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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愛潛水的烏賊]滅運圖錄[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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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9 01:34:46
第十四章 採買法器

    石軒輕車熟路地就來到了百寶閣,不過先沒有直接賣法器,而是在漂亮侍女的陪伴下,在第一層東面看看有沒有好一點的攻擊法器。

    雖然昨晚賺了很大一筆下品靈石,但如果不賣**幡的話,仍然是買不起上品法器,畢竟按張執事所說,上品法器最少也要三十個中品靈石,也就是三千個下品靈石,所以石軒只能在下品法器和中品法器間挑挑揀揀。

    作為一個熟讀蜀山的現代人,說到攻擊法器,石軒第一個念頭就是飛劍!

    百寶閣東面封印的飛劍不下百把,青、黃、灰、綠、紅諸色皆有之,五色流轉,光彩奪目,可惜都是些中、下品法器,祭煉不到六重天禁制以上,更加不可能合為天罡禁制,成為靈器。因此只能作為一件短期內使用的法器,而不能長遠使用。

    考慮到自己的功法是陰陽、風、雷的表現,石軒挑選飛劍就差不多在這上面打轉,下品法器石軒看不上,颶風劍、青雷劍、兩儀分光劍,這三把都是三重天禁制圓滿的中品法器,價格都是三千到三千一百個下品靈石之間,大大超過石軒的預算,更不要說還要買丹藥了。

    而另外的一到兩重天的中品法器飛劍又不合石軒的功法,買來將就用用還行,長期祭煉純屬浪費時間,可是自己現在買飛劍,不就是短期使用嗎,想到這裡,石軒有些猶豫了,似乎買下品法器也不錯啊,那樣同樣的價格,禁制層數也要多一些,反正三重天以上的自己也買不起。

    身邊的漂亮的侍女見石軒在那裡躊躇,關切地詢問了一聲:「前輩,可是有看好的飛劍?」

    石軒苦笑著指著中品飛劍說道:「這些又祭煉不到六重天以上,只能短期內將就用用,石某有些猶豫要不要就買下品法器。」

    這位漂亮侍女天天帶客人看法器,很瞭解石軒他們這種心思,抿嘴微笑著道:「小環卻是知道這裡有幾件中品法器,日後有希望能成為上品法器的。」

    「哦,還有這種事?請小環姑娘告訴石某,石某必有答謝。」石軒邊說邊掏出一個下品靈石遞給小環。

    小環也不客氣,直接收到懷裡,然後拉著石軒往前走了幾步,指著幾件法器說道:「這幾件法器,本身就是上品法器,可惜後來在鬥法中損壞了,其後要麼找不到好的材料修補,要麼是沒有當初煉製時的手法,只能用湊合著修復,最終就成為了中品法器,前輩日後若是找到相應材料和煉製手法,再托請煉器大家重新煉製一番,有很大可能再次成為上品法器,總比一般的中品法器永無進階希望強。」

    石軒聞言大感興趣,仔細看去,一共是五件中品法器,一煙狀法器,一刀,一珠,兩劍。

    煙狀法器是一團五彩的煙霞,忽如拳頭下,忽如頭顱大,微微放出五色毫光。看介紹是「五彩毒雲瘴」,用千年五毒之物吐出的毒霧配合其他一些上好材料,煉製而成的上品法器,中人欲醉,片刻就化為血水。

    小環見石軒在看五彩毒雲瘴,也跟著說道:「這件法器當年在上品法器中也是赫赫有名的,祭煉到七重天圓滿的,可惜遇到了六陽散人的六陽寶光鏡,被這件至正至陽的靈器一照之下,煙消雲散。當時有修士收集了其中一些霧瘴,後來又找了材料,重新煉製,不過卻沒有祭煉手法,只能成為一件中品法器,現在才兩重天圓滿。前輩日後若能找到五彩毒雲瘴的煉製手法,這件是最有希望成為上品法器的。」

    這件法器很是不錯,可惜和石軒**幡的功用有些重疊,石軒只能搖搖頭繼續看後面的法器。

    刀狀法器是血魔宗鎮派法寶「天魔化血神刀」的仿製品,叫「斬仙化血刀」。看到這熟悉的法寶名,石軒只能微笑了。

    珠子是炎陽大日神珠,是《炎陽大日神功》裡配套的本命法器之一,屬於被毀後,無相應材料的。

    這兩件和石軒功法不合,因此只是看看就略過了。

    兩把飛劍分別是飛霜劍和萬象無影劍。

    飛霜劍劍長四寸九,晶瑩剔透,像是一把用冰打造的透明飛劍,封印的陣法光芒在上面反射的流光溢彩,整個格子裡甚至有點點飛雪。石軒功法卻是不太相合。

    萬象無影劍劍長三寸三,眼神不好的還看不見它的存在,就如同是透明玻璃打造而成的一樣。而整把劍都呈煙霧化,仔細看去,還有波動,像是被風吹過一般。看介紹是仿製於羅浮仙派的鎮派法寶「無形劍」,可惜既沒有煉製手法,又沒有無形神鐵這極品煉器材料,最終只能煉製出一件中品法器,是五件法器中最特殊的一件。

    這件法器真的能成為上品法器嗎?

    似乎是看出了石軒的疑惑,小環上前解釋道:「這萬象無影劍,是採集天罡層的萬年清風、無形罡氣與煙霞金石等煉製而成,是修真界有名的煉器大家玉陽道人的手筆,他自己就曾經說過,煉製這件法器的時候,因為想著日後能融入無形神鐵,並最終成為一件法寶,所以專門改動了煉製手法,本來能成上品法器的,最後就煉製成了中品法器。」

    「既然如此,這件法器,完全可以當成上品法器賣啊?」石軒大惑不解,這是屬於誰找到了無形神鐵,請玉陽道人重新煉製一遍,就能成為上品法器,還是成為靈器後,有望成為法寶的那種。就算是上品法器中,也是能賣幾千中品靈石的那種,怎麼會擺在這裡?!

    小環有些不好意思了:「玉陽道人在西荒外圍探索遺跡時失蹤已經**百年了,他一個金丹宗師,可活不了那麼長,應該是當時就隕落了。他一生孤行,煉器方面的傳承也沒留下來,都跟著他遺落在西荒某個洞府遺跡中了。而這又屬於他獨創的煉製手法,所以,前輩你只能寄希望於哪天在西荒發現了玉陽道人的遺骨,得到他的煉器傳承,否則就算有無形神鐵,也成不了上品法器的。」

    難怪,難怪,這是屬於希望極其渺茫的那種,不過也比那些無法晉陞成上品法器的強,而且這飛劍的材料、品質都是上上之選,尤其是還有萬年清風在其中,石軒不禁有些心動了。

    看了下牌子上的價格,法器本身一千一百個下品靈石,因為沒人買,少有祭煉,只得十六層禁制,這要加上七百個下品靈石,所以總共是一千八百個下品靈石,差不多就是石軒預算的極限了。

    「小環姑娘,不知能否將這把萬象無影劍拿給石某看下,要不然光看介紹,也不知道功法相不相合。」石軒指著這把飛劍說道。

    小環請來第一層的主事,一位姓龍的引氣期修士,上了年紀的乾瘦老頭,他拿出令牌,激發靈引,將萬象無影劍那個格子上的陣法去掉,然後小心翼翼地拿出萬象無影劍,遞過石軒,同時警戒地注意著石軒。

    萬象無影劍一拿到手上,石軒就知道選對了,整把劍就如一縷風,無影無形,外像變化不定,在手裡吹拂晃動。劍氣微微刺人,威力想來不錯。

    石軒觀想起清風之神意,頓時就感到和手上這把劍的契合,滿意地點了點頭,將劍遞回給龍執事。

    「不知石某能不能先賣法器,再買這這把萬象無影劍。」石軒誠懇地對龍執事說道。

    龍執事笑道:「石道友儘管把法器拿出來,這把劍一時半會也賣不出去,我們百寶閣將它放在這裡三十多年了,也沒人買過。散修都想買些來之能用,用之能戰的法器,有這把劍的價錢,能買一把兩重天圓滿的中品法器了,下品法器更是能接近三重天,那些有錢的更是只買上品法器。其實這萬象無影劍本身那幾件材料就遠遠超過一千八百個下品靈石了。」

    石軒拿出金色飛刺和烈火旗,遞過龍執事,龍執事叫小環請出昨天見過的黃姓鑒定師。

    他拿起兩件法器鑒定了半天才道:「這金色飛刺,本身材料還不錯,法器本身,我們願意出四百五十個下品靈石,烈火旗要差一點,只能出三百二十個下品靈石,金色飛刺是十五層禁制,加六百個下品靈石,烈火旗是十三層禁制,加四百八十個下品靈石,總數是一千八百五十個下品靈石。若是去外面擺攤賣,倒是能買到一千九百個下品靈石以上,但我們百寶閣只能出這麼多了。」

    石軒點點頭,這比自己之前估的價格高上不少,本來以為只能賣一千六百個下品靈石左右的,一下多出那麼多,很滿意了,去外面擺攤賣太浪費時間了。

    本著一事不煩二主的心思,石軒將三個儲物袋也一起賣了,每個八個下品靈石。

    石軒接過萬象無影劍及祭煉手法玉簡和七十四個下品靈石之後,想起自己還要買丹藥,於是又花了三百二十個下品靈石,買了兩瓶凝魂丹,和一瓶百煉強魂丹。最後身上只剩下四十七個下品靈石了。

    石軒又去了一趟琅?閣,將兩塊功法玉簡賣了五十六個下品靈石,接著採買了大堆乾糧,準備回洞府苦修和祭煉法器,畢竟石軒還只是出竅期,不是引氣期,還不能辟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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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半年苦修

    石軒回到洞府將乾糧放好後,並不急於修煉,而是調息凝神,使整個人恢復到了最佳狀態。

    拿起萬象無影劍,看著這把宛如清風般在手中遊蕩的飛劍,石軒非常滿意,雖然暫時祭煉不到第六重天禁制之上,但在自己結丹之前應該夠用了

    祭煉手法玉簡裡面提供的是《有無相風禁真法》,這是門極端厲害的禁制真法。當初玉陽道人打主意煉製法寶無形劍的仿製品就是因為他得到了這門禁制真法,

    可惜玉陽道人已經死在了西荒某個洞府裡,現在提供的這《有無相風禁真法》也就只有前面兩層而已,最多將飛劍祭煉到兩重天圓滿,難怪這飛劍賣出不去!要知道《有無相風禁真法》只有在羅浮仙派、瀛洲派、廣寒宗、蓬萊派這四個大宗門內才有全本,而且還是非內門弟子以上不得學。

    不過石軒現在也不在意這個,整個玉簡作為飛劍搭頭的時候,自己就預料到這種狀況了,否則光是《有無相風禁真法》全本玉簡就能賣幾十個上品靈石,還是有價無市的那種。

    石軒將《有無相風禁真法》的禁制祭煉法門仔細看了一遍,又好好揣摩了幾次,才按著玉簡所講,將神念慢慢透入飛劍之中。

    一進入飛劍,就能感到四面八方都是尖銳刺骨的劍氣,還好原主人烙印已經被人抹掉,否則以石軒這時的修為,多半就被劍氣將神念粉碎了。畢竟這把劍除開諸多限制之外,算是一把極品的飛劍了。

    按著《有無相風禁真法》的祭煉法門,石軒觀想出無形之風的神意,以這股神意指揮著進入飛劍中的神念,慢慢在飛劍禁制中樞留下了自己的烙印。

    半刻鐘之後,石軒雙手持著的萬象無影劍輕輕一震,發出清脆的鳴聲,然後緩緩升了起來,漂浮在石軒手上兩寸多高的半空中。

    石軒一指,整把劍化成淡青色琉璃般的劍光,在洞府中上下盤旋刺擊。可惜石軒現在只是剛剛留下烙印,還沒來得及掌握禁制,飛劍飛得是拙劣無比,無影無形的風采也沒有發揮出來。

    趁熱打鐵,石軒又開始掌握起前面已經祭煉的禁制來。掌握禁制只是配合留在禁制中樞的烙印,在觀想時將整層禁制重新觀想一遍就行了,所用時間大概是祭煉禁制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少,因此石軒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將第一層禁制給掌握住了。

    到了這一步,石軒已經能如臂使指般使用萬象無影劍了,只是威力還不大而已。

    收好萬象無影劍,石軒並不打算一氣呵成將其掌握完畢,一則自己本身的修行才更為重要,每天固定抽出時間來祭煉就行了,二則自己在洞府中,安全有很大保證,不需要火急火燎地把萬象無影劍徹底掌握好。

    感到靈魂之力消耗了很多,石軒想了下,拿出凝魂丹藥瓶,倒出一粒在手中,打算先試試藥力如何,也為日後使用來恢復靈魂之力提供參考。

    凝魂丹是玉色丹藥,微微散發出百花齊聚的香味,服食到口中,立刻化為一股甜水。

    「呼。」石軒長舒了一口氣,剛剛服食凝魂丹之後,內氣在藥力催發下,運轉更加快速,裡面還混合了些奇異的物質。在內氣和這些奇異物質的滋潤下,靈魂要比正常觀想恢復得快上七八分。

    可是石軒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受控制的內氣,不受控制的奇異物質,讓他有種這不是自己身體的感覺,想停都停不下來。看來,日後只能作為戰鬥、被追殺的過程中的應急之用,而不能作為平時修煉或是祭煉法器完後,補充靈魂之力的常規方法。

    到藥力過去,石軒才逐漸平靜下來,開始今日的修煉,先是用清風明月照神真法,滋潤靈魂,去除雜質,在提升靈魂修為的同時,提高靈魂的控制力。

    做完清風明月照神真法,石軒開始觀想《五方雷神真形圖》,這次是靈魂感應五臟五神,五臟五神感應肉身的由內而外的過程。

    在這過程中,已經出過竅的靈魂對天地靈氣的感應是很清晰的,可是如何將這種感應傳遞給五臟五神,再由五臟五神將這種感覺傳遞給**呢?

    這就是一個水磨功夫了,一方面增加靈魂的修為,那樣對天地靈氣的感應才更清晰,另一方面提高靈魂的控制力,那樣才能把對天地靈氣的感應通過觀想《五方雷神真形圖》建立起來的神秘聯繫有效地傳遞給肉身。兩者缺一而不可。

    一步步提高肉身對天地靈氣的感應,最終達到一個極限,徹底打破掉肉身和天地間的障礙,同時也打破掉肉身和內腑之間的障礙,這就是引氣期了。

    在經過盜泉子道長指點後,石軒的靈魂修為就突破了瓶頸期,而肉身對天地靈氣的感應也由最初一點也沒有,到現在的若有若無,可要達到極限,只怕還要十年左右的時間,到時候就能不用服食太上感應丹就突破到引氣期了。但這是因為石軒修行的是無上功法,有《五方雷神真形圖》的緣故,正常修士沒有好功法,不靠丹藥的話,得好幾十年,甚至很多到死都突破不了。

    做完這次的修煉功課,石軒坐在石床上,卻是想起了明輕月提到過的,在這個階段還要淬煉肉身、內腑、經脈,提高它們的承受能力,可是自己鍛體已經達到了這個階段的極限,怎麼來淬煉肉身和內腑、經脈呢?

    仔細想了一會兒,石軒靈機一動,又再次盤腿進入觀想中,繼續觀想《五方雷神真形圖》,不過這次不再是把靈魂對天地靈氣的感應傳遞給五臟五神,而是靈魂通過建立起來的神秘聯繫,溝通五臟,讓它們開始自行運動。

    慢!靈魂把這個意念傳遞到五臟,五臟立刻緩慢下來,就連心臟都跳動地很是緩慢。快!五臟立刻就快速運動,心臟跳得碰碰作響。

    就在靈魂的這種指揮下,開始了從五臟到經脈,從經脈到肉身的由內而外的鍛體過程,步步淬煉,正好與練氣第一階段的鍛體相反,卻是起到了補益的作用,將石軒本來以為達到極限的**推向更高的層次。

    一番修煉下來,石軒排出了好多黑色液體,內腑一陣清爽。打了一趟拳,果然比以前要厲害了一些,當然,這是首次這麼淬體才會有如此明顯的進步,後面效果就要差上不少了。

    想不到《五方雷神真形圖》還能有這種用法,《寶錄》上怎麼會沒提呢,難道是屬於不用提的簡單用法,石軒想到這裡差點淚流滿面,沒有師傅真可悲。

    在由內而外的淬體過程,不僅內腑、肉身、經脈的承受能力提高了,而且這種觀想修煉,對靈魂控制能力,也是大大的鍛煉,真是意外之喜啊。石軒推翻了剛才的想法,怕是用不到十年左右的時間,六七年應該夠了。當然,一切都只是石軒自己的推測。

    五個多月後。

    石軒洞府裡一縷清光四處流轉,若有若無,可是堅硬的石桌也不能阻止它分毫,一點兒也不費力氣就穿了過去,回到石軒手中,而石桌上卻留下了一個小小的孔洞。

    看著掌中已經成為一道清光、來回盤旋的萬象無影劍,石軒滿意地點了點頭,先是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徹底掌握住了已經祭煉好的十六層禁制,後來又花了四個月的時間,將第十七層《有無相風禁真法》祭煉了上去,這把飛劍現在已經成為出竅期不可多得的利器了。

    而**幡已經祭煉到第十三層禁制了,穢氣之霧的威力比之前大了兩倍不止,而且範圍也擴大到了二十丈方圓。黑光刷人使人眩暈的能力,也到了出竅期修士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直接被刷暈的程度,防禦力則能承受第二階的上品術法。

    最可喜的變化是,對於養氣期和鍛體期修士,黑光能直接將他們的靈魂從**中刷出來,一半機會被天地靈氣吹散,一半機會被黑光拘禁到**幡中。**幡終於體現出一點和生死有關的能力了,不枉石軒用法寶「生死盤」的禁制來祭煉它。

    這段時間以來,石軒除了每個月固定去吃一次美食之外,都是在自己洞府裡面苦修,不僅祭煉了兩件法器,本身的修為也有了一個長足的進步,至少施展術法和天賦小神通的控制能力更強了,能施展的次數也更多了,本來以石軒的靈魂之力,單純用上清手樞雷的話,以前用上二十次左右就消耗的七七八八了,現在則能用上三十多次。

    這表明石軒靈魂的控制和強度都有了不少的提升,雖然沒服食丹藥,靈魂強度比那些靠丹藥增進修為的修士慢上不少,但控制能力卻是強過他們許多。

    為什麼石軒會知道那些靠丹藥增進修為的修士是什麼狀況呢?那是因為五個多月來,明輕月有機會就過來找石軒,這並不是看上了他,而是作為家裡最小的,修為最低的,難得找到一個態度誠懇謙虛,比自己修為低,聽得進自己指點,又對自己沒什麼覬覦心思的傢伙,明輕月很是過了一把師傅癮。

    石軒當然樂意有人指點,這五個多月,修為進步不小,明輕月也是有很大功勞的,可惜她前些天被她爹爹提前送到蓬萊島了,要不然石軒還打算宴請她一次,表示下心中的感謝。

    明天石軒就要離開潮汐坊,坐船前往蓬萊島。本來石軒還以為能坐傳送陣過去的,誰知道被明輕月知道後,很是嘲笑了一番,直接打消了他這個念頭。

    因為幾個月的指點,明輕月對石軒也沒那麼客氣了,當時她哈哈笑道:「你也不想想,誰家宗門會建一個別人隨時能傳送過去的陣法,就不擔心被敵人突襲嗎?師姐告訴你,蓬萊島只有幾個秘密的傳送陣能直達本島,其他傳送陣都是到周邊的其他島嶼,再駕馭法器或是乘船過去。而這個周邊的其他島嶼,明月島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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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0 01:39:28
第十六章 船上

    至於石軒為什麼不駕馭劍光飛到蓬萊島去呢?除開萬象無影劍只得十七層禁制,作為飛行之法器使用比較慢,光是石軒出竅期的修為,也只能駕馭法器飛行個幾十里,而蓬萊島距離明月島可是有幾百里海路的,中間能停下來歇息的島嶼又少--那些島嶼都是蓬萊派內門弟子建立起來的家族佔據的,一般外人不能上島。

    因此,石軒定下了一艘開往蓬萊島的大海船上的房間,準備提前十日出發,前往蓬萊島。當然,這艘船並不是直接開往蓬萊島,而是只能到蓬萊島外的迎客島,到時候自會有蓬萊派弟子前來接諸位修士上本島。

    來到港口,因為蓬萊島招收法會日子的逼近,港口內現在是站滿了修士,就等著上船時間的到來。

    瀛洲派和蓬萊派招收弟子的日期是相同的,並不會讓人有機會參加了這家,還能前去參加下一家。那種連最基本的取捨選擇都做不出來的修士,還是不要去修道比較好。

    從明月島到蓬萊島,一路無事的話,大概兩天就能到達,固定了風屬陣法的海船大致上和石軒上輩子見過的那些快速艦船差不多速度。

    只是石軒穩妥起見,提前了十日出發,以免海路上遇到狂風暴雨等,延誤了時機。而到瀛洲派的那些修士,少數坐傳送陣傳送到瀛洲派周邊島嶼,多數則在一個多月前就出發了,從明月島到瀛洲島可是要一個多月的!

    停在港口的顯眼海船有七八艘的樣子,都是船長近百丈,又高又大的巨型海船,在它們的帆上固定有風屬陣法,船上則固定有不錯的防禦陣法,普通的大風大浪,對它們來說,實在構不成什麼威脅。

    石軒就是看中了這點,才定了其中一艘上的一個房間,用掉了整整三個下品靈石,要知道這可是只有兩天的航程啊。

    到了時辰,石軒跟著前面排著隊的修士,緩慢向自己定的那艘船走去,好一會兒,才上了海船,到了甲板。

    石軒的房間在船樓第二層,屬於不好不壞的那種,雖然身上靈石還有近百,可花費大價錢去住那十多個下品靈石的房間,實在沒有意思,而且引人注目,但若是去甲板下的房間,不僅環境差,安全也不太有保障,畢竟那是幾個人一個房間。

    因此,石軒最終定了中等、不好不壞的房間。

    進了房間,比石軒之前住的洞府還小上一些,一床一桌,幾張凳子,就佔滿了整個空間,唯一的好處是有扇窗戶,用力推開,就聞到微鹹微腥但卻清爽無比的海風。

    做完中午的午課,石軒就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然後聽到有人喊道:「房間裡可有人在?」卻是很陌生的聲音。

    雖然這海船上護衛森嚴,但石軒也不敢大意,暗暗準備好金龍護甲咒,將萬象無影劍藏在袖中之後,才走了過去拉開房門。

    門外是一位器宇軒昂的年青男子,長相英俊,笑容親切,頗有陽光燦爛的意味,他見到石軒開門,忙拱手行禮:「在下張海平,來自海龍島,這次是去蓬萊島參加招收弟子的法會,就住在隔壁,想著與道友日後可能是師兄弟,因此冒昧前來打聲招呼。道友是去蓬萊島吧?」

    石軒也笑容滿面地回答:「在下石軒,張道友多禮了,正是要去蓬萊島,日後若能成為師兄弟,還請張兄照料一二。」當然,石軒內心的戒備也是沒放鬆的。

    兩人就站在門口閒聊著,說實話,除開陌生人需要戒備這點,張海平這人,說話做事讓人如沐春風,看得出來是個交遊廣闊的人。

    聊了一會兒,張海平突然提議:「石賢弟,不如我們挨個認識認識這附近幾個房間的道友吧,畢竟一個好漢三個幫,我們在蓬萊島上無親無故,拿什麼和那些家族子弟爭?就算僥倖入了蓬萊派,在派內也只有被欺凌的份。現在多認識幾位道友,有困難的時候也能多一份援手,對吧?」

    石軒有些明白張海平的意思了,說白了,就是搞小團體。尤其是初到陌生地方、無親無故的時候,人的本性就是抱團求生存。而這個時候伸出友誼之手,就最能換得別人的好感。

    對於弄一個小團體,石軒無可無不可,能認識幾個朋友自然好,自己又不是孤僻不愛說話的那種,不過看張海平的心思,怕是想在小團體中當領頭的那個人。

    見石軒沒有反對自己的話,張海平非常高興,熱情地拉著石軒走到對面的房間,敲了三下門,門內很快就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哪位?」

    張海平將自己的來意簡略的說了一下,房間裡那位年輕男子就欣然將門打開,他二十來歲,五官端正,眉眼活潑,半點兒也不拘束地就和石軒、張海平打起了招呼:「我叫謝罡,就是這潮汐坊附近的人,不知兩位大哥怎麼稱呼?」

    石軒和張海平忙將自己的姓名說與了他聽。謝罡聽後,滿臉笑意地說道:「張大哥,石大哥,我看二位應該都是出竅期了吧,我這個養氣期小修士還請你們多關照些。」

    張海平見謝罡這小子如此上道,也是笑容滿面地點頭:「那是自然。張某對養氣期突破到出竅期很有一番心得,稍後自會與謝賢弟你分說。」

    見有如此好事,謝罡更加熱情地上前一步:「我看張大哥你年紀不大,不知是什麼歲數上突破的?」

    這話似乎撓到張海平的癢處了,他自矜地說道:「張某三年前突破的時候已經二十五歲了,比不得那些家族子弟。」話是很謙虛,可他滿臉的紅光已經將他出賣了。

    謝罡本來只是隨意拍拍馬屁,想不到這張海平居然真的那麼年輕就突破了,這下臉上貨真價實地露出了崇敬之意:「如果張大哥有家族的培養,指不定二十歲左右就突破了。」

    說完,深深地鞠了一躬:「小弟已經二十二歲,距離出竅期還有點遙遠,煩請張大哥日後多加指點,」

    兩人就像高山流水、知音相逢一樣,相談甚歡,對於這種還算陌生人的修士,石軒一貫是多聽少說,自然就只是站在旁邊,偶爾應合幾句。

    不過張海平可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很快就鼓動起了謝罡,三人一起走到石軒房間另外一邊,輕輕敲了敲門。

    門內傳來女性細微的聲音:「誰?有何事?」

    張海平同樣將自己的來意陳說了一遍,房間那位女性沉默了好久,才吱呀一聲將門拉開。這女的可能還未滿二十歲,眉清目秀,青春逼人,此時頭埋得很低,似乎在數腳上的鞋有幾朵花。

    在修真界中,從養氣期開始,就能微微調整自己的容貌,到出竅期,靈魂改變可以帶來**的改變,妖獸在這個階段就能將身體某些部分化作人身。到了引氣期,接引天地靈氣,淬煉肉身,同樣也能改善外貌,妖獸則能基本化作人形,只是還有些部位能看出妖獸的痕跡。而妖獸要完全變化做人形,那就只能到金丹期了。

    所以,修真界中,修士的長相普遍不差,女的尤為明顯,當然,特殊功法以及心理原因,相貌差或是古怪的修士也是不少。

    見這位女修士不說話,石軒等人挨個自我介紹了一番,等到他們都說完了,那女修士才臉色漲紅地拱手:「幾,幾,幾位,道友,好。我,我叫,周蝶蘭。」居然說得結結巴巴,難道會是口吃?

    不過石軒很快就推翻了這個結論,隨著幾人攀談熟悉起來,這位周蝶蘭說話也流暢了很多,看來剛才是太害羞的緣故。

    據她自己講,她是來自搖光島,十八歲,養氣期。是和一位相好的姐妹一起來的,她這位姐妹就住在第三層,和她家族的幾個親戚在一起。

    「大家不如一起去用餐吧,在海船第一層那裡。」張海平見時辰剛好,立刻熱情地邀請幾人一起同去。

    「小弟正有此意。」謝罡立刻附和道。

    石軒本來也準備去用餐,見張海平相邀,也就答應了下來。

    周蝶蘭似乎想拒絕,可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來,臉漲得通紅,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

    關好門,四人閒聊著往下層走去,謝罡是個挺活潑的人,這一路上就屬他話最多,而周蝶蘭果然頗為害羞,只是在旁邊默默聽著,間或用蚊子般的聲音回答一句。張海平則是慣於發號施令的人,短短時間就讓另外兩人頗為聽他的話。

    四人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位置,點好菜,說起這次招收法會的事情。

    「張大哥,石大哥,我聽說這次是冷面雷君主持法會,嘿嘿,這下我們有機會了。」謝罡一點兒也不清楚自己年齡比石軒還大兩歲。

    石軒早在半年前就從明輕月那裡得到這個消息了,這個時候也不賣弄,淡淡地說道:「石某也知曉此事。」

    謝罡繼續眉飛色舞地說著他得到的消息:「聽說冷面雷君和蓬萊派中那幾個大家族很是不睦,他們這次怕是要吃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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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蓬萊島

    「那可不見得,冷面雷君只是主持法會,各項測試、考驗,還是下面內門弟子們在負責,就算那些大家族不能明目張膽地舞弊,但在小問題上,那些內門弟子肯定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張海平打斷了謝罡的妄想。

    「就不怕,不怕我們這些修士將事情鬧到冷面雷君面前嗎?」害羞的周蝶蘭似乎是習慣了幾位修士的存在,也敢稍稍發表下自己的意見了。

    張海平搖頭道:「蝶蘭你太天真了,要是這樣做的話,日後就算進了蓬萊派,那是舉步維艱,指不定哪天就受不了刁難退出門派了。」

    謝罡很不服氣:「進了宗門,自有門規戒律在,還怕那些大家族幹什麼。」

    張海平用恨鐵不成鋼地眼神看著謝罡:「你不想想,就算不違背門規戒律,那些大家族也有的是辦法收拾你,比如每月指派一個耗時頗多的任務給你,你還修煉不修煉了?石賢弟,你評評理,我說的對不對?」

    現在張海平問到自己頭上了,石軒不得不說上兩句:「行的正坐的直,那些上不了檯面的鬼魅伎倆是無法影響到我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沒有具體情況,自然無法具體分析,若是一般規則內小手段,那就只能暫時忍了,若是超過了規則,掌律堂、冷面雷君這些又不是死的,若是危險到自己生命,那就怨不得自己先下手為強了。

    看到石軒也支持謝罡、周蝶蘭兩人的想法,張海平頗為鬱悶,正好這時飯菜上齊了,順勢就將情緒發洩到吃飯上去了。

    一直害羞的周蝶蘭忽然站了起來,對著門口招手:「余姐姐,到這邊來!」喊完發現整個大廳的修士都看著自己,頓時羞不可仰,滿臉通紅,恨不得將臉埋到飯碗裡去。

    門口進來是一位絳色衣裙女修士,也是二十歲左右,花容月貌,明眸皓齒,雪白的肌膚在大紅色衣物襯托下,更顯粉嫩,整個人如同一團燃燒著的火一般嬌艷,只是神色之間頗為冷傲,與穿著打扮剛好相反。

    「呵呵,蝶蘭,不介紹介紹這位姑娘嗎?」張海平見這位女修士過來,熱情地站了起來打招呼。

    「這位是余若水余姐姐,正是蝶蘭剛才提到過的那位。」在石軒等人面前已經能流暢說話的周蝶蘭也站起來對三人介紹道。

    余若水神色冷漠,回了眾人的禮之後,自顧自地對周蝶蘭說道:「你怎麼一個人亂跑,也不怕遇到壞人。」

    這話一出口,張海平、謝罡就尷尬了,石軒也覺得這余若水名字雖然帶有水字,可是性子怕是不太好。

    周蝶蘭忙擺手:「張大哥、石大哥、謝大哥都是好人。」然後將張海平那番話重複了一遍。

    聽完周蝶蘭所說,余若水臉色才緩和了下來,許是知道剛才語氣太沖,忙對三人道:「我這蝶蘭妹妹,生性害羞,性子單純,我擔心他被壞人所騙,剛才語氣有些急了。」雖然算是道歉,可這遣詞用句可以看出這位姑娘是個少有道歉的。

    張海平作為一個男性,也不好在這上面糾纏,只得岔開了話題:「聽聞余姑娘你是和家人一起來的,怎得沒有一起?」

    余若水臉色又變差了,脫口而出:「那幾個傢伙,就知道招蜂引蝶,這次要是入不了蓬萊派,回去看爺爺不打斷他們的腿。」

    大家不敢接話,余若水也知道自己說漏嘴了,只得扳著一張臉坐在旁邊不說話。還是周蝶蘭叫侍女加了一付碗筷。

    「不知道余姑娘你現在是什麼修為境界呢?我給你講啊,張大哥二十五歲的時候就突破到出竅期了,真是厲害。」謝罡抓住一切時機拍起張海平的馬屁來。

    張海平聽到這話後微微直了直背脊,挺了挺胸膛。

    余若水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張了張嘴,卻是沒有回答。倒是旁邊的周蝶蘭細細聲說道:「余姐姐在去年突破到出竅期的,那時候剛好二十二歲。」

    張海平臉上的笑容刷的一下就凝結了,謝罡的笑容也是萬分尷尬,不過他轉念一想,立刻大聲說道:「余姑娘你是家族子弟出身的,能夠在二十二歲突破到出竅期很正常,張大哥一個散修,能到現在這個地步,不能不說是天才!」

    見余若水只是微笑不說話,張海平臉色緩和了一點,但依然難看,謝罡著急中看到石軒,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問石軒:「石大哥,你也是散修出身的吧?」

    石軒點了點頭:「正是。」

    謝罡接著問道:「那散修修煉比家族子弟艱難許多,這話沒錯,對吧?」邊問邊拿眼看其他人。

    有些明白謝罡想問什麼,石軒心裡暗暗好笑,這算不算搬著石頭砸了自己腳,臉上一本正經地回答:「確實如此。」

    搞不懂狀況的周蝶蘭也附和著說道:「確實,我和我爹爹修行的也很艱苦。」

    謝罡見兩人都同意自己的話,臉色笑容重新自然起來:「既然如此,那張大哥二十五歲就能突破到出竅期,是不是很厲害?石大哥,不知你是什麼時候突破到出竅期的呢?一定也是吃夠了散修的苦吧。」

    石軒也不打算成就別人的臉面,因為招收法會上,修為境界都是會被別人知曉的,這個時候撒謊,到時候反而會讓別人以為石軒心機深沉呢,所以石軒很乾脆利落地回答:「不到二十一歲就突破了。」

    謝罡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

    張海平想露出微笑,可怎麼擠都擠不出來一丁點兒笑意。

    只有周蝶蘭真誠地驚歎道:「石大哥,你這麼年紀就到出竅期了,真真厲害,想來蓬萊派一定會收你為弟子的。」

    一直沒說話的余若水也有點驚訝了,散修中這個年紀就突破的可不多見。

    之後謝罡和張海平兩人都只顧埋頭吃飯,很少講話,倒是石軒和余若水、周蝶蘭間或著交談幾句,逐漸熟悉了起來。

    接下來這兩天,張海平和謝罡又結識了很多修士,在船上呼朋引伴,很是逍遙。

    對於石軒,張海平還是很客氣地打招呼,偶爾攀談幾句,只是不如之前那麼熱情了。而謝罡見到石軒則是萬分尷尬,基本都是低頭擦身而過。

    因為周蝶蘭就住在旁邊,余若水也常常下來找她,石軒和她們偶遇了好幾回,算是普通朋友了。

    這日傍晚,海船前方出現了一個鬱鬱蔥蔥的小島,小島上有一座玉樓,足有百丈高,深入雲端。

    諸位修士一陣歡呼,因為這小島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蓬萊島的迎客島。

    石軒和周蝶蘭正巧在去甲板的路上遇到。石軒見周蝶蘭在那裡來回走動,好奇地問題:「蝶蘭姑娘,怎麼不去甲板,已經到迎客島了。」

    「石大哥好,我在這裡等余姐姐,她馬上就下來。」周蝶蘭很有禮貌地回答。

    「呃,余姑娘不和她家裡幾位親戚一起前去嗎?」石軒記得余若水可不是一個人來的。

    周蝶蘭略微有些尷尬地道:「余姐姐和她幾位堂弟鬧翻了,因此叫我在這裡等她,和她一起前去。」

    話音剛落,就見三層下來一位火紅色衣裙的女修士,正是余若水。

    「蝶蘭,我們走吧。嗯,石道友也在啊,不如一起?」因為在樓層間有壓制聲音的陣法,所以余若水下來的時候並未聽見兩人說話,看到石軒的時候還微微驚訝了一下。

    三人很快就從船上走到了小島之上,前面是好幾百號的修士,再前面則是一位藍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其身後是八位玄色統一道袍的年輕修士。

    見船上的人都差不多下來了,那藍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對眾人說道:「在下是蓬萊派外門執事李真,請各位跟隨這幾位外門弟子前往玉樓。」聲音不大,但在場每個修士卻都聽得清清楚楚。

    跟隨著幾位外門弟子,眾多修士在林間緩慢穿行,足足走了一刻鐘,才來到了玉樓之下。

    這玉樓美輪美奐,光彩照人,上半段在白雲之間若隱若現,看起來彷彿仙家所在,氣派不凡。

    進了玉樓,只見白玉鋪成的台階彎彎繞繞,盤旋往上,一直到肉眼看不見的盡頭,青玉鑄成的樓身垂下一道又一道濛濛清光,將整座玉樓襯托得好像仙境一般。光影晃動間,還能依稀看到白玉台階上升騰起來的玉煙,眾人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氣,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就連見過諸多現代特效制住的石軒都是讚歎不已。

    「好美啊。」余若水和周蝶蘭喃喃自語道。

    石軒見已經有人在沿著台階往上行去,咳嗽了一聲,驚醒了身旁兩女:「兩位姑娘,想來玉樓之頂才是我們的目的所在,快點前去吧。」

    余若水和周蝶蘭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大步往前上了台階。

    這玉樓看起來只有百丈高,可石軒他們行走在台階上,卻是覺得遠遠不止如此,因為他們已經走了足足半個時辰了,可這台階看起來還有很長。

    「石大哥,你說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周蝶蘭已經有些喘氣了。

    石軒這個時候卻是在想,難道考驗從現在就開始了嗎,聽到周蝶蘭的問話,忙鼓勵她道:「應該沒多遠了,余姑娘你說對吧。」

    余若水明白石軒是在安慰周蝶蘭,畢竟從鍛體的效果來說,出竅期修士可比養氣期修士要有耐力的多,點頭肯定了石軒的話:「石道友說得對,應該快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想事成,沒一會兒,眼前就出現了一道閃著清光的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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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法會開始

    穿過玉門,石軒只覺得眼前一亮,外面是一個方圓幾十丈的白玉底平台,在日光下閃爍著柔和的白光,和如水洗過的藍天相映成趣,四周是各種形狀的白雲,呼嘯著從耳邊刮過的則是高空的狂風。

    環顧了四週一下,見到的都是前面上來的修士,只有正前方平台邊緣坐著一個穿月白色道袍的年輕男子,正盤腿閉目坐在那裡,似乎身後的百丈高空就如平地一般,安然祥和、專心致志地修煉著。

    這年輕男子看起來普通,可只看在這狂風肆掠的高空,他的道袍和頭髮都紋絲不動,就知道他絕不簡單了。

    石軒和余若水、周蝶蘭站到旁邊等了一會,到修士都來得差不多了,那幾位外門弟子才從玉門中穿了出來,走到那年輕男子的身邊,很是恭敬地行禮道:「謝師叔,人都來齊了。」

    年輕男子這才睜開雙眼,站了起來,鐫秀的臉上是溫和的笑意,對著諸位修士平和地道:「在下蓬萊派謝方偉,讓諸位久等了。」

    話一說完,就見他袖袍一卷,整個玉樓頓時放出濛濛清光,接著眾多細小清光匯成一道粗大的清光,往白雲翻滾的另外一邊投射而去。

    幾個呼吸之後,這粗大清光就穩定在了那裡,彷彿一座橋一般。

    石軒在謝方偉自報姓名的時候就驚訝了一下,因為聽明輕月提起過,這謝方偉是蓬萊派九大真傳弟子之一,既是諸位真傳弟子中實力最強的,這一代真傳弟子中最有希望結成金丹的,同時也是最低調的,除開門內弟子,就只有那些和蓬萊派關係匪淺的人才知曉他的存在。

    「諸位請,這清光橋的另一邊就是我蓬萊島的本島了。」謝方偉臉上的笑意依然是那麼溫和,一點兒也看不出來身為蓬萊派真傳弟子的傲氣。

    這清光說是粗大,可那也是相對細小清光而言,實際也就一人行走的寬度,在高空看來,那是危險異常。

    「石道友,你剛才在驚訝什麼?」余若水注意到了石軒剛才的驚訝。

    石軒也不好隱瞞,苦笑著說道:「余姑娘,這謝前輩可是蓬萊派的真傳弟子之一啊。」

    「啊。」這個名頭讓余若水和周蝶蘭都小小的驚呼了一聲,身邊聽到這話的其他修士也是驚訝崇敬地看向謝方偉。

    余若水拿眼望向謝方偉,好一會兒才用堅定的語氣道:「有朝一日,我也要別人拿這種眼神看我。」

    這時候,已經有修士本著蓬萊派家大業大,害自己根本沒有收益的心思,踏上了清光橋。

    他的腳剛一踏上去,就見落足處蕩出陣陣漣漪的清光,不過整個清光橋則是紋絲不動。他這才放下心來,將另外一隻腳也踏上了清光橋。

    不一會兒,石軒等人已經來到了清光橋邊,只見這清光橋穿梭在白雲之間,伸向未知的所在,透過橋下白雲,依稀能看見下面微小的樹木,螞蟻般的人群,這構成了一種奇異的魅力,吸引人縱身往下跳。

    石軒搖頭擺脫了這種感覺,抬頭正好看見余若水也在那裡搖頭,不由得相視一笑。余若水指著臉色蒼白的周蝶蘭,低聲對石軒說道:「我走最前面,還請石道友你走後面,讓蝶蘭走中間,這樣也方便我們兩人照看一二。」

    舉手之勞,石軒自然點頭稱是,余若水滿意的嫣然一笑,彷彿鮮花綻放般搖曳著走上了清光橋。

    安慰和鼓勵周蝶蘭上了清光橋,石軒自己才緩步踏上光柱,腳落處,清光以漣漪狀往外散開,不過腳上的感覺就如踏在平地上。

    這清光橋如透明琉璃一般,往腳下看去,就能透過橋身看到下面的白雲,以及白雲縫隙處露出的地面諸般事物,只是看起來非常小。

    走在清光橋上,四周是鼓蕩的狂風,吹得人衣物獵獵作響,每走一步,都有被吹下去的感覺,加上橋下的風景,那吸引人往下跳的奇異魅力,周蝶蘭的臉色是越來越蒼白。

    這時,前面有位修士似乎是忍耐不住這種感覺,祭出法器,就要用飛的方式到目的地,可是他剛驅使法器,就見清光橋分出一道細微清光,圍著他一繞,就將他綁的結結實實,然後朝後一拋,他就騰雲駕霧般落在了白玉平台上。

    他猛地站了起來,檢查身體,卻是什麼損失也沒,然後就聽到一把溫和的嗓音:「這位道友,蓬萊派與你無緣,你還是請回吧。」抬眼看去,正是謝方偉平和地對他說道。

    剛想辯解一二,可看見謝方偉身後的幾位外門弟子露出嚴肅的表情,立刻就打住了,畢竟是自己理虧,只得悻然往玉門走去。

    見此情況,修士們都明白,在清光橋上不能用法器飛行,怕是連術法也不行,只得老老實實地緩慢往前走。

    周蝶蘭走了幾步,不小心又看向了橋下,只覺得頭暈目眩,差點癱倒在橋上。還好余若水和石軒一直都在注意著她,忙出手扶住她。

    「蝶蘭妹妹,不要怕,蓬萊派不會讓咱們摔死的。好了,不要往下看,盯著我的頭髮,可以嗎?來,慢慢走。」余若水一掃臉上冷傲的表情,溫和地安慰著周蝶蘭,最後讓周蝶蘭拉住自己的衣袖,牽著她慢慢前行。

    石軒則擋住身後的修士,對他們的責罵充耳不聞,到周蝶蘭恢復勇氣繼續前行後,才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白玉平台上的謝方偉看著清光橋這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到諸位修士已經走到白雲之中,看起來朦朦朧朧之後,謝方偉身邊的一位外門弟子才壯著膽子問道:「謝師叔,從到迎客島開始,就考驗諸位修士的心性、毅力,這樣是否不妥,以前都不是這樣的?」

    「妥與不妥,自有莫師叔承擔,我們照吩咐就是。」謝方偉微微笑道。

    謝方偉平和的態度讓幾位外門弟子放下心來,其中一位瘦高個子,五官英俊但臉色蒼白的弟子上前一步問道:「可是這樣是否對那些家族子弟不公呢?」

    謝方偉看來他一眼,笑罵道:「我記得你是庸家的庸歷鼎吧,你怎麼不想想往以往心性考驗家族子弟佔了多大便宜。都知曉了宗門喜歡什麼樣心性的人,自然能裝一番出來。要不然以你的性子,還真不一定能進得了宗門。這次只是讓大家都回到同一條線了而已。」

    庸歷鼎也不生氣,笑呵呵地回答:「謝師叔,要不是我叔祖逼我,我還真不想進宗門,不僅無聊枯燥的要死,就連那些個女修也沒見一個知情識趣的。」

    「真不知道庸師叔在家族裡怎麼就瞧得上你這慵懶好色的傢伙。」謝方偉搖頭笑道。

    「我叔祖說,那些個傢伙,一個個陰沉無比,算計來算計去,雖然他們是為家族牟利,但和他們呆在一起還是分外難受,有什麼事一劍斬去就是!遠不如我好色好地坦坦蕩蕩來得讓他能接受一點。」庸歷鼎自爆其醜不見愧色。

    「好了好了,這事不要洩露出去,不要以為悄悄洩露出去無人知曉,金丹期的手段你們知道幾分?好了,去迎接下一批吧。」謝方偉結束了話題,吩咐他們去小島邊迎接下一批的修士。

    石軒走在清光橋上,越往前走,風越大,到得後來,幾乎能夠把普通人給整個吹下去。石軒明白這怕是不正常的風,多半是術法、陣法等造成的,而很有可能,這是蓬萊派對這麼多修士的第一關考驗。

    本來上輩子石軒是有點恐高症的,但經過這些年修行,加上也曾經用法器上天飛過一下,已經基本不再害怕了,可這清光橋下的風景卻是有種奇異的魅力,勾起人們往下跳的心思,即使是石軒現在的心境修為,都有點躍躍欲試。

    運用寶錄上的法門,石軒收束住念頭,平抑了心境,步伐不緊不慢的往前走。同時小聲提醒了前面的余若水和周蝶蘭。

    余若水和周蝶蘭已經是在勉力支撐,看她們的臉色,很有可能下一個呼吸,就往清光橋下跳去,得到石軒的提醒,明白過來這可能是考驗後,才重振了旗鼓,眼睛專注平視前方,戰戰兢兢地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

    一刻鐘過去了,雲霧繚繞的前面有修士淒厲地大喊一聲,然後就縱身往下跳,可他剛離開清光橋,就被分出來的一縷清光給綁住,扔回白玉平台上。

    他的遭遇不僅沒有喚醒修士們,還像引起連環反應般,感染了眾多修士的情緒,讓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往下跳,然後被清光送回白玉平台上。

    到得這一波結束,石軒看看前面的隊伍,又看看後面的隊伍,已經是稀疏無比,就算再停下來整頓,怕也沒有人來指責了。

    余若水和周蝶蘭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激發了勇氣,不僅沒有走不動路,還越走越平穩,越走越有自信,讓後面的石軒看得嘖嘖稱奇。

    石軒也是越走越放鬆,四周白雲朵朵,仙氣繚繞,走在其中頗有行走在天宮的感覺,一時之間,石軒專注於美景,倒是忘了種種擔憂、恐懼的情緒。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歡呼聲,石軒三人精神一振,明白這清光橋要到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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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孟家子弟

    穿過霧氣瀰漫的清光橋尾,石軒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竹林,天上陽光柔和,不時傳來仙鶴的鳴叫聲,竹林外奇花異草爭芳鬥艷,一時芳香滿鼻。

    站在橋邊的幾位身著玄色衣物的蓬萊派外門弟子,見到石軒等人走下清光橋,忙上前迎接道:「幾位道友,這是開陽峰的山腰,你們這幾日將住在這裡,八日之後,在開陽峰山頂開始招收弟子的法會。」

    他們中間走出兩個人來,一男一女,分別引著男修士和女修士往竹林的相反方向而去,或許是經過了清光橋上共同患難、互相扶持的經歷,余若水和周蝶蘭對和石軒分開倒有點捨不得,畢竟這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難得有個熟人。

    石軒等幾位男修士在那位男性外門弟子帶領上,穿過竹林,來到了一片空地,空地上聳立著許許多多座小竹樓。

    這一路上都不苟言笑的外門弟子,這個時候才指著竹樓道:「這就是你們這幾日的居所,兩人一座,跟著我來。」

    一位自來熟的五短身材、長相討喜的修士笑嘻嘻地問道:「蓬萊派一直都準備著這些竹樓為十年一次的法會嗎?」

    那外門弟子冷冷看了他一眼:「這都是前段時間用術法起的,等法會結束,它們又變回竹林了。」

    這外門弟子的態度讓諸多修士不敢再多言,跟著走到竹樓面前,按他的分派,兩人一座,進了竹樓。

    正在分派間,那外門弟子臉上突然浮現出笑容,快走幾步,丟下後面一眾修士,走到從後方竹樓拐角處出來的幾位修士面前。

    「孟師兄,你怎麼親自來這裡了。」剛才不苟言笑的他,這時候的表情只能用諂媚來形容。

    過來的人正是當日石軒在潮汐坊見過的孟玉嘗和他的幾個朋友,兩男兩女,男的一輕浮一陰沉,女的都是貌美如花,只是還多了一位清瘦的年輕男子,看長相倒和孟玉嘗有七八分相似,眼皮略為有些浮腫,精神很是不振,頻頻打著哈欠。

    孟玉嘗見這外門修士過來行禮,臉上浮現出些微笑意:「是王元吧,想不到這次你也被抽調來準備法會,來,認識認識,這是我弟弟孟玉乾,這次也是來參加法會的,你還要多從嚴管教他。」沒有回禮,而是拉過那位精神不振的年輕男子。

    王元對孟玉嘗記得自己的姓名很是激動,連忙回答:「一定,一定,小弟一定好好照顧玉乾兄,再說玉乾兄是孟師兄你的弟弟,那想來也是天縱奇才,我就算不照顧,那也肯定沒問題的。」

    孟玉嘗對王元的回答很是滿意,回頭對那位陰沉男子說道:「馬師弟,我記得你和外門分派庶務的葉執事關係匪淺,記得讓他多提點王元王師弟。」

    馬姓男子扯出一點點笑意:「那是自然,有孟師兄你的吩咐,葉執事哪還敢反對。」

    王元又驚有喜,連連在旁邊賠笑。

    孟玉嘗又皺著眉頭看了看弟弟,語氣不好地說道:「玉乾,收起你這幅樣子,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家裡找了九轉乾元丹,提升了你的根骨,再入不了宗門,家族裡面你就什麼都不是了,祖爺爺也不會再為你說話了。」

    孟玉乾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見哥哥確實臉色不好,忙收斂起那副慵懶的樣子:「知道,知道,再說這次有大哥你出馬,哪還有什麼搞不定的。昨天的清光橋不也用清心寧神佩過去了嗎?」

    「那你自己也得爭氣點,要不然你大哥我也不好為你說話,知道了嗎?」孟玉嘗再次點了點自家的弟弟,才回頭對馬姓男子說道:「這次不知道莫師叔祖在想什麼,在迎客島就用上了升玄玉景樓,難道他想改變法會一萬多年的規矩?」

    馬姓男子想了下說道:「我聽人說起過,莫師叔祖想在迎客島上就淘汰一批,以免法會時候人太多,而且他們很有分寸的,那些孩童走的清光橋就只有十分之一不到。」

    「希望如此吧。」孟玉嘗點了點頭,然後帶著弟弟和幾個跟班往另外一個方向走開了。

    到孟玉嘗走遠了,王元才轉身回來,臉又變成了剛才那副死人臉,惹得幾位散修嘴裡不知道在嘀咕啥。

    不知道是不是有緣,石軒和張海平被分派到了一座玉樓裡,一個樓上一個樓下。

    八日很快就過去了,這幾天裡,張海平依然四處結交修士,不過對石軒倒也熱情了不少,想來是認為石軒進入蓬萊派有望,日後也能引為臂助。

    孟玉乾在眾多修士裡面倒是闖出了不小名頭,可惜不是好名頭,什麼仗勢欺人啦,什麼心狠手辣啦,什麼貪花好色啦,什麼紈褲子弟啦,要不是負責散修駐地的王元幫襯著,八成就被逐出竹樓,不准參加法會了。

    法會這日清晨,石軒收斂住心情,專心致志地做起每日的早課來,法會是很重要,但自家的修為才是根本,不能有一點兒的放鬆。

    做完早課,石軒混在大隊修士中,向峰頂前進,一路上巨樹成林,鳥語花香,靈氣充沛,光是在路上,就比石軒在潮汐坊定的洞府要強上不少。

    峰頂是個平整的、鋪滿青磚的大廣場,一眼望去,足足有幾千個修士等在這裡了,要不是清光橋淘汰了一批,這裡怕是還要多上幾倍。

    辰時剛到,就傳來一把溫和的聲音:「請各位修士依次往前面九位內門弟子處登記年紀、修為和測根骨,有擾亂者一律請回。」正是謝方偉的聲音。

    登記年紀、修為和測根骨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架不住人多啊,前面只有九位內門弟子,加上協助他的幾位外門弟子,可也不超過五十人,這邊可是有幾千號修士。

    石軒混在一列修士隊伍裡,慢慢的向前挪動,不時聽到前面內門弟子的提醒聲:「養氣期,超過四十的,出竅期,超過六十的,引氣期,超過一百二十歲的,請回吧,不要過來登記年紀、修為和測根骨了。」

    可是有人偏偏不信邪,還是想要試一把,不過很快就在內門弟子的術法下原形畢露,被外門弟子帶出了廣場。

    一直快到晌午,才輪到石軒。

    負責石軒他們這隊修士的是一個青色道袍的內門弟子,國字臉,濃眉大眼,神情嚴肅。他口氣嚴肅地道:「報上你的姓名、年紀、修為、突破到這個境界的年紀,撒謊者一律逐出峰頂。」

    石軒在上面沒什麼好隱瞞的,照實說來:「在下石軒,現在二十一歲多一點,出竅期,突破到這個境界時二十歲出頭。」

    這內門弟子聽完之後,捏了個法決,往上石軒身上一用,泛起一陣青光,然後點了點頭:「年紀確實是二十一歲,修為境界確實是出竅期,應該到這個境界一到兩年,可記好了?」

    負責協助的外門弟子一邊登記一邊抬頭有些詫異地看著石軒,聽到內門弟子問話,才點頭回答:「白師兄,都登記好了。」

    白姓弟子又捏了法決,這次在石軒身上是泛起一輪明月,可惜只有頭顱大小。白姓弟子又對負責登記的外門弟子道:「根骨,中上。」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從他年紀、修為來看,這種根骨能到這個地步,就算功法出眾,天資、悟性也是上上,記下吧。」

    天資、悟性這類虛無縹緲的東西,很難直接測出來,所以蓬萊派都是根據突破到當前境界的年紀、當前境界,再除去根骨的作用,得出一個比較籠統的結論。

    根骨而言,對修士重要,也不重要,重要者是根骨好者,修煉的速度就快,前面境界很快就能突破,不重要者是在於練氣的每一步,都是脫胎換骨,重塑根骨的過程,只要能修到出竅期,原先根骨再差,至少也會變成中等。再經過引氣期天地靈氣淬體,那基本上都是上等以及上上了,同時也有很多丹藥能改變根骨。

    而石軒在站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發現有人在注視自己,可這種感覺一閃而逝,要不是石軒修煉的有無上法門,還真發現不了。

    石軒邊走邊環視四周,很快就發現謝方偉坐在幾名內門弟子之後,在那裡打坐修煉,臉色平靜,看不出來他前面還在測試。而在謝方偉之後,一個玉台上,坐著一位身著太極道袍的少年道人,相貌俊美,也正在閉目修煉,但臉色如同千年冰霜一般冷凝,石軒猜測應該就是冷面雷君莫淵了。

    這還是石軒第一次看見金丹宗師,可是遠遠看著金丹宗師,卻是與尋常修士無二,還不如引氣期修士控制不了真氣,身上異象頻現來得引人注目一點。

    石軒順著隊伍,又走回廣場另一頭,意外地看到了余若水和周蝶蘭,她們兩人看到石軒的時候,正是一臉歡喜的樣子,想來測試不錯。

    「石道友,看你臉色不錯,想來天資、悟性、根骨都是上等了。」一貫表情冷傲的余若水這時候也滿臉笑意地打趣著石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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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問心路

    石軒也不隱瞞,笑道:「石某根骨只得中上,天資、悟性卻是都判了上上。」

    其實對於石軒這種年輕修士,問的內容還少了些,若是年紀大一點的,還會問從幾歲開始修煉,免得遺漏了成年才開始修煉,但進境很快的人才。

    周蝶蘭嘴巴張開驚訝地叫一聲,然後趕緊摀住嘴,緩了一下才說道:「想不到石大哥你有兩項上上,余姐姐只有根骨是上上,天資、悟性都只得上。」

    「呵呵,那余姑娘總得來說,比石某還要強上一些,不知蝶蘭姑娘你怎樣?」畢竟是相熟修士,石軒也關心地問了問她。

    周蝶蘭臉色微紅:「我三項都是上,比不得你們。」

    「不錯了,蝶蘭這個結果,在養氣期修士裡面,算是排前面的。只是沒想到蓬萊派招收弟子的法會如此簡單,我還以為會上擂台打過幾場呢。」余若水半是高興半是鼓勵地說著。

    石軒卻是聽明輕月提起過:「境界高一等,其下的修士再厲害也打不過,蓬萊派只是找能傳承道統,能修煉到金丹期的修士,又不是找能打的修士,何必用擂台比武的形式呢,還不如測毅力、心性呢。再說,進了門派,還是會指導實戰能力的,每五年還有一次鬥法大會,可以讓諸位弟子鍛煉鬥法、比武的能力,免得日後行走天下吃了虧去。」

    「想不到石道友你知道這麼多,真是消息靈通啊,不過境界比實戰更重要這點,我卻是有反面例子哦,我很是崇敬的一位前輩修士「劍老人」,就是劍氣無雙,據說在大海邊觀潮百年,領悟了無量劍氣和劍氣雷音,以神魂期的境界,越階殺死了一個金丹宗師,雖然是下品金丹,那也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壯舉。」說起劍老人,余若水的話就滔滔不拘。

    「呵呵,你也說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壯舉,可想而知,越階挑戰是多麼困難。當然,那種有好法器、靈器,甚至法寶的除外,只是想不到余姑娘你卻是對學劍很感興趣。」石軒以前倒是沒聽過這事,畢竟自己只是修真界的一個菜鳥。

    余若水難得一見的臉紅了:「我若是能成為蓬萊派真傳弟子,必然選那門祭煉劍匣的真傳,成為無回劍庸祥那等人物。」

    說話間,這邊已經測試完畢了,謝方偉聽過九名內門弟子的回報,然後將結果報於莫淵。待莫淵下了決定,謝方偉才對著幾千修士道:「凡是天資、根骨、悟性三者間,有一樣是在中以下的,都請回竹樓吧。」

    在中以下,就是中下、下、下下三等,這話一出,不知道多少修士哀歎,可他們也不敢鬧事,光是莫淵一隻手就能收拾掉這裡所有修士,只得垂頭喪氣地往山峰下走去。

    到這批修士走完,廣場上只剩下七八百號人,站在一個偌大廣場中,顯得稀疏無比,結果石軒環視四週一番,卻是輕鬆看到提前幾天出發的明輕月了,她正好和幾名女性修士站在一起。

    見石軒看來,明輕月微微笑著點頭回應,石軒也微笑致意。

    見其他修士都離開了,謝方偉才站了出來說道:「諸位修士,請上這雲彩,下面是問心路。」說完用手一指,地上浮起了好大一朵白雲,差不多有半個廣場大小。」

    七、八百個修士站在雲彩上,這雲彩還顯得綽綽有餘,可想而知它有多大,謝方偉再一指,白雲緩緩浮起,向山腳飛去。

    到了山腳,就看到一條筆直的路,從山腳直抵山峰,中間有石穿石,有巖穿巖,無路則橫空而過。

    「這問心路上是用不出術法、法器的,諸位請。」白雲緩緩消散在地上,謝方偉站在路口對眾多修士說道。

    除開建造一條這種路的難度,這條路看起來也就是普通的路,沒有一點兒異樣。修士們互相看了幾眼,終於有人踏了上去。

    直到石軒走上這條路,才發現它的與眾不同之處,四周全是白霧,只能看得清周圍一點兒遠,這些是在外面看不出來的。

    本來石軒是與周蝶蘭、余若水一起走進的問心路,可現在卻是看不到其餘人等,只能自己緩步往前而行。

    往前走了一會兒,身上漸漸感到束縛,每走一步,都要耗費更多的精力,而且四周靜悄悄的,就連自己的腳步聲也聽不到,好像是被關在了一個絕對寂靜的地方。

    石軒想要發出聲音,可是說出話來,卻連自己都聽不到。在這種詭異的安靜下,石軒越走身上束縛越大,心裡面的各種情緒也在這安靜下發酵起來。

    漸漸的,石軒發現自己連霧氣也看不見了,四週一片黑夜般的冷清,不能看、不能聽、不能說,甚至連捏身上的皮膚也沒有感覺,放佛自己根本不處在這個世上。

    在這種令人發毛的感覺中,石軒只覺得焦慮、緊張、憤怒、沮喪、悲傷、痛苦等情緒越來越濃,想大吼大叫,可惜也明白即使大吼大叫,自己也聽不到,甚至感覺不到嘴巴在動,依著本能,邁著沉重的腳步往前行走。

    還好石軒記得這是在考驗,才保住靈智不昧,運起《寶錄》上收束念頭的無上法門,控制住了情緒。這種法門並不是術法,只是觀想中的一種手段,和人平時深吸氣平定情緒沒什麼區別,因此並沒有使用不出來。

    保持住情緒上的安定,石軒在束縛越來越重中艱難前行,到最後,被這種束縛都壓得快趴在地上了,可石軒還是沒有停下前進的趨勢。

    終於眼前一亮,石軒發現自己又站在剛才見到的問心路上了,沒有黑暗,沒有霧氣,距離山峰僅有一段不遠的距離。

    石軒環顧了下四周,看到明輕月停在前面不遠處,神色安靜,想來是已經走出了幻覺,余若水、周蝶蘭等人還在身後緩慢行走,只是她們眼神空洞,臉上浮現出種種不安的情緒,看起來就快要發瘋了。

    因為擔心著規則不允許,正考慮要不要幫她們的時候,余若水和周蝶蘭已經走到石軒剛才站立的地方,她們的神色突然生動了起來,四處打量,看來在幻覺中走到這條線就能清醒了。

    「石大哥,剛才我差點就瘋了。」周蝶蘭摸著胸口,後怕地說道。余若水也是頻繁點頭。

    「我想你們能走出這幻覺,應該就是心性不錯的了,你看後面有多少修士癱軟在原地,然後消失。」石軒指著身後道路上的修士說道。

    因為準備恢復下體力,再繼續往上行走,所以從幻覺中出來的修士們,都停在了原地。可是有不少修士在幻覺中已經油盡燈枯,一停下來就再也無法前行了,這裡面又以養氣期修士為多,其中包括周蝶蘭。

    這時傳來謝方偉的聲音:「還有一刻鐘,不能到達峰頂的,就請回吧。」

    那些再也無法走動的修士都絕望地癱軟在地,石軒突然發現孟玉乾這個紈褲子弟做出一副好心腸的樣子,主動去攙扶那些癱軟在地的修士,一下就明白了過來蓬萊派還是喜歡能友愛同門的修士啊,畢竟誰也不想收白眼狼一般的弟子,只是家族子弟知道這些卻不肯外傳,怕是佔了許多便宜。

    看向明輕月,她也正在扶起一位癱軟的女性修士,見石軒往來,輕輕眨了三下眼睛,意思不言自明。

    石軒見余若水已經攙扶起周蝶蘭,知道她這是真心實意,也不再提醒她,自己找了一位男修士,將他攙扶著往山峰前行。

    在幻境中,養氣期修士的體力基本是搾乾了,出竅期修士的則還能勉力支撐。只有引氣期經過天地靈氣淬煉的,才不見什麼異樣,不過石軒估摸著,三者的難度、要求應該是不一樣的。

    石軒在勉力支撐的情況還扶著一位修士,走得是更加慢了,還好距離峰頂不遠了,終於在還剩一點時間的時候,踏上了峰頂,然後只能勉強站著,一步也邁不出去了。

    到一刻鐘之後,謝方偉使了個術法,將癱軟在距離峰頂不遠處的養氣期修士移上了峰頂,而出竅期修士則是不知道移到哪裡去了,和先前在幻覺中不能自拔的那些修士一樣。

    「養氣期修士能走出幻覺,心性、毅力就算上,還能自己走上來的算上上。」謝方偉只是解釋了下養氣期修士的標準不同,出竅期和引氣期則隻字不提。

    現在山峰上還剩下不到兩百修士,這其中不包括參加外門執事測試的引氣期修士,也不包括十二歲以下孩童,他們都是另外不同的測試。

    在這些修士休整的時候,在山頂另外一個隱蔽處,孟玉嘗正在詢問一個之前負責測試的內門弟子:「秦師弟,我弟弟如何?」

    這位秦師弟苦著勉強算的上不錯的臉說道:「孟師兄,令弟只排在出竅期的第二十三位,這次怕是無望了。你們用丹藥把他的根骨改得太好,結果配合著他的修為年紀來看,天資、悟性只能打中上了,這個可是很容易查出來的,不可能作假,哎。」

    孟玉嘗臉色如常地說道:「什麼叫無望,後面不是還有身家背景的盤問嗎,找借口貶落幾位就是。」

    「可是,孟師兄,排在他前面的估計多是三島海域有根有底的修士,若是隨便貶落,莫師叔看著呢!」秦師弟可不敢冒這個險。

    「還有不是來自三島海域的修士的,不是嗎?」孟玉嘗開始微笑起來。

    「可其中肯定有其他海域來歷很大、身世清白不怕查的修士,要是全都貶落,也太明顯了!」秦師弟依然苦著臉辯解。

    孟玉嘗笑容如春風般溫暖人心:「總有那麼幾位的,秦師弟,若是這次事成,我會求祖爺爺收你為徒的。」

    秦師弟猶豫了半天,才開口道:「好吧。我盡量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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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鬼蜮伎倆

    待得峰頂的修士差不多恢復了體力,謝方偉才又站在了前面,平淡地開口:「下面是身家背景的盤查,養氣期前二十,出竅期前二十,引氣期前十,依次到三位內門弟子前面,其後名次的修士可以離開,也可以在原地等,若是前面這些修士有隱瞞不實,或是背景不合我們蓬萊派要求的,你們就可以順序補上。」

    接著謝方偉念出了養氣期和出竅期前四十,引氣期前二十的姓名。石軒因為根骨差了些,排在出竅期的第十七,余若水則在第十四。周蝶蘭很可惜地排在了養氣期修士的第二十二,只差一些就能進前二十了。明輕月不出意外地排在引氣期第一的位置。

    出人意料的是,張海平居然排在了第二十九,雖然還是沒進前二十,但也比石軒預料的要好上不少,之前石軒覺得他心性一關應該過不了的,想來這些日子他四處結交朋友,有了些效果。

    負責養氣期修士盤查的是一位容顏絕麗,,但一點兒表情也無的冷顏少女修士,即使是在容貌出眾者比比皆是的女修士中她也算是絕頂,至少石軒見過的女修士,論美貌,只有明輕月才能與她相差彷彿,可惜兩人氣質卻是截然不同。

    負責引氣期修士盤查的則是之前石軒見過的白姓內門弟子,而出竅期修士的盤查者卻是一位姓秦的男性修士。

    明輕月的根底對蓬萊派來說,那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那白姓內門弟子只是隨口問了幾句,就讓她過關了,隨後她站到了謝方偉身後,頗為關切地看著出竅期修士這邊的盤查。

    排在出竅期第一的是叫俞問道的少年,一臉的稚氣和高傲,石軒聽排在自己前面的兩人議論到,這傢伙來自海外諸國海域,十五歲多一點就突破到了出竅期,今年也才十七歲而已,真是絕頂的天才。石軒談不上自卑,畢竟自己修道嚴格算來也才三年多,只能心裡暗暗腹誹,這都算是絕頂天才了,那十六歲引氣期的明輕月算啥。

    在盤問的時候,秦姓內門弟子和冷顏女修士都非常嚴格,不過讓石軒放下一半心來的是,用的只是測謊術而已,經過自己的試驗,《寶錄》上的無上法門,能夠有效對付測謊術,雖然成功率不是十成,可也有個七八成,值得冒險一下了。

    盤問的問題大多是「來自哪裡?」「所學何種功法?」「之前經歷如何?」「可有拜過師?」「在家鄉是否有熟悉的人?」「為何來蓬萊派?」等等。

    相對而言,秦姓內門弟子盤問的更加嚴格,甚至問出了「可曾殺過人?」「為何殺人?」這種問題。

    在出竅期排第二的嬌小女修士顧和韻,排第三的高大漢子齊冠玉順利過關之後,排第四的黑衣陰沉修士就遇到了麻煩,回答所學功法時被測謊術驗出他在撒謊,之後不得已回答修煉的是《化骨****》,讓眾位修士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可是旁門散修中鼎鼎有名的邪法,雖然惡名不顯,但修煉的化骨**真氣,中者骨**散、只留一張皮囊的效果已經是讓聞者膽寒。

    這位黑衣陰沉的修士田永自然是無法過關了,被秦姓修士請出了峰頂,這讓石軒放下了另外一半心,就算自己功法撒謊被查出來,也就是被請出蓬萊派的下場,而不是自己想像的被當場轟殺或囚禁起來。

    從田永開始,到十四位的余若水,秦姓內門弟子居然都無法再貶落一人,因為這些都是三島海域有根有底的修士,要麼是某個島嶼有名家族出身,要麼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的土生散修,要麼是蓬萊派弟子所開支脈的修士,要麼甚至是宗門三大家族的子弟。

    這讓秦姓內門弟子越盤問越心虛,想起對孟玉嘗的承諾,要是不能讓他弟弟進宗門,自己不但得不到好處,恐怕還要被他記恨上,要是再被他在孟離孟宗師面前說上一嘴,那以後日子是萬分不好過了。

    終於在排第十五位的修士無法回答出這些年冒險經歷之後,秦姓內門弟子距離目標只差一個人了,後面還有整整七個,應該能再貶落一人的。

    孟玉嘗混在執事的外門弟子中,焦急地看著場中的情形,即使已經是被貶落兩人,距離自己弟弟只差一個的時候,也是滿臉的鐵青,或許秦師弟還沒發現,排在自己弟弟前面那五位,可都是宗門內其他家族出身的修士,身家背景要是有問題的話,蓬萊派可就讓其他宗門笑掉大牙了。因此,機會就只在排十六和十七的那兩個身上了。

    秦姓內門弟子悄悄看了孟玉嘗一眼,被他鐵青的臉、凌厲的眼神嚇了一跳,至於嗎?這後面不是還有好幾位嗎?在第十六位的解唯上來的空隙,又仔細看了一下後面修士的名單,這一看可把自己嚇壞了,從第十八開始到第二十二,有姓玉的,有姓庸的,甚至還有內門某個長老的親孫子,自己是一個都不敢得罪,話說回來,就算敢得罪,那也是找不到借口的啊!

    難怪孟玉嘗臉色那麼難看,看來只能二選一了,秦姓內門弟子虎視眈眈地看著走上來的解唯,讓這位一直嬉皮笑臉、沒個正形的童顏美少女也嚇了一跳,摸了摸自己臉蛋,不記得得罪過這位大叔啊。

    開始的問題比較順利,一直到秦姓內門弟子問道:「可曾拜師?」時,解唯支吾了兩句,才頗為緊張地回答:「拜了師了,可她不准我說。」

    秦姓弟子精神一振,不說出師傅名字你就回家吧,就算說出師傅名字,看你支吾的樣子,肯定有鬼,因此他圓睜著雙眼,輕喝一句:「拜了何人?說不出來就請回吧。」

    旁觀的孟玉嘗也輕輕地捏起了拳頭。

    解唯皺著好看的黛眉:「是你要人家說的,我師傅怪罪下來你得擔著。」

    「快說,你師傅若是敢上蓬萊派來,我就擔著!」秦姓弟子心裡急起來。

    解唯綻出一朵迷人的微笑:「她叫玉玲瓏。」

    剛剛想大喝一聲「是何來路」的秦姓弟子,腦子突然清醒過來:「玉!玉玲瓏!」不敢相信地看向測謊術的光芒,沒有變紅!

    回想起剛才的話,想起那個絕美但脾氣暴烈的女子,秦姓弟子真是死的心都有了。玉師叔祖只需要一記紫府雷就能將自己轟的什麼都剩不下。

    孟玉嘗長出了一口氣,想不到是玉師叔祖在外面收的弟子,這位可是沒人敢貶落,就算自己祖爺爺,也是不敢面對那女人的怒火。

    不過孟玉嘗安慰自己,不是還有一位嗎,石軒?根本沒聽說過,讓秦師弟隨便找個借口貶落就是!

    在場修士可比剛才《化骨****》的時候還要震驚,就連一直保持著安靜平和笑容的謝方偉也輕輕咦了一聲,只有冷面雷君莫淵才繼續安坐修煉,沒有一點兒表情變化。玉玲瓏是誰?天下十大金丹宗師!而且排在第二,只在混元祖師之下!可她結丹還沒滿五十年呢!混元祖師可是結丹一百多年的老牌修士,據說不出十年就要突破到陰魂期,退出天機榜了,到時候玉玲瓏就是天下十大金丹宗師之首了!

    被這樣一位修士收為弟子,那真是一步登天的天大機緣,眾位修士都拿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看向解唯,心裡直哀歎怎麼不是自己,同時又拿熱切地目光看向莫淵,雖然這位只排在天機榜第九,可他結丹也才十八年,還未曾收過弟子,要是被他看上,收作弟子,那真是做夢都要笑醒。

    石軒看到這些修士的反應只能搖頭苦笑,機緣可遇而不可求,自身修為方才是根本。

    待解唯一臉慧黠笑意地走到謝方偉身後時,秦姓弟子才恢復了理智,轉頭看向孟玉嘗,見到他正一臉猙獰地拿手在脖子處比劃著,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管找什麼借口,下一位是必須貶落的。

    石軒深吸一口氣,運起收束念頭的無上法門,緩慢走到秦姓弟子面前,見他捏了法決,將測謊術施加在自己身上,很快就泛出了一道白光,若是自己撒謊,那白光就會變紅。

    秦姓弟子知道成敗就在這一人了,收斂住情緒,這麼多年修煉也不是白給的,臉上恢復了古井無波的表情,心中也是清醒無比,盤算著怎麼誘導石軒回答問題。

    「來自何處海域或是修真地界?」秦姓弟子用最正常的問題開始了盤問。

    「中土地界。」這個問題上石軒可不敢撒謊,以後一查就知道的事情,再說明輕月也知曉的。

    石軒的回答也激起一片驚歎,不過卻不是羨慕,或是畏懼,而是驚訝加嘲弄,中土地界可是有名的修真荒地,而且還不是突破到引氣期被接引出來的,自然被眾位修真界見過世面的修士大大的瞧不起,尤其是排在石軒後面那些修士,更加是小聲低語嘲笑。

    「所修何功法?」依然是中規中矩的提問。

    石軒念頭不起,平靜地說道:「《歸真經》。」白光還是白光,石軒卻是不敢放鬆下來。

    「哦,是何人所授?可是拜過師?」功法沒有問題,像是正統功法,秦姓弟子開始連提兩個問題。

    石軒坦然地答道:「是拜過師,《歸真經》正是師傅徐承業所授。」

    「那他功法何來?」秦姓弟子問起了有些偏的問題。

    「奇遇得來。」都是事實,石軒也不怕被問。

    「是他告訴你,還是你親眼見過?」秦姓弟子的問題更加古怪了,連旁邊的其他弟子以及諸位修士都一頭霧水。

    「師傅所述。」雖然石軒有些不好的預感,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秦姓弟子厲喝道:「那就是功法來路不明瞭!焉知你師傅功法不是邪門外道所授?!焉知那邪門外道和我蓬萊派是不是有仇?!焉知你日後不會被他們利用?!」句句全是誅心之言,乍一聽之下,有些道理,細想一遍,就明白全是借題發揮,無端指責。

    石軒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了,被人這般誣賴,還攻擊徐老道!正要開口回話,那秦姓弟子已經是下了結論:「你功法來路不明,為了我蓬萊派宗門計,你請回吧。」

    秦姓弟子賭得就是,在乍看有理的情況下,不會有蓬萊派弟子為一個來自中土的,在派內無親無故,而且功法來路確實不明的修士出頭,至於和石軒關係好的那些散修,可沒有資格在這個時候說話!

    明輕月柳眉一豎,就要上前為石軒說話,余若水和周蝶蘭也是臉色焦急,只是一時還被繞在那些無端指責中,找不出辯解的話來。而那位白姓內門弟子也是皺著眉頭,想要開口,可是想到自己是負責引氣期修士的,冒然指責負責出竅期修士的秦師弟,很是不妥當,就在那裡猶豫不決了。

    孟玉嘗臉露喜色,放下心來,就算日後有議論,功法來路不明卻是無法洗掉的,雖然師傅功法來路不明和弟子入不入蓬萊派沒多大關係,但有借口總比沒有借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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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意想不到

    「他沒有問題。」一個冷淡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這聲音清晰無比,卻又無法辨認來自何方,秦姓弟子內心大怒,想要看看到底何方神聖,找出來是誰就要安他個擾亂法會的名頭。

    他嚴厲地看著對面的散修們,卻意外地發現對面全是驚訝和疑惑的表情,就連自己對面的石軒,也是憤怒中夾雜著這種表情,再往孟玉嘗處看去,他卻是和自己一般迷茫的表情。

    石軒為什麼會驚訝,因為他看到說話的是那位從清晨開始就端坐在後方、不言不語不動、專心致志修煉、彷彿泥塑神像般的冷面雷君莫淵,他睜開雙眼,用毫無感情的眼神看著這裡,清冷無比地開口。

    意想不到!意想不到!不僅石軒意想不到,諸位散修、幾位空閒的內門弟子、真傳弟子謝方偉等等,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為石軒說話的居然是莫淵!

    明輕月在轉頭看到是莫淵之後也張著小嘴,露出了一臉意外的可愛表情,當然,還是有許多外門弟子搞不清楚狀況,一臉茫然地四處打望。

    秦姓弟子見大家都是看向自己身後,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忙轉頭望去,他剛開始以為是謝方偉,可謝方偉的聲音不是這樣啊,待得相熟的幾位內門弟子暗做眼色,秦姓弟子才看到莫淵正漠然地看著自己,頓時臉色就灰敗了起來。

    孟玉嘗在搞清楚了發話人之後,再也不復剛才放心從容的微笑,臉色鐵青,雙拳緊握,其上火焰隱隱躍動。

    石軒是聽說過冷面雷君莫淵公正嚴明,但從來沒想過他會這麼快為自己說話,剛才自己雖然憤怒,可還是有盤算的,準備通過話語製造不公的氣氛,然後借勢再請莫淵裁斷,如果他真是公正嚴明,那結果自然好,如果不是,這樣的蓬萊派,入了門也是危險無比,還不如再去羅浮派試試,誰知道自己還沒辯解,莫淵就為自己說話了,他就這麼的公正嚴明?

    秦姓弟子心知這個時候還是要鼓起勇氣分解幾句的,否則就坐實了自己剛才是無端指責,他貌似委屈地開口:「莫師叔祖,可他的功法來路真的不明。」

    「與他何干?」莫淵說話的時候也是不帶一點表情的,神情漠然。

    秦姓弟子還要繼續辯解,孟玉嘗卻是再也按耐不住自己,走了出來,對著莫淵行禮道:「莫師叔祖,可是讓這功法來路不明之人入了宗門,對其後的修士何其不公。」

    話沒什麼道理,但卻是成功激起了排在二十之後的散修的心思,頓時有人聲援起孟玉嘗來。

    莫淵看都不看孟玉嘗,只是看著秦姓弟子道:「如有不服,可向掌門申訴。」這就是在拿自己法會主持的身份拍板定論了。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不由地看向石軒,這廝難道也和剛才解唯一樣,是莫淵私收的弟子,或是他家親戚,犯得著這麼偏向他嗎?

    石軒也是疑惑不解,自己受到不公,莫淵為自己辯解兩句還勉強算情理之中,可不理主持盤問的內門弟子,直接決定,那就太偏向自己了吧,他就真的那麼肯定自己沒問題?石軒自己都不敢肯定呢!

    孟玉嘗額頭青筋暴跳,還要大聲抗辯幾句,卻被莫淵冷冷的眼神掃過,就將他的滿腔心思給堵了回去,只能轉頭全部恨意地看向石軒,似乎恨不得食他的肉,喝他的血。

    石軒心中冷笑道,做決定的是莫淵,你有本事找他去,只敢將怒火發在自己這個受污蔑的受害者身上,真是無膽匪類。不過想到進了蓬萊派之後會受到的刁難,石軒又有些頭痛了。

    秦姓弟子見莫淵下了決斷,只能示意石軒通過盤問,算是蓬萊派外門弟子了,讓他站到謝方偉身後去。

    石軒走過去的路上,被眾人拿奇怪的眼色頻頻打量,甚至明輕月在石軒站好後,還悄悄地問石軒:「石師弟,你和莫師叔祖是何關係?」旁邊是余若水好奇的表情。

    石軒只能苦笑道:「我和莫師叔祖可是一點兒關係也沒,他的名頭還是在潮汐坊第一次聽見呢。」

    明輕月也只是好奇而已,得到石軒的肯定答案就不再發問,再說,法會場上可不是聊天敘舊的好地點。

    莫淵在這件事之後,又再次閉上眼晴,不發一言,讓眾多期望看好戲的修士大為失望,那廝真的只是運氣好,遇到公正嚴明的金丹宗師主持公道?

    後面的幾位修士自然是順利通過秦姓弟子的盤問,結束時剛剛好到孟玉乾為止,氣得他直拿仇恨的眼色瞪石軒。

    養氣期修士卻是只貶落了一位,周蝶蘭也如孟玉乾一般剛好被卡在那裡,她眼圈通紅,似乎馬上就要哭了出來。畢竟養氣期修士基本上都是三島海域的本地修士,在這個階段可沒幾個修士有身家從其他海域和地界過來,能過來的都是財大氣粗的大家族子弟。

    就在眾位修士垂頭喪氣準備離開的時候,謝方偉站了出來:「諸位請慢!」

    見諸位修士拿疑惑不解的眼神看他,謝方偉淡然一笑:「這次法會,莫師叔經過掌門允許,決定從迎客島開始就考驗大家的心性,因此對有些外門修士的所作所為不聞不問,看在這種環境下諸位是何表現,下面就是剛才通過的修士中,不合蓬萊派要求的。」

    眾位修士大喜過望,想不到還有一次機會,不過這個時候可不會吵鬧,都安靜地等著謝方偉念姓名。

    「侯白,在竹樓時仗著修為欺凌其他修士。」

    …………

    被念到姓名的修士都是臉色刷白,可不敢抗議,因為那確實是他們所作所為,指不定蓬萊派還用留影術之類的術法留下了證據。

    這次被貶落的修士有引氣期三人,出竅期四人,養氣期兩人,不過謝方偉並沒有停止的意思,繼續念著:

    「孟玉乾,仗勢欺人、貪花好色……」

    …………

    最後,總的被貶落的修士計有引氣期五人,出竅期八人,養氣期四人。

    意想不到!意想不到!現在按順序能夠進入蓬萊派的幾位修士真是激動和意外的表情交雜,怎麼都想不到還能絕地逢生,這裡面包括周蝶蘭,甚至包括張海平。

    就連石軒等人,看到身邊有修士慘白著一張臉,自行離開山峰時,也是驚訝無比,想不到蓬萊派這次的心性考驗居然是這樣?而不是大家早就耳熟能詳的問心路,真是意想不到啊!

    「我不服,憑什麼在竹樓就要考驗心性?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我要找長輩評理!」被貶落的修士中還是有理直氣壯抗議的,這些都是各大家族的子弟們。

    可惜莫淵和謝方偉對他們的抗議是視若無睹,早有幾位內門修士在謝方偉示意下,將他們給拎出了山峰。真的是拎!幾位內門弟子用真氣幻化的大手拎著他們的衣領,將他們給丟到了來山峰的路上。

    石軒是第一次看到真氣的這種用法,有淡青色的真氣,有青白雷光閃耀的真氣,有海水般深邃藍色的真氣,有深紅火焰組成的真氣,它們幻化成大手印,真是華麗無比,同時也是威力不凡,難怪常聽人言,一到引氣期,煉成真氣,那就是攻防一體,是其下境界的修士不依外力難以抗衡的,就算是一百個出竅期修士,沒有好法器、高階符篆的情況下,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一個引氣期修士。

    待現場平靜下來,才重新開始了後面修士的身家背景盤問,周蝶蘭和張海平都順利地通過,進入了蓬萊派。

    余若水見好友通過盤問,開心地兩頰發紅,輕輕地對石軒讚美著蓬萊派這次的招收弟子法會。

    石軒也為周蝶蘭開心,這位小姑娘除開比較害羞外,其他外面都還是不錯的,這次蓬萊派在心性考驗上是真正下了功夫的,不過想到剛才叫囂的大家族子弟,石軒又有些為莫淵擔心,怕是有好一場風波要承受了。

    「諸位外門弟子跟我來,明日清晨舉行入門之禮,今日好好休息。」白姓內門弟子在謝方偉示意下,取出一件法器,拋到空中,它迎風就長,最後變成一艘十多丈長的華麗樓船。

    諸位外門弟子依次上了這樓船,只見裡面金碧輝煌,各種器物都是窮盡奢侈,見到這些新師弟師妹的眼神,白姓內門弟子一邊驅使這樓船臨空飛行,一邊有些尷尬地道:「這樓船叫穿雲舟,卻是我向另外一位趙師弟借的,他就愛這些事物。對了,我叫白奇,你們叫我白師兄就行了。」

    「白師兄,不知我們這是去哪裡休息?」有位膽子較大的修士問出了大家都想問的問題,正是那位一臉頑皮的解唯。

    白奇見是解唯,苦笑著說道:「解師妹,等你正式拜入玉師叔祖門下,我可就得叫你解師叔了。我們蓬萊派分成七大峰二十八小峰,外門弟子都是住在這二十八小峰中,你們這批入門的,男性弟子是在虛日峰,女性修士是在心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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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0 18:57:27
第二十三章 入門

    見諸位外門弟子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白奇微微一笑道:「門派是十年招收一次外門弟子,每次不過百人,因此二十八小峰中用於居住的二十座山峰差不多有一小半是空著的,你們這次居住的虛日和心月峰就是這樣的。」

    這裡男性修士大概四十多人,女性修士三十來人,本來大家還擔心會住得很差很擠,可聽到就這麼三四十人居住一座山峰,又開始擔心起會不會太冷清了。

    在白奇的介紹中,穿雲舟穿梭過朵朵漂浮著的白雲,只只展翅翱翔的仙鶴,很快就到了一座三四百丈高的山峰,說是小峰,其實真不低了。

    山峰挺拔秀美,綠樹成蔭,還能看到一塊塊開闢出來的藥田。白奇笑著介紹道:「這是心月峰,其上有幾百座殿閣、洞府,不過要等入門之禮後,你們才能去庶務堂選定,現在就先住在山腰那些洞府吧。」

    將女性修士放下,就見心月峰管庶務的執事過來安排,白奇又驅使起穿雲舟來到了不遠處的另外一處山峰,這座山峰要比心月峰要高幾十丈,山勢更加險峻,正是虛日峰。

    石軒下了穿雲舟就見管庶務的執事在那裡安排雜役帶眾位弟子去各自的洞府處,今日很是疲憊,諸位新進弟子也顧不上閒談,都匆匆回房休息去了。

    石軒之前認為三四十人住一座山峰太冷清,可真住進來才發現不是這麼回事,管庶務的一正兩副執事不提,光是雜役侍女就給有幾百人,呃,也不能統一稱為人,其中有不少是山精花怪,一個個淳樸無比地在那裡等候吩咐。另外還有廚子、花匠、農夫等若干。

    被分到石軒洞府的是兩個雜役、兩個侍女,三人一花,都是聰明伶俐的主,這花是朵大大的月季,卻能口吐人言,做起清掃來不比人類雜役侍女差半分,她那長長的枝條很是靈活。

    石軒堅持做完晚課後就熟睡恢復精力去了。

    ………

    高兩千多丈的蓬萊島主峰--天樞峰被濃濃的雲霧所包裹著,間或能透過它們看到山峰上或古樸、或飄逸、或堂皇、或出塵的建築,其中仙禽瑞獸三三兩兩漫步其中,三不五時又有駕著各色雲朵、諸般法器的神仙中人落在山上。

    在天樞峰頂的接天殿中,寬廣古拙的大殿裡,或站或坐著十多個修士。

    「為什麼會貿然改變宗門規矩?誰給你莫淵這個權利?!」一位穿著紅火色道袍的白髮白眉蒼老修士正在大殿正中憤怒地說道,他的道袍上有著幾條活靈活現的火龍。

    冷面雷君莫淵面無表情地坐在旁邊的蒲團上,聽到這蒼老修士的指責,淡淡地回應:「我不記得宗門戒律中有哪一條是不能更改法會方式的。」

    「你……」這位蒼老修士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另外一位中年清瘦道人站了出來,一臉陰沉地道:「是沒有這條,可為何更改法會方式不曾知會我等長老,私下行事必然有鬼!」

    「與你等何干?」莫淵冷冷掃過兩位長老,簡短地表達了他的意思。

    莫淵的意思在這些熟悉的人面前那是再清楚不過了,你是法會主持還是我是法會主持?或者你們是掌門?

    頓時又站了幾位修士出來,合著前面兩位長老,對著端坐正前方的有著長長白眉、身著紫綬道袍的年老修士道:「請掌門懲戒莫淵出言不遜。」

    掌門摸了摸自己的白眉毛,無奈地說道:「莫師侄卻是知會過老道的,老道覺得道理不錯就同意了。」

    「掌門,宗門規矩不能改啊!」

    「掌門,這事不能聽莫淵一面之詞!」

    …………

    幾位修士紛紛痛陳自己的意見。

    「嘿。」卻是有人冷笑了一聲,大殿正中的幾位修士拿眼看去,正是坐在莫淵對面的一位年輕修士,長身玉立,即使坐在蒲團上,背也挺得筆直,彷彿一把隨時就會出鞘的劍一般。

    幾位修士心中暗叫不好,因為這廝是出了名的口無遮攔、不講情面、什麼都說的典型,和他的戰鬥方式一樣,從不隱晦,直來直去,犀利無比。

    這年輕修士挑了挑好看的眉毛,起身說道:「幾位長老可是對家族內子弟在竹樓時心性考驗表現出的諸般醜態視而不見了?你們究竟是為門派好?還是只為家族打算?」

    果然,這魯貨直接就將檯面下的東西翻到檯面上來講了,幾位修士面面相窺,剛要辯駁幾句。這年輕修士踏前一步,大聲喝問道:「我只問問,那些子弟心性合不合要求?莫師弟這方法比不比以前好?莫師弟有沒有知會你們的必要?宗門哪條戒律規定必須知會你們?我這掌律堂首座還真不知道!」

    「庸祥!你!」那位中年清瘦修士指著這年輕修士,手指微微發抖,不知道想說些什麼。

    庸祥搖頭道:「三叔,你們還是回去吧,這事說破天去也沒理。」

    中年清瘦修士被氣得發抖,只是被身後的幾位修士拉住,才沒有暴跳如雷,幾位修士知道此事無望,掌門態度也很明確,只能放棄了,反正下次也不會被小把戲蒙蔽了,自會做好準備。十年時間對他們這個境界的修士來說,只是很短的一段而已。

    幾位修士向掌門告辭,結伴交談著出了大殿,他們故意沒有壓抑聲音,將有些話語隱隱傳到了大殿之中,如「庸祥到底是不是家族子弟?!」「你們庸家有哪點對不起他?」

    庸祥半點兒也沒受影響地重新坐下,這時候大殿裡除去掌門,只剩四個修士了,庸祥自己、莫淵、一個身穿黑色仕女服的絕美女子、一個身穿七星道袍的中年平凡修士。

    這絕美女子聽到那些話語後,樂不可支,坐在蒲團上的身子彎了下來,用手不停捶打著身旁的地面,邊笑邊說:「哈哈,是不是庸家的人?!庸師弟,不如你跟著師姐我姓玉得了。」這女子正是玉嬌龍玉玲瓏

    庸祥撇了玉玲瓏一眼:「那些家族長老們蠅營狗苟、目光短淺,不足為謀,什麼蠅頭小利都要爭一爭,似乎靈藥、丹藥、靈石足夠就能培養出上品金丹一般,半點兒也不歷練家族子弟,甚至溺愛包庇。」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等修仙家族又不是靠人多的,出不了一個上品金丹宗師,就算你有再多弟子是神魂期、引氣期,甚至下品金丹又如何?要知道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就算我們活得夠長,也只是多幾世的問題。只有培養優異的家族子弟,才是家族傳承所在,而不是為了爭資源爭得紅了眼,然後把這份不正常的情緒傳給家族子弟們。」

    玉玲瓏點頭道:「都說庸師弟你是個,哈哈,是個蠻子。」又忍不出,再次捶地狂笑,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可誰知道你能說得如此精闢,三家中歷史最久的我們玉家,也才一千八百多年,比起門派近兩萬年的傳承來說,實在是浪花一朵。此前一萬多年那些大家族們,還不是在連續幾代沒出上品金丹宗師之後,慢慢衰敗,慢慢消散在門派的歷史中。」

    庸祥歎了口氣:「鐵打的蓬萊派流水的家族,反倒是師徒傳承的各峰各脈延續得更長久一些,可惜那些家族長老看不到。」

    玉玲瓏同樣歎氣:「剛才要不是你站出來,我就要忍不住對他們發火了。」

    「你要發火就好了,那些傢伙一看你這母暴龍發火,肯定吱都不吱一聲就走了。」庸祥淡淡地說道。

    玉玲瓏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火冒三丈:「庸祥,你說清楚,誰是母暴龍?!」

    「你敢說你不是?不要以為穿著仕女服就是仕女了!」

    「果然,說你是蠻子是抬舉你了!你就是個魯貨!」

    …………

    莫淵把眼一閉,專心修煉起來,七星道袍的平凡修士無奈地看著兩人,只要有打起來的跡象,馬上阻止,再拿眼看掌門,發現掌門也是閉眼不知睡著還是修煉起來。

    兩人這次還算克制,沒有打起來,待兩人吵累,掌門淡淡的聲音才傳來:「玲瓏,十年後就是你主持法會了。」

    玉玲瓏抓了抓頭髮,苦惱地道:「我得想個好法子,不能輸給莫師弟了。」

    掌門停了下,又對庸祥開口道:「庸祥,這次法會中有包庇行為的弟子都要嚴加懲處。」

    庸祥抱拳行禮:「謹遵掌門法旨。」

    第二日清晨,石軒早早地修煉完,坐上穿雲舟來到諸峰之首的天樞峰,這裡是掌門居所,收藏功法的天涯海角樓以及舉行大禮儀的殿閣也都在這座山峰上。

    天樞峰頂很大,若是不說,誰也看不出這是峰頂,應該是用了什麼法術,改造了這裡的地勢,在這裡形成了一個方圓幾十里的平地,然後在上面建起了幾座雄偉壯麗的大殿和院子。

    石軒等人被引進了位於正中的古樸大殿,其上用篆書寫著「接天殿」。大殿裡面很是寬廣,加上觀禮的長老們、內門弟子、之前入門的外門弟子,好幾百號人居然站得稀稀拉拉的。

    在大殿最前方,立著一個高大玉像,是個頭戴七星冠、身著太極道袍的鶴髮童顏的儒雅老道,其下站著一個白眉長得垂到嘴邊,身著紫綬八卦道袍的年老道人。

    在他的兩旁分別站著十幾位氣度各異的修士,石軒之前見過的冷面雷君莫淵就在其中。

    一位身著七星道袍的平凡中年修士站了出來,大聲喊道:「諸位新進外門弟子,跪下叩拜開派宋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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