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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愛潛水的烏賊]滅運圖錄[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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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1 13:06:54
第二十五章 氣蓋方圓 以術入道

  剛才因為仲清卿而散開在道路兩邊的人群,在這片片清香花瓣中變得安靜下來,看著這宛如美夢般的一幕。
  
  從城門處緩緩進來四架大車,沒有車輪,沒有拉車的妖獸、靈器,只有四朵白雲托住車底,車架四周和白雲之上,則有朵朵聖潔的白蓮在綻放,帶出如水流淌的花瓣。
  
  第一架大車被白蓮遮得嚴嚴實實,石軒感應到的傳出來的氣息相當恐怖,比起石軒自己的金丹威壓還要勝過幾籌,看來就是那位白蓮真人妙音了。
  
  而第二架大車上,白蓮要稀少許多,但四周覆有白紗,能夠隱隱約約看到裡面那美妙無比的身影,一頭秀髮披散在腦後,未曾梳成髮髻,而且那白紗有遮蔽神識的功能,石軒難以感應到裡面的情況。
  
  這架大車經過石軒的時候,車中那人似乎有意無意看了石軒一眼,然後緩緩而過,只喜得錢德三喃喃自語地道:「她看了我一眼,她看了我一眼……」。
  
  這時,一道金色遁光從班門後而來,直接越過後面兩架大車,停在了溫念兮的車旁,現出一位風姿翩翩、俊朗不凡、鼻樑高挺筆直的年輕修士來,他身穿錦袍,頭戴高冠,腰中繫著一個白玉珮,手上帶著一個碧綠扳指。
  
  「在下方奇,拜見白蓮真人,拜見念兮姑娘。」地聲音充滿磁性,引人入勝,石軒身邊的錢德三已經是脫口而出:「竟然是奪天公子果然不凡。」
  
  當他出現的時候,石軒都感覺頭有些眩暈,似乎要向這奪天公子頂禮膜拜,還好丹田內五行滅仙劍輕鳴一聲,太極圖化成金橋,震住神魂,方才瞬間清醒,要不然還要花費不少時間才能脫出這種狀態。
  
  石軒激發五行滅仙劍看去頓時嚇了一跳,這奪天公子方奇的氣運錦雲,足足有方圓幾里大小與以前石軒看過的元神真人的氣運相差無幾,只是比起元神真人的氣運只是加持自身來說這奪天公子的氣運霸道無比,竟然將覆蓋範圍內的所有人的氣運都壓得臣服下來,頗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意味,難怪自己剛才有那種感覺。
  
  現在內有太極圖和五行滅仙劍的鎮壓,石軒頭上的氣運才算恢復了原狀,而另外一個奇怪則是溫念兮頭上的氣運,她的氣運也是化成了錦雲,不過略小於石軒的,只是她的錦雲韌性十足又充滿魅惑之意,在奪天公子壓制下,居然只有小小一點的變化,比起那位臣服了小半的白蓮真人要強得多。
  
  果然白蓮真人妙音開口就道:「既然是方公子當面,念兮你就好好招待一番,莫要失了我們水月門的禮數。」
  
  「是,師傅。」溫念兮的聲音輕妙悅耳撓人心扉。
  
  白蓮真人帶著另外一架大車先行離去留下溫念兮和另外一架大車,溫念兮不冷不熱地和方奇寒暄了幾句後,就開口道:「諸事繁多,念兮就此告辭。」
  
  奪天公子方奇臉上不見異色,笑著道:「那方某改日再拜會念兮姑娘。」
  
  隨著溫念兮車架的離開,從城門外進來兩男兩女男的都身穿一身黑袍,表情冷漠,似乎除了方奇的安全之外,其他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而女的則是絕色之姿其中一位帶著些嬌蠻氣質的漂亮少女走到方奇身邊,在他耳邊低聲抱怨道:「公子這溫念兮實在是太冷傲了,竟然就這麼拋下你就走。」
  
  方奇摸了摸鼻子笑道:「冷傲得好啊,這樣本公子樂趣才大,得手之後滋味才更足。」半點沒顧忌旁邊還有那麼多人圍觀,這話說的是自信無比,不是那種空洞的自信,而是一樁又一樁的勝利累積起來的自信。
  
  說完之後,方奇背著雙手,如同一根立得筆直的標槍般,慢步往另外一條街道走去,那兩男兩女快步跟到了他的後面。
  
  「真是不愧為天下聞名的男奪天,女念兮,就算未能看到他們出手,光是這份風姿,這份氣度,就不類凡俗。」錢德三一邊帶著石軒往他所說的店舖而去,一邊還沉浸在剛才的場面中,從石軒的角度看來,他頭上的氣運要想恢復,怕是要很久了。

  想到還有這樣兩種氣運,不是說它們有多深厚,方圓有多大,而是帶著的霸道、魅惑意味,讓石軒是大開眼見。果然宇宙之大,無奇不有,喜歡旅行和見識各種奇聞異事的石軒感覺非常滿意。
  
  「前輩,就是這裡了。」
  
  錢德三指著前面的小店舖。
  
  花了不少靈石,買了些玉簡之後,石軒本來要打發錢德三離開,可是錢德三還是不怎麼放心,死也不離開,生怕轉頭火木宗的人就找過來了。
  
  石軒不置可否,也不怕他告密,神識籠罩下,他有什麼異動,石軒都能知道,而留他下來也能幫忙做些瑣事,打探下消息,因此就帶著他返回了客棧,吩咐他照料一下黑熊後,就再開一間客房。
  
  等到錢德三離開,石軒才看起了這些低階功法玉簡。
  
  「原來在引氣這一步,他們強大靈魂後,不是想要靈魂與神念合一,而是通過秘法,將真氣與靈魂上的天賦小神通連接,使其變成真正的神通術法,念動而法施,而且其後修煉起神通來,速度提升足有五成。」
  
  石軒總算明白了,什麼叫神通境,而這秘法就千奇百怪了,有借助各種材料的,如庚金、天河星砂等,有通過血祭的,有借助丹藥,各種秘法不一而足。
  
  再且小店舖賣的低階功法,這一步的成功可能要遠遠遜色於四大宗門,加上這處大千世界沒有殘破,各種靈草、礦物材料眾多,難怪四大宗門有如此多的神通境。
  
  而神通境之後的法門,這些功法上就沒有了,只有大概介紹,就是以這些天賦神通術法中的某兩到三門為根基,將這些天賦神通術法在靈魂裡凝成一顆神通金丹,直接將這些神通術法提升為道術。
  
  石軒輕輕敲著桌子,心裡琢磨道:「這樣看來,進階神魂的道心磨練,成就金丹的堅定道路、純粹道心,這些統統沒有,難怪大宗門弟子也是如此戾氣十足。不過不管如何,心性修煉肯定是要的,否則不管用什麼法門,都難逃瘋狂、入魔的後果,莫非這外道功法,是將虛無飄渺的心性修煉放在了進階法相,或是最後成就元神時來修煉,以便於前面快速突破?」
  
  既然沒有後續功法可供參考,石軒也就不再想這個問題,將這種修煉方法命名為「以術入道」後,轉而尋思起這樣修煉的缺陷來,日後也能有針對性的克制。
  
  「也就是說,至少在法相境之前,包括金丹境宗師在內,都只有靈覺,並無神識,只能隨著修為提升,籠罩範圍慢慢提高,按這功法記載,金丹宗師也才能籠罩一百多里,與道門正宗的神魂期第一重境界相當。嗯,這是個極大的缺陷。」石軒首選發現了這一點。
  
  換句話說,就算面對好幾十位金丹宗師,石軒也能在千里開外,慢慢禦劍斬殺,對方還發現不了石軒身在何處,屬於另外一種類型的我能打到你,你卻打不到我。
  
  至於靈魂不夠強,對於精神攻擊、迷惑類術法、道術的抵禦很差,就是顯而易見了,但這方面有法器、靈器防護,倒是不算太明顯的缺陷。
  
  「沒有奪天地造化,沒有天人交感,沒有道術化入法器,這裡金丹宗師的本命法器進階靈器花費的時間應該是與普通法器相差不多,起碼要百多年方才有可能,所有戰力恐怕是在中品金丹和下品金丹之間。」
  
  石軒分析著這裡金丹境宗師的實力,按照這些功法所言,就算那幾門神通因為凝結金丹,進階了道術,其後修煉所花的時間,也是正常需要的時間。
  
  石軒見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起身站在窗邊,背著手看著外面,心中暗道:「另外就是,金丹境宗師沒有神光自動護體,依然是真氣。」
  
  沒過多久,那滄瀾江方向的夜姿中,就升騰起道道寶光,有紫、有金、有灰黑,五顏六色,彷彿那裡在燃放煙花,燦爛而又美麗。
  
  這些道寶光,每隔一個時辰就會出現,石軒看了一會兒,就轉身回到床上打坐修煉,心中想道,既然玉婆婆要自己將這些外道法門統統看一遍,增強自己的積累,為元神做準備,那就照她說的做,這對自己有極大好處。
  
  其實自己要做的事還不少,如還差一地一水兩種天材地寶,四象滅仙劍才算準備妥當,如天地山河圖這洞天法寶,還差鯤鵬胃,如滅運圖錄最後兩個步驟的方法還要到處找尋。
  
  現在石軒有些後悔放走了陰陽神教那三個修士了,為他們辦點事,換取《天地烘爐升仙法》一觀,或許是七種外道法門中最容易得手的。
  
  石軒剛這麼想,神識中就感應到兩道熟悉的氣息,穿過客棧的禁制,往自己房間而來,嘿,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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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有事上門 升仙大法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石軒表面上波瀾不驚,淡然無比,實際上內心卻有些欣喜,只要他們求肯的不是什麼光復陰陽神教,與四大宗門為敵,或是與自己心性不合的事情,出手一次,換取《天地烘爐升仙法》一觀,石軒並不介意。
  
  為什麼這些外道法門能成就元神,這些外道法門又是如何成就元神,諸如此類的問題,恐怕就玉婆婆希望自己去領會的,從而通過與道門正宗的對比,明白什麼是元神,找到自己成就元神的道路。
  
  石軒很懷疑,要是自己找不齊七大外道法門,就算成就陰神,玉婆婆也很有可能會讓自己繼續呆在這裡,不接自己回去。
  
  門外兩位剛剛站定,靈覺中就聽到了石軒淡淡的吩咐,本來還以為要諸般哀求才能進得門去,想不到如此簡單,於是兩人懷著希望地輕輕推開,然後掩上房門,正是郭開和於嵐二人。
  
  石軒念頭一動,房間中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但實際上已經是在石軒的虛空幻境中了,這樣就演算法相真人想要偷聽,也得驚動石軒不可。
  
  於嵐和郭開一轉身,就跪倒在地上,於嵐哽咽著聲音道:「求長老您救救少主吧,少主被一位金丹境宗師掠走了,讓我等告知小姐,讓小姐用神教大法前去交換。」
  
  石軒沒有直接回答這事,反而問道:「不知你們是如何發現本座所在?憑你們應該是沒這個本事。」
  
  手嵐聞言,忙道:「是小姐告訴我等的。」無視郭開的眼神,繼續說道,「當時在街上看到了長老您,然後告訴了小姐,小姐動用資源,很快就查到了長老落腳之處。」
  
  說完之後,看著郭開道:「長老是自己人,不告訴他,他怎麼去救少主?」看來於嵐是用的示之以誠這一招。
  
  石軒微抬眉毛:「想不到是溫念兮。」
  
  堂堂水月門聖女,據說前面階段進階速度可以與奪天公子相媲美,甚至尤有勝過,畢竟奪天公子十四歲前可是廢材。如今剛過五十,已經是積年神通境修士,傳聞六七年內就會成就金丹,日後法相可期,這種人物,居然會是陰陽神教派在水月門這四大宗門內的奸細。
  
  然後石軒淡笑道:「你們就不怕本座將這個消息出賣給四大宗門嗎?」
  
  「我們相信長老您不會辜負神教的。」於嵐磕了三下頭道。
  
  石軒沒有說話,心中卻是發笑,我可與你們神教扯不上半點關係,要不是貪圖那門大法,何必在這裡和你們說東說西。
  
  「而且小姐說,長老您要是出賣了她,四大宗門得到神教大法後,對於長老您,既沒有利用價值讓他們利用,也沒有可以依仗的背景、實力讓他們顧及,肯定會狡兔死走狗烹,斷然不會留下後患。長老您如此睿智之人,相信不會選擇這條道路。」手嵐看來是被溫念兮面授過機宜,那位倒是一個聰明的小姑娘。
  
  石軒點點頭:「嗯。將你們少主被掠走經過簡要說一說。」
  
  於嵐和郭開見石軒口氣鬆動,欣喜異常:「當時我們和長老您分別後,就準備前來滄瀾城,看能不能有番奇遇,順便告知小姐,有人懷疑起她的身份。想不到路上就遇到了小姐,在她掩護下,我們瞞過了白蓮真人,藏進了她的車架,跟著進了城來。可是分別沒多久,剛剛找到下榻處,就有一個金丹宗師潛進來掠走了少主。要不是留我夫婦傳話,怕是我們已經身死當場。」
  
  石軒念頭轉動,琢磨了下,既然藏頭露尾,那就應該不是受四大宗門法相真人指使,否則犯不著如此做,而且能如此快就行事,那不是一直盯著溫念兮的那批神秘人做的,就是水月門自己門內有人發現了。
  
  考慮一番,肯定在自己能力之內後,石軒才淡淡地道:「對力既然讓你們傳信,不會不盯著你們,所以你們來找本座,對方雖然沒有跟上來,但也知道你們要尋幫手,必有對策。」至少石軒神識籠罩下,這條街方圓幾十里內,無人窺探。

  於嵐和郭開一路驚慌失措,此時被石軒點醒,才發覺自己的錯誤,兩人都是臉色蒼白,要是長老這秘密底牌被知道了,如何能起奇效?
  
  可馬上就聽見長老道:「不過本座自有辦法能救你們少主。你們去告訴溫念兮,要想本座出手,就立下道心誓言,答應將《升仙大法》借與本座一觀。」
  
  兩人又驚又怒,郭開更是狠狠盯著石軒,想不到神教自家長老,這時候也會落井下石,人情涼薄竟到如此地步!
  
  石軒見兩人的表情,輕笑了一聲:「你們別急著發怒,是答應還是不答應,自有溫念兮做主,你們只管帶回話去便行。」
  
  於嵐和郭開這才沉住氣,話也沒多說一句地就轉身離開。石軒並不擔心溫念兮會不答應,只要她還想要那個少主,除了自己之外,這種事情,她可不敢請同門或是那些傾慕於她的修士出手,否則就是太阿倒持,授人與柄。
  
  結束完今天的功課,石軒從床上站了起來,背著門,面向窗戶,繼續看著外面的寶光閃耀。
  
  「溫姑娘請進吧。」石軒背著雙手,並未轉身,嗯,這溫念兮倒是有門高明遁法,就連自己神識也是她到了幾里之內,才發現的。
  
  溫念兮好生吃驚,本想用自己神通中的和光同塵遁給這位落井下石的長老一點下馬威,要知道其他金丹宗師,都是在自己欺近一丈之內才能發現,而這位看起來很年輕的長老,居然能在自己剛剛到了門外的那一剎那,就喝破自己的行蹤,不早不晚,絕不只是巧合而已。
  
  一身白衣如雪,臉上蒙著一層輕紗的溫念兮,輕盈地走了進來,身材妙曼,如同水波蕩漾上的白蓮,搖曳生姿,她用撓動人心的清越聲音道:「念兮拜見長老。」淡淡清香聞之欲醉。
  
  石軒還是看著外面的寶光,沒帶任何語氣地道:「長老早就沒有了,現在只是做一番交易而已,叫本座石道長便可。溫姑娘你可願意借《升仙大法》與本座一觀。」溫念兮一進來,那由氣運帶來的魅惑感覺就盈滿整個房間,不是石軒有五行滅仙劍根本發現不了。
  
  溫念兮或許是習慣了男子的好言相待,此時石軒根本愛理不理,讓她有些詫異,然後咬牙道:「念兮可以發下道心誓言,只要石前輩您救下別情,就將《升仙大法》借與您一觀。」
  
  石軒這才轉過身,打量了溫念兮一眼:「那溫姑娘就發下誓言吧,救人如救火,可是緩不得。」
  
  溫念兮銀牙暗咬,有些憤憤,你也知道救人如救火,這一來一往,耽擱多少時間了,不過這個時候她可不敢出言不遜,只能依著石軒的話發下道心誓言。
  
  石軒點點頭:「叫外面兩位將有那少主氣息的物品給本座一件。」於嵐和郭開在溫念兮進來不久後就到了客棧,守在門外。
  
  溫念兮趕緊讓於嵐和郭開進來,將石軒的話告訴他們,於嵐立刻從儲物袋裡拿出一件衣物,放在了桌子上。
  
  石軒一邊用窺天測地陰陽神鏡提取氣息,一邊問著溫念兮:「他們定得是幾更天交付大法換人?」
  
  溫念兮語氣恢復了平靜:「回稟石前輩,是三更天,還有一個時辰,到時候前輩躲在暗中伺機出手就行。」
  
  石軒搖搖頭:「本座都說過了,他們必定防備你有幫手,當場搶人很容易就讓你弟弟被殺,所以我們還是提前行動。」
  
  溫念兮本以為石軒記住氣息,是為了到時候方便救人,可現在看起來卻是另外一回事,剛想問如何追蹤對方,就看到石軒面前現出一面半黑半白的鏡子,正在緩緩轉動。
  
  「原來石前輩您的神通中有圓光回溯之術,實在太好了!」溫念兮驚訝開心地道。
  
  她這麼一說,石軒才醒悟,這裡的金丹境會的幾門道術,可都是由天賦小神通進階而來,那些術法還無法銘刻在神魂上,其他道術也無法修煉,所以神通威力雖大,但手段貧乏,圓光回溯之術必須是天賦小神通就自帶的,方才能是道術等級,能起到效果,嘖,真是沒有半點兒仙家氣派。
  
  溫念兮和郭開、於嵐都是緊張地看著石軒陰陽神鏡的轉動,內心更加肯定這石前輩絕對是神教核心長老,要不然怎麼出手都是陰陽道術。
  
  陰陽神鏡轉動了兩圈,就現出了一個畫面,哪位元叫莊別情的小男孩雙眼緊閉地躺在一張石床上,石室簡陋無比,就算將回溯的時間往前許多,依然還是這麼一副畫面。
  
  雖然看到莊別情,讓溫念兮和郭開、於嵐都歡喜了一些,但只是這麼普普通通的一個畫面,實在沒有線索尋人。
  
  想來對方也是擔心這邊有圓光回溯之術,才做了諸多佈置,雖然不能完全遮罩,但既看不到那位金丹宗師,也看不到房間特殊之處,甚至回溯時間也被限制,你就算用了團光回溯之術,也找不過來。
  
  溫念兮楚楚可憐的眼光看著石軒,希望這位長老能夠看出些什麼,可剛剛看了過去,就見到石軒右手輕輕一握,畫面立刻產生了變化。
  
  那俯視石室的畫面,越拔越高,好像是從那裡往天上飛了起來,莊別情和石室漸漸縮小顯出旁邊的石室,畫面繼續拔高,已經看不清石室了,只看到是一處半山腰,繼續往上飛,現出了這座山的全貌。
  
  非如此,不能稱為窺天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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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隔空交手 誤會實力

  「原來在闌幹山上的租憑洞府裡,我早該想到的。」溫念兮懊惱中帶著早有所預料的語氣道,「那位金丹宗師是約在城南小山廟換人,真是可惡。」兩地一南一北,相距甚遠,看來對方果然是佈置周密。

  石軒無意評價對方的安排,只是道:「剛才看到那位金丹宗師好像還在洞府裡,我們是等他往城南出發後前去,還是現在就去?」在旁邊的石室裡,盤腿坐著一位金丹宗師,不過他帶著黑色靈器面巾,將面容和氣息都掩蓋住了。

  溫念兮毫不猶豫地道:「請石前輩現在就和念兮前去。」剛才道心誓言發的是救了別情就拿《升仙大法》給石前輩看,並不包括出手殺掉那位金丹宗師,要是等等他出發去了城南,這位冷淡無比的前輩,肯定不願意再多出手一次,那樣自己的秘密很可能就曝光了。

  石軒也不在意這些許小事,點頭道:「那我們就出發吧。你們兩個在這裡等著。」於嵐和郭開實力不夠,一起前去只能礙手礙腳,同時石軒將手一揮,隔壁的錢德三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不到日頭高照,絕不會醒來。

  之後,石軒用上小有清風遁,溫念兮展開和光同塵遁,兩人悄無聲息地就穿城過街,沒過多久就並肩到了闌幹山半山腰的那處洞府外面。

  現出身形,看到洞府後,溫念兮繼續持著遁法,冷靜地用靈覺道:「石前輩,我有一套陣旗、陣盤,可以布下破禁玄陣,悄無聲息,不會驚動主持闌幹山的宗師,還請您為我護法,掩蓋靈氣波動。」雖然溫念兮的和光同塵遁厲害,但石軒小心起見,還是用神識籠罩住了她,讓那位金丹宗師就算有人到了家門口,也未能發現,

  石軒笑著搖搖頭,左手拉住溫念兮的衣衫,右手直接按在洞府之門上,一陣淡淡金光閃過,溫念兮就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洞府裡面,禁制沒有任何異動,就好像是主人回家般。

  如此輕鬆寫意,沒有煙火之氣,讓溫念兮是又驚愕又詫異,一下覺得這位前輩高深莫測起來,這一手應該也是他的神通道術之一,加上圓光回溯之術,剛才那門遁法,於嵐所講的陰陽劍氣、白光寒雷、五色光圈,以及神通道術裡面必有的望氣、天眼,已經八門了,這還沒算神通道術裡面必有的一門防禦道術!

  要麼這位前輩天賦異稟,神通道術突破了七門的限制,要麼,要麼,這位前輩已經成就了法相,溫念兮的心情就如在半空中,惴惴不安,又帶著點期待,但對於後一種可能,更多的卻是不敢相信。

  成就法相需要龐大的資源、飄渺的道心修煉,就連四大宗門最最鼎盛時,也才各自有四位而已。

  當溫念兮念頭還在混亂中的時候,已經被石軒拉著走到了一個石室前,同樣毫不費力地在一陣金光過後穿了進去,看見了昏睡中的莊別情。

  「前輩?」溫念兮幽黑晶瑩的眸子帶著迷惑和祈求的神色看著石軒,朦朦朧朧,勾起人心裡的保護欲,要不是石軒道心堅定,換了另外的男性修士來,說不定為她生為她死都願意。

  其實溫念兮確實是很迷惑,本來應該小心翼翼的救人行動,怎麼會如此簡單,好像在嬉春踏青,而且自己的和光同塵遁剛才詫異之下已經失效,沒見前輩有什麼手段,為什麼隔壁石室的金丹宗師就如睡著了般,一點兒異常也沒發現?

  石軒眼中紫光閃現地看了莊別情一眼,他身上被布下的層層禁制就浮現出來,這布禁之人倒是頗為歹毒,將自己的性命和這小男孩的性命勾連在了一起,只要他一身死,這小男孩就會立刻爆體而亡。

  這時候溫念兮也看出了這禁制的不凡,但她臉色略微發白後,就變回了正常,清越的聲音帶著點沙啞,卻更顯魅惑地道:「這是水月門『同氣連枝』禁制,想不到會是同門出手,嘿嘿。」她雖然知道這門禁制,但修為比對方淺,靠自己是無法破解的。

  石軒倒是沒有感覺意外,能懷疑起溫念兮的身份,還能發現車中藏人,掐準時間出手,同門是最有可能,甚至石軒懷疑,那神秘主人開始懷疑溫念兮的身份,就是隔壁那位金丹宗師透露出去的,兩人早有勾結也說不定。

  聽溫念兮講了「同氣連枝」禁制的原理,石軒對於破禁有了把握,太極圖直接鎮壓因果就行,只是這樣一來的話,就會驚動隔壁的金丹宗師,所以石軒對溫念兮道:「等我去將那位金丹宗師拘來,免得他有什麼異動。」

  溫念兮乖巧地點點頭,在這裡守住莊別情。

  石軒出了這間石室,來到另外一間,同樣將太極圖蘊含在手中,按在禁制之上,然後施了個穿牆術,穿過石門,走了進去,接著抬手就將虛空幻境展開。

  裡面打坐的那位金丹宗師,這個時候才發現有人侵入,心中又驚又慌,可還沒來得及使用道術和靈器,靈覺就感應到一片混沌中,數不清的黑白漩渦在轉動,然後自己整個靈魂不由自主地隨著這些黑白漩渦轉動,越轉越快,幾個剎那間就暈了過去。

  石軒見他暈了過去,又使了一個太清五雷鎖仙環,五色光圈落在他身上,立即鑽了進去,鎖住靈魂和真氣運行。

  這一番交手,一個呼吸的時間也未到,蓋因石軒以有心算無心,針對缺陷出手,方才能如此之快。

  溫念兮在石室中剛剛踏出幾步,走到了莊別情身邊,就感覺到石軒走了進來,一個身穿黑袍,臉蒙黑巾的人在他身前浮著,然後落在了地上。

  「這麼快?」溫念兮就算一貫冷靜,這個時候也不由自主地失聲問了出來,莫非石前輩真是法相真人?

  石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道:「你看著他,我來破除禁制。」

  溫念兮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詢問的好機會,轉身走到了那黑衣人身邊。石軒則是用出太極圖,定住因果勾連,再按照溫念兮給的方法,將禁制一一破除。

  那黑衣人感覺到了異常,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的溫念兮,知道大勢已去,咬牙道:「為什麼總是有男人幫你?」

  溫念兮聽到了她的聲音後,才回過神來,用出神通,扯下她的面巾,露出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龐:「念慈,大師姐,原來是你!」

  念慈冷冷一笑:「為什麼不能是我,自從你入門之後,師傅就對你關愛有加,作為法相真人的預備來對待。而我呢?!明明已經凝結金丹,成為宗師!為什麼師傅還是連個好臉色都不給我!連進階法相的功法都要我所有神通道術到了六階才會給我!更不要說為我準備成就法相的諸多資源了!」

  溫念兮已經恢復了平靜,帶著一絲冷清的笑容道:「大師姐你才凝結金丹七八十年,所有道術才四階,師傅也是為了你好,才不讓你好高騖遠。至於資源,都是自己從宗門處換取,哪有全靠師傅的。所以,大師姐你就想要陷害師妹我?」

  「陷害?!哈哈,哈哈,陷害你這位水月門聖女還是陰陽魔教餘孽?!我只恨自己貪心,沒有先將這個消息傳出去,想等到《升仙大法》得手後才行動。」念慈咬牙切齒地道,同時身體內有了一些變化,居然能突破石軒三階太清五雷奇門鎖仙環。

  「不好。」石軒念頭剛剛閃過,念慈整個人就變成了一團血肉,在血肉中間現出一個黑色空洞,一道青光從中飛出,化成大手就向石軒抓來。

  這大手威勢不凡,雖然隔著很遠的距離,但青光閃動間,鎖住空間,鎖住變化,同時一道威壓恐怖的氣息從那黑色空洞裡降臨,讓溫念兮是癱軟在地。

  石軒見這大手已經有了八階左右道術實力,不敢怠慢,掌中現出一朵金花,帶著紫氣就迎了上去。

  金花落在大手中,滴溜溜地轉,轉眼間就將那青光大手給消磨乾淨,然後堵住了那黑色空洞。

  在黑洞消失前,那道威壓恐怖的氣息似乎咦了一聲,自語了兩個字:「法相?」

  石軒這一次出手,已經是借用了部分九天元陽尺的能力,所以才能直接打退這八階道術的大手。

  等到一切平息,溫念兮連續試了幾次,方才站了起來:「前輩您……」這番交手,在她心目中,已經坐實了石軒法相真人的實力。

  石軒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言,先用陰陽神鏡消除氣息,然後背後幻化出一青一紫兩道羽翼,紫色神光捲住莊別情和溫念兮,一個扇動就消失無蹤,剛才和青光大手的較量,讓石軒無法遏制劇烈的靈氣波動,想來已經引起了闌幹山主人的注意。

  等到石軒和溫念兮離開了一會兒,幾道遁光才飛到了這洞府之中,領頭的是皮膚略黑,頭髮全白,但精神抖擻的老年修士,他威嚴不凡,帶有長期居於上位的氣勢。

  其他修士查看了洞府的情景後,對這老年修士道:「回稟城主,有用的氣息都被消除掉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乃兩位法相真人的交手。」

  老年修士正是成丹四百來年的滄瀾城城主楚天高,也算散修裡面最有希望成就法相的人物,他苦笑道:「這次寶物開光,老夫這城主實在是無用,無法阻止別人奪寶。哎,那些法相真人的事,哪是我們管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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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兩門真法 道果法相

  石軒帶著溫念兮和莊別情兩人用先天風雷遁離開後,並沒有著急返回客棧,而是隨便找了滄瀾江邊一處比較荒涼的小山,就現出了身形。
  
  「念兮參見真人。」現在溫念兮對於石軒是真真正正恭敬異常,發自內心的敬畏,不像之前還時不時用自身無往不利的魅惑試圖影響石軒。
  
  畢竟作為水月門聖女,十年之內有望凝結金丹的人物,師傅又是法相真人,對於一般金丹宗師那確實是不太看得上,要不是有事求到石軒頭上,那是根本不會拿正眼看石軒的。
  
  但法相真人,整個大千世界,無數修士當中,僅僅只有十二位,每一位都是能夠在修真界中呼風喚雨,舉手投足間就能改變局勢的大人物,不看其他,光是他們的境界實力,就能讓別的修士敬畏無比。
  
  石軒淡淡地道:「就叫我石道長或者石前輩吧,在本座心裡,只有成就元神,方才能被稱呼真人。」
  
  這是石軒的心裡話,但溫念兮還以為石軒是默認了自己法相真人的身份,當然,也有石軒故意為之的意思在內。
  
  經過一段時間的摸索,石軒已經差不多弄清楚了七仙大世界的勢力格局,明白了法相真人的尊崇地位,以後水月門傳自上古七仙中水月真人的成就元神的法門,還得落在溫念兮身上,作為合作者,是金丹宗師能讓人放心,還是法相真人能讓人放心,不言自明。
  
  溫念兮突然跪倒在地,並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面紗,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臉龐,清純秀美中帶著些許柔媚,從容貌上來說,石軒見過的女子只有明輕月、徐鈺等寥寥幾人能夠和她媲美,但她略微的楚楚可憐的氣質,更能勾起男人的佔有欲和保護欲,更不要說那天然的魅惑了,難怪她要長期帶著面紗外出,否則不知有多少沒有經過道心淬煉的男性修士要為她發狂。
  
  「石前輩,念兮知道複我神教分外艱難,一直不敢抱太大希望,今日見到前輩,方知天不絕我神教,我神教歷經磨難後,終於再次出了一位法相真人。」說到這裡,溫念兮已經是泣不成聲,兩行珠淚從白玉般的臉頰上滑落。
  
  石軒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只聽溫念兮緩了一緩,穩住了情緒後繼續說道「念兮祖上開創神教,一直到大哥那一代,未曾斷絕,若是前輩能夠重立神教,念兮蒲柳之姿,也有幾分顏色,願意終身服侍前輩。」
  
  眼波盈盈,帶著濛濛的水霧,這樣的誘惑,天下間真沒幾人能抵禦得住。不過這幾人中,石軒就是其中一位,冷聲道:「荒謬!」
  
  溫念兮一傻,抬起頭,迷茫、無助而又呆愣:「前輩?」
  
  「光復神教之事,不思自強,不刻苦修煉,爭取早日突破境界,卻將希望放在自己的美色上,寄託在別人身上,你前面幾十年修行都修到狗身上去了嗎?!」石軒語氣嚴厲地道,就是要趁這種時候,在溫念兮心裡埋下自己強勢的種子,日後合作才能更方便。
  
  溫念兮就如同被一道閃電劈中了靈魂,揭開了表面上人人迷戀的虛幻,內心的虛弱、無助全部暴露在了她自己面前。
  
  好一會兒,她才露出讓人憐惜的自嘲地一笑:「念兮從小到大,一直是在萬千寵愛中長大,無論是在神教,還是後來因為體質不適合神教大法,被爹爹隱瞞來歷,送上了宗門,都是如此,除了那些嫉妒念兮的女人,無人呵斥過念兮一聲,就算做錯了事,也是好言安慰,只有前輩您,將念兮當作平平常常的晚輩,直言責備,才讓念兮知道了自己的問題。
  
  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那終究是鏡中花,水中月。」
  
  石軒點點頭:「你能明白過來就好,以你的資質,只要能夠磨礪道心,堅定道路,法相真人境界,肯定不是問題,就算是元神也未必不能成就,到時候重立神教,還有什麼難處?」打一棒子也要給一顆紅棗。
  
  聽到石軒的肯定,溫念兮內心一陣溫暖欣喜,似乎自信又回來了,這位前輩一直不被自己美色所惑,他所言之事,那就是實話,不過溫念兮有些不解地道:「石前輩,念兮知道進階法相需要磨礪道心,可是念兮才神通境,會不會太早了?堅定道路又是什麼?」

  我會告訴你這番用詞是教訓自家徒弟習慣了嗎?石軒內心暗道,表面上則是緩和了表情:「為什麼那些金丹宗師,進階法相對,會卡住三五百年,甚至壽元到頭也無法成就?就是因為磨礪道心之事,應該伴隨整個修行過程,想要在某一個階段一蹴而就,那是難之又難。至於堅定道路,就是磨礪道心中的一個重要階段。」這是道門正宗道心修煉的常識。
  
  溫念兮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要是普通金丹宗師在溫念兮面前這麼說,那溫念兮肯定是不屑一顧,但面前的是十三位法相真人之一,他成就法相對的體會,肯定是無價之寶,就算自己師傅同樣是法相真人,但多聽一位真人的經驗,那也是天大的好處:「念兮有些明白了,不過前輩,念兮應該怎麼做呢?無論是神教大法,還是宗門的真傳,都沒有在神通境就磨礪道心的方法。」
  
  窺到一絲機會,石軒和顏悅色地道:「本座修煉的不是水月門的功法,所以很難給出具體的指點,不如溫姑娘你將水月門的功法給本座一觀,本座才好指點於你。」石軒覺得自己像是在誘拐小白兔的大灰狼。
  
  溫念兮現在是真正將石軒當成了忠言逆耳但關懷有加的長輩,所以沒有半點兒懷疑就恩了一聲,拿出兩個空白玉簡,將《升仙大法》和《水月真解》拓印了進去,然後遞給了石軒,嘴上抱歉但又期待地道:「《水月真解》是宗門根本大法,念兮只有成就法相之前的,除非成為了法相真人,才能得傳成就元神的法門。不知石師您可能看出什麼?」地這是打蛇隨棍上,見石拜答應了指點,就乾脆稱呼起石師來,免得石軒指點不盡心。
  
  石軒拿到《升仙大法》和《水月真解》後,也懶得管溫念兮的稱呼,直接觀看了起來。
  
  「原來凝結金丹之後,因為靈魂未能成為神魂,掌控能力不夠,所以道術最多修煉到六階,本命靈器最多祭煉到兩重天。而等到凝結金丹時依為根基的那兩三門神通都到了六階後,就開始磨礪道心,直到對於靈魂掌控大增,並能感受到和掌控自己的二魂七魄時,就用龐大的資源,佈置成陣法,通過陣法,將二魂七魄以及所有真氣——打入神通金丹之中,與神通結合。」
  
  石軒總算明白了這個世界如何成就法相,《升仙大法》和《水月真解》在這一步上,大同而小異,差別就在,依為根基的神通不同,佈置的陣法、需要的資源也不同。
  
  而這些資源裡面包括一些天材地寶,無數珍貴材杵、極品材粹,千年萬年的靈草等等,就算對四大宗門這種掌控了差不多一小半大千世界資源的門派來說,都是很大的負擔,所以才會分出需要重點培養的弟子。
  
  石軒繼續看著關於法相境的資粹,沒有意外的話,他們就是自己在這大千世界的主要對手和威脅:「二魂七魄與神通金丹結合之後,神通金丹就會發生變化,產生靈性,以根基那兩三門神通為依據,長成為法相,又稱呼道果,比如火龍真人的法相就是一條火龍。到了這境界,法相因為是神與氣、術結合的產物,就會同樣產生神識,籠罩千多裡,而且道術又能繼續修煉進階了,並且能在法相上修煉與法相性質相合的其他道術、術法。」
  
  「也就是說法相真人的一身修為已經全部轉移到了法相之上,他們的靈魂雖然還是不強大,但藉著與法相上其他二魂七魄的勾連,倒是能延長壽命,並且被法相保護。與道門正宗的陰神尊者,實力上的差距不大。」石軒明白了法相真人的實力後,內心很是鄭重,這意味著石軒必須用出法寶才能對抗或是戰勝法相真人。
  
  見到石軒在思考,溫念兮知道好歹,靜靜立在旁邊,不敢打擾。
  
  不過石軒念頭飛快轉動,很快就想出了一些法相真人的缺陷來:「比如神識不夠強大,至多與自已相當,比如本命靈器從成就法相後,因為無法納入法相中,所以不能日夜溫養,祭煉時間退回到一般靈器的程度,只有成就法相五六百年、壽元快到頭的真人,才可能有一件圓滿的本命靈器,勝過自己無法發揮全部威力的九天元陽尺半籌,四大宗門裡,這種法相真人,頂多只得兩三人。」
  
  至於因為要符合法相性質,道術手段不夠豐富,那就是顯再易見了。
  
  想明白了這些,石軒定下了心思,看起《升仙大法》上成就元神的法門,這一看,讓石軒的驚駭之情是險些壓抑不住,居然有如此成就元神之法?這樣也能成就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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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點真靈 暗潮湧動

  成就法相之後,《升仙大法》上配合的功法就是如何強大蘊含了二魂七魄和所有真氣的法相,以及本身靈魂該怎麼錘煉。

  等法相強大到一個極限,幾乎能脫離肉身、靈魂而獨自存在時,按照《升仙大法》上的法門就是再次佈置成就法相時的那個陣法,並且在核心處多了另外一個陣法——陰陽磨盤大陣,與石軒《寶錄》上的天地磨盤觀想有著些許相似之處。

  而讓石軒覺得驚駭、詭異、難以理解的事情就發生在這一步,那陰陽磨盤大陣開始運行之後,就緩緩消磨本身靈魂,一點又一點,其中的痛苦、瘋狂不難想像,直到本身靈魂只剩下生命烙印,也就是稱呼的一點真靈時,才發動外面的陣法,將這一點真靈打入法相當中,從此成就元神,擺脫生死限制。

  為什麼不直接將本身靈魂打入法相?是否除開這一點真靈之外的事物都是道門正宗提到的虛妄?……一時之間,許許多多的問題、疑惑在石軒神魂中閃現,但隱隱約約,石軒覺得這門成就元神的法門,實在太極端了,應該不是如此。

  所以石軒下定決心得到其他六門外道成就元神的法門,以做對比,同時也要助溫念兮成就法相,以便仔細觀察她靈魂、法相的變化以及之間的關係。

  雖然內心驚駭了一陣,但石軒臉上卻是沒有其他表情,讓溫念兮還以為他在專心給自己想淬煉道心的方法。

  等到心思澄淨下來,石軒又覺得這《升仙大法》只留一點真靈化入法相,必然有著很大的缺陷,光是前面消磨靈魂留下的痛苦、絕望、瘋狂的感覺就一定會刻在這一點真靈當中,代入最後成就的元神裡。

  「溫姑娘。」石軒突然開口喊了一聲溫念兮,溫念兮趕緊道:「石師您喚我念兮就行了,可是有什麼要指教念兮?」

  石軒點點頭,將道門正宗裡面如何增強靈魂掌控能力的手段講了一些,並讓溫念兮最好變化面容、掩蓋氣息在修真界中遊歷一番,最後才總結道:「這樣修煉下來,雖然你凝結金丹的時間要推遲個二三十年,但在成就法相上,卻是更能找到契機,不至於連門都摸不到,時間上也至少要節省近百年的工夫,如何取捨,你自己看著辦吧。」

  溫念兮聽到石軒講的諸般手段,眼中是光華流轉,異彩連連,她對凝結金丹,信心是十足的,但到了金丹之後,如何突破到法相境,卻是沒有半點兒把握。

  其中修煉道術、強大靈魂倒是有章可循,而如何掌控靈魂,從而感覺到三魂七魄,水月門的功法上只有靜心、寧魂、焚香、齋戒、持咒等淩亂的手段,所以她一直認為道心修煉是相當虛無縹緲的,可現在聽石軒講起這方面的手段來,卻是相當系統,一步接一步,雖然高深處還是虛無縹緲,但至少有了入手之處。

  這讓溫念兮覺得剛才的賣好沒有白費,用一門發下道心誓言必須交出來的功法和一門自己仇家宗門的功法,換取這樣的指點,實在是太划算了,所以等到石軒講完,她才欣喜地道:「念兮自然是走堂堂大道。」

  石軒見溫念兮對於自己的信任又加深了一點,假裝不經意地問起:「不知念兮,你在水月門內可曾見過他們的元神真人?」

  溫念兮聽到這一句話後,臉色卻是變得不好,好一會兒才道:「石師見諒,剛才念兮想起了當年神教被剿滅的事情。本來神教有三位法相真人的,配合護教大陣,就算其他法相真人聯手也是攻之不破的。但四大宗門背後,想不到真的各自有一位元神真人,就是這樣,神教才毫無還手之力。」

  「那你在水月門內可打聽過元神真人的事情?」石軒對於陰陽神教怎麼被滅興趣不大,知道確實有四位元神真人就足夠了,當時溫念兮在水月門內,郭開、於嵐都是實力低微,無法給自己足夠多的元神真人出手的資訊。

  溫念兮露出帶著淡淡恨意的微笑:「石師明鑒,念兮確實有意打探過元神真人的事情。根據師傅偶爾露出的口風,還有另外妙安師伯的某些話語,念兮推斷,宗門內的那位元神真人,怕是成就元神時有些不太妥當,所以需要常常閉關,每一次出手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所以神教崛起那麼久,直到《升仙大法》和爹爹快要成就元神的消息洩露出去,才遭到雷霆一擊。

  這話很符合石軒的推測,不過從石軒的角度看來,這不是成就元神時出了岔子,而是功法的天然缺陷,於是點頭道:「所以這次地極真人傳承出現,那位元神真人也沒來?」這是至關重要的資訊,決定石軒之後的行事手段。

  就算按照石軒推斷,沒來的可能性為九成,但還是想從溫念兮口中得到一點證實。

  果然,溫念兮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沒有,除非地極真人那件法寶地煞陰火幡和傳承玉簡,被同一個不屬於四大宗門的修士得到,否則這種事情,出動法相真人就足夠了。師傅告訴我,宗門主要是為了爭奪地煞陰火幡而來,至於傳承玉簡,不能得到就儘量毀去,實在毀不掉,等爭奪完法寶,再追殺得到玉簡的那位修士。」

  「那水月門有多少件法寶?」石軒問起另外一個關心的問題,外面得到消息很雜很亂,從一件到十幾件都有,溫念兮對於這個應該比較清楚。

  溫念兮嫣然一笑:「石師莫要聽外面胡說,從上古下來,這麼多年,宗門只得一件未渡過天劫的法寶霽月照水劍,據念兮所知,其他三大宗門,也大致如此。所以對於地煞陰火幡這件法寶才會如此看重。至於師傅這次有沒有帶來,念兮就不知道了。」

  差不多弄清楚了這些事情後,石軒心裡則感歎,都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要不是溫念兮這位一心光複神教,顛覆四大宗門的女子,石軒哪能得到如此多的重要消息。

  待和溫念兮留下互相聯絡的方法,石軒才帶著莊別情返回了客棧。

  郭開和於嵐都是焦急萬分地在房間內等待著,郭開還能沉得住氣,端坐那裡,只是不停喝茶,於嵐則是不停走動,轉圈子轉得郭開眼睛都快花了。

  突然房間內一下就現出石軒的身影,手上提著一個小男孩,於嵐和郭開顧不得驚訝石軒的神出鬼沒,上前接過莊別情,檢查無事之後,才對石軒鄭重致謝。

  石軒擺擺手:「不用謝我,本座也是等價交換。你們可以離開了,莫要打擾了本座休息。」

  見石軒態度堅決,不給他們半點套近乎的機會,郭開和於嵐才黯然帶著莊別情離開了。

  …………

  第二日,本來就因為諸多修士到來,顯得有些緊張的滄瀾城,更是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中。因為不知從哪裡傳出來的消息,昨晚有兩位元元法相真人在城中大打出手。

  「據說四大宗門的法相真人都在猜測是哪兩位真人,為了什麼而出手,是否其他宗門有另外法相真人隱藏行蹤也來了滄瀾城。所以搞得城中人心惶惶,氣氛壓抑。」錢德三出去轉了一圈後,獻寶似地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石軒。

  石軒淡淡道:「那他們可查出了什麼消息?」

  「沒有。那兩位法相真人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倒是這些天來的修士不少,許多積年仇家、冤家不經意就碰到一起,弄得整個城裡是雞飛狗跳。」錢德三似乎很喜歡這種喧鬧雜亂的氛圍。

  七仙大世界的靈草資源很多,尤其是低階的,更是遍佈,所以並無凡人界和修真界的區分。

  地穴開光之前的十來天,整個滄瀾城就在寶光間隔越來越短,氣氛越發暗流洶湧、喧囂繁亂中過去了。

  …………

  三月初五,草長鶯飛,滄瀾江人頭湧動,尤其是那地穴之旁,更是擠滿了修士,這些修士都是實力低微,盼著位置近希望能有所收穫。

  而那些神通境、金丹境的高手宗師們,都是在大江兩旁的山上,一則方便攔截寶光,二則方便得手後遁走。

  至於法相真人,或許是自重身份,也或許是仗著自己千里都能籠罩的神識,沒有出現在大家眼裡,要知道整個滄瀾城也才方圓幾百里。

  「請無關修士,自行離開。」突然一道嚴厲冷然的聲音在大江上空響起,針對的物件就是下面密密麻麻的低階修士。

  這些低階修士抬頭一看,見看到八位修士立在半空,其中有身穿青紅色道袍的,有身穿白紗衣裙的,有金袍閃耀的,有身著玄衣的,竟然是四大宗門聯手,驅除這些實力不夠,只希望能撞大運的修士。

  當他們還在猶豫當中,領頭那位火木宗金丹宗師,猛地打出一道火光,落在江上,頓時激起一道巨浪,湧到岸邊,將那些修士淋了個全身:「請無關修士,自行離開,否則休怪本座手下無情。」

  四大宗門名聲在外,低階修士們都知道他們說得出做得到,只得頹然離去,除了自怨實力低微外,心裡自然也在咒罵四大宗門,自己吃肉,連口湯都不給別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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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萬樹彩花 各施手段

  等到這些低階修士們完全離開滄瀾江邊之居。日頭已經偏西,四大宗門的金丹宗師們也沒有去驅除兩邊山上的金丹宗師、神通境高手們,畢竟他們聯合起來也是一股很大的力量,不出動法相真人,很難成功。
  
  而要是出動法相真人又很容易被散修中的兩位法相真人趁機得手,所以他們都四散而去,往各自早就看好的位置落下,宗門有宗門的打算,可他們也有自己的打算。
  
  爭奪地煞陰火幡和地極真人傳承的事情自有法相真人和道術手段都在五六階的核心金丹長老負責,他們這種進階金丹不足百年的自然希望為自己搶上一件靈器。
  
  可是火木宗的那位金丹宗師所化火光將要落下的位置上,卻是已經站了好幾位修士,領頭那位公子白衣飄飄,背負雙手,面帶一絲微笑、饒有興趣地望著滾滾流淌的江水,似乎胸有成竹,身後則立著兩個黑衣侍衛和兩個絕色女子。
  
  「方奇。」火木宗宋炎咬牙切齒地念出了兩個字,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莓次一看到方奇,自己就壓抑不住內心的嫉妒、憤恨等負面情緒,平時還算冷靜的頭腦瞬間就會變得糊塗,明明知道不是他的對手,還是想挑釁他,打敗他,殺了他,但結果卻是讓自己悔恨不已。
  
  這位氣勢不凡的年輕修士自然就是奪天公子方奇,他含笑看著半空中的宋炎:「這不是火木宗宋道友嗎?不知這次又是來給方某送什麼好東西的呢?讓方某來猜猜,一件靈器?一瓶增長壽元的丹藥?」
  
  宋炎只覺心中無名火直冒三丈,雙眼都變得血紅,就要不管不顧地向方寺攻去,還好這時一道沉穩威嚴的男聲,在他神魂中響起:「宋炎,莫要受了這方奇的激,你三番兩次敗在他手下,還是不要逞強,另尋位置吧。」
  
  被這道聲音點醒,宋炎才發現又差點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動,額頭一片密密冷汗,好像剛從噩夢中醒來,對著方奇冷哼了一聲後,慌忙重新化光而去。
  
  方奇摸著自己鼻子道:「可惜了,這宋炎不敢出手,要不然今天又能多一番收穫了。不過看他那副蠢樣,八九成是得了仲秋平的提醒,否則以他的腦子,肯定會不自量力地來攻擊本公子。」
  
  「嘻嘻,公子你乃幾萬年才出一回的人物,其他男性修士在你面前,不是戰戰兢兢地臣服,就是不自量力地挑釁,自然宋炎也不會例外。」那位有些刁蠻的漂亮少女嬉笑著道。
  
  方奇哈哈一笑:「還是明珠兒你說話好聽,等等本公子得手之後,就送你一件靈器。」
  
  「公子,今日可是有六位甚至更多的法相真人,你要得手地煞陰火幡和地極真人的傳承,本身就很困難了,要是再去搶奪其他靈器,甯兒怕你力有未逮。」另外一個看起來秀外慧中的文靜少女有些擔憂地道。
  
  方奇戲謔笑著搖搖頭:「甯兒你跟本公子未久,卻是不知道緣由,以往尋寶、奪寶,本公子從未失過手,就算對面是法相真人也不例外。地煞陰火幡和地極真人的傳承,本公子早有準備,至於其他靈器,嘿嘿,就等本公子不去搶奪,它們也會自己飛到本公子面前來。」
  
  見奪天公子如此自信,甯兒也跟著信心十足起來,覺得自家公子果然能為常人所不能。
  
  石軒此時正在城南一處小山之上,神識籠罩滄瀾江周圍。
  
  今日之前,石軒已經將黑熊放回了外面森林,不過作為報酬,石軒用術法開了它的靈智。
  
  而錢德三見這幾日都無人來找麻煩,終於放下心來,一大早就趕去了滄瀾江邊,想要佔個好位置,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收穫。
  
  在石軒神識感應中,其他六位法相真人各據滄瀾城一角,他們都不像石軒一樣收斂了氣息,而是將威壓、氣息全部展開,以此震懾他人,比如氣息中,城北是一條盤旋的火龍,城東北是一輪初升大日,城東是一位百手巨人,城西北是一顆明亮星辰,城西是一道華貴的紫霞,而距離石拜最近的城東南,則是一朵綻放開來的白蓮。

  這種奪寶方式,雖然宗門典籍上記載得有,石軒還是初次經歷,是前輩真人將自己的傳承、法寶、靈器等封印在某處所在,以待有緣人獲得的方式。
  
  不過看來,地極真人的封印極強,就算是這麼多年過後,四大宗門也拿那個封印沒有辦法,只能老老實實等待封印消失,然後那些東西應激之下就會四散而飛,讓各自有緣之人獲得。
  
  這樣奪寶,各位修士出手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封印最後消失前的爆發,使內裡的傳承玉、簡、法寶、靈器等都籠罩在一層難以穿透的氣息當中,也就是當諸多寶物化成光華在空中四處亂飛時,前面幾個呼吸的時間內,誰也不知道,哪道光華是法寶,哪道光華是法器,哪道光華又是傳承玉簡,憑添搶奪的難度。
  
  不過石軒早有抓住這個時間段,搶佔先手的辦法,依照石軒推斷,就算不是全部事物,但最重要的那幾件,肯定是往氣運最濃厚的那幾位修士飛去,而在這裡,氣運最濃厚,遠遠超過其他人的,只有一位,也就是奪天公子方奇。
  
  到時候,他就會像一個散發出巨大吸力的元磁,將傳承玉簡、法寶、靈器以及一些重要丹藥都吸引過來,同樣,也就成為了石軒的指路明燈。
  
  而他的氣運克制,別人怕,石軒卻是不怕。
  
  奪天公子所在的位置很好找,壓根兒就不用石軒放出神識搜尋,那冠蓋方圓的氣運錦雲,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一般,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
  
  石軒就這樣,一小半注意力放在地穴周圍,一大半注意力放在奪天公子方奇身上,等待著封印的消失。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不僅沒有明月,也沒有點點繁星,而且還飄來了不少烏雲,黑壓壓的,顯得天空極低,讓整個氣氛顯得更加壓抑和煎熬。
  
  突然,一道巨大的雷聲在烏雲中響起,讓在場所有修士都是內心一震,同時明白,封印開始變化,所以才引起了這天氣感應。
  
  轟隆隆,轟隆隆,雷聲不停響起,最後地穴之中也跟著響起了一陣沉悶的轟隆聲,然後放出接天連地的幽碧色光柱。
  
  光柱一閃即逝,然後金、青、紫、碧、藍、黑、灰、銀等五顏六色的數不清的光華,從地穴中噴發而出,拖著長長的光尾,向著四面八方急速飛走,好像有千樹、萬樹彩花在半空中威放,映照出璀璨而又美麗的場景。
  
  與此同時,大雨嘩啦啦,傾盆而下。
  
  一條火龍,張牙舞爪,熊角分明,在城北上空浮現,張開冒著豐煙的大口,鎖住這些光華的軌跡,似乎想將所有光華都吞下去。
  
  但是一輪橙紅色、不太刺眼的大日則是從城東北方向,打出一道朝氣蓬勃、靈氣旺威的明紅色光芒,目標不是那些器物光華,而是那條氣勢洶洶的火龍,在分辨出哪件是法寶之前,絕不能有人先得手。
  
  與他有相同想法的是城西的紫霞,霧霄騰騰的一道紫光就直奔火龍而去。
  
  被兩位法相真人全力出手阻截,仲秋平就算神通強橫,也不得不噴出一道似乎有靈性的烈焰,將紅光、紫光統統擋住。
  
  那些光華失了火龍大口的吸力,自然繼續向四面八方飛去,可城西北的明亮星辰則打出一道黑色的星辰元磁神光,於是這些光華又不由自主地向星辰奔去。
  
  不過百手巨人和白色蓮花,哪能讓星辰真人蒼扶風得手,一個揮舞著持有諸般靈器、法器的手臂,一個飛出朵朵花瓣,就與星辰元磁神光戰在一處。
  
  六位法相真人你爭我奪,不讓哪一位搶得先手,劇烈的靈氣波動,讓那些光華飛的更加分散。
  
  這番爭奪,方奇並沒有出手,而是背著雙手站者那裡,他就算再自信十足,也知道要先保存實力,等到寶物分明了,才迅猛一擊,陷入和法相真人的纏鬥中,最後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他雙眼中閃爍著幽光地看著那些光華,等到十多道或青、或紫、或碧綠、或幽暗的光華往他飛來時,他才輕笑一聲,腦後浮現一輪深沉幽黑的暗日,從中伸出一隻黑色大手,五指捏著印訣,鎖住空間和軌跡,就向那十多道光華抓去。
  
  就算現在還無法分辨那些光華裡各是什麼寶物,但依照方奇的經驗,向自己飛來的肯定是好東西,說不定法寶就在其中,所以當仁不讓地就要收取。
  
  可是這時,方奇卻是靈魂一冷,好像被什麼充滿殺意的事物給盯上了,心裡危險、警戒等念頭不停湧現,從出道以來,方奇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就好像是遇到了天生的剋星,或者天大的危險。
  
  這種感覺讓方奇那黑色大手,微微有了一個停滯,也就是在這個微小停滯中,一道紫光從天而來,周圍飛舞著九朵金花,這些金花發出道道紫氣光圈,就向那十多道光華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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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一番大戰 禍水東引

  眼見那十多道光華就要被那些紫氣光圈給套走,方奇顧不得去想剛才恐怖、詭異的感覺,而是將口一張,一道由七層深淺不同的黑色層層交疊而成的黑色劍光就電射而出,後發先至,直直往那道紫光打去。

  同時他的黑色大手繼續伸向十多道光華,想要趁自己的那道黑色劍光攔住從天而落的那道紫光時,將這些器物統統收為己有。

  而那道紫光則是周圍的九朵金光大放光明,變得碩大無比,只是其中七朵就抵住了帶有陰、暗、死、迷、煞等諸般氣息的黑色劍光,隱隱現出裡面一口黑色變化不定的飛劍。

  「居然是法寶!」方奇內心驚訝無比,原本還以為自己的天辛七煞劍乃是除開四大宗門和未出世的法寶以外僅有的一件法寶,乃是他今日奪寶的依仗之一,想不到居然又遇上了一件,而且看起來乃是元陽法寶,克制住了自己的天辛七煞劍。

  想到這裡,方奇眼中就流露出了貪婪,要是將這件法寶還有地煞陰火幡都收為己有,那天下之大,除了四個元神真人外,再無人能和自己相抗衡了。

  此時兩件法寶僵持在半空中,天辛七煞劍略微落到了下風,那道紫光還能分出兩朵金花,繼續放出紫氣光圈,一半打向黑色大手,一半繼續套向那些光華。

  黑色大手自然是一觸即潰,不過方奇並不慌張,手中拿著一張焦黃的符篆,正要激發開來,眼神裡充滿了期待,似乎想到馬上就要收穫一件法寶了。

  但是一道如夢似幻的五色劍光,卻從天邊而來,看起來威勢不如法寶,但速度奇快,轉眼間就斬到了方奇面前。

  方奇一看到那五色劍光,心裡就有些焦躁不安,可劍光已經及身,來不及考慮這些,當即激發那焦黃符篆,頓時一個黑乎乎的大洞就幻化了出來,向五色劍光發出絕強的吸力,似乎要將周圍所有空間一起吸進去,讓五色劍光根本沒有躲閃的餘地。

  可是這五色劍光卻是一分,變成了兩道劍光,然後其中一道好像完全不受吸力的影響,飄飄忽忽地就飛遁了出去,接著被吸住的那道劍光則是原地消失,而那飄飄忽忽的五色劍光卻是在方奇頭上晃了一圈後,就直接沖天而去,讓方奇是又驚又怒,完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居然讓自己就這麼白白浪費了兩大依仗中的一個。

  此時,紫氣光圈已經是將十多道光華全部套住,眼看著就要飛遁而走,方奇大怒之下,全力激發天辛七煞劍,想要拖住紫光。

  就是這麼一耽擱的工夫,那十多道光華中的事物就顯現了出來,有一面黑乎乎、毫不起眼的小幡,有一根紫玉寶簡,還有六七件靈器,五六瓶丹藥。

  六位法相真人見狀,顧不得其他,全部手段盡出地往那紫光打去。

  那條火龍法相張口一噴,一道烈焰就化成了稍微小一點的火龍模樣,張牙舞爪地向紫光飛去,周圍的空間隱隱都有融化的跡象。

  朝日法相中則是放出萬道紅光打向紫光,每一道紅光都窮極變化之能,好像真的有一輪紅日在滄瀾江上冉冉升起。

  而百手巨人手中飛出一座金塔,帶著鎮壓四方的威勢向紫光壓來,白蓮法相中卻是飛出了一道白色劍光,朦朦朧朧,如同夢幻夜月。

  一條紫色虛幻飄帶從紫霞中分了出來,彎彎繞繞纏向紫光,另外,明亮星辰光芒四射,一道粗大星光帶著洞穿一切的意味披靡而來。

  加上天辛七煞劍深淺不一的黑色劍光,一時之間,那道發出九朵金花的紫光似乎有天下皆敵的感覺,看起來完全沒有辦法抵抗這麼多實力相當的攻擊。

  可是那道紫光只是原地微微一震,黑色小幡、六七件靈器、五六瓶丹藥就猛地飛了出去,方向乃是那朵白蓮。

  聖潔水潤的白蓮法相,好像完全沒想到會有這等好事,等到黑色小幡和其他事物飛出一陣時,才將法相變成幾十丈大小,一瓣瓣碩大無比的白色花瓣就兜向了黑色小幡等。

  見此一幕,烈焰火龍在空中靈巧地轉了一個彎,捨去了金花紫光,向白蓮飛去,有主的法寶和沒主的法寶,哪個更容易得到,實在是太好判斷了。

  朝日法相的萬道紅光、百手巨人的金塔自然也不甘落後,同樣轉變了方向,要與白蓮法相爭奪那黑色小幡,就連天辛七煞劍也丟下紫光,匆匆忙忙加入戰團。

  只有那似乎能洞穿一切的浩瀚星光和虛幻紫色飄帶,才不依不饒地繼續打向金花紫光,想要爭奪那紫玉寶簡。

  這個時候,紫光將九朵金花、諸多紫氣一收,現出一道古樸的紫色玉尺,玉尺帶著飄渺紫氣,先是打在浩瀚星光上,直接將浩瀚星光打得四散濺開,好像下著傾盆大雨的漆黑夜空中重新出現了燦爛星空。

  這一擊之後,玉尺周圍的紫氣似乎淡了一些,但紫色玉尺的行動並沒有減緩分毫,再次一擊,打在虛幻飄帶上,那紫色飄帶還沒來得及體現其纏繞之能,就變成了一段又一段的碎布,然後消失在了黑夜中。

  打退兩道進攻之後,紫色玉尺也不戀戰,重新化成了紫光,將玉簡一裹,就急速往城南而去。

  尊貴紫霞和明亮星辰,沒有半點猶豫,就跟了上去,於是滄瀾江邊,就剩下火龍、朝日、百手巨人、白蓮和黑色劍光在爭奪著黑色小幡,而其他金丹宗師、神通境高手,還有雖然離開了江邊,但還是在周圍徘徊的低階修士們,則是搶靈器的搶靈器,奪法器的奪法器,爭丹藥的爭丹藥,到處都是各色術法、道術、本命法器光芒閃耀,分外喧囂熱鬧。

  …………

  九天元陽尺所化紫光剛剛落到石軒手裡,石軒背後早就幻化而出的一紫一青兩道羽翼,就是輕輕一扇,整個人直接消失在了小山之上,讓接踵而來的紫霞真人雲從月,星辰真人蒼扶風只能看著空無一人的小山。

  不過兩位法相真人哪是那麼容易死心,甚至有了聯手之意,神識更強一點的蒼扶風首先發現了兩千多裡之外的石軒,然後用神識對雲從月道:「找到那人蹤跡了,咱們聯手之後,一人一份成就元神的秘法。」

  雲從月稍慢一點也發現了石軒,可還沒來得及答應,神識中的石軒又是消失不見,只好苦笑對蒼扶風道:「那人的遁術實在高明,僅僅只是兩三個剎那,就遁出了我們的神識之外,這種遁術實在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兩個法相真人遁速雖快,能達到每個時辰幾萬多裡,但在一個剎那間,就遁出二千多裡,是他們怎麼也做不到的,除非有遠距離空間道術,還是能自己掌握方向和距離的,可惜就算是四大宗門內,也不是一般法相真人能辦到的。

  蒼扶風是個子高大、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皮膚雖然略微有些黑,卻更顯威嚴,皺著眉頭道:「即使是法寶,但能夠在這裡隔空禦使,並且發揮出所有威力,那也肯定是產生了神識,只是不知這位為什麼不露出法相,要不然有法寶在手,再配合法相,打退你我二人聯手也是有可能的,哪用如此狼狽逃竄。」

  「呵呵,或許要是露出了法相,就洩了底子,容易被人追上門去。不過本座卻是還有辦法找到他!」雲從月是個身穿紫紗的嬌小玲瓏美人兒,此時嘴角帶著的卻是冷笑,似乎不太相信會憑空冒出一位法相真人,覺得多半是四大宗門裡哪個宗門,又偷偷摸摸來了一位。

  蒼扶風眼神一亮,自己成就法相也有四百多年,年歲已經近千,成就元神的秘法真是做夢也想得到:「如果雲道友能找到他,蒼某願意讓你先看地極真人的秘法。不過咱們似乎不用和他做生死之鬥,功法之物又不是唯一的,到時候看能不能說服他,用其他器物換取功法。」

  雲從月沒對蒼扶風的建議表示同意還是不同意,將手一抓,手中就出現了一團白乎乎的雲朵,剛才交手時記下的氣息瞬間灌注進去,然後白色雲朵就漸漸變得透明。

  可是透明白色雲朵中顯現出來的卻是一座包羅萬象的金橋,將白色雲朵將要展現的周圍畫面全部定住,只能看到霧靄般的灰色,然後從金橋之後,飛出一把紫色玉尺,輕輕一擊,就將白色雲朵打得粉碎。

  雲從月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她成就法相不足兩百年,被法寶隔空打中,靈魂在法相保護之下也有些吃不消,緩了一口氣,她才恨恨地道:「只要能鎖定住他,我就能一路跟著他的氣息找去,我就不信他那門遁法能持續使用!想不到會有莫名其妙的金橋出現,根本無法鎖定,反而害得我遭了法寶一擊。」

  蒼扶風同樣黯然道:「本以為這次趁四大宗門將注意力放在法寶上時,能有望獲得地極真人的元神之法,哪想到半路殺出個神秘法相真人來,算了,老夫也懶得管這些了,回去頤養天年吧。」說完之後,化成星光就往城外飛去。

  雲從月除了恨意外,倒是沒有什麼失望的神色,轉身化成紫霞,又往滄瀾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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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漁翁之利 黃雀在後

  幾千裡外的荒涼曠野中。
  
  石軒感覺到丹田內的太極圖微微一動時,就知道有人在通過氣息窺探自己,所以毫不猶豫就將太極圖化為金橋,震住了那絲勾連,然後同樣在丹田內的九天元陽尺就直接打在上面,威力順著這絲勾連一直往那窺探之人反擊而去。就是因為有太極圖、九天元陽尺加上先天風雷遁等奇妙道術,石軒才敢在滄瀾江上出手搶奪,並使出法寶,不怕被人綴上。
  
  不過這時,石軒來不及看地極真人的元神之法,而是將風雷雙翼再次一展,就往滄瀾江遁了回去,並非是為了法寶之物,而是剛才奪天公子方奇不和自己爭奪元神秘法,反而是去搶法寶地煞陰火幡的事情,讓石軒有了些推測。
  
  事關長生這頭等大事,除掉四大宗門這種本身就有成就元神法門的,其他修士,比起法寶來說,肯定是更加迫切地想得到地極真人的傳承,就像星辰真人蒼扶風和紫霞真人雲從月一般。
  
  可是奪天公子方奇明明有一件法寶在手,卻是捨下傳承,去爭奪另外一件法寶,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他身上有另外一門能夠成就元神的功法,不管是上古七仙中實力最強、最神秘的玄日真人的傳承,還是得自七山盟的天象真人的傳承,對於石軒來說,都是需要觀看的。
  
  而從奪天公子手上奪取,顯然要比從四大宗門得到外道元神之法容易得多,加上這次他顯露了法寶,很可能之後會消失匿跡很久,所以石軒才要冒一點險,重新返回滄瀾江。
  
  先天風雷遁展開之後,石軒已經是重新出現在了滄瀾城中,神識小心翼翼地籠罩住全城,冷眼旁觀大江上空五大法相和方奇天辛七煞劍的爭奪。
  
  五大法相真人已經是鬥出了真火,不僅七八階的道術到處亂飛,而且本命靈器也是使用了出來,滄瀾江及其周圍是一片狼藉,大江斷流,高山坍塌,樹林化為沙漠,幹土變為澤國,甚至方圓幾十裡內的烏雲都變成了空洞,傾盆大雨夏然而止。
  
  那些金丹境宗師、神通境高手們要麼得了些法器、靈器、丹藥之物已經遠遁而去,要麼就是和低階修士一起退出了這方團幾十裡的危險地方,要是被法相真人鬥法餘波碰到,那不是隕落就是重傷,這些人雖然心熱於法寶、靈器等,但更珍惜自己的生命。就連跟著方奇的兩男兩女也在他授意之下,得到一些法器、丹藥後就離開了,而那些靈器則是被四大宗門的金丹宗師們趁法相真人鬥法之際,各自取了一兩件,像一面鏡子靈器和一瓶增進靈魂修為的丹藥就是直接落在了溫念兮手上,讓她歡喜不已。
  
  那面黑色普通小幡漂浮在空中,猙獰火龍帶著融化萬物的氣勢和一口赤色飛劍一起撲了過來。
  
  而其他法相真人見仲秋平全力而為,也不敢怠慢,朝日法相之中現出一隻三足黑色烏鴉,黑鴉輕鳴一聲,展開雙翼,一瞬間就撲到了火龍身上,另外朝日真人普延年的太日光尖輪也化成一道赤色流光截住了那口赤色飛劍。
  
  與此同時,百手巨人卻是猛地一縮,與本命靈器鎮天塔一合,然後金光閃耀的寶塔變得巨大無比,從天而降,鎮堊壓四方,將火龍、黑鴉、飛劍、火龍盡數籠罩其中。
  
  不甘人後的還有白蓮真人打出的一道白濛濛的神光,裡面是千朵、萬朵白色蓮花在不停出現、綻放,美得動人心魄,伴隨神光一起的是皎潔明月般的白色劍光。
  
  至於重新返回來的紫霞真人雲從月,也是毫不留手,招牌神通「龍天紫霞」將整個滄瀾江上空變得紫濛濛的一片,九道糾纏在一起的夢幻紫霞彷彿從天宮落下一般,轉瞬之間就鋪天蓋地而來。本命靈器紫玉斷神釵則忽隱忽現地來到了地煞陰火幡旁邊。
  
  奪天公子方奇因為還未形成神識,就算禦使的是法寶天辛七煞劍也慢了半拍,無法和法相真人們搶這先手。
  
  轟隆,五位法相真人的全力攻擊碰撞在了一起,發出驚天動地的響聲,火龍、黑鴉、白蓮神光等道術全部一起消失,赤色劍光、太日光火輪、鎮天塔、白色劍光、紫玉斷神釵則是各自倒飛回來,讓五位法相真人心神微微晃動,居然是五人平手!

  中間處的黑色小幡,受道術相撞產生的颮風影響,飄飄忽忽就往某個方向飛了出去,正是慢了半拍的奪天公子方奇。
  
  方奇正在懊惱自己靈覺不比神識,各個方面都慢了一些,只能眼睜睜看著法相真人們搶奪,可哪知道這一番搶奪之後,五位法相真人居然剛好平手,誰也沒能佔到優勢,而且地煞陰火幡還自己投懷送抱,讓他是又驚又喜。
  
  天賜不取,反受其咎,方奇靈覺中只閃過這麼一句話,就用天辛七煞劍化成的黑色劍光,將地煞陰火幡一裹,飛了回來,同對手中拿出兩張符篆,哈哈大笑中先行激發一張,然後整個人就消失不見。
  
  五位法相真人因為受剛才交手後心神晃動的影響,稍微遲了一點,無論是鎖住空間,還是直接攻擊,都是與方奇擦身而過,臉色鐵青地各施秘法,想要追蹤而去。
  
  「可惡,這小子居然有如此神妙法門藏匿氣息,就連本座的追蹤秘法都不管用!」百手真人惠通的怒喝就像滾滾雷聲在半空中迴盪,激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本來打算得手地煞陰火幡後就搶奪方奇的天辛七煞劍,哪知道被方奇這小子連地煞陰火幡一起捲走了,不僅寶物沒得到,還丟盡了面子,這怎麼能讓他不生氣?!
  
  律秋平卻是冷冷道:「本座就不信他能一直隱匿下去,就不管自己老巢了!」然後火龍向著奪天公子來的方向急速而去。
  
  其他法相真人也是如此心思,顧不得去追殺得到地極真人傳承的那位法相真人,各自選了一個方向,像撒大網一般,一寸一寸搜索著往奪天公子家族所在地而去。
  
  在滄瀾城裡的石軒倒是不慌不忙,雖然奪天公子隱匿氣息、消除痕跡的道術十分玄妙,就算用陰陽神鏡也不一定看得出來,但是他覆蓋方圓幾裡的氣運錦雲已經將他深深地出賣了。
  
  正常情況下,用五行滅仙劍看氣運,只要距離遠一點,氣運之間就會互相混雜在一起,實在難以分辨,但奪天公子的氣運錦雲實在是太特殊、太出眾了,讓人一目瞭然,就算剛才石軒用五行滅仙劍削了一點,但因為他氣運堅固的關係,也只少了半成不到,與原來分別不大。
  
  滄瀾江邊,坍塌的高山中,一處垮了半邊的洞穴裡。
  
  方奇仰天大笑:「哈哈哈,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些傢夥根本就沒想到本公子還留在這裡,口亨,本公子出來前就安排好家族轉移了,你們往哪裡找去?」一番志得意滿的樣子。
  
  「等到本公子成就了法相,再挨個上門討回今日追殺之仇!兩件法寶在手,元神真人能奈我何?!哼哼,要是再成就了元神,本公子必要四大宗門全部覆滅,所有女弟子,相貌絕色的作為侍妾,相貌差一些的和男弟子都為奴為婢!」方奇已經開始遐想起未來。
  
  遐想過後,把玩著手中的地煞陰火幡,方奇笑容滿面:「還是再等一會兒,等那些法相真人離得再遠一點之後,本公子才出去。嘿嘿,這次雖然有些出師不利,但最終還是本公子成了大贏家。那個用元陽寶尺的傢夥,要是本公子知道是誰,必然要將他千刀萬剮,陰火焚魂,哀嚎百日而死!」
  
  想起了元陽寶尺,就想起了那口五色飛劍。那好像青蛙遇到蛇一般的感覺,到了現在還讓方奇不寒而票,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原由,只好悻悻作罷,認為是那口飛劍威力極強造成的。
  
  方奇雖然有些狂妄,但還是能沉得住氣,足足等了一個時辰,覺得那些法相真人再也沒可能回轉後,方才起身,準備變化面貌出洞而去,與隱匿在城內的部屬會合。
  
  可是就在這時,一道環繞著九朵金花的紫光,卻是劃破大氣,從垮塌的洞穴上方飛了進來,直直打向方奇,伴隨而來的還有讓方奇又怕又懼的五色飛劍,其速甚至勝過元陽寶尺,只是瞬間,就斬到了方奇面前。
  
  而且,一隻五色雷光大手,浩浩蕩蕩向方奇抓來,大拇指呈青色獨腳夔牛相,食指呈赤色猴臉尖嘴雙翼雷公相,中指呈黃色三眼普化天尊相,無名指呈白色豕首鱗身相,小指呈黑色龍身人頭相,手指變化間,銀白、青綠、赤紅、黃褐、幽黑五色雷光浮現,發出僻裡啪啦電閃雷鳴聲,鎖住空間,帶有無窮吸力,讓方奇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猝不及防之下,方奇是驚慌失措,想不到用元陽寶尺那位,居然也在這裡,真是比自己還膽大包天!可他是怎麼發現自己的?!自己的符篆可是元神真人所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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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丟盔棄甲 一生之敵

  不僅如此,周圍還浮現出一片混沌之色,其中無數雷光在奔騰閃耀,將鬥法氣息全部掩蓋在洞穴內。
  
  方奇不由自主地就向五色雷光大手中投去,但最先危險到他生命的卻是那奇快無比的五色飛劍,根本沒給他反應的時間,就斬在了他的身上。
  
  飛劍很快,方奇卻覺得過得很慢,好像在這一剎那,一生的回憶都在腦海中閃現,聽聞成就法相之後,形成神識,就有可能練成一門絕世劍術劍氣雷音,莫非傳言是真的?
  
  方奇身上黑光大冒,一件靈器道袍,閃現著諸般黑色符篆文字,層層疊疊地浮現出來,架住了從頭頂斬落的五色劍光,可方奇還沒來得及為有這件三階靈器圓滿的烏光聖袍而高興,紫光已經隨後打到,只是一擊,那古璞玉、尺就將烏光聖袍浮現的層層禁制全部打碎。
  
  不過烏光聖袍的破碎也阻擋了九天元陽尺一個剎那,方奇這才反應過來,張口噴出天辛七煞劍所化黑色劍光,迎向了金花紫光,同時運轉神通,腦後浮現一輪暗日,從中伸出一隻幽黑的大手,捏著印記就抓向那只五色雷光大手。
  
  方奇對自己的這門四階神通很有信心,尤其是那五色雷光大手威勢看起來不超過四階的情況下。
  
  可讓他眼睛差點鼓出來的是,那金花紫光卻是微微一抖,就分成了四道一模一樣的紫光,然後兩道迎向天辛七煞劍,一道繼續打白方奇身體,一道飛往黑光大手。在他頭頂,五色劍光再次斬落。
  
  這種分彳U1光的手段,方奇也會,但那是因為天辛七煞劍乃是七道幾十萬年煞氣精華所煉成,方能分成七道劍光,而且分開之後,每道劍光的實力只有原來天辛七煞劍的兩成不到,還不能任意操控,只能打向同一個方向,哪有這分化而成的四道紫光般靈活自如。
  
  兩道金花紫光與天辛七煞劍一碰,十八朵金花將它死死纏繞,紫光沒有先後地打在黑色劍光中間,直接將天辛七煞劍打得倒飛而回,每一道紫光的威力與分化之前的金花紫光,沒有任何差別,這個發現,讓方奇是驚駭莫名,惶恐無比。
  
  黑光大手自然無法抵擋九天元陽尺,無聲無息就消失掉了,九天元陽尺分化出來的這道紫光,就與另外一道繼續打向方奇。
  
  符篆、秘寶、道術神通、靈器,方奇絕境之下,爆發出了驚人的反應,可是天辛七煞劍被纏住的情況下,這些東西都沒有能阻止兩道紫光分毫,眼看著紫光就要落在方奇身上,五色劍光也已經快到他的頭頂了。
  
  難道我就要這麼死了?!方奇腦海中猛然浮現的卻是這念頭,一生種種在這一剎那慢慢浮現,想起小時候受到的歧視,想起奇遇之後的順利。
  
  我不要死!天要殺我,我便要逆天!
  
  這些吶喊在方奇內心迴盪,可是對於飛來的紫光和五色劍光卻是毫無影響,畢竟它們也只是吶喊而已。
  
  但,奇變突生,整個大地猛烈地搖晃起來,靈氣也變得混亂不堪,讓五色雷光大手的鎖定短暫失效,讓方奇被拋得倒飛出去,紫光只來得及打落那地煞陰火幡,五色劍光則是擦著方奇面部一路而下,將他的儲物袋削落了下來。地震越來越猛烈,方奇顧不得拿回地煞陰火幡和儲物袋,就掏出另外一張符篆,遠遁而去。
  
  石軒用五色雷光大手抓回地煞陰火幡和儲物袋之後,背後幻化出紫青雙翼,就要追蹤方奇而去。
  
  他氣運堅固,剛才一斬,也僅僅只是再次斬掉半成,所以被道術、靈器、法相等打得千瘡百孔的滄瀾江周邊地域,才會恰好在這個時候爆發地震和靈氣震盪,讓他逃出生天。
  
  石軒不怕氣運克制,也至多是自己不受影響,不會受到壓制和傷害,但無法阻止環境變化和方奇逃走。
  
  雙翼正要扇動,石軒神識中,用空間道術符篆遁出幾百里的奪天公子方奇卻是再次消失,這下,石軒的神識已經無法發現他,看來是出了自己的能力範圍,就連氣運錦雲,也因為超過五行滅仙斜的感應距離,從而無法看到。

  石軒手中現出一半黑一半白的陰陽神鏡,將奪天公子的氣息打了進去,可是陰陽神鏡轉了半天,剛開始分明,就被一根芊芊玉指點在中間,重新變得朦朧混沌,是法相真人?還是他的符篆、秘寶?
  
  抱著再試一試的心態,石軒用出兩界覓跡術,但指向的線索,在方奇第一次出現的地方就斷裂了,不知是他自己,還是真有法相真人出手幫他掩蓋。
  
  石軒只好想道,那以後就溫水煮青蛙,一點點砍掉你的氣運,到根基不穩之後,再一次斬破,看你還如何死裡逃生。
  
  其實這次,石軒也是有些疏忽,因為怕擒不住方奇,將自己會陰陽道術的事情暴露出去,沒有全力施展虛空幻境,尤其是裡面的陰陽生死大輪轉,否則方奇哪等得到地震來臨。
  
  不過拿到地煞陰火幡和方奇的儲物袋,石軒也是比較滿意了,以方奇出道之後從未受過挫折的心態來看,很可能得到的傳承玉簡就在儲物袋內。
  
  剛才那番鬥法,因為虛空幻境的壓制和地震破壞,沒被人發現端倪,所以石軒決定繼續呆在滄瀾城一段時間修行,就像方奇所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沒人能想到自己拿到傳承玉簡後,不是遠遁天涯,而是返回事發之地。
  
  萬裡之外,某處茂密的森林中。
  
  方奇站在一棵大樹之下,身上的靈器道袍已經破碎,現出裸露的皮膚,可是他卻沒有心思用真氣幻化成道袍遮掩,臉色變化不定,時而恐懼,時而咬牙切齒……
  
  對面那位修士有些擔心地看著他:「方奇?你沒重吧?莫非被傷了靈魂?」
  
  聞言,方奇渾身一顫,清醒過來,緩緩道:「要不是那張空間道術符篆定位的是你身邊,恐怕我這次就難逃那位法相真人的毒手了。」
  
  「嗯,我本想悄悄返回滄瀾城與你會合,想不到卻在半路與你相逢。不過,方奇,你不要灰心,對方是法相真人,又有法寶在手,就算是我遇上,也只能退避三舍,你只是金丹境,敗於他手很正常。」另外那位修士安慰著方奇。
  
  方奇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哈哈大笑,笑的撕心裂肺。
  
  「方奇?方奇?你怎麼了?」那位修士很驚訝,沒想到這中時候方奇還笑得出來,還以為他頭腦出了些問題。
  
  方奇笑了好一陣,才停下來,但剛才那張恐懼、彷徨的情緒全部消失掉了,恢復了之前的自信和沉穩:「我沒事,以前一直聽聞,那些最後走到了元神真人的修士們,都會有一個和他作對一生的敵人,只有在這敵人強大危險的磨礪下,才能壓迫這些修士前進。本公子本來是不信的,但現在倒是覺得恐怕確實如此。」
  
  「你,說他是你的一生之敵?」對面修士有些好奇。
  
  方奇點點頭:「確實如此,今日之敗,敗得恰到好處,我以前太一帆風順了,實在是小看了天下之人,內心浮躁、狂妄、自大,多謝他今日幫我斬掉這些缺陷,否則要是因此陷入必死之局,那就太不晚了。」
  
  然後他微抬眼睛,目光深遠,仰望天空,仍由穿林而過的風吹亂他的頭髮。顯得玉樹臨風:「而且,我面對他時,總有種發自內心的恐懼,來得毫無徵兆,所以我覺得,他確實是我一生之敵。嗯,以前一直覺得成就法相是遲早的工夫,不需要在意,但現在我內心卻充滿迫切,想要快點突破到法相,免得還是像今日一般,連對手是誰都沒看到,就差點死於他手。」
  
  「哦,那你要怎麼做呢?」
  
  「我知道一處上古法相真人的洞府所在,以前看不上眼,現在丟了好不容易湊齊的材料,只能去探一探了,而且據說荒獸古墳裡的某處所在,有一面鎮壓靈魂雜念的寶鏡,可以幫助我縮短成就法相的時間,我必須去拿到手。等到這些了結,我就全力衝擊法相,爭取一百年內成功。」
  
  方奇重新變得自信後,侃侃而談。
  
  對面修士含笑道:「方奇你沒有丟失信心就好,不過不用這麼急,其他法相真人,最快也花了三百年才到這步,你要想百五十年就成功,會亂了道心的。」
  
  「本公子這是給自己一點壓力,免得有所懈怠,好了,還得去和小甯她們會合。」方奇恢負心情地笑道。
  
  兩人這才結束對話,化成遁光而去。
  
  劇烈的地震過後,滄瀾城一片狼藉,許許多多的房舍、高山都垮塌了,還好先有陣法阻擋了一陣,而這七仙大世界的普通人,因為靈氣充足,靈草豐富,再不濟也有養氣期的修為,身手敏捷,受傷者多而死者少。
  
  石軒找了一處還算安好的僻靜地方,打開方奇的儲物袋,尋找裡面的傳承玉簡,以方奇自大的心態,應該做不出來記下功法後,就把玉簡損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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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4 08:40:14
第三十四章 意外收穫 酒樓說書

  一打開方奇的儲物袋,以石軒的心性修為,都輕輕吸了一口氣,裡面密密麻麻都是各種靈草、材料,將一個空間儲物袋塞了個嚴嚴實實,一時之間,石軒根本無法找出玉簡在哪裡。

  「莫非這是方奇為成就法相時那個陣法準備的資源?」石軒只能這麼理解,要不然誰會沒事隨身帶著這麼多的珍貴材料、千年萬年靈草。

  石軒先沒去管這些事物,專心致志找起玉簡來,沒過多久,石軒就從裡面拿出了兩塊玉簡。

  「一塊是《萬千術法真解》,呵呵,《玄日統禦真靈玉冊》,方奇果然是傳承了玄日真人的道統,難怪有如此氣運加身,幾乎可以與一大宗門的氣運相提並論了。」四大宗門同樣傳承於上古七大真仙,又有元神真人鎮壓,不比陰陽神教,從開派以來,就沒有出過元神真人,一代又一代下來,由傳承得來的氣運也漸漸消散了。

  石軒放下心頭一顆大石,要是沒有找到這《玄日統禦真靈玉冊》,還得花費很多工夫去尋找方奇的下落,實在是麻煩,於是心情悠閒地看起儲物袋內的其他事物:「咦,極道毀玄土,嘿,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對石軒來說,可真是意外收穫,四象滅世劍剛好還差一土一水兩大天才地寶,這極道毀玄土正好就是隱含毀滅性質的土行之寶,能合石軒之用。

  至於其他極品材料、珍貴材料以及千年萬年靈草,石軒暫時沒有什麼用處,就收了起來,以後可以兌換給宗門。

  「不過方奇的儲物袋內並無靈器、符篆、秘寶之類,莫非是剛才全部毀在了我手上?」關於這點,石軒有些疑惑不解,就算符篆、秘寶用光,靈器還是應該有兩三件的,唯一能夠解釋的是,方奇自仗有法寶,所以只留了兩三件防身之用的靈器,其他都給了他的侍妾們,這種猜測倒也符合他憐香惜玉的性格。

  石軒對此也沒太在意,收穫了一件幻形法寶地煞陰火幡就勝過靈器許多了,因此將之前得到的《地極煉魂成仙玉書》拿了出來,將神識探了進去,開始看了起來。

  前面幾個階段,到法相這一境界之前,地極真人的傳承與陰陽神教的《升仙大法》並無實質上的區別,有些不同的地方就在於,因為觀想法不同,天賦小神通中作為根基的那兩三門神通就不同,金丹成就法相時的陣法也就不相同了。

  而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最後一步,《地極煉魂成仙玉書》是進入地肺之中,用億萬年地煞陰火,慢慢錘煉靈魂,使其脫去雜質,成為晶瑩通透的琉璃魂身,然後將這魂身打入法相之中,成就元神。其中錘煉靈魂這一步,極其危險,稍不留神就灰飛煙滅。

  可是地極真人在玉簡最後記載道,成就元神一段時間後,那些雜質又會慢慢產生,所以需要常常閉關,用地煞陰火煆燒元神,保持元神純淨。

  他猜測元神之後還有許多境界,而如何永久去除雜質就是下一步的關鍵,可惜他還未創出這一步功法,就遇到天雷轟頂,勉強將一身事物和傳承玉簡封印在了身邊的地穴後,就身死道消了。

  「要想永久去除雜質,恐怕就要靠天劫相助了,但以這種方法成就元神的修士,又幾乎不可能過得了天劫,於是就成了互相矛盾的兩個問題。」石軒雖然修為不高,但身懷《寶錄》這門無上功法,又研究過綰兒那門功法,加上低一層次的《神霄真法》,眼力之高,見識之廣,對於功法好壞、後續步驟的判斷,就算在蓬萊派中也是能排在前列的。

  看完了《地極煉魂成仙玉書》,石軒又看起《玄日統禦真靈玉冊》來,同樣的,主要區別在於最後一步,以成就的法相為本,統禦本身靈魂,漸漸將那一點真靈從靈魂中提取出來,融合在一起。

  說起來,石軒看了的這三門外道元神法門中,倒是《玄日統禦真靈玉冊》最接近道門正宗,依照《寶錄》和《神霄真法》所言,神氣相合成就陰神後,就是通過諸般法門以及世事磨礪,感應到靈魂中那一點不朽真靈,最後排除執念,明心見性,壯大真靈,讓真靈統禦陰神,統禦或者斬去虛妄、雜質等,從而成就元神,超脫生死。

  換句話說,道門正宗與《玄日統禦真靈玉冊》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以何為本,本末一旦倒置,就不免落了下乘。

  但是,通過觀看這三門外道元神之法,石軒對於虛妄,對於雜質,對於真靈,有了一個初步的理解,與之前只是依照《寶錄》死板瞭解,進步了很多,當然,依然還是有許許多多不解之處,需要慢慢修煉和磨礪。

  將這幾根玉簡收好,石軒準備找處洞府祭煉掌握地煞陰火幡,因為剩餘四門元神之法中,除開《水月真解》由於溫念兮的關係希望很大,其他三門都是頗有難度。

  他們都是口耳相傳,不立文字,以石軒現在的實力,是無法暗中擒住一位法相真人逼問的,混入門中偷學也肯定會被元神真人發現,所以還是以提高實力為正道,輔以一些其他辦法。

  此時天色已經微微發亮,與幾個時辰前城中到處都是垮塌的房屋、高山相比,現在已經好了很多,有術法、道術、陣法禁制存在,小半個城池尤其是最繁華的那些地方,都恢復了原狀,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先前的狼藉模樣。

  石軒剛剛走到大街上,就感覺到錢德三在前面酒樓與人興高采烈地談論昨晚之事,說的是口水四濺,唾沫飛舞。因為不知道四大宗門對於昨晚之事的反應,所以石軒邊走邊細心地聽著。

  「昨天我錢德三可就是在滄瀾邊,親眼目睹那一場大戰!」錢德三興奮地對著前面兩男兩女年輕修士道,然後喝了口茶,「你們難道沒去?」

  對面四位年輕修士臉色微微有些發紅,好半天,一位頭髮紮成辮子的小姑娘才喃喃道:「四大宗門那些前輩來攆人之後,我們就離開了,不像前輩你這麼大膽,他們可真是說得出做得到!」

  或許是被稱為前輩讓錢德三開心不已,裝作前輩高人的模樣道:「那是你們的損失啊,不知道多少年才能看到一次法相真人的大戰,真個是跌宕起伏,峰迴路轉。」

  漸漸的,酒樓中的客人們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錢德三身上,雖然法相真人交手,在遠處還是能看到一二,但哪有在現場目睹的精彩呢?

  「話說地穴封印消失之後,內裡的寶物就變成千百道光華往四面八方飛去,這個時候,法相真人們出手了。嘖嘖,火龍、朝日、白蓮、紫霞、巨人、星辰,都在空中出現,隨便一擊,就能打垮一座高山。」之後,錢德三將那些法相描述的栩栩如生,威勢不凡。

  旁聽的年輕修士就憧憬地道:「這些我們也看到了一點,法相真人們出手果然不凡,而且從頭到尾,真身都是在百里之外未曾出現,隔著那麼遠的距離用法相交手,真是沒有半點兒煙火之氣,盡顯仙家氣派。」

  這句話贏得了周圍所有人的贊同,然後錢德三繼續道:「就在這六位法相真人交手之中,奪天公子半道殺出,眼看著他就要將地煞陰火幡還有傳承玉簡收入囊中的時候,天邊飛來了一道金花紫光,居然是法寶!」

  這一段大多數人沒看到,齊聲問道:「然後呢?!那法寶是什麼?!」

  錢德三得意洋洋:「我後來看到是一根紫色玉尺,這玉尺法寶來勢洶洶,將最珍貴的那些寶物都裹了進去,但,你們猜,後來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大家都有聽說書的經驗,紛紛接嗓道。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奪天公子也有一件法寶,好傢夥,乃是一口黑色飛劍!在他纏住那紫色玉尺的時候,六位法相真人一起向紫色玉尺攻來。」錢德三喝了一口茶,吊起周圍人的胃口後,才繼續說道。

  「但那玉尺不慌不忙,將地煞陰火幡和其他靈器都震了出去,只是留下地煞真人的傳承玉簡。」

  「居然捨得?!那可是法寶啊!」有年輕氣盛的修士驚訝道。

  「你懂什麼,這才叫懂得取捨之道,若是捨不得法寶,說不定最後什麼都得不到。」老成持重的修士反駁了一句。

  錢德三點頭笑道:「確實如此,法寶飛出去後,就有四位法相真人加上奪天公子捨了傳承玉簡去奪那法寶,玉尺才能從容不迫地將星辰和紫霞打退,遠遁而去。」

  「好手段。」眾人一致讚道,就連剛才年輕氣盛的修士也不例外,但大家都疑惑而又略微有些嫉妒地問:「不知玉尺的主人是誰?居然能得到地極真人的傳承。」

  錢德三看了周圍一眼,見沒有四大宗門的弟子,才壓低聲音道:「我聽說是一位法相真人,就是前些天在城裡交過手的兩位法相真人之中的某位。以我老錢看,確實如此,能這麼遠禦使法寶,還能打退兩大法相真人的攻擊,絕對不可能是金丹境。」

  「可是,這天下之大,只得十二位法相真人,難道還能突然蹦出來一個不成,要是成就了法相,早就開宗立派,作威作福了,哪還會隱姓埋名。」大家都是不解。

  「所以,四大宗門才懷疑是對方沒來的某位法相真人,半個時辰前,四大宗門弟子還在那裡劍拔弩張呢!」錢德三對於四大宗門差點起了衝突是幸災樂禍。

  這樣的解釋,倒是讓眾人一下就接受了,總比猛然就多出來一位法相真人來得合符常理。石軒也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不怕被綴上,但四大宗門將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對於自己之後的行事,會更加方便。

  「不知最後那地煞陰火幡是哪位真人得到了呢?」有人問起最關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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