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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錦竹]獸男,摸哪裡(下)[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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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31 12:22:06 |倒序瀏覽 | x 2
獸男,摸哪裡(下) 作者:錦竹

她心無雜念,來去自由,不知情為何物;
他心有所屬,留在原地,只知非她不可。


他叫尤然,金湯匙下的天之驕子,這輩子最看不上的就是錢,
可偏偏他什麼沒有,錢最多。十八歲那年,他被個叫沈淺的女生纏上,
當她逼他穿著校服拍下沈淺獨有,又傻又滑稽的假「結婚照」時,
他苦笑說:「淺淺,天天看妳這傻樣,我會吃不下飯。」
她卻囂張的道:「誰要你看,我是讓別人看,這一看就知道你是我的人,
誰還要你這二手貨,哼!」誰知道,放掉這段感情的人,卻是他的淺淺。
五年後,身為債主的他,假借狗債之名,硬是將她的人困在身邊,
雖然她忘了他,但有色心的她,撲倒他的氣勢依舊張揚。
只可惜,有色心沒色膽的她,啃了他一夜後就想逃,原來,他不發威,
她就當他是病貓,所以他涼涼地問:「上了我,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她有些氣虛狼狽地說:「誰上你,一個晚上都是你在上我在下好不好?」
而更讓她糾結的是,她竟然不是第一次!廢話,她的第一次早就給了他,
而且,以後每一次跟她上床的男人,也只會是他,她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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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31 12:22:42
第一章

    尤然靜默地凝望她,星眸如在浩瀚的暗夜裡閃爍,他並未有過多的情緒,更或者說他沒有理解沈淺這突如其來的話,他問:「沈小姐是誰?當然得問你自己。」

    沈淺咬咬牙,低頭看著尤然手指上套著的戒指,「我叫沈淺,你記憶裡那個沈淺是我。」

    尤然木訥地凝視,他定定地看著沈淺,臉上依舊是那樣面無表情,沈淺問他:「你來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們曾經的關係?」

    尤然不禁皺起眉頭,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微微抬起手扶住額頭,「淺淺,你知道了多少?」

    「那要看你告訴我多少?」沈淺目不轉睛,目光如炬。

    尤然把沈淺拉進屋,順手關上門,兩人都坐在沙發上,誰也沒用說話,氣氛似乎要凝結成冰,茶几上有幾瓶打開的洋酒,都屬烈性,尤然不時地捏了捏額角,讓自己清醒一點。

    「你……還好吧?」沈淺見尤然這副將要倒下的樣子,突然心軟。

    尤然微微抬起長而翹的眼睫毛,一雙迷離的眼睛似專注又非專注地望著沈淺,他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伸出手來,握住沈淺的手。

    沈淺一下子僵硬起來,想抽離,奈何他的手勁過大,她沒辦法。

    尤然一直盯著兩人交握的手看,喃喃自語:「當初是你追我,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為你留級?」

    沈淺呆若木雞,尤然握住沈淺手掌的力度更加大了些,「淺淺,我被你慣壞了。」他忽而悶哼一聲,打了個悶嗝,顯然是酒勁上來。

    「算了,這件事情我們以後再說吧,你今天喝了酒,口齒不清,我看還是算了。」沈淺拉扯著尤然想把他帶進臥室的床上躺著。

    尤然也很聽話,任憑她帶進房間,然後把他按在床上。

    沈淺忙碌著幫他脫鞋子和襪子,然後幫他解開衣服扣子,尤然靜靜地凝視著她,深邃的眸子裡熱烈翻滾,沈淺頓了一頓,剛想撒手不管,尤然卻抓住她的手,細長的眼縫瞇起,狹促地問:「你不是問我,我們曾經的關係有多深嗎?」

    沈淺不動也不拒,靜靜地盯著他看,等他繼續說。

    尤然把手上的戒指,呈現給她看,蹙眉說:「我尤然的第一個女人是沈淺,沈淺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我,並且……」他沒說,眼眸抬起,果然見到沈淺那錯愕又帶著羞赧的複雜臉部表情。

    「並且,我答應過沈淺……」他力道一下子加大,把沈淺往他身邊拉,沈淺一時未反應過來,跌進他懷裡,尤然一個泰山壓頂,把沈淺壓在身下,語氣很深層,卻帶著引誘地說:「我的第一個女人是沈淺,我最後一個女人也只能是沈淺。」

    沈淺的臉頓時面河邡赤,抬起頭看著俊逸非凡的臉龐,原本昏暗的視線也被尤然忽然的俯身壓得全無,他說:「但是淺淺,那時是因為讓你屈打成招,現在我要反抗。」

    沈淺嘴角抽了下,「你想幹嘛?」難不成想找別的女人了嗎?

    「嗯,我想……」尤然捧著沈淺的臉,輕輕啄了嘴唇兩下,語氣軟綿綿中帶著纏綿:「你的第一個男人是我,以後不管多少次,也都要是我。」說罷,不理會沈淺那驀然睜大的眼眸,強吻上去,沈淺的表情既驚訝又嬌羞,她並不反感尤然的這句話。

    「乖,張開嘴。」尤然誘哄著沈淺,只需要一個眼神,沈淺竟然真的照做了,尤然莞爾一笑,立即含住沈淺的嘴唇,彷彿要把她吞下去。

    沈淺慢慢撫上他的背,只感覺熱氣逼人,背上的肌肉都緊繃著,似要蓄勢待發,她先是一愣,接著身子也僵了起來,尤然的手蓋在沈淺的胸前乳房,眼眸兒閃著狡黠地笑意,「這麼大,得多按摩防止下垂。」

    沈淺頓時一激靈,想起身,奈何尤然忽地一個吻直接把她壓了回去,他說:「淺淺,今晚你陪我。」

    沈淺來不及的驚呼,全部淹沒在情如潮水般的深吻裡,他輕舔她的嘴唇,伺機找到縫隙鑽進去,奈何她的嘴唇抿得過於緊,他只能喟然歎息,放在她胸前的大掌忽然一收緊,掐緊了她的堅挺,她忍不住吃痛一聲,嘴唇微微開啟,尤然便乘虛而入,直鑽她的芳澤之中。

    「嗚……」沈淺一時遲鈍,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熱情,他猛烈的攻勢,讓她應接不來。

    尤然的手很灼熱,尤其覆蓋在胸部上面的那隻手,不平滑但很有觸感,沈淺胸前的蓓蕾漸漸綻放,越發的殷紅。

    「我……我變得好奇怪。」沈淺覺得不僅自己上身,有種迎接的衝動,下身也是,從未有過的感觸,讓她有些害怕。

    尤然忽然俯身,把他的頭顱埋進她的胸前,微張著濕潤的唇,含住她胸前早已綻放的蓓蕾。

    「嗯。」沈淺完全不受控制地弓起身子,抬起她那纖細的腰,呻吟起來,她的呻吟在發顫,如一隻嗷嗷待哺的小貓,軟軟綿綿的。

    尤然用濕熱柔軟的舌尖,舔弄著她胸前綻放的蓓蕾,畫圈描繪,彷彿在與蓓蕾玩耍,在逗弄的同時,他的手也不禁伸向沈淺的下身,想一探黑森林的神秘。

    沈淺感受到尤然的用意,一時慌張,連忙夾緊雙腿,退縮到床的牆角,有些囁嚅地說道:「不……不要。」

    然而雙手已然被尤然抓住,他那完美無瑕的五官,搭配起來的俊臉帶著情慾的紅潮,深邃多情的雙眸閃著動人的光,他柔聲地說:「淺淺,給我。」

    一聲悠遠柔軟的輕喚,立即讓她害怕的心寧靜起來,她掀動著雙唇,靜靜地凝望著他,她喜歡這個男人,從前是,現在也是,她知道將來也會是,她是他一輩子唯一的女人,那麼他也會是她一輩子唯一的男人。

    沈淺挪著身體靠近他,雙手抬起,捧住他那俊美無暇的臉,吻住他的唇,她試圖主動,可僅僅當她撬開他的貝齒那刻,一股濃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還來不及驚呼,主導地位立即顛覆,尤然如狂潮一般,緊迫熱切的親吻她。

    她的芳澤彷如催情劑一般,他的呼吸越來越濃重灼熱,他再次出手探入她的女性私處,微涼的手指,輕輕揉動她的敏感花核,使得她的嬌軀忍不住一顫。

    她當即夾住雙腿,慌張又惶恐的看著尤然,尤然則報以微笑,好似給她一個安慰,讓她信任他,她略有躊躇地望著他,晶瑩閃光的眸子,先是露出害怕而後則是坦然,她慢慢地張開雙腿,很是羞澀地紅著臉,別開頭,不敢再看他。

    尤然微微一笑,手指加重力道,在她嬌嫩粉紅的花核處揉捏。

    「啊……」那是一股很奇怪的感覺,沈淺覺得下面麻麻的,又舒服又羞澀。尤然那修長的食指目標轉移,擠入她的肉瓣之內,手指傳來濕熱的感覺,表示她已經濕了,而且已經動了情。

    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液,滑下乾燥的喉嚨,他知道她已經慢慢為他準備好了,他還不能著急,雖然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時隔這麼久,她還是會有些不適應的,他得慢慢來。

    他用中指探尋她的花穴入口,很熟練又快速的找到了,他試探地伸進去,果然,身下的女人渾身忽然僵硬,入口處的肌肉也硬了一分,似乎在抗拒他的侵入。

    他不著急,用指腹輕輕刮擦花穴入口的肉瓣,緩解她的緊張心理,不到一會兒,花穴入口處更加濕潤了,身下的女人正在瑟瑟發抖,花穴入口處的肌肉也鬆懈下來,他不假思索地當即把中指深入進去。

    「啊……疼……」幾年來的私處第一次被人闖入,即使作好了充分的準備,她還是忍不住吃痛地叫了起來,她緊緊抓住被單,一臉緊張地看著佈滿情潮紅潤的尤然。

    「交給我,淺淺。」他自己的下腹已經腫脹不已,早想發洩一番,奈何怕身下的女人接受不了,只能先忍著,讓她能完全容納他才行。

    沈淺繼續把雙腿張開,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偶爾眼眸一動,見著他胯下堅硬,臉頰頓時羞紅起來。

    當尤然的中指沒入她的花穴之內,手指感受到的溫熱,更是刺激著他,他把頭往下移,本想看一下她那流入蜜汁的花穴,卻被沈淺忽然的雙腿夾緊給阻止了。

    「不要看,好害羞。」她別過臉,紅彤彤的小臉,看起來恨不得鑽到地縫裡。

    尤然莞爾一笑,輕輕撥開沈淺修長的大腿,當那微微顫抖的粉色花穴印入眼簾的那刻,他的眼似乎也要充血了,他深吸一口氣,中指來回在花穴之中抽插,緩慢又溫柔。

    「嗯……」下腹產生那種微微刺痛,讓沈淺又歡愉又痛苦,她說不來那種感覺,只是覺得這個感覺並不讓人討厭,甚至還有點喜歡。

    她的花穴在艱難的吞吐他的中指,抽插好幾回合,嬌嫩的花穴流出的蜜液越來越多,幫助他更順利的在她花穴之中來去自由。

    「嗯……」終於,在她完全適應那刻,她舒服的微微呻吟一次。

    尤然見機,當下再伸入另一根手指,剛開始,她的身體有些牴觸,但已經適應異物入體的花穴很快就適應,流出更多蜜液來保護。

    他真的忍不住了,他上前立即含住那慢吞吞蠕動的花穴,狠狠地吸取報穴流出的甘甜蜜汁,他的舌尖輕輕佻逗著嬌嫩花穴的壁肉,偶爾伸進去吸取憊來不及流出的甘甜蜜汁,如狂風席捲那般。

    身下的淺淺身子抖了很厲害,她一直想忍住呻吟,可實在沒辦法忍了,終於失聲叫出一番淫靡地呻吟:「嗯,不行了,不要了,我好奇怪……」她的身子弓得很彎,極力想避開他那高超的擺弄,然而他怎麼會放過她呢?

    他立即解開自己的褲頭,露出那早已軒昂已久的堅挺,他握住自己的堅挺,找準她的花穴入口位置,在濕熱的外面滑動幾下,好似在提醒他等下的侵入。

    她感覺到下面那灼熱的硬物,在自己的下面來回摩擦著,心下瞭然,但還是因為過於羞澀別開臉,雙腿在不住的發抖,既害怕他,又渴望他。

    終於,一下子他挺了進去,那瞬間的濕熱包裹著他的堅挺,讓他舒服地喟然長歎,而突然遭到他的深入侵佔,撐開她之時,淺淺只覺得肉與肉之間撕裂,讓她很痛很痛,痛得她不再想要了,她無助地緊了下自己的甬道,試圖推開他,殊不知她的忽然收緊,讓他的堅挺夾得更有激情,堅挺又硬了幾分,他開始微微動了下。

    「別……別動。」她吃痛地喊了出了請求,用雙腿圈住他的腰際,試圖阻止他。

    他哪裡忍得住了?可他還是逼著自己忍住了,他俯下身子,以唇封住她那櫻桃小唇,探入她的口中,與她的丁香小舌纏繞在一起。

    與此同時,他的下身在慢慢推進,又緩緩的退出,他試圖以此來轉移她的注意力,達到自己的目的,身下的女人忍不住抱住他,雙手撫在他寬厚有力的背上,與他熱情的接吻,當他的動作越來越快之時,她忍不住失聲呻吟起來,叫得很豪放,完全不再像剛開始那般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了。

    每當他的堅挺根部盡數沒入她的花穴深處那刻,他的呼吸忽然濃重更甚,速度也快上幾分,腫脹不堪的堅挺,在花穴裡肆意律動,搖擺的腰肢也越沉越深,他每一次的頂入,都達到了她的深處,緊窄的甬道在不斷的收縮。

    「我不行了……」她的腦子開始一陣空白,自身體的末端,湧出一股熱血直衝而上,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身下急劇收縮,渾身立即不受控制的顫抖再顫抖。

    他感覺自己堅挺的頂端有一股熱流流過,甬道急劇收縮,但他並沒有因此停下來,他的腰肢搖擺的幅度更大了幾分,直到一股熱流自身體噴發出來,射入花穴深處,他才緩緩地把自己稍軟的堅挺拿了出來。

    兩人都氣喘吁吁的,尤然忽然伸出手臂,把沈淺摟入懷裡,親吻著她光潔飽滿的額頭,「淺淺,你是我的。」沈淺則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懷裡,如一隻平時張牙舞爪,此時疲憊得不能動的小貓咪。

    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滿足。

    ◎◎◎

    隔天,沈淺很早就起床了,那時外面的天際還是昏暗深藍,日出還未在海平面升起,她拉了拉被子,一臉緊張,她怕吵醒熟睡的尤然,她無法面對他們已經翻雲覆雨,而且昨天也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他太久沒開葷,折騰了一個晚上,才剛睡下天就亮了。

    沈淺圍著被子,踮起腳尖,準備偷偷摸摸出去,她剛離床走了幾步,打開臥室門,只見拉布拉多犬淺淺,早就在門口等候多時,朝她「汪汪」叫個不停。

    床上本是淺睡的尤然動了動,本想圈住枕邊人,伸手卻撈了個空,他幽幽地睜開眼睛,淡定地起床,掃了眼唯唯諾諾折返回來的沈淺。

    尤然微笑,「上了我,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誰上你啊,昨天一個晚上,都是你在上我在下好不好?」沈淺立即破口辯駁,話說完,她就緘默了,臉順帶紅個通透。

    尤然噗哧笑了起來,把沈淺拉入懷中,圈在自己的臂膀之內,下巴枕在她脖頸之間,在她耳邊吹氣,「這次我是怕你累著,下次你想怎樣就怎樣。」

    沈淺掙紮著想起身,「我昨天是想測試下,我到底是不是第一次,結果證實我是根老油條,但……我依然純潔。」想起自己那敏感的身子,她就渾身發抖,而且尤然對她的身子瞭若指掌。

    丙然,她的身子告訴她,她知道他的長短;他的技術告訴她,他知道她的深淺。

    尤然被沈淺這種「做一次看看是不是第一次」的行為,弄得哭笑不得,他忽然說:「那你說我像不像第一次?」

    「你哪裡像了,第一次會像你一樣,折騰人到天亮?」想到這裡,沈淺的心是一陣一陣的打著冷顫,她記憶裡的「第一次」竟然這麼漫長。

    尤然聽沈淺如此一說,眼中帶著戲謔,「那也是你調教有方。」

    沈淺腦海裡不禁又閃現出不純潔的一面,她清清,臉上紅撲撲地轉移話題:「那個,我想把我昨天的事問清楚。」

    尤然的臉一下子暗沉了下來,「嗯?」

    「你為什麼不與我相認?」

    「我怕把你嚇跑,又找不到你。」

    沈淺愣了一愣,見尤然但笑不言的淡定樣子,腦海中想起他平時的一派正經,和昨晚的為所欲為,咬牙切齒地說:「那我現在知道了,你根本不怕我跑了。」

    「我知道你很有母愛,不會。」

    「這關母愛什麼事?」

    「昨天留種子在你肚子裡了,起碼有三、四,總有一次會成功?」尤然收斂一笑,眸光四射,如一隻得逞的狐狸。

    沈淺張著嘴,錯愕不已,臉色蒼白,後來細想,哈哈大笑,「我去吃事後避孕藥。」

    「這是在船上,不是你想買就能買的到的,只要我一個電話過去……」尤然把沈淺摟在懷裡,嫵媚朝她一笑,「還敢跑嗎?」

    沈淺頓覺淚流滿面,這是什麼樣男人,那麼激情的時候,還想著算計她一回。

    沈淺不敢示弱,她立刻反將一局,「昨天是安全期,沒事的。」

    「哎。」尤然把沈淺好好地包裹好,一副很失敗的樣子,沈淺心中油然出一股勝利的喜悅,尤然在床頭櫃上按了下鈕後,走至衣櫃,從衣櫃裡拿出浴袍套在身上,然後走出臥室去了外廳。

    呆坐在床上的沈淺一愣一愣,表情看起來很迷茫,她本想把昨天的衣服穿上,可衣領的前排幾個扣子都被扯掉了,要是硬套上去,她那大胸部可真是要春光無限好了。

    她負氣地扔掉衣服,直接包裹著被單走出臥室,來到外廳,只見尤然正一手端著白瓷馬克杯,一手攤開靠著沙發扶手上,眼睛正似笑而笑地,看著她狼狽地走出來。

    他顯然早就料到,沈淺會裹著被單出來。

    「昨天運動過量,出來喝點水,你要喝嗎?」

    沈淺扁著嘴,挪步走過來,坐在他旁邊,端起茶几上,另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白瓷馬克杯喝了起來,溫溫的水滋潤在喉嚨裡,很舒服,然後流淌到胃裡翻滾,別提多窩心。

    尤然朝她溫潤一笑,心窩得更暖幾分。

    突然,門鈴響了,沈淺一愣,疑惑地看著尤然,尤然只是淡淡一笑,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名服務生,那服務生見穿著鬆垮的尤然,朝他鞠個躬,然後順便看了下坐在沙發上,裹著被單的沈淺,沈淺被她這麼一看,把被單裹得更緊幾分,那服務生說:「尤先生有什麼吩咐嗎?」

    「有事後避孕藥嗎?」他不輕不重地問。

    沈淺一聽,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這麼一說,就更表現出她和他幹了什麼勾當。

    服務生明顯也是一愣,「這個……我不大清楚。」

    「那你去問問,抑或者向其他客人問問,要是有的話,就說記在我名下,送到388房的沈淺小姐那裡。」

    「好。」服務生一愣一愣,機械地點頭後離開。

    尤然關上門的那刻,沈淺氣得渾身發抖,「你……你是故意的。」

    「嗯?」尤然面帶微笑。

    「你叫那服務生問,記在你名下,送到我的房間,不就昭告全天下,我們昨晚都幹了什麼事,然後需要事後避孕,你……」

    尤然一臉笑咪咪,「難得聰明一回。」

    「我以後還怎麼見人啊?」沈淺頓時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一直沒發現,這個男人會這麼陰險狡詐。

    「有什麼關係?只要你是我的女人,那種事做了,很正常。」尤然在逼她,逼她承認她和他的關係,可是對於沈淺而言,一切太快了,她從一個好奇那個神秘女友的八卦路人,變成了當事人,已經讓她吃不消,如今一夜貪歡後,在她完全理不清過去,就跟原來的男朋友重新建立關係,怎一個「亂」字了得?

    沈淺可憐巴巴地望著尤然,用哈巴狗一樣祈求的目光看著他,「那以後,我們不做可以嗎?」

    尤然蹙了蹙眉,並未答允也未拒絕。

    沈淺抓緊被單,臉已經燒得通紅,「我習慣了晚上睡美容覺。」

    尤然走過來,坐在沈淺的旁邊,斜睨她一眼,「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在一起了?」沈淺眨巴眨巴兩下眼,強調下前提,「但以後不能做。」

    「可以。」尤然微笑以對。

    沈淺心想,其實尤然還不算色嘛,這個無性戀愛,他也願意?

    「那摸總行了吧?」尤然如此一說,沈淺差點吐血倒地身亡,豈有此理,不做就摸?尤然保持著他慣有的微笑,那笑容笑得很冗長纏綿,瞇起眼來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他太清楚沈淺的身體,到時候恐怕是她撲上來,想拒絕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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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31 12:23:28
第二章

    就這樣,她沈淺成了尤然的女人,沈淺穿著尤然的衣服,回到自己的豪華房間裡,坐在床上發呆幾個小時,她左思右想,覺得要把這不可思議的事情,跟她好友李美麗說一下比較好。

    她正準備給李美麗打個電話的時侯,結果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她的手機在哪裡,她靜下心來,細想幾分鐘,暗歎不好,手機落在尤然的房間裡。

    她撓撓頭,立即換回自己的衣服,打算衝到101房去找尤然,這是剛出狼窩又得再進去一趟,她剛打開房門,只見尤然剛立定到門口,顯然也有些錯愕,會這麼巧。

    沈淺一見尤然,渾身血液沸騰,臉一下子燒了起來,傻呵呵地笑道;「你找我啊?」

    尤然攤開掌心,手裡赫然出現她的手機,沈淺大喜過望,拿過手機,道謝:「謝謝尤先生專門跑一趟。」

    「尤先生?」尤然歪嘴一笑,「淺淺,你該改稱呼。」

    沈淺愣了一愣,「那叫什麼?」

    「老公還是老公還是老公,你選。」

    沈淺的牙齒咯咯作響,她真想咬死他。

    「對了,剛剛李美麗打電話來,我接了。」尤然一臉無傷大雅的淡定微笑。

    然而沈淺不淡定了,她怕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驚悚起來,發顫地說:「你跟她說了什麼?」

    「只說了一句話,就掛了。」

    沈淺提在嗓子裡的心,忽而降低幾分,她舒坦舒坦自己的心,笑呵呵地說:「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叮囑她,你可能會懷孕,平時玩的時候注意一點。」

    沈淺徹底石化了……

    ◎◎◎

    沈淺如今很憂傷,因尤然那句話,李美麗火速前來興師問罪,偏巧尤然在,於是三人進了388房大廳的沙發上促膝而談。

    沈淺姿勢筆直,有些僵硬的樣子,尤然則是光明正大坐在沈淺身邊,半倚靠在沙發上,樣子慵懶,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李美麗見兩人這般模樣,眼裡是道不盡的古怪。

    「美麗啊,你別聽尤先生……」沈淺不禁頓了頓,原因是尤然忽然細心地摟住她的腰,說道:「老婆,這樣坐著對腰不好,昨晚腰已經夠累了。」

    李美麗臉部表情極其扭曲,沈淺朝尤然瞪了一眼,好似要把他千刀萬剮,偏偏尤然一副萬人迷的姿態,笑得很招搖,他手一用力,就把沈淺送到自己的臂膀之間,頭微側,低頭一笑。

    「哎呀,我看不下去了,你們……太肉麻了。」李美麗一臉嫌棄地,看著眼前這麼肉麻的一對,「老實招來,你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昨天。」沈淺辯解,也就在同時,尤然說的是:「很早以前。」

    李美麗見兩人回答不一致,蹙了蹙眉,沈淺連忙解釋道:「美麗,其實我是他女朋友。」

    「廢話,不是女朋友,還會懷孕?你膽子不小。」李美麗眼睛一瞪,十足威迫的樣子,當初李美麗帶沈淺來A市時,答應沈母照顧這不諳世事的女兒,如今短短兩個月多,竟然鬧出人命,這要她怎麼交代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和尤先生以前有那麼一段……」沈淺頓了頓,有些說不出口,她擔憂地看著李美麗,只見她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看,好像等她繼續說。

    尤然見她這樣,忍不住「噗哧」笑了起來,直接幫沈淺說了:「她失憶前是我的女人,現在,繼續當我的女人。」

    「什麼?」李美麗不敢置信,「這麼說大隊長,你的女人不就是那個……那個嗎?」關於大隊長那轟轟烈烈的神秘女友,幾乎是人盡皆知了。

    尤然只是笑,笑得很輕,「失而復得?破鏡重圓?這兩個成語能解釋嗎?」

    李美麗發現嘴裡的一口口水嚥不下去,她一直盯著沈淺看,那個吊人胃口,在她們這群八卦人士口中,傳說中的女友竟然是身邊友人?而且還是有胸無腦、不諳世事的波霸妹?

    尤然笑說:「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李美麗瞇起眼,「真是看不出來,沈淺,你居然不告訴我,你和大隊長有一腿,你還當我是不是朋友?」在李美麗眼裡,大隊長是個多麼遙遠的夢?她是作夢也想不到啊。

    「這件事我也是昨天知道的,然後去證實了一下。」她沒好意思說,這一證實就去床上了,最後被人擺了一道。

    李美麗眉毛抖了抖,斜睨地看著她,「真懷孕了?」

    「假的。」沈淺嚷嚷:「一般得做過後一個星期才能知道,我和他只是昨天「交配」了一下。」

    「咳咳。」尤然輕聲咳嗽一下,附在她耳邊糾正她的錯誤,「人和人之間不能用交配。」

    沈淺白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職業病,我身為獸醫,習慣了。」

    尤然緘默了,臉上是哭笑不得。

    李美麗不禁眉毛又抖了下,沈淺專門搞動物交配,這個名詞在她腦海裡,早就成了一種自然反應,當初她抱怨最近很飢渴,用詞比較隱晦,沈淺卻直接恍然大悟地說:「原來你是想交配啊。」直接把她氣得吐血,如今她很理解尤然的苦,這沈淺把她和他愛愛的事,譽為交配,任誰都有些不爽。

    李美麗為打破僵局,嚷嚷道:「好啦好啦,我也不問了,淺淺,你得請我吃飯,真不夠朋友,有了這麼極品的男人,應該請頓飯慶祝。」

    「好啊,餐廳開放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我們直接過去好了。」尤然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摟了摟沈淺,一臉含笑。

    沈淺心想,當初她跟尤然在一起,百分之百是被他美色給迷住了,那笑容,實在太銷魂了。

    李美麗帶著她老公一起去了,高長豐得知沈淺和尤然在一起表示很吃驚,「淺淺不是喜歡秦昊嗎?怎麼和我偶像在一起了?」李美麗懶得跟他解釋,直接把他拽到餐廳。

    當高長豐見到自己的偶像時,激動得說不出話,早把心底的疑惑,忘得一乾二淨。

    兩人雙手交握以後,高長豐才說:「當初在部隊的時候,我最崇拜的人有兩個,就是空軍的F16和陸軍超級眼鏡蛇,如今見到偶像之一F16,真是榮幸。」

    「老公,什麼空軍F16和陸軍超級眼鏡蛇?」

    「F16是空軍戰鬥機的一種,超級眼鏡蛇是陸軍直升機的一種,都是頂級戰鬥裝備,只有教官和優秀的學員才能開的,當時尤然的代號就被稱為F16了。」

    李美麗和沈淺聽得一愣一愣,不知所云,她們對軍事方面一點都不在行,什麼F16什麼超級眼鏡蛇,都不知道是什麼?解釋了也還是一知半解。

    尤然只是一笑,「這都是過去式了,「F16」早在三年前就消失了。」

    「何止,「眼鏡蛇」也在四年前消失,如今從美國回來從商了。」高長豐的表情很傷感又惋惜,看來他是真的很佩服這兩個人。

    尤然明顯愣了一愣,「陸子昂也退役了?」他表情看起來很吃驚,陸子昂的父親是軍區陸軍總司令,從小他爸爸常帶他到尤然家做客,他和他自然是熟識的。

    「是啊,現在雜誌上不都登了嗎?聽說也是馬上要結婚了。」

    「抱歉,不常常看雜誌。」尤然一笑了之,把這個話題帶了過去。

    餐廳開放以後,幾人就著窗戶坐下,李美麗果然是打算狠狠吃沈淺一頓,吃的價錢可真是吃人不吐骨頭,本來這豪華郵游之旅是一切費用免費,不過用餐有限定種類,用的東西也是一樣,要是使用其他消費,還是得另外自掏腰包,套一句李美麗姊姊的話,這是變相的誘拐消費。

    尤然見沈淺那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禁笑起來,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包裹起來,「怎麼?沒胃口?」

    「不是,美麗怎麼吃都吃不胖,我就不行了。」

    原來是怕發胖?尤然「噗哧」笑了起來,拍拍她的手背,「胖點沒關係,摸得才舒服。」

    沈淺回瞪他一眼,只喝礦泉水,眼神中似乎帶著一層偏不如你的意的意思。

    尤然也不輕不重地瞄了一眼她那豐滿的胸部,一臉輕佻的樣子,似乎也帶著一層意思,沒事,有胸足矣,夠摸。

    沈淺無語問蒼天。

    用餐過了一陣子,一桌四人吃飯似乎也熱鬧,不時聊上幾句、笑幾下,本是其樂融融,卻被李美麗一句話打斷了:「呀,淺淺,你家小澳子來了。」這是她的習慣,她習慣在沈淺面前,把秦昊稱謂你家的小澳子。

    李美麗自然是忘記了沈淺旁邊的男人,待她反應過來,自己倒不禁僵了一下,有些尷尬地望向尤然,只見他眉目舒展,風輕雲淡地在吃菜,一臉面無表情。

    尤然忽而抬起眼瞼,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他對沈淺說:「說起來,我得向你介紹我的家人了。」

    李美麗感覺自尤然身上散發出一股陰風,吹得她冷颼颼。

    沈淺略有錯愕,「誰啊?」

    尤然一笑,轉身朝著剛從門口進來的秦昊,還有挽著他的於橙招手,「表弟。」

    沈淺背脊忽然發麻,只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死死得盯著她。

    「咦,表哥?」那聲音越來越響,離沈淺的距離不到五步之遙,當秦昊走進他們餐桌,見到沈淺坐在尤然身邊,更是一驚,「你們……」

    尤然不動聲色地摟起沈淺,向秦昊介紹:「你未來嫂子,沈淺。」

    秦昊蹙了蹙眉毛,靜靜凝視著沈淺,眼神相當複雜,似乎有話又說,一直挽著他的於橙忽然收緊秦昊的手臂,甜甜地說:「老公,你發什麼愣?」

    秦昊緩過神,輕笑,「淺淺真是好福氣,我表哥是個癡情種,對他前女友一直念念不忘,話說表哥你的眼睛不肯治,也是因為你那前女友吧?」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尤然「噗哧」笑了起來,「何止,還為她自殺過,表弟不知?」

    秦昊不禁錯愕,他想不到尤然會如此大方承認,自己對前女友如何癡情,難道就不怕沈淺嫉妒?轉移視線看去,只見沈淺臉色很蒼白。

    「老公,我肚子餓了。」於橙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嬌嗔催促著秦昊,秦昊睨了一眼,面部線條生硬,語氣也很生硬地說:「表哥、表嫂你們繼續,我和橙橙去那邊吃飯了。」

    「好。」尤然和顏悅色地笑。

    餐桌恢復了寧靜,吃了一會兒,高長豐離開去上廁所了,他剛從洗手間出來,便見到準備進去的秦昊……

    ◎◎◎

    吃完飯,兩對便分道揚鑣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間,尤然把沈淺送到她的房間門口,待她開門準備進去的時候,他有些依依不捨地牽著沈淺的手,不放她進去。

    「不留我?」尤然突然又一次像失了理智,矯情又煽情地看著沈淺,好似看不夠一樣。

    沈淺嘴角抽了抽,「我不相信你。」

    「嗯?不相信我什麼?」尤然竟然睜大眼睛,裝瘋賣傻地問。

    沈淺頓時臉一羞,大怒,「你明知故問。」

    「什麼啊?我真的不知道。」尤然表現的很無辜。

    沈淺見他厚臉皮的樣子,腦袋就嗡嗡作響,她根本就鬥不過他,她只好明人不說暗話,直截了當地說:「我怕你爬上我的床。」

    「我當然要上你的床,你房間貌似只有一張床,難道要我睡沙發?」

    「所以我才不留你。」沈淺白了他一眼。

    尤然蹙眉,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你是不是怕我撲倒你?」

    沈淺一聽,腦海裡立即浮現兒童不宜的畫面,全是昨天晚上的事,她頓了頓,不說話,算是默認尤然這個問題,尤然見她如此彆扭,倒覺得有意思,直接推門進去,沒等沈淺的意思。

    沈淺在他屁股後面說:「我還沒叫你進去。」

    「如果你的擔憂是這個,你大可放心,我們在一起的條件,不就是這個嗎?我們不做。」尤然坐在沙發上,開啟電視。

    沈淺一臉古怪地看著淡定自若的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會控制的住?她試探地問:「你確定?」

    尤然不禁好笑地看著沈淺,「你這樣倒是讓我覺得,你很想我撲倒你。」

    沈淺立即不敢說話,她乖乖地給他倒水去。

    現在船開始馳航遠洋,手機訊號從吃飯那時就沒有了,尤然隨便按了按沒有訊號的手機,覺得無趣,就塞回口袋裡,房裡的電視都是幾部無趣的老電影,尤然站起來說:「你這有浴袍沒?」

    沈淺正在倒水,她頓了頓,「你想幹嘛?」

    「要浴袍不代表要幹嘛。」尤然似笑非笑調侃她一句。

    沈淺咬牙切齒道:「自己找。」

    小兔子懂得凶人了?尤然不怒反笑,反而很喜歡沈淺對他粗魯點,他笑呵呵地去臥室找浴袍,沈淺見尤然那開心的模樣,只覺莫名其秒。

    「叮鈴叮鈴……」門鈴忽然似催命一樣急促地響著。

    沈淺連忙去開門,打開一看,只見秦昊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沈淺一愣,還來不及問有什麼事,秦昊雙手抓起她的雙肩,激動地說:「淺淺,我要和你私奔,我也一直喜歡你。」

    「啊?」沈淺傻眼了。

    蚌然,沈淺臥室的門打開,走出來已經換好浴衣的尤然,他側頭,正用一雙細長的丹鳳眼促狹地看著秦昊。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如今兩男一女也能成一台戲,當秦昊看見穿著浴袍的尤然,站在沈淺身後的時候,他為之一震,他有著短暫的腦子空白,隨後他咬起牙,一把拽起沈淺的手,「我不知道你暗戀我五年,要是我知道,當年我就不會出國,一定會留下來陪你的。」

    沈淺一陣尷尬,這些陳年舊事,秦昊是怎麼知道的?她本想抽出手,奈何秦昊握得很緊,眼睛死死盯著沈淺,「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喜歡我?」

    沈淺不知道如何回答,要她如何說怎麼高攀富公子?要她如何說那時只是懵懵懂懂,加上沒自信、沒有決心?

    尤然一直靜默地盯著他們交握的手上,好看的眉毛擰成一團,樣子帶著微微的動容,他沒有動,只是在等。

    「你明天要結婚了,小澳子,你別鬧了。」沈淺並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讓面對他自己該要負的責任。

    秦昊的臉一下子僵硬起來,他驀然抬起頭看向尤然,深深看了一眼,死死咬住牙,似乎在隱忍什麼,又似乎擔心尤然會說出什麼?

    秦昊一時沒有回話,樣子看起來很掙紮,他在掙紮取捨問題,最後他才幽幽地說:「我不喜歡於橙。」他驀然抬起頭,緊緊攥緊沈淺的手,「要是我知道你喜歡我,我肯定不會答應這個婚約。」

    「表哥,那財產我不要了。」秦昊深吸一口氣,「等下我就去跟爺爺說去,你想要就要吧。」

    尤然半瞇著眼,在揣測秦昊這話中的話,忽而「噗哧」笑起來,使了點力氣,把沈淺攬入懷裡,「表弟以為,我要沈淺是想威脅你,要財產?」

    「表哥,據我所知,你當初車禍是故意的,你是想自殺。」

    尤然臉色一下子刷白,沈淺也錯愕不已,不敢相信地看著尤然那深邃的眼睛,「你……你自殺?」

    秦昊無不諷刺地笑,「為了女人自殺的男人,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對淺淺是真心的嗎?」

    沈淺聽不進去,只是一把拽起尤然,「你有毛病嗎?你還是不是男人,因愛自殺?你還是當過兵的男人嗎?」

    秦昊不禁一愣,因為他看見沈淺眼裡的憐惜,那種憐惜是他所不能懂的,尤然不說話,只是輕輕抱著渾身發抖的沈淺,不吭一聲。

    「你這個變態。」沈淺嬌嗔地拍著他的胸口,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秦昊久久地凝視著在他眼前抱在一起的兩人,他面色發白,當他從高長豐嘴裡得知沈淺這些年,身邊一個男人都沒有,心裡一直暗戀著他,那時他高興瘋了,同時又在懊惱,當初要是放下那高貴的姿態,放棄那該死的自尊心,跟她表明心意,也許他們也不會錯過這些年,他以為他們可以重新牽起手,萬萬想不到,在不知不覺中,早就物是人非。

    他退了幾步,悄然無聲的離開,落下寂寥落魄的背影。

    在屋內的兩人,尤然正為沈淺拭淚,有些哭笑不得,「都多大了,還這麼愛哭?」

    「我怎麼遇見你這麼個變態,不珍惜生命的人,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沈淺盯著他狠狠地說。

    尤然動容地淡笑,像摸哈巴狗一樣幫她順順發,安慰道:「還好沒死成,要不然便宜別人,那就虧了。」

    「你還說風涼話,你這個變態。」沈淺氣得臉都通紅,咬牙切齒:「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你這個變態的不孝子。」

    尤然只是一味的笑,他笑得是那麼好看,讓人生不起氣來,讓人很糾結,到底是氣了還是不氣了,沈淺煩躁地說:「你有什麼想不開的,我死了再找一個女人就是了,用的著這麼決絕嗎?」

    尤然不答,半晌,他歎息一聲,「淺淺。」

    「嗯?」

    「對不起。」尤然忽然打橫把她抱起,朝著臥室走去。

    沈淺驚呼一下,著急地說:「你幹什麼?說話好好說,不要動粗啊。」

    「我對不起你,所以我要補償你。」

    「你哪裡對不起我了?又要怎麼補償我?」沈淺被尤然這種跳躍式的思維,弄得迷迷糊糊的。

    「讓你一直爽,可好?」尤然朝她淘氣地眨巴下眼。

    沈淺看了愣了愣的,臉上頓時火燒起來……

    沈淺覺得雲雨之事,真是個很奇妙的事情,她一面怕,一面又期待著,不過尤然的「耐力」,讓她很有壓力,她眼裡閃著淚花,向尤然求饒:「別……停下,疼。」他反而越動越激烈。

    連沈淺都不記得戰了幾回合,尤然才從她身上翻身下來,喟然長歎,自她身後,輕輕摟著她睡去。

    沈淺卻沒有睡意,平時她有些大神經,可今兒尤然的表現很反常,那麼玩命的要她,在接吻的時候,她清楚地聽到他嘴裡不停地呢喃:「我的淺淺,對不起,對不起。」

    他到底哪裡對不起她了?

    沈淺微微挪動身子,反而讓尤然神經繃了起來,緊緊抱住她,好似怕她又要逃走,沈淺心裡的突然多了個疑惑,以尤然的個性,不會是那麼決絕的人,為她去自殺,是不是有點過了?

    她努力地轉個身,與他臉對臉,藉著壁燈發出的微弱燈光,沈淺第一次如此專注地望著他,她一直知道,尤然長得很俊秀,乾乾淨淨,很立體的五官,此時他的呼吸勻稱,不徐不疾,他的面容很平靜,如小阿一樣純潔。

    沈淺不禁抬起手,輕輕摩挲他的臉,溫溫熱熱,光潔如瓷。她還在揩油之際,攬住她腰間的手忽然收緊,她身子緊貼過去,赤裸相對,體溫互遞,沈淺的臉頓時羞紅起來,她忽然感到腿間有一硬物。

    「看來你不累。」尤然緩緩抬起眼皮,一雙似繁星閃亮的眼眸爍光點點,眸子裡透著笑意。

    沈淺訝然,連忙辯解:「我覺得你身子熱,怕你發燒,所以摸摸看是不是發燒了。」

    「那你得到什麼結果了?」

    沈淺眨巴眼,臉上羞紅起來,「沒發燒。」她心虛不已。

    尤然抬起下頷,翻身欺上,在她唇上落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可是我發現,我發騷了。」

    沈淺睜大眼,一臉惶恐,「不行不行,我剛剛很滿足了。」她不好意思地低聲,蚊子般的聲音,「下次吧。」

    尤然一聽,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刮了下她的鼻子,「不是說不做的嗎?怎麼還主動邀請我下次?你說話不算數哦。」

    沈淺一怔,剛才激情一陣,便把這事全丟在腦後了,她後知後覺地指責他:「你破壞規矩,是你先的。」

    「嗯?」尤然裝得很天真地笑,「對哦,你這個主意不錯,這次我邀請一次,下次你邀請一次,這樣就扳平了,淺淺,你怎麼這麼聰明?」尤然立即在她臉上狠狠「啵」了一口,「獎勵你的。」

    「你耍無賴。」沈淺醞釀好的煽情情緒,一下子崩潰,只怕要捶胸頓足了。

    尤然翻身下來,把她抱起,甜蜜蜜地說:「下次你邀請我的話,只要說「你幹嘛」就行了,好了,困了,睡覺。」他說睡就睡,直接閉上眼不說話。

    沈淺窩在他懷裡,氣得直瞪眼。

    夜深人靜的時候,沈淺感到有一溫熱的柔軟,淺啄她的額頭,柔柔地呢喃:「淺淺,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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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31 12:23:57
第三章

    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也是豪華郵輪的主題,秦昊與於橙的訂婚典禮,訂婚典禮安排在晚上七點,屆時以煙火為引,煙花在夜海響起,也便是正式開始。

    這天自然是折騰人的,然而在388號房裡,有兩人並不以為然,沈淺起來的時候,尤然已經睜著眼,一臉笑意地看著她。

    「你什麼時候醒的?」

    「有一陣子了,你性子變了這麼多,睡覺不老實的習慣卻沒改。」尤然莞爾一笑,從衣櫃裡為她挑了件簡便的T恤,沈淺沒接,她東張西望地,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別找了,我昨天不知道塞哪兒去了,我都記不清,你更記不清。」尤然「噗哧」笑了起來,沈淺腦子又一次沖了血,她本想爬起來,從衣櫃重新拿一件,尤然卻按住她,「現在都快中午了,晚上得去參加宴會,那件禮服是開領的,你那些內衣都不能穿,要穿NuBra。」

    沈淺見他一派風輕雲淡的樣子,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她嬌嗔一句:「你真的臉皮很厚。」

    尤然直接坐在床旁,拿起衣服就往沈淺頭上套,一副爸爸照顧女兒穿衣的寵愛,「先將就穿著,等NuBra送來再換上。」沈淺很不好意思,臉紅地點頭。

    他們出了臥室,廳裡餐桌上已經有早餐,沈淺愣了一愣,「你叫的?」

    「嗯。」尤然隨手拿起餐桌上的白開水,遞給她,「先清清胃,等下再吃。」沈淺不免想笑,尤然還真是體貼,她雙手捧著溫熱的白開水喝了幾口,溫水直線下到胃裡,潤得胃很舒服。

    尤然的臉卻是面無表情的,他一手拿著幾塊小扳點送進嘴裡,心不在焉,沈淺見他這樣,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了?感覺你有心事。」

    尤然抬起眼瞼,幽深的眸子裡窺探不出任何東西,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淺淺,今晚,我要把你帶入我的圈子裡,不准說不要。」

    沈淺愣了一愣,「你擔心我不肯去?」

    「不是……」尤然歎息,「我怕你的出現,會嚇到人。」

    沈淺扁扁嘴,「我長得那麼恐怖嗎?」她又細細想到自己一個特色,臉色一下子緋紅起來,「難不成,我的胸會把人嚇到?」

    尤然是哭笑不得,揶揄地說了一句:「首例胸大無腦患者,居然矇混上船,還把我這位少爺拐上床,這不嚇人嗎?」沈淺大怒,拿一塊小扳點當武器朝他扔去。

    ◎◎◎

    當沈淺從臥室走出來,一身高貴的咖啡色晚禮服合身地貼在她身上,把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尤然正淺酌著一杯茶,由於沈淺閃亮出場,把他目光吸引住,眼睛成半瞇狀態。

    有人常說,有錢人最喜歡用錢來顯闊,確實不假,沈淺雖然在船上住了很多天,但是常常拘於自己的房間,並沒有注意到關於這豪華郵輪的奢華。

    沈淺挽著尤然的手臂,朝主辦大廳走去,看到一望無際的超大型大廳,牆壁上貼著閃閃發亮的鑲金壁紙,高高的天花板上懸著複雜形狀玻璃吊燈,還有許許多多各色名流,沈淺這才知道什麼才叫氣勢。

    沈淺不自禁地身子僵硬起來,因為她見到那個男人,身形筆直,刻板的笑容,眼裡沒有任何情愫,正規矩地站在一旁招呼人。

    她來這座城市,只是想看看這個男人,可萬萬想不到,終究見了面,還是這樣的場景,沈淺覺得,這個男人比照片上看起來的還要刻板嚴肅。

    尤然似乎察覺到沈淺的不一樣,他順著沈淺專注的目光看去,略有些驚訝,不知道沈淺為何這麼專注於天陽?

    於天陽正在招呼來客,於橙走過來,她今天著一身雪白色的小洋裝,把頭髮挽起來,頭髮上簪了一根別緻的簪子,她挽著於天陽,甜甜地說:「爸爸,媽媽怎麼還沒來?」

    「你也知道,你媽最愛打扮。」於天陽四周看了下,「秦昊呢?」

    「昨天找他就找不到,不知道去哪了。」於橙看起來很不想提到秦昊。

    於天陽突然板起臉來,「以後結了婚,不准這個態度。」

    於橙訕訕一笑,目光望向別處,正好看到站在門口在看他們的尤然,她眼睛亮了些,可注意到尤然旁邊的沈淺,她的臉色立即不好,怨恨地看過去。

    於天陽順著她目光看去,見是氣宇軒昂的尤然,不禁對於橙苦笑,「這麼多年了,還放不下?」

    「放下了,只是不甘心,爸,你看尤然身邊的那個女人。」於橙幽怨地說:「她叫沈淺。」

    於天陽順便看了一眼,只見她也正看著他,目光看起來很複雜,於天陽隨口說:「沈淺這個名字很熟,好像在哪聽過?」

    於天陽想了想,不禁一愣,「尤然的初戀?」

    於橙咬牙,不說話,這會兒,於橙的姊妹都走過來,她也就跟著去玩了,於天陽多看了沈淺幾眼,沈淺立即把目光收回看別處,她以為於天陽發現了什麼。

    尤司令和秦政剛進來,秦政拄著枴杖,走路不是很靈光,他先看了下大廳格局,對這裡的設施很滿意,對尤司令說:「老尤,下次然然結婚也在豪華郵輪上辦吧。」

    尤司令訕訕然,「爸不是不知道,然然那孩子……」

    秦政點頭,「然然不是把眼睛治好了嗎?還沒想開?要不這樣,學老陸家那樣,把孩子送出國,回來說不定也帶著媳婦回來。」

    「尤然跟陸子昂不一樣,尤然性格比較內向,不愛與人打交道。」

    「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他從小到大,你也沒個當父親的樣,自從我女兒去世以後,他十二歲就單獨出去住那舊宅裡,你也不聞不問,好不容易找個有人疼的女朋友,你硬給拆散了,你說……」

    「爸,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勢利的人,那次真是一場誤會。」

    「你確實比老陸好得多,說起來老陸和子昂還沒和好吧?」

    「是啊。」尤司令點頭,目光朝四周看了看,卻見他自家兒子已經來了,不過他旁邊怎麼站了個高佻女人?

    尤司令多打量了幾下,瞳孔驀然收緊,倒吸一口氣。

    「耶?然然旁邊怎麼有個女人?還挽著然然呢。」秦政老爺子忽然驚喜過外,杵了杵一旁發愣的尤司令,見他半天沒反應,轉頭看他,「你怎麼了?」

    「沈淺?」尤司令一直盯著沈淺看,見她眉目含笑,一如當初他第一次見她一樣。

    尤司令第一眼見沈淺,其實是喜歡的,還記得尤然把她帶回家的那天情景,那天是個炎熱的夏天,知了在樹梢叫個不停,聒噪了整個夏季。

    沈淺來他家,上身穿著一條很普通又簡單的緊身T恤,下面穿著超短短褲,踩著半新不舊的拖鞋,來到他家。

    沈淺來之前,尤然已經跟尤司令打了招呼,那時他很氣,人才多大就交女朋友了,他氣得要死,拿出皮帶抽他,他也不躲,淡定地挨完鞭子,說:「明天中午一點帶她過來,希望爸爸客氣點。」

    他氣得渾身哆嗦,只是見到沈淺的第一眼,他其實並不討厭勾引他兒子的女孩,然而萬萬沒想到,她一進來,見到他,就拉著尤然到他面前,語氣惡劣地說:「尤司令,是我要跟你兒子談戀愛,你要是不爽,打我就是了,你不知道尤然皮膚受傷以後很難好嗎?」

    「淺淺。」尤然在一旁拉扯著她,沈淺卻瞪了他一眼,「上次你摔傷,本來很容易好的傷,結果成什麼樣了?化膿腐肉,到現在還有傷疤。」

    尤司令瞇起眼,看了下尤然,他手臂上有很多傷口,不過大多數已經處理好了。

    「你就是沈淺?」他問了句。

    沈淺性子雖然莽撞,但在家長面前,她還是有些分寸,她點頭,很有禮貌地說:「叔叔,您好。」這點禮貌與剛才的莽撞,他只能說是她出於對他兒子的保護。

    對於尤然,他一直心存內疚,他是烈性子,而他現在唯一的兒子性格太溫潤,就好比火與水一樣不容。

    可在沈淺這裡,他發現水和火是可以共存的,尤然對沈淺的縱容,沈淺對尤然的撒嬌照顧,其實他一直不討厭沈淺,至少讓他知道這個兒子現在很好,只是一場誤會,害了他兒子,也害了這父子關係。

    ◎◎◎

    有人說,初戀是最美最純粹的感情,但對於沈淺而言,她是把她這一生的感情,都用在她與尤然的初戀上,沈淺很早就聽說過尤然,在她國中的時候。

    沈淺的媽媽常年在外地,一般是雇個褓姆來看管沈淺,不過褓姆能做什麼?只管吃住,其他的一概不管,那個時候沈淺十三、四歲,處於叛逆期,愛玩又野。

    直到國一開家長會的那天,沈母依舊不能趕過來參加,沈淺只好自己去了,她故意去得很晚,只想等到將近結束的時候再進去,那個時候老師肯定為了想早點回去,隨便放過她了。

    她到了校門口,便見一群人在圍觀一輛車,沈淺以為會是什麼好車,她扒開人群看去,不過是半新不舊,稍微有點品牌的車。

    「爸爸,這就是軍區尤司令的交通車嗎?」問這話的是與沈淺一樣的國一新生。

    「是啊。」

    另一頭圍觀的,年紀大一點男孩子說:「難怪尤然會當上學生會主席,他成績又不是最好的,原來是賣他爸爸的面子。」

    沈淺聽得懵懵懂懂,只知道一個叫尤然的人,能當上學生會主席,是因為有個司令爸爸。

    這是沈淺第一次聽說尤然,後來國一這一年裡,她聽到尤然的次數越來越多,高高瘦瘦,頗受女孩子歡迎的美少年;比如,學校有一位學生獲得市裡油畫比賽特等獎,那人叫尤然;再比如,情人節的那天,她班上的班花給國三的學長寫情書被果斷的拒絕了,那個學長的名字叫尤然,沈淺想,這個叫尤然的男孩可真是風雲人物,但是與她沈淺無關。

    聽了一年尤然的事蹟,最後一件是他們這個國中進明星高中的幾十人中,分數最高的人是尤然,這在學校引起一陣議論,因為平時成績,尤然沒有得過一次第一,甚至沒有過前五名。

    這給人一種鼓舞,沈淺其實很想成績好,偏偏成績差,不受老師重視,心裡難免越來越自卑,更不想唸書,但經過尤然的事,她也開始上進,終於在考試那年也上榜了,雖然她的分數是卡在明星高中的分數邊緣。

    也就是在考試以後,沈淺的媽媽才從外地回來,她不打算走了,要陪沈淺把高中讀完,只是在考試後的那個暑假,她家裡來了個哥哥,長得很白淨,嘴角總是帶著靦腆的笑,媽媽喚他叫尤初,那個哥哥喚沈母為阿姨。

    沈淺不明白這個男孩是哪裡來的,有些排斥他常常來她家玩,還有他總是刻意去討好她,但她脾氣倔,即使有時會心軟,行為上還是不肯和他好好相處。

    有很多次,沈淺想問媽媽,這個男孩到底是誰?他怎麼那麼喜歡往他們家跑,而且一待就是很長時間?

    沈母說:「她是我姊姊的兒子。」姊姊的兒子用的著這麼親熱嗎?沈淺很疑惑。

    有一次那個男孩又來了,沈淺把他堵在門外,非要問個究竟。

    尤初的臉憋個通紅,他說:「跟阿姨在一起,我就想到跟媽媽在一起的時候。」

    沈淺不高興,因為她平時也很少跟她媽媽在一起,憑什麼難得回來的媽媽,又給別人霸佔了?

    雖然沈淺一百個不願意,媽媽那天偏巧看見她堵著尤初,狠狠罵了她一通,便把尤初帶進屋裡。事後,媽媽找她來談話,媽媽說:「你和尤初是同命相憐,你們應該互相照顧。」沈淺不能理解。

    後來,一次街上偶然的相遇,她知道了尤初的來頭,他從一部車子上下來,那汽車她認得是尤司令的,她聽到尤初對車裡說:「爸爸,我走了。」

    原來,尤初的爸爸是尤司令?沈淺便更加不能理解沈母告訴她的話,她和尤初同病相憐在哪裡?他有爸爸,而她從來沒見過她的爸爸,她把這個疑惑埋在心裡,她想自己去挖掘。

    尤初是高三畢業的學生,他將要考航空軍校,但他體格不好,在這個暑假,幾乎每天背著行囊去體育館練習,順道去沈淺家坐坐後再回家。

    沈淺本來就閒,她那個暑假幾乎是跟在他後面,想挖掘「同病相憐」之處,終於她發現他的生活裡面只有一個爸爸,剩下什麼都沒有,正如沈淺一樣,她的生活中只有媽媽,剩下什麼都沒有。

    這就是同病相憐嗎?沈淺不知道,只知道,她發現這點以後,對尤初的態度好了很多,稱呼也從「喂」改成了「哥哥」。

    沈淺以為,她以後的高中會很多姿多彩,媽媽在身邊陪著,有個以後當飛行員的哥哥來吹吹牛,生活應該很不錯。

    但計畫往往沒有變化快,那天尤初自她家走後不久,沈淺在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他留下的皮夾,沈淺正在猶豫要不要送過去,沈母正好走過來看了,便叫沈淺把東西送過去。

    沈淺應了一聲,提腿就去追尤初。

    在一個馬路邊上,她遇見了尤初,還有那個她以後的初戀尤然。

    他們在爭吵,但她不知道事端原因是什麼,那天天已經入夜,昏昏暗暗也看不見尤初與誰爭吵,只聽見尤初說:「弟弟,我知道我對不起你,要不是我的存在,你也不會……」

    「夠了,你別把自己抬得太高。」尤然推了推他,冷著臉朝著馬路的另一頭跑去,叫了計程車離開了,沈淺走過去,拉住他,「哥哥,怎麼了?」

    「有危險,你幫我去打110,說華星路建築工地會有群毆,我先過去一趟。」尤初二話不說,橫穿馬路……

    沈淺還沒回過神來,只是電光火石的瞬間,一輛笨重的卡車急馳而來,一聲緊急剎車聲響起,只是還是晚了,沈淺聽到一聲「砰」,重重的一聲……

    ◎◎◎

    她一直躲在醫院外面,每天一趟,偷偷摸摸去加護病房看尤初,見尤初還活著,便安然回家,她不敢告訴沈母,可是這則消息還是洩露了。

    沈母馬上就去了醫院,沈淺依舊躲在病房外,偷偷地看,然後聽見尤司令和沈母大吵,吵得很凶,幾乎是沈母在罵什麼畜生、什麼王八蛋之類的。

    趁著混亂的時候,沈淺偷溜去看尤初,她靜靜地站在旁邊不敢出聲,就是呆呆注視閉著眼睛的尤初。

    尤初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睜開眼,見到沈淺,抬起手來,沈淺走過去,模稜兩可聽到他在說話,她湊上前去聽。

    「打110了嗎?」沈淺一愣,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顧及那個弟弟。

    「淺淺,我是多餘的,因為我的出現,害得我弟弟失去了他親弟弟和媽媽,還奪走了他唯一的父愛。」沈淺不懂,只是呆呆地望著尤初,尤初艱難地側頭看著沈淺,「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怎麼出車禍的。」沈淺蹙眉,但還是答應了。

    「我弟弟比我可憐,我有爸爸照顧,他什麼都沒有,我欠他的,我想多照顧他……」他咳嗽幾聲,沈淺嚇了一跳,乾著急。

    「淺淺,我先睡一會兒,我真的累了。」沈淺點頭。

    尤初真的睡了,只是掙紮了五天,終於一睡不醒,永眠不起。

    沈淺有時候會拿起他最後留下的東西,看著那個皮夾裡的身份證上的頭像,腦海中閃現尤初最後的一句話:「我弟弟比我可憐,我有爸爸照顧,他什麼都沒有,我欠他的,我想多照顧他……」

    那個人,真的那麼可憐嗎?

    自從尤初死後,沈母沒有兌現承諾,陪沈淺讀完高中,她又去外地,之於這些,沈淺只是笑,她也夠可憐的。

    升了高中,她又聽到尤然的名字,那是一則處罰通告,說他參與外校一場群毆,影響校譽,品德不檢點,要撤除學生會主席的位置,並且在學籍上留有資料。

    沈淺想,他該是個壞孩子,但又好像不是,他的口碑很好,都說他斯斯文文,話雖然不多,但絕對是文明派,至於打架,是為了他一個最要好的朋友陸子昂。

    沈淺發現,她對尤然很多好奇,她這一好奇起來,就喜歡順著自己的好奇,探究一番。

    她常常追蹤尤然,發現他生活很有意思,課餘時間跑過去看,發現他要嘛是睡覺,要嘛拿著鉛筆在本子上畫一些素描,要嘛就是學習。

    他不住校,但也不住在家裡,他住在一間舊別墅,很大很壯觀,卻只有他一個人住,他自己買菜,然後做飯,打掃家裡,吃完飯就寫作業,每天如此,沒有不良的嗜好。

    她觀察他一個多月,結果在一個月以後的某一天,尤然終於轉頭,冷眼看著她,「你跟著我幹什麼?你有什麼目的?一個月來鬼鬼祟祟。」

    沈淺有著瞬間的僵硬,見他如此的冷臉,她反而厚起臉皮說:「因為我喜歡你啊。」

    尤然忽而紅了臉,悶悶地看著她,擠著牙膏一樣慢吞吞地說:「你不要臉。」

    沈淺嬉皮笑臉,然後吹著口哨,大搖大擺地轉身回去,對身後擺了擺手,「走啦。」

    身後留下一臉錯愕的尤然,覺得她是個莫名其妙的女孩。

    沈淺不知道,她後來是多麼喜歡尤然,喜歡到一生只想付出這麼一次感情就好;而尤然也不知道,原來身邊有人是那麼微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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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沈淺是個五音不全的人,所以她很討厭上音樂課,偏偏學校注重素質教育,一個星期必須上一節音樂課。沈淺的音樂老師是個年輕的女人,總喜歡把臉抹一樓白粉,然後嘴唇塗上鮮紅的口紅。班裡人給她取了個外號,叫「藝妓」。

    藝妓很喜歡彈鋼琴,賣弄自己,。聽人說她是這個學校音樂老師裡唯一鋼琴過八級的人,所以藝妓是個奇傲無比的帶刺玫瑰。她總喜歡彈各種世界名曲,不用五線譜。然後欣喜接受同學的熱烈拍掌。直到有一天彈著一首曲子的時候,突然斷了音,她尷尬得不能自己,立馬飛奔逃出音樂教室。

    原來是忘記怎麼彈了。

    班級裡也有懂音律的人,他小聲說,那個曲子叫《夢中的婚禮》。

    下個星期,藝妓不敢來上課了,也許是覺得無臉見人。然後他們班的課一連幾個星期都沒老師來上課,班長向學校反映,學校的回答是:藝妓辭職不幹了。

    學校就高一有音樂課,一個星期也就一節課,幾個班都是由藝妓教,音樂老師只有一名。這老師走了還上什麼課?抓緊聘老師又需要時間,空下來的一節課當自習課又嫌浪費,於是便是找高年級的同學帶一帶。

    偏巧尤然上體育課正是沈淺上音樂課的時候。學校便邀請尤然去上一節課。尤然穿著淺藍色夏季校服走進來的時候,班裡鬧騰騰,都瞪著眼睛看這位有名的美學長。

    與沈淺同桌的那名女生杵了杵打瞌睡的沈淺,「上課了。」

    沈淺嘟囔兩句,迷迷瞪瞪地睜開眼,伸長脖子看看傳說中學校派來的學長。當看見坐在鋼琴旁邊的男生之時,她幾乎要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望著尤然。

    尤然抬起眉梢,草草掃了一眼「鶴立獨群」的沈淺,淡然地問了一句:「我也不會講什麼課,學梁老師(藝妓)一樣給你們彈曲子吧。」

    尤然剛調了下音階,沈淺囔了一句,「尤然學長,彈個《夢中的婚禮》吧。」她對他嬉皮笑臉,尤然白目她,偏偏不稱她的心,冷冷拒絕,「不彈。」

    沈淺又笑,「不彈我今晚就不讓你回家。」

    班裡的男人一下子起哄起來,曖昧地眨巴眼互看,有得大聲吆喝,「連家都知道在哪裡哦。」

    那些好事的男生還反問沈淺,「該不是暗戀學長,跟蹤到家吧。」

    沈淺與尤然的臉同時紅了起來,沈淺忍不住瞄了一眼尤然,偏巧尤然也偷偷朝她看去,兩人的臉更紅了一樓,只是兩人善後的表現不同。

    尤然低眉尷尬地坐立不安,那好事男生見如此,鬼叫一番,「喲,淺女生果然是迅速。」

    沈淺自己抓起同桌的音樂課本,狠狠朝他扔過去,並且回了一句,「我就喜歡先下手為強怎麼樣?」

    那本書砸到那男孩的頭上,並不痛,但他卻鬼哭狼嚎做個尤然看,說:「尤學長,那有強大的『胸器』,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貞操啊。」

    沈淺頓覺得自己沒面子,畏畏縮縮地坐回位子上,她最不自信的就是自己的胸部,太大了。

    但單純的尤然誤以為「胸器」為「凶器」,此凶器就是那本音樂課本,他笑說:「這種凶器難不到我,我可以一手接住。」

    「……」班級裡一群人都緘默了,沈淺更是無言以對,這話要是傳出去她還怎麼見人?竟被這麼調戲去了?她拍起桌子,瞪他:「你亂說,你怎麼可以確定能……能一手接住。」

    尤然撲哧笑了起來,「我以前試過。」

    「……」班級已經鴉雀無聲,全用曖昧的眼神看著他們。

    沈淺是臉跟燒了似的,紅得不能再紅。尤然先是有些迷茫,後知後覺,知道了真相,臉一下子騰地紅潮上升。

    就這樣,一段佳話傳了出來,尤然學長能輕鬆「掌握」沈淺小學妹的胸器。這則消息不脛而走以後,任誰都知道猜測他們的關係,非淺。

    其實他們關係多麼純潔啊。不過受到這傳聞的關係,沈淺那顆少女浮動的心變得很焦躁。她不知道這股焦躁從何而來,卻知道這股焦躁焦躁在哪裡。她腦子裡常常蹦躂出尤然的身影,還有他那句無心之過「調侃」。

    她不敢問別人這是什麼意思,只敢問管吃管住的保姆,保姆瞪大眼睛說:「淺淺,你喜歡了。」

    她終究明白這意思了,知道自己喜歡了,那自然是想找喜歡的對象發洩發洩。沈淺高一不用晚自習,她晚上蹲點在他家門口等他。

    尤然下課是九點,沈淺都等睡著了。

    「喂。」尤然踢了她兩腳。沈淺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他兩眼,見到是她,她立馬精神許多,跳了起來說,「你回來了啊。」

    「你來這裡幹什麼?三更半夜。」尤然古怪地看她。

    沈淺又露出她的嬉皮笑臉,「我喜歡了。」

    尤然愣了一愣,他極易害羞,紅著臉說:「關我什麼事。」

    「事情可大了。我得發洩發洩啊。」沈淺一副「你這不懂」的樣子鄙視他,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封信,遞交給他,「我的情書,拿著。」

    「我可以不接受嗎?」尤然不敢看沈淺,但他嘴角卻帶著笑意。

    「也可以,我念給你聽。」說著沈淺就想自行拆開那情書,尤然一著急,奪過那情書,嘀咕著,「還是我自己看吧。」

    「你臉怎麼越來越紅?」沈淺賊兮兮地朝他壞笑,尤然嗔了她一眼,看了下沉淺的情書,差點吐血。

    ——MR。You,wemkebiglove。

    「你……你不要臉。」尤然把情書丟給沈淺。沈淺蹙了蹙眉,「我向你表白,你怎麼罵我?」

    「你這哪是表白,你這是……求歡。而且文法錯誤。」

    「啊?」沈淺上下左右看了個遍自己的清楚,哪點求歡了?她反問:「那你說該怎麼正確法?」她英語本來就不好,她一點也不懷疑尤然否定她的英語。

    「SEX。」尤然說著,都想掐自己喉嚨,不忍繼續說下去。

    沈淺反覆讀了幾遍,終於用音標拼寫出這個單詞,SEX。

    拼完以後,她臉一下子紅了起來,「這關性什麼關係,我說的是我們談一場大大的戀愛。」

    尤然一愣,「你好端端的幹什麼用英文寫?」

    「因為你是英語課代表。」

    沈淺很黏尤然,放學以後,總是早早到他教室等他。他讀高三,放學總是比她晚,然後沈淺總喜歡把尤然送回家,可到了家門口,尤然又折回來送沈淺回家。

    沈淺哈哈大笑,「親愛的,你太能折騰自己了。」

    尤然瞪她,「還個沒良心的,不是你非要送我?你明明知道我不放心你,一定會送你回家。」

    沈淺得意地笑,拉拉他的手,「不就是多想很你呆在一起嘛。」

    尤然知道,所以任由著他。而她又不是希望能與她多呆一會兒呢?

    剛開始戀愛的時候,兩人中午都是回家做飯吃,後來冬天到了,夜入得早,學校便把作息時間調整,中午時間縮短,沒轍,只能在在學校吃完,然後窩進學校圖書館,膩在一起看書。

    別人都說,他們是連體嬰,難得那麼大方公開戀愛的連體嬰兒。

    沈淺喜滋滋,她覺得她很幸福。可尤然的眉頭卻越來越皺了起來,原因是他進入高三下半個學期,很忙,忙到根本沒時間吃飯,更別說陪沈淺。

    沈淺也體諒。俗話說小別勝新婚,難得有個假日出來約會,兩人甜得跟蜜似的,到了臨別的時候,尤然終於露出點「肉」性,吸了吸沈淺的嘴,偷腥貓一樣的閃了。留下錯愕的沈淺,心裡暗暗嘀咕,下次她一定要報仇。

    後來尤然的成績越來越差,從前幾名掉到很後面。老師找尤然沒有問出什麼結果,只得找尤司令。尤司令管不了,他深知他這將進十八年對兒子不聞不問,現在插手,恐怕是更加厭惡,所以尤司令擺脫了他的參謀長,鄭參謀。鄭參謀是看著尤然長大,對尤然挺照顧的,尤然對他多少有幾分敬意。

    那也是鄭參謀第一次見到沈淺,在尤然的家裡。她在幫尤然切菜。尤然給他開門的時候,嘴角還掛著殘留的笑。他叫出來的時候,她腰際上系這一條圍裙,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用一雙好奇地目光打量他。

    鄭參謀一愣,「你們同居了?」

    「沒有,淺淺只是陪我吃飯,晚點我就送她回去。」

    鄭參謀話到嘴邊的大道理一下子嚥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作為一個家長,孩子早戀應該加以制止,可是尤然身邊一直沒人,笑容就是更加少了。這硬生生拆散,不為人道。

    他看著尤然長大,心裡再明白不過,尤然那孩子需要什麼。雖然他們這些家長能給,但是尤然的心在排斥。

    他與沈淺聊了一會兒,覺得她是個心直口快不做作的女孩,更重要一點,他得知沈淺也是在單親家庭中。他笑了笑跟尤司令說,這事他不想插手,尤然有自己的決心。

    尤司令以為事情搞定了。

    可是接下來的高考,尤然沒有參加,他說他成績太差,考了也會是不好的學校,他情願復讀。尤司令覺得也行,便通過關係,讓他在這個學校復讀。

    彼年,沈淺上了高二,尤然還是高三。因為尤然不去高考,沈淺特感動,自己也把整顆心掏給尤然。再不去看別的男人一眼,其實也沒有男人比尤然好看了。

    難得的暑假,沈淺以為她媽媽會回來,結果等了個空,給沈淺打了一筆錢,讓她自己去玩。她找尤然大哭一場,覺得自己是沒人要的孩子。

    尤然說,「我要你。」

    「要多久?」

    「一輩子,夠不夠?」

    沈淺笑嘻嘻地說:「要是我一輩子很短命怎麼辦?你是不是會要別人了?」

    尤然說:「嗯,我會要別人。」

    沈淺大怒,「你個臭男人。」

    「為了防止你的臭男人要了別人,你命得長點。」

    「哼。」沈淺冷哼一下,「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要是敢出軌,我掐死你。」說著,騎到尤然的身上,做出掐人狀。

    兩人都倒在沙發上,一個求饒,一個做潑婦狀,最後……兩人都停了下來,互看幾眼,親了起來。

    「淺淺。」

    「嗯?」

    「要是我真的出軌了,你掐死我,我不怪你。」

    「喲?都為將來出軌做好打算了?」

    「女王,我的意思是說我為了保住這條老命,任你騎著,是絕對不會出軌的。」

    「嘻嘻,真乖。」沈淺捧著他的臉又親了上去。

    沈淺對尤然好,尤然對沈淺寵。有人說尤然不是個男人,任由沈淺欺負。沈淺聽說以後,把那男人叫了出來,用腳狠狠頂了他的胯部,唾棄地說:「你懂什麼叫男人?我老公任由我欺負,是尊重我。哪像你們,縮著褲襠充男人。」說著甩頭就走。

    後來,沈淺在學校裡,稱作女流氓。

    確實,高二開學,沈淺左耳上有七個耳洞,並成一排,極其顯眼。沈淺又是第一次一下子打那麼多耳洞,沒有好好保養,很多都化了膿,耳朵腫得跟豬耳朵一樣,滑稽中又帶著可憐。

    那是尤然第一次沒縱容她,一邊幫她處理膿水,一邊罵了起來,「你吃飽了撐著,打一兩個就算了,一下子打七個,你以為你真是流氓嗎?」

    沈淺無不委屈,「我打這麼多耳洞,還不是讓你今年好過點?」

    然後尤然知道了七個耳洞和他生辰的關係。那書是沈淺把書塞到尤然的課桌裡,他翻完以後,哭笑不得,卻心如蜜糖。

    那天吃飯的時候,他親了親沈淺,說:「等你左耳好了,我們一個打一個耳洞,男左女右。」

    「幹什麼?」

    「成雙成對。」後來沈淺知道,男人單只左耳打耳洞,打一隻的意思是同性戀的意思。她不理解尤然為何心血來潮。

    他們關係越來越好,直到那天下了雨,兩人淋個透,沈淺換上尤然的白襯衫……偷嘗了禁果。用沈淺不要臉的話來說:「我們的獸慾被挖掘出來了。」

    尤然哭笑不得,可不是,因為那次,可是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狼狽為奸」「床前明月光,疑是地兩雙」的荒淫。

    尤然覺得沒什麼,他要娶沈淺的,無論如何。他早早地把沈淺送到他最不想回去的家,給了他爸爸看,這是一種宣告,無論成不成立,只是告訴,他已經有這麼一個人,是他的女人。

    直到媽媽回來以後,什麼都變了……

    沈淺再也不能陪尤然,即使想陪,她的母親也不同意。還記得沈淺把她和尤然交往的事告訴媽媽以後,媽媽的臉色,她鐵青著臉,然後一巴掌摑了過去,鮮紅的五指印,還有一句血淋淋地話,「下賤。」

    她的媽媽罵了她下賤,她頭一次哭了起來,撕心裂肺。

    她被媽媽禁足,書都沒去念,足足禁足了一個月。好不容易得到釋放的那天,她發瘋地去找尤然,只看見尤然和她關係比較要好的南南的妹妹於橙摟在一起,有說有笑地朝她走來。

    沈淺以為這是巧合撞見的出軌,其實是尤然布得局。他等沈淺上來掐死她,卻只等來一句話,「我果然下賤。」她笑了,第一對她最上心的尤然那麼冷,她咬著牙說:「尤然,我們分手吧。是我,不要你了。」

    尤然抿抿嘴,星眸閃爍不定,淡淡地說:「這樣,也好。」

    沈淺沒在他面前哭,而是大大方方的轉頭,一步步離他遠去。唯有尤然耷拉肩膀,心痛地看著她一步步走遠,腦海裡回憶他爸爸的一句話。

    「你知道沈淺沒爸爸嗎?」

    「我知道。」

    「我就是她爸爸。與尤初一個媽媽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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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尤司令看沈淺的目光太過灼熱,導致秦政也不得不多看幾眼。

    「秦爺爺。」於橙從後面拍了拍秦政一臉笑嘻嘻。

    秦政受驚轉頭,見是於橙,臉上笑得跟花開一般燦然,他樂呵呵又慈祥地說:「橙橙,今天很漂亮啊。」看了看周圍,也不見秦昊的蹤影,「昊昊呢?」

    「不知道。」於橙攙著秦政,一副乖乖女的姿態,見到尤司令,禮貌地點點頭,「尤伯伯好。」

    尤司令特喜歡於橙,一來她嘴甜,人又活潑,如果他兒子尤然能跟她在一起再好不過了,正好性子能互補一下。可惜他這兒子……他又忍不住朝尤然那方向看去。

    於橙順著目光看去,帶著諷刺地笑道:「尤伯伯,那個是沈淺呢,你未來的兒媳婦。」

    秦政一怔,「啥?然然的交女朋友了?」

    「爸,那個就是然然的初戀。」尤司令略有無奈。

    秦政知道尤然迷戀他的初戀是那次交通事故以後,警方本來是想處罰尤然未上高速公路超速行駛,被秦老爺子給壓了下來,後來警方又調查發現,這根本不是意外車禍,而是人為。

    這可了不得,是什麼原因,讓他這正在人生巔峰的寶貝外孫想不開?要知道飛行學員能畢業以後前途無量,加上尤然有父親做後盾,可以說以後的前途是光明一片。在這種情況下,還想不開?

    秦老爺子找尤司令談了起來,誰知尤司令告訴他一個荒唐事。竟然是得知他初戀死了,覺得她的死都是他一手造成,想不開?氣得秦老爺子枴杖直直地跺,男人因以事業為重,怎能為個女人要死要活?沒學到他父親半厘半毫,倒學到他母親的兒女情長。

    秦老爺子以為錢是萬能,他喜歡於橙,一來這女孩不差,二來家事好,三來,以前一直覺得她和尤然般配,如此他承諾,他家的人娶了於橙,將會得到他百分之八十的財產。

    這無疑是對尤然說的。秦老爺子就一個養女一個養子,養子家的那孩子去了國外,養女家的就尤然,近水樓台先得月,機會多很多。

    偏偏,這樣的條件打動不了他這個固執的孫子,不僅不娶,還說了一句讓秦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的話。

    「外公,你不知道,我這一輩子只想要一個女人,是她讓我知道被依賴的感覺,是她讓我知道家的溫暖,我已經沒有多少的溫暖給別的女人,我不想去毀了另一個女人,讓她不幸福。」

    「感情是培養出來的,你怎能這麼武斷!!」秦老爺子又開始跺枴杖了。

    「那我爸爸和我媽媽為何培養不出來?」尤然反問一句,讓秦老爺子緘默不語。尤然當時眼已經瞎了,什麼也看不到,但他的目光卻還是如曾經一般柔和,他說,「外公,感情是可以培養,只是要是心裡填滿了曾經或者內疚,只能傷感到另一個無辜的人。我的所有喜怒哀樂已經不在我身上……」

    秦老爺子不說話,倒是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尤司令說:「爸,你就依著他吧,他現在這樣……也好。」

    秦老爺子想起那年事故以後,一直盲「人生」的尤然,心別提多酸。

    後來尤然打電話給他,說願意治療的時候,還以為是看上哪個小女生了,心裡不斷嘲笑這小子終於覺悟當初的想法是錯了。可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尤然為來為去,還是那個女人。

    「這次你想怎麼做?」秦老爺子目光一直定在沈淺的背影上,淡淡地問了一句。

    「爸,然然可不是當初任由我們擺佈的然然了。」

    「呵呵,有點,然然對那女的佔有慾很強。瞧……」秦老爺子嘟了嘟嘴,臉上帶著不深不淺的笑意,「別的嘉賓都是女的挽住男的,偏偏然然是攔著那個叫沈淺的女人。」

    沈淺抖了抖身子,想甩開尤然伸在她腰間的手,但表現的又不能太明顯,畢竟尤然在帶她介紹他的朋友。

    沈淺一直在想,佛看金裝,人靠衣裝果然沒錯,那些上流社會的人長得其實也很普通,可穿上名牌衣服,這人的感覺也就跟著成為上流人士,像尤然這種樣貌俊俏的男人,不靠衣裝也能把自身的氣質發揮到淋漓極致,還真是少。

    「陸子昂?」尤然盯著前方那香檳酒桌旁,著一身黑色禮服,身形修長又獨斟自飲男子,輕喚了一聲。

    那男子轉頭過來,眉目深邃,臉上的五官好似上帝精心雕琢般俊朗。他朝尤然走過來,輕笑:「好久不見。」

    「你也是。」尤然也很有禮貌地回了一句。

    陸子昂隨意把目光朝沈淺睹了一眼,並沒有停留多久,「你真專情。」

    尤然從旁邊的桌上拿起一杯香檳酒,抿了一口,隨意說:「聽說你要結婚了?怎麼沒見到弟妹?」

    陸子昂頓了頓,原本意氣風發又傲然的臉,一下子暗淡下來,但笑:「鬧了點脾氣,過幾天就好了。」

    「她沒在船上?你還真捨得讓她鬧脾氣兩個月多?」尤然何其瞭解陸子昂的為人。

    「明天船在馬六甲停泊,我就下船,不勞你操心。」陸子昂多看了沈淺兩眼,再把目光轉回,調侃一句,「你夠『性』福的。」

    「怎麼?你不『性』福?」尤然反問一句。

    「你不知道我早在五年前就信基督教了嗎?婚前不能幹壞事。」陸子昂淺淡地呷了口酒,「所以只能喝喝酒。」

    「我可不信你這麼虔誠。」

    「是啊,就因為不夠虔誠,她鬧脾氣,說我禽獸。」

    沈淺聽得一愣一愣的,感覺這兩位關係匪淺,什麼話都敢說。尤然反笑:「她還沒看清你,不知道你是禽獸不如嗎?」

    「我想這話,該是沈女生對你的評價吧?」沈淺猛點頭。

    尤然哭笑不得,俯在她耳邊說:「我哪次不是很賣力?竟說我是禽獸不如?那下次我更努力點可好?」沈淺臉色羞紅,對於尤然如此公然齷齪行為實在羞得想鑽個地洞不去見人。

    沒想到這陸子昂反而見慣不慣,只是擺擺手,「你們繼續,喝酒喝多了,到那邊休息休息。」

    「好。」尤然保持他優美地微笑,點點頭。

    陸子昂也露出他俊朗的微笑,去了旁邊的沙發上。

    沈淺轉頭多看了幾眼,總覺得這男人不是很開心撒,尤然掐了下她的腰際。沈淺倒吸一口氣,怒瞪他,「你想幹嘛?」

    尤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羞答答地說:「這裡人多,晚上再干。」

    沈淺記得尤然曾經說的話,哪天邀請他再來一次那啥那啥,暗號就是「你想幹嘛」。可……可這句話是她說得最頻繁的口頭禪。

    「說起來,你和那個帥哥很熟嘛?貌似他有點認識我啊?」

    尤然臉一紅,有些尷尬地轉移話題,「今天的餐食很豐盛啊。」

    沈淺當即白了他一眼。這點伎倆,她心照不宣。

    訂婚典禮遲遲沒有開始,賓客們都開始議論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尤然不禁蹙起眉,臉上表露出不好的預感,他叮囑沈淺在原地不要亂跑,他去去就回來,沈淺點點頭,看著他進大廳後台跑去。

    她望向四周,都是些面生的人,也不見其他人。她只好走到坐在旁邊沙發的陸子昂身邊,坐了下來,「你是尤然的朋友吧?」

    陸子昂稍稍抬起眉梢,挑了下眉。

    「那個,你以前認識我嗎?」

    「不認識,你和尤然在一起的時候,我出國了。」陸子昂放下酒杯,睥睨一眼,神情帶點慵懶。

    沈淺一愣,喃喃自語,「我還以為你對以前的我有點熟悉呢。」她本想套出點關於自己以前的點點滴滴。

    「我知道你失憶了。」陸子昂淡笑:「尤木頭真是專情,這麼多年,對你真是一心一意啊。」

    「我也沒找別的男人。」沈淺有些囁嚅地說。

    陸子昂一愣,「撲哧」笑了起來,「你這樣子,很難想像把尤木頭推倒的猛女。」

    「嗯?」

    陸子昂突然說:「你不知道?你們的第一次是你撲倒尤木頭的嗎?」

    沈淺臉色發青,合動著嘴唇半晌也說不出話來,這……她還真不知道,只是,尤然怎麼什麼都跟別人講,這個也太害羞了。

    她紅著臉,整理下自己的儀容,「我先過去了,等會兒還要參加訂婚典禮呢。」

    陸子昂雙手交叉,一腳翹起交叉,撇下嘴,「這訂婚典禮可能不成了。」

    「啊……怎麼說?」

    「新郎沒了,還有訂婚典禮?」

    「什麼?秦昊不見了?」

    「借我的直升飛機,假扮成我的人,飛走了。」陸子昂捏了捏額角,有些疲憊地說,「你繼續等吧,我酒喝多了,回屋休息一會兒。」說著,起身離開。

    沈淺錯愕不已。這時,尤然正從後台出來,走到沈淺這裡,面容有些嚴肅,「這下鬧大了,秦昊消失了,這訂婚典禮得取消。」

    沈淺一臉擔憂,看著絡繹不絕的賓客,總覺得這樣很不妥。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如此一出鬧劇,以後很難下台,會成為這些無聊上流人的噱頭。

    看尤然這表情,似乎也八九不離十知道這是鬧到最後的結果,安撫著他,拍拍他的手背,然後握住,「那兩家怎麼安排?」

    尤然一臉難過,「焦頭爛額,覺得丟不起這個人。倒是於橙心裡很平靜,這倒少了點憂慮。只是,我外公很好面子,現在既生氣又擔憂。這一船的人,有些是我們市有頭有臉的人,遺人笑柄不說,他們大多數是有自己的工作,時間很寶貴,有些是特意來參加這場訂婚典禮,從全國各個海岸上船下船,顛簸勞累,要是這樣冒然取消,以後外公很難立足。」

    「那……那現在怎麼辦?」

    「我提了個建議,全都贊同了。」

    「什麼建議?」

    尤然很認真地看著沈淺,微微一笑,煞是嬌艷動人。

    據沈淺對尤然的瞭解,她感覺尤然的這股笑意有另一樓意思。這麼妖嬈,細長的眼縫半開半合,讓人錯覺,就像一隻狐狸在騙烏鴉嘴裡的肉。而她沈淺就是將要掉到他嘴裡的肉。

    「淺淺,你今天的禮服很漂亮。」尤然忽而執起她的手,微笑地說:「不好好利用這禮服實在是可惜了,嗯?」

    沈淺啞口無言,問了句,「直說你的建議吧。」

    「你是我的人了。」尤然摩挲她的手背,一直來回摩挲。

    沈淺也動,等尤然接下來的話。她忽而後知後覺這個計劃似乎跟他們倆有關?

    果不其然,尤然幽幽地抬起眉梢,撇了下嘴,「今天改成我們的訂婚了。」

    沈淺感覺自己頭頂飛來一隻白色烏鴉,稀罕又無語。這、這根本就沒跟她商量嘛?她還沒回話,尤然接著說,「現在在火速籌備中,你知道待會怎麼表現嗎?」

    「我……」沈淺遲疑了一下,顯得十分錯亂,她不知所措地說:「那這到底是真訂婚還是假訂婚?」

    尤然抓起她的手,放在他胸口上,「你認為呢?」

    「我不知道,我心裡有點亂。」這突然而至的事件,讓沈淺很亂。她喜歡尤然沒錯,嫁給他她也願意,只是……唯一讓她糾結的是,她是私生女,尤然不介意,不代表他的家庭不介意。而且,她沒跟媽媽說,冒然私定終身,不好吧?

    尤然見沈淺猶豫不決,歎了口氣,「只是訂婚而已,離結婚還有一段距離。這次也是解決燃眉之急,別那麼在意。」

    沈淺點了點頭,心想,算是幫個人情吧。

    尤然把沈淺領到後台,那裡站著尤司令、秦老爺子、還有於天陽一家。南南站在一邊,用看好戲的眼神於天陽的老婆,胡雅詩胡女士。

    她看到尤然旁邊的沈淺時,那目光夾雜著太多的情緒,恐怖、驚慌。還有那種做了壞事害怕的表情。

    於天陽沒有發覺,只是對尤然說了聲,「謝謝,要不橙橙以後很難做人。」

    秦老爺子敲著枴杖,恨恨地說:「都是秦昊那龜孫子,我找到了,非拔了他的皮。」

    沈淺當時聽後,有點想笑。這秦老爺子罵人也太沒水準了,秦昊是他孫子,他罵秦昊是龜孫子,那他豈不是龜了?

    尤然睨了一眼憋笑的沈淺,自然知道這小妮子腦子裡想到什麼?他不動身色的握住她的手,把牽到尤司令面前,「爸,這是沈淺。」

    尤然向尤司令重新介紹沈淺,剛開始尤司令不大理解,後來想想,尤然和沈淺的過去那種種遺憾,還有他和沈淺的一點過節,尤然的意思就是一切重新開始,以前的事就隨風而逝吧。

    尤司令難得朝沈淺微微一笑,要知道尤司令自從失去麼子,後來失去老婆,再後來失去尤初,他便很少笑過了。

    於天陽這會兒是仔細打量了沈淺,總覺得她有幾分面熟,他努力回想,大悟,「這沈淺女生貌似和我們家南南認識?曾經到過我家吧?」於天陽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南南。

    南南還沒說話,胡女士連忙上前插一句,「你記錯了,南南性格孤僻,哪來的朋友。」

    南南倒不以為然地補上一句,「是啊,我沒有朋友,爸。」

    於天陽說不上話,只能訕訕而笑,緩解下自己的尷尬境遇。尤然把目光多看了胡女士幾眼,覺得有些奇怪,明明沈淺和南南曾經是很要好的朋友,胡女士曾經也很喜歡沈淺,可是為何要矢口否認?南南的配合,莫不是知道些什麼?

    「好了,時間不等人,這典禮都拖了將近四十分鐘了,趕緊各就各位吧。」秦老爺子不輕不淡地說了一句,在這個群體中,最能說上話的也只有這唯一的長輩,秦老爺子了。

    尤然輕輕俯在沈淺耳邊說,「老婆,一切有我。」

    沈淺臉一紅,嗔了他一眼,但是眼裡閃著讓人嫉妒的幸福。

    於橙很不爽地看著他們倆,內心別提多氣憤。她突然記得,她第一次見尤然的時候。那天她給姐姐送校牌,她姐姐那學校校規很嚴格,沒有校牌,沒穿校服就不能進學校,學校門口有人站崗。

    她姐姐忘記帶校牌,被攔在校外,而攔著她的是她口中所說的朋友沈淺,那樣是於橙第一次見沈淺,身形比平常女孩子高大,紮著馬尾在腦後,不像她,頭上還會夾很多漂亮的髮夾。

    她去的時候,早自習的下課鈴都響了,她姐姐也著急哭了。早自習遲到只是扣零點三的學積分,要是早自習曠了,那就是一分的學積分,扣了超過四分的學生是無法評選三好學生和優秀幹部。

    南南拿到校牌以後,哭著跑進教室了。於橙看著一臉淡定的沈淺,心裡特討厭她,覺得她沒人情味。

    傳達室的老伯來了一句。「淺淺,站崗時間到了,你趕緊去南南班裡給南南解釋,教學樓樓梯口有教務處老師檢查,要是查到,可是要扣三分學積分,你這也是為她好。」

    「沒事,給她個教訓也好。」

    沈淺把手臂上的紅袖拿了下來,擺正好,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對傳達室老伯道了別,還沒走出傳達室。老伯努努嘴,「你家男朋友給你送早餐來了。」

    這也是於橙第一次見到尤然,穿著寬大的校服,原本不成形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有著明媚的光芒,怎麼看怎麼好看,他溫和地一笑,在那個沒有太陽的早晨,感覺倍加明媚。

    可是,這樣的美好少年,不是對她笑,是對沈淺笑,把早餐遞到沈淺手裡,然後大大方方把沈淺摟在懷裡,有說有笑地去了學校深處。她就這麼望著,可望而不可即。

    大廳的燈光忽然打得驟亮,婚慶主持人笑臉盈盈地說:「歡迎今天的男女主角。」接著陣陣掌聲。沈淺和尤然攜手粉墨登場的時候,一些來賓都傻眼了,有的不僅傻眼了,還忘記拍手,癡癡地看上台上的兩人。

    剛剛著急換了新郎裝的尤然,著一身雪白色西裝禮服,額前的劉海隨意定形在一側,神炯的目光帶著金光,灼灼動人。而他身邊的女伴,讓人驚訝地是她沒著白色聖潔的晚禮服,也沒選高貴典雅的黑色晚禮服,而是選了很簡潔隨意地咖啡色的單色晚禮服。她一頭微卷的栗色弄在一側,另一側很完美的拉伸了她的脖子,加上衣服的寬領口,更能發揮其特色。她身材很好,晚禮服的緊致,更能凸顯她的曲線。

    「這是哪家的千金?怎麼沒見過?」台下一些人開始議論起來,有些八卦人士還爆料,「台上的新郎不是尤司令的兒子,曾經飛龍隊的隊長嗎?」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不是秦政的孫子和於師長的小女兒訂婚典禮嗎?」名流有些摸不著頭腦,齊刷刷地看向台上的那偷天換日的新男女主角。

    唯有坐在下面休息沙發上的陸子昂一臉高深莫測地看著他們,尤其是台上那閃爍金光,嘴角含笑的尤然。

    在陸子昂和尤然的圈子裡,他們兩個最出名,一個是溫潤,一個是妖孽。自然,溫潤的是尤然,妖孽的是陸子昂。可如今,陸子昂都有點佩服尤然的城府,為了得到這個女人,還真是辛苦。

    陸子昂挑了挑眉毛,舉起茶几上殘留的酒,一口飲盡。想得到一個女人,不用些手段是得不到的。

    婚慶主持人做出稍安勿躁的動作,喜慶地說:「秦老爺子有話說。」台下齊體鼓掌,自然,誰都會買秦老爺子的賬。這個黑白兩道通吃的老頭,誰不敬畏?

    秦老爺子笑瞇瞇地說:「我知道大家很驚訝,為何請帖上的男女主角怎麼跟現在站著的人不一樣?在這裡我解釋一下,這其實是聲東擊西,掩人耳目之計。你們也知道現在的媒體雜誌,喜歡搞些八卦事。我秦某的外孫要訂婚了,那些記者必定會跟過來。大家也知道我這外孫的一些事跡,寫過關於尤然和他初戀的事情。到時候一定會問隱私問題才罷休。」

    秦老爺子絕對是演技派,他把手指著沈淺說:「她是一名很普通的獸醫,但為人善良穩重,能吃苦耐勞,我們家都喜歡,喜歡的是這份天然。他們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但怕新聞媒體的添油加醋,你們也知道他們的本事。不想惹,不想曝光,只求平平淡淡。打擾他們的生活。」

    「所以秦老爺子就以你孫子的名義發帖?」從裡面擠出一位戴帽的男人,瘦骨嶙峋,身形嬌小,尖嘴猴腮。

    秦老爺子蹙了蹙眉,以他多年的經驗,這個人就是狗仔隊之一。

    秦老爺子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老將,他隨和一笑,「不這樣怎麼給你們製造一些噱頭呢?」

    那小伙子裡面紅了臉,靜悄悄地退了出去,在場的觀眾其實都都心照不宣,心知肚明。其實這裡的嘉賓中,潛伏著很多狗仔隊,這突發事件,製造的噱頭一定不同凡響,因為是如此勁爆。

    尤然忽然站了出來,一臉溫和地說:「今天是我與沈淺的訂婚典禮,我和老婆不喜歡繁文縟節,一切從簡,大家隨意即可。」沈淺偷偷白了尤然一眼,什麼叫一切從簡?明明是時間來不及,只能空殼上陣。

    尤然悄然在她腰間掐了一把,咬牙切齒地對外保持淡定的笑意,嘴裡碎碎念著:「等著今天晚上怎麼收拾你,我親來的老婆。」

    沈淺渾身一抖,尤然順勢把沈淺攬住懷裡,在她額頭上輕輕落個吻,呢喃,「我愛你,淺淺。」他話說得很煽情,顯然是在作秀,但是沈淺還是為此為之動容。只是她不理解,他這麼賣力作秀是幹什麼?

    台下響起排山倒海般的掌聲。沈淺瞪著晶瑩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凝望著尤然,「你也是演技派。」瞧瞧台下那些名流,都被他的深情給動容了。尤然並沒有開口,不去辯駁沈淺的話。

    婚慶主持人上來遞給尤然一個盒子,小聲地招呼,「秦老爺子給你們準備的,讓尤少爺給沈小姐戴上。」沈淺一愣,這場作秀還下血本啊?

    尤然打開一看,不由愣了愣。這個項鏈的來歷很坎坷,它是秦老爺子這輩子最珍惜的東西。秦老爺子這輩子沒有孩子,但卻有一位妻子。這項鏈就是她妻子留給他唯一的東西。

    秦老爺子小時候家裡很窮,他娶不起老婆,那一帶也不願意把女兒嫁給這個窮小子。偏偏有一位地主的女兒願意跟他,為了跟他,與她自家鬧翻,甚至決裂。而這項鏈就是她唯一的嫁妝。

    那個時候,秦老爺子就暗自發誓,一定要賺大錢,一定成富翁,看誰還瞧不起他,讓人知道他妻子嫁給他是再正確不過的事情。

    後來他跟著別人到處做軍火買賣,把老婆留在家裡,在那時秦老爺子狠狠大賺一筆,到了二戰又去國外私賣軍火,只是他白手起了他的「財」家,回來後知道自己毀了自己的家,人去樓空。

    鄰居說,他老婆等了他五年,最後病死一個多月,屍體發臭了才被人發現,草草埋在土坑裡了。他去了那土坑,上面長了很高的草,他這才發現,他在外整整去了八年。

    那間破舊的土房子裡,什麼都沒有,唯獨在他們結婚那時藏酒的地方發現一個木匣子,裡面平平整整地躺著由一條紅色繩子上穿著一隻翠綠的翡翠玉兔。

    那是秦老爺子一輩子的最後一次流淚,從此不娶。

    尤然不禁把目光看向秦老爺子,那眼神中夾雜著感激、還有一種信念。他明白他外公的意思,好好去珍惜現在所擁有的。

    秦老爺子只是微笑點頭還有一聲喟然歎息。秦老爺子當初把女兒嫁給尤司令不過是雙收,秦老爺子以前賺得大部分黑道白道均攤,他急需一個穩定可靠的靠山。當時尤司令還不是尤司令,而且他也有老婆兒子。

    是秦老爺子一點點幫他爬上來,兩人之間來往多了,經常在秦老爺子家做客,那時情竇初開的女兒喜歡上了尤司令,有些事情都順水推舟了。尤司令是個聰明人。

    尤司令的聰明得到了秦老爺子的讚賞,卻也得到了他的嗤之以鼻。為了事業,拋棄糟糠之妻,不為人道。兩人之間存在利益關係,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遇見於橙,秦老爺子埋葬多年的往事被挖掘出來,寄物憶思。

    於橙太像他的妻子,他心中的愧疚還有說不出來的緬懷。他又見尤然和於橙關係不錯,讓他想收了於橙到他家來。這才發現,尤然迷戀他的初戀,而且是那麼瘋狂的程度。

    秦老爺子不理解,在他認為,錢和利益才是一切,他以為用這些為誘餌能就範,只是他錯了。尤然這個外孫的執著,近乎一種偏執,就像他的妻子一樣。不為錢、不為名,只為心口處的一份簡簡單單的愛。

    其實秦昊的離奇出走,是秦老爺子放的水。這船上四面八方都有勘察員,還有雷達,能輕易逃過?是他拜託陸子昂借用他的私人直升機給秦昊用,讓他逃婚。

    秦昊到他房間說要退婚,他不要財產的時候,秦老爺子頗為驚訝。問了原因,秦昊只是說:「爺爺,表哥不肯娶於橙,是因為心有所屬,我當初要娶於橙,是看中那筆財產,可是我發現,表哥那條路是正確的,對不起,爺爺。」他鞠個躬,離開秦老爺子的房間。

    秦老爺子想,當初他為了錢為了出息,難道是讓他妻子不受別人的嘲笑?不過是自己的自尊作祟罷了。他縱有千百億萬家財,他很少真正開心過;而他的女婿,尤司令又得到過什麼?除了名利,他恐怕是失去了更多。他們都是以身外之物,辜負了愛他們的人。

    從沈淺上船的時候,秦老爺子就知道沈淺就是尤然的初戀。在尤司令的口中也知道他們的過往。不知為何,秦老爺子心口悶悶的,像壓了一塊石頭,讓他喘不過氣。

    秦老爺子凝望著台上,尤然把那紅繩子繫在沈淺的脖子上,在她脖子上輕輕落下一個吻,微微一笑。

    沈淺嗔怪地看著他,卻又嬌羞地說:「台下那麼多人呢,你真不要臉。」

    尤然刮了下她的鼻子,「晚上我還要干更不要臉的事。」

    「想都別想,哼。」沈淺扭捏著身子,向台下鞠個躬便逃到後台上去。那樣子倒像是落荒逃跑。台下的名流撲哧笑了起來,有位男士對台上的尤然說:「尤少,你的美嬌娘害羞了。」尤然淡笑,追了過去。

    坐在台下的尤司令看兩人這麼鬧,一陣頭疼,「這兩孩子……」

    秦老爺子側頭問他,「說起來,你後來是怎麼知道沈淺不是你女兒的?」

    「沈淺的母親後來告訴我的,沈淺出事的以後一個月左右。」尤司令也有一絲不解,「她說沈淺出車禍不是一場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撞她們母女,要不是沈淺把沈淺的母親推開,自己激靈的退一個半身,恐怕兩人都見閻王了。她求我幫他們找到兇手。」

    「哦?這個有趣,還有人要殺他們母女?」

    「我當初也好奇,問了詳情。她說事故那天是半夜,她店剛打烊,兩人準備回家,後面一輛車直接撞過來,而且是橫衝直撞。她當時嚇傻了,根本沒去看什麼車牌。」

    「那你查到什麼?」

    「自然什麼也查不到,沒有人證沒有一點信息。我問她跟誰有仇,她支支吾吾說沒有。」

    「沈淺就一個媽媽?」秦老爺子奇怪問了下。

    「嗯。當初她來我家,說沈淺是我女兒,說是我前妻跟我離婚的時候懷上的,那時我不信,年齡上不符,但也不排除戶口登記晚了。後來我特意查了下她的戶口,上面上顯示是未婚,所以我就信了。」

    「哦?有意思,未婚生子?」秦老爺子擺弄下自己的精緻枴杖,戳了戳地面,「這還牽起一場謀殺案來了。」

    「沈淺醒後,她母親就來電叫我不要管這事了,後來又人間蒸發了。」尤司令蹙了蹙眉毛,顯然當初他是想管這件事。

    「可能她知道兇手是誰了,但是不想揭發而已。」秦老爺子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拿出一根點了起來,吸了幾口,「我們這事就別插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爸,這事我知道,我不這麼多年都沒管嗎?」

    「嗯。」秦老爺子閉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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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31 12:25:37
第六章

    尤然有些懊惱,這偌大的游輪找一個人很難,又沒有電話通訊,實在是麻煩,他兜兜轉轉,到了甲板上,正好見到一身長款禮服,修長的身子倚靠在欄杆上,手裡拿著手機晃啊晃的沈淺。

    尤然走過去,「你到這來幹什麼?」

    「想打電話,告訴我媽媽。」沈淺擺正姿勢對著他說。

    尤然歎息,「現在船還是在遠洋航線,到了近海應該會有信號,倒時候再打吧。」

    「哦。」沈淺把手機握在手裡。

    尤然牽起沈淺的手,發覺冰涼,他說:「趕緊回去,外面海風太大了。」說著拉著沈淺回去。

    由於太倉促,沈淺腳步不是很穩,她不由自主地一個趔趄,腳後跟不小心踩到自己拖地的裙擺,一聲「長長」地裂帛撕拉聲劃破這寧靜的夜海上,從晚禮服的接線口開始,一路撕開。

    那件晚禮服一定是瘋了。幾乎是瞬間,那件晚禮服完整的被劈開,吊在沈淺的身上布料所收無幾,雪白的大腿很不雅觀的露了出來,就連黑色小內褲都能見得著。

    沈淺嚇得眼裡含起淚水來,一臉委屈地摀住自己的三點,怒瞪在一旁隱含笑意的尤然。

    「趕緊把眼睛閉上,還有……脫衣服。」沈淺指著尤然的衣服,瞪著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霸道。

    尤然那標誌性的笑容化開,朝她靠近幾步,沈淺夾住雙腿,盡量不讓自己走光,但也要防止尤然的不軌,她伸直手,阻止他前進,「不准動。」

    尤然止步,面色友善,輕笑,「這下怎麼辦?」

    「叫你脫衣服啊。」沈淺朝他衣服方向努了努嘴,一時放鬆,胸口那塊岌岌可危的布料掉了……更悲慘的是,今天她沒有穿內衣。

    尤然忍著笑,三步上前,把托在地上垮下的布撿了起來,圍在她的腰間,給她打個結。沈淺愣愣的看他動作,不禁看得出神,直到他開始盯著她只有胸貼的胸部看。

    「色狼。」沈淺摀住胸部,心中是滿滿的憤憤不平。

    這是什麼破禮服,就算當初南南招呼過因為大面積修改,有些接線拆了,很容易散架,但這也散得太離譜了。尤其是上半身,裸肩是時尚,裸乳可就是變態。

    尤然隨手一抄,把沈淺摟進他懷裡,深邃的眼眸閃著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他微笑,「如此意境,我們是不是該做些有意義的事?」

    海風那個吹啊,海浪那個浪啊……沈淺在風中凌亂了。她推開尤然,怒目圓瞪,「我沒這愛好。」說罷抱著胸準備朝艙口走去,她剛準備走進艙口,便聽見艙口人在嬉笑地說:「晚上吹吹海風別有一番滋味。」

    「是啊是啊,吸吸潮氣。」沈淺驚慌失措,四周望望有沒有可以擋住的地方,只見四周都是平坦的甲板,空曠得很,唯有偉岸的尤然身影能擋住她。而在不遠處的尤然似乎也聽見有人來了,他笑意很濃,瞇起眼睛,鉤鉤手指,召喚小狗一樣,召喚沈淺過來。

    沈淺那個悲憤啊,她無處可逃,無處可選,她像一隻乖乖的哈巴狗小跑到尤然的懷裡,盡量把自己縮得小,窩在他懷裡,尤然的背部是對著艙口入口,沈淺偷偷側著臉看著艙口處即將來的人。

    「淺淺,我們這樣太假了。」尤然撇了撇嘴,頗有深意地說,「這一看就是兩個人,但這兩個人就這麼干抱著,反而會引起別人多看幾眼。」

    這個沈淺很有體會,因為她也是這種人,對於可觀又讓人遐想的事物,總是會多看幾眼的。她特驚慌,要是被人這麼看到了,她死了算了。

    她抓著尤然的衣服,又驚恐得看著艙口處越來越大的聲音,她著急地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尤然的手輕輕撫過沈淺露出的雪白背部,附在她耳邊,輕輕地吐納,一絲絲熱氣吹撫著她敏感的汗毛,他說:「非禮勿視。」

    就在沈淺慌張時,艙口處上來兩個男人,他們暫時沒把目光看向右側方,而是熱烈的談論著什麼。沈淺的神經頓時緊繃起來,她深吸一口氣,攥緊拳頭,視死如歸地一臉迎上去,「快,快點非禮吧。」

    尤然聽到後,突然身子一傾,沈淺不支的往後仰,靠在圍欄上,她臉上充滿了緊張,不是吧?來猛的?

    尤然無奈地說:「打野戰,攻擊力一定要猛、快、准。」

    沈淺正在思索他這句話。可尤然完全不給她時間,立馬實施他的「快」。

    一把抓住沈淺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沈淺齜牙咧嘴,身子扭動起來,覺得被箍著下巴很難受。

    尤然放開沈淺的下巴,手不禁撫摸起她的雙峰,輕輕揉了一下。沈淺渾身僵硬,她想推開他,不想那只推他的手被尤然另一隻手抓住,被安放到圍欄杆上。沈淺只好死死抓住圍欄杆,不讓自己又扭動。

    她在心裡不斷暗示,這只是演戲,「非禮勿視」以後,就可以了。

    奈何……尤然舔唇不滿足,喟然輕歎,撬開她的舌貝。沈淺「嗚嗚」兩聲,雙腿發麻,要不是靠在圍欄上,她恐怕早就倒下了。

    尤然把手撫摸到她雪白的大腿上,不輕不重,讓沈淺渾身產生酥麻的感覺。尤然太熟悉沈淺的身體了,他知道哪個部位讓沈淺控制不住。

    果然,沈淺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靠在圍欄上,空上的小手控制不住的往尤然身上撫摸過去,她的手大膽地穿越到尤然的背後,往下探。

    她稍稍抬下眼臉,神情中還帶著迷離的時候,正好對上呆若木雞的兩個男人的眼。兩個男人張著嘴,傻不愣登。沈淺不禁紅了臉,自己剛浪一會兒,居然逮個正著。

    尤然微微側了頭,面無表情地看著站在他背後的兩個男人。那兩個男人一下子被尤然的急速凍結目光給攝住了,立馬回了魂,頭也不回的飛奔跑回艙室。

    沈淺見兩人離開,長長吁了口氣,還沒順個來回,立即噎住了。尤然那不輕不重地在沈淺脖頸窩上輕輕舔了幾下,沈淺頓覺酥麻全身,死死抱住尤然。

    「怎麼了?」尤然壞壞一笑,很愜意地接受他意料之中的擁抱。

    沈淺半天不做聲,臉燒得比猴子屁股還紅。她感覺自己好丟人,她……她居然有這般淫穢的身子,敏感得要命,她現在……想要了。

    「他們走了。」尤然裝純真地說了一句,自然他已經發現沈淺渾身在發抖,還有放在他腰際的手,一直在摩挲他的背。

    「那個……」沈淺死死要這牙,覺得難以啟示。她沉吟了半天,吞了幾次口水,醞釀反覆斟酌幾次,好不容易說出口,「你想幹嘛?」

    她頭上,終於有人「撲哧」笑了起來,把衣服脫了下來,沈淺大驚,以為就地解決,結結巴巴地說:「我比較喜歡在床上。」

    尤然不禁無奈起來,把衣服披在沈淺身上,幫她穿好,嚴嚴實實扣上扣子,「這裡海風太大。」然後牽起她的手,朝她眨巴下眼睛,「不盡興。」

    其實,沈淺很後悔那時沒忍住,對他邀請。因為這個男人丫的其實比她還想要,只不過比她能忍而已。

    沈淺無力地躺在浴池裡,水上到她的下巴處的時候,尤然關了水龍頭,踩著水坐到她旁邊,幫她搓背。

    沈淺抬了抬眼皮,雖然她很害羞,但是她真的被他吸乾了,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是哭喪著臉說:「你真的是禽獸。」

    尤然眉毛一挑,眼裡帶著特有的韻味看著她,好似在威脅,沈淺悶到一邊,弱弱地說:「禽獸也有禽獸的好處。」

    尤然把沈淺攬進懷裡,含笑地說:「好處是什麼?嗯?」

    沈淺的背一貼在尤然火熱的胸膛上,她渾身就不是很自在,她掙扎幾下想退出來,只不過不如意,她本身就沒什麼力氣,而某只剛剛大發獸慾的禽獸還有力氣,她必敗。

    她很乖,窩在尤然的懷裡,岔開話題:「淺淺去哪裡了?進屋的時候都沒見到它。」

    「它最近將要臨盆,把它放到女傭那裡了。」

    沈淺立即轉身看著他,「女傭又不懂,別忘了我是專業接生婆,待會兒把淺淺接回來。」

    「好。」

    「哎,說起來我真是作孽,沒能讓我家雜毛親眼看看自己的娃出生。」

    尤然俯下身,蓄意靠近點,沈淺本想退點,哪知這浴池下面太滑,身子一滑,整個人栽進水裡,尤然把沈淺撈出來,她正,蹉嗽。

    尤然苦笑,「這麼防著我?著實讓我很傷心。」

    沈淺一直嗆著,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立即翻個白眼,「是你突然俯身嚇人的好不好?」

    尤然蹙了蹙眉,在不知不覺中,沈淺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翻白眼翻得頻繁了,開始長爪子示威了,之於這些,尤然覺得她有當年的風範了。

    他挑了下眉,笑咪咪,「淺淺,你還有翻白眼的力氣,想必休息得差不多吧?」

    「你……你想幹嘛?」話一說完,沈淺驚覺此話一出,自己就完了,果不其然,尤然一點點的逼近,在含住她嘴唇之前,誘哄著說:「想。」

    沒容許她回答,他早已把她所有的話,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他強勢地逼迫她,承受他早已噴發的熱情。

    他濕熱又靈活的舌在她的芳澤中來回舔弄,她笨拙地回應,雙手無措地抱住他緊窄無贅肉的腰部,抱得極其緊,好似他是落水後救命的浮木。

    他忽然伸出手撫摸著她光潔的後背,好似在安慰又好似在挑逗,有一下沒一下,有些癢癢的,她的身子立即僵硬起來,抱住他緊窄的腰的手也收緊了些。

    他的手不規矩的轉移到她的胸前,寬厚有力的大掌,覆蓋在她傲挺的雙峰之上,不輕不重卻又撩人的揉捏,她張著嘴,既害羞又默許著他這不害臊的行為。

    他手臂忽然一收緊,把她往自己懷裡帶,兩人之間本來就沒什麼距離,這樣一來,幾乎可以說是親密無間了,她一面紅著臉,一面雙手抵在他的胸前,盡量讓自己有個呼吸的空間,實在太親密了,就差黏在一起。

    顯然,僅僅是撫摸她傲人的胸部是不夠的,他另一隻放在她腰際的手,開始焦躁不安地自她腰際往下移動,到達她那豐腴有彈性的翹臀之時,他微微一笑,繼而往下探,到達花穴後,他惡作劇的伸出中指,插了進去。

    「啊。」感受到異樣的沈淺,立即抬高自己的臀部,身子整個重心上來了,原本淹沒在肥皂泡裡的雙峰連帶露出水面。

    水的光澤,泡沫的遼遮掩掩,還有已經綻放的粉紅蓓蕾。

    尤然的喉頭忽然收緊,在脖頸間滾了滾,下身又腫脹一、幾分,實在耐不住,立即含住晃在眼前的綻放蓓蕾,把自己更加埋進她懷裡幾分。

    「啊。」一股酥麻的電流瞬間貫穿沈淺的全身,她忍不住揚起頭,身子往後仰。

    他用他熱情的靈活舌頭,嫻熟挑逗著綻放的蓓蕾,襲擊她身下神秘私處的手,準確無誤地找準她的嬌嫩花核,開始輕輕揉捏。

    他明顯感覺到懷中的女人身子抖得很厲害,似乎快要被他逗弄得要高潮了,但他並不想就這麼停下來,他站了起來,並且也把被他弄得毫無力氣的沈淺拉了起來,他將她轉過身抬高她的臀部,用手指戳進她的花穴之中。

    「不要。」她試圖去求饒,但他並沒有打算就此作罷,強硬地抱住她的臀部,使她的臀部更挺向他,私處展示的淋漓極致。

    他置若罔聞,反而加了一根手指,穿梭在她的嬌嫩花穴中,想讓她更加的為他打開。

    「尤然,我……我……」她已經說不出話來,臉上露出羞赧的表情,紅著臉無法去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她覺得好難為情,真想鑽個地縫進去永遠不出來。

    尤然感覺她的花穴,已經完全為他敞開了,他微微一笑,把手指抽了出來,換上自己早已軒昂已久的堅挺,他扶住自己的堅挺,頂端先在她的花穴入口處摩擦,花穴入口處的蜜汁黏稠地沾在他的頂端,很多很多。

    他腰桿一動,堅挺便沒入其花穴中,溫暖緊窄的甬道包裹著他的堅挺,舒服地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這趴著做愛的動作沈淺還是第一次,她很不適應地咬緊牙關,有些吃痛的縮了縮身子,奈何她的臀部被尤然握住,尤然開始了自己的衝刺,到底是有顧慮她的,動作並不快,而是緩緩抽動了幾下,等她適應。

    「嗯。」前戲做得比較足,只有剛剛侵入之時,有些微微的疼痛外,現在她的花穴已然流出較多的蜜汁滋潤,取而代之的是不能書說的舒服。

    這樣的慢速度,竟然無法再滿足她了,她的白嫩豐腴的翹臀反而自己動了起來,朝他的堅挺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擺。

    尤然笑了起來,免得折磨她也折磨自己,動作驟然加快,這個姿勢插得很深,直接抵到她的深處,她的小腹開始不斷收縮,刺激得她渾身發抖,她有些懊惱,為什麼每次把持不住的總是她?

    「淺淺。」尤然終歸是守不住地低吼一聲,她的甬道吸得他太緊,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穿梭在甬道的堅挺,終於耐不住噴灑出灼熱的白色液體。

    他疲憊的趴在沈淺的背上,雖然堅挺有些軟了,卻還留在她的體內。

    沈淺剛想動下身子,未料,趴在她背上的他,卻忽然襲擊她傲挺的胸部,有一下每一下的輕柔慢捏,身體裡的堅挺又有活力了起來,他再次抽插了起來。

    「你……」沈淺的腰肢被他緊抱著,依舊有力地搖擺。

    沈淺大吃一驚,他剛剛才高潮,怎麼這麼快又有精神了?果然是禽獸,不,是比禽獸還要禽獸,當即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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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31 12:26:09
第七章

   沈淺其實是個自信的女生,一直篤信她的意中人是位蓋世英雄,有一天她的意中人會踩著七色的雲彩來娶她。可是她沒猜中前頭,也沒猜到結局。

    她死死地盯著坐在床頭怡然自得地給她端鹽水的「意中人」。她的意中人不是位蓋世英雄,是一隻蓋世禽獸,有一天這只禽獸牽著一隻被強姦的狗來找她算賬。於是,她的孽緣就這樣來臨了。

    「別一直盯著我看,趕緊把鹽水喝了,潤潤胃,等下下來吃早餐。」

    尤然的腳下已經坐著大肚子的淺淺,它正用一雙好奇的眼神打量著賴床不起的沈淺。

    其實,沈淺不是賴床,她很想起來的,但是她的蓋世禽獸把她折騰得起不了床。

    沈淺不禁無奈笑了笑,她隨手拿起手機,本想看看幾點了。她見手機有信號,遲疑了一會兒,給媽媽打個電話。那頭嘟嘟了幾下,便有人接聽,「喂。」

    「媽。」沈淺的聲音壓低了會兒,在等電話那頭的聲音,只是那頭保持著沉默,並沒說話。沈淺咬了咬牙,忍住心頭的失落,她說:「媽,我……」

    「訂婚了?恭喜你。」媽媽搶先回了一句。

    「……」沈淺略有驚訝,她怎麼知道這件事情了?

    「報紙上登了,你那晚很漂亮。」媽媽輕笑,又一陣的沉默。沈淺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與這位媽媽感情很淡薄,加上失憶,在一起也不過是五年感情,媽媽對她的冷淡,有時她無所適從卻心裡習慣了。

    「淺淺。」媽媽那頭忽而喚起久違的小名。沈淺輕輕「嗯」了一聲,媽媽說:「尤然的眼睛……是不是完全復明瞭?」

    「應該是。」沈淺不禁把目光看過去,尤然正仰著頭,思索著下個採摘的椰子。

    「那就好。你對他好點,那孩子為你吃了不少苦。當初是我一時糊塗。」

    沈淺頓了頓,「媽,我跟他的過去,我還是空白。」

    「是嗎?那你回來的時候,回家一趟吧,給你看點東西。你當初很喜歡他,很瘋狂的喜歡。」媽媽語氣很沉,沈淺有些愣愣的。

    尤然這才把目光轉向沈淺,見沈淺跟人打電話,心裡多半有數。

    沈淺抬起頭的時候,正好看到尤然在對面看著她,還對她微笑。沈淺咬了咬,「媽,要跟尤然說話嗎?」

    「嗯,可以。」

    沈淺走上去,把電話遞給尤然,尤然愣了愣,接過電話,他叫了聲媽。

    沈淺眉毛又是一抖。

    尤然凝聽電話那端,不到一會兒,吐了個字「好。」然後把電話掛斷。

    沈淺連忙問:「你們說了些什麼?」

    「你喝了以後,告訴你。」他臉上掛著認真的表情,讓沈淺更是疑惑,她秀氣地喝了幾口,接著追問。

    尤然抱著椰子也喝了起來,「媽媽說……」沈淺一雙大又水靈的眼睛,緊迫地盯著他看,眼裡表達著強烈的慾望。

    尤然半瞇著眼,「淺淺。」

    「什麼?」

    「媽媽說,讓我們快點結婚。」

    「啊……」沈淺嘴角抽了起來,不會是這個吧?她斜睨著看尤然,不大相信地問:「你沒唬我?」

    「你可以打電話問,媽媽說,你睡覺總喜歡踢被子,忌口辣食,事故以後,身上烙下很多病根,半年得去醫院看一次。你腦子有點笨,夫妻之事讓我多指引點,想要孩子直接下種,不用跟你商量。」

    「……」

    「淺淺,媽媽怕我不要你。」

    「……」

    「淺淺,我知道你認為她對太冷淡,不過,你要相信,她是愛你的。」

    沈淺不說話,默默低頭。想到她剛醒來以後,撲倒她身上,放聲大哭的女人;想到康復期,每天推著輪椅,帶她去醫院,無論颳風下雨,遇到天氣不好,她的頭頂總會有把紅雨傘把她遮擋得完完整整,身後的那個女人,被雨打得睜不開眼;她睡覺總會踢被,那個女人不在家的時候,早上,被子都會在床下,那個女人在家的時候,早上,被子總會掖得好好的;每年她總會忘記去複查,也是那個女人掐算好日子,給她打電話,叮囑她去趟醫院……

    沈淺死死咬著牙,她抬起頭看向尤然,只見尤然說:「天下哪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的?」

    沈淺的嘴唇微微完成一道弧線,「是啊。」

    「所以,等我們回去結婚吧。」

    「……」

    豪華游輪之旅終於停在港灣,上下有很多人出入,工作人員也在進貨出貨,看起來挺忙碌的。兩人剛進了船,就見李美麗在甲板的另一側招手。

    沈淺走過去,見是她獨自一人,不禁愣了愣,問道:「高長豐呢?」

    「下船給我買特產去了。」

    「你還真是無時無刻不貪吃。」沈淺嗔了一下。

    上船來的高長豐手裡提著一大袋東西,跑過來。

    沈淺立即僵硬起來。李美麗忽而得意洋洋地扭動著身子往高長豐身上粘,嬌滴滴地撒嬌,「老公,有什麼好吃的?」

    「你看看。」高長豐敞開塑膠袋,一臉笑瞇瞇遞給李美麗。

    沈淺陰沉地看著這對夫妻,尤其是高長豐。

    這高長豐會不會表現的太寵愛,而李美麗也似乎很沉溺在這份寵愛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淺側了下頭,「你們搞什麼啊?」

    尤然細細觀察到高長豐手裡提著的袋子,是些鈣片和維生素,還有點小零食,話梅山楂,偏酸類。

    而李美麗今天穿的是一件比較寬鬆的連衣裙。在尤然的記憶裡,李美麗平時喜愛穿短褲配緊身背心,顯得比較中性。這些現象只能說明一件事……

    尤然不禁微笑起來,把炸毛的沈淺摟在懷裡,對他們夫婦說:「我們先回去了。」說罷,硬拉著沈淺進艙口。

    沈淺嘴裡嘟囔著,「你幫外不幫親。」

    尤然不說話,把她扯進他的101,然後對她置之不理,自個去倒茶喝去了。

    尤然端了杯水過來,坐在沈淺旁邊,不說話,好像在思考東西。沈淺很胸悶,也不說話,心裡卻有些著急,這男人到底怎麼了?

    尤然微微動了下眼皮,專注地看著手上拿著的馬克杯,瞇了瞇眼,最後把臉轉向沈淺,說:「淺淺,我心裡難受。」

    「啊?」沈淺一愣,剛才到現在,尤然一句話也不說,看起來確實是有些陰沉,但是對於他突然說起自己很難受,她確實有點消化不良。

    她眨巴眨巴眼,愣愣地看著尤然,等他的下文,他怎麼難受了?

    他卻沒下文了,而是把馬克杯放下,身子朝她傾了過去,清澈的眼眸裡閃著一絲狡黠的金光,他問:「還記得我最嚮往的姿勢嗎?」

    沈淺嘴角抽了抽,「牽著我的手,一邊走一邊下蛋。」

    「一個蛋都沒有。」尤然忽而歎息一下,右手指輕輕滑過沈淺的臉頰、嘴唇、下巴,然後盯著那隻翡翠玉兔看了幾秒,手指一路下滑至大腿,他忽而抬起眼眸,漂亮的眉毛挑了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沈淺自然是懂他的意思。她覺得禁慾很久的男人,一旦碰了葷,就上癮了。比如眼前這個男人。

    還記得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幹壞事的時候,某個男人調情地說:「淺淺,為你守身如玉這麼多年,你該好好補償我。」她那時是意亂情迷,胡亂地點了頭。

    眼前這位吃上癮的男人用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她,她自然是懂,其實這事吧,她也挺喜歡的,主要是尤然對她的身體太瞭解。

    尤然剛才那惋惜的「一個蛋都沒有」的意思很明確,而她又做不到,只好弱弱地回應他,「不能播種。沒結婚之前,我不能懷孕,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跟我一樣,沒有爸爸。」

    這是沈淺的原則,沒有爸爸的疼愛,親情的疏遠,讓她的感情舉步維艱。她總是很恍惚地以為缺一點沒什麼,可每次見到別人提起他們爸爸對他們的好,心裡總是羨慕。

    人生中三段人情,親情愛情友情……其實缺一不可。在沒遇到李美麗只有媽媽的時候,沈淺體會到了生活的相依為命,過日子的寂寞;有了友情以後,她充實了一陣,只是那心口處總覺得缺了一塊,那便是空虛。直到遇到尤然,她又充實了,心口流淌的血液,再能灌滿整個心房。

    可是她心中還有一處堵塞,那便是她的相依為命的母親。她當初來這座城市,只不過想看看那個能讓媽媽甘心背其一生的負累的男人,他到底有什麼好?

    她見到的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除了長相剛毅外,沒有一點特別之處。不過是仗著媽媽愛他罷了。只是為何不去想想值不值得?

    沈淺不禁抿著唇,咬得嘴唇泛白。尤然見沈淺這模樣,以為是他的逼迫讓她為難,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她的發,「你想什麼時候結婚告訴我,我等你。」

    沈淺愣愣地看著尤然,他的臉上泛著一絲無奈的笑意,這個男人還願意等她?她有什麼資格讓這個男人一等再等?

    忽而,有人在按門鈴。尤然坐正身姿,上前去開門。沈淺也擺好姿勢,心裡五味俱全。

    「然然,你這裡止頭痛的藥嗎?」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於天陽。

    「有,於伯伯先進裡屋坐。」

    於天陽看了看裡面沙發上,正坐著的沈淺,想了想,「不了,拿了藥就走。」

    沈淺多看了他幾眼,臉上並沒表露出過多的表情。只是……

    沈淺不禁站了起來,對於天陽說:「你流鼻血了。」

    於天陽連忙用手巾擦了一通,尷尬一笑,「最近上火太嚴重了,常常頭痛流鼻血。」他的笑容與他的外表很不對稱,卻讓沈淺的心下沉了一寸。

    這個男人……是她爸爸。

    尤然從裡屋出來,手裡拿著止痛藥遞給他,「我建議於伯伯還是去看看醫生得好。」

    「哎,這是老毛病了,肝火重,沒事。」於天陽又鬼鬼祟祟地對他們說:「對了,這事不要告訴你的於伯母,最怕她念叨了,要不也不找你這藥罐子借藥。」

    尤然失聲笑了起來,送走於天陽,沈淺立馬問:「藥罐子?」

    「沒什麼,事故後遺症而已。」沈淺一下子陰下臉來……

    沈淺一直不知道,尤然有事故後遺症,他每天都會對人笑,那麼溫和淡然,可任誰又知道他常常在吃止痛藥?就連常常與他呆在一起的沈淺都不知道,他有吃藥。

    他是在什麼時候去吃藥?

    她如平常一般,若無其事。她終於知道自已與尤然的空擋死角。她雖然也發生過車禍,可她並沒有留下後遺症,這值得慶幸,唯一的變化就是她身體沒有以前壯實,嗜睡。也就是這嗜睡,讓她錯過了尤然不為人知的一面。

    那晚,她一直沒睡,佯裝躺在他旁邊。半夜三點多,身邊有了動靜,她早就做好準備把頭對著他那一面。只見他微微蹙著眉,捏了捏額角,然後幽幽睜開眼睛,看了眼沈淺。見沈淺睡著,便站起來走出臥室。

    沈淺驀然睜開眼,死死盯著他的背影看得出神。她噌地坐起來,輕手輕腳碎步跟了上去。沈淺把頭伸向外廳,只見尤然那頎長的背影略顯單薄地站在吧檯旁倒水,從吧檯右側的第三個抽屜裡拿出藥罐子,倒了幾粒藥放在手上,一口放進嘴裡,滲著水喝了下去。

    沈淺立即轉身竄進被窩裡,背對著他,繼續佯裝睡覺。

    尤然進了臥室,上了床,身子靠了過來,從背後抱著她睡下。沈淺睜著眼睛,無神地看著前方。

    她觀察了很多天,幾乎每天定點丑時左右他會因疼痛起身吃藥,然後回到房間抱著她睡覺。沈淺一直忍著,終於有一天晚上,在他回來臥室的時候,沈淺是正對著他側躺,眼睛睜著。

    尤然似乎早就料到一般,輕笑:「怎麼醒了?」

    怎麼感覺是明知故問?沈淺慢悠悠坐了起來,苦著臉很不滿地說:「你老實交代,你這後遺症嚴重不嚴重?為什麼你每天吃藥?而且還背著我吃藥?」

    「那不是藥,是止痛藥。」尤然摸了摸她的小臉,親暱地輕輕掐了一下,「這也是最近的事,不會有事的。」

    「看醫生了嗎?」沈淺固執地看著他。

    尤然捧著她的臉,親了一口,「看了,沒事。」

    「醫生怎麼說的?」沈淺把他立正起來,繼續盤問,臉上看起來是不依不饒。

    尤然很喜歡沈淺這個時候的固執,嬉笑:「我告訴你了,你怎麼獎勵我?」

    「豈有此理,這個時候還跟我講條件?」沈淺這個時候又炸毛了,瞪著一雙牛眼看著尤然。

    尤然反而笑得更歡,他一直以為沈淺失憶以後性子變了很多,如今看來,不過是藏了起來,現在開始露了出來而已。他依舊保持謙謙君子的模樣,點頭。

    沈淺吧唧著嘴,很不滿地說:「你想怎樣就怎樣,快說。」

    「哎。」尤然悔恨地搖了搖頭,「要是知道因為這事能讓我對你為所欲為,我早告訴你就好了。」尤然做出一副頗為可惜的樣子。

    沈淺不禁地眉毛抖了下,怎麼感覺自己上了賊船?

    果不其然,尤然壞笑地靠近她,用那飽滿的指腹點在她的嘴唇上,藉著外面的光,她能清楚地看到尤然那高深莫測地笑容,尤然說:「我就是偏頭痛而已。」

    沈淺忽而感覺自己的天塌下來了。

    尤然別有深意地撫摸沈淺的嘴唇,有一下沒一下的,眼裡含著能掐出水來的柔情,他幽幽地說:「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嗯?」

    沈淺不敢示弱地咬住他的手指。尤然只是微微蹙了下眉頭,並沒有過多的表情。沈淺心滿意足地鬆開嘴,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你自然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是我也可以想怎麼抗拒就怎麼抗拒。」

    「哦?」尤然微微瞇起眼,那雙漂亮細長的丹鳳眼從頭到腳的打量起沈淺,看得沈淺毛骨悚然,她感覺自己這只炸毛雞把眼前這只披著羊皮的狼炸毛了。難道他要霸王硬上弓?

    尤然忽而打個哈哈,淡定自若地一臉睏倦,「困了,睡覺吧。」

    這突然的「性冷淡」倒是把沈淺弄唬了,她呆頭呆腦地「哦」了一聲,就見尤然倒在床上背對著她睡去。沈淺盯著發傻,看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不想幹什麼事了。

    為什麼她反而發虛呢?沈淺縮頭縮腦地也跟著躺下來,可頭卻對著尤然的背,而且是一直盯著看。

    忽然,尤然一個翻身,把臉朝向她這邊,他睜著眼睛看她,「怎麼還不睡?」

    「我……我現在就睡。」沈淺聲音有些不穩,她急忙閉上眼睛。只是她眼睛閉了好一會兒,還是毫無睡意,只好偷偷睜開眼睛。

    這一睜眼,沒差點把沈淺嚇死,尤然還在看她,那眼裡藏著頗有深意的韻味。他歪嘴一笑:「心事重重的樣子?」

    沈淺乾咳起來,「話說……你今天很反常。」這就是悲哀,她已經慣性地讓尤然撲倒了,這次沒撲倒,她反而覺得反常,這是何等的悲劇。

    「你想我正常?」尤然眉毛一挑,別有深意地看著她。

    沈淺不答,悶悶的。其實她也很矛盾,到底要他正常還是反常?現在她也沒睡意,這樣硬逼著自己睡覺,起碼要很久。

    要是讓他正常的話,可能會累到自己。如此反覆,沈淺很糾結,她似乎在掙扎,而尤然卻很愜意地等她掙扎完,一點也不主動。

    就好比,他把衣服脫了,然後上了床,很愜意地說:「我脫了,你隨意。」

    萬惡的男人……

    沈淺的牙齒開始咯咯作響,她突然強勢地靠向尤然,捧著他的臉說,「來吧。」

    尤然稍有一愣,就被沈淺輕薄去了。她一臉奸佞地用手碰了碰尤然的胯部,手掌來回在上面摩擦,還狠不要臉地笑問:「舒服嗎?」

    尤然是什麼人,怎會仍由一女子站主位,他不費吹灰之力,一個反撲,把她壓倒在床,低聲輕笑:「你個小妖精。」

    「唔……」某女很享受地發出呻吟聲。

    身為「老夫老妻」的二人來說,已經不需要廉恥這個詞了,當即很有默契地脫去對方的身上障礙物,以一種全裸的姿態互相面對對方。

    沈淺見尤然下面那早已勃起的堅挺,「噗哧」笑了笑,用手握住他的,她的力道很適合,雖然不是很嫻熟,但也不是糟糕得一塌糊塗,她上下來回搓,手中的堅挺越發硬了起來。

    她一臉笑咪咪地看著尤然通紅的俊臉,戲譫道:「別這麼害羞嘛。」

    「你……」尤然還來不及說什麼,只見沈淺忽然低下頭,微微張著嘴,一口含住他的灼熱堅挺,瞬間被溫熱的包裹,吸得他當即倒吸一口氣,雙頰更是通紅一層。

    沈淺用舌頭在他的頂端四方舔弄,偶爾用口腔用力一吸,引起他渾身的顫抖,他從來沒體會過如此難耐的戚覺,他微閉著雙眼,臉上剩下的表情是享受。

    沈淺學著影片裡的口交,為尤然服務,與此同時,她的下身也控制不住地灼熱起來,只覺得自己的花穴熱了起來,甚至開始顫抖。

    匆然,尤然捧起她的臉,不讓她繼續了,他那如浩瀚星辰深不見底的眸子,正將她凝望著,他微微一笑,「不用了。」

    讓人措手不及,他立即吻住了她,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她也不再羞羞答答,以同樣的熱情回應他,雖然很是笨拙,卻足以撩撥他脆弱的神經了。

    他把她壓在身下,用手採入她的私處,以食指正中她嬌嫩的花核,一陣揉捏摩擦。

    她忍不住發出聲來,是那種舒服的感覺,她的雙腿更加張開了。

    他的手指開始下移,到達他熟悉的花穴入口,便試探的伸進去,她嬌嫩的花穴早就為他準備好了,流了很多愛的蜜汁,黏稠得讓他十分興奮。

    「尤然……」她低低地喊了一聲,帶著濃重的情慾,沙啞得很。

    尤然歪嘴一笑,挑眉得意地說:「等不及了?」

    沈淺不滿地嘟著嘴,「快點啦。」

    老夫老妻,想要就要,一點也不含蓄了,尤然「噗哧」一笑,用手扶住他灼熱的堅挺,對準花穴,毫不留情地深深插了進去。

    「啊。」身體忽然似用力撕裂,讓她忍不住叫了起來,如果不是做好了充分的前戲工作,很難想像,她會不會承受得起他的粗暴,那真是肉與肉之間的生生撕裂啊。

    尤然被她灼熱又緊窄的甬道,包裹得舒服極了,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十分享受地歎了口氣,然後開始他的驍勇善戰的馳騁,尤然壓沈淺,一個願壓,一個願受。

    兩人準備去餐廳吃飯,走了一段路程,尤然忽然駐足,沈淺有點奇怪,也跟著停下來,抬頭看他。尤然說:「你聽到什麼聲音沒?」

    沈淺靜下心,慢慢地去凝聽。果然,在她左耳那道長廊邊上,有人在說話,聲音不算小,似乎在吵架。而且這聲音怎麼耳熟?

    尤然摟住沈淺,繼續走,「這事我們當沒聽見。」

    沈淺明明聽見一個女人囔囔,「什麼老毛病,你以為我沒看到那張報告嗎?你就那麼想死嗎?」

    「你到底有完沒完?」一個男人很不耐煩的聲音。

    沈淺怎會聽不出來這個男人的聲音呢?那個沒有名義確實屬實的爸爸?而那個女人是他的妻子,胡女士。兩人顯然是吵架,但至於吵什麼,沈淺模凌兩可能猜出來是什麼。

    聰明如尤然,他更是知道了。不過,他說得對,這不是他們該管該插足的。

    直到……

    「天啊,天陽,天陽,你醒醒。」胡女士在尖叫吶喊。

    這下可不能心無旁騖地繼續走了。尤然還是跑了過去,然後一邊安慰胡女士一邊掐昏倒在地的於天陽。沈淺就傻傻地站在一邊看著緊閉雙眼,嘴唇泛白的男人。

    她心裡很平靜,就像看個陌生男人一樣看著。她對這個所謂的爸爸真的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

    胡女士立即站了起來,打算去找醫護人員,見到站在一邊冷眼看著的沈淺,愣了一愣,眼裡帶著很多複雜的感情,沈淺看不出那複雜的眼神中包含著什麼感情。

    胡女士也就頓了一會兒,拔腿去找醫護人員了。過了會兒,醫護人員招來,把於天陽架走了,胡女士的表情似乎要哭了一般,看起來很柔弱,跟剛才那潑婦罵街判若兩人。

    沈淺忽然想起了她媽媽,要是她知道這個男人昏倒了,會不會跟這個女人一樣,著急得想哭?把原本冰冷的外表撕下來,露出柔弱的一面?

    想必是不會,因為她媽媽哪有資格這麼大大方方地去哭

    尤然順著沈淺那幽深地目光看向漸行漸遠的於天陽,他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探索,他在探索沈淺到底為何用那種認真的表情看於天陽?

    沈淺說:「我想回家一趟,不旅遊了。」

    這便是她沉思許久的話。尤然先是一愣,也就停頓幾秒,給出答覆,「嗯,船的下一站靠岸,我們就走。」

    沈淺露出一絲恍惚地笑,「你可以繼續。」

    「不了,我也想去看看媽媽,還有藏了我淺淺那麼多年的地方。」尤然對她微微一笑,那張漂亮的臉加上溫和的笑容,總是能把沈淺的心捂得熱熱的。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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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31 12:26:48
第八章

    沈淺默了,這個問題,她其實也知道……只是她在找個很合適的闕詞來闡述這個比較敏感的話題。她想啊想,最後把它濃縮出一句話,「那是一種運動,你懂的。」

    尤然瞇起他細長的丹鳳眼,「運動是越鍛煉越猛?難怪我最近越來越猛了。」

    好吧,沈淺覺得她可以保持沉默了。

    在舒服的環境,讓人產生一種慵懶愜意的窩心;在舒服的環境耗時間那就更不用說了,一眨眼的功夫,還沒緩過神,這飛機便到了。

    沈淺覺得自己命挺好的,第一次坐飛機上的是頭等艙,還是國際的長途航班。不枉此生!

    只是……沈淺有些怨念,兩隻狗狗一下飛機,找主人,都是飛奔到尤然的腳下。其實也就是淺淺飛奔到尤然腳下,沒出息的雜毛追著淺淺跑。沈淺那興奮張開的雙手僵硬地展翅在空中,這個空撲得很沒面子。

    終於,在雜毛無視沈淺幾分鐘後,沈淺指著雜毛髮威,「我告訴,白眼狗,你要麼跟著這個母狗,」指淺淺,然後再指自己,「要麼跟我,你二選一。」

    雜毛抖了抖自己豎尖的耳朵,瞪著一雙圓圓又黑得發亮的眼睛,懵懵懂懂地看著沈淺,一邊搖著尾巴,一邊張著嘴吐舌頭。瞧,它一直盯著沈淺看。

    沈淺突然安慰了,哎,還是娘最重要。

    她這話說得早了,雜毛只是稍微一睹一旁同樣搖著尾巴的淺淺,然後身子不動,最後……一個跳躍,整個狗身都飛躍起來,蹦到淺淺身邊去了。

    沈淺看到如此心涼的畫面,淚流滿面,「你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白眼狗。」

    尤然很同情沈淺,拍拍她的肩膀,「改天我把他媳婦改嫁了。」

    「不要吧,雜毛會哭的。」

    「它不哭就是你哭。」尤然很無奈。

    沈淺扁下嘴,「沒事,淺淺搶走我的雜毛,我搶她的最愛的主人,扯平了。」說著拽著尤然的胳膊,甜膩地朝尤然笑。

    尤然報以同樣的微笑,「這樣吧,淺淺帶球了,你也帶個球?」

    沈淺眼睛頓時亮晶晶,「問我媽。」

    「這個主意好。」尤然露出一個頗為君子的笑容。

    尤然是開車帶沈淺去那座古城鎮,沒有帶淺淺和雜毛去。進了城鎮,尤然把車速開得很慢,他細細地觀察這個不是很大的小城鎮,車道窄,車輛也少。他這輛勞斯萊斯幻影確實有些扎眼。

    當停在她家的時候,沈淺率先出來。老宅子的鄰居就如打地鼠的那些偶爾竄出來的地鼠一樣,露出個腦袋,好奇地看。

    跟沈淺玩得比較好的菁菁竄到沈淺旁邊,小聲盤問:「淺淺姐,你賺很多錢了啊。」

    「不是賺很多錢。」沈淺有些尷尬。

    這裡很鄉下,基本沒什麼有錢人,一般有好車來的,都是菁菁口裡所說的賺錢衣錦還鄉,說也奇怪,這古城的漂亮女孩出去以後回來,都是帶有錢男人回來的,至於是否是正室,那就無從考據了。

    沈淺的媽媽一直是做個體戶,賣點嬰兒用的奶粉。簿銷多利那種。

    尤然遲一步出來,當他出來以後,菁菁便瞪大眼,囔囔自語,「好帥的哥哥啊。」

    沈淺不禁臉上掛起幾道黑線,尤然不該開這麼扎眼的車,更不該……在午休的時候,帶她來家。這城鎮本來就不到,會引起話題。

    尤然按了下車鑰匙,勞斯萊斯幻影發出警鈴「嘟」了一聲。尤然走到沈淺面前,把她摟在懷裡,看了看眼前這間很久的宅院。

    大概一個院子,左右鄰居加起來也有七八戶,這些地鼠一樣從窗台或者門口看他們的鄰居年齡都是老一輩,也許沈淺的母親是這裡最年輕的住戶吧。

    菁菁一直盯著眼前這位帥哥哥看。菁菁是個十七歲的高中生,挺愛八卦的小女生。她越看尤然越熟悉,想起前不久在家收拾堆積如山的舊報紙變賣的時候,一則交通事故頭條,那上面有錢家的少爺頭像跟眼前這位帥哥哥九成相像。

    「淺淺,你確定你媽這個時候在家?」他觀察了整個院子,獨獨只有正西邊那戶門和窗都是關著的。

    沈淺點頭,「嗯,我去敲門。」沈淺其實有鑰匙,但她選擇了敲門。

    她敲了一陣子,門還是沒動靜的。她微微一愣,覺得奇怪。媽媽中餐都喜歡回來做,然後睡個半個小時的午覺,再繼續開店。這種經營方式雖然賺不了錢,但媽媽開這個店也就圖個溫飽而已。

    「淺淺,你媽媽在屋裡,可能睡著了,你再瞧瞧。」隔壁的阿婆,好心提醒有些動搖的沈淺。沈淺點了點頭,繼續敲。

    果不其然,裡面有了動靜,然後一個頭髮有些凌亂蓬鬆,穿著碎花棉布睡衣的中年女子開了門。

    沈母對於眼前還在旅遊卻突然到訪的沈淺表示驚訝,然而更讓她驚訝的是沈淺身後她久違許多的曾經少年,尤然。

    沈母第一次見到尤然,也是這樣的情況。只是那年天氣很熱,正是暑日,梧桐樹上的知了叫個不停,天氣又乾燥。她習慣了中午小咪半個小時,開著電風扇消消熱。

    也是同樣,沈淺在外敲著門,她開門,見到了本來在校的沈淺還有她身後的瘦高少年。沈母不喜歡長得標誌的男孩子,覺得不可靠,會花心。尤然不僅標誌,還可以說漂亮。

    有一雙深邃烏黑發亮的眼睛,笑起來,似乎眼睛都能說話了。這樣的少年,哪個少女不迷戀?而且那年沈淺不過十八歲,上高二,她剛回來,就迫不及待把男孩子帶回來,這是什麼情況?這不是她當年的重蹈覆轍嗎?

    沈母是個極其專一的女人,她那個時候也早戀,有個同樣長著標誌的男朋友,那人便是於天陽。那個時候感情很純很乾淨,拉拉小手都不敢。

    往往初戀總會不成功,卻那麼銘記在心,深深刻在心底最深處。

    他考上大學,去上大學,她考上不倫不類的大學,便沒去上了,到針織坊做了女工,從此南轅北轍,偶爾的幾封信也在不知不覺中斷了,就這樣一段感情不了了之。

    後來機緣巧合,她和他重複,她知道自己的感情,她以為可以重來,早就認定了於天陽會是她的真命天子,只是……等到她萬劫不復的時候,她遭遇了曾經她最嗤之以鼻的「捉姦在床」。

    她光著身子被他的妻子扯下床,拳打腳踢。她多無辜,那個男人從來沒告訴過她,他已經結婚了。

    她會恨他,一定會的。可是那天,那個男人情願在他妻子的朋友面前同樣光著身子,死死護著她,不讓她受傷,嘴裡哽咽地說:「對不起,我不告訴你,是怕你不要我。」

    是的,要是告訴她,他結婚了,有了老婆,她是斷然不會接受重來,她的自尊心怎麼能允許?那次以後,她徹底消失在那個男人的世界,背著他,生了沈淺,背負著一生的負累,一個女人帶著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

    沈母非常忌諱早戀,早戀是懵懵懂懂,最初的情動,有些人也許會是一生,但這一生要是是單方面,那就是災難。只是到了後來,她扼殺了他們的早戀,她才明白,這兩個孩子,都是把最初的情動作為一生來對待。

    一輩子,只要一個她,沒有別人了……

    沈母的臉只是有稍縱即逝的錯愕,隨即恢復了平淡,她扯著臉皮,側子,讓出道來,說:「進來吧。」沈淺不禁把嘴抿得更緊,她拉起尤然的手,進屋。

    幾乎是同時,沈母與尤然把目光瞟向沈淺握住尤然的手。沈母眼神飄忽,也不知在想什麼,尤然更是高深莫測地盯著看了一陣。

    兩人幾乎達成了協議一般,又同時收回目光,四目相對。這情景是何其相似,當初沈淺也是拉著尤然進屋,沈母也是面無表情地盯著交握的手看,然後望向尤然。

    唯一不同的是,尤然那個時候把手抽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今,他亦用同樣淡然自若的目光反饋給沈母,那眼神中夾雜著笑意還有一份堅韌。

    當初的少年羞澀,可以輕易分開手,如今已經不同了。沈母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只是莞爾,隨後又是面無表情。

    沈淺和尤然乖巧坐在沙發上,靜等去倒水的沈母。沈母倒了兩杯涼白開放在他們面前,訕訕笑道:「天氣有些熱,就不泡茶了,喝白開水將就吧。」

    尤然微微一笑,「媽,不用忙。」沈淺斜睨一眼,眼神似乎傳遞出,你個死不要臉的,不准亂叫媽。

    沈母也不適應他突然的稱呼,涼涼地回應,「說實在的,雖然我很感激你對淺淺的愛,只是你也知道我姐姐和你家的關係,當初也是一腔熱愛,下場卻是如此。把我女兒嫁到你家,我還是有些芥蒂。」

    沈淺有些疑惑,不懂沈母這話的意思。尤然微微垂下臉,輕輕地點了點頭,淺笑,「我沒有淺淺是活不了了。撇下淺淺,那就是撇下我的命。我還是希望自己命長點。」

    沈淺皺了皺眉毛,古里古怪地看著尤然,覺得他的這話把她肉都震麻了,這麼一個下流胚子,居然說出這麼肉麻的話?

    沈母撲哧一笑,「那我自然是不能草菅人命。」

    沈淺更是大驚了,媽媽很少笑,這話居然把媽媽逗笑了?這話好笑?

    沈母忽而收斂了自己,對尤然說:「我想,是時候告訴淺淺一些事了。」沈母站了起來,回到自己的臥室裡,一會兒,她手裡端著一本厚厚的相冊,遞給沈淺,「淺淺,這是你的過去。」

    沈淺愣了一愣,有些笨手笨腳地接了過去,然後慢慢地翻了起來。第一頁是她滿月的時候,趴在床上,傻傻地朝著鏡頭,依次都是些很小的照片,只有她一個,偶爾有媽媽閃影,但幾乎寥寥無幾。

    她十幾歲的照片,連媽媽的影子都沒有,只有沈淺一個人孑然獨立。翻到後來,終於有了別人的人影,她摟著一個高個子的男孩,兩人照得都很傻,但兩人笑得是那麼甜。

    「這個男生叫尤初,是你阿姨的兒子。也是尤然同父異母的哥哥。」沈母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眼,而後慢悠悠地睜開,睜開以後的眼神不如剛才有精神。

    沈淺有些訝然,愣怔地側頭看向尤然,尤然只是輕輕地笑道:「原來你們認識。」

    相冊裡,以後的大部分照片都是沈淺和尤初,直到最後幾張,才有媽媽的出現。沈淺愣愣地看著這些照片,腦袋忽然有些疼痛,倒帶一般想到一斷斷片段……

    「哥哥,你長這麼帥,應該很多女孩子追吧?」沈淺盯著剛出來的相片,看著上面的小帥哥調侃地說。

    那位小帥哥說:「可多了,可沒有一個像淺淺這麼可愛的,一個都想不要。」

    「切……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了。」沈淺抄起旁邊的衣服,朝他扔過去。沈母很無奈地說:「好了,好了,別鬧了,吃飯啦。」兩人連忙地坐在餐桌邊上。

    沈淺不禁蹙眉,不讓自己去想了,她發現她越想,腦子就越疼。她繼續翻照片,只是後面都是空白。沈淺一愣,抬起頭看向媽媽。媽媽笑了笑,「後面是你的秘密,你怕被我發現,特意空了很多頁,你繼續翻就是了。」

    沈淺依言繼續翻了起來,翻了好一陣子,才見到一張塗鴉得歪七歪八的照片,而照片的主人翁就是在做的沈淺與尤然。

    顯然這張照片是特意照的。把椅子搬到教室後面的黑板前,兩人還穿著校服,筆直地坐著,笑顏如花。在後面的黑板上,寫著不是很好看的一個大紅字,囍。

    兩人笑起來很甜,都露出潔白的牙齒。這張滑稽的照片塗鴉的很厲害,兩人的額頭都畫了「三」字,尤然畫了鬍子,還用紅色水筆在手上添了一筆,就是在手上畫了個小小的框,在框裡寫了比上面的囍字好看十倍的四個字,結婚證書。

    尤然默默地注視著這張照片,眼神有些空洞。這張滑稽的照片是沈淺要拍的。那個時候他沒告訴她,他留級一年,她以為他要走了,便拉著他朝照相館借了照相機讓南南拍的照。

    那時照片洗出來以後,沈淺歡呼地遞給他。

    「這是我們的結婚照,到了大學,盡量放在顯眼的地方,不時的拿出來炫耀一兩個小時。」

    「淺淺,我們兩個好傻啊。」

    「你才傻呢,反正聽我的,放在顯眼的地方,天天掛著。」

    「天天看你這麼傻樣,我會吃不下飯。」

    「誰要你看啊,我是讓別人看,這一看就知道你是我的人了,誰還要你這個二手貨。哼。」

    沈淺突然拿起一支筆,在相片的右下角寫著:淺淺寶貝,我愛你。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你好不要臉,自說自唱。」

    沈淺拽著他的胳膊,蕩漾著這張傻逼樣的照片看啊看,自我滿足地說:「回頭把其他照片也添上幾筆,真有意思。」

    「你該不會寫上,然然寶貝,我最喜歡你了。」

    沈淺一頓揣他,「是啊,我喜歡到想直接閹了收藏。」

    「那你以後就不幸福了。」

    沈淺無所謂地說:「我可以找別人給我性福。又不是你一個人。」

    「也是,你提醒了我,不該只給你一個人『性』福。」

    事後,某男知道給一個人『性』福,已經很吃力了。

    尤然回想起來,不禁「撲哧」笑了起來。沈淺在看到這傻逼的照片以後,一臉黑線。天啊,她當初這麼傻逼?比現在還傻逼嗎?

    她趕緊翻了一頁,結果還是這張照片,只是上面沒塗鴉,而是在右下角寫了一行字:沈淺是尤然的女王。

    沈淺默了一會兒,對尤然說:「你寫的?」

    「你認為可能嗎?是你自己寫的。」

    沈淺懷疑,她當初是個腦殘。

    她又翻了一頁,還是那張照片,右下角還是用水筆寫了一行字:尤然是沈淺的騎士。

    沈淺忍不住又默了,她想,她花季的時候,有些妄想症。

    沈淺再翻一頁,結果還是這張照片。沈淺忍不住翻白眼,他們就照過這一張照片嗎?這張照片沒有寫字,乾乾淨淨,只是在旁邊夾了一張紙條,但上面的字還能清清楚楚地看的到:再見。

    沈淺一愣,她再去翻找,什麼也沒有了。她疑惑地去看尤然,「什麼叫再見?」

    尤然不說話,只是把沈淺的手握得很緊,甚至害怕她抽手,力道猛了些。沈淺被握得手疼,但也不吭聲,而是用詢問地目光看向媽媽,「這『再見』是什麼意思?」

    媽媽說:「你跟媽媽走了,所以再見了。」

    沈淺半信半疑,把目光轉向尤然,尤然淡淡地笑,「再見的意思就是再次相見。」

    沈淺在這幾天裡,真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幸福。早上陪媽媽去晨練,到了將近中午跟尤然去菜市場買菜,他主刀,他後勤。然後等她媽媽回來吃飯,聊聊天,吃吃飯,話題平淡,卻帶著溫暖。晚上痛苦並快樂的被某只禽獸折騰。

    她以為以後可以這樣一直下去,直到迎來不速之客。

    那天,沈淺和尤然買菜回來,便見到一輛上得了檔次的車停在院子門口。尤然見到這車,感到一絲困惑,他認得這車,於家的私家車。

    沈淺還笑道:「難道我鄰居賺大錢了?」她邊說邊笑。

    當差不多走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菁菁從自家門口竄出來,「淺淺姐,你跟哥哥是私奔回家的啊?」

    沈淺哭笑不得,「誰說的?」

    「你家有個阿姨,朝你媽媽一直哭,求你媽媽讓你跟她走一趟。」

    沈淺蹙了蹙眉,也不知這個不速之客是誰,為什麼突然造訪,而且還提出這麼莫名其妙的要求。尤然微微瞇起眼睛,眼神變化莫測。

    進了屋子,只見沙發上坐著的除了媽媽,還有兩個人,便是……胡女士,於天陽的妻子還有大女兒於南南。

    沈淺愣了一愣,站在她身後的尤然則是把目光瞟向胡女士,只見胡女士見到尤然有絲詫異,眼神不斷的逃避他的注視。

    「媽,這是怎麼回事?」

    媽媽面無表情地對胡女士說:「我女兒長大了,這事你還是跟她說吧。」媽媽撂下這句話,就進了裡屋,留下分外尷尬的幾人。

    胡女士咬了咬牙,看向站在門口的沈淺,幽幽地站了起來,她走到沈淺面前,聲音不大地說:「沈小姐,我是於天陽的妻子。」沈淺陰著臉,不說話。

    「你母親說你知道你的生父是誰。」

    沈淺冷了一張臉,「你放心,我不會找他。」

    胡女士眼睛一閉,朝她跪了下來,頓時淚如雨下,哽咽地說:「求求你去救救你的爸爸,你爸爸得了白血病,他一直不告訴我,現在化療也於事無補,只能骨髓移植。但是我兩個女兒的血型都不行,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了。」

    「媽。」南南想拉住胡女士,偏偏她不依,依舊死死跪在地上

    沈淺大驚,被胡女士突然的下跪震驚外,還震驚那個前不久還見到的男人居然生病了。

    不過,莫怪沈淺冷血,她沒感到一絲難受,而是驚訝。

    「這個男人真可笑,到了快要死了,才來找我,認我?」沈淺不冷不熱地說,也不扶起跪在她面前的胡女士。

    胡女士靜默一陣子,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下,「他從來不知道他還有個女兒,這次是我自己私下來的。」

    沈淺苦澀一笑,「你們現在是有求於我,沒誠意。」

    胡女士不說話,站在一旁的南南終於說了一句,「要不是你媽的出現,我爸爸和我媽媽關係不會這麼糟,你還好意思說沒誠意?都給你跪下了。」

    「把責任都推到我媽身上?是那個男人管不好自己吧?有什麼資格說我媽?」沈淺激了,第一次放開聲音。

    南南愣怔地說不上話,胡女士怒瞪她一眼,讓她閉嘴,然後和顏悅色地對沈淺說:「他畢竟是你爸爸,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我又不一定能救他,不要把我看得太重了。」

    「多一個機會是一個機會。」

    沈淺冷著臉,「我的意思還不夠明確的嗎?我不會去。」她一字一頓地說完後面那三個字。

    胡女士悶著不說話。南南看不下去了,她拉住胡女士,「媽,我們走,我們不受這個氣。」

    「可是南南,你爸爸……」

    「媽,我爸爸那麼對你,你還對他這麼好?從小到大,因為那個女人的介入,你們天天吵,每次吵得爸爸夜不歸宿,你在家裡砸東西,我和妹妹總是半夜被送到外婆家。是他對不起你,你現在為了他去求一個害了你一生的人,你要不要這麼犯賤。」

    「啪。」一個巴掌打在南南臉上,胡女士咬牙切齒地說:「現在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是你爸爸!他再怎麼錯,也是養我們一家的支柱,給你錦衣玉食生活的男人,你個不孝女。」

    胡女士睨了沈淺一眼,恨恨地離開。南南抹了把淚,跟了上去。沈淺傻愣愣看了這一齣戲,不知道哭還是笑了。

    尤然走過來,把她摟在懷裡,安慰說:「還是專心對一個女人好,不招惹別的女人,也不讓自己的女人傷心,對吧?淺淺?」

    沈淺哭笑不得,「你在說你?」

    「當然,我的做法很明智對吧?」

    「嗯。」沈淺依偎在他懷裡,安詳地閉上眼睛,還好遇到一個明智的男人。

    「淺淺。」媽媽從裡屋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淚痕。沈淺從尤然懷裡出來,愣愣地看著媽媽那低落的表情,喃喃地說,「媽,你……」

    「你去一趟吧,他畢竟是你爸爸,他要是死了,我……」她突然摀住臉,控制自己的情緒,「淺淺,我當初生下你,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愛他?」

    沈母搖頭,「因為我恨他。我想讓他的孩子過得不好。可是我忽略了,這個孩子,也是我的孩子。生下你以後,我後悔了,之所以對你不好,是因為我沒辦法對你好。」沈淺不說話。

    沈母走了過來,「媽對不起你,因為受過傷,不信任男人。而且尤然的父親又是那種拋棄妻子的男人,我怕他的孩子上樑不正下樑歪一個樣子,所以……做了糊塗事,硬生生拆散了你們。後來才知道自己做錯了,可是什麼都於事無補。還好,你們有造化,現在可以幸福了。你就算積點德,當是救個陌生人吧。」

    沈淺的心五味俱全,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眼前這個把眼睛哭得紅紅的女人。她知道媽媽還是愛著於天陽的,更知道,要是於天陽就這樣死了,她媽媽也活不成了。

    當天,沈淺一直沒有答應媽媽,只是悶悶地不說話。

    到了晚上,沈淺還是傻傻地坐在床上不說話。尤然走過來,摟她入懷,緊了緊,「這個抉擇很難選嗎?」

    沈淺抬起頭看向淡定自若的尤然,反問:「你恨你爸爸嗎?」

    「我把他當反面教材。」

    「那要是你爸爸得了白血病,要你去配骨髓,你願意去?」

    尤然想了想,一臉認真地捧著沈淺的臉,「像你媽媽所說,當救一個陌生人,給別人一個希望,成就自己的一點愛心?再說了,也不一定成。」

    沈淺點了點頭,忽而轉臉憂心忡忡地對尤然說:「你不介意我是私生女吧?」

    尤然「撲哧」笑了起來,俯身親了兩口,「管你是誰的女兒,是我女人就行了。」說罷,不由她說,直接撲到,繼續他的禽獸勾當。

    沈淺答應了去配一配骨髓,不過事先跟胡女士達成協議,不准告訴於天陽有她這麼個女兒,沈淺不想自己和媽媽現有的生活受到干擾。

    胡女士滿口答應,更或者是欣喜若狂。這無疑是對他們有益的。怎麼說於天陽也是師長級別的軍人,有私生女至少會名聲不好,遭人口舌,嚴重的話,還會革職調查,引來很多麻煩。

    其實沈淺哪有想那麼多,是媽媽一再要求沈淺這麼做的。

    沈淺不禁抱怨,「別人都叫我媽媽媽,我看叫聖母得了。」

    尤然撲哧笑了起來,「聖母的孩子是耶穌,哪天把你脫光光,綁起來?」

    「去死。」沈淺憤恨地說。

    沈淺留下骨髓樣本以後,等了差不多有半個月的時間,那個時候,沈淺和尤然已經在江夏小區了。值得一提的是,沈淺和尤然在古鎮的時候,淺淺生崽子了,一窩生了五個。沈淺說,「狗一般生二到四個,生五個的蠻少的,可見我雜毛的種子多麼強大。」

    尤然冷冷潑了冷水,「留種子一般都是一炮一堆吧?怎麼說也是母的功勞。」

    沈淺咬牙切齒,這個也給她潑冷水,沈淺指著尤然,對雜毛說,「雜毛,咬他,他說你性無能。」

    雜毛哪有理她,它在幫他的孩子洗澡呢,雖然是用舌頭舔。沈淺不禁淚流滿面,「他說你性無能啊,你居然沒反應。」

    「我可沒說,是你歪曲事實。性無能是不舉,那淺淺的孩子是誰的?不是雜毛的?」尤然挑了下眉。雜毛似乎聽懂了人話,停下舌頭,慢悠悠陰森森地轉頭看沈淺。

    尤然「撲哧」笑了起來,揉揉沈淺的頭髮,「你這樣可是要把雜毛氣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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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31 12:27:29
第九章

    沈淺去醫院的時候,很多人陪同,當然,是知情人。南南、胡女士、尤然。沈淺坐在椅子上有些坐立不安。尤然在一旁摟著她。南南看起來有些煩躁,雙手交叉,目光看起來很不定。

    胡女士是最緊張的,她一直交握雙手,死死握緊,掐得手指泛白,手背發紫。

    終於輪到他們了。

    醫生說:「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所以人都一愣。

    「好消息就是,沈小姐的骨髓與於天陽的骨髓配對成功。」所以人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因為還有個壞消息。「壞消息就是,沈小姐懷孕了,要是想捐骨髓的話,孕婦不行,要麼把孩子打掉,要麼……只能作罷。」醫生職業地微笑。

    之於這個壞消息,只是針對某些人而言,對沈淺而言這是難題。她還記得得知這個消息,第一反應便是看尤然的反應。

    他的面容剛開始很錯愕,但也只是稍縱即逝,隨即是變的平淡,眼神飄向沈淺,目光交錯之間,沈淺只看到尤然嘴角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他看起來不是很開心。沈淺是這麼認為的。

    胡女士聽到這個消息,用很驚恐地音調問沈淺,「沈小姐,那個你看這事我們怎麼辦?」

    沈淺聳肩,「這事,不是我一個人說得算,給我們半個月吧。」

    胡女士愣了一愣,看向尤然,只見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再露出禮貌的微笑。胡女士憋著不說話了,她自然有心知肚明。

    沈淺走向尤然,窩在他懷裡,杵了杵他的手臂,可憐兮兮地說:「我有了。」

    尤然微笑,「知道,我的。」

    廢話!沈淺當即想打人,她還以為尤然會說什麼他種子厲害什麼的,沒想到上來的是一句廢話。

    尤然順勢把她摟在懷裡,接著說:「回家好好犒勞你。」

    沈淺古里古怪地看著尤然,他的表現很詭異,讓沈淺猜不透。

    眼看沈淺就要被尤然帶走了,胡女士遲疑了好一陣子,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不要臉的問,「希望沈小姐盡快給我們答覆。」沈淺只是擺了擺手,算是應了。

    其實,沈淺得知自己懷孕,心情很複雜。一來這孩子來得太突然,她根本沒有想過,可又在情理之中。她與尤然的無節制加上多次無設備只管激情,中獎難免。二來,沈淺沒有結婚,最多是昭告天下,她訂婚了。這也算是未婚生子吧?她不喜歡未婚生子。這也是第三個複雜之處。她不喜歡未婚生子,可是她卻不想打掉孩子,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出於什麼道理。

    總之,沈淺六神無主,只能靠尤然了。偏偏尤然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讓她有些鬱悶。

    回到家,雜毛就竄在門口,搖晃著尾巴迎接他們。淺淺的窩移到了外廳,方便它快速大小便,多點時間看它的崽子。外廳裡充斥著奶狗們的嬌叫,清清脆脆,倒有一番滋味。

    尤然一進屋,便是去看淺淺,安撫地摸了摸已經為人母的淺淺,然後笑著轉身摸跟在他身後的淺淺的頭。沈淺不高興地拍掉他的手,「我頭才昨天洗的。」

    尤然忽而把她抱了起來,沈淺驚呼一下,拍著他的手,「你幹嘛啊?」

    「抱抱重多少了。」

    「醫生說才三周。」沈淺白了他一眼,三周還只是個胚芽,能有多重?

    尤然把她放下,盯著她的臉看了一通,然後又反覆看了一輪,最後才開口,「淺淺,我只要你一句話,你想不想要這個孩子?」沈淺一愣,原來尤然不是不冷不熱,不在乎她有了孩子,而是介意她會不想要這個孩子。

    沈淺認真思索片刻,然後有些為難,「其實我對於天陽沒什麼感情,我承認我有些自私,要是讓肚子裡的孩子與於天陽選擇的話,我可能選擇前者。可能我會被人罵死,但是……」

    尤然摀住她合動的唇,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再說下去了。

    沈淺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顯得很無辜。尤然是嫌棄她不孝順嗎?

    可是她之于于天陽,根本就沒有父女之情,更甚至說她對於天陽還有責怪之意,並無恩情。於理,沈淺是有這個義務去救於天陽;於情,沈淺似乎可以自由選擇。

    沈淺把尤然的手扒開,接著說:「我……」

    「淺淺。」尤然歎了口氣,拉沈淺到沙發上坐,坐了一會兒,他有把沈淺抱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輕握住她的一隻手,凝視了很久,他才繼續說:「自我懂事,知道愛情的時候,我曾經就對自己發過誓,以後我只要一個女人,不去招惹別的女人,也不要別人招惹我的女人。我只想有一個女人,一輩子只要一個她,用她的身體給我生個孩子,然後去疼那個我唯一女人身體出來的孩子。」

    「淺淺,在你之前或者之後,我不是沒心動過。」尤然苦笑,「每個女人都有每個的好,一旦發現了那種好,那就會不可抑制的去心動。可是……」沈淺默默地看著尤然,靜靜聽他說完。因為她覺得尤然說得是心裡話。

    「我不願意將就。我清楚明白自己心裡最重要的女人是誰,我清楚明白以後的將來,我最想寵愛的子女是與誰的孩子,我更明白,有些人是替代不了的。這樣,對於我和另一個女人是不公平的。所以我阻止了別人來招惹我,把自己封閉起來。」沈淺捧著尤然,心裡發酸,很想說一句話,卻又說不出來。

    尤然摸摸沈淺的發,幫她順了順,「我很明白,我爸之於我媽是有愛的,可是中間橫亙他的髮妻,他沒辦法全心投入,更或者說他無法去將就。而我媽為自己感到不公,從而憤憤不平,鬱鬱而終。這麼明顯的例子在我面前,我更加不能去將就。」

    「你是想說,你是因為不想將就,所以才死守我?並不是對我專一?」沈淺扁扁嘴。

    「不是,是因為心裡一直有你,容不下別人,將就下去,對誰都不好,還不如不將就。」尤然摟了摟沈淺,「當今天得知你懷孕了,我心裡五味俱全,我發現這一路走來,都是我強勢你,一步步把你帶到我心裡,沒有問你願不願意?」

    「都生米煮成熟飯了,才馬後炮?」沈淺一臉鄙視地看著尤然,然而嘴角邊上已經笑開了花。其實她真的很慶幸尤然帶她,要不然她方向感那麼差,會饒很多彎子,不過最後的終點,還是他的心上。

    沈淺賊笑,圈住他的脖子,指著尤然的心口,嬌滴滴地甜甜一笑,「尤先生,謝謝你把我帶進你心裡,我很喜歡。」

    尤然「撲哧」一笑,強勢撲上去,親上她的唇,眼波流轉一絲妖異,「進來了,就出不去了。」

    「沒事,我把自己的心也帶上了,可以一輩子。」

    尤然咬了她幾口,忍不住輕輕地笑了起來,「早就看出你不安好心了。」

    「你……」沈淺那個咬牙切齒啊,他丫的就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男人!

    兩人耳鬢廝磨一陣,沈淺有些不安地捧著尤然的俊俏臉龐,「那個……我想把孩子生下來。」她凝視尤然好一陣子,終究潰不成軍,低下頭,言外之意,生父與孩子,她沒良心選擇了孩子。她怕尤然責怪,她這樣,確實是太自私,太不通情理了。

    尤然啄了啄她的嘴,「於伯伯的骨髓,我想辦法。」

    「你有辦法?」

    「我國人口這麼多,總有匹配的吧?」

    「可不是每個人願意捐贈的啊?」

    「那要是買呢?」尤然瞇了瞇眼,「天價買,我想外公很願意天價買個外孫。」

    「你想驚動你外公。」

    尤然無奈地聳聳肩,「只有外公有這個實力,鼓動這次非法買賣,而且這事不能告訴我爸爸,他不喜歡冒這個險。」

    「那……那要是還是沒有呢?」

    尤然悶了悶,撫摸沈淺的髮絲,眼神柔了柔,「淺淺,他雖然對不起你們,但是……於理,你必須幫他。孩子還是會有的,可是父親畢竟只有一個,無論你承不承認。你媽媽肯原諒他,你也應該。」

    沈淺悶哼不說話,久久才說:「你真狠。」

    尤然歎息,「淺淺,沒有人比我更珍惜這個孩子。」

    他站了起來,走到一邊,打起電話來,沈淺就這樣默默地看著他打電話,耳朵裡什麼也聽不見,只是大腦一片空白。她獨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間,悶在被窩裡。

    她何嘗不知道尤然的珍惜?他情願犯法,也想去保住這個孩子。她何嘗不知道尤然愛她?為她這麼多年,她的孩子,是結晶,他怎會不珍惜?她什麼都懂,只是她自私,她不想明白。

    沈淺的手機響了很久,她才接了。是她的媽媽,意料之中的。

    「媽,你是勸我把孩子打掉嗎?」沈淺不冷不熱,很平靜地說。

    電話那頭半晌沒出聲,沈淺也有耐心,等她媽媽出聲。好一陣子,電話那頭媽媽才開口,「我理解你。當初那樣的情況下,我都沒把你打掉,更何況尤然那麼好,你和他又在熱戀中。我懂。但是淺淺,媽想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那個男人他過得不好。」

    「所以,你同情他?」

    「他之所以娶胡女士是因為胡女士有個厲害的爸爸。在他最器重的時候,選擇跟我在一起,和胡女士鬧離婚,從而一直被他岳父打壓。軍人搞婚外戀會有重罰,甚至坐牢。他的岳父以此威脅。他明明什麼都知道,還是要跟我在一起,淺淺,我知道你會罵媽媽犯賤,但是……我恨不了他。這場往事,我和他都有錯。因果報應,他這些年不好過,我也不好過。他再對不起,也是對不起我,不是你。他是個好父親,是我不讓你們相認,因為我太瞭解他,他會不顧一切去認你,從來不會去想一個師長有私生女,會有怎樣的後果。」

    「媽,你說這麼多,我懂。」沈淺捏了捏額頭,招呼幾下掛了電話。她現在一個頭兩個大,頭疼。

    第二天,甚至以後,尤然對沈淺總是寵溺著,雖然沈淺有時候撅著嘴,但是還是依著受寵。想想,尤然說得沒錯,沒有人比他更希望她的孩子出生了。

    接連的二十天,超過了半個月,胡女士最近頻繁打電話,著急又厚臉皮。其實胡女士沒抱多大希望,可是還是忍不住自己的著急。

    直到有一天,尤然的表情很輕鬆,輕輕撫摸她的頭,溫和地說:「今天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婦產科。」尤然微微一笑。

    沈淺愣了一愣,「那個骨髓。」

    「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錢是萬萬不能的,已經找到了相配的骨髓了,昨晚空運過去了,於伯伯的手術大概三天以後好,今天帶你去看婦科,順便看看他吧。」

    沈淺激動地摟住尤然的脖子,「我要結婚。結完婚我才生孩子。」

    「好,什麼都依著你。」尤然把她抱得更結實,「外公說,他這次大出血了,叫你好好護著他的外孫。」

    「遵命。」沈淺大大地在尤然臉上「啵」了一口,笑顏如花。

    沈淺雖然是個獸醫,但她並不喜歡醫院的氛圍。尤其是給人看病的醫院,裡面充斥著藥水的味道,聞起來讓人想吐。尤然見沈淺緊縮著眉,關懷地問了句:「怎麼?妊娠反應?」

    沈淺搖頭,「不是,是醫院的味道難聞。」

    尤然拍拍她的肩,「忍忍。」

    尤然已經預定了時間去看婦產科主治大夫。做了一系列的檢查,都是很正常。沈淺被折騰地筋疲力盡,無力地說:「懷孕又不是病。」

    「但要是不好,比病還能折騰人。」尤然睨了她一眼。沈淺不愛坐電梯,兩人是走樓梯的。走到二樓的時候,偏巧見到手裡拿著藥單的南南。

    她似乎也很意外,見到沈淺樣子有些不自然,她別開臉想直接當做不認識。

    「於伯伯在住院部哪個房間?」尤然忽然說了一句,語氣平淡無波瀾,眼神也不看她,似乎不像是對南南說。

    南南冷笑,「尤少爺本事那麼大,查一下就搞定了。」她剛說完,又看了看沈淺,隨即又扯出一抹微笑,像是禮貌又像是別有深意,「沈小姐命真好,找了個這麼全能的老公,以後有的是享受。」

    沈淺聽她話中有話,這是暗自諷刺她還是拐著彎的誇尤然本事大?沈淺搞不懂這個陰陽怪氣的女人,不願去搭理她。拉著尤然往下走。尤然也順著她,跟著一起走。

    「我真搞不懂,我以前會跟這樣陰陽怪氣的女孩成朋友?」沈淺不禁抱怨起來,她覺得南南的一個眼神都有問題,她從裡到外都是有問題的。

    「我也搞不懂,以前她只是比較內向,自從你離開以後,她就這麼古里古怪了,於伯伯當初還帶她去看過心裡醫生,查到她有憂鬱症,調節了半年,就讓去法國學服裝設計。我以為她好了,可是最近一段時間她又變回來了。」尤然不禁蹙了蹙眉。

    沈淺語氣叵測地說:「她是從我離開以後變成這樣的?」

    「是啊,我上次帶你去她那兒,我發現她對你的態度跟以前大不相同,也不知是時間的改變還是另有隱情。」

    沈淺聳聳肩,她哪裡知道是哪裡出了錯?

    要說於天陽,那真是讓沈淺見識到了生老病死的滄桑。記得前一陣子於天陽看起來生龍活虎,如今頭上已是稀疏的頭髮,配上一張蒼白到不能再蒼白的臉。他看起來很憔悴,眼睛無神。

    胡女士為他削了個蘋果,送到他嘴邊,「天陽,吃點吧。」

    於天陽耷拉著眼皮,無精打采地搖了搖頭。他說:「你這又是何必,你對我這麼好,明明知道我不會領你的情。」

    胡女士扯著嘴皮,勉強一笑,「你還恨我當初使計算計你,讓你娶我?在你莫名其妙要離婚之前,就派偵探去監視你,知道你跟那個女人好上了,然後來一出捉姦在床?」

    於天陽閉上眼睛,很無力地說:「都過去了,不要再說了。」

    胡女士冷哼,扔下那只蘋果,「這麼多年了,你心裡還只有那個女人。她有我半分的去對你嗎?她一個打擊就逃跑了,我受了這麼大的打擊還跟你在一起。怪只怪我不夠狠,要是我去告發你,你現在已經死在監獄裡了。」

    「你去告吧,你這句話說了十多年了,你不累我都累了。」於天陽顯然沒有多大的意願與胡女士多交談。

    胡女士似乎也習慣了於天陽的冷漠,重新拾起蘋果,送到他嘴邊,強勢地要他吃掉。於天陽沒轍,接過蘋果,細細地又慢慢地咬了一口。

    沈淺覺得這對夫妻真有意思,不禁小聲地跟尤然說:「真是奇怪,明明在一起不開心,為什麼還要在一起。」

    尤然淡淡地笑了笑,「我想這就是應證一句『愛上一個人,明明不開心也要在一起』。就像我媽,跟爸爸在一起那麼不開心也不離婚,還是要在一起。」

    沈淺吐吐舌頭,「這多累啊?要是我情願不在一起。愛情本來是讓人幸福的,又不是鑽牛角尖的。」

    尤然刮了下她的鼻子,「這話我愛聽。」

    尤然帶沈淺進了病房。胡女士看到沈淺,渾身僵硬起來,她很不自然地笑了笑,「你們……」

    尤然禮貌點點頭,「來看於伯伯,聽說於伯伯馬上要手術了。」

    於天陽笑道:「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他看了看沈淺,眼裡柔和一片,「沈小姐今兒看起來紅光滿面,想必有什麼好事吧?」

    沈淺尋思著怎麼回答,尤然倒幫她回答了,「淺淺懷孕了,來醫院做個檢查。」

    「我就說嘛,你這小子怎麼會想到來看我。」於天陽哈哈大笑,與剛才那虛弱的模樣明顯成反比。尤然也只是一味的淺笑。沈淺不知尤然到底有何用意,告訴於天陽她懷孕幹嘛?

    出了醫院,沈淺就把心頭疑問問了出來,尤然思索了片刻,給沈淺下了個總結,「只是想多一個人知道而已。」尤然忽而牽著沈淺的手說:「那麼多人知道以後,誰也不敢要你這個孕婦了。突然覺得雜毛很聰明,懂得先下手為強,早知如此,直接強了你算了。」

    沈淺睨了她一眼,眼睛瞇成一條縫,學著尤然平時慣有的狐狸樣,「那實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淺淺,我是沈淺,我會一紙告上法院,告你強暴。」

    「你信不信你肯定會敗訴。」

    「為什麼?」

    「你也知道,我能折騰到你起不了床,當你起得了床了,已經沒有證據可證明了。」

    沈淺恨恨地看著他,這個男人,夠狠。

    尤然攬住她,「走吧,我們去試試婚紗。」

    「不去。」沈淺耍賴皮地不動,扁扁小嘴,「我懶,我不想動。等生完孩子再折騰這東西吧。」想起結婚的一系列事項,沈淺就頭大。

    當初李美麗結婚的時候,她這個伴娘都累得虛脫了,更別說新娘了,能折騰出半輩子命來。用李美麗經典地話說:「你知道世界上老的最快的是什麼嗎?那就是新娘,第二天,改口叫老婆了。瞧瞧,一夜之間啊,就這麼老了。」

    一向不怕苦不怕累的李美麗都抱怨,沈淺肯定扛不住。所以……她情願未婚生子,等以後身上沒有負累了,一身輕鬆以後。

    反正,眼前這個男人,跑不掉。沈淺如此想著,也便心安理得了。

    尤然當然知道沈淺心裡打著什麼小算盤,他也不去計較。孩子都有了,也不怕這個女人怎麼跑。就算跑了,他也會把她追回來。畢竟帶球跑,慢很多的。

    他們都以為什麼都平靜了,以後有著漫長的日子在等著他們。

    有一句話是『從天堂掉到地獄般的感覺』。這到底是怎樣的感覺?沈淺一直未體會過,而接下來的事情,她是徹底的體會到,幸福什麼的,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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