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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淺野薰]伴娘別想溜[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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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8 00:39:18 |倒序瀏覽
伴娘別想溜  作者:淺野薰

這擔任好友婚禮伴娘的女子令他驚艷,
讓他當場撂下要追她的豪語,
只是沒想到他這天之驕子會踢到鐵板,
而且情敵還是已作古億萬年的──恐龍,
因為這小妮子竟是愛恐龍如命的學者,
還立下為恐龍奉獻、終生不婚嫁的志願,
但他偏不信邪,使出渾身解數追情去,
堂堂大集團總監放下身段,包辦洗衣打掃,
將生活白癡的她照顧的跟公主似的,
可伊人卻仍滿腦子死「龍」骨頭,
還不時勸他快去尋找幸福,別指望她,
讓他除了倍感窩囊,也只能仰天怨嘆,
自己怎麼會被這魔女偷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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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8 00:39:35
楔子

  明凱達是T大學考古研究所的教授,是個有名望的學者,與唯一的女兒明媚相依為命,感情深厚。

  這個女兒不但是明凱達的掌上明珠,也是身為父親的驕傲,不過,只有一點……只是一點點的遺憾。

  明媚五官清麗,有著星星般璀璨的眼神與太陽般明朗的微笑,給人一種像氧氣般不可或缺的印象。

  對啦!就是時下所謂的氧氣美女,靈氣逼人,她身材纖瘦,舉手投足間卻活力十足,從十五歲開始,不知有多少男人藉故到明家門口站崗。

  不過,明媚一心向學,從不亂交男朋友,功課永遠名列前茅,小小年紀就要與父親看齊,立志成為著名的學者。

  照說有女兒這麼美,這麼上進又有成就,明凱達還遺憾什麼呢?

  如今二十四歲的明媚,仍然將她的美、她的氣質、她的活力……全都貢獻給史前生物--恐龍!

  明媚愛恐龍多過愛男人,既使一堆男人對她趨之若騖,都因為她三句不離恐龍,不知傷了多少男人的自尊心與耐性,從此這些男人無影無蹤。

  她為了研究恐龍而沒時間約會,沒時間花前月下。而她真的很忙,分分秒秒都是為了恐龍,所以她留著長髮不是為了漂亮,而是因為懶得常去修剪。

  明媚為恐龍所付出的心血,的確已有回報,也很成功,如今她與父親同在T大學執教,是考古學系的新任講師,同時正在寫博士論文--「恐龍滅絕之謎」,她天天埋頭苦苦的做……不,是快樂的做研究!

  這天,她正快樂的做研究時,門鈴響了。

  照例明媚沉醉在史前時代裡,由明凱達去開門,而門外站著一名年輕男子。

  明凱達喜道:「浩予啊……請進!」

  林浩予是明凱達的學生,兩人師生情誼甚篤,也是高明媚兩屆的學長。

  「這星期六是我結婚的日子,請老師和明媚別忘了去觀禮。」林浩予提醒。

  「當然沒忘記,我是男方的介紹人嘛!」明凱達拍拍他的肩。

  「謝謝老師……」他抓抓腦袋又說:「還有一件事想麻煩明媚,明媚請妳務必答應。」

  明媚轉頭問:「什麼事?」

  他一臉懇求的開口,「請妳當巧妮的伴娘。」

  「不是找了巧妮的表妹當伴娘嗎?」她納悶地問。

  「本來是的,但她昨晚盲腸炎進了醫院開刀,婚禮那天鐵定來不及出院,所以只好請妳幫忙了。」

  「可是,我從沒當過伴娘,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這樣「臨危受命」,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明凱達也開口,「是啊,明媚什麼經驗都沒有,恐怕不能勝任。」

  「不怕,那天一共有三對伴郎和伴娘,明媚只要穿著伴娘禮服,跟著我們出場就可以,婚禮一切細節或突發狀況,自然會有其它人安排,妳什麼也不需要做。」林浩予趕緊解釋。

  「你還是找別人吧!」她想想仍搖頭。

  「拜託,只剩下三天,我臨時上哪去找人,巧妮是妳的同學,妳非幫這個忙不可。」光是籌備婚禮就夠他忙的,現在只要能找到人頂替原伴娘的位置充充場面,他也無法去計較那麼多了。

  「真的只要出場伴著新娘就行了?我可什麼都不會喔!」明媚禁不超人情壓力,不再堅持。

  「安啦!婚禮當天的Run  Down全都排好了,時間精確到幾點幾分,每一項都有專人負責,妳只要現身到位,陪在新娘旁邊就可以了。」

  「好吧!」

  「我們一言為定。」林浩予終於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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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8 00:40:00
第一章

    十月裡秋風送爽,明亮的陽光照在青青草地上,莊重而神聖的小教堂傳出溫暖的鐘聲,許多人在為一對新人的婚禮作見證。

    明媚是今天的伴娘,可惜她快遲到了。

    她匆匆開著小March來到教堂外的小徑,幸運的看見籬笆旁有個小車位,正好適合她停車。

    她匆匆把小車駛入空位,不料技術不怎樣,一下子切得太進去,於是退後準備再切--

    砰!

    明媚撫著額探頭看向車後,她的車尾和後方的吉普車撞上了,希望不要太嚴重,她暗忖著。

    這時,後方車子的駕駛沒下車,他身旁的女伴倒是先衝了出來。

    那是個嬌艷的女郎,見明媚還坐在車上,走過去便開罵,「妳到底會不會開車?撞了人還不下來道歉?」

    呵!好凶的氣焰。明媚看她一眼,懶懶的回道:「你們車子有任何損壞,我照賠就是了。」

    說完,明媚趕緊把車子停好,拎著大包小包下車,因為婚禮就要開始了,她怕誤了時間。

    嬌艷女郎卻火了,攔著她說:「有錢賠就了不起啊!」

    明媚焦急的看看腕表,「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在趕時間……」

    「哈!笑死人,妳趕時間我比妳更趕時間。」嬌艷女郎仍擋在小徑上。

    「那好,大家都趕時間……」明媚聽了,從車子裡拿出紙筆,寫下名字和聯絡電話交給她,「車子修理好後,請聯絡我,我會賠償一切費用。」

    「哈?!」嬌艷女郎懷疑的看她,瞇著眼說:「誰知道妳的名字和聯絡電話是真是假?」

    明媚著實無奈,「那妳想怎樣?我真的在趕時間啊!」

    「怡平!」車內的男人步伐利落的走過來,朝女郎叫道。

    他有一張性格粗獷的臉,以及運動家般的高大體格,但表情嚴肅得很,加上走路時,襯衫下的肌肉線條隨著動作起伏而牽動著,明媚看著他,不自覺害怕起來。

    「我……我說過要賠的……」對方高大的壓迫感,令她緊張的有些說不出話。

    不料,他把女伴拉開,打量著明媚,然後說;「不用妳賠了,妳走吧!」

    那女郎卻不肯罷休,橫著眼睨向她,氣呼呼道:「什麼算了?你不知道她有多跩!」

    「算了,車子又沒怎樣。」他側身讓路。

    「喔?!謝謝。」明媚一愣,隨即笑起來,既然沒她的事,道謝後便直奔教堂去。

    望著她奔馳的背影,他竟滿面笑容。

    「喂,衛、祖、彥!」被擱置在一旁的女郎一臉氣忿未消。

    衛祖彥回頭看她,不以為意的笑問:「還在生氣?」然後,從她手中取過明媚留下的紙條。

    「瞧瞧你的車,你什麼時候變這麼大方?」她指著破裂的前車燈氣問。

    「看來她真的很趕時間呢!」他又朝教堂門口望了一眼。

    「是,你錢多,我崔怡平枉作好人了。」

    「妳的脾氣要改一改,別跟一個小女孩嘔氣嘛,婚禮快開始了,妳先進去,我去把車停好。」衛祖彥摟著她的肩安撫。

   
    來觀禮的賓客坐在教堂裡的長椅上,聆聽牧師為新人證婚。

    衛祖彥入座後環視周圍,沒見到明媚的身影,而當他的視線停在禮壇上,卻看到那抹嬌俏身影,穿著白紗禮服站在新娘身邊。

    哦!原來她是伴娘。

    經過嚴肅又溫馨的祈禱,獻詩、祝歌,以及牧師的證婚後,新郎與新娘沿著中央的紅毯退場,明媚挽著伴郎跟隨在後。

    走出教堂,是綠草如茵的庭院,賓客紛紛搶著與新人拍照留念。

    衛祖彥的視線始終跟著明媚,首先他發現她身旁的伴郎對她大獻慇勤,把桌椅端到樹蔭下讓她坐,拿了糕點、飲料給她,她微笑的坐下,默默的吃糕點、喝飲料。

    基於好奇和美麗伴娘的吸引力,衛祖彥悄悄坐在他們附近,聽見伴郎滿懷希望的與她聊道:「明小姐平日喜歡什麼消遣?」

    「看書。」她手上就拿了一本厚厚的原文書。

    「難怪明小姐氣質非凡。」伴郎望著那清麗、靈秀的心型小臉,由衷讚道。接著,他又進一步問:「妳看什麼書?」

    「恐龍大滅絕後給人類的遺憾。」她微笑回答,然後反問:「你想和我聊恐龍嗎?」

    好冷門的書……

    好冷硬的話題……

    伴郎一臉愕然,「恐龍和人類生在不同時代,這有什麼關聯,為什麼恐龍大滅絕後會帶給人類遺憾?」

    「當然有關聯,恐龍大滅絕的原因眾說紛雲,成為自然史上的最大懸案,要是能研究出原因,可以警惕人類別走向滅絕之路。」她翻開書開始閱讀。

    「可是……這……」真是好冷的話題。

    於是,他想找別的話題,卻被她沉聲告誡,「噓,別吵我看書。」

    這……這實在叫人說不下去了,那伴郎只好訕訕離去。

    不久,又來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男人……照樣鎩羽而歸,天曉得她什麼都沒做,沒撒嬌、沒拋媚眼也沒搔首弄姿,就是莫名的吸引了一群男人。

    衛祖彥坐在一旁,不知道她有沒有看見他,也許她被人盯慣了,根本就覺得無所謂,只是專注看自己的書。

    然而,衛祖彥此刻神情平靜,心思卻澎湃,因為多荒謬啊,他竟與其它男子沒什麼兩樣,也好想上前和她搭訕。

    而且,他看著她彷彿像看到了天使,奇怪……這種想法是不是太濫情了?

    唉……敢情這幾年白混了,竟沒出息的對一個陌生女子動了心?

    半晌之後,他決定順從心意,走到明媚身邊,見她仍沒有注意到他,他只好輕咳一聲,「小姐。」

    明媚抬頭一看,不認識,立刻低頭回到書本,當他是個透明人。

    他伸手輕輕抽走她手中的書。強勢地引起她的注意。

    她秀眉一蹙,還是那句話,「拿來,別吵我看書。」

    「有沒有時間跟我拍張照留念?」他把書還她,眨眨眼,笑得很自信,顯然對自己的魅力深具信心。

    「我引」她望著他,雙眼帶些狐疑,似只天真的小動物。

    「是,跟我拍張照留念,不會花妳太多時間。」他看著她長長的黑髮好像絲緞般柔亮光滑,光想就知道那觸感肯定很好。

    而明媚也正打量著他,然後指著草坪那頭,「你找錯人了,我不是新娘,新娘在那裡。」

    「不,我就是要找妳拍照。」衛祖彥雙手撐在桌面,綻放性感笑容,直直看著她。

    「為什麼?」她彷彿沒聽懂。

    他一臉笑容的坦言道:「明媚,我想追妳。」

    她聽了,小嘴微張,露出可愛的驚愕表情,「我們認識嗎?你是誰?」

    「我是衛祖彥。」

    「我不認識你。」她說得很篤定。

    他自信的笑容收斂一些些,「但是我認識妳。」

    「如果我見過你,一定會記得你。」可見她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妳會記得我的,明媚,我要娶妳。」他語出驚人道。

    嗄?!第一次見面就說喜歡還求婚?明媚差點沒跌下椅子來,她瞠目結舌的模樣與衛祖彥從容的微笑相映成趣。

    「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你走開!」她懷疑有人惡作劇。

    「妳剛才撞了我的車,不記得了嗎?」他提醒道。

    喔,是剛剛那個男人?

    她想起來的點點頭,「你女朋友會不高興。」然後對另一端忙著應酬的崔怡平努努嘴。

    他笑笑說:「她不會。」

    見她還是沒站起來的意思,衛祖彥向手中有相機的朋友招手,要求替他們拍照,他則在明媚身邊坐下,說道:「就在這花鍾下拍吧!」

    拍完照,明媚以為他會離開,但他沒有,仍坐在她身邊,靠向椅背,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明媚不理他,逕自低頭閱讀,可是……

    過了十分鐘,他還沒走,那道強勢的視線讓她越來越不自在。

    她抬頭指著在賓客中周旋的崔怡平說:「你應該去那裡陪女朋友。」

    他卻滿不在乎回答,「沒關係,她自得其樂,不需要我。」

    「我也不需要你,還不走?」他坐很久了耶,干擾她看書。

    「我知道,但我想多待一會兒。」被她虧,他好風度的笑,一點也不生氣。

    「幹麼?」

    「研究妳。」好久沒這樣強烈地想追求一個女人了,他笑意更深。

    「研究我什麼?」奇怪了,她又不是什麼名人或怪物。

    「研究妳為什麼會讓我心律不整。」

    「神經病,你走開啦!」她啐道。

    「我們聊聊天?」

    「有什麼好聊,被我罵還這麼開心?」明媚側頭瞪著他。

    衛祖彥微笑,「是啊,妳的存在令我很開心。」

    「咦?!你有自虐傾向喔!」

    「妳也怪有趣的。」他回敬道。

    「哼!」說她怪,轉彎虧她?明媚哼了聲,懶得再跟他哈啦。

    他再接再厲,又說:「瞧,我們不是聊得挺愉快?我和新郎是高中同學,妳呢?」

    「新郎的學妹,新娘的同學。」

    他目光為之閃動,「我真高興。」

    剛才是愉快,現在是高興?明媚又不懂了,「你高興什麼?」

    「很高興學妹沒有被學長追走,我已經開始期待我們的約會了,所以感覺特別興奮。」

    「我有答應你的約會嗎?」她沒好氣地說。

    「我們去喝咖啡?」他馬上就約。

    她晃了晃手中的書本,「我沒空。」

    「不會吧?這本書會比我更有吸引力?」他一臉不敢置信。

    「沒錯,這本書給我知識和無窮的樂趣,你能給我什麼?」她不自覺跟他鬥嘴。

    他挑眉,「妳都沒試過,又怎知道我不能給妳什麼?」

    「有些事不用試就知道結果。」對於這點她很有信心。

    「何以見得?難道妳沒發現自己已經在改變了?」衛祖彥笑睨著她。

    「改變什麼?」

    他懶洋洋地回道:「我敢說我是唯一和妳交談最久的男人。」

    剛才那些向她搭訕的男人,平均說不上三句話就知難而退。

    「不對,我爸才是唯一和我交談最久的男人。」她紅著臉,不願承認。

    「喔?那麼,除了妳父親和我,再也沒有男人和妳聊這麼久了,是吧?」他換個方式說。

    明媚臉更紅了,是糗紅的。

    「哼!我最討厭看書時被人搭訕,更討厭自以為是的男人。」她站起來,順便賞他一個不屑的眼神。

    衛祖彥仰頭大笑,毫不介意碰了釘子。

    看他笑得開心,她跺腳生氣道:「你真的有病!」

    但只見他手抱胸,酷酷的說:「明媚,妳這樣子會很寂寞,說不定還會孤獨終老。」

    「放心,我有恐龍陪伴,一點也不寂寞。」明媚堅持道,然後轉身離開他的視線。

    衛祖彥興味盎然地望著她消失的方向,也不管她聽不聽得見,仍撂下話,「明媚啊明媚,在未來的日子,妳絕對少不了我。」

    然後,他跑去找今天的新郎倌,因為林浩予不僅是明媚的學長,也是他的好友,而他決定要把別人的伴娘變成自己的新娘,這個明媚還能溜得掉嗎?
   
    優勢科技集團會議室--

    眾幹部經過冗長的會議後走出來,只剩下衛祖彥和崔怡平繼續討論公事。

    嫵媚動人又能幹的崔怡平,專業嚴肅的說:「我們所開發的計算機防毒軟件,在病毒辨識上深獲肯定,捍衛全球計算機安全方面也已經取得無可比擬的地位,目前應轉型為企業服務顧問導向的公司,根據……」

    崔怡平是「優勢科技集團」全球項目經理,與創辦人衛祖彥向來合作無間,然而今天的衛祖彥卻有些心不在焉,令她為之納悶。

    「……所以,積極提升客戶服務績效與素質,保有軟件開發之核心價值,繼續以自有品牌跨入宇宙太空,好嗎?」她瞇眼看著他魂不守舍的樣子。

    「嗯。」他點頭。

    嗯?!他根本沒在聽!

    「嗯你大頭!宇宙太空有外星人用地球人的計算機呀?」她氣呼呼的拍桌子。

    衛祖彥這才回過神來,問道:「妳說什麼外星人用地球人的計算機?」

    「嘖嘖!衛總監,我要負責全球二十多個業務據點的項目企劃及執行,經常性的國際商務飛行,生活填的滿滿滿!」她忙碌程度可想而知。

    「所以?」他以眼神詢問。

    「所以,你根本在浪費我的時間!你以為優勢科技行銷全世界,品牌價值達新台幣八百億元,是靠你發呆得來的?」

    他不過頭一次在公事上心不在焉,就被她狠狠數落,真是受不了!

    但衛祖彥不想挑戰她的臭脾氣,息事寧人的笑說:「是是是,全靠崔大經理高明的項目企劃及執行能力,優勢科技才有今天的成就。」

    崔怡平把臉湊近看他,彷彿嗅到不尋常的氣息,低聲問:「告訴我,你為什麼發呆?」

    他笑容一斂,嚴肅道:「談公事!」

    管他是公事還是私事、閒事還是雜事!崔怡平興趣盎然的猜測,「是誰?哪家小姐?長得怎樣?我可認識?」

    「關妳什麼事!」衛祖彥瞪她。

    「哈!真的被我說中?快快招來!」

    衛祖彥苦笑,「妳這是逼供?」

    「逼不得啊?你媽要我看著你的。」

    「妳這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他不以為然。

    「是又怎樣?你都三十歲的人了,人家像你這把年紀,早已有兒有女,你還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肯結婚?」

    「呿,妳還變相逼婚?」他考慮要不要讓她知道。

    她用力加把勁說:「說說看嘛,也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他想了想,歎道:「我被一個女人拒絕了。」

    崔怡平忍不住幸災樂禍,「哈!真的?天理昭彰,你終於有報應了!」

    「真的。」他一臉認真的回答。

    「誰?誰會拒絕你?哪家的小姐這麼跩?」

    「明媚。」

    「哪個明媚?」她想不起來。

    「那天撞壞我車子的明媚。」

    「啊!她……」崔怡平嗤之以鼻,笑說:「拜託,那個莽莽撞撞的女人?你看上她哪一點?」

    男人看女人,與女人看女人回然大異,衛祖彥懶得多說什麼,只道:「我約她喝咖啡,被她一口拒絕了。」

    崔怡平瞪大眼,很疑惑的說:「呵!衛氏證券集團的獨子,有著運動家體格,有腦筋、有學問,集帥氣、霸氣、傲氣及才氣於一身,如今又事業有成,是優勢科技集團的全球創辦人,身價至少八百億,竟然被一個丫頭拒絕?」

    怎麼可能?

    不可能!

    但她的確拒絕了衛祖彥!

    「哼!她一定是拿喬。」女人都喜歡吊男人胃口,尤其漂亮的女人更是。

    「她才不是這種人。」他替她說話。

    「ㄟㄟㄟ!你才認識人家多久?咖啡都不跟你喝,你就這麼瞭解她?」崔怡平嚷道。

    「她不止不肯跟我喝咖啡,今天早上又拒絕我一次。」他聲音中帶些惆悵。

    衛祖彥回想起早上--

    自從決定要追明媚,他就查清楚她的背景和生活作息,知道她早上有課,他故意去她家門口「堵」她。

    他坐在輛百萬休旅車裡叫她,帥帥的跟她打招呼,「又見面了,明小姐。」

    「我們……見過?」明媚覺得他很眼熟,可是不確定他是誰。

    「我是衛祖彥。」

    明媚笑笑,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哦,你是明凱達教授的學生?難怪我好像見過你,明教授在屋裡,你自己進去。」

    悲憤啊!她竟只是覺得好像見過他而已。衛祖彥伸手拉拉她的馬尾,「我是來找明媚。」

    「喔!找我?」她詫異地指著自己。

    聽聽!聽她的語氣一定不記得他了,衛祖彥認命的說:「我是衛、祖、彥,記不記得?」

    「衛……祖彥?!有什麼事嗎?」

    「上車呀,我送妳去上課。」他微笑看她。

    好一個明媚,腳穿平底鞋,一條米色的粗布褲,白色的襯衫,外罩一件奶白色的薄毛衣,手裡拿著筆記型計算機,仍照樣吸引旁人目光。

    她微笑地搖搖頭,「我常教我的學生,不要坐陌生人的車子,所以我要以身作則。」

    然後,一句也不多說,便擠進她的小車揚長而去……

    崔怡平聽完,劈頭就說:「嘖嘖……枉費你媽把你生這麼帥!」

    衛祖彥簡直哭笑不得,「這跟我帥不帥沒關係。」

    「當然有關係,像你這麼帥的男人,這麼性感五官、這麼迷人眼睛,要是可以的話我也想追你啊!」她故作陶醉偎進他懷裡。

    「她才不是這麼膚淺的人,也不是花癡。」

    呵!拐彎罵她膚淺、花癡?

    「那她一定是同、性、戀!」崔怡平搶白道。

    簡直胡說八道!他不高興的皺眉,「喂,妳到底幫不幫我?」

    「你……是認真的?」

    「是,我喜歡聰明美麗的女子,不管她的學問、修養或家世如何,只要我覺得與她在一起會開心,我就愛她。」許是獨身太久了,令他嚮往有伴侶的時光。

    「唉!一見鍾情……你沒救了。」這時,不用任何人告訴她,她也知道衛祖彥患了戀愛症候群。

    「是嗎?可是……為什麼沒救?」他一直認為感情是需要長時間培養,也沒想過會一見鍾情,然而不由得不信啊,事情真的發生在他身上了,一點道理也沒有。

    「你沒真正談過戀愛不知道,愛情就是這樣子,你快樂,是為著她,傷心,也是為著她,可惜她不買帳,你等著失意好了。」崔怡平似乎不看好他們。

    「何以見得我就一定會失意?別忘了,我一向喜歡挑戰高難度的事。」衛祖彥卻不以為然,因為他信心滿滿的早已計劃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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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8 00:40:26
第二章

    一個月後--

    T大學附近的老社區,佇立一幢幢的兩層樓房,雖是舊式樓房,但前後都是院子,空間頗為寬敞。

    明媚從其中一幢樓房出來,仰頭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今天她束著馬尾,戴著鴨舌帽,一看就知道準備去晨跑。

    「早。」

    冷不防,她聽見身後傳出低沉的嗓音。

    她轉身瞧瞧身後的男人--他很高,她只看見他的肩膀,得仰頭才看見他的臉。

    他朝她微笑,愉快的說:「好久不見。」

    明媚看見他,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

    呵,又是這個男人?又怎麼了?

    嗟,他垂著頭,手撐在鐵門上瞪著她,神情懊惱。

    「我是衛祖彥。」他自動自發的再提醒一次。

    「哦,衛祖彥……」她拍拍額頭,說道:「對不起,我記起你的名字了,車子修了?多少錢?」

    「車子修好了,沒多少錢。」他笑了,連眼睛都在笑,因為她記得他的緣故。

    她注意到他眼底那抹奇異的神采,卻也沒多想,只是問:「那是多少?我算給你。」

    「我說過不用妳賠。」他大方道。

    「真的?」明媚睨著他,眼色有些困惑。

    他俯望她,「真的,反正妳不是故意的。」

    她一臉認真的說:「這是你自己說的,日後可別說我不認帳。」

    那認真口氣令他愉快的笑了,答應道:「絕不食言。」

    然而,明媚像想到了什麼,不安地瞪著他問:「你女朋友會不會來找我,說我賴帳不給?」

    他笑意加深,緩緩地回答,「不會的,壞的是我的車,又不是她的車,她沒權利跟妳要。」

    「哦,謝謝。」她禮貌道謝。

    「不客氣。」他雙手放在褲袋裡,貪戀地打量她。

    沉寂幾秒,明媚有些無措,她不善於與男人這樣四目相投。

    「那……再見。」她轉身朝大門口喊道:「泰坦龍!斑龍!晨跑嘍……」

    片刻,一大一小兩隻身影飛奔出來,衛祖彥定眼一看,傻了。

    原來是一隻高壯的大丹狗和一隻黃棕色的虎紋小貓,令他看傻的是那隻小貓躍上大狗的背,與明媚一起跑步。

    衛祖彥也跟上去,跑到她身旁。

    明媚轉頭看他,「你幹麼跟著我?」

    「我也要晨跑,我們一起跑。」他回道。

    明媚不置可否,領著泰坦龍和斑龍向前跑。

    「妳的貓和狗竟然能和平相處,真特別。」衛祖彥邊跑邊說。

    「因為牠們一出生就生活在一起,很自然就結為同伴,把對方當作兄弟。」

    「牠們叫什麼名字?」剛才好像聽到都叫什麼龍的,他好奇問道。

    「那隻狗叫泰坦龍,貓咪叫斑龍,」她毫不費力的邊說邊跑步,很快的就鮑到社區的外圍河堤上。

    他們沿著階梯,跑上河堤,衛祖彥又問:「為什麼要叫泰坦龍、斑龍?」

    她回道:「那是恐龍的名字。」

    衛祖彥詫異,那隻大丹狗又高又壯,但比起恐龍還有很大的差距,至於那只黃棕色的虎紋小貓,完全與恐龍扯不上絲毫關聯。

    「為什麼要用恐龍的名字?」他忍不住想知道,通常狗都叫萊西、萊福,貓就叫雪球、咪咪或襪子之類的名字。

    「因為我喜歡恐龍。」

    原來她這麼喜歡恐龍,而且似乎入迷了,他惋惜道:「真可惜,現在沒有恐龍了,不然妳肯定會把牠們當寵物養。」

    「你怎麼知道?」明媚聽了停下腳步,好奇地望住衛祖彥,他正對著她笑。

    看她素淨泛紅的臉頰,還有天真的眼神,有一瞬令衛祖彥錯覺她是個可愛的小娃娃。

    「妳都給寵物取恐龍的名字,就可想而知了。」他從不錯失她的表情,何況她直來直往的性子,根本不藏心事。

    「這樣就猜到?」她還納悶著。

    「不過,我很懷疑如果有恐龍,那麼龐大一隻,妳要怎麼養?」他笑望她,還煞有其事的討論。

    「你……你也喜歡恐龍?」她問。

    他誠實的搖頭,笑道:「老實說,在今天以前,我從沒想過,接觸過有關恐龍的任何事物。」

    明媚望著他,更困惑,「那你……不覺得我很奇怪?」

    以往男人聽見她三句不離恐龍,都當她是怪胎,而這個衛祖彥還跟她聊那麼久,且輕易知道她想什麼?

    「有什麼奇怪,美女配野獸不是也很浪漫?」他大笑,黝黑的眼睛閃著光芒。

    她掩嘴噗哧一笑,然後繼續跑步。

    衛祖彥又說:「如果真的有恐龍,我會買一座小島,蓋侏羅紀公園,給妳養各種各樣的恐龍。」

    「不可能。」雖然是不可能的事,但她卻心頭一陣溫暖。

    「說不定喔!」

    這個愉快的早晨過得好快,感覺時間比平常過得更快,一下子跑完整個河堤回到社區。

    明媚見他跟到她家門口,問道:「你怎麼還跟著我?」

    「我回家。」衛祖彥指著緊鄰她家的那幢房子。

    「這是你家,剛搬來的?」前陣子隔壁在裝修房子,原來是他要搬來。

    「是,以後我們是鄰居了。」希望她再也不要忘記他。

    「真巧啊!」她也沒想那麼多,只覺得真的好巧。

    他眨眨眼,笑道;「為了追妳,乾脆搬到妳家隔壁住。」

    明媚傻眼。真的假的?

    「我勸你不要。」

    「不要住這裡?」

    「不要追我。」她酷酷的說。

    「但我已經決定非追到妳不可。」

    「很多男人都這麼說,結果都敗興而歸。」她從不給他們機會,所以沒人成功過,而她自然也沒失敗過。

    「放心,我跟他們不一樣。」就知道她會有這種反應,衛祖彥笑著進屋裡。

   
    「笑咪咪的,大有收穫嗎?」

    衛祖彥才進門,崔怡平嬌傭的聲音就在客廳響起。

    「妳來了。」他脫下外套掛好,去冰箱拿飲料喝。

    「當起芳鄰嘍,她對你的出現有沒有很驚喜?」崔怡平追問。

    他撫著下巴思索,「不知道,不過,從今天開始她會記得我。」

    「什麼?她不記得你了?」她怔住,隨即哈哈大笑說:「我突然想到你老媽常說的現世報,以往都是你忘記那些追你的女人,常把莉莉當作茱莉,不然就問『小姐,我們是在哪見過』,現在可好,終於有個女人不記得你啦。」

    「是啊!今天我終於能體會老媽在講什麼了。」他心情好,對她的嘲笑不予以計較。

    「嘿,想必你內心那一份對老媽的景仰又加深了不少。ㄟ,話又說回來,她能對你這個萬人迷免疫,如果她不是同性戀,就是對帥哥沒有好感。」她繼續鬧道。

    「妳少操心,不用多久,她就會接受我。」他想著,已胸腔炙熱。

    「咦,你有什麼計劃?」

    計劃當然有,但他才不會告訴她,只是閒閒的回道:「近水樓台嘛,熟稔了就容易啦!」

    「你打算怎麼跟她熟稔?」她問。

    「嗯……」衛祖彥沉思起來,「追女人只要三不五時跟她約會喝咖啡就行了,追老婆可就真心誠意的噓寒問暖,關心她的想法,滿足她的需求,解決她的困難,久而久之她一定會感動。」

    「呿--落伍!」崔怡平不以為然。
   

    那邊,衛祖彥盤算著他的追求大計時,明媚則坐在家裡的飯廳吃早餐。

    明凱達端出一碗銀耳紅棗甜湯,對她說:「把湯喝了,這可是養顏美容的。」

    「哦。」她把手中的三明治吃完,立刻喝湯。

    「明媚,我要出國半年。」明凱達看著女兒,露出不放心的表情。

    「爸這次要去哪?」

    「法國大學的考古隊邀我去大陸的周口店。」

    「啊,那個發掘北京人化石的地方,有什麼新發現嗎?」

    「嗯,那裡發現有紅黏土,初步探測結果,有可能還有尚未發掘,大約兩百萬年前的古人類活動遺跡。」

    「好啊,這是你最拿手的專題,什麼時候出發?」

    「下星期一出發,可是,妳要記得好好吃飯。」他無奈的叮嚀著。

    「行了,爸,我這麼大的人,餓了會自己找吃的。」

    「希望如此。」

    明凱達不是小覷自己的女兒,而是她一做起研究來就廢寢忘食,三餐沒吃都不記得。

    他不放心的又叮嚀道:「穿過的衣服要放進洗衣機洗,等會我教妳怎麼操作洗衣機。」

    「安啦!上次我有用過洗衣機。」

    「早就換新的啦!上次那台已經被妳洗壞了,而且裡面的衣服泡水泡到我回來,全都發臭了。」明凱達想起那次他出國回來的慘況。

    「喔。」她吐吐舌頭。

    「還有,電費、水費、瓦斯費和電話費都是由銀行賬戶自動轉帳的,妳可以不用理,但是車子記得加油,別開到沒油都不知道,結果在半路上動彈不得。」

    「喔。」以上劣行都是她最常發生的窘況,所以她只有點頭的份。

    明凱達看看女兒,欲言又止道;「嗯……明媚,如果妳交個男朋友或結婚,爸爸就不用……」

    「爸,拜託!別又念了,我說過多少遍我要專心學術研究嘛!」

    「難道妳這輩子都不結婚啊?」明凱達終於把心底的話問出來了。

    「是啊,現在不結婚的人多的是,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啦!」就算她沒對象、不結婚,人類也不會滅絕。

    「明媚,爸總有離開妳的一天,妳叫爸怎麼放心?」如果到那天女兒還是孤零零一人,他大概會死不瞑目吧!

    偏偏明媚沒想那麼遠,她求饒的喊著,「我根本不想結婚,爸,你別一直逼我了!」

    明凱達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轉移話題道:「對了,隔壁好像搬來新鄰居,記得要敦親睦鄰,這半年妳單身一個人,萬一有事也有個照應。」

    「那個人叫衛祖彥。」

    「妳已經認識人家了!」他笑呵呵。

    「是啊,真巧耶,上次我們參加林浩予和巧妮的婚禮,他也有去,而且我還撞壞他的車子,不過,他很大方,竟然不要我賠償。」

    「這樣啊!這人一定是個紳士,有這樣的鄰居我就放心了。」明凱達分析道。

    「哎呀,爸你就放心吧,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國。」她覺得父親擔心過度。

    「唉!哪一次我出國回來,妳不是把家裡搞得一團亂?」他想到就頭痛,對女兒一點信心都沒有。

    「不會的啦!這次我保證。」她拍胸脯承諾。

   
    夜裡明媚回到家,睡前還在批改學生的作業,驀然聽見玻璃窗發出「咚」的一聲,緊接著又是好幾聲。

    她湊過去一看,是那個誓言要追她的衛祖彥站在樓下,一見到她探頭就喊,「妳快下來!」

    「做什麼?」她雙手環胸,眼色不耐。

    「我按了那麼久的門鈴,妳幹麼不來開門?」剛才他還跑回自家樓上,往她家張望,發現她明明在家卻不來應門。

    「有事明天再說吧!」她打了個哈欠,順手把窗戶關上。

    咚咚!他又撿起小石頭,扔向她的玻璃窗。

    「妳現在就給我下來!」他語氣微慍。

    明媚再打開窗戶,責道:「這麼大聲,是不是想吵得鄰居都出來看熱鬧?」

    「妳下來,快點!」他依然大聲叫道。

    「現在?!」她回頭瞄了牆上的鐘,喔……都快十二點鐘了。

    「對!現在、立刻。」他很堅持,而且聲音越吼越大。

    她歎口氣,露出無奈的表情穿上外套,懶洋洋的走下樓去開門,催促的開口,「有事快說。」

    「妳跟我來。」他抓著她的手,把她拉到他家去。

    三更半夜……這是幹什麼呀?

    明媚站在院子裡不肯進去,而衛祖彥則一臉肅然的站在敞開的門前。

    「妳過來。」他招手道。

    她移動幾步過去。

    「再過來一點,看看這裡。」他指著屋裡要她看,裡頭一片狼藉,物品東倒西歪。

    「哦。」明媚納悶地探頭看了看。

    衛祖彥瞇起眼睛,看著她有什麼反應。

    一秒、兩秒、三秒……

    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妳看看妳的狗貓兄弟做了什麼好事?」

    「什麼事?」她一臉茫然。

    哇!這未免太白目了。

    他深吸口氣,反問道:「妳的狗和貓呢?」

    她一愣,再往前探頭看個仔細。哦,原來泰坦龍和斑龍伏趴在衛祖彥的客廳角落裡。

    明媚微笑,朝牠們招招手,「來,我們回家去。」

    泰坦龍和斑龍立刻趨前,她也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妳真的沒看見發生了什麼事?」衛祖彥詫異地攔住她。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比他的表情更詫異。

    算了,要她自覺似乎不可能,他乾脆直接講明比較快,「牠們把我家搞得天翻地覆,花瓶打破、書報雜誌撕爛、尤其那組真皮沙發全毀了。」

    「啊!」她雙手掩住嘴,眼睛卻瞪得好燦亮。

    「還有,妳的貓還吃了我魚缸裡的金魚!」他又控訴的指著一旁打翻的魚缸。

    噢,天啊!泰坦龍撕爛他的傢俱!斑龍吃了他的金魚!明媚雙肩垮下,蹲在地上瞪著斑龍和泰坦龍。

    「嗚……」

    「喵嗚……」

    泰坦龍和斑龍知道闖了禍,發出哀鳴聲。

    「牠們好像餓壞了,妳都沒餵牠們吃東西嗎?」為了防止牠們再亂咬東西,他已經招待了牠們一頓。

    「沒……三天沒喂。」忘了嘛,她訕訕地承認,事實上從老爸出國後,就沒人餵牠們吃過東西。

    衛祖彥瞠目,了然說:「難怪牠們到處亂?找東西吃,妳既然不在家,為什麼不把牠們綁好或關起來?」

    「關起來?!不行!」她臉上的內疚瞬間消失,生氣地反駁,「沒有自由很可憐耶,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

    「我殘忍?」他辛苦工作一天回來,好好的一個家,竟被兩隻畜生給毀了,誰來補償他?

    可是,明媚才不這麼想,她眼睛瞠圓得像貓一樣看著衛祖彥,「對啊!狗和貓也是有個性、有脾氣的,你至少也該尊重牠們一下。」

    Shit!衛祖彥只覺得一頭黑煙。

    要他尊重兩隻胡扯瞎搞的畜生?天!這個明媚胡扯瞎掰也要有點分寸,那未免太高估他的理智了。

    他沒好氣的問道:「妳不肯關好牠們,又不理牠們,任由牠們亂跑,看看我這兒怎麼辦?」

    她一臉不安,走過去摸了摸被利爪撕裂的皮沙發,說道:「這沙發皮應該可以縫補吧?」

    嘿!真天才,她竟然想縫補被撕裂的沙發皮?

    「請問妳準備用什麼來縫補?怎麼縫補?」衛祖彥好整以暇地問。

    明媚繞著沙發好半晌,抬頭望著他,囁嚅地回道:「那個皮、皮沙發我不知道怎麼補……」

    「那就把狗皮、貓皮剝下來補好了!」他故意威嚇。

    她一副天崩地裂、家破人亡的表情問道:「你真的要剝牠們的皮?」

    衛祖彥雙眉一挑,雙手環胸瞪著她,故意逗她說:「不然妳以為呢,要用什麼來補,才能替牠們贖罪?」

    嘩!他聲音冷酷,表情毫無妥協的跡象,明媚拍拍泰坦龍,叫道:「泰坦龍、斑龍,快跑,這人好可怕!」

    泰坦龍一聽見主人的命令,高大的身軀立刻往外衝--

    「噢!」

    倏地,衛祖彥一聲慘叫,冷不防泰坦龍以衝鋒陷陣的氣勢撞向他,他直接反應往後跳開,卻太用力跳過了頭,害他後腦直接撞在牆上。

    他掙扎著站起來,摸摸後腦一看,手掌上都是血跡。

    明媚轉過頭來,一看也被嚇著了,「你、你做什麼傻事呀?需要氣得撞牆嗎?」

    「我哪是撞牆,是妳的狗衝過來撞我的……天!還不去幫我拿藥箱來?」

    「是!」她飛快跑回家去拿藥箱。

    終於二十多分鐘後,明媚才再度回來,發現衛祖彥已經包紮好了。

    「咦?誰幫你包紮的?」她詫異問。

    「我這裡就有藥箱,妳卻去了那麼久沒回來,我只好自己動手包紮了。」他不禁暗歎,要是真等她救命,不知還有沒有命見到她?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她傾身,竟將他的頭抱在胸前察看。

    衛祖彥腦中轟然一片,這種「場面」實在太刺激啦!

    因為她那玲瓏有致、溫馨柔軟的嬌軀,實在太香太甜,不經意猛地呼吸就幾乎讓他窒息了,身體也為之僵硬。

    可是明媚渾然不覺他的異狀,只顧著察看他的傷勢,「剛才嚇壞我了,我還以為你氣瘋了。」

    「是嗎?」他連聲音也僵硬了,實在沒有一個男人,還能在這種情況下正常思考的,何況那是他喜歡的女人哪!

    「既然這樣,你要小心點,知道嗎?」她壓根就想不起誰才是罪魁禍首。

    「喔……」處在這甜美氣息之間,他窒悶歎息一聲,

    她困惑,偷偷覷他。

    「這麼喜歡看我啊?」他將臉湊過去笑問。

    這時她才感到粗獷的男人氣息如此接近,她尷尬地推開他,朗聲說道;「沒事就好,我走啦!」

    啥?她這樣就走了!衛祖彥「忍氣吞聲」的擠出一個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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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8 00:40:52
第三章

    明凱達不在家,明媚在學校的研究室越待越晚才回家。

    當她掏出鑰匙開門,一隻手臂攬住她,聲音輕快地叫道:「明媚。」

    「咦?你怎會在這裡?」明媚抬起頭,一臉的問號。

    「這麼晚才下班啊?」他笑看著她。

    在幽暗中,他眼中有股奇異的光芒,炙熱得似要吞噬什麼,竟使她心跳莫名加速,他的影響力太驚人了。

    她後退、再後退抵著圍牆壁面,不敢直視他眼睛,她正心跳得慌,因為在深夜裡?因為他是男人?不不不……她和其它男人獨處時從不曾如此慌張的啊?

    而這男人莫名的令她緊張心亂,她討厭這樣的自己,被他一個無意義的眼神弄得慌張失措,真是白癡!

    衛祖彥察覺她表情有些怪異,關切地問:「妳怎麼了?」

    「再……再見。」她心中一緊,喘口大氣就跑進屋裡去。

    再見?!

    他說錯了什麼,害她怕成這樣?他可什麼事都沒做呀!

    他無奈的轉身回家,才一會兒,聽見隔壁有吵雜聲,於是過去看個究竟,發現大門敞開,兩個陌生男人在明媚家裡,而她則頹然坐在地上,像個彷徨的孩子。

    衛祖彥一驚,忙問:「怎麼回事?」

    「我們是新聯銀行法務科的,這幢房子已經被明凱達先生抵押給銀行貸款,屆至今日已九個月沒繳貸款了,我們是來通知這位小姐,房子將被查封,要她在限期內搬離。」其中一名男子回答。

    「可是,他出國去了,不能等他回來再說嗎?」明媚問。

    「小姐,我們已經多次寬限明凱達先生,但他似乎仍無力償還,這個月我們因為聯絡不上他,白天上門也找不到人,所以才在晚上登門告知的,明凱達既然逾期不繳貸款,又避不見面,我們有權查封並拍賣房子,請妳在期限內搬家。」

    她虛弱地抗議,「這是我家……」

    「小姐,期限一到妳若不離開,我們可以依法律程序,請警方負責處理糾紛。」這種狀況銀行人員看多了,冷酷地交待完便離去。

    明媚蹲在老舊的深褐色地板上,喃喃自語著,「爸爸怎麼都沒說呢?現在怎麼辦才好?」

    衛祖彥瞅著她無辜的模樣,走向她問道:「妳有什麼打算嗎?」

    他的影子剛剛好籠罩住她纖弱的身子,她蹲在那兒仰頭望著他,清麗又脆弱得讓人心疼,他胸口又浮現那種滾燙的感覺。

    「房子要查封了,怎麼辦?」她聲音很低,像一隻迷路的小貓在呼救。

    「妳能聯絡到明教授嗎?」他的聲音溫暖又溫柔。

    她搖頭,帶著哭音說:「爸每次出國考古,通常地處偏遠,通訊不方便,都是他主動打電話回來的。」

    如今,也不知道老爸什麼時候會打電話回來,該怎麼辦,她也沒了主意,到時候銀行來查封房子怎麼辦。

    鈴……

    電話鈴聲驟響,明媚撲過去接電話,「喂?」

    嘟、嘟,嘟--

    根本不是家裡的電話,她回頭,發現衛祖彥拿出手機,歉然的看著她,到一旁去接聽。

    「喂,是、是,您怎麼知道……什麼?這不好吧?她……」衛祖彥瞄了明媚一眼,露出很猶豫的表情,

    明媚沒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想到房子被查封,她要住那裡,搬家?找房子?天,那有多累啊?她這輩子最怕應付這種瑣事。

    「好,我會的,您放心……是,再見,」衛祖彥收起手機,轉而向她說:「房子萬一真的被銀行查封,妳有地方住嗎?」

    嗚……不問還好,被他一問,她眼淚緩緩流了出來,一直淌著,濡濕了她的嘴唇,像個孩子似,淚眼迷濛的望著他,好像迷了路完全沒了主意。

    「我成了賊了……」她倏地喃喃道。

    衛祖彥沒聽清楚,「什麼?」

    她忿然說:「你沒聽見他們剛才說的嗎?如果我不搬走,他們就叫警察來趕人,我不就成了賊了?他媽的!」

    啥?!忽然聽見她冒出粗話,衛祖彥先是一怔,後來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

    明媚驚覺失態,忙掩住嘴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他憋著笑意,卻因她掩嘴羞怯可愛的小動作,令他暗了眸色。

    「對不起,我急昏頭了。」她很懊惱在他面前出言粗俗。

    衛祖彥替她拿了主意道:「看來也不曉得明教授什麼時候回家,不如妳就搬來我家住,方便有個照應。」

    明媚怔怔地仰臉看著他那溫柔的表情,她唇瓣一抿,「哇」的一聲撲進他懷裡哭了起來。

    「妳……妳別哭了。」他安撫道。

    她委屈的說:「我還以為沒人會理我了,我……我難過死了,嗚嗚……」

    「我沒有不理妳呀,瞧,妳一出事我不就過來看妳嗎?」他不知有多關心她,大概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我還以為你很討厭我……」因為她蓄意躲他,讓他難堪。

    「我沒有討厭妳,我發誓。」他忍不住偏頭笑了,一種強烈想保護她的慾望油然而生。

    她激動地揪著他的衣服,將臉往他胸口蹭著,依然泣不成聲。

    這剎那,衛祖彥對明媚的美心悸,她分明已經哭得鼻子通紅,可是不但不難看,還十分可愛,上帝也真是偏心。

    他伸手觸摸她的臉,替她拭去淚水,眼淚濡濕了他指尖,她的眼淚卻越淌越多,他不知該如何終止她的淚……結果,不知怎的,他托住她下巴,低頭吻了她。

    「唔……」明媚發出驚慌的喘息,眼眸瞪得圓圓的,卻沒有反抗,使他吻得更深……直到懷抱稍稍放鬆些時,她側頭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覺他身上熱力,似暖爐烘著她單薄身子,好像安全多了。

    「妳怎麼這樣愛哭啊?我答應會照顧妳的,妳就別哭了。」要命,聽著這哭泣聲,不知怎地,他越聽心就越痛了。

    最後,他還是輸給了她的眼淚,不再開口要她別哭,任由她去哭個夠,反正他不知有多喜歡和她獨處。

   
    明媚收拾了衣物和書本搬到衛祖彥家裡,理所當然的帶著泰坦龍和斑龍一起搬過去。

    明媚把泰坦龍和斑龍交給衛祖彥安置在院子裡,自己便進入屋內。

    房子雖然老舊,卻是重新裝修過的,格局寬敞舒適,客廳中央的水晶瓶中插了一大束百合花,落地窗掛著白色素淨薄簾和地中海式的捲簾,阻隔了多餘的陽光,窗邊一張真皮半躺椅和小茶幾,顯示了他很懂得生活。

    他還是個極度講究又高格調的男人呢!

    看他家的裝潢就知道了,極簡又舒適,但別以為這些傢俱看上去簡單,其實都足出自名家設計的,連廚房那台冰箱,都是無壓縮機、無噪音的特製冰箱,結論是東西不多也不豪華,但特別講究品質。

    明媚滿意的把自己摔在已然換新的大沙發上,「我可以先看看我的臥室嗎?」

    「來,這兒。」他拉著她的手進去。

    臥室寬大,裡頭與一間書房打通,自成一個小天地。

    床邊落腳處鋪了一張又厚又溫暖的波斯地氈;書房更簡單,一張全玻璃的書桌、椅子,牆上掛了一副印象派畫作--雷諾瓦的「煎餅磨坊的舞會」,另外,書籍倒是非常的多。

    明媚發現沒有其它房間了,便問:「你呢,你睡哪裡?」

    他指一指書房,「我可以睡那邊。」

    她點點頭,又說:「我肚子餓了。」

    「妳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弄吃的。」他笑著去廚房。

    於是,明媚也走回客廳躺在沙發上歇息,不久,聞到一股誘人香氣,她來到廚房,只見衛祖彥站在西式烤爐旁烤牛排;心裡不禁讚歎--哇!不得了,他真會下廚啊!

    「快坐下,牛排要趁熱吃。」烤好,他在牛排上撒上粗鹽和現磨胡椒,端到餐桌上給她。

    「我……哎呀!」她倏地皺眉摀住嘴巴。

    「妳不吃牛肉?」糟了,他怎麼忘了事先問清楚。

    「不是,我說話時不小心咬到舌頭了。」都怪牛排太過香的關係。

    她每個小動作都使他心弦震盪,深覺可愛,也令他朗聲大笑,「原來這麼好吃?好吃到咬舌頭了?」

    「見鬼了,我一口都還沒嘗到,舌頭就先受罪,邪門!」天曉得,她天天吃便當和微波食品,都快忘了現做的食物是什麼滋味。

    管不了舌頭還在痛,她一口接一口吃得津津有味,看她樂成這樣,衛祖彥也覺得好樂。

    「好吃嗎?」他用紙巾幫她拭去嘴角油漬。

    「嗯,天下極品!」她讚不絕口。

    「以後我都弄給妳吃。」衛祖彥摸摸她的頭。

    明媚眨眨眼,感動地說;「我就知道除了爸爸,只有你對我最好!」

    為了一塊牛排就那麼感動?!

    果然腦袋單純,不過,他就是喜歡她沒心眼,他喜歡明媚、他愛明媚,就是因為她容易討好,她單純得像個孩子,好吃的牛排就能令她滿足快樂,這種快樂感染了他。

    「那麼我們結婚。」他坐過來,柔柔的看著她。

    她愕然與他對望,「啊?!什麼?」

    他再靠過來一點,輕聲說道:「這樣……以後我只為妳烤牛排,只照顧妳一個人。」

    她怔住,刀叉停在半空中。

    「怎樣?我很喜歡妳。」他摟住她的肩,神情沒一絲輕浮。

    明媚清清喉嚨,說道:「我才不信,你一定很花心。」

    他表情誠懇地說:「我希望天天和妳快樂的在一起,還有懷我的孩子。」

    「你、你、你……」明媚漲紅臉,心想這男人有什麼話說不出口的?

    可是,她幹麼要臉紅?說露骨話的是他耶!

    但他眼眸炯亮、熱情,散發著驚人魅力追問;「妳不願意?」

    明媚則臉紅耳赤的瞪著他微笑的臉,口拙地反駁道;「我……我為什麼要願意?聽說懷孕很辛苦耶,又不能專心做事。」

    他挑眉想了一下,認同道:「也對,那就等妳有充份的心理準備,願意生再生孩子。」

    「不!」明媚覷著他拒絕。

    「不?!」

    「有女人答應過你嗎?」她好奇的問。

    他笑笑,踐兮兮地說:「實不相瞞,通常都是女人這麼要求我的,我從不答應。」

    「哦?」這麼跩?她以眼神詢問。

    「而妳是第一個讓我想這麼做的女人。」

    「哼--」她睨他一眼。

    「所以,可見妳有多特別。明媚,我真的很喜歡妳。」他說得很篤定。

    她又吃了一口牛肉,然後答得很明確,「我不能因為你的牛排好吃就替你生孩子,那太草率了。」

    「真的不考慮,這是能令妳感動的牛排耶!」他鼓吹著。

    看他得意的模樣,她噗哧地笑出來,「認識才多久,就討論生兒育女?你扯太遠了,我的心臟不勝負荷。」

    咦!頭腦似乎不那麼單純呢!

    他轉而商量道:「那麼我們先友後婚,有了戀愛基礎再結婚,就不草率了。」

    「淨想有的沒的,浪費時間的笨蛋,」她板起臉孔敲他的額。

    「談戀愛是浪費時間?天!」他拍著額頭大叫,「照妳這麼說,人類都是笨蛋?」

    她毫不猶豫回道:「這世界上可以做的事、值得做的事很多,不一定要用來談戀愛。」

    「例如?!」

    「例如追求知識、研究學問。」

    衛祖彥凝視她半晌,終於開口道:「妳是不是情場失意過,吃過男人的虧?所以才不想談戀愛?」

    「你胡說什麼?我選擇了學術研究,那是我的興趣、我的樂趣!」明媚好氣又好笑。

    「明老師教訓的是,但我好嚮往和妳師生戀。」他傾身想吻她。

    結果她把最後一口牛排塞進他嘴裡,「你這人怎麼這樣?亂來!」

    他覷著她笑問;「我剛才不是吻過妳了,妳感覺我只是亂來?」

    明媚愣了幾秒,想想自己也迷糊了,剛才為什麼沒拒絕他,是因為那時候心情太亂了?還是他吻得太理所當然?

    她不懂,真的不懂……心慌慌的站起來說道;「所以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免得又亂來。」

    衛祖彥大笑,「這麼怕我啊?是不是愛上我了?一定是!」

    她一怔,詫異得不得了,「我沒愛上你,可是……你真的愛上我?」

    「我說過要追妳的,妳怎麼不相信?」衛祖彥捏捏她的鼻尖,心想女孩子家矜持嘛!

    她很嚴肅的說:「我跟你說過不要追我。」

    「我長相令人生厭嗎?妳那麼討厭我?」

    「不是的。」她不擅說謊,低下頭坦白道:「你相當的出色、有魅力,實在令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想沒有女人見了你會不呆掉的吧?你還有著不經意慵懶的神態,每每令我見了心跳加速。」

    那表示……衛祖彥心底振奮莫名,既然對他也有好感,為什麼不早說?

    他決定向明媚攤牌道:「難道妳不願意和我交往看看?我愛妳,明媚……」愛到發疼,他在心底加了一句。

    明媚盯著他半晌,才歎氣道:「我坦白告訴你好了,別白費心思,我們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為什麼不可能有結果?」他暗自心驚,難道她有不可告人的隱疾?

    「因為我從小就熱愛學術研究,為了能專心課業,我不談戀愛也不打算結婚。」雖然不可否認,她對這男人印象深刻,但她知道自己要的是把生命百分百奉獻給學術界。

    原來是這樣,衛祖彥釋懷的說:「這跟婚姻並沒有衝突呀!」

    她立刻不以為然的瞪他,「誰說的,談戀愛通常不就是看電影啦、吃飯啦、玩樂啦,然後很快就同居在一起……再不然就結婚,呿!無聊。」

    因此,她不想因為談戀愛而妨礙學術研究,偏偏因為她美麗的外表,吸引了不少男人,讓她煩不勝煩。

    「妳……」這女人在說什麼?衛祖彥不知該笑還是該氣。

    她為了夢想很堅持自己的獨身原則,於是又說道;「我只想專心一致做好我的工作,不要感情的束縛,也不要有家庭的牽絆,我是不想傷害你,所以我們只能當好朋友。」

    看來現在還不到時候,一時間也改變不了她,衛祖彥決定改變策略,拿出耐心「加入」她,先消除她的「戒心」,爭取與她相處的機會,就不信她會無動於衷。

    「嗯,妳說得也有道理,我尊重妳的意願,我們就做單純的好朋友吧!」他轉身出去倒了杯飲料,避免明媚發現他別有用心的表情。

    「你……你是說真的?」她倒是對他的倏然轉變有些納悶。

    「當然是真的,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不但是好朋友,還要像兄妹那樣一起生活。」為了卸除她的戒心,衛祖彥採取溫馨策略。

    「兄妹……好啊!」她想了想,笑得一臉燦爛。

    「所謂相識就是有緣,我又是單身一個人,父母住在國外,而妳又剛好遇到困難,我們就像是家人般一起生活彼此照應,不是很好嗎?」他盡量合情合理的說服她。

    「你真的願意這樣?以後會不會怨我在利用你?」如果演變成那樣,她可真成了一個罪惡的女人啊!

    他雙手抵在她兩旁的牆上,低頭逼近她,「難道妳害怕自己會愛上我,不敢和我做好朋友?」

    「當然不是……就這麼說定,不跟你胡扯了,我想洗澡休息。」她意志堅定的拉下他的手,走進臥室。

    望著那苗條的背影,衛祖彥想;這個女人真難追?也許,一般人要追到這種女孩子幾乎是件遙不可及的事情,但憑他這個智勇兼備的高手,又另當別論了。

    因為愛情本身就是一種誘惑與擄獲,他決定要誘惑她的心、擄獲她的心;所以他會繼續努力以「征服」她為任務。

    在寧靜的夜裡,衛祖彥躺在書房的沙發床上,望著書桌上那張拍得很美的照片--他與明媚在白色、純潔的花鍾下拍照留念,陽光溫柔地映著他們,他心情愉快,她則笑得像太陽般清朗。

    他往臥室望去,裡面燈還亮著,輕敲了門進去,想問明媚還有沒有什麼需要,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她連睡著都那麼可愛,那模樣比醒的時候稍帶稚氣,彷彿只有十七、八歲。

    這樣看著她,衛祖彥感到心溫柔地牽動,彷彿如此的靠近就擁有她了,但非關慾念,而是一種幸福的滿足感,心想雙宿雙棲的日子離他們不遠了。

   
    剛開始的時候,一切就如夢境般美好,能和明媚同住一個屋簷下,衛祖彥覺得自己好幸福;對明媚而言一切安頓下來,她可以努力、致力於恐龍的學術研究,也是一種幸福。

    既使好幾次聯絡不到父親,她也不擔心。

    反而衛祖彥關心的問:「妳爸呢?有沒有聯絡上?」

    「沒有。」

    「妳要不要設法聯絡他?」衛祖彥問,或許他可以幫這個忙。

    然而,她倒是很放心的樣子,回道:「沒關係,通常考古挖掘現場的通訊都不方便,或者工作繁忙,等他有空自然會聯絡。」

    至於泰坦龍和斑龍嘛,也覺得好幸福……換主人嘍!

    怎麼說呢?還不是因為那個只顧著上課、做研究的明媚,每天早出晚歸,根本像忘了家裡還有兩隻寵物嗷嗷待哺。

    而聰明的泰坦龍和斑龍自然知道「巴」著衛祖彥不用餓肚子,便頻頻對他示好,彷彿他才是主人,就這樣,正牌主人明媚像沒事人一樣。

    衛祖彥愛明媚,所以無怨無悔的照顧她,不過,他又不愛養貓養狗……哎!那是明媚的寵物,好,他愛屋及烏!

    然而一、兩個星期下來,衛祖彥發現明媚的毛病--

    「明媚,妳回來了嗎?」通常下班回家,迎接他的是滿地凌亂。

    看看這屋裡有散落的雜誌、書本、CD、喝過咖啡的杯子、換下來的衣服……浴室裡一地的毛巾,因為她大小姐洗個頭一次用三、四條毛巾……天啊!她老爸是怎麼把她養成這樣的?

    「嗯。」她聽見衛祖彥叫喚,仍坐在書房裡專注於論文。

    「妳吃晚餐沒?」他走到她背後關心問道。

    「喔,吃晚餐的時間到了嗎?」她依然盯著計算機屏幕。

    「我們出去吃吧!」衛祖彥提議。

    她想都不想就拒絕,「不行,我今晚要把這些章節完成,你去買晚餐回來好了。」她又伸個懶腰,顯然做研究做累了,順口說:「我要喝咖啡。」

    佳人不肯赴約,衛祖彥有些失望,但是,見她專注於研究的神態,比起她的美貌更令人動容,竟也聽話的去泡了杯熱咖啡,然後開始張羅晚餐。

    至於吃過晚餐之後,她只管回書房繼續用功,什麼天大的事都甭想來吵她。

    既使電話鈴聲響,她也沒有接電話的習慣,像是完全沒聽見一樣,總是衛祖彥匆匆跑去應付,而那些電話多半是找明媚的,有同事打來、朋友打來、學生打來,交遊廣闊得很。

    呵!這個明媚根本被父親慣壞,在生活上是完全需要人照顧,養尊處優的習性改也改不了,衛祖彥已有深刻的認知了,而他秉持著「現實誠然殘酷可怕,但真愛是無懼」,所以他願意繼續像公主般寵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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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照理來說,如此溫柔體貼的對待,鐵樹也該開花,鐵石心腸的人也會感動吧?可是,明媚似乎無動於衷,衛祖彥不禁望著可人兒為何如此不可愛?

    「衛祖彥!你盯著我幹麼?」在打論文的明媚已經被他盯得心緒不寧、心浮氣躁,等等……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還變得如此火燙且要命的纏綿?

    以往她的世界裡只有已不存在的恐龍,如今多了這個男人闖入她的生活,動不動就對著她發癡,難怪她受不了。

    「那又怎樣?台灣政府有規定不能盯著妳看嗎?」他微笑上前,親密地將她拉進懷中。

    「我很不喜歡這樣被人盯著看,那是一種精神虐待!」她開始緊張,因為他的身體緊貼過來,讓她感到粗獷強悍的男人氣息在侵襲著她。

    「這樣才能證明我眼匠只有妳呵!」他制住她的下巴,稍微抬高她的臉,盯著她逐漸飛紅的粉臉。

    「喂!別亂來。」明媚推開他,纖手擋住他意圖不軌的唇。

    他立刻反手繞住她的腰,高大的身軀說不動就不動,害她臉紅得簡直要燒起來了。

    「明媚。」他眼色黯了,看她臉紅起來的可愛模樣,凝視她的目光更灼熱。

    明媚又警告道:「要是敢碰我……就打你!」

    「那妳打我好了。」他湊身想覆上她的嘴,以行動表示心意。

    「你……敢再進一步,就打給你死!」她慌了。

    他的臉越靠越近,氣息拂在她臉上,就要掠奪那片嬌唇,明媚慌亂中及時用膝蓋抵住他的下身,想阻擋他的靠近,不料動作大了點,力氣重了些……

    砰!他痛得倒地,痛苦地瞪著她,「呃!妳……」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真的要打你,你有沒有怎樣?」看他那表情一定很痛,她不是真的要那麼狠啦!

    明媚過去檢視他,他雙手倏然揪住她的肩膀,一個翻滾將她反壓在身下,炙熱的氣息在她的唇瓣逗留。

    「你……」她的驚呼被他侵入的舌頭吞噬了,這樣親密熱切的吻,令她什麼都不能思考。

    頭一次,明媚留意到男人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糟的是好聞的味道更叫她頭昏腦脹,想推開他又情不自禁沉淪在他誘惑的吻裡,不知不覺圈住他剛硬結實的身軀,迷亂的回應他的吻。

    直到兩人的呼吸變得細碎重喘,衛祖彥才依依不捨地鬆開她。未曾經歷過如此澎湃洶湧的親吻,明媚一臉迷惘的望著他,待腦子回轉過來,才責道:「你……太過份了。」

    乍見那飛紅的粉頰,該死!他在心底詛咒,克制自己渾身的燥熱。

    忽然間一陣天搖地動,兩人同時嚇了一跳!

    「地震!」明媚驚叫一聲。

    衛祖彥立刻張開雙臂,以為可以來個英雄抱美,但……她沒投進他懷裡,反而一臉倉皇的衝進臥室去。

    咦?!她這是什麼反應?

    衛祖彥趕緊跟進去,只見她一手扶著一根大骨頭?一手抱著一顆石頭,寶貝似的抱緊緊。

    「那是什麼?」他不解的問。

    「牙齒和蛋啊,我還以為震壞了。」她一副母雞保護小雞的模樣。

    哪有這麼大的牙齒和蛋?實在太大了,他根本不敢相信什麼動物如此龐大?難道是……

    衛祖彥臉上全是黑線條,她還不知死活的說:「噢!好險,這是暴龍的牙齒化石和似鴕龍的化石蛋耶。」

    原來他還不及一顆牙齒和一顆蛋!長得俊帥英偉有個鬼用?

    「地震的時候,妳應該找地方避難,而不是去『救』牙齒化石和恐龍蛋!」他訓道。

    「這顆牙齒是屬於白堊紀晚期,距離今日至少七千五百萬年了,很珍貴的。」

    「是很古董,但不會比妳的命重要吧?」他很不以為然。

    「你錯了!在太古洪荒年代,地球上曾居住著一群恐龍,生存了近一億五千萬年之久,最後卻神秘的滅絕了,今天我們所知有關恐龍的一切,都是由恐龍化石得來的,所以……」

    「所以化石很重要!」他忿忿然接口,反正恐龍牙齒比他寶貝,恐龍蛋比他珍貴就是了。

    不是他愛亂吃飛醋,而是這個女人只關心恐龍,對他這個又俊又帥的美男子視而不見,這叫他怎麼追她?

    唉,該死的明媚在蹂躪他!
   
    又逢星期假日,明媚睡覺醒來,抱著枕頭懶懶的坐在沙發就說:「我餓了……彥啊,今天早餐我們吃什麼?」

    「該死,妳真的把我當奴僕了。」衛祖彥裝作生氣的模樣。

    事實上,他替她整理雜物、接聽電話,簡直集秘書、管家、司機、打雜於一身……而她還是三句不離恐龍,對他的體貼視而不見。

    雖然他背地咒罵著,但她要的一切他仍然照辦,甚至還做得比她要求的更好,也難怪他要假裝生氣,抗議一下她的忽略。

    大概他的表情太逼真了,明媚才「覺悟」道:「你生氣了?對不起啦!」

    「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他伸手一勾,倏地將她從沙發上攬起來,抱著她柔軟的身子,

    「什麼要求?」她詫異仰頭一看,晨曦中衛祖彥對著她微笑,他高大的身軀緊貼她,使她感覺到那陽剛的身軀,比想像中的還要寬厚結實。

    怔忡間,聽到他說:「這幾天是連續假日,至少和我出去玩幾天。」

    「幹麼要出去玩,在家不行嗎?」她嬌慵天真地問。

    「因為出去玩可以舒緩工作壓力,增進我們的感情。」真希望她能把打論文的時間挪一些出來給他。

    「為什麼要增進感情?我們的感情不好嗎?而且我又沒有工作上的壓力。」

    唉!這樣的對白是不是太精彩了點?唯一的解釋是衛祖彥滿懷的愛戀,明媚卻完全沒有戀愛的感覺。

    「妳真的不願意陪我出去玩?」

    「要去你自己去,不然也可以找別的朋友陪你呀!」她毫不在乎的打發道。

    衛祖彥不服氣,「妳的生活裡沒有娛樂,只有工作、工作,全是工作!」

    「我的工作就是興趣,每天高興地工作,勝過無聊的娛樂。」

    他同情地說:「唉!妳好可憐,就只有一種娛樂。」

    「喜歡就好。」她不以為意。

    「唉,我還以為妳會答應,所以把泰坦龍和斑龍處理好了呢!」他歎息。

    「牠們呢?今天一早就沒聽見牠們的聲音,不……好像昨晚就沒聽到了,牠們在哪兒?」她霍地推開他,去院子找那一狗一貓。

    可是,院子很安靜,連個影子都沒有。

    她緩緩轉身看著衛祖彥,問道:「你說處理好牠們,是什麼意思?」

    很好,瞧她那在意的模樣,他忍不住心中酸溜溜的想:他衛祖彥連貓狗都不如了。

    他假裝凶狠的說:「本來連續假期想和妳去日本玩幾天的,又怕那兩隻傢伙沒人打理,所以我把牠們解決了。」

    明媚臉色驟變,瞪著他懷疑起來,「你……你把牠們怎麼了?」

    他陰森森的一笑,「妳昨晚不是一直稱讚羅宋湯好喝?」

    「哇!」她大叫一聲,跑到廚房去查看。

    衛祖彥打開冰箱,指著一個袋子說道:「有的煮了羅宋湯,還有很多在冰庫裡,準備做紅燒肉,至於皮毛可以裁成一件披肩給妳。」

    「我的泰坦龍和斑龍到底怎樣了?」她快要哭的樣子。

    「要不要我帶妳去看牠們的墓?」他繼續惡作劇,心中卻無限舒暢,因為被貓狗比下去的委屈逐漸消去。

    可憐的明媚像被五雷轟頂似的,看著冰庫裡的肉一動也不動,衛祖彥不禁擔心玩笑再繼續下去,她會崩潰。

    「傻瓜,我只是把牠們送到寵物美容院寄養而已。」他從口袋取出一張登記卡放到她手中。

    她看清楚登記卡上的寄養記錄,這才尖叫起來,「騙我?!我討厭你!我恨你!」

    結果一整個下午她都不理睬衛祖彥。
   

    翌日早晨,明媚打開冰箱,又一迭聲的叫道:「彥、彥、彥--鮮奶全喝光了!」

    「鮮奶在這兒。」甫進門的衛祖彥,手裡拿著鮮奶及一袋熱騰騰的包子。

    明媚喜孜孜的接過鮮奶,倒了一杯一飲而盡,然後匆匆抱著筆記型計算機,手忙腳亂的就往門外沖。

    「妳還沒吃早餐。」衛祖彥長手一伸,輕輕將她攬回來。

    「不吃了,早上第一節有課,我要遲到了……」都怪她昨晚做論文做到深夜,今天早上才起不來的。

    衛祖彥仍不放手,只是看著她。

    「幹麼?」她納悶的望著他,只見他伸手扣好她的衣襟,沉聲說:「內衣露出來了。」

    她尷尬地微笑,「我……我去上課了。」

    「等等。」他把包子裝進乾淨的小袋子裡,說道:「這給妳在路上吃。」

    「哦。」她接過匆匆奔出門。

    不到兩分鐘,明媚又跑了回來,氣喘吁吁的看著衛祖彥。

    「怎麼了?」他望著她慌亂的表情問。

    「我……我的車子不知為什麼發不動,你可不可以幫我看看?」她把車鑰匙塞在他手中。

    衛祖彥拿著車鑰匙去查看,還沒發動他就發現問題了,笑問道:「妳有多久沒加油了?」

    油表指針直落到底,表示汽油用光了,都不知道她昨晚是怎樣開回家的?

    她一臉虛弱回道:「不記得了,那……幫我叫出租車吧!」

    「我開車送妳,」見她糊裡糊塗的,他哪能放心?

    上了車,明媚才想起來,「咦,你不用上班?」

    「我上班的時間比較自由,剛好早上又沒有重要的事,送妳去上課再回公司也不遲。」

    這時她總算想到要問:「你在哪上班?」

    他啞然失笑,回道;「我在優勢科技公司上班,專門研發計算機防毒軟件……」

    自此以後,管接管送理所當然成了衛祖彥的任務。

    然而,當他往返學校之際,又發現她全天候被男學生追逐,是眾男學生的夢中情人。

    下課鐘響,他探頭看進教室,一眼便認出那抹窈窕的身影,身旁圍著一群學生在追問課題。

    燼管她謹守師生界線,但……她畢竟是個年輕女子,那清麗的五官,璀璨的眸光,玫瑰色的唇漾著蜜似的,掩也掩不住的青春光芒,致命般吸引男學生圍著她。

    原來不是只有貓、狗和恐龍佔據了明媚,連那些男學生都在跟他搶明媚,而她對學生的態度也很親切,與他們有說有笑的打成一片。

    糟!近水樓台竟沒先得月。衛祖彥忍不住問此刻與他一起走向車子的明媚,「每次下課,學生們都很喜歡追著妳問東問西,他們都跟妳說些什麼?」

    她笑咪咪回道:「當然是問功課嘍!」

    「還有呢?」他敢說他們才不是為了功課。

    「還有什麼?」

    「他們有沒有說要請妳喝咖啡,看電影?」他猜測著。

    「咦!你怎麼知道?剛才有個學生約我去聽音樂會。」她倒是一臉詫異,接著又喜孜孜的說:「沒想到我這學期才開始教書,他們就這麼認同我的教學。」

    「他們的目的不是功課,而是想追妳。」嗟,頭腦這麼簡單,這樣也能當老師教書。

    「胡說,他們才剛考上大學,不過是十八、九歲的孩子。」她反駁。

    衛祖彥眼色一凜,一副「妳竟敢懷疑」的模樣,「妳知道現在青少年都想些什麼?做些什麼?」

    「他們是學生,當然是唸書。」

    「他們思想前衛,想追求老師一點也不稀奇,所以妳最好和他們保持距離。」

    說得好像她這個老師有多亂來。明媚白他一眼,「我有我的教學方式,師生互相切磋問題,教學相長對大家都有好處。」

    他耐心的說:「我不是干涉妳的教學方式,而是提醒妳對學生的態度。」

    耶!聽他的語氣,好像她和學生相處的模式也不對了,她冷冷地問:「我對學生的態度有什麼不對?我的職業是老師,學生就是我的責任,我有義務教好他們。」

    他停下腳步,罕見的用嚴厲口氣責備她,「現在的學生不是每個都像妳想的那樣單純,妳最好別跟他們太親近,聽到沒有?」

    現在的學生早熟到嚇人,要拐明媚不是不可能的事,他不能不擔心啊!

    「要你管?我幹麼聽你的,你又不是我的誰!」她話還沒說完就撇過頭,賭氣的連看都懶得看他。

    她居然敢用「你又不是我的誰」來反駁他?衛祖彥死盯著她,氣得無以復加。

    其實真正的打擊是明媚事事以恐龍優先,然後是她的寶貝恐龍化石收藏品,再來是泰坦龍和斑龍,再再來是她的學生……就不知什麼時候才輪到他?

    如此忽略他的存在,對他無疑是最大的酷刑。

    「有什麼不對?」說錯了嗎?她不確定。

    衛祖彥瞇起眼來看她,「當然不對,妳忘了嗎?我說過我要娶妳,我絕不會讓妳去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

    打情罵俏?!跟她的學生?

    明媚生氣了,「你別侮辱神聖的教職,還有,誰……誰答應要嫁你了?少不要臉!」

    他也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自覺顏面蕩然無存,多少女人為他傾倒,他卻拿這個小女人沒轍,不!他決定要扭轉頹勢。

    不料,她已搶先說道:「你以為你收留我,就可以管東管西的,告訴你,我就是我,不喜歡被人限制,討厭被人死纏不放,更痛恨被人質疑我的教學能力!」

    說完,她倨傲的轉身就走,卻被衛祖彥拖了回來。

    她幾乎是尖叫出來,「你幹什麼?」

    「車子在這邊,妳走錯方向了。」他掏出車鑰匙,打開車門。

    明媚平常沒啥脾氣,一旦生起氣來卻六親不認,「我才不要坐你的車!」

    「妳不是這樣就翻臉吧?」他凜容,眼色也沉了。

    「我就是翻臉,怎樣?」她竟然邊罵邊用手上的書本打他。

    好呀!這麼難搞,他可要好好挫她銳氣、滅她傲氣、治她壞脾氣,這才對得起自己!

    衛祖彥奪下她手中的書本,扔進車子後座,「給我上車去。」

    正好,明媚的兩名學生經過,見狀立刻上前詢問;「老師,他是不是在糾纏妳?」

    另一個則滿臉護花表情,「老師,別怕,不要受他威脅,我們保護妳!」

    明媚還來不及回答,衛祖彥已經一個轉身,狠拽著其中一個的衣領咆哮道:「我在跟女朋友吵架,你們有意見嗎?」

    那兩名學生瞥見他雙拳緊握得指節泛白,力氣又大得驚人,拳頭隨時都會揮過來的樣子,嚇得說不出話來。

    明媚更氣急敗壞,擔心他又有「驚人」之舉,指著他半晌才說道:「這裡是校園,你……你別亂來,」

    他好像被提醒什麼似的,目光炯炯的開口,「亂來?!這主意不錯。」

    冷不防他已鬆開緊抓人的拳頭,順勢把對方給推開,轉而摟著明媚,黝黑的眼眸燃火,灼熱的視線盯住她……

    瞧他那佈滿硝煙的臉,肯定是在生氣,但明媚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反應,他已覆上那片柔軟唇瓣。

    這裡是……校園耶,而她還是這所學校的老師,衛祖彥該死的當眾吻她,還把身上每個部位與她貼緊,讓她震驚地感受到那蠻橫霸道的侵略。

    接著,耳邊響趄一陣鼓噪--

    「哇哇哇……老師妳嘛太猛了!」

    明媚想扭頭躲開,但他的手牢牢固定住她後腦,用一種絕對的狂熱逼使她屈服,彷彿想以吻「討伐」她的罪狀。

    當感覺到她的「臣服」,衛祖彥才滿意的輕笑一下放開她。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迴盪在他耳邊,臉上正火辣刺痛。

    「該死!妳又打我了!」他壓低聲咒罵,將她塞進車裡。

    她被吻得頭昏腦脹,仍不忘回敬道:「你活該!」

    她就是有本事完全擊潰他一向冷靜的表象。原本衛祖彥已發動車子,因為明媚的話,側身再次堵住她氣呼呼的嘴,心想如果治不了她,簡直不用再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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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屋裡一片昏暗。

    衛祖彥在客廳裡來回踱步,車鑰匙和外套扔在地上,頭髮被他爬亂,又把自己忿忿地摔在沙發裡,開始對著臥室門發呆。

    明媚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裡面,唉……

    與她同居不同房,同屋不同心,比起想像中雙宿雙棲的日子,簡直天差地遠,他……媽的!他一定是被下蠱了,要不就中了什麼邪、著了什麼曉,不然怎會做出這種違反常理的計劃?

    他煩躁地撥了電話去討救兵,「喂,怡平,那個麻煩的女人搞不定……」

    崔怡平聽完,問道:「你很愛她?」

    「廢話!」否則,他還煩惱什麼?

    「那麼,她愛你嗎?」

    「不知道。」要命,這又是他另一項煩惱。

    「嘿,這就對了,在她考驗出你的誠意之前,她都不會說愛你。」

    「妳是說她想考驗我的誠意?可是她不像是這麼迂迴曲折的人。」他摸摸下巴思索著。

    「對啦,錯不了,她只想知道你有多在乎她,女人都是這樣!」崔怡平再三保證道。

    「她的個性不是這樣。」他反駁。

    「呵呵呵……女人心海底針,有沒有聽過這句名言?」

    衛祖彥沉默。

    唉!真不知為何會愛上她,想想還來不及瞭解她,就發現自己愛上了,既使想甩掉她重新選擇,卻發現自己已經深陷情網不能自拔,簡直深受其害!

    「不信就算了,幹麼還巴巴打來問我?」崔怡平不耐煩了。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眼下只有這個女人可以問,不問她問誰?

    「去哄她、拐她、騙她都隨你,目的就是讓她開心,一開心自然就回心轉意,她就會對你死心塌地了。」

    「有這麼簡單?」事實上,他平日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幹麼要耍嘴皮才有效?

    崔怡平又說;「還有一句名言--再精明的女人都很好哄,有時候男人肯低聲下氣最見效。」

    「要這麼卑微嗎?」

    「卑微?這個見仁見智,不知道她愛你不愛,你已經煩成這樣子,就去追出個結果來啊!不然你的煩惱會永無止境。」

    「真可怕……」他心裡不免忐忑。

    「不怕、不怕!戀愛就是這樣啊,難免會失常嘛,不然,我來幫你測試她,看她是不是在乎你。」

    「妳別來攪和,我自己可以搞定。」他急忙阻止,以免她幫倒忙。

    掛了電話,見天色也暗了,衛祖彥去敲門,低聲下氣的問:「明媚,要不要吃點東西?」

    沒有回應。

    他再敲門、再大聲的問,還是沒有回應。

    她不再理他了,是嗎?

    可惡的是,他竟然害怕了?!他卯起來敲門,但她也好狠,不開門就是不開門,任他敲個夠。

    再這樣下去,她永遠不會真正屬於他的,唉!沒事去惹她生氣幹麼?

    衛祖彥冷靜下來,自己也覺得好笑,他慌什麼呀?現在就活像個妻奴似的,而她卻對他滿不在乎。

    可惡!這個可惡的明媚!

    不肯開門是吧?他找出房門鑰匙,自己打開門進去,鐵青著臉坐在她對面。

    好個明媚,瞪著他不吭一句話,兩人就這麼僵持著,誰也不肯先開口。

    倏然,明媚砰地站了起來,從衣櫥拿出一隻皮箱,開始把衣服一件一件收進去。

    衛祖彥大驚,按住她的手問:「妳這是幹什麼?」

    她異常冷靜鎮定的回道:「我不想再麻煩你了。」

    「媽的,不准妳走。」他失控咆哮。

    可她還真懂得如何殺死他的理智細胞,完全無視他的焦急挽留,抽回雙手繼續收拾衣物。

    「可惡……」衛祖彥急得爆出一串不雅的粗話。

    奇怪,和她吵架什麼難聽的話都被激出來,唉,自尊、涵養全扔到一邊去,此刻才明白自己被她打敗了。

    他罵他的,她收她的,衛祖彥忍不住凶她,「幹麼不說話?」

    她怯怯看了他一眼,「謝謝你的照顧。」

    就這樣?他又不希罕她謝什麼,「真的要謝我,就別再任性。」

    「我絕對不是任性,我想清楚了,我們到此為止。」保證再也不會對他任性了。

    這無情的女人!

    「明媚!」他大吼。

    雖然愛慘她了,可也不代表會讓她這樣「胡作非為」,他很生氣,氣得拉起她的手,啪啪啪!打她的手掌心,

    天啊?!把她當小學生了?她這個老師都還沒打過學生呢!

    明媚看看自己的手,掩臉哭了。

    衛祖彥懊惱地看著她哭。完了,這下子怎麼辦?每次都來這招,屢試不爽的叫他退讓,無法真正狠下心來。

    片刻,他跑了出去,拿了一根棍子遞給明媚,「給妳。」

    明媚抬頭睜著淚眼,不懂他的用意。

    「我給妳賠罪,妳力氣小,就用這棍子打我好了。」粗喘的氣息透露出他有多麼焦躁不安。

    她扁嘴,然後數落他,「你幼不幼稚?乾脆拿把刀給我好了。」

    見她緩了臉色,衛祖彥立刻討好的哄道:「我本來是要拿刀的,但是知道妳絕對下不了手,所以才去找棍子。」

    「哼!你怎知道我下不了手?」

    她還真敢拿喬耶!算了,先別跟她計較,以後再慢慢連本帶利討回來就是了,他低聲下氣的開口,「把我殺了,誰來照顧妳三餐和起居生活?」

    「呃……」她果然被現實問題困住了。

    這段日子被他當公主般照顧得無微不至,尤其他隨時端出的美食,把她喂得心滿意足,想想還真的不捨呀!

    就衝著美食這一點,她語帶妥協的試探,「你的意思是不生我的氣了?」

    「不氣了。」他哪敢再氣她?

    明媚給了他一個微笑,「我們可以繼續做好朋友,對不對?」

    「當然。」他開始動手把皮箱裡的衣服掛回去。

    她沒有阻攔,卻賭氣撂話,「既使沒有你照顧,還怕沒有人嗎?我的學生個個搶著要照顧我。」

    他笑了,將她摟進懷裡,「是是是,請妳把這個機會保留給我,我絕對做得比他們任何一個都好。來,我帶妳去吃好吃的。」

    明媚看著他,歉意地牽動嘴角,「你真的是我遇到過最有風度和氣度的男人,我這輩子都會記得你的。」

    聽到她的讚美,衛祖彥有說不出的愜意,原諒了一切,然而只有他心裡知道,一切無關風度和氣度,全是因為他愛她之故!

   
    雨過天青之後,衛祖彥承認對女人低聲下氣時是超不爽的,可是稍作妥協就輕易換來明媚回心轉意,值得!

    煩惱解決了,接下來則要哄她乖乖答應嫁他,想到這就開心……

    但他的開心維持不了多久,就被一陣門鈴聲打斷。

    照例正在用功的明媚沒有應門的習慣,衛祖彥跑去開門。

    「是你們?」衛祖彥瞪著門外的不速之客。

    「我們來看你嘍!」崔怡平舉起手中的西點盒,雙眼拚命往裡面瞄。

    林浩予摟著新婚妻子巧妮,說道:「我們剛從法國渡蜜月回來,特地帶了法國香檳、鵝肝醬、魚子醬來,怎樣,夠朋友了吧?」

    「是嗎?」衛祖彥倒是覺得有些怪,崔怡平和林浩予、巧妮雖然彼此都認識,可是很少湊在一起,何況還到家裡來看他?

    「還有喔,我們帶了六道五星級飯店的佳餚,浩予快去車上把東西搬進來啦!」巧妮側身就進了屋裡。

    衛祖彥看著一箱箱美食搬進來,熱熱鬧鬧的像是要開派對似的,心底的疑惑更擴大。

    崔怡平神秘兮兮湊過來,低聲問:「ㄟ!她咧?」

    衛祖彥看著她,回道:「在樓上房間做論文。」

    林浩予也湊過來低聲說:「我們今天是為了拯救你的愛情,才來這裡的。」

    聞言,衛祖彥轉頭怒瞪,「崔、怡、平,妳這個大嘴巴!」

    他好後悔--悔不當初向她討什麼救兵?這下可好,她真的搬救兵來了,而且肯定將他和明媚的「僵局」,跟他們大肆宣傳一番。

    崔怡平粲笑,「喔,我是為你好啊!」

    就說嘛!衛祖彥冷覬著他們,果然是特地跑來攪局的,什麼鵝肝醬、魚子醬都是幌子。

    「我的事自己會處理。」他嚴肅地理了理衣領,一副誰敢多事就揍誰的表情。

    林浩予則拍拍他的肩,勸道:「兄弟,別說我不提醒你,我最瞭解明媚了,像你這種追求法,一百年也追不到。」

    巧妮也重重的歎口氣,「唉!衛祖彥,你就算會蓋世神功、會飛天遁地也沒有用,我也很瞭解明媚,她對男人沒興趣,只喜歡恐龍。」

    這就是明媚!

    瞬間,衛祖彥垮下雙肩,他們一言一語直擊他的死穴,難道真的要跟恐龍「爭寵」?但他看著每一個人,總覺得他們居心叵測,另有圖謀。

    「放心吧,我會盡快修正這個錯誤的,用不著你們助陣。」衛祖彥斷然拒絕,正想打發他們走,在書房裡用功的明媚,正好下樓來。

    「彥!彥--有沒有什麼吃的?」

    林浩予和巧妮見機不可失,齊聲道:「明媚,快來!我們帶了好吃的。」

    「原來是你們來了。」明媚見到朋友來訪,高興的迎上前。

    崔怡平勾住衛祖彥的臂膀對著他甜笑,假惺惺地嬌聲開口,「彥,你不幫我介紹一下嗎?」

    衛祖彥邊說話邊暗中使力,想把被她勾住的臂膀掙脫,「妳見過明媚的,明媚,她是我……」

    「女朋友!我叫崔怡平。」崔怡平輕視地瞟他一眼,搶白道。

    「妳說什麼?」衛祖彥瞪著窮攪和的崔怡平,額角閃過無數條黑線,同時不禁緊張的瞄著明媚。

    她不會若無其事吧?衛祖彥一顆心吊得高高的。

    只見明媚一臉笑容的說:「崔小姐,妳好。」

    唉!這可真叫衛祖彥的心從高處直往地獄裡沉。難道在她心目中,他只是無關緊要的朋友而已?

    崔怡平卻裝出一陣驚嚷,指著明媚大叫,「啊!我記得妳,上次就是妳撞壞我們的車……」

    衛祖彥用力甩開她,氣她故作親密狀,擺明要破壞明媚對他的好感,下一秒,他又發現自己太多慮了,因為明媚仍然一派神色自若,自顧打開他們帶來的箱子找東西吃,完全不當一回事。

    這場戲,崔怡平演得很來勁,低聲對衛祖彥說:「相信我,只有女人最暸解女人,我保證當她知道你有多搶手,自然就會被你吸引住。」隨後神色一整,她轉身對明媚質問道:「喂,妳怎麼會在彥的家裡?」

    「我在這裡借住。」明媚毫無心眼的回答。

    「什麼?你們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天哪,你怎麼可以和她同居?你們是怎麼回事?」她像大受刺激失了理智般,拍桌子吵鬧。

    明媚極力澄清,「我們只是室友,不是妳想的那樣,絕對什麼都沒有,妳別誤會。」

    她極力撇清,卻不知道有人的心開始淌血、眸子開始冒火;而崔怡平則仗著對衛祖彥的瞭解,知道他不會辱罵女人,當然更不會伸手打女人,頂多像現在對她這樣瞪眼,氣得說不出話來。

    「哈!別以為我不知道妳企圖色誘他。」她又指控道。

    「咳咳!」差點沒被嗆死,明媚猛拍著胸口,再次撇清道:「崔……崔小姐真愛開玩笑,那個……那個絕對沒有,相信我,我要是有這種時間,我寧可去學史前時代的恐龍語。」

    然後,她又轉而向衛祖彥救助,「彥,你女朋友誤會了,你說句話呀!」

    他淺淺一笑,隱隱有些狡詐說:「怡平是我眾多追求者之一,雖然追了我很久,但我始終當她是普通朋友,浩予和巧妮最清楚了。」

    轟!崔怡平雙眼冒火。冷艷嬌美的她會需要倒追男人?!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在她崔怡平身上?

    她張嘴正想反駁,巧妮靠過來暗中朝她使眼色,「是呀!怡平追祖彥追了很久,他們不算是男女朋友啦!」

    衛祖彥轉身背著明媚,對崔怡平露出警告的眼神,「怡平,不管妳如何死纏不放,我們都只能做好朋友,」

    被反將一軍,崔怡平氣得咬牙切齒,「好你的頭……」

    原來如此,但明媚才不管這些,只顧著嚷道:「好餓喔!有什麼好吃的?」

    巧妮連忙從箱子搬出美食,佳餚擺滿了一桌,「明媚,快嘗嘗這道魚子醬鮭魚凍。」

    啵!林浩予跳到椅子上,打開香檳高呼,「卓皮耶的頂級香檳!來,美食當前,我們大快朵頤一番。」

    崔怡平和巧妮拿著酒瓶和酒杯,為大家盛滿香檳,林浩予開始暢談他們的蜜月之旅,說到甜蜜歡樂處,還不忘打情罵俏,簡直戳痛衛祖彥的心。

    「ㄟ,彥,我們也來喝一杯。」崔怡平走過來,遞了一杯香檳給他。

    「Cheers。」他微笑舉杯,心裡頭更覺得孤單。

    明媚見他們談笑風生,更讓她心情愉快,不知不覺吃得多也喝得更多,她一直喝啊喝的,喝到視線逐漸模糊。

    「我有點醉了……」咚!她才站起來就腿軟,跌坐回椅子上,全身輕飄飄的。

    「少來了,妳的酒量一向很好,再喝一瓶都沒問題。」巧妮又幫她倒酒。

    明媚打了個酒嗝,茫然的睜大眼睛,瞪著又被斟滿的酒杯,「不行了……真的會醉……」

    「反正在家裡,喝醉有什麼關係,干啦!」林浩予也頻頻勸酒。

    衛祖彥蹙起眉頭,察覺他們舉止有些詭異,「你們幹麼灌醉她?」

    「哪有?大家盡興嘛!」崔怡平連忙否認。

    猛地,他也感到一陣頭暈,「奇怪,我的酒量沒這麼淺--」

    巧妮連忙接道:「啊,對了,我想你大概是累了。」

    剛才明明只喝了兩口酒而已,所以絕不是喝醉酒,肯定不對勁,剛才那杯酒有問題!酒裡被「加料」了……好哇!連他也敢算計?

    他臉色一沉,目光掃過三人,口氣嚴厲的追問:「該死!你們該死的給我下什麼藥?」

    「藥?!安啦!不是什麼禁藥,是我們在巴黎渡蜜月帶回來的催情香檳,那是合法助興,不會讓你變野獸的啦,你要好好配合我們的計劃,呵呵……」林浩予回道。

    「哈!有兩個……三個彥耶……」這時,明媚指著衛祖彥傻笑,然後,鏘!酒杯掉在地上,她整個人軟軟地趴在餐桌上,嘴裡還不停咕噥著。

    「你們又給她吃了什麼?」他霍地站起來,極力想保持清醒。

    「只是一點安眠藥而已,只會讓你想睡、無力。」林浩予向巧妮使了個眼色,巧妮便扶起她回房。

    「該死!你們竟敢亂來!」衛祖彥幾乎可以猜想得到他們所謂的計劃。真是餿王意,他一向心高氣傲才不屑這麼做,不料如今卻被他們給算計了。

    林浩予先跳離好幾步,得逞地說:「拜託,明媚愛研究恐龍勝過一切,你如果不用一點手段,根本不會成功,再說我們要不是亂來,你會乖乖配合嗎?」

    衛祖彥氣得一拳揮過去,但高大的身軀卻搖搖晃晃的使不出力,還往前俯衝,咚!應聲倒地。

    「咦!他、他怎麼了?」巧妮安置好明媚,出來看見衛祖彥倒地不起。

    崔怡平蹲下一看,發現他一動也不動,納悶道:「奇怪了……浩予,那些催情香檳沒效嘛!」

    林浩予也過來察看,「哎呀!妳們倒的酒,有沒有給錯了?」

    「噢!我去看看明媚。」巧妮驚呼一聲,飛奔上樓。

    「慘……」林浩予把衛祖彥扶起,喚道;「怡平,快來幫我把他扶上樓去。」

    兩人合力將沉睡的衛祖彥扶進臥室裡,只見巧妮正忙著用濕毛巾幫明媚擦臉,她不安地搖頭晃腦,「我……我要水……」

    崔怡平看見明媚臉色泛紅,急道:「怎麼辦?真的給錯酒了。」

    林浩予想了想,連忙將衛祖彥放在床上,開始動手脫去他身上的衣服,然後說:「去把明媚扶過來。」

    巧妮扶著明媚坐在床上,不解地問:「你幹麼?」

    「計劃還是得繼續,只不過現在貓不會吃魚,只好換魚自己跳進貓嘴裡了。」林浩予脫了衛祖彥的上衣和長褲,用被子蓋著他,然後伸手進被子裡把他的內褲也解決了。

    「天!」崔怡平覺得好笑又擔心的走到門口,「這樣子換他被『吃』,明天他醒來下知道會不會氣到砍人?我好想向公司請長假出國避禍。」

    「等等我!我不想被他砍。」跑出門口的巧妮,突然一副額手稱慶道:「咦……錯得好哇!」

    跟著跑出來的林浩予問:「好什麼好?」

    「喏!彥這個人一向心高氣傲,對不對?」巧妮反問。

    「看他追明媚的方式就知道了,要慢慢培養感情,等她心甘情願愛上他,不知要多久,我們才會忍不住出手的呀!」崔怡平回道。

    「其實,我們原定的計劃也不是那麼好啦!給他喝什麼催情香檳,事後他一定很不屑,可是,現在喝下的是明媚,待會祖彥清醒過來--」

    「待會祖彥清醒過來,就不得不來個『英雄救美』,所以這不是『乘人之危』,而是『見義勇為』!」林浩予大表驚喜,跑回房裡看著仍沉睡的衛祖彥說;「都是好弟兄一場,你就不用謝我了。」然後眉一挑,對呆坐在床上的明媚說:「學妹,妳可不要怪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藥量放得很少,我相信彥很快就會醒來,我們得快點走,免得被他砍。」巧妮拉著老公走,又不放心的叮嚀道:「明媚,彥喝醉了,妳要好好照顧他喔!」

    「唔……」明媚嫣紅的臉上掛著微笑,似乎還在狀況外。

    於是,眾人一哄而散。

    明媚因感到燥熱異常,下意識拿起剛才的濕毛巾擦臉,可是,濕毛巾一點效用都沒有,而且覺得越來越熱。討厭,她喝了太多的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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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8 00:42:06
第六章

    當衛祖彥意識逐漸清醒過來時,耳邊傳來令人酥軟的呻吟。

    他撫著額頭睜眸一看,心臟著實忍不住狂跳起來,整個人也徹底的清醒了,因為他看見明媚只裹著浴巾,粉嫩的肌膚露了一大截出來,軟軟地半躺在他身上。

    「彥……衛祖彥……你去、去開冷氣……」她白嫩肌膚因潮熱的體溫,浮現一層嬌艷誘人的紅暈。

    衛祖彥閉目回想沉睡前的一刻--

    「該死!」他忍不住又是咒罵,他們竟敢把明媚害成這樣。

    明媚把臉靠在他的胸膛上,像小貓似的磨來磨去,由於藥效,加上酒醉令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看著她嬌媚的模樣,衛祖彥下顎不自覺緊縮一下,再這樣下去誰受得了?他立刻坐起身,又驚覺自己竟然一絲不掛。

    他轉身想找衣服,冷不防明媚傾身過來。

    真要命!衛祖彥被軟嫩溫香的身子不住磨蹭著,心臟猛地又一陣狂跳,這樣的場面,能不「闖禍」才怪。

    尤其當明媚的手撫摸上他的臉頰時,他捨不得制止她的動作,任由小手順著眉毛而下,滑過他高聳挺直的鼻,輕拂過他的唇,高大健碩的身軀,因這些小動作而微微震動。

    「我熱得不能呼吸,胸口好悶……」她好熱喔,也覺得好奇怪,為什麼看到他裸露的肌膚、結實的胸膛,她反倒難受了呢?

    他深吸一口氣,握住她纖細的臂膀,看她媚眼如絲,慵懶的對著他笑,他再也把持不住了,開始放縱自己吻她。

    明媚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強烈的反應?隱隱約約感覺有些不對勁,卻沒想到要拒絕他的吻。

    「我愛妳,明媚……」他在她耳邊低語著,知道自己已迷戀她到無可自拔的地步了!他愛她,這是他生命中第一個愛上的女人。

    他的碰觸好燙、好溫柔卻也充滿了挑逗,令她隨著熱燙的唇舌和大手,翻騰著,也舒緩她的難過,帶來一種嶄新的震撼與快戚。

    他要她,雖然此刻他很清醒,也明白事後明媚會怨他,但他渴望釋放所有隱忍沸騰的熱情。

    果然,這世界一下子熱了起來……

    翌日,晨光閃耀。

    明媚捂著頭,緩緩張開沉重的眼皮,頭也好沉重!

    「啊--」她用力摀住自己的嘴,以免吵醒身邊的人。

    是……衛祖彥?!不會……吧?明媚仍不敢相信的瞪大雙眼,用力地眨呀眨,媽媽咪呀!真的是他。

    哇,她沒看錯,他那副好身材不著片縷!

    那麼她自己咧?

    趕緊拉開被子低頭一看--完了!

    而他、他、他的手臂伸進被子裡,橫擱在她的身上,這表示他們……她捧著頭苦苦思索,只記得自己貪杯,然後……他竟不規矩起來,不對!不規矩的那個是自己,甚至還--

    她倒抽一口氣,瞬間漲紅了臉。老天,她怎麼做得出那些事來?她的矜持和理智全跑到哪兒去了?

    羞死了!喝醉酒竟做出這種「糗事」,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到自己如此荒唐,竟然主動對男人上下其手,以後要怎麼面對他才好?虧她還那麼大聲說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偷瞄熟睡中的衛祖彥,說不定他還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不如趁他還沒醒,她就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萬一他想起什麼,就推說他喝醉了,反正又沒證據。

    她深呼吸,躡手躡腳的爬下床,走到衣櫥取了一件毛衣套上,正準備溜出臥室--

    「妳去哪?」

    身後沉厚的嗓音響起,害她豎直背脊,傻住了。

    「我……沒去哪……不,我要去書房,對!去書房經過這裡。」她僵硬的回過身子,擠出笑容。

    事實上,衛祖彥在她一聲驚呼時,早已醒來,當她翻開被子剎那,瞥見她窈窕的身子,心中還不由得怦然狂跳。

    不過,此刻她的表情……衛祖彥懷疑她是不是見鬼了?

    「妳臉色很差,哪兒不舒服?」他隨手抓了被子圍著下半身,走向她;目光在她臉上瀏覽一遍。

    感受到他的目光,明媚更緊張,覺得這件毛衣好像突然變短了,低頭拉著毛衣的下襬,不與他視線接觸。

    「妳怎麼了?」衛祖彥伸手碰她,她卻嚇一跳猛地退開,一時站不穩,身子往後倒。

    「小心!」他趕緊伸手扶她。

    「不不不不不……不要!」一連六個不,她神情緊張的閃避伸過來的大手。

    不料腳下勾到衛祖彥身上的被子,拖著他也一起跌倒,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子被他壓住。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她號叫著。

    「那麼討厭我?」他眼色驟冷,將她扶起,對於她激烈的迴避,令他心裡感到一陣不悅。

    「不是啦!你睡覺都不穿……衣服,害我很緊張。」她笨拙地紅著臉回答。

    瞄到這男人的棕色肌膚、充滿力量的肌理,她心狂跳,忽然感覺氣溫驟升,口乾舌燥,腦袋昏沉。

    天!這跟昨晚的徵狀一樣,她真丟臉。

    哦!衛祖彥懂了,原來她那麼害羞。

    他雙眸從她嫣紅的臉蛋,瀏覽到她外露的修長大腿上,嘴角帶著深深的笑意,「昨晚我們……」

    話還沒說完,馬上被明媚緊張的打斷,「昨晚我們……哈!昨晚?哈哈……」

    衛祖彥揚眉凝視她,「妳記得昨晚的事嗎?」

    她故作恍然狀,「哦!昨晚……當然記得,喝太多了。」

    「然後?」

    明媚心頭一怔,「什麼然後?你以為我們喝醉之後……呃,有發生什麼事?才沒有,放心啦,什麼事都沒發生,我記得很清楚。」

    「妳……」

    不等他說話,她又心虛的搶著說:「一定是你作夢,作夢罷了!」

    「我夢到了什麼?」他好整以暇地問。

    「夢到我們……」咦!乍然住了嘴,她怎麼可能知道他的夢?

    「不過,我倒記得很清楚,我記得昨晚我們……」他的口吻十分曖昧。

    「我們做了什麼?!」她情急脫口追問。

    「該做的都做了。」他看了她一眼,然後氣定神閒的在她面前穿衣服,毫無迴避的意思。

    她立刻瞪眼鼓起腮幫子,「你亂說!」

    他敲她頭,罵了句,「傻瓜。」然後翻開床上的被單,指著床單上留下的紅色痕跡,「如果我們不是什麼都做了,那又是什麼?」

    她頓時啞口無言,又羞又窘,目光不知道該擺哪兒好,結果她把頭埋在被單裡,呻吟出聲。

    幾秒鐘後,她探出頭來道:「你可以拒絕啊!」

    「怎樣拒絕?」他想說當時她那麼難過,那種情勢真的無從抗拒。

    「我喝醉了嘛!難怪人家說酒後亂性……」她抱著頭嘀咕,覺得好無助哦!

    衛祖彥笑著拉開她的手,「明媚,妳放心,我會負責……」

    「等等--」她立刻摀住他的嘴,搶著說:「你不需要為我們之間發生過的事負責,都怪我自己酒量不好,才闖禍。」

    她一直認為是自己酒醉誤事?

    那麼,他該不該告訴她真相?還是……

    猶豫間,他摟著她的肩,充滿男子氣概地說:「明媚,不管是酒醉還是其它原因,我都是認真的,事情既然是我做的,當然由我來承擔。」

    「我知道你很有責任心,但這不是你的錯,沒道理用你一生的幸福賠償我,而且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所以……」突然,她發現兩人姿勢親暱的在床上擁著,急忙的爬下床,與他保持距離。

    現在這種情況,衛祖彥聽得心驚膽戰又氣忿,真的很想去撞牆,盯著她問:「所以怎樣?」

    「所以……你不用負責,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的錯。」她迭聲認錯,不自在地移開視線,緩緩的後退。

    呵!不用負責?那可不行,都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有什麼立場、什麼資格、什麼身份說這種話?

    他表情嚴肅他瞪著她說:「看著我,明媚。」

    「哦。」小臉轉回來怯怯地面對他。

    他將她的手拿到唇邊親吻,說道:「一個男人不能抗拒妳,是因為他喜歡妳、愛著妳--」

    唉!他所說的每字每句,都是她最不願聽的,實在牴觸她的人生目標。

    「我想吃早餐了,你呢?」她不想再跟他討論這個問題,只想盡快的逃開。

    天啊!現在是什麼狀況?他看她大概不懂愛情這兩個字怎麼寫,氣餒啊!

    衛祖彥歎了一口氣,索性把她逼到牆角,將她鎖在懷裡賭氣道:「既然妳不要我負責,那也沒關係,只要妳對我負責就行了。」

    他認真的表情,讓明媚瞪大眼傻傻看著他,「我?我要負……負什麼責?開什麼玩笑?」

    「妳才開什麼玩笑?都是妳先誘惑我上床的,我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被妳摸遍了,所以妳一定要對我負責到底。」既然她那麼「大方」,不要他負責,他決定把責任全數推給她。

    「哪有這樣的事?!」她瞠目結舌,沒聽說過女人要為這種事負責。

    「怎麼沒這樣的事?妳昨晚對我有多熱情,應該還有印象吧?」他故意曲解她的話,雙手突然抱住她,嚇得她立即將手放在胸前想推開他。

    但他已緊緊將她扣住,讓她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她紅著臉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幹什麼?放……放開我啦!」

    他當然不放,俊臉流露的原始野性,以及眼裡的慾望太強烈,迫不及待的尋找她柔軟的唇,低喃著,「親愛的,妳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麼事嗎?」

    她混亂的搖頭表示抗拒,但心裡卻感受著他懷抱裡的溫暖,好誘人!

    「我想好好的愛妳……」他大手輕柔探觸著她纖細的肌膚,他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的顫抖。

    「衛祖彥……不行!」氣死人了,才被他「碰」一下嘴唇,她竟然很沒用的口吃。

    「為什麼?」他咬著牙。

    「我們不能這麼做,我不想再錯一次了。」她激動的快哭了。

    哦!好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啊!真是氣死他了。

    「妳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讓妳接受我?」他抓著她的肩,希望她能真正面對問題。

    「我不知道!我的心被你弄得好亂!」她用力的搖著頭。

    「看著我!不要再逃避了,好嗎?」

    「你……你不要再逼我了!你走開,不然我要離開這裡。」她真的好怕他那認真的表情。

    很好!她就會這麼一招,卻掐得他死死的!

    他放開她,哼著聲說:「固執的女人!」

    「你才是頑固的男人!可惜事情變成這樣,我也沒辦法,你別想不開喔!」她輕輕在他額上一吻,出去了。

    衛祖彥怔愣的看著她走進書房,打開計算機用功,他才回過神來。

    他他他……衛祖彥竟然被這女人給甩了?!

    衛祖彥倒臥在床上,實在感覺無力,但想起剛剛他注意到她的反應,看來她對他也是很有感覺的,不禁又樂觀的決定要改變他們之間的關係,哪怕要用上偷、哄、拐、騙!
   

    明媚柔軟的手搭在衛祖彥的肩膀上,令他心懷大開,還以為會聽到什麼甜言蜜語,卻聽見她說:「ㄟ!快來!我在實驗室錄製的恐龍原音再現。」

    衛祖彥稍稍失望,還是轉過身問道;「什麼恐龍原音?」

    「恐龍的叫聲啊!」她像個獲得心愛禮物的孩子般興奮。

    「恐龍怎麼叫?」他愕然,

    至今,就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知道恐龍是什麼模樣,但是有誰聽過恐龍的叫聲呢?

    「來,我開給你聽。」她啟動計算機,又說:「這是倫敦大學一位貝爾教授,他收集了恐龍頭蓋骨化石,採用聲學原理研究恐龍的叫聲,我把聲音錄了下來,你聽聽看。」

    「嘶吼--」

    計算機播出一種奇特的聲音共鳴。

    「聽到沒有?你是世界上少數聽過恐龍叫聲的人類喔!」其實,一點也不動聽,可明媚卻如癡如醉。

    唉!他真的很想問,就算成功地模仿出恐龍的聲音又有什麼用呢?她喜歡恐龍簡直到了入迷的地步。

    然而,明媚已自動解答,並景仰的說道:「貝爾教授的這個實驗真了不起,證實了恐龍是一種群居、集體行動的動物,在發生危險或要遷移時,牠們就用這種聲音互相召喚。」

    他英俊的面孔那樣貼近她,她卻毫不心動,整天埋頭研究恐龍……衛祖彥頹然坐在沙發上。

    明媚的一舉一動不斷撩撥著他的心弦,尤其她嬌艷欲滴的唇,誘惑著他用吻去感受她的甜美……想到這裡,他每根神經幾乎都繃緊著。

    天啊!這個擾亂他的心、讓他坐立難安的魔女,讓他的慾望好痛苦,他又不容許自己用「蠻力」接近她,接下來的日子裡,他該如何繼續假裝自己是個君子?

    他想了想,出去切了一盤水果進來,說道:「明媚過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

    「好,呃?!」她轉身起來,卻看見他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下,害她當場怔住。

    「坐啊!」他大手一伸將她拉下,讓她直接跨坐在他大腿上,形成兩人面對面的坐姿。

    「我……」她怎麼好意思用這種姿勢坐他大腿呢?

    然而,他卻若無其事的拿了一片蘋果餵她,「又脆又甜,來。」

    明媚張口被動的吃著水果,他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牢牢的注視著她。

    在他熱情的注視下,她覺得恍惚、虛弱,不自覺低下頭,視線好巧不巧對著他上衣半敞的胸膛,她覺得自己的臉龐在燃燒,但目光卻無法控制地停在他壯碩的胸膛上。

    她的手好想去撫摸那結實的胸膛,或者把頭枕在上面……不!她怎麼又有這種念頭引她不安的想起身離開,卻被他雙手按住身子。

    他把嘴唇湊到她耳邊說:「妳別再磨蹭了,那晚妳就是這樣誘惑我的。」

    這樣也算是誘惑?!她猛然驚覺的停止了掙扎,「那你還不快放開我?」

    人真的不是她「殺」的啦!

    是他把她抱得好緊好緊,按在腰上的強大力量,讓她動彈不得,而他還粗嘎著聲音指控道;「叫妳不要動……還動?」

    「我……別靠近我……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害怕自己被他挑逗的失去自我,卻又迭聲的道歉。

    她又用那無辜的表情瞅著他,那一對水汪汪的眼睛,害他只想吻她、想抱她,期望她說「我愛你」。唉,她都不懂,也不知道他渴望她渴望到快崩潰!

    她一躍而起,打算離開危險地帶,但是她一步都還沒跨出呢,一股力量讓她重栽進溫厚的懷抱中,迎面便是熱烈的一吻。

    她根本來不及躲,唇瓣驟暖,熱情的舌探入她嘴裡,被吻得心跳速度倏增,吻得她透不過氣。

    小人,專使這種下流步數,哼!

    「妳好香、好軟……」他還舔吻她的耳垂,蠱惑般的低沉嗓音在明媚的耳邊響起,充滿了深深的誘惑力。

    「不、要、吻、我……」她的呼吸開始零碎。

    他一路延續到柔白的頸子,非常輕、非常柔,帶著呵護,帶著感情迷惑她,「我吻妳是因為愛妳……我要妳。」

    「唔……你夠了沒?」她仰起頭喘氣,舉起手捶打他。

    但他仍不為所動,他的吻多了份佔有與需索,他的手更帶了份霸氣……

    可怕極了,她竟然真的覺得好興奮,覺得自己快要燃燒起來了,她忍不住尖叫道:「不要--」

    他低下頭想再吻住她抗議的嘴唇,卻看見她雙手防護的擋在他胸前,瞪著他無聲地抗拒著。

    「該死的!」他挫折地低吼,不情不願的摟緊她,然後一副無語問蒼天的倒在沙發上,「我該拿妳怎麼辦好呢?」

    當陽光映在他好看的五官上,這剎那在她眼裡,為何耀眼得令她怦怦心跳?

    當他眼神一黯,一臉沮喪,這剎那在她眼裡,為何她會心生不捨,還雜著一些慌?彷彿她不該困擾他、令他煩躁。

    她體會出他的僵硬與懊惱,鼓足了勇氣,向他伸出羞澀卻滿含邀請的小手。

    「妳想清楚了?」衛祖彥很想凝聚意志力,很想告訴自己別衝動,但是……

    他身體某處又開始抗議了。

    「你不是想要我嗎?」她粉頰帶著紅暈點了一下頭。

    他的心「咚」地加速節拍,抓住她的手說:「我想要妳的心甘情願。」

    他更想要的是--她的心與他相知相守,承諾終生。

    「我是自願的,你想怎樣就怎樣……」

    「這是妳說的。」他再次確定道,眼色炯亮而熱情,還沒等到她的回應,就傾身過來堵住她欲張的小嘴……

    明媚真的困惑了,雙眼迷濛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俊帥絕倫的臉孔、深刻英挺的五官、健美勻稱的軀體,完美的猶如神祇一般--

    他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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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8 00:42:31
第七章

    一日下午,衛祖彥回家來,原本帥氣的臉上掛著微笑,一進屋裡的瞬間……笑容凝住。

    屋裡擠滿了人,像是隨興的聚會,只見明媚周旋在賓客中,她的兩隻寵物泰坦龍和斑龍,也進屋裡陪著客人玩得不亦樂乎。

    那些人有的把咖啡灑在他的淺色地毯上,有的隨意亂彈煙灰在他的書桌上,有的把蛋糕奶油沾在他典藏的雜誌上……

    天!他只覺得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喧囂,笑聲越來越激昂,到底怎麼回事?

    「彥,回來了!」有人拍了衛祖彥的肩膀。

    他回頭一看是林浩予,便斥道:「好啊!你這傢伙上次和怡平台謀算計我,今天還敢出現在這兒?」

    「這麼做全是助你一臂之力,咱們兄弟一場,你不是真的要生氣吧?」林浩予嘻皮笑臉道。

    「哼!」衛祖彥冷覷他。

    「喂!巧妮探問明媚,她直抱怨醉得不省人事,到底怎樣嘛,她真的醉倒了?」林浩予還好奇想打聽。

    衛祖彥馬上露出恨不能將他大卸八塊的眼神。

    林浩予立刻舉雙手作投降狀,「OK、OK,我只是說著玩玩的,千萬別生氣!」

    「你們在開震驚派對嗎?」衛祖彥冷眼看著那二十幾個人問。

    林浩予挑眉道:「明媚沒告訴你?」

    他僵笑問:「什麼事?」

    「這些都是明媚的同事和同行,今天因為專題研究有了新成果,所以把大家叫來聚聚。」

    「你又在這兒幹麼?」衛祖彥又問。

    「明媚每次發起聚會,都是由我負責籌辦的。」

    「你?」

    「你忘了,我也是研究古物的,我們這一掛不是明教授的朋友就是學生,自然常有聯繫,明媚又熱衷研究,喜歡召集大家一起討論心得,明教授一個人哪忙得過來?我只好義務幫忙嘍!」

    「她常在家辦這種活動?」衛祖彥皺起濃眉,彷彿可以想像安靜的家快變成熙來攘往的大飯店了。

    「也不一定,像這次除了慶祝專題研究有新成果,順便討論『南極計劃』,所以往後幾個月會常有聚會。」

    唉,衛祖彥按了按太陽穴。

    「怎麼了?」林浩予關切地問:「她已經令你不耐煩了?」

    「不,她的課業。她的興趣、她的朋友佔據了她,好像永遠輪不到我。」衛祖彥感歎。她不要談戀愛、不要婚姻、不要他說愛她,唉!

    「你還沒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記不記得我結婚那天,你硬拉著我打聽明媚,誓言要追到她,那時候我就告訴你了,明媚什麼都好,就是對愛情少根筋,她就像一株先天不良的愛苗,沒好好的種在心上,所以才需要更多的耐心呵護。」

    「我知道。」衛祖彥苦笑,拿了紙筆寫下一組電話號碼,「以後明媚要辦任何活動,就到這家俱樂部找一位李經理,把需要告訴他,他就會幫你們辦妥。」

    林浩予接過紙條彈了一下,「棒!以後就省事多了。」

    「彥!彥!」明媚過來拉著衛祖彥,他還以為她會表示些許歉意,誰知她竟然說:「彥,好消息!這個寒假我要去南極了耶!」

    啥?!這女人要去哪兒?什麼時候決定的?要多久才回來?

    他當場說不出話來。

    然而,明媚一點兒也沒看出他的臉色已經露出鐵青色,還樂陶陶地說:「你知道嗎?南極洲發現兩個新品種的恐龍化石,這證明南極洲很可能是恐龍的原生地,而且恐龍在南極洲的存活時間,比在其它地方的恐龍還要長……」

    衛祖彥不管什麼恐龍,打斷她,「明媚,妳剛才說寒假妳要去南極?」

    她依然興奮回道:「是啊!」

    「可以不要去嗎?」他沉聲問。

    「為什麼?那是我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名額。」明媚瞪著他,噘起了嘴。

    「我不希望妳跑那麼遠。」想到那種末開發地區的可能危險性,他臉色就緊繃起來。

    「那是干載難逢的機會,不是想去就可以去的。」她依然堅持。

    本來衛祖彥以為寒假她有空,計劃和她去旅遊呢!看樣子,南極她是非去不可了。

    他低頭苦笑。

    「明媚!快過來看--」有人叫她,她一溜煙似的跑過去,絲毫不理衛祖彥臉上的慍色。

    林浩予見狀忙過來解圍,「時候也不早了,我通知大家散會。」

    「我進臥室休息一下。」衛祖彥點點頭,希望臥室沒有被糟蹋才好。

    待衛祖彥洗過澡出來,他們已經散會,但屋裡像被颱風掃過似的,到處一場糊塗。

    而明媚也不知所蹤,他只好打電話通知清潔公司,要求加派女傭來打掃房子。

    到了晚上九點多,明媚才回來。

    「明媚。」

    「你還沒睡?」她輕漾著笑容,有些膽怯又有些天真的問。

    他沒回答,只是看著她。

    「你生氣啊?」真懷疑他今天吃錯藥了,否則幹麼一直凶她?

    他還是沒說話,像在思考什麼。

    「你說啊,是不是不喜歡我把朋友帶回來,那我以後不帶人回來就是了。」見他生氣,她真的焦急了,好怕他不高興。

    其實,此刻他在心底竊笑。哈!看到她在為他焦急,可見她還是在乎他的,因而稍稍平衡了原本的怨忿和沮喪情緒。

    「不是這個問題。」既使是不高興,但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他還是好商量。

    她勾住他的手臂,把臉貼在他胸前說:「我知道啦,你又要訓我了,浩予已經罵過我了嘛!下次我們去俱樂部,絕不吵你休息。」

    他還真的很沒用地像巧克力遇熱般,立即融化。

    「明媚。」他像對待一個任性的孩子,打算耐心地哄著她,「我可不可以問妳一個問題?」

    「嗯。」

    「為什麼妳那麼喜歡恐龍?」

    她想了一下,笑道:「喜歡就是喜歡啊,就像為什麼你那麼喜歡我?」

    「那不一樣!」他抗議。

    「有什麼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難道妳愛上恐龍?」

    不料,她想都不想,反問:「有何不可?」

    「啥?!妳愛的是恐龍?」他口氣驟冷。

    「不……不行嗎?」她還很疑惑。

    「恐龍會跟妳結婚嗎?」他幾乎要目露凶光了。

    「我早已經跟恐龍『結婚』了。」沒錯,她開口閉口都是恐龍,腦袋塞滿了恐龍,她是早就和恐龍一起生活了。

    「什麼……」衛祖彥洩氣不已。「我問妳,我……我在妳心中到底排在第幾位?」他竟然和已不存在的恐龍吃醋,好慘!

    「排在我前面。」她一臉認真嚴肅的回答。

    嘿!她把恐龍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然後她還曾經為了狗打他、為了貓罵他,那麼……他的地位有多高多大,可想而知。

    「好了,饒了我吧!明媚--」他氣嚷。

    以為衛祖彥不相信,她急得跺腳直喊,「真的、真的!我沒騙你。」

    「算了,算我沒問這他媽的蠢問題!」他連聲咒罵,結論是--他恨恐龍!

    這樣的女人,他為何還深愛她?衛祖彥無言!

    然後,他捧住她的臉說:「我不會讓妳去南極的。」

    他望進她眼裡,嚴厲的眼色叫她不安,但她還是不服氣的反駁,「為什麼不讓我去?我已經和大家說好了。」

    衛祖彥低頭,靠近她的臉,淡淡古龍水氣息拂在她臉上,他的胸膛壓著她柔軟的胸脯,他的腿強勢地擱在她的雙腿中。

    他緊繃的注視,令她膝蓋一軟,整個人癱在牆上,她閉上眼睛不想與他對峙,他溫熱的氣息掃過她的額心,感覺到他輕柔的吻她的眉、她的眼,再轉向她的唇;剛開始輕咬著,然後吮遍她柔軟的唇瓣,再以舌尖深入與她糾纏。

    他們依著牆吻得難分難捨,直到她的身體失去力量,快要窒息了,他才放開她,下巴抵著她的頭,大掌摩挲著她的背,再問:「妳一定非去南極不可嗎?」

    誰來照顧她?她是那種迷糊得在沒有路的地方也會迷路的差勁天才!他怎能放她去冒險。

    「彥,我第一次參加考古探險隊,那是我的夢想。」她小小聲說,語氣卻堅定無比。

    媽的!還是第一次參加,豈不存心要他更提心吊膽。

    「妳那麼笨,什麼都不會,萬一有危險怎麼辦?」他抓住她的肩問。

    她仰頭,天真地微笑著,「放心,有同伴。」

    衛祖彥說道;「那是個冰封世界,氣候惡劣,既使有同伴我也下放心。」

    「現在南極是夏季,那裡有一個麥克鎮,是南極洲最大的人類聚落,有繁忙的機場、自動櫃員機、道路速限標誌牌,我們會在那裡設立聯絡站,跟文明都市沒什麼差別。」她樂觀的回答。

    真是冥頑不靈的女人!他拉著她雙手去圈在他脖子,語帶威脅的問:「妳不怕怡平把我搶走?」

    「她要搶你?」她一臉納悶。

    「妳不知道她喜歡我?」難道他就這麼沒身價?

    「喔!」她恍然大悟,倒是很放心地坦率說道:「知道啊,但你很討厭她,不是嗎?」

    好哇!就知道這個外表純真、內心邪惡的女人,只會這麼不痛不癢的說。

    片刻,衛祖彥摟住她,開口就說:「我們結婚吧!」

    「啊?!」她猛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妳猶豫什麼?」他緊張的看著她。

    「我們不是在討論去南極的事,這跟結婚有什麼關係?」她總是在節骨眼上變精明。

    衛祖彥不懂為何她不答應,是她不夠愛他?還是他給的承諾不夠?

    他無計可施,耍賴道:「如果我們結了婚,我就放心讓妳去南極。」

    明媚沉默的看著他。

    「結婚不好嗎?」他問。

    「我不會結婚的。」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誰為了誰而改變,彼此都是自由身,不是很好?」

    衛祖彥哀號一聲,沮喪地癱倒在地板上,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突然,他又坐起來,沉沉的開口,「明媚,難道這些日子朝夕相處,妳沒感覺我對妳的愛?還是妳對我沒信心?」

    「是我自己沒信心。」她搖頭,然後又不說話了。

    「妳說,我在聽,嗯。」衛祖彥輕哄著。

    明媚猶豫片刻,才開口,「記得小時候,家裡有爸爸和媽媽,我們很快樂的……」

    衛祖彥一雙大掌緊握她的手,給她鼓勵。

    她長長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才又道:「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媽媽總是和爸爸吵架,抱怨爸爸教書、工作、做研究的時間太長,他們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每次吵完,媽媽都會抱著我哭……」

    她哽咽的不成聲,衛祖彥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別說了。」

    她還是繼續說:「有一天,媽媽拎了行李要出門,我以為她要離家出走,但是她告訴我說,她只是想去旅行透透氣,很快就回來了,結果……她從此就沒再……回家了……」

    衛祖彥心疼,雙臂將她摟緊。

    「媽媽……她一個人開車,在高速公路發生車禍……當爸爸帶著我去醫院時,她用最後一口氣向爸爸懺悔。自從那天之後,爸爸更不快樂了……」

    「噓……至少他們是相愛的。」

    「我不懂……不懂相愛的人為什麼還有許多怨言,他們明明都愛著對方……後來長大之後,我才明白,原來相愛容易相處難,再怎麼相愛的人,一旦遇上殘酷的現實,愛就脆弱得不堪一擊。」

    「不是這樣的,明媚,他們都知道彼此愛著對方,一直堅守著,光是這點就勝過許多人了。」他安撫道。

    「所以,白頭偕老根本是個笑話啊!」她的父母就是典型的例子。

    「胡說!」他拍拍她的臉,「真心相愛就該努力廝守在一起,他們只是錯失機會而已。」

    「是現實毀了一切。」她仍然悲觀。

    這是什麼歪理?他暗斥在心裡。

    「明媚,妳聽我說,相愛容易相處也不難,彼此尊重與體諒,真愛可以克服一切。」

    她悶聲咕噥,「你真是無可救藥!」

    「我才是怎麼會愛上妳這個無可救藥的女人呢?」他表情非常嚴肅的瞪她。

    見她的心情很激動,他不再跟她辯駁,但他暗暗下了決定,無論如何,要把明媚娶來與他長相守。

    衛祖彥好氣好氣!

    他氣明媚堅持要去那種地方,叫他擔足了心,可他不放心的買了一堆藥品,又買各式冬衣、耳罩、雪地護目鏡給她。

    為什麼這麼心疼她?為什麼這麼擔心她?又再次證明都還沒結婚,他已經像個妻奴了,唉!明媚真是他的剋星。

    出發前準備功夫多得不得了,明媚除了上課,就是冗長的討論會議,據說除了考古學者,還有生物學學者、地球生態學學者,一共十多位同行。

    出發前一晚,兩人都睡不覺。

    「噢!才兩點多啊,好慢喔!」她拿著鬧鐘,興奮的一整夜在期待明天來臨。

    「妳要記得打電話給我報平安,記得通知我什麼時候回來,記得好好照顧自己,別叫我擔心好嗎?一個女孩子跑去這麼危險的地方幹什麼?」他像個「怨婦」似的,失落得無法成眠。

    「安啦!隊上成員全是男的,而且個個都有探險經驗,有什麼危險他們會處理。」

    是嗎?只有她一個女的?衛祖彥嘴角暗暗抽筋。

    隔天,他送她去機場,替她搬行李到航站櫃檯Checkin,然後把機票交給她,依依不捨的叮嚀,「過了海關,護照要收好,別弄丟……」

    「知道啦!隊友在那邊等我,掰!」不等他說完,她拎起隨身行李飛快的走進海關。

    她……她就這樣走了!這未免也太乾脆、太灑脫了吧?連個吻別都沒有,無情的女人,哼!

    當天晚上,衛祖彥失眠了,隔天自然沒有好心情,不!應該說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都不會有好心情。

    他下班回家,發現屋子變大了,床也變寬了,漫漫長夜變得更長,然而,時針老是停在同一個位置上,唉!全是因為少了一個人。

    每次與明媚聯絡,他都擔心的問:「冷不冷?受得了嗎?」

    她滿足的回道:「我們的裝備很好,不冷啊……啾!昨天我們開始挖掘龐大的恐龍窩,當我們掃去覆蓋在上面的最後一層黃土,看見恐龍的化石,天!我有多麼的震撼……」

    聽她這麼說,他也為她高興,但是仍不放心的問:「還有什麼需要的嗎?或者缺什麼東西,我叫人送過去給妳。」

    她卻快樂的回答,「彥,我們在南極洲半島附近的羅斯島上,發現了兩具恐龍化石,一隻屬於肉食類恐龍,大約生活在七千萬年前,另一隻是草食類恐龍,體型很龐大喔!從體型上來看,可能是古代雷龍的祖先。」

    怕她廢寢忘食,衛祖彥總是念念不忘的追問:「有沒有吃飯?有沒有睡覺?」

    「呿!這還用得著你問,不吃不睡我不就死定了,哪有力氣工作?」

    老天,她一點好聽的話都不會說。

    然而,他知道他這輩子注定完了,氣她又不能沒有她,再苦也當作是一種享受,很蠢吧?

    他自己也這麼認為,有夠蠢的了!也許……因為太愛一個女人就變得愚蠢。

    衛祖彥也顧不得自己有多蠢,只想訴說:「明媚,我好想妳,妳……」

    「什麼事啦?我很忙,不跟你說了,掰!」電話裡聽得見那邊人聲沸騰,好像在熱烈的討論什麼,於是她毫不留戀的就掛斷電話,切斷他的萬里相思。

    這些日子也有女人對他示好,可是啊可是,為什麼他就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呢?就只想到明媚笑的樣子、哭的樣子、生氣的樣子、罵人的樣子、不在乎他的樣子,不管是什麼樣子的她,他就是為她癡迷。

    崔怡平受不了他天天繃緊臉孔,問道:「喂,曠世怨男,你的明媚什麼時候回來?」

    「誰知道?」他真的是不知道,因為明媚說挖掘工作有時候不順利,會耽擱進度,連她都不敢確定。

    「該不會人家早就忘了你,你還癡癡的苦守寒窯?嘖嘖,堅貞的奇男子,了不起啊!」崔怡平冷笑連連。

    他肩膀一僵,握住雙拳沒說話。

    「怨男,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在這裡等無人?今晚LV舉辦新品派對,有很多淑女名媛喔,我有邀請函,給你一個機會,如何?」她心軟的讓出邀請函。

    「不要!」

    連他自己都被這股固執嚇著了,從沒想過自己會這樣愛一個女人,寧可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對著四面牆吃飯,承受心底的淒涼;寧可在半夜裡失眠,瞪著明媚坐過的椅子、用過的書桌,還有她躺過的枕頭,他把臉貼在那枕頭上,深深地吸取她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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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18 00:42:54
第八章

    四個月之後--

    已是溫熱的五月天,衛祖彥正在院子裡替泰坦龍及斑龍洗澡,一輛箱型車停在衛家門前。

    車內有個戴墨鏡、穿背心短褲的女人,拿著大背包和行李箱走下來,然後朝車子裡的人揮手道別。

    「明媚?!」衛祖彥睜大雙眼,不敢置信的飛奔過去,聲音幾乎哽咽起來。

    「我回來了!」明媚把手中的行李交給他,有一瞬間失神。

    衛祖彥結實的身軀只穿一條短褲,滿身水漬的站在她面前,那模樣還真性感又狂野,

    兩人對望了半晌,明媚竟紅了臉,自顧自的進屋去,

    泰坦龍和斑龍見到她,跑過來繞在腳邊「汪汪汪」、「喵嗚喵嗚」的叫著,她蹲下來抱著牠們笑,「嗨!寶貝,好不好啊?來,親一個!」

    想她回來不知想了多久了,還想著她回來之際的浪漫情調,一訴離別之苦,誰知氣氛完全不對,她反倒先問候起大狗和小貓,令衛祖彥很想跪地求饒說:拜託妳不要這樣,好不好?

    他勉強做了幾次深呼吸,才開口問道:「回來怎麼不先通知我?好讓我去接機。」

    「不用了,同事有車又順路。」她拿起面紙擦了擦汗,又說:「好渴,有沒有冰的?」

    見她疲憊不堪的模樣,他只好去放下行李,進廚房拿了一大瓶果汁給她,她一口就喝個精光,把空瓶子還他。

    就這樣?解了渴也不問候他一句?

    衛祖彥瞪著她說;「妳該死的讓我等了這麼久!」

    「什麼?」

    他一把將她扯進懷,「妳知道妳去了多久嗎?」

    「唔……四個月而已。」

    而已?!

    「妳、妳……」衛祖彥實在氣結。

    「哇!天氣可真熱,我要去洗個澡。」她無視他的情緒,一邊上樓一邊亂丟墨鏡、腰帶、鞋襪和手錶,走進浴室之後,把衣服和內衣褲也扔了一地。

    衛祖彥見怪不怪,把行李搬進房裡,打開行李箱替她把衣服掛好、髒衣扔進洗衣籃裡。

    倏然,他在衣服堆裡發現一隻精緻的盒子,打開一看,是一隻恐龍造型的水晶飾品,等等……盒子蓋內寫了字--

    給親愛的媚威廉?貝爾

    轟!

    他直直闖進浴室裡,劈頭就問:「這是什麼?」

    正在洗澡的明媚猛然發現浴室裡多了一個人,嚇了一大跳,噗通,水花四濺,整個人躲進水裡。

    她露出腦袋瓜,嗔道:「我還沒洗好,你怎麼……這樣闖進來?」

    「我問妳,這是什麼?」他冷著臉,把那盒子遞到她眼前,

    「他送我的水晶恐龍,很可愛,是不是?」她伸手拿出盒子裡的水晶,寶貝似的捧著它親吻。

    「什麼人送妳的?」看她不把他當作一回事,他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貝爾送的啊,幹麼?」這時,明媚才察覺他臉色很差。

    他直盯著她問:「他跟妳是什麼關係?」

    「貝爾是這次考古隊的隊員之一,就是那個成功模仿出恐龍聲音的貝爾教授啊!」明媚回道。

    想起先前她曾對這個貝爾露出仰慕的表情,衛祖彥就忍不住吼叫起來,「我是問他跟妳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會送妳水晶恐龍?還叫妳親愛的媚?為什麼叫妳親愛的?」

    「有嗎?」她側著頭苦思。

    他又把盒子遞給她看,「妳給我說清楚!」

    明媚先白了他一眼,大聲道:「呿!這有什麼不對?老外習慣在書信開頭一律用『親愛的』。」

    頓時,衛祖彥啞口無言,是他想太多了嗎?可是大多數外國男人很開放,會不會找她搭訕?勾引她?

    再說一個男人送女人這麼細膩別緻的禮物,他不是追求明媚是什麼?這念頭讓他一顆心又開始忐忑。

    室內陷入某種尷尬的沉寂,明媚被他看得不自在,只好開口道:「你衝進來就為了問我這個?好了啦,我要洗澡了,快點出去!」

    「妳洗呀!」他理直氣壯的盯著水面下的嬌軀。

    她臉紅耳熱,「你懂不懂禮貌?」

    「用不著臉紅,我早就什麼都看遍了。」他賴著不走,欣賞她又羞又狠狽的表情。

    「你……」她瞪直眼,正想開口大罵。

    但他不給她機會,雙臂一伸把她從水中提起,她受驚尖叫,他湊身就封住她嚷嚷的嘴,什麼抗議的話都被他吻掉了。

    「該死……」他咒罵著霸佔她的唇,充滿慾望和狂野,雙手也不客氣摸索她的曲線,不管她怎麼掙扎,就是緊抱著她不放。

    明媚氣壞了,抬腿就要踹他,「你瘋啦?你……你放手啦!」

    「我不放!是妳令我瘋狂的。」他雙手一用力,就將赤裸裸的她扛到肩上。

    「你……可惡!」明媚驚喊著,因為衛祖彥不但把她扔在地毯上,傾身就壓著她。

    他眼神威嚇地問道;「妳說!還敢不敢隨便接受男人的禮物?」

    「人家……不過送我一個……小禮物,你……你的反應也太激烈了吧?」她被壓得快喘不過氣。

    他直截了當說:「男人送妳禮物討妳歡心,根本心懷不軌,說穿了就是想拐妳上床!」

    「那……我又沒這樣想,我只是跟他研討恐龍。」抗拒不了他的蠻力,她嘟著嘴生氣。

    幸好她沒那樣想,衛祖彥臉色稍緩,又問:「難道我們的關係對妳一點意義都沒有?妳隨便就接受別的男人示好?」

    「哦!你說的是這個啊……」她一雙大眼飄啊飄的,迴避說:「彥,我們不要再討論這個問題了好嗎?」

    「我偏要!」他快失控了。

    「我也是為了你好,你為什麼就這樣死腦筋啊?」她好委屈地說。

    「好個頭!什麼歪理。」他狠狠咒罵著。

    三言兩語就想把他甩了?門兒都沒有!衛祖彥雙手緊握成拳,對自己發誓:他這輩子非明媚不娶!

    明媚很無奈的看著他發脾氣,便試著講理,「我說過我不結婚的,我不想誰為了誰而改變,而你也說過我們像兄妹一樣……」

    這女人還會拿他說過的話來堵他?

    「兄妹?!等下輩子再說吧!」他又氣得從牙縫擠出咒罵聲來,「該死的!我根本沒把妳當作妹妹,從頭到尾我都只知道妳是女人,是我想要的女人!」

    說著,熟練的褪去自己的衣物,瞬間讓兩人裸裎相擁著。

    「你、你才是心懷不軌,還敢說別人!」她也生氣了,這只會說別人的傢伙,骨子裡就是個大色狼嘛!

    「那是因為我愛妳,我會證明給妳看,我有多愛妳!」他不讓她有機會閃躲,將她緊緊摟住。

    明媚又急又慌的,「你怎麼這樣?」

    「我想要妳。」他瞥她一眼,聲音和眼神一樣魅惑。

    她看見他眼裡閃動的慾望,還來不及逃,已覺得自己被一團火包圍了,全是他灼熱的體溫、他侵佔的唇舌、他強健的雙臂,叫她快要窒息了……

    最後明媚累壞了,意識沉沉的昏睡著,而他總算是滿足了,親吻著她的嬌顏,彎下腰,輕輕將她抱起,讓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她隱約聽見衛祖彥輕聲問道:「要不要洗個澡?」

    好累啊,她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只想睡個夠,哪管他說什麼?

    「這樣就不行了?活該,這完全是妳自作自受!」他嘴裡這麼說,卻又跑進浴室,拿了濕毛巾幫她擦拭身體。

    好舒服啊!明媚微笑著繼續睡,慵懶又滿足的不想動了。

    這樣一來,他的「懲罰」不就變成了「取悅」?可又拿她沒辦法……

    真是要命的女人呀!

    然後,他也躺到床上,擁著她卻還無法入睡,望著四個多月不見的臉蛋,他認命地發現,他更愛她了。

    說不上該是悲傷還是喜悅,愛上了一個不懂愛的女人,讓他有種甜蜜到心痛的感覺。

   
    衛祖彥使盡渾身解數,希望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但是那又怎樣,明媚還不是照樣氣死他?

    傍晚,衛祖彥去接明媚下課接不到人,他左等右等還是不見人影,明明知道他每天都會準時接送,她有事也該先知會一聲吧!

    打她手機又不通,看來不是忘了開機就是沒電了,這糊塗蟲!

    「請問,明老師在嗎?」他找到明媚的辦公室,詢問裡面的幾個職員。

    「明媚?!」一名女職員訝異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對於被異性打量的狀況,衛祖彥已經見怪不怪了,但為什麼要加上訝異的表情,他就不懂了。

    「請問她在嗎?」他又重複了一次。

    「她下午就離開了,你哪裡找?」她充滿興味地問。

    「離開了?」他一頓,怎麼沒告訴他,讓他撲了個空。

    「是呀!你是她的男朋友吧?」她眼中的興味相當濃厚。

    原來也有人知道他們的關係!衛祖彥心中大喜。

    接著她的話又叫衛祖彥一顆心沉人海底,「明媚陪貝爾教授去逛台北。」

    貝爾教授?就是那個送水晶恐龍給明媚的傢伙!

    他瞇起眼,全身血液幾乎在逆流,緩緩轉身離去。

    糟的是,背後還聽那女職員說:「明老師真有辦法,不但有人從南極追到台灣來,男朋友還一個比一個帥……」

    衛祖彥心頭沉沉的像壓著什麼,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輕揉隱隱抽痛的太陽穴,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嚴重精神衰弱。

    他低吼一聲,愛她愛得無法自拔,他無法想像如果失去她,那他的人生將會如何?

    這些,她都不明白嗎?
   

    夜裡,貝爾很有紳士風度的送明媚回家。

    兩人在門口道別,貝爾很有自信又直接的向明媚表白,「我很高興今晚妳答應我的邀約,明媚,我一直對妳很有好感,也很欣賞妳的才華,我很喜歡妳,不知妳對我有什麼感覺?」

    「你是個非常好的男人……但是,我答應陪你逛台北市,是因為在南極你一直很照顧我,也幫了我好多忙,我真的很謝謝你……但我想我並不適合你。」

    面對貝爾的告白,明媚突然有些後悔不聽衛祖彥的話,早已知道他真的對她有好感,她早該閃了。

    「妳拒絕我,是不是因為覺得我們距離太遠?但這些都不影響我對妳的好感,我可以搬來台灣。」

    「不。」千萬不要!

    他追根究底的問:「是因為我不夠好?」

    「不,你是一個風趣幽默、器宇不凡,聰明又有才華的男人,但是……對不起,貝爾,我沒辦法接受你的感情。」

    「為什麼?」

    「因為她已經有我了!」幽暗中,明媚的手被人緊緊扣住,只見衛祖彥神情嚴肅地直視他們。

    「你……」明媚愣住,驚訝地看見他眼中的忿怒。

    不不不!她沒見過他真正的生氣,如今他殺氣騰騰的表情和狠厲的目光,令她有些慌了。

    她不禁顫抖了一下,傻傻地看著衛祖彥,完全無法反應,就像個夜歸的小女孩,被一臉嚴肅的父母逮著,乖乖等著一頓教訓。

    「才多久沒見,就不認得我啦?」他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瞪著貝爾的眼睛卻噴出火來,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他早已經在院子裡等了兩個小時,剛剛的情形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明媚,他是--」貝爾看這情景,心裡也明白幾分了。

    而明媚也挽著衛祖彥的手說:「他是我的男朋友,衛祖彥,呃……他向我求婚,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

    原本燃著團無明火的衛祖彥,聽見明媚當面坦承他們的關係,不禁喜出望外,所有的不滿、委屈、激忿,在瞬間煙消雲散。

    「嗯……真對不起,讓你碰到這種情況。」明媚看到衛祖彥還一直敵視著貝爾,對他實在感到很抱歉。

    佳人心有所屬,貝爾倒是開朗的釋懷,「原來妳心裡已有喜歡的人,確實讓我很沮喪,但我還是衷心祝福妳,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啊!」

    「不必了!」衛祖彥冷然回絕。

    貝爾無奈苦笑。

    明媚瞪了他一眼,與貝爾握手道別。

    她轉過身偷偷瞄了衛祖彥一眼,他頭髮凌亂,領帶也鬆掉,襯衫弄得縐巴巴,看起來有些疲累,但表情依然嚴肅。

    「混蛋!敢再來我就跟他單挑!」雖然他整個人都消了氣,卻不能忍受情敵的存在。

    「你厲害了,動不動就發脾氣,真是的!」明媚受不了,轉身進屋內。

    「我從來不是這麼衝動的,認識妳之後,我就變成這樣!」他跟上前,從背後緊摟她的肩膀。

    「你講講道理!」

    「我哪不講理啦?我看見他握著妳的手,依依不捨的樣子,難道還不能生氣?」回想那情景,他的火氣又要上來了。

    「噢!我好像上輩子欠了你一樣……」她無奈極了。

    他趁機纏住她問:「那妳要不要用這輩子還我?」

    「這輩子?」她背脊都挺直了。

    衛祖彥面色一凜,卻又笑得好無賴,「是啊!很簡單,婚禮加蜜月等於這輩子。」

    明媚驚慌地瞪著他,不斷後退,「你在胡說什麼?不會有婚禮,也不會有蜜月的!」

    「妳剛才不是說我們很快就要結婚嗎?」他慢慢的靠近她,靠得好近,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吸的氣息。

    「你別當真,我剛才那樣說……-只是為了化解尷尬,同時讓貝爾死心……」她一直後退著,卻腳步不穩的差點絆倒。

    衛祖彥伸手穩住她的腰,也讓她無路可退。

    這壞心眼的女人!就知道她不是「開竅」,她只是利用他而已,很好,他要罵人了……

    「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利用你不對,我不是故意的……如果造成你的誤會,或誤導你有所期待,都是我的錯。」她又是那副知錯能改、楚楚可人的模樣。

    深呼吸、深--呼--吸--

    衛祖彥拚命告訴自己要冷靜,否則,他擔心自己不是氣爆,就是失手殺人。過去他還妄想以愛情征服她,原來她根本不要這些。

    「你……你生氣了嗎?我知道錯了,下不為例,OK?。」明媚不想鬧得不愉快,還在那兒不知死活地拚命認錯。

    他很快冷靜下來,故作輕鬆的咧嘴笑道:「別鬧了!我生氣幹麼?沒這回事。」

    「真的?呵!我剛才還以為你要殺人了呢!」她鬆了一口氣,笑了。

    他也笑了,只是笑得極不懷好意,「哈!畢竟妳不喜歡那個混蛋,才利用我叫他死心,我高興都來不及呢,生什麼氣?」

    「你瞭解了,好棒喔!」她又放心許多,高興的像教到了好學生。

    瞧瞧,她笑得多開心?多不知天高地厚!

    偷,哄、拐、騙都不成功,難道他還得要賤招嗎?

    但願爸媽能原諒自己的兒子出此下策,他實在是被逼出來的呀!

    衛祖彥握住拳、忍住氣,勉強心平氣和的開口,「其實,既然妳不想結婚,那也很好呀!我們只要喜歡對方,不是一樣也很快樂嗎?」

    呸呸呸--見鬼的快樂!他在心中暗罵。

    「可……你不是一直說要結婚?」她疑惑的問。

    「我突然想通,兩個人在一起不一定要結婚,重要的是自由自在、快快樂樂,不管未來、不管婚姻,我願意配合妳。」他忍氣吞聲、忍辱負重的說。

    「你是指……只談戀愛不結婚?」她不很確定的看著他。

    他故作大方率性的回答,「當然,談戀愛又不用負責任,誰也束縛不了誰。」

    可她竟是一臉泫然欲泣,遺憾的說:「那……很對不起,我也不想談戀愛,我們不適合在一起,你另外去找一個好女人吧!」

    竟然還這麼不識相,這女人很欠教訓!

    他忍耐力瀕臨爆發邊緣,指著她,「妳妳妳……再說一次!」

    她很有良知的說:「我知道你是個好男人,但我不能強求你、欺負你,只有祝福你了。」

    她是說真的嘍?彷彿他若再堅持的話,那就一切免談!

    「等等……等等!」衛祖彥深吸一口氣,該死!小不忍則亂大謀,忍忍忍!

    他又重重的吐一口氣,說:「既然不要有絲毫負擔,我們就做普通朋友吧!」

    「可是……」她心底已浮現疑慮。

    「閉嘴!先聽我說,我決定要做妳的專職男人,像秘書、管家、司機,打雜一手包辦,不求回報的替妳打點生活,好讓妳安安穩穩的做學術研究。」

    上天可鑒,這樣不顧尊嚴、唾棄自我,要是還搞不定她,他衛祖彥可就愧對天下的男人了!

    「噢--彥……你為我這麼做,會不會犧牲太大了?」她其實也明白他對她的好。

    衛祖彥硬是忍下這口氣,「我心甘情願,說什麼犧牲呢?」

    但她還是有點不安,「真的嗎?你不後悔,也沒有怨言?」

    「絕不後悔,毫無怨言,其實我也是為了自己,男人嘛總有私慾,但三不五時找女朋友太浪費時間了,所以我希望有個固定的伴,又不用負責任,多好!」

    他說得很瀟灑似的,天曉得心底多麼委屈。

    昧著良心不知說了多少謊話,就等著明媚上勾,而且打鐵要趁熱,不給她考慮的時間,衛祖彥握住她的小手,一臉真心誠意,無怨無悔的搶著說:「妳不說話?好,我當妳同意了,一言為定。」

    但他心中卻邪惡的想著:哼哼!暫時就先照她的方式去做,等她習慣他、沒他不可的時候,他一定要用他的方式對她為所欲為,她等著好了,他可是跟她玩真的!

    「我同意了,你……好傻喔!」她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滿心愧疚的親了他一下。

    「這就得了,我們各取所需。」賤招生效了,他親吻她的額頭,然後滑過她的頸、肩膀、鎖骨,一路往下……

    花了這麼多工夫,至少要讓他多「欺負」幾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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