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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罌粟]無語(櫻之情話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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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 00:12:27
第九章

    因為尚似雨的意見,單夙楓執意帶著范遲荷回到東京,他真的想還命給黑海,從此和黑海互不相欠,基於對尚似雨的信任,他寧願冒著的生命危險,但是如果就此撒手歸西,他也無怨言,只希望他們能代為照顧他的母親。

    他倆走在公園裏,走累了就找張椅子坐下來,看著一些毛頭小子穿著奇裝異服在公園裏表演。

    范遲荷帶著緊張依靠在他的懷中,現在的她只覺得自己發瘋了,為什麼當初會答應尚似雨還命這個餿主意,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單夙楓說服的。

    “我們就這麼算了好嗎?”她緊緊的拉著他的衣服,一種殺手的本能在體內蘇醒,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處身於危險中,只覺得心頭怎麼也不安寧。

    單夙楓溫柔的大掌在她的背脊上來回滑動安撫著她,現在他們想回頭也來不及了,他輕輕的吻了吻她的唇。“他們已經發現我了。”

    前天他得到消息說戚皖棠失蹤,他不用想也知道黑海裏發生什麼事,畢竟不服他領導的人不在少數,如果他被殺掉,那些人正好可以取而代之。

    他還記得戚皖棠說過的,黑海只有死亡的主人,沒有退休的主人,大概就是像這樣的情形吧!

    “我不要你受傷。”范遲荷緊緊的擁著他的頸項。

    老天!她不要他暴露在危險之中。

    “乖乖!這不是耍小脾氣的時候。”話雖這麼說,可是他還是將頭靠在她的頸項汲取屬於他的溫香並偷偷的親吻。

    范遲荷因為他的親昵動作而臉色一紅的推開他。“你竟然在這種時候還敢玩?”他溫熱的氣息似乎還在她的頸肩吹拂著,令她不由得全身起了一陣酥麻。

    單夙楓難得邪惡的笑了笑,“以後得習慣的。”

    “你……”范遲荷講不出話來,只能紅著一張臉看著他,不過他卻捉過她的手臂仔細的打量她。

    “毛病又犯了嗎?怎麼又突然講不出話了?”他故意以真摯的眸光看著她桃紅的臉蛋,偶爾逗逗她還滿好玩的。

    她在他眼底發現了一絲捉弄,被整的感覺油然而生,不甘心被戲耍,她衝動的吻上他的唇,在如願以償的看見他的詫異並想回吻她時,才帶著得逞的笑容迅速的推開他。

    單夙楓則帶著失望的表情,將她拉回懷中輕輕的吮吻她的唇,舌尖挑逗她開放唇瓣,在她想伸手推開他時,緊緊的擁著她不允許她退出,舌尖滑過她的貝齒輕觸著她的粉舌,讓她情不自禁的回吻他、與他纏綿。

    許久之後,他才意猶未盡的離開她嫣紅的唇掰,舌尖還故意的滑過她的唇,帶著滿意的笑容瞅著她。

    “想不到你也喜歡捉弄人。”他知道她的個性有些害羞,所以她第一次主動吻他的感覺特別的甜蜜。

    “誰教你整我。”她嬌嗔道:“我向來都是以牙還牙。”不過最後還是讓他給欺負回來,真是不甘願。

    他拉過她的手環在他的腰際上。“不過,我很喜歡你的報復,我不介意再讓你報復一次。”他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兩個人的目光直視著對方,他可以聽到她逐漸加深的呼吸,他知道這小妮子開始緊張了。

    他故意轉移她的注意力,因為他知道有黑海的人埋伏在這附近,如果他們表現得太不自然,對方可能就不動手了。

    “我聽說在美國有一個地方叫雪楓城,如果有機會,我們可以到那邊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雪楓好嗎?”他住在天氣炎熱的沙烏地阿拉伯,連雪是什麼樣子都沒看過。

    “好。”

    這地方她也聽說過,是在美國的尚似風告訴她的,那時他想騙她去美國當他的研究助理,不過最後她還是沒當成。

    他笑了笑,拉著她站起身繼續在公園內散步,他發現槍枝就架在不遠的樹上,要殺他的人正躲在樹上等待時機。

    “好想帶你回去見我的母親。”他自從被召回黑海,有好一段日子沒見到母親了。

    范遲荷一聽他的話愣了愣,因為她殺手的身份一般人大概無法接受,她懷疑的看著單夙楓。

    “你忘了我是殺手嗎?”

    他無所謂的輕笑,“身為黑海原的兒子,我又乾淨到哪里去?”他從懷中掏出藏在身上許久的長髮交到她手上,那是她手術那天他親手剪下來的,自從離開黑海之後,他一直將長髮帶在身上。

    “你一直留著?”她接過自己蓄留了十幾年的長髮,她以為他應該像之前尚似雨替她開刀一樣隨隨便便就丟掉了,卻想不到他一直帶在身上。

    “就我們倆知道。”他話中有話的道。

    她意會的看著他將頭髮交回他的手中,看著他收進懷中。

    突然,耳朵一向比常人靈敏的范遲荷聽見一聲由滅音手槍發出來的聲音,她立即反射性的抱著他,果真下一刻子彈穿過了她的右胸。

    不過她並沒有如願的擋下子彈,因為子彈穿透了她的身體,也射進了單夙楓的身體,兩個人都怔愣的看著對方的傷,也伸手重壓著對方的傷口。

    一旁圍觀的路人漸漸多了起來。

    “為什麼這麼傻呢?”單夙楓痛苦的倒地,胸口直冒著鮮血。

    范遲荷也倒了下去,無力的傾靠在他的胸前,胸口也冒出鮮紅的血液。“要死一起死,我不要你一個人走。”

    “你這個笨蛋。”單夙楓已經無力求救了,就這麼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群中他似乎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帶著一副事不關己的輕笑站在一旁看著,也不伸手救他們。

    他認出那個人了,是……尚似雨……

    在一陣混亂中,尚似雨把范遲荷和單夙楓帶回櫻盟,在止住兩人的血之後,正打算先救范遲荷的時候,她卻一把捉住他,不讓他將她麻醉。

    “雨,求你先救他……”她方才見到他血流不止的模樣真的駭到了,他早就因為失血過多昏迷,剩下清醒的她看著他與死神掙扎。

    “你剛剛為什麼要幫他擋槍?”尚似雨話氣中有難掩的憤怒。“你明知道我一定會先救你,你這是為難我。”

    目前他是死不了了,因為子彈正好卡在他的心肌上,只要注意不讓他心律不整,他還有把握在救回荷之後再救他。

    “雨……”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與死神掙扎,也害怕她被麻醉之後醒來看不到他啊!“如果不先救他,那就讓我等死吧!”

    尚似雨生氣的啐了一聲,又沒辦法拒絕她,因為不想讓她恨他一輩子。

    “從現在開始,能少呼吸就少呼吸,不要讓你的氣胸更嚴重。”他擔心的是她的氣胸,子彈貫穿了她的肺臟,如果再耽擱下去,就怕她的氣胸會演變成縱膈移位影響到她的心跳,最後兩個人都會因為心律不整而掛了。

    如果說只能救一個人,他當然會選擇救她。

    “雨……救活他……”她的淚水緩緩的落下。為什麼總是遇上這種事情?好不容易才把他盼回身邊的不是嗎?

    她不再計較娜妲了,只要他能回到她的身邊,他有多少話想說她都聽,也不再跟他耍脾氣了。

    尚似雨伸手拭去她的淚水。“別哭了,留點力氣讓自己撐下去比較要緊。”

    還好這兩個人不是同時醒著的,不然他敢打賭,兩個人一定爭著要先救對方,到時候他不發瘋才怪。

    “你去刷手吧!”范遲荷見他已經穿了手術服,不想再耽擱時間。

    “跟我講話,保持自己的清醒。”尚似雨擔心的叮囑,如果救單夙楓的過程她出了意外,他一定會良心不安。

    “好。”她緩緩的吐納聽從尚似雨的安排。

    “荷以後有什麼打算?”他不放心的問道,深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昏迷。

    她露出一個幸福的淺笑,似乎將身上的不舒服忘了。“他說要帶我到雪楓城,還要帶我回去看他的母親。”

    尚似雨走到手術臺旁,將需要的器具都準備好,因為向來只有他一個人待在手術室裏,他不喜歡接受別人的協助,今天這種情況對他而言真的是一項大挑戰。

    “你要怎麼對付黑海的人?”尚似雨瞭解范遲荷,而且依照櫻盟的盟規她也絕對不會放過那些傷他們的人。

    “給我他們所有的資料。”她眨了眨疲累的眼睛,已經思考好了該如何對付在黑海的那些人,想不到第一個需要櫻盟剷除兩次的組織真的出現了。

    “早知道你會這麼說,我已經叫人把上次所有的資料重新整理一遍,如果你要出勤,沙烏地阿拉伯那邊的青櫻會盡力配合。”

    “好。”

    范遲荷幾乎支撐不住,只能看著準備好器具的尚似雨開始替單夙楓動刀,在第一刀劃過他的胸口時,她終於忍不住的閉上眼,他威脅的聲音立即傳來。

    “荷!你敢睡我就把手術刀刺進他的心臟!”

    老天!這教他怎麼專心手術?如果她睡了根本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雨,我好難過,也好累。”她沒打點滴的手臂撫上自己的額際,方才的意志堅定已經讓暈眩擊敗,沉重的眼皮隨時都會閉上。

    “如果只活他,我不救。”尚似雨故意將器具丟到牆角,器具掉落的刺耳聲音驚醒了處於昏迷狀態的范遲荷。

    果真如他的期望,她真的撐起眼皮看著他,她伸手拉住單夙楓被固定在手術臺上的手,冀望單夙楓能給她支撐的力量。

    “消息發出去了嗎?”她想起尚似雨答應要幫他發出的死亡消息,從今以後再也沒有單夙楓這個人了。

    “我早就發出新聞稿了,你現在只要給我保持清醒就好。”尚似雨在確定她清醒後,才又拿起新的器具繼續進行手術。

    “我們都會活下來的。”他已經給了他們美好的遠景了不是嗎?她相信他們一定都能活下來的。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

    就這樣,尚似雨第一次一面開刀,一面和人聊天……

    “楓!”范遲荷急忙的坐起身,連帶的也驚醒了一旁的尚似雨。

    他一臉哀怨的看著她,“我辛辛苦苦的救你們兩個,你醒來第一個叫的人竟然是毫不相干而且遠在美國的風?”話畢,他就賭氣的轉過身不肯再看范遲荷。

    她見他的反應不顧傷口的疼痛吃吃的笑了起來。

    “我喊的人不是風。”她紅著臉細聲道。“誰教他們的名字是一樣的發音呢?”

    “我把你們救回來了,要給我什麼報答?”尚似雨也不管她的回答,轉過身逕自以無賴的表情看著她。

    “我這次出勤絕對不受傷回來。”范遲荷撐起身子,迫不及待想去解決應該做的事。

    “荷!”尚似雨一臉不開心的喊。“你受不受傷對我怎麼是報答?”

    他還以為他可以要求存款簿多一個零,因為他剛剛把手術室內那套人工心肺機給燒了,誰教單夙楓用了呢!

    唉!如果他再多受幾次傷,櫻盟的醫療設備都可以換了。

    “我受傷替我療傷的還不是你,我不受傷對你不就是最好的報答了?”接受尚似雨的治療一向都可以很快恢復,加上櫻盟裏的麻醉劑對他們都有幫助維持精神力的功能,所以醒來後精神狀況都會維持在最佳狀態。

    這一切還得感謝這個怪醫,總是發明一些怪怪的東西,不過他們四兄弟有哪個不怪的?習慣就好。

    “算你說得好。”尚似雨將床頭的牛皮紙袋遞給她,一副報了大仇的模樣道:“那個戚皖棠被丟進焚化爐了。”誰要威皖棠太過盡忠職守,三番兩次的讓她受傷,而且還對她下毒,要他不生氣也難。

    范遲荷訝異的蹙起柳眉,“哪個二主做的?”

    “黑家的老二嘍!”

    黑繼焰原本是黑海原最得力的助手,如今被突然出現的單夙做取代,他不氣才怪,不過想不到的是他竟然連海夜也做掉了。

    原本她是想連黑繼焰一起終結的,若不是想給他一次機會也不會造成今天的後果,她真是後悔。

    “什麼時候想過去?”

    “等你告訴我,我痊癒了我就去。”她緩緩的撐起身子想下床,沒理會尚似雨驚愕的表情,她想看看單夙做的情況如何。

    “你要去哪?”

    他想把她壓回床上,范遲荷卻將他的手揮開。

    “我想去看看他。”

    “你去看他也沒用,他剛剛醒過來之後又睡著了,現在他很好。”這個女人的拗脾氣雖然他早就知道,可是有時候還是對她莫可奈何。

    “我只想看看他。”以往都是她躺在病床上,根本無法體會那時單夙楓見她躺在床上時的難過,現在她終於知道那種難受的感覺。

    不但提心吊膽還擔心受怕,就怕他撐不下去丟下她離開了。

    “荷,我懂,可你也不要這樣虐待你自己。”尚似雨擺出受傷的神情。“難道你不相信我的醫術?”

    她靠在他的胸前緩緩的搖頭。“雨,那種親眼看到的感覺和別人口述的不一樣,光聽你說安全是能讓我放心,可是要親眼看到他我才能安心啊!”

    “好吧。”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可是尚似雨還是帶著她到單夙楓休息的房間去,不過他還是很開心就是了,畢竟櫻盟又少了一個不懂愛的人。

    黑海

    “做得很好。”黑繼焰看著手中的報紙,一臉滿意的道。“日本那方面只知道他們是公園散步的情侶,讓他們做做亡命鴛鴦也不錯。”他坐到單夙楓平時的座椅上,手不停的來回摸著把手。

    “到頭來這個位子還不是我的。”他本以為這個位子會在黑海原死後交給他的,卻沒想到那個老傢伙竟然把位子傳給單夙楓。

    這樣一來可怪不得他了,他只是拿回應得的東西而已,最近那些地下組織又開始活動起來,原本被單夙楓給打斷的走私生意又被他拉了回來,也做掉了幾個蠢蠢欲動的小幫派,這下子整個沙烏地阿拉伯真的屬於他的了。

    “二哥!”黑家老三看著黑繼焰有些擔心的說:“我們要如何對黑海的人公佈單夙楓的列訊?”畢竟要殺死單夙楓也不容易,而且他一直覺得這次的行動好像太順利了一點,讓他覺得不安。

    “這有什麼難?”他將報紙攤開放在桌上。“他是死在日本不是這裏。”聽說日本是櫻盟的大本營,把他的死因推給櫻盟不就得了,而且櫻盟的人絕對有殺他的理由,應該沒有人忘記先前單夙楓傷了他們來執勤的主事。

    “二哥的意思是……”他心中有底,可是還是得從哥哥口中得到答案,在這個家族裏,他們是唯一由同一母親生下來的,可是他們的個性卻是天壤之別,他永遠也無法有哥哥的狠勁。

    “明天對外宣佈櫻盟的人殺了單夙楓不就得了,一定沒有人會懷疑的。”況且海夜也已經掛了,剛剛他也把狙殺單夙楓的殺手做了,誰能證實這一切是他做的呢?

    “二哥,這樣真的好嗎?”

    他還是擔心哥哥的,畢竟整個黑海除了母親就是他倆最親了。

    黑繼焰起身走到他的身邊,故意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的弟弟啊!別逼我也殺你滅口,我還不想母親難過啊!你知道嗎?仁慈是你最大的缺點,你太像母親是不好的,別忘了,以後黑海就是我們的了。”

    他怔了怔,冒出了冷汗,這是二十幾年來第一次聽到二哥喊他弟弟,他的殘忍他當然知道,也不會懷疑他會殺了他滅口。

    “二哥,我知道了。”

    “乖,去找一具和單夙楓相似但是面目全非的屍體,就告訴他們,我們得到消息後把他的屍體找回來了。”

    他相信其他的五個兄弟膽子還沒大到敢揭發他,如果他們出賣他,他有的是辦法讓他們背黑鍋。

    “我知道了。”他接了命令,急忙的離開了房間,不敢再看哥哥一眼。

    黑繼焰滿意的看著弟弟倉皇離去的背影,又坐回他渴望已久的沙發椅上,舒舒服服的倚靠著。

    “我還以為你真的連自己的弟弟都不放過。”范遲荷腳步徐緩的由黑暗中走出來,方才她親眼見到他把傳送訊息的人殺了,原本以為他會連知道消息的弟弟都殺了,想不到他還會留情。

    “是誰?”黑繼焰只聽到聲音沒見到人,可是當他發現有人在他背後時,一把滅音手槍已經抵在他的後腦勺。

    “白荷。”她大方的報上自己的名字,反正這男人也不敢輕舉妄動,除非他想死得更快。

    “又是你!”殺死黑海原的人他當然知道,他以為她已經和單夙楓一起死了。

    “怪得很對不對?怎麼我會沒死?”她淡淡的話氣中可明顯的聽出笑意。“我是來告訴你一聲,單夙楓沒有死,而且還好好的活著。”話畢,她開了一槍結束掉黑繼焰的生命。

    她照慣例的把他的犯罪資料和一朵潔白清麗的白荷留在桌上,然後走到他面前讓他能看清她。

    隨後她帶著得意的輕笑光明正大的開了門出去,只要一想到他的犯罪資料,她就忍不住想笑,因為裏頭不但有他殺海夜的證據還有他暗殺單夙楓的資料。

    在黑海裏弑主和殺掉海夜是死不得全屍的,依她的個性當然不會讓他死得舒舒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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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 00:12:55
第十章

    范遲荷從沙烏地阿拉伯急急忙忙的返回日本,任務成功讓她心裏的壓力減輕了一半,可想到單夙楓還躺在櫻盟裏讓她又不得安心。

    一回到家中,她也不顧范遲羲和尚似雨異樣的眼光,二話不說就沖進她的房間,想叫醒已經昏迷了好幾天的單夙楓,可是他卻還是緊閉著雙眼沒有睜開。

    一看到尚似雨走進來,她立刻奔至他面前,生氣的捶打著他的胸膛。

    “你不是說我回來他就會醒的嗎?”她這次真的毫髮無傷的回來了啊!為什麼單夙楓還沒醒?在璃居療傷的人不都會恢復得特別快的嗎?

    “荷,這回我也不知道了,可能是他失血過多,腦部缺氧太久了,我檢查過他的腦波,我擔心他醒不來會變成植物人。”這回他真的失算了,想不到他努力救人的結果竟然救回一個植物人,當初還不如不救比較好。

    “我不要!”范遲荷推開尚似雨跪坐在床前。“是你答應我一定會救活他的,我不要這種結果!”

    “荷,這次的結果也在雨的意料之外。”范遲羲已經聽尚似雨說過當時的情形。

    或許還真的只能怪遲荷自己吧,如果當時他們沒有一起受傷,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姐姐,我們約定好的。”難道他們的約定都作廢了嗎?不!她不許!“雨,你一定有辦法把他弄醒的對不對?”

    “荷,我檢查不出來他傷在哪里。”

    尚似雨無奈的神情幾乎擊垮了還抱著一絲希望的范遲荷。

    “怎麼會這樣?”她掛著兩行清淚看著他已經恢復紅潤的神色,可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醒不過來。

    她突然從懷中拿出一把滅音手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那麼,我陪他一起睡好了。”

    “荷!”尚似雨反應迅速的捉住她的手,發射出的子彈嵌入天花板內,他生氣的把槍丟到窗外去。

    “我又沒說他永遠不會醒!”他氣急敗壞的道。“你自己也應該有點常識,植物人可能醒的時間不一定,可能幾天、可能幾個月,說不定他過兩天就醒了啊!”

    “他也有可能不醒不是嗎?”

    她的話讓尚似雨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范遲羲歎了口氣扶起跪坐在地上的妹妹,語重心長的道:“如果他真的不醒,你就得負起照顧他的責任,如果你們兩個都一起成了植物人,誰來照顧你們?”

    “姐姐,我不要就這麼無奈的看他躺在這裏。”范遲荷靠在她姐姐的肩上無聲的落淚。

    他們好不容易才脫離黑海,為什麼他卻可能永遠得躺在這裏。

    老天!難道她註定永遠都得不到完美的結局嗎?她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荷,他一定會醒過來的,現在的他需要你,就像在黑海裏他寧犯眾怒也要守護著你,難道你要背棄他對你的信任?”如果不用這種方法,大概沒辦法讓遲荷真的靜下心來,更別想她去照顧單夙楓。

    “姐姐……我盡力就是了。”她伸手觸摸著單夙楓臉上的胡碴,突然發現到他的眼球一直不停的在轉動,她興奮的轉身詢問尚似雨。“雨!他會醒的對不對?你看他的眼睛一直在轉動。”

    “嗯。”尚似雨艱澀的回應,沒告訴她那只是人體的正常反應,只要是人在睡眠都有可能出現眼球轉動的現象。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畢竟這是他對自己的醫術太自負的結果,如果他不出這餿主意,還是有很多方法可以讓單夙楓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黑海的,這一切也算是他造成的。

    “荷,你剛剛下飛機,要不要先去梳洗休息一下?這裏我先看著。”范遲羲看妹妹緊緊的捉著單夙楓的手並沒有放開的意思,不禁擔心妹妹會不會太過勞累。

    “我不累,我在飛機上已經休息過了。”現在的她只擔心單夙楓會不會醒,她還有好多話想告訴他。

    先前在黑海的時候,她總是靜靜的聽著他跟她說東說西講個不停,現在可得換她了,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聽見,不過沒關係的,如果能每天給他點聲音的刺激,或許他會醒得更快也說不一定。

    “雨,他怎麼吃飯?”民生問題得最先解決,她可不希望他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變成皮包骨。

    “別擔心這個,我會替他準備好的。”現在的他也只能用灌食來維持他所需的營養,不過他還得傷腦筋替他調配適合他的食物,讓他不至於營養不良,否則他的良心會更不安的。

    “好。”范遲荷在單夙楓的手臂上吻了一下後緩緩的起身,帶著一抹笑意道:“雨和姐姐都先出去吧,我有話想和他說。”

    他倆面有難色卻不得不離開房間,把空間讓出來給他們,怎麼說這間房間都是范遲荷的,再怎麼不情願也得聽主人下“逐客令”。

    范遲荷在關上門之後,脫下了稍嫌累贅的衣物換上簡便的罩衫,隨後掀起棉被躺進去,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現在我終於知道你看著我在黑海一次又一次受傷的感覺了。”她心中有難掩的愧疚,那時她根本不懂什麼叫珍惜自己的生命。

    是他教她懂的,可是他用的方法卻比她極端。

    她不在乎他身上還有濃濃的藥水味,在他耳邊說著話希望喚醒他,可是沒多久她就累得沉睡了。

    這時單夙楓正伸出手想摸摸她,不過才移動幾公分手又無力的垂下不動了,一切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早范遲荷替單夙楓做了簡單的梳洗後,打開房間的落地窗讓陽光照進房間裏,身後的人也因為陽光直射的關係而眼皮直動,她一回身看到的就是這種情形,所以連忙將窗簾拉上一半免得他的眼睛難過。

    “原來你也怕被太陽曬啊!”

    說完,她坐到床邊拿出刮胡刀替單夙楓把臉上的胡碴刮乾淨,讓他的臉恢復原本的俊秀。

    到今天他已經昏迷一個月了,他還有反射動作,腦波也都完全正常,可是還是不見他有蘇醒的跡象。

    “你要睡多久才甘願?天天幫你做運動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耶!”

    自他昏迷後尚似雨天天替他做運動來預防肌肉關節萎縮,每天和他講話的范遲荷老是講到最後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掉下來。

    她真的好懷念那個會和她講話會逗她笑的單夙楓,本來以為只要她一直陪在他身邊就不會傷心的,可是看著他的情況一點也沒有改善,反而讓她越來越難過,雖然人就在她的面前,可是她還是思念那個會講話的人。

    老天!他會這樣昏睡多久呢?陪著他她當然願意,可是如果天天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每天以淚洗面。

    她抱著他的頸項靠在他的胸前,傾聽他緩慢有力的心跳。“和我講講話好嗎?只有自己講話好孤單,我會好想……”話沒講完范遲荷的淚水就真的落下來了。

    單夙楓的手又緩緩的移動想拭去她的淚水,可是還是無力的垂下,不由得在心中呻了一聲,可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醒不過來。

    他的意識時而清楚時而消失,連他自己也沒法子控制,可是她和他講話的時候多半聽得清清楚楚,她講了笑話他也沒辦法笑,她哭泣時他也沒辦法安慰,這真的教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每次都只能心疼她的哭泣。

    “你說好要帶我去雪楓城的,怎麼可以自己一個人一直睡覺呢?”

    她輕觸著他長長的睫毛,只能見到他不停的眨眼,她無奈的歎息道:“如果你醒來就好了。”

    正當范遲荷幫他整理好床被之後,尚似雨突然從外頭慌張的跑進來,臉上的表情有高興也有好笑。

    “荷!”他叫了一聲隨後就誇張的笑起來。

    就說嘛!他的醫術怎麼可能有問題呢!單夙楓白白的多睡了一個月,也害荷白白的浪費了一大缸子的眼淚。

    “怎麼了?”她不解的看著他誇張的表情,不知道他在做什麼,自覺的認為他又是來鬧場的。

    “荷,我們在哪里?”

    果真!范遲荷一聽他這麼問就不悅的皺起柳眉,“如果你是來吵他的就走吧!”都什麼時候了他還來找她開玩笑?

    不能睜眼的單夙楓則是因為聽到她有魄力的一聲驅逐在心中喝采著,因為現在他終於知道范遲荷對尚似雨的態度,原本他還很擔心。

    “你不用開心得太早,小心我拿一堆的迷蝶香薰死你,讓你永遠別想起來。”尚似雨發現單夙楓的眼球正快速的轉動著,想也知道他聽得見他們的對話。

    “你在跟誰講話?”范遲荷不解的問,她相信尚似雨還沒有對植物人恐嚇的習慣。

    “那傢伙現在是醒的。”因為櫻盟裏會有一段時間的麻醉劑劑量比較少,通常一般人會有清醒的時間,只是無法睜眼,在別人眼裏看來就像在做夢一樣,可是事實上卻是醒著的,可以聽見在場的人講話。

    范遲荷一臉不相信的看著他。“那他為什麼不醒?”

    “所以我才問你我們在哪兒啊!”在櫻盟裏那個傢伙當然醒不過來啦!

    “櫻盟……”范遲荷在下一秒意會到尚似雨的意思,她一臉驚愕的看著他。

    老天!那麼她這一個月裏和單夙楓講的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她的臉馬上紅了起來,不知所措的看著尚似雨。

    尚似雨則是走到床邊一把抱起單夙楓,不留情的把他從落地窗丟到庭院。

    “雨!”老天!他怎麼可以就這樣把他扔出去呢!來不及阻止,她只能擔心的跑到庭院去,扶起一臉雜草的單夙楓。

    “死傢伙!他害我內疚了一個月你知不知道?”他指著單夙楓道:“如果不是我想到馨的老公,我怎麼也想不起來為什麼他會醒不過來。”

    唐畢馨的丈夫就是在踏入櫻盟的當下就昏倒給他看,之後若不是讓他躺到庭院去休息,他是怎麼也沒辦法醒來。

    他又忍不住的啐了一聲。真是的,白白的內疚了一個月耶!

    “雨!”范遲荷哭笑不得的看著他。

    她自己也白白的哭了一個月啊!而且該講的、不該講的話她都講了,她敢打賭他一定都有聽到。

    單夙楓則是在心中忍俊不住,可是由於還沒辦法睜開眼睛,所以只能扯動嘴角,現在他也在期待麻醉劑消退了,在場的人恐怕都忘了他不是櫻盟的人吧!

    他可以感受到將他抱在懷中的范遲荷又開始在緊張,因為她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了。

    “雨,我該怎麼辦?”范遲荷突然好想找個地洞鑽下去,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等一下醒來的人。

    “我不管了,那是你的事。”

    真是的,害他浪費了一個月的時間留在這裏,原本還想溜到法國尼斯去看火的笑話的,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他早就把小美女追到手了。

    “我要到威尼斯去找雷了。”

    現在只有博愛的雷可以讓他玩了,可是他一定會把他趕走的,不過為了看好戲,他一定會發揮黏死人不償命的功夫,死皮賴臉的在那裏住下來的。

    話畢,他也不理會坐在庭院地上一臉不知所措的范遲荷就離開了,反正他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

    等待清醒對他倆而言都是一種酷刑,單夙楓可以感覺到她如坐針氈的緊張,連手都不太敢亂動的僵硬,不久之後,他的手終於可以慢慢的活動,首先,他第一個動作就是捉住她僵硬的手,也聽到她倒抽了一口氣。

    他一睜眼見到的就是她緊張得連話都不敢說的樣子,讓他不禁笑了。

    “我不知道我有那麼可怕。”

    范遲荷一愣,見到他真的醒來心裏的感覺並不只有剛剛想的尷尬,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我好想你。”

    她咬著下唇說完話,淚水漸漸的積聚在眼眶裏,隨時都有落下的可能,讓他心疼的撫摸著她的臉龐。

    “我也是。”雖感覺得到她天天陪在他的身邊,但見不到她的人總有些不踏實,他伸手環上她的頸項將她的頭壓下,給了她一個淺淺的吻,細細的吮吻著她的唇瓣,讓入骨的思念慢慢的化開。

    讓他這麼一吻,她的淚真的落下來了,而且落在他的臉上,他吻去了她的淚。

    他在她耳邊細聲道:“以後不會了。”

    他手撐著地想坐起來,可是卻被她緊緊的擁在懷中。

    “如果你走了,我一定會和你一起走。”

    “不會的!”單夙楓環住她的腰際,撫著她僵硬的背脊。“有你們家的那個怪醫,我想死也很難。”

    范遲荷因為他對尚似雨的形容不由得笑了出聲,這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形容他,不過他的行事作風真的很怪就是了。

    “我現在孑然一身,你願意陪我一起吃苦嗎?”他已經不打算回去沙烏地阿拉伯了,過一陣子他想把母親也接過來,真正的與黑海劃清界線。

    “窮有什麼好怕的?”她又不是沒窮過,想當初她和姐姐在美國還曾流落街頭,連路邊的野狗都嫌棄她們姐妹。

    單夙楓聽了很高興,不過他還是蹙起眉宇道:“我睡了那麼久,你請的話我都有聽見,可是有一句話我一直聽得不是很清楚,可不可以再告訴我一次?”

    “什麼?”一整個月下來,她講的話至少也有上萬句,怎麼可能會知道他是哪句話沒聽清楚。

    單夙楓則不依的噘起嘴巴。“你一定記得。”在睡眠中聽見和清醒時聽見的感覺是不一樣的,而且那句話聽了千百遍也不會厭倦。

    范遲荷則是傻愣愣的看著他,他挫敗的歎了一口氣,決定還是不要用誘導的方法來讓她說出口,免得到最後還是聽不到。

    “愛不愛我?”

    聞言,她臉一紅立刻把他推到地上,自己也退了一步。

    單夙楓看她的模樣想笑也不敢笑,只是佯裝吃痛的叫了出聲。

    “好痛喔!”他還把身體縮成了蝦球狀。

    果真范遲荷一臉抱歉的靠了過來,把他扶起來讓他舒舒服服的躺回她的腿上,也如願的聽到她內疚的道歉。

    “對不起。”

    “說一聲愛我那麼難嗎?還是那個怪醫根本沒有把你的病治好?”他一臉可憐的乞求她的同情,他沒聽到她說那句話就是不甘願。

    “我……”這要她怎麼可能講得出口呢?長那麼大,她連對至親的姐姐都沒講過這種話。

    “他真的沒把你治好?”他故意傷心的撫摸著她的頭,心裏卻在偷笑。

    范遲荷則拉下他的手,慌張的說了一聲來證明她已經好了。

    “我愛你。”

    這讓單夙楓滿意的笑了,拉著她換了個姿勢,變成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早這麼說不就好了嗎?”

    話畢,他又吻上她嫣紅的唇,緩緩的挑逗著她甜美的舌尖,讓她主動的回應他的吻,並扶住她的後腦慢慢的加深這個吻,很滿意的看著她的臉又起了一陣紅潮。

    她看著他一臉得逞的偷笑模樣真的愣住了,看來今天她臉上的紅潮是退不了了,她還真懷念那一段講不出話的日子,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回避他的問題。

    這樣算是一個好結局了吧!

    至少她沒有再倒黴下去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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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16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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