除了男色狼,女色狼也不少啊?這世界真是變了!
  
  那個段禦棠也實在太沒用了吧?堂堂五尺之軀,居然掙不開女人的箝制,真是窩囊得很!
  
  施華蓉貪婪地盯著那壯碩的胸膛。怪怪,這身材可真結實!舔著粉舌,嘿嘿!她要好好飽餐一頓。
  
  急色鬼的她在沒有心理準備之下,猛然對上了一顆趴在沙發扶手上的頭顱,彎著兩只笑咪咪的賊眼直直盯著她。
  
  “哈羅,色女。”
  
  “哇——”施華蓉嚇得跌下了沙發,既狼狽又破壞形象。
  
  莫敏兒捂著嘴忍住想笑的衝動,高貴典雅的女人這會兒成了糗態畢露的倒栽蔥,真是始料未及呀!
  
  好不容易坐正身子的施華蓉,氣急敗壞地質問。“你是誰!”
  
  “我嘛——是好心來提醒你們不可以做出限制級的事的,因為這兒裝設了攝影機!”
  
  “攝影機我早關掉了!”
  
  “喔——”莫敏兒做出恍然大悟的暖昧表情。“原來是有預謀的呀,嘻嘻。”
  
  施華蓉從沒這麼狼狽過,瞪著這個中途壞她好事的程咬金,猛然想起她就是自己上次在自助餐廳遇到的窮酸職員。“你只是個小職員,未經允許居然跑到這裏來,而且銀行打烊了還不走,留下來有何居心?”
  
  “說到居心,好像有人居心比我還叵測耶,還敢說人家。”
  
  她做出一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神情,同時又露出抓包的姦笑,看得施華蓉理不直氣不壯的,很是心虛。
  
  “你給我記住!”她抓起皮包,撂下狠話後便憤而離去。
  
  待她一走,莫敏兒再也憋不住地捧腹狂笑,而側躺在沙發上的段禦棠,則專注地盯著她臉頰紅通通的可愛模樣。
  
  直至笑聲漸歇,她撫著笑到快抽筋的雙頰,舒服地躺在地上,讓情緒稍作平復,不經意對上了那雙充滿興味的眸子,這才發現人家已盯著她很久了。
  
  “喂,你看什麼?”
  
  “看你笑得那麼開心,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闖了禍。”
  
  “呵——看你可憐我才幫你的,還好意思說我。”
  
  “謝謝你。”
  
  莫敏兒警覺地睇他,對他那張不同於適才慌亂的鎮定笑臉感到警戒。明明是一副文弱樣,可為何她感到一股威脅性?
  
  她站起身。孤男寡女的不宜久留,看來今天是別想去調查了,真是的……
  
  “你要去哪?”
  
  “沒戲唱了,當然是去吃飯嘍!”她定住身子,眼光落向被他握住的手。“你抓我的手幹嘛?”
  
  “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抽回手,下一步淪陷的是她的腰。
  
  “你救了我,我一定要表示感激之意。”很自然的摟著她,完全無視於她瞪視的眼。
  
  “我說不用,不準碰我!”用手肘往他腹部一頂,輕易地將他打倒在地上。
  
  哼,活該!她才轉身要走,背後的哀叫聲拉回她的目光,就見段禦棠抱著肚子跪在地上顫抖著。
  
  “喂!你……還好吧?”她小心翼翼地問。
  
  “好痛……”他痛苦地說著,並順勢往她身上靠過去,手臂攬住她的肩來支撐著身體。
  
  莫敏兒沒辦法,只好扶著他起來,心下感到莫名其妙。剛剛明明沒有用很大力氣的,怎麼他會痛成這樣?
  
  她沒發現段禦棠眼底得逞的笑意。其實在她手肘攻擊他腹部時,他快速巧妙地往後一縮,並未受到重擊。
  
  他並不是好色之徒,這次存心吃女人豆腐也是第一次,一切只因為他喜歡她。
  
  “喂,姓段的,你別抱這麼緊行不行?”她好沒氣的抗議。
  
  “我肚子真的好痛喔!”
  
  “活該,誰教你亂摸我的腰。”
  
  “你身上好香。”
  
  ‘你還欠揍嗎?”她揚著拳頭威脅。
  
  “哎喲……”他又抱著肚子作出很痛苦的樣子,害得她一陣心虛,語氣也較了下來。
  
  望著他眉心微擰的俊容,她不得不老實承認他很好看,連皺個眉頭都會惹人憐惜,難怪公司很多女職員暗戀他,就連施華蓉也想沾惹他,這麼個斯文俊美的男子,的確會讓人食欲大動。
  
  撫著心口,奇怪!她的心跳為何產生不規則的韻律?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心口有些鬱悶。”
  
  “是嗎?我看看。”他摸向她的心口,這動作太親昵,使她的心脈跳得更加紊亂。“咦?你心跳得好奇怪。”
  
  “會嗎?”
  
  “讓我仔細聽聽。”說著臉便湊了過去,耳朵緊貼住她心口,雙臂很理所當然地抱住她。
  
  “喂!你幹什——”
  
  “噓!別吵。”他命令,表情很嚴肅地為她檢查,他這麼正經,害得她一時之間也不好拒絕,只得由著他。
  
  兩人之間彌漫著一種曖昧的氣氛,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喂,好了沒有?”她很不自在地催促著。
  
  “嗯……三十四……不,應該是二十六……”
  
  “一分鐘跳三十六下?你有沒有搞錯?”
  
  “沒錯,是三十六B。”
  
  “啊?”
  
  “不是三十六B就是三十四C。”原來他說的是她的胸圍!
  
  一股羞憤直衝她腦門,燒到她耳根子,也燒到了她頭頂,如火山爆發地衝頂而出。他不好好聽她的心跳,反而專注在她的雙峰上?!
  
  “大色狼!誰叫你目測我的胸圍?”
  
  “哇哇——別激動呀!”
  
  “給你死——”
  
  莫敏兒快受不了了!這個男人,不好好做他的顧問,成天四處晃蕩;一大群女人追著他跑他不理,卻獨獨纏著她。
  
  “下班後,一塊去看個電影吧!”
  
  她抬眼看著坐在面前的段禦棠,上班時間不上班,混來她的辦公室,好整以暇地與她打情罵俏,瞇笑的左眼,還殘存著她昨晚奉送的烏青。
  
  “一個烏青不夠,你想配成雙嗎?”她咬牙威脅;然而,這男人不但不怕她的瞪視,還嘻皮笑臉地妨礙她做事。
  
  其他人紛紛投來好奇與嫉妒的目光,堂堂尊貴的顧問出現在收發部門,並只關注一個不起眼的莫敏兒,肯定是沒看過條件更好的女人,至少林雪麗是這麼想的。
  
  端出上好烏龍茶,林雪麗越過所有男人直朝垂涎的目標而去。
  
  “段顧問,請喝茶。”她嬌羞地說著。
  
  “呃——謝謝。”
  
  “不客氣。”她不請自來地在段禦棠身旁坐下,熱心地為他斟茶,也為自己斟了一杯。莫敏兒面前的一張桌子,頓時多了兩個閒人。
  
  “咦?怎麼只有兩個杯子?”他問。
  
  “這茶很珍貴的,只夠泡兩人份。”她撒嬌道,臉色裝得很無辜。
  
  “我無所謂。”莫敏兒繼續埋頭自己的工作。
  
  “那怎麼行?不如我的給你喝,喏。”
  
  “不必了,我不會喝你用過的杯子,尤其是沾嘴的那一邊。”他以為她沒看到他故意將杯子轉個方向嗎?想間接接吻?門都沒有。
  
  “呵呵,被你發現了。”
  
  “她不喝我喝。”林雪麗在一旁渴望地盯著。
  
  “這一整壺都給你。”將茶壺塞給她,徑自把茶喝完後,段禦棠便起身離開,臨走前,彎下身在莫敏兒耳邊輕聲細語道:“我不會放棄你的。”
  
  將這番赤裸裸的愛情宣言丟給她便滿意地離去,留下兩坨好大的紅暈在她臉頰上。
  
  有了適才那些親密的動作,接著又看見她臉上的羞紅,眾人不免猜測兩人之間的曖昧。
  
  旁人的竊竊私語和林雪麗又羨又妒的敵視目光使她好不自在,那個該死的段禦棠,分明是故意的!
  
  害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唉!煩呀!她抱著頭哀嘆,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那個段禦棠似乎沒那麼好打發哪!
  
  幾天後——
  
  格威特銀行發生了一件不尋常的事,驚動了高層,霍銅下令所有人不準聲張,更不準報案,誰敢傳出去就開除誰!
  
  讓霍銅如此大發雷霆,甚至幾近失控的事情便是——好幾間放著重要資料的房間遭到外人侵入,抽屜及櫃子到處被翻得淩亂不堪,但又沒損失任何寶貴的東西,侵人者唯一留下的線索,便是墻上一幅豹的圖案。
  
  霍鋼鐵青著臉色,所有人都以為小偷是玩笑性地繪了這麼個圖,唯有他明白這豹圖的暗示。
  
  “舅舅,我看還是報警處理比較妥當……”
  
  “住嘴!沒聽到我剛才的命令嗎?誰敢將這件事洩漏出去讓警方或媒體知道,就別想繼續待在公司!”
  
  “是……”阮景岈忙退開,被舅舅怒不可抑的激動給嚇退了。
  
  施華蓉忙居間安撫霍銅,並派人好好清理這一室的淩亂,安撫各個主管回自己的崗位。她畢竟是公關高手,周旋在眾人間好說歹說地要大夥同舟共濟,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馳騁商場的企業家多少會得罪一些人士,既然沒丟東西,可見這是一場惡作劇,如果大肆聲張豈不稱了那主使者的意?
  
  好不容易打發掉所有人,施華蓉這才貼著霍銅,想用軟言儂語來澆熄他的火氣。
  
  “發這麼大脾氣幹嘛?想嚇死人哪!”不依地推了他一把。
  
  “是他……一定是他……”霍銅難掩激動地顫抖。
  
  “是誰?”她問。
  
  “是那糟老頭的人找來了,一定是!否則不會留下這豹的圖案。”
  
  “只是個無聊的塗鴉罷了!瞧你,堂堂格威特總裁居然嚇成這個樣子?”
  
  “你懂什麼?當年那把火燒死了糟老頭,本以為沒人知道這個秘密,現在突然有人找上門,還留下這個豹的圖案,分明是來復仇的,一定是那糟老頭的私生子!”
  
  施華蓉斟了兩杯馬丁尼,一杯遞到霍銅面前。
  
  “喝酒壓壓驚,那些收藏品哪一個不是用非常手段得來的?安然無事這麼多年了,別讓一個小小的惡作劇搞亂了你的理智,就算那老頭的後人找來,也沒什麼好怕的,別忘了,咱們也不是好惹的。”
  
  霍銅將濃烈的馬丁尼一飲而盡,麻辣的感覺使他回復冷靜。她說的對,自己的確太反應過度了。
  
  事隔五年,諒對方也沒什麼證據可以指證他,否則不會處處來暗的。
  
  “我看不如把‘黑虎’找來。”她建議。
  
  “找黑虎?”
  
  “是呀,在搜集藝術品上他也暗地裏幫你解決了不少麻煩,如果對方真是那糟老頭的什麼親人,就讓黑虎幫咱們免除後患,他是道上的人,知道該怎麼做才不會留下後遺症。”
  
  霍銅沉思良久,決定採用她的主意。“盡速找他來,至於價錢就照往常的兩倍給他,告訴他一定要查出對方是誰,並且要做得幹凈漂亮。”
  
  “知道了。”她笑得狐媚,拿起手機,撥出一通聯絡暗號,一個只有黑虎才看得懂的暗號。
  
  在一室寬敞的練功房內,練完功夫、揮汗如雨的段禦棠,盤腿而坐讓自己稍做休想,使體內的運氣逐漸平穩。
  
  幾綹汗水沾溼的劉海垂在額上,顯得狂野不羈;赤裸的上半身,有著堅韌的腹肌及鍛煉有成的強健胸膛;尤其那一對好似穿透人心的褐眸,始終是敏銳而淩厲的,就像他背上的銀豹刺青一般。
  
  “棠少爺,毛巾和衣服為你準備好了。”一名僕人恭敬地跪坐在練功房外。
  
  “先放著吧!”
  
  他站起身,走進浴室衝涼。冷水順著糾結彈性的肌肉流下,洗去一身的汗味,一旁的鏡子從側面照出他左肩膀後的銀豹刺青,那是七年前親身父親為他刺上去的,隨著年歲的增長,豹的顏色變淺,在月光下恍如銀白色,這就是父親留給他唯一的紀念品。
  
  衝洗完換上幹凈的衣服後,如往例,他會為父親上一炷香,雖然自幼跟著母親嫁給旅居德國的養父,不過七年前回到臺灣後,曾拜會過身為藝術家的父親,雖然未與已有家室的父親相認,不過他和父親心下都明白,兩人是血脈相連的。
  
  熱愛藝術的父親說他是一頭豹,也因此,擅長刺青的父親精心在他臂膀後刺了這麼一個豹紋。
  
  向父親的遺像默禱著,他再次承諾會將霍鋼繩之以法,並找回失落的銀豹面具……此時一位中年婦人開門進了房。
  
  “禦棠。”
  
  “師母。”他正欲站起身,師母示意他坐下即可,人也一起坐了下來。
  
  “你母親來過電話,希望你早一點回德國。”
  
  他沉吟了會兒開口。“請代我轉告母親,我還想在臺灣多留一會兒。”他不想和母親直接談話,否則凡事動之以情的母親又要哭訴了。
  
  “我猜她要你早點回德國,是希望你早日與碧紗小姐完婚。”師母一語中的,道出了段禦棠心中的顧忌。
  
  他那美麗的母親嫁給了德國富豪,如今是上流階級的貴婦人了,而碧紗則是母親交情甚好的友人之女,兩人自幼玩在一起,長輩們也看好他們這一對。
  
  他曾經喜歡碧紗,也不反對娶她,不過留在臺灣這段期間他的心境逐漸改變了,另一個面孔佔據了他的心房,其至改變了他娶其他女人的可能性。
  
  “順道幫我告訴她們,我打算在臺灣住個八年、十年,不回德國了。”
  
  揚起慈祥的笑容,師母眼底閃著睿智的光芒,禦棠是丈夫名下的弟子,自幼在這裏學習功夫,他們膝下無子,視禦棠如己出,禦棠回臺灣時便會來他們這兒暫住。由於自幼看著他長大,師母自然了解他的個性和脾氣。
  
  “有了喜歡的女孩,最好早點讓她們知道,否則依你母親的脾氣,她是不會死心的。”
  
  禦棠笑得尷尬。“還是逃不過您的法眼,什麼事都瞞不過您。”
  
  “當然,我們練功夫的請求練氣和練心,這陣子你氣不沉、心不定,但又不至於心浮氣躁,反而有一股愉悅的氣環繞在你周遭,必是心有所屬了。”
  
  “對不起。”
  
  “傻孩子,有什麼好道歉的,這是好事,談談戀愛可以柔和你的暴戾之氣,至少你現在不會像先前那樣心浮氣躁了。”
  
  她指的是禦棠的生父遭人放火殺害之事,當時禦棠一心只想報仇,丈夫怕他走火入魔,硬逼他打坐養性,直到事隔五年,確定他夠沉穩了,這才讓他報仇去,並要他立誓不可犯殺戒,必須尋求正道解決。
  
  “她是什麼樣的女孩?”
  
  一談起她,段禦棠不自禁泛出淺淺的微笑。
  
  “她孔武有力,獨立自主,氣魄不輸男人,但有點粗心……有時還很搞笑……”真要形容她,還真找不出好的形容詞哩!那女人跟嫻淑溫柔的字句完全搭不上邊。“我每次見到她都很開心,總是忍不住想多看她一眼。”不知怎麼的,一想到她便不由得漾出欣慰的笑意。
  
  師母輕笑了下。“聽你這麼說,她似乎是個很有主見又不服輸的女孩子嘍?”
  
  “正是。
  
  “我倒很想見見她,有空帶她來家裏坐坐。”
  
  “是。”
  
  婦人含笑離去,還給他獨自一人的空間。
  
  他在腦海裏仔細繪出那張倔強又可愛的容顏。要帶她來坐,得先搞定她的人才行,不過強悍的她可不是那麼容易就範的,對於非常人得用非常手段,看來他得要些伎倆才行,就不知,這樣是不是太姦詐了?
  
  不過話說回來,要抱得美人歸,姦詐點也無妨,這一切都是為了得到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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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0:42:43
親愛的,豹抱!
  
  皎月當空,時值晚上八點整。
  
  一般行員早下班了,格威特銀行只剩七樓的總裁辦公室燈火未歇。
  
  “這有可能是銀行自己人所為。”
  
  “什麼?!”霍銅驚愕地瞪著綽號“黑虎”的男子,他正是黑道上耳熟能詳的樓逢虎。
  
  體格瘦高、身形利落,身著黑色西裝,一頭保養有素的長發束在身後,除了那張白皙的臉孔外,他一身的黑,要是夜裏走在外頭,恐怕沒有人看得出他的蹤跡。
  
  黑虎將所有曾被侵入的地方仔細看了一遍,最後目光停駐在墻上的豹圖。
  
  “這人能夠輕易進來、不被察覺,可見熟悉所有攝影機和警報器的位置,不是在這銀行待了一段時間,就是有人提供消息給他,所以我說是銀行自己人所為。”他笑得邪氣,目光移向霍銅。“也就是說,你的仇家已經潛伏在銀行裏有一段時日了。”
  
  霍銅恍如給雷電劈到般詫異,不敢置信。
  
  “你確定?”
  
  “別那麼緊張,只是推測而已,不過可能性極高,大約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吧!”
  
  “如果真如你所言對方埋伏在公司裏,為何只是搞亂東西而沒有直接找我復仇?”
  
  “這也是我納悶的地方,所以我才說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也許對方在等待時機,也許真的只是一般宵小的惡作劇,不管是哪一種,有我黑虎,他就別想繼續放肆。”
  
  施華蓉攀在霍銅的肩上,附和道:“是呀,有了黑虎的幫忙,相信很快可以找出對方,到時就真相大白了。”
  
  霍銅擦去額上的汗,對黑虎命令道:“如果查出對方真和那老家夥有關,我不希望再看到他。”
  
  “放心,你不但不會看到,也不會聽到任何和那藝術家有關的事情。”
  
  霍銅點頭。“那就好,我明日在晨間會報上打算用特別顧問的身份把你介紹給公司的主管,也好方便你行事,順道幫我看看那些人有沒有嫌疑。”
  
  “格威特銀行的特別顧問?嘿嘿,我黑虎在道上闖蕩這麼久了,居然也有幹顧問的一天。”
  
  “千萬別洩漏你的身份,讓人知道銀行跟黑道有掛勾的話就麻煩了。”
  
  “放心吧,出錢的是老板,我聽命就是。”
  
  敲門聲打斷了三人的談話,進來的是段禦棠,他正打算將一份德國建議計劃交給霍總裁。
  
  “段顧問你來的正好,我為你介紹一位新同事,這位是新來的特別顧問——樓先生。”
  
  霍銅為彼此引薦了一番,同樣是顧問,希望以後大家有事互相照料一下。
  
  “你好。”段禦棠微笑禮貌地伸出手,一握上對方的手後,他立刻警覺到不尋常。
  
  與他同樣的,樓逢虎也察覺出異樣,兩人交握的雙手同時加強了手勁,都想測試對方的能耐。
  
  “原來段先生並不像外表那樣看起來弱不禁風。”黑虎瞇細了一對邪眸。
  
  “還好,我平時有健身的習慣。”
  
  “喔?是哪方面的健身?”
  
  “做做伏地挺身或是打網球,偶爾也練練舉重。”
  
  “難怪手上有繭,我還以為段先生練過射擊。”
  
  “樓先生太抬舉我了,難道你手上的繭是練射擊所致?”
  
  “玩過一陣子,現在改玩漆彈槍,比較流行嘛!”
  
  兩人都笑了出來,段禦棠始終裝得笨拙斯文,苦笑道:“還請樓先生手下留情,段某不才,快撐不下去了。”
  
  樓逢虎一放手,他便連忙甩手,一副慶幸解脫的神態,從他臉上,樓逢虎暫時找不到可疑之處,但仍不動聲色地觀察他。
  
  霍銅極為高興,在場人中,一個是他情婦,一個是他放心的老實顧問,而黑虎本來就是自己人,不禁一時心血來潮招呼大家把酒言歡,以解心中的煩悶。
  
  三個男人在進口真皮沙發上落了坐,施華蓉雀躍地準備酒及配酒的小菜,最後看似不經意實則特意坐在段禦棠身旁的位子上,為了不讓霍銅看出名堂,因此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黑虎率先開了口。“段先生是哪裏人?”
  
  “我是德國華僑,在德國念書長大,今年才回國的。”
  
  “在去德國之前呢?”
  
  “這我就沒印象了,因為當時我才三歲。”
  
  分明是想打探他,段禦棠從對方身上聞到一股專屬於道上的肅殺之氣,深知此人大有來頭,絕非單純的顧問。
  
  施華蓉在一旁補充。“人家段先生可是菁英分子,不但是留德博士,還是名大學的教授呢!”
  
  “不敢、不敢。”他忙舉杯敬大家,表現得謙遜老實。
  
  黑虎默不作聲,不著痕跡地盯視段禦棠,神情高深莫測之外,還帶點詭異。而施華蓉則趁著霍銅和黑虎攀談之際,借機對著段禦棠眉來眼去,暗傳情意。
  
  段禦棠一方面要隨時警戒應付樓逢虎的偵察,二方面要聽取那兩人所講的話,三方面則要應付身邊這女人的挑逗,還真不好受哪!
  
  霍銅喝得盡興,嗓子也大聲了。“要是那偷兒再來,包準掉入我的鼠籠。”
  
  “那小偷三番兩次進來破壞,霍先生何不加派人手巡邏?”段禦棠關心地建議。
  
  “放心吧,這次我換了日本最新的保全設備,就算他進得來也出不去。”
  
  施華蓉解釋道:“這次換保全設施,目的不在防外人侵入,而是在放餌,總裁想自己設陷阱來抓歹徒。”
  
  “原來如此。”他眼中有著嘲意,對方全將一切說出來了,省得他自己費工夫查探。
  
  “歹徒若想從內部侵入根本不可能,除非他不要命從外面用爬的,不過就算想用爬的也沒辦法,因為大樓外連踏腳的地方也沒有,沒有人會自尋死路,否則就會像個西瓜一樣摔得四分五裂,哈哈哈——”說得有理,眾人全笑了出來。
  
  段禦棠也跟著陪笑,心下盤算著下一步計劃。
  
  猛地,玻璃帷幕外一個熟悉的身形如泰山般咻地飛掠蕩過,讓段禦棠喝了半口的酒驀地噴出。
  
  “段先生,你沒事吧?”三人全看向他。
  
  他猛咬著,告訴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沒——”開了一半口,目光定格於蕩回來的女泰山身上,他的臉也綠了一半,很不幸的,他的確沒眼花,上一秒眾人才信誓旦旦地相信絕不可能有人會從玻璃外爬上來,下一秒他便見到莫敏兒正在實行這個“不可能任務”。
  
  除了他,所有人皆背對著玻璃墻,因此沒見到這足以令人心臟麻痺的駭人景象。
  
  他也曾想過從外頭入侵,但在多方考慮後還是打消了念頭,雖然那是唯一可以逃過保全設施的方法,但是太危險了?想不到她卻真付諸行動?!天啊!這女人驚世駭俗的行徑還真不是常人想像得到的。
  
  “咦?段先生臉色有些差呢!”
  
  “可能是昨晚熬夜的關係。”眼看著那只猴子吊在繩子上,在強風吹襲下轉了好幾圈的華爾滋,並且很努力地要找個踏腳的地方,他暗自捏一把冷汗。
  
  那女人簡直在玩命!為了轉移大夥的注意力,也為了使自己鎮定,一向拒煙的他,此時卻需要一枝煙來紓解他的緊張。
  
  施華蓉特意將語氣放柔,輕聲對他道:“對了,上次我向段先生提的,有空指導我企管方面的實務,段先主這星期六晚上可方便?”
  
  “嗯……我考慮看……咳咳——”在那只猴子失足打滑的同時,也害得他猛地倒抽了口氣,不小心連煙也給吸進肺裏了,嗆得咳嗽不止。
  
  “段先生,抽煙傷身,我看您還是別抽了。”施華蓉心疼地勸著。
  
  “是呀,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休克’。”他咬牙著陪笑,強退自己鎮定,五年的打坐可不是白費的,即使是天塌下來也——天啊!她的繩子斷了!
  
  “段先生,你……真的沒事嗎?”所有人都關心地盯著他慘白無血色的面孔,怎麼看都覺得他好像快掛了。
  
  “我……不太舒服,請……容許我先告退。”
  
  他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退出辦公室,一關門,立刻火速朝樓下狂奔去!
  
  在距離六樓窗口約五公分的地方,一只手堅毅地抓住凸出的磁磚,如果是其他人恐怕早支撐不住了,不過大力女神龍的毅力畢竟不同於常人。
  
  在聽到銀豹再度侵入的風聲後,銀行更加堅決禁止員工進人七樓,除非獲得許可;莫敏兒只是個基層職員,在銀行加強管制,又不得其門而入的情況之下,便想出了從外面爬入的點子。
  
  不過這點子似乎過於瘋狂,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噎……”莫敏兒努力撐住身子,只要再往上一點、夠住自邊,她便可以打破窗子進去。問題是,這磁磚怎麼這麼滑呀?
  
  努力!再努力!就差那麼一點……哇——她又滑了手。
  
  眼看吾命休矣,壯女未酬身先死,她好不甘心哪!沒想到連個遺言都還來不及寫就要粉身碎骨了,她害怕地閉上眼——一會兒後,咦?她猛然睜開眼。怎麼她還蕩在空中咧?而且手腕好痛呢!
  
  順著手肘看上去,一只大掌緊緊抓住她的手腕,段禦棠正臉色發青地瞪著她,額上還冒著冷汗,似乎是火燒屁股地趕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救了她。
  
  “啊?”
  
  “別啊了,快爬上來。”
  
  他將她拉進六樓的窗子裏,脫離危險後,兩人便坐下來大口喘著氣。
  
  莫敏兒呵呵笑著,哈啦道:“謝啦,救命恩人。”
  
  “你真是不要命了。”他餘悸猶存,到現在仍不敢相信,她竟然會作出這麼大膽的舉止,漸漸了解到她真是膽子大到異於常人。
  
  “呵呵,是呀,還真不好爬呢!”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爬它純粹是為了運動吧?”
  
  “你還真了解我,其實我現在正在挑戰攀巖,所在先來個熱身練習。”
  
  掰功還真是一流哩!他好沒氣地睇她。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裏?”莫敏兒狐疑地問,這人真是加班狂,這麼晚了還留在公司沒走。
  
  “你倒是給我解釋,這麼晚了為何還爬上來?”雙臂交叉在胸前,擺出主管的姿態質問,心想莫非她查到了什麼線索?
  
  “我說了,練習攀巖啊!”
  
  “你以為我會笨到相信這種蠢話?”
  
  她的確這麼期盼,偏偏在他的逼視之下,怎麼也無法理直氣壯地挺直身子。這男人平時看起來蠢不溜丟的,一擺起主管架子卻又威嚴得很,她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對他看走了眼?
  
  “我告訴你,我莫敏兒可不是嚇大的,別以為兇就可以——”
  
  “噓!”捂住她口,段禦棠神情一凜,警覺到有人靠近。
  
  “幹什麼!”莫敏兒扳開他放肆的手,沒好氣地低吼。
  
  “有人來了,跟我走。”
  
  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在他們所處的這間房門口停了下來,門被悄然無聲地打開,黑虎邪氣詭譎的眸子掃了室內一眼,他適才隱約聽到有聲音,但是窗子是關好的,沒有被入侵的跡象,室內一片悄然無聲。他巡視了每個細節,最後目光瞟向一處足以藏人的櫃子,他笑出邪惡的線條,拿出手槍,猛地打開櫃子,卻看到裏頭除了資料什麼都沒有。
  
  “啐——”他低叱一聲,無趣地收起槍枝,確定沒有任何異樣後便悻悻然地離去。
  
  這些全看進段禦棠的眼底。這個樓逢虎果然不是什麼顧問,肯定是霍銅請來的殺手,難道他就是警方通緝的要犯“黑虎”?
  
  一根手指頭輕戳他的胸膛。他走了沒有?莫敏兒用嘴形表達出她急欲詢問的問題。
  
  沒有人猜到他倆會藏在沙發裏,這張進口沙發原本是實心的,段禦棠老早將它動了手腳,把坐墊以下挖成空心,想不到剛好夠他倆藏身,但仍稍嫌擠了點,他是無所謂啦,不過莫敏兒可吃虧了。
  
  她整個人平躺著,段禦棠則壓在她上方,雖然有手肘撐著;不過也夠“貼”的了,她看不到外頭的情況,只好問他。
  
  段禦棠對她搖頭,眼中添了抹邪氣的笑意。不趁這麼難能可貴的機會好好和佳人親密一下,豈不浪費老天的好意?他想多感受一下身子下的玲瓏曲線。
  
  莫敏兒不安地撇開頭,除了打鬥,還從未在其他狀況下與男子如此親密過。
  
  “我好像聽到關門聲。”
  
  段禦棠移近她耳畔悄然低語。“他還在附近。”
  
  “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對方的影子。”
  
  時間突然變得漫長而難挨,如擂戰鼓的心跳在此時顯得清晰可聞。昏暗中,她可以感受到他男性的身軀和氣息籠罩著自己,禁不住產生一股曖昧的遐想。
  
  突地,頸項傳來酥癢的感覺,她緊張地心怦怦直跳。是錯覺麼?她似乎感受到他的唇正貼在她的頸子上,老天!她覺得臉好燙,快支撐不住了。
  
  段禦棠以唇細細磨蹭著她的頸項,情欲一旦被挑起很難就此滿足,因此他開始細細吻著她的頸子。
  
  “喂!你——”
  
  “噓,別出聲。”
  
  在這個時候,他完全佔了上風,享受著唇下的玉肌,點點親吻滑至她的耳垂,引來她的抗拒。
  
  “你不想活了!”她低吼警告,實際上開始亂了分寸,在發現他的力氣大過於她,並不如表面上的文弱之後,連呼吸也變得紊亂而急促。
  
  “在這種情況下,我很難抗拒你對我的誘惑,你知道嗎,每當入夜後,我腦子裏想的全是你的情影。”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暗責自己太低估了這人的道德感,居然趁人之危吃她豆腐。
  
  這時的他具有一種男人的野性,像密不透風的網層層包住她,如果她硬是想衝破這張網,勢必會激起他更熾熱的狂狷。他輕吐的鼻息和滑過她臉龐的指尖,在在透露著他有多麼想要她,甚至傳遞著一個訊息,如果他想要,那麼今晚她是絕對無法幸免的。
  
  不知是害怕使然,抑或……他的魁力所驅,她胸口下的律動如此急速。盡管她膽子大到不怕死,卻在面對這男人時臨陣退縮。
  
  “不……”在掙扎之中不小心洩漏了她怯懦的一面,緊閉著雙眼,她身體微微顫抖著。
  
  “嗯,看樣子人已經走遠了。”
  
  “呃?”
  
  她張開眼,沒有預期的強吻,他反而放開了她,只是淺淺地笑著,好似在欣賞她楚楚憐人的俏模樣。
  
  莫敏兒迅速坐起身,撫著跳動仍劇烈的心口,立即與他保持警戒距離。
  
  “瞧你緊張的,沒被男人碰過是吧?”
  
  “渾帳!”她氣憤地朝他打出一拳,那拳頭在落入他擋來的手掌後,順著力道被他使勁一拉,人也落入了段禦棠的懷裏。
  
  這一次,他沒給她思考和掙扎的機會,猛地握住了那張青澀的唇瓣,以狂野之勢強吻她,連帶含下了她的低呼。
  
  從未有男人敢如此輕薄她,用這既可惡卻又亂人心神的強悍方式。看來這男人可一點都不文弱,甚至是狡猾的,而且厚顏無恥!
  
  莫敏兒奮力推開他,頭也不回地逃離這危險男人的身邊,帶著她被攪亂的心湖和紛亂的思緒。***
  
  一點進展也沒有!
  
  這幾日,莫敏兒情緒特別煩躁,混入銀行十幾天了,不但一點頭緒也沒有,反而腦子裏盡浮現那一夜被偷襲的記憶。
  
  該死的!她低斥。難得的星期六,她卻無法好好待在家裏安分地坐著,平時用來練拳的人偶沙包,被她當成洩憤的對象。
  
  “死男人!臭男人!看招!”
  
  奮力擊出一拳,沙包被她打得遠遠的,由於太過用力,她沒來得及躲開彈回來的沙包,就這麼被它欺吻而來,人也往後跌進了彈簧床上。
  
  “該死的沙包,連你也要偷襲我,小心我把你閹了!”
  
  才進門的莫法度,好笑地望著發神經的小妹。居然對沒有生命的沙包生氣,還說要閹了它?
  
  “是哪個男人惹你不快,氣得要拿沙包洩憤?”
  
  “沒事。”
  
  “別以為一句沒事就可以打發我,你是不是又偷偷進行什麼計劃?”
  
  “沒有啊,太閒了嘛!”面對機警的大哥,她也變得謹慎了。
  
  “這些日子你都在做什麼?”
  
  “修身養性嘍,偶爾做做家事、學學女紅啊,依照你希望的嘛!”
  
  莫法度狐疑地睇了她一眼。“有沒有瞞著我去做些偷雞摸狗的事?”
  
  “有啊,昨天偷吃了你買回來當宵夜的雞腿,又去摸了隔壁鄰居養的狗。”
  
  “又要嘴皮子,一定有鬼。”
  
  “男人太疑神疑鬼的不好喔,小心把未來老婆給嚇跑了。”她知道大哥近來心曠神怡,因為和鐘晴姐約會得順利嘛,面對大哥,她笑得好詭賊。
  
  話題一扯到鐘晴他就沒轍了,只好借著假咳掩飾一身的不自在。
  
  “沒有最好,要是讓我知道你又暗地背著我去查案,我可是會把你綁起來關一個月。”
  
  “有莫青天坐鎮,我哪敢放肆啊?”
  
  “有這個認知最好,你也別成天不修邊幅像個男人婆,偶爾去認識些異性,都二十五歲了,連個男朋友也沒有。”
  
  “我才不會笨得去找男人來綁住自己。”
  
  “是嗎?那為何有個姓段的男人寄來一份包裹給你,他又是誰?”
  
  “什麼?”她跳了起來,心口撲通撲通地亂跳。
  
  “上面寫著‘段禦棠敬贈’,是男人沒錯吧?”
  
  她很快從大哥手上搶來包裹,仔細一看,寄件人確實是段禦棠。無緣無故寄包裹給她,姓段的到底想幹什麼呀?
  
  “他是誰?”
  
  “只是個朋友。”
  
  “是嗎?你似乎很緊張的樣子。”
  
  “哎呀,別用辦案的眼神看我,我是你老妹耶,又不是犯人。”
  
  正打算拆開包裹之際,想到一旁大哥正虎視眈眈的又覺得不妥,趕緊將他掃出房間,關起門來自己看個究竟。
  
  包裹裏,放的是一件紅色的晚禮服,另外放了一朵紫玫瑰和一張小卡片,上頭寫著對她露骨的愛慕,並邀請她參加明日大使夫人舉辦的晚宴。
  
  一連串傾訴的字句,看得她臉紅心跳。
  
  “無聊!”撕掉卡片,將禮服往地下一扔,把紫玫瑰準確無誤地射入垃圾桶裏,以手當枕往後躺在床上,她有些負氣地抱頭就睡。可那該死的男人,偏偏闖進她腦海裏,漾著那迷死人的微笑硬纏著她。
  
  真是人不可貌相,當初還以為他是老實人,是那種挨不過女人欺負的笨蛋,誰知自己竟被這只披著羊皮的狼給偷去了一吻,真是越想越氣!
  
  突地,腦子裏浮現了一種想法,猛地坐起身,回想到那一晚,她責備自己竟然忽略了一件事情!
  
  段禦棠竟然輕易接住了她打出的拳頭?!一個文弱男子怎麼可能擋住她的快拳還能面不改色?再加上他救她時,可以感覺得到那手腕的力量比一般男子更有力,此外,當他壓著她時,她竟然找不到可以突襲的弱點……回想這種種的一切,擁有這樣的身手,難道他是個練家子?!
  
  他該不會是銀豹?
  
  內心深處的某一小方天地,不由自主祈禱著自己的第六感是錯誤的,她不希望他是銀豹,不希望他是!
  
  然而心中卻不斷地問著——他會是銀豹嗎?銀豹會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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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0:43:13
與豹共舞
    
  莫敏兒不知道自己是哪裏秀逗了,竟然穿著這輩子她認為鐵定絕緣的低胸晚禮服,不但去美容院做頭發,還化了淡粧。
  
  站在富麗堂皇的飯店門口好一會兒了,她遲遲未進入。之所以來參加晚宴,是因為想查出段禦棠的真實身份,來到門口,卻突生膽怯,她安慰自己也許是不習慣吧,畢竟她平日出生入死,過慣了槍林彈雨的日子,可不曾打扮得如此光鮮亮麗,甭說還裝淑女了。
  
  在進去之前,忍不住再次檢視自己的穿著,深怕有一丁點的疏忽,卻敏銳地瞥到後頭跟了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有人跟蹤她?!不會吧,難道她臥底的身份被發現了?假裝不經意地拿出鏡子整理面容,鏡面反射出後頭的人影,她瞪大眼,跟蹤她的竟然是大哥!
  
  慘了!要是被大哥知道她停職期間還來查案,肯定命她卷鋪蓋回鄉,甚至逼她嫁人。
  
  萬不得已,為了瞞過大哥只好委屈自己一下了。她打定了主意,才鼓起勇氣走進飯店大門口。
  
  莫法度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頭。他早懷疑他這個不甘寂寞的小妹背著他偷偷查案了,雖然她說是來參加宴會的,但他就不信小妹如此委屈自己穿禮服,單單只為了男人的邀約,也因此他一路跟蹤過來,為的便是一探虛實。
  
  宴會廳裏,貴客雲集、衣香鬢影,被男男女女圍繞著的段禦棠,溫文爾雅、謙遜有禮,對於眾女子傳達的愛慕眼波,僅以微笑應對;身旁尚無女伴的他成了眾女子的狩獵目標。
  
  看上了這位風度翩翩的大學教授,大使夫人攜著女兒過來。
  
  “段先生。”
  
  “大使夫人您好。”他微微躬禮。
  
  “謝謝你來參加我丈夫舉辦的宴會。”
  
  “哪裏,能被邀請是我的榮幸。”
  
  “我來為你介紹,這是小女。”
  
  “幸會。
  
  大使夫人的獨生女甜甜地含羞微笑,早被對方儀表不凡的相貌給迷住了,因此才吵著媽咪為她引薦。
  
  “聽媽咪說你在大學任教。”
  
  “是的,討口飯吃罷了。”
  
  “段先生謙虛了,你若不是這麼優秀,那霍總裁又怎麼會聘你做顧問呢?”大使夫人在一旁優雅地笑道。
  
  “那是總裁看得起我,怕我們讀書人活不下去,給個位子好減少失業率。”
  
  “段先生真愛說笑。”
  
  談笑之間,盡管有一群條件上等的紅顏對他頻放秋波,但他毫不理會,不時四處張望,好像在尋找什麼,突地目光定住,門口一抹俏麗的倩影吸引了他的視線。
  
  是她,她終於來了。段禦棠的臉上難掩愉悅的神情。
  
  莫敏兒穿著他贈送的紅色低胸晚禮服,露肩的設計展現她甚少裸露的香肩玉肌,尺寸恰好的剪裁將她大小適宜的胸部襯托得剛好,頗給人驚傃的感官刺激,至少對段禦棠而言是如此。
  
  才一進門,她便被一位侍者擋住。
  
  “很抱歉小姐,這是私人聚會,未受邀請的人是不能進來的。”
  
  “我的邀請放在朋友那裏,我待會兒拿給你。”她學一般淑女嬌羞地說著,隨後款款移步地又要進去。
  
  “對不起小姐。”
  
  “又怎麼了?”不明白那侍者為何又擋住她。
  
  “所謂的邀請卡是一朵紫色玫瑰花。”
  
  她愣了下,這才發現宴會裏的每個人胸前都別了朵紫玫瑰,而她的玫瑰早扔進垃圾桶,可見她編了一個很白癡的謊話。
  
  “別這樣嘛這位大哥,通融一下嘛,要別玫瑰是嗎,瞧,這不就是了?”她從一旁花瓶裏抽出一枝紅玫瑰,將花放在胸前,笑得很巴結。
  
  “那是紅色的。”
  
  “反正都是玫瑰,湊合湊合啦!”一雙美目眨呀眨的。
  
  “不行,管你是紅色、黃色,還是什麼色,沒有紫玫瑰就不能人內。”侍者一臉堅決。
  
  這人真煩耶!她失去了耐性,露出兇目尖牙,威脅道:“我大老遠趕來這裏,還穿著這一身的累贅,你再羅嗦我就用玫瑰插你鼻孔——”揚起的手突地被握入一只大掌裏,她的腰也被摟入一堵俊挺的胸懷。
  
  “對不起,她是開玩笑的。”及時介入的段禦棠笑瞇瞇地向傳者解釋,隨後對懷中不安分的身子柔聲道:“親愛的,你的玫瑰在我這裏。”將一朵紫玫瑰別在她胸前,不由分說摟她而去。
  
  “喂,放開。”
  
  “端莊點,可是有很多雙眼睛往這看的。”
  
  經他一說,莫敏兒這才發現有幾道好奇的目光直盯著他們。
  
  “他們在瞧什麼?”她小聲問,該不會自己敗露了形跡吧?
  
  “他們是在驚訝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美麗大方的紅衣女子,將周遭女人的光華全比了下去。”
  
  “是嗎?”她得意地作態嬌笑。“其實也沒什麼啦!被人家盯得怪不好意思的,呵呵。”由於太得意志形,不擅穿高跟鞋的她走沒幾步便往前栽了下去,要不是段禦棠手腳夠快,只怕這會兒她的臉丟到外太空去了。
  
  他緊張地扶正她。算了,還是別太誇她,免得她又有什麼驚人之舉,差點忘了她有多麼會出狀況。
  
  “謝了。”她呵呵笑著,暗自慶幸著好險。
  
  “你的出現讓我受寵若驚,當初你拒絕受邀時,我是多麼失望。現在究竟是什麼原因令你改變了主意?”
  
  “無聊嘛!我可先聲明,我是因為悶得慌才來逛逛,你可別自作多情亂想。”她的目光往自己的腰部移,語氣也變得威脅。“我自己會走,把手拿開。”這人沒事就愛摟女人的腰。
  
  “在適才的驚險後,我可不願意再讓舞伴與地板有親嘴的危險。”
  
  “誰說要當你的舞伴了?”
  
  “穿著我送的衣服,別著我給的紫玫瑰,不做我的舞伴太說不過去了吧?”
  
  “這麼多漂亮的女人,又不缺我一個。”
  
  “但你是我唯一的堅持啊!”
  
  這人好危險,存心攪亂她一池春水。不行!莫敏兒提醒自己。他可能是銀豹,絕不能被那溫文爾雅的外表給蒙騙了。
  
  “喂,我警告你!要是惹火我——”張牙舞爪的她眼尖地瞥到一雙銳利的視線,立刻變了個人。“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小心我的高跟鞋哪,呵呵。”臭大哥,竟然也混進來了,真是不死心啊!
  
  段禦棠挑著眉,不解地盯著她嬌柔的神態,母老虎怎麼突地變成了溫柔的小綿羊?
  
  “你沒事吧?”
  
  “我怎麼會有事呢?呵呵。”一看到大哥轉身與他人攀談,立刻恢復男人婆潑辣的本性,並將他推開。“沒事才怪!不準和我貼那麼近,否則我告你性騷擾。”
  
  他呆愣了下,被她判若兩人的態度給怔住。“你該不會是……‘大姨媽’來了吧?”
  
  莫敏兒勒緊他的領帶,兩眼怒火熊熊地瞪著。“你很欠扁耶!信不信我可以把你摔得倒栽蔥——哎呀,瞧瞧你,領帶都歪了。”含笑為他調正領帶,好嬌媚地說著。
  
  一定事有蹊蹺!段禦棠的目光悄悄掃了四周,很快發現有個男子正在注意他倆,每當那名男子的目光瞥向這裏,莫敏兒立即變得溫柔乖順,而當那人轉開頭,她則立刻恢復本性。
  
  段禦棠瞇細了眼眸,扯了個了然的笑容,移近她耳朵輕問:“在你三點鐘方向的威嚴男子是什麼人?”
  
  “啊?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真不懂嗎?”換他笑得暖昧詭異,一個抱摟,將她帶進了舞池。
  
  “喂,你做什麼!”她低吼,兩人身子這般貼近,已超出了她忍受的界線。
  
  “當然是跳舞嘍,難道是相撲?”
  
  摟著她的蠻腰,觸感很好;貼近的身子,玲戲有致;而她身上不帶人工香水的自然體香,清新誘人。
  
  總之,機會難得,能佔的便宜他毫不放過。
  
  “我不會跳舞,你別亂來。”她輕輕掙扎著,打架她最行,跳這種舞簡直要她的命。
  
  “放心,我會帶著你,你只要乖乖配合我就好。”
  
  “怎麼配合?”
  
  “把你的人交給我就對了。”似一語雙關又似挑逗的暗喻,教她心口不自覺怦動了下,來不及看清他眼底的詭譎,便陷入了旋律的迷陣裏。
  
  舞樂悠揚,他們在人群中翩翩起舞,一切由他掌控,而她,只有被帶領的份;不由得心想,這人一定很會跳舞,否則自己不會有輕飄飄、夠不著地的感覺。
  
  “別一直轉圈圈,我會暈的。”
  
  “我倒很希望你暈在我懷裏。”
  
  “可惡。”
  
  愛看她羞怯的一面,他笑得豪邁不羈,尤其是今晚,她美得如一朵初綻的蓓蕾,令人忍不住想要採擷,引出她的女人味是一項挑戰,也是他沉迷不厭的樂趣。
  
  她有些迷惑了,這男人不斷發動追求她的攻勢,每相處一次便發現他不為人知的一面,說不心動是騙人的,可這樣的男子一定很得女人緣,條件又這麼好,豈是她可以獨佔的男人?
  
  “在想什麼?”毫無保留的深邃目光直鎖住她若有所思的美眸。
  
  “這些名媛紳士既有錢又有閒,辦這麼豪華奢侈的宴會,不是我這種平凡的上班族可以貪圖的日子。”
  
  “今晚的宴會可不只是為貪圖享樂而舉辦的,重頭戲是待會兒的藝術品慈善拍賣,賣得的錢要捐給國際兒童基金會。”
  
  “喔?”有這種事?她一點也不知道。
  
  “大使先生今晚將特別展示多年珍藏的維納斯雕像,是由西班牙超現實巨匠達利所雕刻出來的傑作,也是今晚唯一的非賣品,僅供展示之用,很多人是衝著維那斯而來的,我也不例外。”
  
  他的話引來她一陣心驚,盯著那詭譎迷人的微笑,不由得想,難不成他在打維納斯雕像的主意?他真是銀豹?
  
  由於分了神,連帶腳步也跟著亂了節拍,不擅穿高跟鞋的腳扭了下,令她輕輕呻吟出聲。
  
  “還好吧?”堅毅的臂膀及時摟住她。
  
  “腳有些疼……我想休息。”
  
  段禦棠將她扶到位於會場角落的沙發上後,暫時離開幫她拿杯果汁,而她終於可以喘口氣,悄悄走至陽臺,讓拂來的夜風冷靜一下思緒,再次提醒自己可不能被他的甜言蜜語給灌醉了。
  
  倚著白色石欄桿,只手撐著香腮仰望天空,璨藍的夜衣鑲著一粒月珠,揮灑的月光讓點點星辰盡皆失色,向人們炫耀著她千萬年來永恆不變的光華。
  
  她不羨慕月光的高貴奪目,但也不會自卑地認為自己是陪襯的星點,每一顆星都很努力地燃燒自己的生命,雖然渺小但也有貢獻,不是嗎?
  
  遠處一個隱約的人影拉回她漫遊的思緒,取而代之的是慣有的警戒,那抹鬼祟的人影牽動她打破沙鍋“查”到底的個性,不加思索地立刻循著人影而去。
  
  奉霍銅之命,黑虎潛入飯店竊取維納斯,由於事先做過調查,因此在不觸動警報器之下得以順利取得維那斯。
  
  他嘴邊咧出不屑的笑意。看不出這假人偶有什麼迷人之處,霍銅竟願意出三倍的價錢叫他來偷取,女人嘛還是柔軟有彈性的好,嘿嘿。
  
  他命手下先將維納斯搬走,他留在最後,以防有任何差池。
  
  “別動。”一個硬桿子無聲無息地抵住黑虎的背,他暗叱自己的大意,並舉起雙手。
  
  “面向墻,我現在以現行犯逮捕你,有什麼話跟你的律師說去。”
  
  “警察?”他揚著細長的邪眉,發現身邊除了她並無其他人。哼,根本是來送死的!
  
  抵在他背後的槍其實是一根臨時折斷的樹枝,同樣一襲黑衣,莫敏兒猜測這男人也許是銀豹。吞咽著口水緩和喉間的幹燥,她冷冷開口。
  
  “把槍放下。”
  
  黑虎冷哼一聲,將槍枝丟到地上,趁著她彎下身拾槍的空檔,冷不防朝她攻擊,與此同時她撿起槍並朝對方射了一發,雖然速度夠快,卻愕然發現裏頭空無子彈。
  
  “哇——好姦詐!”她火速跳開尋找掩護,躲開對方的滅音槍。
  
  形跡敗露,黑虎決定立即走人,反正東西已經到手;但是莫敏兒可不放過他,故意觸碰警鈴,打算召來其他人。
  
  “該死的娘兒們!”
  
  他大罵著,事不宜遲,立即逃離現場,偏偏那難纏的女人不要命地阻止去路,引得他盛怒,決定大開殺戒。
  
  在打鬥中,她漸居下鳳,一方面來者身手高超,二方面她的衣服成了礙事的累贅,讓她打得很吃力。在人聲漸近的混亂中,黑虎乘機逃逸。
  
  “別逃!”
  
  哪會這麼容易就放他走?莫敏兒再度發揮她永不妥協的毅力,碰碰碰地追上去,卻在一個轉角口被鐵一般的臂膀拉入懷裏,沒人黑暗中。
  
  “誰!”她死命掙扎,那抱摟的力量卻大得驚人。
  
  “噓,別大聲。”低沉熟悉的嗓子在她耳畔撩著,讓她驚愕得一時之間閉不上口,她認得這低沉的聲音,抱住她的人正是自己追緝已久的“銀豹”。
  
  “你——”
  
  “嗨,又見面了。”他好整以暇地打招呼,泛著俊朗神秘的微笑,刻意低啞著嗓子以防她認出。
  
  “好啊,你竟敢自己送上門來。”
  
  “為了見美麗的女警一面,值得冒險。”
  
  “你們是一夥的!”
  
  “冤枉,我跟他可不同路。”
  
  “既然如此幹嘛阻止我?”可惡!硬是掙不開他的箝制。
  
  “我是為你好,你打不過他的,追了也是白追,而且他偷走的維納斯是贗品,不用白費力氣了。”
  
  “什麼?!你怎麼知道?”
  
  “大使為了預防萬一,故意準備一個假的,否則哪那麼容易被人得手,真品還留在他的保險箱裏。”
  
  “胡說!放開我!”狠狠咬住他的手臂,終於讓身子得到自由,人也跳開一大步。
  
  “你真是一只兇狠的貓兒耶,我救了你,你卻咬了我兩次。”
  
  嘈雜的人聲漸漸逼進,莫敏兒得意地笑道:“警衛來了,人多勢眾,看你這次往哪逃。”
  
  意外的,銀豹沒有一絲倉皇,反而閒適地倚著墻,泰然自若地欣賞她難得外洩的春光。
  
  “我是無所謂啦,倒是你,這個樣子出去見人不太好吧?”
  
  經他提醒,莫敏兒納悶地檢視自己,驚懼地發現肩帶不知何時被松開,背後的拉鏈也被拉下,她連忙抓住快要掉下去的晚禮月民。
  
  “可惡!你竟然——”她的臉燒得可以煮開水了。
  
  “彼此、彼此,上回你脫我褲子,這回換我報答你,禮尚往來乃人之常情。”
  
  在她忙著遮掩自己之際,銀豹將她拉回懷裏,同時也將兩人隱於黑暗中。
  
  警鈴驚擾了眾人,大家忙著緝捕偷竊者,莫法度也在人群之中。
  
  她屏住呼吸,要是讓大哥看到她這身狼狽,那麼往後三個月就別想出門了,更甭說復職。
  
  圈著腰間的臂膀帶領她往更黑暗的深處隱去,她完全被包在一堵寬大結實的胸膛裏,密不可分且逾越得過分。
  
  “你的背好美,可惜今晚無福消受,咱們下次見了。”臨去前,銀豹在她背上偷了個香,很快消失於黑夜中。
  
  她低叱著,眼看銀豹再度從她手中逃脫卻束手無策,心裏不免生氣。小心翼翼地躲開眾人,她找了個隱密的地方準備先將衣服穿好,但該死的!背後的拉鏈怎麼拉不起來?
  
  “終於找到你了。”
  
  “喝——”她被身後的聲音驚得心臟差點跳出來,在看到段禦棠納悶的面孔後,才松了口氣。“原來是你。”
  
  “我找了你好久,聽說有小偷闖入禁區要偷大使的藝術品,警衛封鎖了飯店,我擔心得一直找你,沒事吧?”
  
  “沒事。”原來飯店被封鎖了,那麼銀豹呢?他逃得出去嗎?懊惱地揉著眉心。奇怪,她操什麼心啊?
  
  “你的臉好紅。”
  
  “哪有?”適才銀豹留給她的燒燙到現在還沒退,混蛋!她是怎麼了,居然如此沉不住氣。
  
  她這微微慌亂無措的一面,深深看進段禦棠帶著笑意的眼底。
  
  “你的服裝有些不整,是在引誘我嗎?”
  
  “啊!不準看!”差點忘了自己拉鏈還沒拉上呢,她今晚真是糗大了。
  
  越急越拉不上,真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讓我來吧,好歹我也是個紳士,為淑女服務是紳士的榮幸。”
  
  “我才不信你。”
  
  “除非你要這麼回去。”他攤開手好笑地等著她決定。
  
  他說的沒錯,如果就這樣回去,除非她不要見人了,在此無奈的情況下,讓他服其勞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你不準看。”她有些負氣地威脅。
  
  “好,我不看。”溫柔的語氣中充滿了溺愛的眷戀。
  
  兩人面對面,他的手繞過她,為她拉好拉鏈。
  
  “好了。”很紳士地收回雙手放在身後,他的陽光笑臉始終對她普照。
  
  莫敏兒仔細檢查自己,確定不會春光外洩後,橫了他一眼。
  
  “什麼款式不好送,送這種行動不便又難穿的禮服,你會不會選啊?”
  
  “是、是。”他笑著陪禮,以著幾近聽不到的音量低語。“男人送女人衣服,是為了脫下她的衣服。”
  
  “啊?什麼?”
  
  “沒什麼。”
  
  莫敏兒狐疑地睇著他,語帶威脅。“警告你別亂打鬼主意,我的拳頭可是不長眼的。”
  
  “你兇起來,另有一番女中豪傑的帥氣。”
  
  “少甜言蜜語,我不吃你這一套。”
  
  “我以為女人都喜歡吃‘甜’的。”
  
  “真不巧,我偏愛吃辣,尤其是那種辣到會讓人臉歪掉的程度。”
  
  “原來是‘辣妹’,正合我味口。”
  
  “什麼意思?”
  
  “我對你有意思,你知道的。”
  
  她橫眉豎眼地瞪著他失笑的面孔。這男人真是一點也不老實!甩開臉不理會他,但心口卻不聽使喚地怦怦直跳。
  
  今天真是出師不利,沒逮到竊賊,還讓銀豹跑了;而且銀豹為何要幫她?這一點她實在不解。
  
  一件西裝大衣披上她的肩,莫敏兒不解地望向他。
  
  “晚上風大,別著涼了,我送你回去。”
  
  她沒有拒絕,默默地拉緊大衣。
  
  有時候他給予的溫柔,是那麼紳士而誠懇,撥動了心弦,教她不好發威。
  
  一股悸動的情懷沉浮在兩人之間,逐漸醞釀出的浪漫氣氛卻可惜地中斷於介入的第三者,加人追緝竊賊行動的莫法度咚咚咚地跑過來。
  
  “敏兒,有沒有發現可疑人物?警鈴大作,維納斯雕像被不肖歹徒給偷了!”
  
  “沒有。”她搖頭,並故作驚訝狀。“哎呀大哥,怎麼你也在這裏?”
  
  “當然是接到邀請來的,你身邊這位是——”盯著段禦棠,莫法度毫不掩飾地打量著小妹身旁這位陌生男子。
  
  “你好,我是段禦棠。”他伸出手有禮地自我介紹。
  
  對於這位英挺卓絕的男子,莫法度帶著欣賞的眼光,但也意外小妹何時認識了條件這麼好的男人。
  
  莫敏兒可不希望大哥有太多不應該的期望,插嘴道:“是誰邀請你的?為什麼我都沒聽你提過呢?”她裝出一副天真的表情,閃著疑惑的目光,看他能掰出什麼名堂。
  
  才說著,便有一名珠光寶氣的肥胖女子歇斯底裏地跑過來,用著小女人受驚的表情嗲聲道:“莫警官,聽說有強盜闖進來,大家都嚇到了,我好害怕喔!”
  
  她那比莫法度大兩倍的身軀,小鳥依人地“壓境”過來,有如直撲球瓶的保齡球,差點沒把三個人給撞倒,莫法度只看到快速抖動的肉球,不禁覺得一陣反胃。
  
  “放心,我們人多,那強盜膽子再大,也不敢對大家怎麼樣的。”幸虧他受過嚴格的訓練,在臉色灰暗的同時還能鎮定保持紳士風度。
  
  莫敏兒倒是很好奇,問道:“這位是……”
  
  “我叫邱雲花,今年二十歲,本來沒有舞伴,幸好遇到莫警官,他說很榮幸做我的舞伴呢!”
  
  莫敏兒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鬼靈精的眼珠子賊賊睞向大哥。
  
  “原來如此,難怪呵……”瞧大哥身上的紫玫瑰,原來是這女孩給的啊,還是超大朵的哩!
  
  “你們是誰啊?”胖女子問。
  
  “我是莫警官的妹妹,而我身旁這位——”瞄了段禦棠一眼,轉頭道:“是我的‘普通’朋友。”
  
  “原來是莫警官的妹妹呀,你好,叫我小花就可以了。”
  
  “幸會、幸會,小花小姐,我哥能認識這麼可愛的小姐是他無上的光榮。”
  
  “真的嗎?”胖女子嬌羞道。“能認識英勇的莫警官,我也感到很高興呢!”
  
  莫法度忍不住打了一陣哆嗦,連忙道:“我還得去抓強盜,不陪各位了。”話落便急急忙忙離去。
  
  “等我呀,莫警官——”胖女子也隨後跟去,不過以她“貴重”之軀,要追上英法度恐怕是望塵莫及了。
  
  待他們走後,莫敏兒禁不住笑了出來,看來大哥也挺有人緣的嘛!
  
  跑了小偷,大哥也溜了,她也沒理由繼續待在這裏。
  
  再度瞄了一旁的段禦棠一眼,迎上他討好的笑臉,實在看不出有任何可疑之處,難道她想錯了,銀豹是另有其人?
  
  算了!穿著行動不便的禮服和高跟鞋折騰了一個晚上,她已經夠累了,恨不得立刻回家衝涼,洗去一身的脂粉味,脫掉這身礙事的禮服,其他事,等睡過大頭覺再傷腦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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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0:43:39
羊入豹口
    
  熱騰騰的便當沿路飄著四溢的香味,不時勾引人們早已高唱空城計的肚子,連帶目光也循著便當飄飄然而去。
  
  顧盼盼用小碎花袋拎著兩份剛蒸好的便當,盒蓋上印有可愛熊圖案的便當是她自己的,另一個印著貓咪圖案的,容量也較大,則是做給敏兒吃的。
  
  中午和敏兒約好一起用餐,她提著便當走出辦公室,漂亮的面孔沿路散發魅力,刺激著異性的動情激素,朝她送來欣賞的目光。
  
  原本好心情的她,被阮經理給中途攔截、擋住了去路,人頓時瑟縮了起來,杵在原地不敢前進。
  
  “喲,好香的便當,你自己做的?”
  
  “是、是的……”阮景岈移近鼻子,有些逾越地聞著,迫使她退後了幾步。
  
  “耶?有兩個便當。”說話的同時強行拿過她手上的袋子,徑自宣布。“原來你為我做了便當呀,太好了,我求之不得哩!”
  
  “不是的,那是……”
  
  “嗯——”他做出一個誇張的深呼吸。“真香呀!人長得美,手藝又好,不好好品嘗的話,就太對不起美人的好意了。”
  
  “不是的,那不是做給你的,還給我。”
  
  她有些急了,伸手想要搶回,珍珠般光滑細致的玉手正好給他抓住。
  
  “別不好意思,我們一起吃吧!”
  
  “阮經理,別這樣。”畏怯的淚珠在美眸裏無助地打轉,她最怕這種男人了,驚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一只腳瞄準阮經理的屁股,毫不客氣地將他踹到地上親地板,莫敏兒來到盼盼身旁,還不忘順道拿走他手中的便當,免得跟人一樣跌個倒栽蔥,那就太不劃算了!
  
  看到他狼狽的模樣,她冷哼一聲。隨便一端就摔得四腳朝天,真是沒用的男人!
  
  “是誰踢我?”阮經理氣急敗壞地爬起來,怒氣衝衝地尋找罪魁禍首。
  
  “哎呀,阮經理,有沒有受傷啊?”她一副天要塌下來似的大動作扶起他,嘴巴誇張地叨念著。“夭壽喔!撞了人還逃走,連個道歉也不說,害得咱們英俊威武、心胸寬大的阮經理跌個狗吃屎,下次要是讓我遇到了,一定將他罵得狗血淋頭。”扶起他,笑嘻嘻地問:“經理沒事吧?”
  
  阮景岈愕然地瞪著她,左右張望一番,這裏除了他們三個人,連個鬼影子也沒有,踹他的兇嫌除了她還有誰!
  
  “是你……踢我的吧?”
  
  “不是。”她一本正經地否認。
  
  “還敢說不是,你以為我白癡啊?”
  
  “啊?”她狀似惶恐,抱著手中的便當誇張地大喊。“您當真想‘白吃’這便當?這便當是給我的,咱們窮酸職員只能以便當糊口,您堂堂一個經理卻要搶我的便當?”口氣驚惶之外,還倒退三大步,用那不敢置信的目光瞪著他,表演得聲淚俱下。
  
  “我不是跟你說這個,誰要吃你的便當了?”他咬牙。
  
  “您剛剛明明想把便當佔為己有。”她嘟著嘴,特意放大嗓門,引來經過的人好奇張望。
  
  “噓,別那麼大聲,我剛才是開玩笑的。”愛面子的他有些被逼急了。
  
  “您每次都說開玩笑,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要她小聲,她偏叫得大聲,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竊竊私語問著發生何事。
  
  人越多,她表演得越賣力,哭訴著他堂堂一個大經理搶她弱女子維以濟生的便當不說,還死不承認,超沒天良的。
  
  阮景岈料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被她講成為了一個便當和女人爭得面紅耳赤,傳出去多傷顏面哪!一時衝動脫口而出。“我每天吃山珍海味,哪會稀罕這種寒酸的便當啊!”
  
  “咦?您真的沒有要搶我們的便當呀?”她好狐疑地瞄他。
  
  “當然!”
  
  “明白,走人了。”
  
  戲演完,拉著盼盼穿出人群,頓時四周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一片平靜,阮經理徒留在原地一陣錯愕,等他想起要追究踢人的事時,人早走光了。
  
  顧盼盼用著既景仰又佩服的眼光朝莫敏兒行注目禮。
  
  “你好有魄力喔,換成是我,根本拿那種人沒轍!”
  
  “是你太膽小了,對付那種人,何必跟他客氣。”
  
  “我也想呀,可是……人家沒辦法……”
  
  莫敏兒看了她一眼。唉!說得也是,盼盼天生嬌模樣,說起話來柔柔的,開心時會臉紅,難過時楚楚憐人,要這麼個嬌滴滴的女孩子擺起母老虎姿態,的確比叫豬倒立還難。
  
  “喏,吃便當,試試我的拿手好萊。”
  
  “哇……”莫敏兒眼睛倏地晶亮,眨也不眨地盯著便當盒裏的豐富菜色。盼盼先前提議要做便當給她吃,她沒反對,而且樂得輕松,人家好意做便當給她吃當然欣然接受嘍!
  
  她一向不挑食的,不過每天吃又鹹又油的自助餐也會膩,看到色香味俱全的菜色理所當然食指大動,大口大口地嚼著。
  
  “好吃嗎?”
  
  “好粗極了。”莫敏兒口中塞滿雞腿肉,騰出一點空隙讚美著。
  
  “來,喝口湯。”盼盼賢慧地勸著,怕她噎著了。
  
  不一會兒,一個大便當被她三、兩口扒光,湯也喝得一滴不剩,盼盼還分了自己三分之一的飯萊給她。
  
  一個廚藝和容貌兼具的女孩子,想令男人不動心也難。
  
  “誰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氣,我可以明白為何公司裏有一大堆蒼蠅整天黏著你嗡嗡發春,我要是男的,保證也來追你。”
  
  盼盼微紅著臉,嘟嘴道:“我討厭男生,男生好可怕,又粗魯,動不動就欺負女生。”
  
  “那也未必,也有好的男人啊,不能以偏概全。”
  
  “不要,我怕男人,每次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了我似的。”
  
  “呵呵,誰教你那麼秀色可餐哩,像個雞蛋布了似的,讓人想扒一口來嘗嘗。”
  
  “別逗我了。”
  
  瞧瞧,逗她幾句,臉蛋立即變得鮮紅欲醉,她一句不要,反而令男人欲罷不能,想想自己的情況,只要她莫敏兒說一個不字。沒人敢惹她。
  
  不禁感嘆,為何同樣是女人,卻有著南轅北轍的差異。
  
  “也許我應該學學你,讓自己有女人味一點。”大哥老說她是男人婆,警署裏的弟兄也都當她是哥兒們,現在終於有點認知了。
  
  “我才想向你看齊呢!”盼盼忙道。“你有主見,又有膽量,哪像我,一遇到麻煩就腿軟,嚇得六神無主。”
  
  “所以男人見了會產生保護欲,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啊?“
  
  “一點也不好,我才不要臭男人來保護我,他們能離我遠一點、不要欺負我就不錯了。”
  
  她再怎麼疾言厲色,也僅是芙蓉面上添了抹紅暈,酥儂的嗓音使不出威嚇,更甭說那張嘟著小嘴的容顏想表現出氣魄了,她再怎麼變臉,都只有更增吸引力的分,會引人犯罪的。
  
  雖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其實最厲害的還是女人,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只要遇到女人,任他白道黑道都要靠邊站。莫敏兒煞有心得地感嘆。
  
  她吞下最後一口飯,臉上盡是滿足的笑容,盼盼正在削蘋果皮,將蘋果切成適中的大小,放在熊寶寶盤子上,沾了點蜂蜜,遞給她吃。
  
  “自從你來了,那些男人就不敢欺負我。他們怕我向你告狀呢!”
  
  “喔?”敏兒搔著頭,自己有這麼可怕?
  
  “像上次資訊部的小黃,因為吃我豆腐,被你踹了一腳,栽進了垃圾桶;以及儲蓄部的小李,因為摸我的手,被你一扳手跌個四腳朝天,那兩人都不敢再來騷擾我了;還有哪,外匯部的阿東以往老是要約我吃飯,趕都趕不走,現在一看到你在我身邊。就避得遠遠的,你實在太厲害了,我好崇拜你喔!”
  
  莫敏兒哭笑不得。原來她的威名已經人盡皆知了啊,難怪這陣子鄧組長對她客氣有加,不如先前的頤指氣使,原來是畏懼她。
  
  只手撐腮的她暗自吁了口氣。被人當成無敵女金剛,似乎一點也不光彩哪!現在的男人真沒用,兩三下就被她踹在地上求饒,就不能爭氣點麼?
  
  把玩著手中咬了一半的蘋果,正想往嘴裏送,卻毫無預警地落入另一張嘴裏。
  
  莫敏兒瞪大眼,人也怔住了,就見段禦棠含住那一半的蘋果,滿足地吃著。
  
  “不錯,很甜,沒有一般蘋果的酸澀味。”
  
  盼盼膽怯地躲在她身後,莫敏兒原本松懈下來的精神,因為這張魅惑的俊面孔而警戒起來,推翻原先的想法,證實還是有不怕死的例外——就是眼前這男人,不但不畏她的拳頭與威嚇,還老是三不五時糾纏她。
  
  冷眼睨著那張笑臉,她冷冷開口。“請問你這張臉皮是哪家訂做的?”
  
  “好歹我也幫了你幾次忙,至少給我個好臉色,別說話帶刺呀!”
  
  “可惜刺不破你這張厚臉皮,不但防水防火,還防震呢!”
  
  盼盼聽不太懂,小聲地問:“為什麼說防水防火又防震呢?”
  
  “防口水、防怒火,外加防我的拳頭震。”
  
  “哇……好厲害。”
  
  “過獎、過獎。”他拱手作揖地道謝。
  
  莫敏兒好沒氣地說:“你的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耶,我看連鱷魚皮都望塵莫及。”
  
  “別生氣,我是好心來提醒你,最近銀行守得緊,沒事別亂爬墻。”
  
  “要你多管閒事?”尷尬的羞紅減弱了她威嚴的氣勢。
  
  “當然要管,我的心臟可承受不住你的驚人之舉,與其看著你在空中跳華爾滋,我寧願在地上陪你共舞。”一想起她上回像個女泰山在大樓外蕩秋千,便不由自主心驚膽戰。
  
  “我寧願去當空中飛人,也不要跟你一起轉圈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子裏打什麼鬼主意!”
  
  “你當空中飛人,我只好去當消防員了。”
  
  “為什麼?”她不解。
  
  “隨時準備救生氣墊接住你呀!”
  
  她氣羞了兩頰,像個不服輸的小女孩對他抗議,沒發現自已就這麼掉人他的話裏打情罵俏,不知不覺流露出女孩兒的嬌憨。
  
  為什麼每次面對這男人,她便沉不住氣?輕易被撩撥起情緒,到頭來敗陣的總是她。她告訴自己冷靜,自己是來查案的,可不是來談情說愛的。
  
  “沒事請走人,您是尊貴的德國顧問,和我們這種小職員杵在這裏,太不符您的身份了吧?”
  
  “哎,下逐客令了,好殘忍。”
  
  “豈敢,話說完了,蘋果也被你吃光了,上班時間也到了,您請回吧!”她板起一張不茍言笑的臉,隔起防護罩,不再讓他得寸進尺。
  
  他不以為意,佳人生氣的樣子一樣可愛,臨走前不忘似有若無地給予暗示。
  
  “對了,順道提醒你,銀行換了全新的保全設施,尤其是總裁辦公室,另外……”移近她耳旁低聲道:“有黑道混入公司,凡事小心點。”
  
  她驚疑地抬起慧眸直視那張內斂的面孔,但他沒給她機會看清思緒,便起身離去了。
  
  望著他漸遠的高大背影,莫敏兒心中的疑問再度盤旋腦海。適才最後那句話好似在提醒她什麼,難不成自己的身份被知道了?他到底是誰?可以確定的是,段禦棠絕非單純只是公司的一名顧問。他看似斯文的表相下隱藏著狂狷。玩世不恭的態度中內蘊一股沉毅之氣。
  
  這樣的男人,真教她迷惑了……***
  
  要查出身上有豹紋刺青的男人,參加兩天一夜的北投溫泉之旅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格威特每年有兩次慰勞員工的旅遊,一次是短期的秋季之旅,一次是年終,而今年的秋季慰勞選擇了泡湯樂。
  
  坐在遊覽車上,莫敏兒的身邊始終黏著眾男人虎視眈眈的顧盼盼。
  
  “敏兒,嘗嘗看我親手做的餅幹。”盼盼將一塊小兔子形狀的巧克力餅送入她口中,引來好幾道欽羨的目光。
  
  有威嚴淩厲的莫敏兒坐鎮,沒人敢對她身邊的小綿羊下手,只能眼巴巴流著口水幹羨慕。
  
  她盯著盼盼用小花籃裝滿的動物餅幹,有企鵝、小熊、貓咪。狗兒等各式可愛的形狀,連口味也有好幾種。
  
  “這些都是你做的?”不禁面露佩服之色。
  
  “是呀,我還做了蛋糕喔!”
  
  真是一應俱全,而且都是手工親制的點心,除了糕點、餅幹之外,還有熱呼呼的菊花茶。
  
  莫敏兒閒適地吃著,無視於四周又妒又羨的眼光,心下則暗暗偷笑。不怕死的就來呀,想對她身邊的小綿羊下手,得先秤秤自己的斤兩,受人美食之恩,怎能不盡保護之責呢?
  
  除了她們之外,另一頭的林雪麗也是備受關注的焦點。這次她不甘示弱特地精心打扮,為的就是要將男同事的目光一網打盡,這次的溫泉之旅,她早已準備的施展放電的功力,發誓非電個金龜婿回去不可。
  
  到達溫泉飯店,每人先至各自分配到的房間稍做休息,莫敏兒和盼盼分在同一房。飯店的露天溫泉分男女兩地,除了溫泉,另外設有休閒設施供客人娛樂,在用晚餐之前是自由時間,也是大夥忙著享受溫泉的時刻。
  
  要查出誰身上有銀豹刺青,唯有等他們剝光身子的時候。
  
  趁夜幕掩護,莫敏兒躡手躡腳地摸到男子溫泉區,雖然不想看,但這是唯一找出銀豹最快的方式。
  
  她帶著望遠鏡埋伏在池子附近的竹林裏,暗中祈求老天保佑,不要讓她看到不想看的畫面。
  
  只可惜,老天沒有聽到她的祈求,她太低估了男人惡劣的本質,一群男人一旦光溜溜地袒程相見,果然肆無忌憚地醜態百出。以好色聞名的阮景岈就大跳自己發明的壯陽舞,好死不死地被她一覽無遺。
  
  惡——好想吐。
  
  為了避免壯志未酬身先死,她趕緊閉上眼睛,到旁邊先吐一吐再說。
  
  惡——惡——
  
  奇怪!怎麼吐個東西都有回音?她抬起頭,不期然遇上另一對詫異的眼睛。
  
  林雪麗呆愕地瞪著她,先是震驚、惶恐,最後漸漸浮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呵呵呵——原來你也是同好啊!”
  
  莫敏兒還真的傻了,那個平日嬌柔羞怯的林雪麗,居然也出現在這裏,還拿著比自己更先進的望遠鏡,看來是早有準備。
  
  她來是為了查案,而林雪麗很明顯的是來偷窺了。
  
  “別那副震驚的表情,好不好?既然都是同好,就別互相拆臺了。”
  
  什麼跟什麼呀?她跟她才不是同好!搞了半天原來是一個女色狼,怎麼格威特銀行裏怪人那麼多?
  
  莫敏兒不禁哀嘆,世風日下,人心饑渴。
  
  “有沒有看到好貨色?”林雪麗很熱中地與她討論。
  
  莫敏兒意興闌珊地回答:“沒有。”
  
  “啊,那家夥有小腹?哼,原來平常是裝的……噢——老天,林經理原來是禿頭啊,假發還放在一旁呢……哎呀,好小喔!喂,你也來看看呀!”
  
  莫敏兒翻了個大白眼,突然覺得充滿罪惡感,有個偷窺女在一旁,讓她連查案的心情都沒了。
  
  “我沒興趣。”
  
  “少來,若沒興趣會躲在這裏,騙誰呀?”
  
  她懶得跟林雪麗解釋,收拾好望遠鏡,決定還是另覓良策。
  
  “你自個兒看吧,借過。”
  
  她想走,不過林雪麗可不放過她,用著犀利的眸子邪睇她。
  
  “我知道你的企圖。”
  
  “什麼?”她任愣住。
  
  “別以為我那麼好騙,咱們心知肚明,你的動機可不單純。”
  
  莫敏兒神情轉為警戒,難道這女人知道了她的身份?
  
  “我不懂你的意思。”
  
  “少裝蒜了,你來是為了——”莫敏兒屏住氣息,一旦確定身份洩漏便準備打昏她,然而林雪麗的答案卻是——“偷窺段顧問,是吧?”
  
  “呃?”她又呆愣住。
  
  “我猜對了是不是?你也打他的主意?”毫不掩飾的敵意布滿林雪麗嬌氣蠻橫的臉上。
  
  搞了半天,這女人還是滿腦子色字當頭。莫敏兒好沒氣地道:“猜錯了,我對偷窺男人一點興趣也沒有。”
  
  林雪麗再次擋住她的路,冷哼道:“少來了,這裏看不到段顧問,所以你打算去別的地方找他是吧?”
  
  “不關你的事。”
  
  懶得和她瞎說,徑自越過她,打算悄悄離開。不過莫敏兒立刻後悔了,她實在太大意,忽略了林雪麗眼中閃過的邪氣,那個殺千刀的女人竟然趁她不注意在背後偷襲她,將她推了出去。
  
  所幸她手腳快,及時滾到另一個石頭後尋求掩護,但還是被人發現了。
  
  “有女人!”阮景岈大叫。
  
  “什麼?!”
  
  “我看到了,有女人偷闖進來!”
  
  “在哪裏!”
  
  “在石頭後方!”
  
  男溫泉池出現了女色狼,男人們不知是興奮還是好奇,氣氛霎時喧囂了起來,非將侵入者看個仔細不可。
  
  林雪麗早逃之夭夭了,事態緊急,莫敏兒發揮她險中求生存的本領,迅速移動躲藏,說什麼也不能被抓到,否則就算她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赤裸著上半身、下面只圍著一條大毛巾的段禦棠,走進露天溫泉區,便風聞一陣騷動。
  
  “怎麼回事?”他問向另一名男子。
  
  “聽說是有女色狼闖進來。”
  
  “女色狼?”
  
  “是呀!這年頭什麼怪事都有,偷窺不再是男人的專利,連女人都開始放膽做了,大夥說要找出那個女人,看看她長什麼模樣,哈哈哈。”
  
  他扯了個沒笑意的笑容,不打算湊這種熱鬧,在泡溫泉之前,預備先衝個涼。
  
  一打開淋浴室的門,裏頭的人兒便教他任愣住,一對驚異的眸子在看到躲藏的人兒之後,逐漸瞇成深邃黝黑的湛眸。
  
  莫敏兒慘綠地瞪著段禦棠。完了!他會怎麼想?把她當成是女色狼?還是偷窺狂?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這般混亂教她如何自圓其說呀?面對他那詭譎的笑容,她只知道接下來的下場,不是淒慘二字足以形容得了。
  
  完了!她的一世英名全毀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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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0:44:16
豹枕的溫柔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將自己打昏,至少可以逃避這種羞慚到無地自容的場面。
  
  她,一個正氣凜然的女警,被人當成了女色狼追緝,山窮水盡的情況下,又偏偏被這男人遇個正著,這真是老天爺蓄意開的玩笑。
  
  段禦棠浮起一抹蠱惑的笑容。原來大夥要抓的女色狼是她,自動送上門來,好得很!
  
  鎖上門,將她圍在這狹小得足以肌膚相親的空間。
  
  “我們倆的八字似乎很投緣。”雙臂各置於她左右的墻上,輕呼出的鼻息挑逗著怯懦後退的她。
  
  “那個……我可以解釋,你千萬別誤會……”為了隔開他的欺近,她的雙手不得不抵著他的胸,觸碰那令人心悸的胸膛。
  
  “在這裏見到你,我感到很開心。”含情的眼眸中閃著深沉的心思。
  
  她困難地吞咽著口水,總覺得他一副羊入虎口的神情,而她正是那只送上門的笨羊。
  
  “別一副色迷迷的表情好不好,讓人瞧得挺怪的。”
  
  “你怕嗎?”他低啞著嗓子。
  
  “哼!誰怕了?我就不信——呀——”蓮蓬頭突地被打開,水頓時噴灑而出,淋溼了兩人。“你幹什麼?”她低呼。
  
  “噓!別出聲,你想讓人聽見麼?水聲可以蓋住你跟我的聲音。”勾起她的臉目光灼熱地盯視著。“你來這裏做什麼?”
  
  “我是……不小心走錯的。”
  
  “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的?”他聲音很沙啞,眼神很狂熾,氣氛很魅惑。
  
  莫敏兒感到自己快窒息了,半裸的他,坦露出性感結實的胸膛,在在顯示他是個強壯的男子,不是她的拳腳可以三兩下制伏得了的。
  
  “讓我走,否則……否則……”該死的口吃!她居然連話都說不好。
  
  “你太高估了男人的自制力,心儀的女人就在眼前,你想我會受得了誘惑麼?”
  
  冷水淋溼了她的衣服,變得透明而誘人,衣下的玲瓏曲線依稀可見,這般宜人的美景,謙謙君子的風範早被他拋到九霄雲外。
  
  在意會出他的意圖之際,她的唇也被他掠走了一個吻。
  
  “你敢——”她低吼。
  
  “如果你掙扎,可是會被別人發現的,我想你不會想冒這個危險吧?”
  
  在混亂的思緒當中,她驚覺地發現,若不是自己也心動於他,身子不會這般不聽使喚。
  
  在百般推拒之後,她的矜持逐漸被他軟化,淋下的冷水再也澆不熄兩顆火熱的心。
  
  他既狡猾又……狂野,幾乎要溺斃了她,這樣是不對的!她告訴自己。
  
  穿著聖潔白袍的天使不斷在耳邊呼喚她,但另一邊又傳來欲望魔鬼的搖旗吶喊,兩方爭論不休,打得如火如茶。
  
  不能棄械投降,不能受他誘惑,不能……讓他攻下自己的脆弱。
  
  抑不住的情欲如潮水般襲來,此時意志力竟薄弱得可笑。她所珍守的一切,一步步失陷於他交纏的灼熱,他的撫觸及佔有像一把燒不盡的火,在她每一寸肌膚上烙上了印記,也烙上了她的心。
  
  終究,天使輸了,哭得唏哩嘩啦;魔鬼揚起微笑,化成一朵鮮紅的玫瑰,美得叫人失魂,甚至迷醉。玫瑰的莖刺扎疼了她,將她帶至無邊無際的迷霧裏沉浮,直到筋疲力盡,沉沉睡去……
  
  過後——
  
  莫敏兒緩緩睜開迷蒙的眸子。此刻她像是經過了一場驚濤駭浪,在海中時而載浮載沉,連自己怎麼到段禦棠的房裏都是模模糊糊的,唯一清楚的是——她快虛脫了。
  
  激情過後,她的理智逐漸回復,誰也料不到局面會發展到這地步,她竟會躺在他的懷裏,身子還一絲不掛的。
  
  悄悄凝望身旁的他,同樣的一絲不掛。回想先前火熱的纏綿,諒她再如何沒女人味,此刻也不免對這般情境露出了女孩兒家的羞澀,與他糾纏的感覺竟是如此奇妙,真是怪了,她並不了解他,卻將身子給了他。
  
  她和他會如何發展呢?
  
  噢!對了,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她可沒忘記臥底的職責,正好趁這個機會檢查他身上有沒有銀豹刺青。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瞪大眼睛仔細檢查每一寸地方,活像個驗屍的法醫,至少段禦棠是這麼認為。
  
  被人這麼死盯著;想裝睡都不行,有哪一個女人在激情過後還可以如此不忘工作的,唯有她莫敏兒,她的敬業精神真教他哭笑不得。
  
  “好看嗎?”
  
  “還不錯啦……啊!”她猛地收回手。老天!他什麼時候醒的?
  
  只手撐起頭,段禦棠側躺地審視那張羞紅的臉蛋,另一手還眷戀地摟緊她。
  
  莫敏兒拉高被子,在他的盯視下顯得尷尬而無措。
  
  “你對我的身子這麼有興趣,令我深感榮幸。”
  
  “不是的,我只是好奇而已……哈哈……那我……回去了。”
  
  才要起身,又被他反壓在下頭,印上了深吻。
  
  “不準走。”他耍賴著不放手。
  
  “會被人發現的。”
  
  “放心,我住的是個人房,大家都去用餐了,我已轉告服務人員將餐點送來房間,我們一起吃。”
  
  經他一說,肚了也覺得餓了。
  
  她形容不出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有些兒不安,但躺在他懷裏卻又舒服、踏實、望著眼前這個謎樣的男人,不知不覺失了神。
  
  沒了眼鏡的遮擋,他的俊貌一目了然。黑濃的劍眉表示這人的固執,眉宇間的皺紋透露著他曾有段滄桑的歷程,而濃眉下的星目,是那麼地深沉內斂,令人難以解讀他的心思。
  
  他讓她慢慢著個夠,一手撫順她被弄亂的長發,眷戀地欣賞她初為女人的桃花面容,有著淡淡的粉紅,連眼神都添了抹嫵媚。她已是他的女人,這認知令他心曠神怡。
  
  “笑什麼?”她輕問,質問的語氣含著羞怯,他可是在笑她?
  
  “我笑,是因為我開心;我開心,是因為我心愛的女人正躺在我懷裏。”輕逗她鼻尖,言語之間展現無盡的眷寵。
  
  笑看她添了嬌媚的羞態,撩撥著意猶未盡的殘餘激情,心緒又將匯聚成一股衝動,意圖再次感受那銷魂蝕骨的情潮,他的手又開始在她肌膚上蠢蠢欲動。
  
  “不行,先前我是被迫的,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擋住他欺來的吻,嚴正聲明地警告,但激情後的沙啞卻弱了氣勢。
  
  “在此溫存時刻,別伸出你那貓兒般的利爪,天地為鑒,我對你是真心的。”
  
  將她的手放在唇上親吻,用胡渣搔癢她的手心。
  
  “別以為有了這層親密關係,我就會心甘情願像個小女人對你百依百順。”她抬高上巴高傲地聲明。
  
  抽回被他握住的手,用毯子包住身體撤離這危險的男人,莫敏兒想找回四散的衣服時,才想起溫答答的衣服早被丟在浴室裏,根本無法再穿,只好暫時借用他的襯衫。
  
  段禦棠吁了聲長嘆。“原來我只得到人,卻抓不住珍貴的心。”他表現得像個怨男,意圖博取她的同情。
  
  “知道就好,謝謝你如此賣力的演出,我要回房了——呀!你做什麼?”冷不防地再度被他拉進懷裏,她不禁疑惑他身手怎麼如此快速利落,這男人實在讓人大意不得!
  
  “身子給你了,心也獻上了,怎麼可以不認帳。”
  
  “拜托——是誰霸王硬上弓的啊!”
  
  “不管,我是你的人了,你得對我負責,要不然今晚不讓你回房。”說著又向她展開攻勢,使出死皮賴臉的大纏功纏住她。
  
  “別亂來呀!”她羞紅地低吼,對他孩子氣的舉止招架不住。
  
  敲門聲打斷了濃情蜜意的興致,也嚇到了莫敏兒。絕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她在段禦棠的房裏,才這麼一想,她一溜煙躲進了櫥櫃。
  
  送餐的服務人員來的真不是時候,正好打斷這火熱的氣氛。段禦棠無奈地站起身,穿上浴袍,打算拿了餐盤便速速打發人走。
  
  才一開門,迎上來的不是服務人員,而是端著餐盤的林雪麗。
  
  “段顧問,我給您送晚餐來了。”
  
  她用這堂而皇之的理由登門入室,將餐盤擱在桌上,一身的清涼打扮,擺明了美景予君賞,慢條斯理地為他排碗筷。
  
  段禦棠揚著眉,臉上是耐人尋味的神情。
  
  “聽說您身子不適,所以我就雞婆地給您端來了,不會太唐突吧?”
  
  “謝謝你的好意。”
  
  “哪裏,大家都在餐廳用餐,有說有笑的好不熱鬧,可是我卻因為擔心您,怎麼也吃不下,所以將自己的份也端來了,想陪您一塊用餐解解悶。”
  
  好個嬌柔似水、說謊不臉紅的狐狸精哪!莫敏兒透過縫隙,看好戲地盯著段禦棠傷腦筋的模樣,她倒要看看他如何擺脫這個電燈泡。
  
  “這不太好吧?林小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讓人知道了會說閒話的。”
  
  哼!對我你怎麼沒想到?莫敏兒白了他一眼。
  
  “顧問是堂堂的正人君子,公司的女同事對您的評價很高,我也十分景仰您的為人,就算真傳了什麼閒話……其實我一點也不在意,反而還很高興呢!”這番告白吐露了愛慕的心聲,是男人不會聽不懂的。
  
  “承蒙你看得起,我很高興,不過還是……”
  
  “顧問……”她大膽地偎近他的身,含情脈脈地哀求。“我一直暗戀著您,不求別的,只希望能得到您一丁點的憐惜便足夠了,我不會要求什麼的。”
  
  好個精彩的鳳求凰啊!人家都獻身了,還等什麼?上啊!
  
  莫敏兒悄悄探出頭,送給他一個嘲諷的笑容,擺明了存心看好戲,段禦棠則回以眉頭深鎖,抗議她太不夠意思了。
  
  突地,第二個敲門聲響起,嚇得莫敏兒差點掉出去,趕緊關上櫥櫃的門,同時也打斷了林雪麗的好事。
  
  “誰?”他問向門那一頭。
  
  “是我,段顧問。”
  
  一聽聲音立即知道來者是總裁秘書施華蓉,林雪麗頓時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要是讓精明幹練並且整人不著痕跡的施華蓉,發現她這小個的低層職員妄想色誘公司最搶手的單身漢,可是吃不完兜著走.往後的日子別想太平度日。
  
  林雪麗慌張地東張西望,火燒屁股地求助。“糟糕!要藏、藏哪裏好?”
  
  段禦棠閒閒一指,指的方向正是莫敏兒藏身的櫥櫃。“那裏是個好地方。”
  
  “多謝。”她不假思索地往櫥櫃衝,打開門還來不及著清楚,迎面就是一拳,將她打昏過去。
  
  哼哼!總算報了一箭之仇。莫敏兒瞪著那個偷笑的臭男人;拎起林雪麗塞進櫥櫃裏,自已則快速躲進了浴室。
  
  段禦棠來到門口,開門後毫不意外地見到粧點得風情萬種的施華蓉,使用向他討教企業管理知識的借口,手上拿的卻是白蘭地和兩個高腳杯,賴進了他的房間,一坐下來屁股便像黏了膠似的怎麼也趕不走,為他斟滿一杯又一杯的酒,存心將他灌醉。
  
  趁著他不注意,施華蓉偷偷放了安眠藥在酒裏,很明顯地不懷好意。這個舉動被莫敏兒識破,在她得逞之前,莫敏兒迅速從背後打昏她;施華蓉兩眼一翻,趴在桌上昏厥過去。
  
  “想不到你為了我吃那麼大的醋。”段禦棠感動地說著。
  
  “少臭美!她在你酒裏下藥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一點也不意外。
  
  “知道你還喝?”
  
  “因為我想著你為我擔心的樣子,真好,一點也沒讓我失望。”他好樂。
  
  這男人真是……可惡耶!害她一顆心懸著、擔心得要死,終於忍不住衝出來把施華蓉打昏。
  
  “喜歡你的女人怎麼都這麼變態?一個要獻身給你、一個要姦了你,沒一個正常的。”
  
  “是呀,好可怕哩!”借故纏著她,一副沒她保護會死的模樣。
  
  她又被他搞得哭笑不得,舉著拳頭威脅。“裝軟弱沒用,不準乘機佔我便宜!”然而嘴邊卻是抑不住的笑意。他真是會耍賴,像個大孩子一樣,將她逗得沒轍。
  
  “咱們商量一下,你保護我不受女色狼騷擾,我則以身相許報答你,這主意不錯吧。”
  
  “喂!你別又壓上來呀!”抗議的語言消失於兩人交纏的熾熱唇舌,抵不過他的無賴加霸氣,她的意識逐漸昏昏沉沉……
  
  咚咚咚——
  
  吻得正火熱的兩人再度跌跤。天殺的!又是哪個煩人的電燈泡來敲門呀?
  
  “大情人,你這兒還真熱門呢!”她好沒氣地道。
  
  “不好意思,麻煩你再躲一下。”他苦笑著。這次又是誰來著?太受歡迎也是一種麻煩,這次一定要打發對方走。因為房裏可容不下第三個昏睡的女人了。
  
  意外的,來人是顧盼盼,段禦棠有些詫異。而躲起來瞥見這一幕的莫敏兒更是驚訝。不會連盼盼也是段禦棠的愛慕者吧?
  
  如果是,那可麻煩了。
  
  “有事嗎?”段禦棠有禮地笑問,從來沒想過她也是自己的愛慕者之一。
  
  “我……有事想跟段先生說。”
  
  “對不起,今天不太方便。”
  
  “請你一定要聽我說……不!是一定要聽我說,否則我不會走的。”
  
  她一路堅持。生性膽小、平日總是與男人保持距離的盼盼,態度如此堅決頗讓人意外。
  
  段禦棠審視她的臉好半晌,嘆了口氣道:“好吧,看樣子若不給你機會,你是不會死心的。”
  
  讓她進到房間,兩人坐定後,他才又開口。“說吧,有什麼事?”
  
  他已打定主意,如果她表白,他一定立刻拒絕她,盡管她是敏兒的好友也一樣,除了敏兒,他對其他女人不會心軟。
  
  顧盼盼忐忑不安地掙扎了許久,最後恍如赴戰場般豁了出去,鼓起勇氣決心與他攤牌。
  
  “請不要打敏兒的主意。”她開口。
  
  “嗯?”他納悶,不懂她的意思。
  
  “我說,不要接近敏兒,離她遠一點,她是我的。”
  
  啊?什麼意思?他呆愣了下,躲在床下的莫敏兒也瞪大眼,以為自己聽錯了。“她……是你的?”
  
  “我愛她。”盼盼堅決地宣告。
  
  不只段禦棠傻住了,莫敏兒也傻了,這般勁爆的告白,對象不是段禦棠,而是莫敏兒。
  
  段禦棠恍然大悟,同時震撼得不知該說什麼。搞了半天,原來顧盼盼是同性戀,愛上了莫敏兒,把他當成了情敵,向他撂下戰帖,不準他搶她的愛人。
  
  “敏兒是我的,我不會讓你搶走她。”宣告完畢,她紅著臉跑了出去,徒留房間內兩個錯愕的人,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格威特的怪人真的很多、很多!而且全給她遇上了,現在又多了個愛上她的顧盼盼,事情真是越來越復雜了。***
  
  莫敏兒目前面臨了三個傷透腦筋的問題。
  
  至是案子還沒有頭緒,眼見一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復了職,她便沒辦法繼續待在這裏。
  
  第二是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那個不愛男人、只愛女人的顧盼盼。老是眨著水汪汪的美眸癡慕地凝視她,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第三便是令她時時刻刻臉紅心跳的段禦棠了,這也是讓她最頭大的事情。
  
  可惡的他,在人前還是那副憨厚溫吞的形象,面對女人一頭熱的傾慕,表現得靦腆無措;但卻在無人注意時猛對她傳情,邪氣得教人拿他沒轍。
  
  剛從健身俱樂部出來的她,運動了一上午,揮汗如雨,打算徒步回家衝個涼,一轉身,不小心擦撞了路人。
  
  “哎呀!臭死了。”
  
  聲音來自於被她擦撞的女子,一襲高貴典雅的套裝以及保養有術的長發,看得出十分注重品味及整潔,這種人通常帶點龜毛個性。
  
  就見那名女子露出嫌惡的神情,好似沾了他人的汗臭味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甚至拿出一瓶花費不資的香水朝自己噴灑了下,以期盡快掩蓋那股污染她的汗水味。
  
  莫敏兒原本想道歉的,但在看到她的態度後,決定懶得理她。
  
  “喂,站住,撞了人還不道歉?”女子看似也不是省油的燈。
  
  莫敏兒沉吟了會兒,想想還是算了,不跟她一般見識。
  
  “對不起。”
  
  “這還差不多。”
  
  碧紗冷睇了她一眼,拿出絲質手巾捂著嘴,忍不住對一旁替她拿行李的男子埋怨。
  
  “真討厭回來臺灣,空氣潮溼又污濁,連人也是臭的,要不是為了段哥哥,我寧願待在德國也不要回來。”
  
  呵!原來是吃德國奶水長大的華僑千金,有著崇洋的劣根性,反而鄙視自己本國同胞。莫敏兒最瞧不起這種人,也不想想是誰培育她的祖宗八代,讓她有今日這般好衣服穿?原本不想理她的,但是那女人嘴巴不停地批評這兒壞、那兒差的,莫敏兒實在聽不下去,很想好好地教訓她一頓,臺灣人確實要檢討,但也由不得那些只知批評不曉得貢獻的人在這兒放肆。
  
  才正要轉身回頭去修理她,卻突然見到兩名歹徒碎不及防地搶走那女子的皮包。
  
  “呀——搶劫啊!救命呀!快來人呀!”碧紗猛然驚聲尖叫,方圓百裏都籠罩在她的高頻率當中。
  
  莫敏兒立即衝上前去,少有歹徒可以在她面前做姦犯科而順利脫逃的。她拿起一顆石頭奮力往其中一人頭上丟,K得對方倒在地上流著血哇哇大叫,隨後她則朝另一人撲抓上去,三兩下將兩人輕易制伏,這才發現他們似乎還是未成年的少年。
  
  一旁的女高音始終沒停過她雞貓子鬼叫的殺豬聲,要讓她閉嘴,最好的方法便是直接堵住它。
  
  莫敏兒搶下她的手巾塞住她的嘴,兇惡的眼神一瞪,女高音頓時噤口。

         ***

  第七分局警署
  
  “好久不見了,敏兒,休假期間快不快活呀?”
  
  “警署少了你好悶喔!”
  
  那些哥兒們見到久違的她,都上前哈啦。
  
  “這不就來探望你們了?那兩個未成年的現行犯是見面禮。”
  
  劉銘從偵訊室走出,捂著耳朵,一臉傷腦筋的樣子。
  
  “誰行行好,想辦法把那個女的嘴巴給閉起來,我的耳朵快被她念得受不了了。”
  
  驚魂未定的碧紗,一來到警署便開始數落臺灣治安惡化的程度,讓她一回國便遭受這種驚嚇和傷害,要求警察嚴懲那兩名少年,否則一定不善罷幹休。
  
  然而,她那蠻橫跋扈的態度在見到莫敏兒時,倏地消失無蹤,噤了口惶恐地躲得老遠。
  
  莫敏兒危險的眸子瞟了她一眼,緩緩開口。“我不介意再用東西塞住的你嘴,免得這些人民保母在辛苦辦案之餘,還要聽你的疲勞轟炸。”
  
  在適才那段打鬥中,碧紗已見識到她的身手,在她的威嚇下,立時乖乖地閉上嘴,她可沒忘記那兇悍的女人適才是如何的可怕。
  
  “不錯嘛,還算識相。”
  
  “我、我要告訴我的段哥哥,如果他在,肯定不會讓人欺負我。”
  
  “管你什麼哥哥弟弟的,人來了一樣照扁。”在她犀利的眸子盯視下,碧紗只有閉嘴的份。
  
  滿意地看到鬼叫婆不敢再放肆,莫敏兒涼涼地端起一杯茶來喝,不經意瞥見劉銘盯視的目光。
  
  “你一直瞪我幹嘛?”她納悶地問。
  
  “沒什麼,只是發現你好像越來越有女人味了耶!”
  
  “廢話,我本來就是女人。”
  
  “話是不錯,可是以往你對付人哪一次不是動手動腳的,不像現在只是用言語制止,像你那麼粗線條的女人,做事比男人還大條,有時候我還懷疑你是不是變性人咧!哈哈……啊!你、你想做什麼?哇——
  
  不由分說,她將劉銘好好修理一頓,太久沒練拳實在手癢得很!
  
  “要動手動腳是嗎?我成全你!”
  
  有個現成會逃的活沙包也不錯,機會難得,看扁!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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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匿名  發表於 2013-3-14 00:45:29
迷惑  
  
  “待會兒下班後,在停車場等我。”
  
  當兩人擦肩而過,段禦棠以著只有莫敏兒才聽得到的音量,在地耳邊性感地低語,莫敏兒回過頭,正好接收到他俏皮的眨眼訊號。
  
  兩人之間的親密關係,在公司裏仍是個秘密。自從有了實質交往後,段禦棠所表現出的積極常令她臉紅心跳,她雖然對他奉送的熱情故意冷淡以對,其實心裏喜孜孜的,樂於享受他毫無保留的深情與癡心。
  
  “他剛才對你說什麼?”一旁的盼盼狐疑地問。
  
  “沒聽清楚,那種人無聊得很,誰理他。”
  
  “可是你看起來好像很開心,一點也看不出有無聊的感覺。”
  
  面對盼盼充滿醋勁的表情,莫敏兒覺得有必要好好勸導她,這麼個水當當的女孩子,不談一場正常的戀愛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盼盼……”她想著該怎麼起頭。
  
  “嗯?”那對水靈靈的大眼殷切地凝視她。
  
  “你也該交個男朋友了,成天和我窩在一起不會太浪費時間嗎?”
  
  “不會,我最喜歡和你在一起了。”說著,開心地摟著她的手臂,臉上洋溢著幸福。
  
  “這麼多男人追你,你要不要挑一個不錯的對象來交往看看?”
  
  “不要,我討厭男人。”
  
  “男人不一定全是討人厭的,其實也有很多好男人,比如說會保護你不受別人欺負的。”
  
  “你也看到了,欺負我的都是男人,怎麼可能叫他們來保護我?”
  
  “並不是每個人都欺負你呀,而且有些不叫欺負,拿電腦部的小陳來說,他想追你才會一直找你講話,並沒有對你無禮啊!”
  
  “可是他好粗壯,我討厭粗壯的男人。”她不依地搖頭。
  
  “那就找個斯文點的,貸款部的阿哲溫柔有禮,人很不錯的。”
  
  “他有口臭,我聞到會暈的。”
  
  “再不然信用部的羅伯,不抽煙不喝酒、無不良嗜好,很適合你耶!”
  
  “才不要呢,他講的笑話都好冷,令人感冒。”她瞄向敏兒的目光變得疑惑。“為什麼你一直要我交男朋友?”
  
  “因為你這麼可愛,不去和‘男人’談一場戀愛豈不可惜,”她特意強調男人兩個字,免得她想錯方向。
  
  “和男人談戀愛有什麼好?”
  
  “好得很呢!男人的力量比女人大,可以保護女人,被那有力的雙臂抱摟時,也很有安全感,還有,當他吻你時,柔情得像要溺斃你似的,那種感覺,就好像喝了酒一樣,如癡如醉。”
  
  “怎麼你好像很有心得的樣子,而且臉還紅紅的?”
  
  “呃?有嗎?”
  
  真糟糕,還沒說服她反而自己先心動了,不行!要冷靜、冷靜!莫敏兒輕咳了聲潤潤喉,連哄帶騙地好說歹勸。
  
  “總之啊,男人的好處多多,不自己去親身體驗一下是不會了解的,戀愛是很美的,否則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掉進愛的漩渦裏還甘之如飴?人生幾何,若沒有嘗過戀愛的滋味,豈不糟蹋了青春?”
  
  怪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虧她說得出這般長篇大論,她果真掉進段禦棠的愛情陷阱裏了。
  
  “我當然知道戀愛的美好呀,也體會到個中滋味,有時候心跳得好快,夜裏作夢也會偷笑,我早就沉浸在愛河裏了。”
  
  她那癡情迷醉的大眼一往情深地凝視敏兒,眼中還閃著幸福的光芒,直教莫敏兒看得冷汗淋漓。
  
  慘了!瞧這情形也知道盼盼病入膏盲,她得想個辦法才行呀!
  
  整個下午,莫敏兒滿腦子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直到看見林雪麗氣衝衝地走進來。難得平日假仙的她,居然會這麼不顧形象地拍桌子。
  
  “氣死人了!那個臭女人狂什麼狂?”林雪麗忍不住大罵,全然無視於周遭人的眼光,在看到莫敏兒之後,直接朝她走來。
  
  “喂!有人跟咱們搶男人,你再不積極點,段顧問可就要被搶走了。”
  
  莫敏兒揚起眉,興味地看著她。原來是遇到更強的情敵了,怪不得會一副與她同仇敵愾的模樣。林雪麗的臉上遺留有她贈與的殘餘烏青,令她禁不住有想笑的衝動。
  
  “你還笑?我說的話你聽懂了嗎?有狐狸精來搶段顧問哪!而且還驕縱得很呢!”
  
  莫敏兒聳聳肩說道:“段顧問一向受女人歡迎,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就算有人摸進他的房間,我也不覺得稀奇。”
  
  “這次不一樣,有個自稱是他未婚妻的女人找上門來,而且還兇巴巴的不準任何女人接近她老公,笑死人了!八字還沒一撇,竟敢厚臉皮的叫人家老公!”
  
  未婚妻?莫敏兒面元表情,心頭卻是怔了下。他有未婚妻?
  
  “快想想辦法,人家都爬到咱們地盤叫囂了,豈能坐視任人放肆?”
  
  林雪麗當然不甘心,論條件自己也不差,眼看自己相中已久的肥羊就在強敵垂涎的當口,當然著急了。
  
  莫敏兒則是始終沉默,如果段禦棠真有未婚妻,她不會原諒他,更不會低聲下氣地求他。
  
  “喂!你還發什麼愣,說話呀!”在莫敏兒銳利的瞪視下,她猛地噤住了口,嚇得直退後。“幹、幹什麼?”
  
  莫敏兒冷冷開口。“要找人出頭選別人去,那男人的事與我無關,我也不在意,你少再繼續煩我,否則你另一邊的臉上很快會多出一個新的烏青。”
  
  她站起身,拿著外套掛在肩上,打了卡,下班走人。***
  
  
  
  
  
  
  
  
  
  對於碧紗的突然來臺,段禦棠十分傷腦筋,他早已去信告知母親自己的決定,想不到母親會想出叫碧紗來勸他回心轉意的方法,還囑咐他必須好好照顧碧紗,母親打什麼主意他心知肚明。
  
  碧紗的事他並不打算這麼快讓敏兒知道,因為他不希望在這時候橫生枝節,原本計劃將臺灣的事做一個了斷後,再帶著敏兒回德國拜見母親,但是碧紗的出現,讓事情變復雜了。
  
  “為什麼昨天沒有等我?”段禦棠擋在門口,阻擋正要經過的莫敏兒。
  
  “我並沒有答應你赴約。”她淡淡地開口。
  
  “但是你也沒拒絕,我以為你的沉默代表同意。”
  
  “那可真抱歉,我令你誤會了。”
  
  冷淡而且不經心的語氣,教他瞇細了眸子。
  
  “我嗅到一絲不悅的氣息,你在生我的氣?”
  
  “多心了,萍水相逢,我哪有那麼多美國時間生氣呢?”客氣的笑容含著冷漠,很明顯地拒他於千裏之外,卻又掩飾得理所當然。
  
  他不喜歡她這冰冷的一面,這讓他很不舒服。
  
  “我不認為你我之間的‘熟悉程度’可以用萍水相逢來代表,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那一日的纏綿悱惻到現在仍餘溫未消,就不信她可以忘得了那種心靈的悸動。
  
  “喔,你說那一次呀,只是逢場作戲,希望你別太認真。”說得雲淡風清,不帶一絲感情的態度解釋得很明白,她一點都不在意。
  
  她的特意冷漠惹怒了段禦棠,很快的,他猜到了原因。
  
  “你知道了,是吧?”握住她的手,不肯罷休地追問。
  
  “緋聞總是傳得快,尤其是身價正飆高的您,可是公司裏的熱門話題呢!”
  
  “我可以解釋。”
  
  “不必緊張,我並不在乎,反而還松了口氣,我說過不會為任何人改變我的想法,也不會因為和你睡過就非得跟著你,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我們都是大人了,自然看得開。”
  
  “別故意表現得冷淡和不在意,這招對我沒用。”
  
  他的態度變得強硬,銳利的眼似乎要看穿她的心,緊繃的氣息彌漫在兩人之間,他不是個輕易妥協的男人,對於自己付出的感情亦是如此。
  
  好……帥!
  
  她的心因他這酷樣而澎湃地跳動。該死的,他又對她發出強力傳情電波了!
  
  不行!她必須維持女人的尊嚴,要比他更酷,否則怕會輸掉這場感情。
  
  “你真的有未婚妻?”
  
  “是的。”他不否認。“但我可以解釋。”
  
  “你是要告訴我你打算和她解除婚約,然後娶我?”
  
  “我的確決定這麼做。”
  
  “等你做了再說吧!”收回被他抓住的手,退開一大步後,才再度抬眼與他對望。“我們暫時先不要見面的好,畢竟名正言順的那一個不是我。”
  
  朝他有禮地一笑後便灑脫離去,等到離開他的視線,她頓時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全身無力,強撐的結果,便是差點累死自己。
  
  吁了口長嘆,她一向不多愁善感的,此時卻也豁達不起來。
  
  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也敵不過英雄的魁力哪!***
  
  
  
  
  
  
  
  
  
  要忘卻煩惱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自己投入工作中。
  
  莫敏兒無意中發現了一件事,她處心積慮要查出鑰匙的來處,其實一直找錯了方向,本以為銀豹遺失的這把鑰匙是用來鎖抽屜或什麼保險箱之類的櫃子,然而全都錯了。
  
  根據電腦部小陳所言,這比較像是一把開啟電腦的鑰匙,格威特銀行為了保護企業機密,一些特定的電腦除了密碼保護之外,還多了組鑰匙鎖,因此要開機前,必須先用鑰匙打開。
  
  而她,終於找到了這把鑰匙所屬的電腦,便是總裁的個人電腦。
  
  三更半夜,她潛入總裁的辦公室,打開電腦,赫然發現裏頭存放的檔案盡是世界各地的名畫或藝術品的名冊資料,巧的是,那些藝術品都已經失竊,這代表了什麼呢?她心中自問著。
  
  在思考之際,一股沉重的殺氣從背後襲來可惜她發現得太晚,冰冷的槍枝已抵住她的後腦。
  
  “膽子不小,居然摸到這裏來了。”黑虎鬼魅般迅速地來到她身後,低沉開口。
  
  她認得這聲音以及這股陰霾之氣,緩緩轉過身子,她見到一對邪眸,正是上回大使晚宴上的那名黑衣大盜,不過顯然對方認不出她,這也難怪,上次她化了粧,打扮和現在差了十萬八千裏。
  
  “別激動,我是奉總裁之命來修電腦的。”她陪笑著解釋,心下計劃著脫困之計。
  
  “修電腦?”
  
  “是的,請問你是誰呀?”她故意裝可愛,男人通常對可愛的女人總是會手下留情。
  
  黑虎回給她友好的笑容,不過吐出的話語卻是冷漠無情的。
  
  “我是專門來殺你的。”
  
  “呵呵,你真愛說笑。”
  
  “錯了,我從來不對將死之人開玩笑。”
  
  她收回笑容,對他眼中的殺意充滿警戒。
  
  “我跟你無怨無仇,為何要殺我?”
  
  “這件事你應該最明白,你的存在對霍先生是個威脅,你對銀豹面具始終不死心,逼得霍先生必須斬草除根,他現在是有頭有臉的大企業老板,豈能讓五年前那場大火阻撓他的野心。”
  
  銀豹面具?五年前的大火?越說她越糊塗,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格威特總裁做了件不可告人的事,而這面目邪惡的男子,正是霍總裁派來的殺手,顯然對方將她誤認成別人了。
  
  “別激動呀,那銀豹面具我決定送給霍總裁,至於那場大火,燒都燒了,有破壞才有建設,我不介意的,這樣夠大方了吧?”
  
  “嘿嘿,你膽子真不小,死到臨頭還有心情開玩笑,看在你這麼幽默的份上,我就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在這危險的當口,突然出現了第三個人,一道人影閃過,轉移了黑虎的注意力,莫敏兒乘機及時脫逃,躲過黑虎的槍口並問人角落找掩護。
  
  黑虎低叱一聲,未料到會出現其他同夥,原來對方不只一人。
  
  “出來!”他怒喝。
  
  “你呀,就是廢話太多,才會笨得讓我有機可趁!”
  
  兩發子彈毫不留情地朝她躲藏的地方發射。
  
  “哎呀,沒打中,說你笨你還真是笨耶!”
  
  三發子彈瘋狂地射來,她屈指一數,對方只剩一顆子彈了,她將脫下的外套當餌,果然對方又中計打出最後一顆子彈,她假裝哎喲一聲中槍,待黑虎前來查探之際,奮力朝他一撲,本以為可以順利制伏住他,卻不料他另有暗器。
  
  黑虎從袖口裏拿出一把銳利的小刀,劃過她白皙的手臂,割開了一道血口。
  
  在她狼狽退開的瞬間,銀豹出現,展開寬大的懷抱從身後接住她,並同時拿槍逼退黑虎,黑虎見情勢不利,遂先逃了出去。
  
  “啊!不準逃!”她揚著拳威脅。
  
  銀豹的眉頭皺得比死人還難看,她手上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血痕,鮮血浸溼了白色衣服,顯得十分駭人,而她竟還不安分地要追上去,實在擔心得氣死人。
  
  “別追了,你沒武器打不過他!”忍不住對她低吼著。
  
  莫敏兒望了他三秒後,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猛地朝他攻擊。
  
  “喂,我救了你,怎麼你不知感恩反而攻擊我?”
  
  “少羅嗦,上次讓你選了,這次非抓你歸案不可!”
  
  他一邊躲開她的攻擊,一邊勸著。“我不想跟受傷的人打,你先止血再說。”
  
  “打就打,還選黃道吉日呀?”
  
  他一方面心疼她的傷,另一方面知道這樣下去,霍銅的人馬很快會趕到,萬不得已,只好先引她退出這裏再說。
  
  莫敏兒拼了命要追上他,她想看他的臉,看清他到底是誰。
  
  然而出了格威特銀行後,銀豹再次消失,她想追上去,但流血不止讓她體力不支,傷口雖然不深,但經過適才激烈的打鬥,讓她流失了不少血,若不馬上止血的話恐怕會暈過去。
  
  雖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至少,今天有了重大收獲。
  
  在不遠的暗處,挺拔的身形走出角落,月光照出段禦棠溢滿擔心的神情,癡望著那道倩影,跟著她暗中保護,直到隨著她進了醫院,確定她止住了血,也安全地回到住處;守著她亮燈的窗口許久,最後看見燈火熄滅,代表佳人已入眠,他才安心地悄然離去。
  
  他心裏有了決定,今夜發生的事對敏兒極為不利,為了顧及她的安全,他必須採取必要手段。
  
  原本一開始只想利用她的身份來幫助他進行計劃,可是在發生這麼多事情後,他對她產生了感情,尤其在擁有她之後,他不能讓心愛的女人置於危險之地。
  
  因此,是該讓她退出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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