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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Finmy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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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安琪]純情大少(極道世家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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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7 00:28:2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婚宴過後,楊靖鷹與康予柔又恢復以往的生活模式。  

  楊靖鷹照常忙到三更半夜,週一到週六不見人影,只有週日才會到她的住處過夜。  

  而康予柔也一如以往溫柔地服侍他,只是心已飄離,她照樣每週兩次到張輝蘭的畫室學畫,畫畫是她現今生活中最大的慰藉。  

  日子就在平淡中度過,但這日,突然發生一件誰也預料不到的大事,讓所有人訝異地看見從不失控的人,驚恐暴怒的恐怖模樣。  

  「大少、大少!」周冠祐快步奔進楊靖鷹的辦公室,臉上滿是惶恐。  

  「發生什麼事了?」楊靖鷹頭也不抬,面無表情地盯著電腦螢幕,觀看各店面的營運資料。  

  「康、康小姐失蹤了!」  

  啪──  

  正在輸入資料的大手瞬間凍住,楊靖鷹緩緩抬起頭,神情看似平靜,但眼眸正在急速結冷。「你說什麼?」  

  「司機老張接康小姐到畫室去學畫,因為巷弄小,她一向讓老張停在巷子外頭等,自己走路進去。結果今天她進去之後就一直沒有出來,老張等到過了中午還沒見到人,覺得不對勁到畫室去問,才知道康小姐早就離開了。對不起,我們沒有保護好她!但我想,她會不會是被綁──」  

  楊靖鷹的鎮定瞬間崩盤,他臉上震驚與慌亂的表情,讓周冠祐剩餘的話卡在喉嚨。  

  「她怎麼了?你再說一次!說清楚點!」楊靖鷹在下一秒鐘跳起來,扯住周冠祐的衣領,怒聲質問。  

  「大少!」程仲君趕緊衝上前阻止。  

  「你說她被綁走了?她為什麼會被綁走?是誰綁走了她?!」  

  「我不知道對方是誰,唔,大、大少,我妤難受……」周冠祐快吸不到氧氣,臉色漲得通紅。  

  「大少,您冷靜一點啊!」程仲君抓住楊靖鷹的手制止他,以免周冠祐被他活活掐死。  

  但楊靖鷹怎麼也不肯放,因為焦急慌亂,神情愈來愈兇惡。  

  「你給我說清楚,快說啊!」  

  「大少,您再不放開,冠祐真的會被您掐死──抱歉,失禮了!」他顧不得腧矩,直接用手刀擊向他的腕關節,才迫使他鬆手。  

  「呼──呼──」周冠祐死裡逃生,急速喘息,捂著被掐出瘀痕的可憐脖子,飛快倒退好幾步,驚恐地看著有如被厲鬼附身的楊靖鷹。  

  楊靖鷹逐漸拉回理智,低頭看著顫抖的手,再抬頭看看周冠祐由漲紅轉為蒼白的臉色,這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  

  他失控了!他竟然震怒得差點掐死周冠祐。  

  「冠祐,抱歉!」楊靖鷹抹了把臉,懊惱自己怎會如此失控。  

  「不……不要緊,我知道大少也是心急。」不過他真是嚇壞了。  

  看來永遠那麼冷靜、鎮定毫無情緒的他,發起狂來竟會如此的可怕。  

  嚇死他了!周冠祐這才有點明白,大少對康予柔──其實很愛吧?  

  「或許,康小姐不是被綁架,而是自己離開的。」程仲君猜測道:「畢竟您與她……並沒有夫妻關係,只是單純的利益交換,她離開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楊靖鷹堅定有力地搖頭,說:「我相信她,她絕對不會一聲不響地走掉,絕對不會!」  

  「可是她不見了是事實……」  

  「一定有人綁走了她!」  

  「您何以如此肯定──」  

  程仲君話還沒說完,楊靖鷹的手機就響起來。  

  楊靖鷹急速取出手機,按下接聽鈕。「楊靖鷹。」  

  「楊靖鷹,哼,你好啊!你的寶貝不見了是吧?」電話那頭傳來怪異的聲音,扭曲的音波,聽起來像機器播放似的。  

  「你是誰?是你綁走了她?!」楊靖鷹立即嚴厲地逼問。  

  「哈哈!是我綁走了她,如果你想要她平安無事,就親自過來赴約,地點是高雄港區三十二號碼頭。對了──記住,要自己一個人來,要是讓我見到你帶了任何一個手下,我就先拿你心愛的女人來開刀!」  

  對方話一說完,立刻切斷電話,楊靖鷹怔立片刻,才緩緩收起早已斷線的行動電話。  

  「大少,對方說什麼?」程仲君急忙追問。  

  「他們綁走了予柔,要我親自過去赴約。」  

  「什麼?!這些人竟然如此大膽囂張?」周冠祐聽了氣得冒火。  

  「冠祐,你馬上打電話通知二少和三少過來,替我坐鎮指揮,以免有人趁機鬧事。另外這件事先別讓我父親知道,我怕他衝動壞事。」楊靖鷹腦中已迅速擬訂好應變措施。  

  「我知道。」周冠祐認同地點點頭。  

  依楊家大家長楊虎衝動莽撞的個性,很有可能會拿著兩把烏玆衝鋒鎗就殺人倉庫幫兒子殲滅仇敵,忘了自己已經六十歲了。  

  「老幫主容易衝動,還是由我陪您去就行了!」周冠祐自動表示願意跟隨。  

  「不行!」程仲君急忙阻止。「對方要大少一個人赴約,你若跟去只會激怒對方,萬一他們真的傷了康小姐該怎麼辦?」  

  楊靖鷹身體倏然一僵。  

  「那怎麼辦?真的讓大少一個人去赴約嗎?」周冠祐慌了。  

  「總比激怒他們,害康小姐被殺來得好吧?」  

  「可是──」  

  「你們別爭了,我自己一個人去。」沉默許久,楊靖鷹終於開口道。  

  「大少……」  

  「我不會有事的!冠祐、仲君,你們留下來協助二少、三少,我現在只能信賴你們了。」  

  「大少,我們會的。」程仲君沉穩地道。  

  「那麼我走了。」楊靖鷹轉身離開。  

  「大少──」  

  周冠祐怎麼想都覺得不妥,他實在不能讓大少一個人獨自涉險。  

  然而再追出去,他已經不見蹤影。  

  ***

  高雄港區碼頭,編號從一號洋洋灑灑排到一百多號,雖然其中有些已經改建為觀光碼頭,但大部分的碼頭還是被拿來當儲藏貨物使用。  

  碼頭區平日貨櫃、搬運的作業人員來來往往,好不熱鬧,但今晚好像是為了配合即將發生的一場拚鬥,寂靜萬分,連月色都暗暗澹澹。  

  三十二碼頭──  

  康予柔坐在椅子上,被綁得像一顆潮州粽,從肩膀一直到雙腳都動彈不得,嘴巴還被塞了一團破布,以防止她尖叫求救。  

  她從中午被綁之後,就一直被囚禁在這間光線昏暗的大倉庫。  

  倉庫裡擺放許多進出口專用的大木箱,木箱裡堆滿一包包的麻布袋、上頭寫著各種穀物的品名。  

  密閉的室內瀰漫著谷糧的氣息,說不上臭,但也算不上好聞。  

  而現在,綁架她的那兩名綁匪就坐在她面前的地上,一邊喝啤酒配花生,一邊像碎嘴的女人一樣說長道短,而且毫不在乎被評論的當事人就在他們面前。  

  「你說奇不奇怪,楊靖鷹最鍾愛的情婦居然長這樣?」  

  綁匪之一嚼著花生米,用匪夷所思的表情一邊盯著康予柔瞧,還一邊搖頭,那神情好像在說:楊靖鷹不是瘋了就是瞎了。  

  「是啊!不過他那人本來就是個怪人,品味怪異也沒什麼好驚訝的。」綁匪之二灌了一大口啤酒,還暢快地「哈」一聲。  

  「如果要找情婦,就該找像酒店裡那些小姐一樣的女人,葫蘆身材水蛇腰,風情萬種,還懂得風騷發浪,這女人像高中生一樣,青果子一顆,真不知道楊靖鷹看上她哪一點?」  

  「或許她床上功夫特別好?」  

  「或者是楊靖鷹有戀童癖?」  

  兩名綁匪對看一眼,接著立即爆出大笑。  

  「哈哈哈哈……」兩人誇張地大笑,聲音大到讓人耳朵發疼,他們捶胸跺地,笑得不可自抑,最後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但康予柔一點都不覺得好笑,而且快氣炸了。  

  他們怎麼可以那樣取笑他?他們懂什麼呢?他們根本什麼都不明白!  

  「很高興我的品味能提供兩位樂趣!」  

  楊靖鷹的聲音突然響起,緊接著倉庫的門被用力推開。  

  「啊!」突然竄入的光線讓久待在倉庫裡的人難受,他們像電影中的吸血鬼一樣用手擋住巨大投射燈照人的光線,畏縮地躲藏著。  

  鷹!康予柔從緊瞇的眼中看見他逆著光站在敞開的大門前,驚喜又安心的淚水忍不住流洩而出。  

  他來了,他真的來了!為了她……  

  但是她很快發現不對勁,他身後並沒有跟著任何人,他是一個人單槍匹馬過來的。  

  不,那太危險了!  

  「唔唔唔……」  

  鷹,他們有槍,快走!她很驚慌,好想這麼大喊,但嘴巴被布團塞住,根本無法言語。  

  「沒關係,我會讓你平安出去!」楊靖鷹溫柔又堅定地看著她,醇厚的嗓音沉穩地安撫。  

  「唔……」康予柔用力搖頭,驚慌的淚水一顆顆甩落。  

  她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她不要他受任何傷害!  

  「夠了!不准動!」  

  見他到來,兩名綁匪立即躍起,火速掏出槍對著他大叫。  

  楊靖鷹聽話地站著,等待兩名綁匪走過來。  

  「你們為什麼要抓她?」他假裝不懂地問他們。  

  「為什麼?當然是要你乖乖束手就擒啊!」他們其中一人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紙張,囂張地在他面前展示。「看到這些沒有?這裡是總和一百億的本票,只要你乖乖簽下,我們就放你們走。畢竟我們也只是要錢,不是要命。」  

  「一百億?」楊靖鷹冷笑。「你們胃口還真大,你們是想搞垮楊家嗎?」  

  「哎,你這麼說就太難聽了,誰不知道你們楊家是高雄有名的吸鈔機,你們還怕賺不到錢嗎?一百億對你們而言算小數目啦!」眼看著一百億就快到手,這人不覺露出貪婪的嘴臉。  

  「是嗎?何不請你們背後的主謀出來談談?」  

  「什──什麼?」兩人愣了愣,隨即心虛地大笑。「哪、哪有什麼主謀啊?這件事的主謀,就是我們兩個!」  

  「哼,我倒不這麼認為。仲君,在旁邊等了這麼久,你也該出來露臉了吧?」  

  ***

  仲君?程仲君?康予柔驚駭地睜大眼,難以置信。不,不可能!  

  倉庫後方的陰暗處,確實有道身影藏匿在那裡。  

  那人聽到楊靖鷹的呼喊,有片刻驚慌,但僵愣了幾秒,而後搖頭一笑,緩緩移動腳步,走到光亮處。  

  「你挺聰明的。」  

  康予柔一見到那人現身,整個人頓時呆住。因為那個人不是別人,確實就是程仲君。  

  真的是他!他不是大少的親信嗎?為什麼會──  

  「你怎麼知道是我在背後策畫這些事?」程仲君相當不甘心。  

  他智商一百七十六,從小就自負高傲,一直認為沒有幾個人比他聰明,沒想到自己精心策畫的陰謀,竟然這麼快就被揭穿了。  

  「很簡單,因為你露出馬腳了。」楊靖鷹冷冷地告訴他。  

  「早在三年前,予柔被車撞傷的時候,我就懷疑楊家出了內奸,但我知道那時候一定查不出證據,為了怕打草驚蛇,所以我一直假裝沒發現。」  

  「這也就是你突然疏遠康予柔的原因?你怕那個內奸再找她下手,所以故意對她冷酷無情,好讓那些野心份子遠離她?」程仲君喃喃自語,頓時恍然大悟。「人人都說二少狡猾、心機重,沒想到你的心機比二少更深沉。」  

  有多少人知道家裡有內奸,還可以隱忍三年的?  

  「我開始懂你這個人了。」程仲君勾唇輕笑。  

  「你知道嗎?鷸科鳥類會將自己的蛋產在石堆中,因為石頭的顏色和蛋很像,可以減少蛋被掠食者發現的機會。你就像鷸科鳥類,愈是珍惜重視的東西,愈是藏得極隱密,還故意混淆視聽,讓人以為你根本不在乎,不知情的人,真會被你騙過去──只是沒想到,連我也被你給騙了。」他幽幽歎了口氣。  

  康予柔雙眸震驚得睜大,瞬也不瞬地直盯著楊靖鷹,迫切的眼神不斷透出驚喜的詢問: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  

  「我只是防範於未然。」  

  楊靖鷹面頰發熱,故意別開視線,不看康予柔的眼。  

  「那這回呢?你怎麼知道幕後的策畫者就是我?」若不問清楚,他死都不會瞑目。  

  「因為你說了『對方要大少一個人赴約』這句話。」  

  「這句話有什麼不對嗎?」  

  「我只說『他們綁走了予柔,要我親自過去赴約』,沒說過對方要求我『獨自赴約』。既然沒說過,你怎麼知道我若帶了人去,對方就會殺掉予柔?除非,你就是那個恐嚇的人。」  

  「哈哈哈!」程仲君啞聲失笑。「自以為嚴密的計畫,結果最後竟是我自己露出了馬腳。」  

  「那你呢?既然我將予柔藏得很好,你又怎麼知道我最在乎的女人就是她?」  

  我最在乎的女人就是她!  

  聽到這句話,康予柔驚喜的淚落了下來。  

  他竟然說他最在乎的女人就是她?咦,她在做夢嗎?  

  她好開心,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此生她的心願足矣,哪怕是要她在此刻死去,她也死而無憾。  

  「我怎麼知道?哼,那是因為你也露出了馬腳。」程仲君回道。  

  「我也說了不該說的話?」  

  「其實不算是,應該說,我是從你的行為模式中逐漸摸索出答案的。你確實很會隱瞞,有時我會感覺你很在意康予柔,有時又覺得你毫不在乎她,所以一直猶疑不定。但俗語說鴨蛋再密也有縫,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這三年來我持續觀察你,終於慢慢發現,其實你真正在意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她。」  

  「譬如說呢?」  

  「你可知道?你雖然有三個女人,但對三個人不公平得太明顯,其他兩人都得到昂貴的大別墅,但康予柔卻沒有。而每週七天,你各到兩名情婦的住處三天,卻只到康予柔的住處一天,這麼一來,大家理所當然會認為康予柔是最不受寵的。」  

  「的確如此。」那正是他的目的。  

  「正因為太不公平,所以反而顯得太過刻意。有一次我突然發現,從週一到週六你永遠記不住哪一天該到誰家,但唯獨輪到康予柔的那天,你從來不會搞錯,就是這點讓我開始發覺,你對她特別不同。」  

  「然後更好玩的是,你即使在其他情婦住處過夜,也從來沒碰過她們,都是獨自睡在客房。」  

  從來沒碰過她們?真的嗎?康予柔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你又是如何得知?」雖被料中事實,但楊靖鷹很沉得住氣,半點也沒表露出訝異之色。  

  「我從你那兩名『情婦』口中套出來的。」他惡劣地一笑,假裝謙遜地道:「希望你不介意,我偶爾會和她們上床,因為她們一直抱怨空閨寂寞,我就順道安慰她們了。」  

  好可惡!康予柔替楊靖鷹感到生氣。  

  雖然她們是她的情敵,而且楊靖鷹也沒真的碰她們,但名義上她們還是他的女人,程仲君居然勾引她們,這實在很過分!  

  「我早知道她們另有男人,但沒想到會是你。」  

  任何人的震驚,都比不上楊靖鷹本人的心痛。他怎麼也想不到,身旁最信賴的人,結果卻背叛他!  

  「為什麼?」楊靖鷹沉痛地問。  

  他多麼希望這一切只是他虛妄的猜測,然而沒想到這卻是真的。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然後一起工作,他一直把他與周冠祐當成兄弟,沒想到他卻……  

  「為什麼?」程仲君往後倚靠在大木箱上,像是自問自答地說:「我也不是真心想得到那一百億,會策動這個計畫,或許是因為──不甘心吧!」  

  「不甘心?」  

  「對,不甘心。你身居楊氏的統帥,擁有最高的權力地位,但是想想看,你之所以有今天的權利地位,是因為什麼?因為你能力過人、天資聰穎?或許!但真正讓你擁有一切的,是你父親,是楊家龐大的資產,你不過是個受到庇蔭的幸運兒。我並不差,甚至自認比你聰明,也比你努力,但為什麼得永遠屈居在你之下,看你的臉色、聽你的命令行事呢?我不服氣。」  

  「你要那一百億,又打算做什麼?」買太空梭?建造一個王國?  

  「我不知道。」程仲君眼神茫然地回答:「當初我只想從你手中奪走一切,卻沒想過,奪走之後要怎麼利用。」  

  「你在說什麼傻話?那是錢,一百億耶,錢當然是拿來花的!」綁走康予柔的兩名歹徒在一旁聽得快要捶心肝了。  

  什麼叫做「不知道奪走之後要怎麼利用」?如果不知道怎麼用,就讓他們來教他怎麼用!  

  「你──給我過去!」綁匪突然倒戈,把槍指著程仲君的腦袋,要他站到楊靖鷹身旁去。  

  「你們想做什麼?」程仲君順從地舉起手,緩緩走到楊靖鷹身旁。  

  「做什麼?當然是要獨吞那一百億啊!楊靖鷹,你乖乖簽下這些本票,我們就放你走。」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這種愚蠢的伎倆,去騙別人吧!  

  「你──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人惱怒地上前,用槍托粗魯地去敲楊靖鷹的太陽穴,但沒料到自己竟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對方的槍托敲來,楊靖鷹故意不閃,趁它擊上自己時,立刻反手以上下手臂夾住對方握槍的手,然後手肘的尖銳處用力往後一撞,那人立刻被撞退兩三步。  

  那人好不容易停止顛晃,急忙往右手一看,頓時神色大變。  

  他發現自己手上空蕩蕩的,原先握在他手中的槍已經不見,迅速抬頭一看,只見楊靖鷹用手指瀟灑地甩動那把槍,轉動幾圈後刷地頓住,槍口指著他。  

  他反射動作立即舉起手,擺出投降狀。  

  「混帳!你在幹什麼啊?」另一名綁匪氣得破口大罵。  

  現在的情勢變成一比一平手的局面,四個人互相牽制,楊靖鷹牽制綁匪之一,而綁匪之二則牽制程仲君,誰先開槍都會損失同伴。  

  當然楊靖鷹可以完全不管程仲君的死活,所以他篤定可以大獲全勝,只可惜他向來不是這種人。  

  他以眼神告訴程仲君,要他別心急,他一定會救他的。  

  程仲君讀出他的心思,感到非常訝異。  

  其實他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因為他沒冀望楊靖鷹會救他。但沒想到在這種危急的時刻,他竟然還願意救他,現在他心裡除了滿滿的羞愧,還有深深的感動。  

  「大少……」他甩甩頭,知道自己必須快點警告他。「大少,他們是海王幫的人,而且不只這兩個,外頭還埋伏了很多人,要讓你進得來、出不去,你得小心一點!」  

  「住口!不准再說了,再說我就殺了你!」  

  綁匪用手肘狠撞程仲君的肚子,他悶哼一聲,痛得彎下腰。  

  楊靖鷹趁綁匪分心教訓程仲君時,猝不及防橫腿掃過去,那人慘叫一聲,跌得四腳朝天。  

  因為身體落地時往上彈的反作用力,他手中的槍飛到半空中,楊靖鷹伸手一接,那把槍便準確地掉進他手中。  

  「拿好!」他想也不想,轉手把槍塞進程仲君手裡。  

  「大少?」程仲君愣住,遲遲不敢伸手去接那把槍。  

  「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拿著!」楊靖鷹低吼。  

  「是──」程仲君忙不迭接下槍,楊靖鷹立即吩咐。「等會兒我要先送予柔出去,你替我掩護。」  

  「是的。」他不自覺開始聽令行事。  

  「等會兒聽令行動!」  

  「大少!」程仲君突然喊住他。  

  楊靖鷹轉頭看他。  

  「謝謝你!」程仲君平靜說道。  

  楊靖鷹淡淡勾起薄唇,笑了。「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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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4-7 00:28:45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兩人順利脫險,楊靖鷹先去解救康予柔。  

  他拉出塞在她嘴裡的布團,再解開她身上五花大綁的繩子,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  

  「鷹──」  

  「待會兒再說!」  

  將她嚴密地護在自己身後,而這時原本埋伏在外頭的海王幫眾覺得不對勁,幾十名彪形大漢頃刻間一湧而入,想圍剿楊靖鷹。  

  這幫人毫不在意自己的同伴也在裡頭,冷血地持槍掃射,幸虧楊靖鷹他們早有防備,迅速躲進裝著糧食、穀物的麻布袋後頭掩蔽,否則鐵定被打成馬蜂窩。  

  子彈答答答地射出,許多麻袋被打破,玉米、黃豆、大麥等雜糧,嘩啦嘩啦滾落一地。  

  凶悍的海王幫眾踩到滑溜溜的小東西,個個跌得慘兮兮,哀號聲此起彼落。  

  「唉喲!」  

  「我的媽呀!」  

  「你們這些混蛋在幹什麼?小心地上的豆子!」  

  「大少,快走!」程仲君躲在麻袋後伺機回擊,一面比手勢要楊靖鷹與康予柔先走。  

  楊靖鷹點點頭,帶著康予柔突圍而出。  

  子彈咻咻地從身旁飛過,有時還從康予柔耳邊掠過,幸好有驚無險地只打斷幾束髮絲,她嚇得不斷尖叫,閉著眼睛根本不敢看。  

  「別怕,有我在!」  

  楊靖鷹僅靠著一把德制九零改造手槍,在無數槍火陣中殺出重圍,把飽受驚嚇的愛人安然送到外頭。  

  「快走!」他將她推出門外,催促她快點離開。  

  「那你呢?」她擔憂得哭了。  

  「我不能丟下仲君一個人,你先走!」  

  「鷹──」  

  「快走!我一定會平安回去,我答應你!」  

  康予柔知道即使自己留在這裡,也無濟於事,甚至只會變成他們的包袱,只好悲痛地咬著唇,轉身快步離開。  

  她要去找人來救他們!她一定要──  

  ***

  楊靖鷹再度返回倉庫時,程仲君已經撐不住了。  

  一把短槍本來就沒有幾顆子彈,而程仲君的那把已經用完了,他原以為自己會命喪於此,沒想到楊靖鷹竟折回來與他並肩作戰。  

  「大少?!」他看見好不容易突破重圍又再度殺入的熟悉身影,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你沒事吧?」楊靖鷹俐落地躲過一記子彈,撲向他藏身的麻布袋之後。  

  「還好,大少,您受傷了?」程仲君發現他的黑色襯衫被子彈射破,上面正淌著血。  

  「一點小傷,不礙事。」楊靖鷹略瞥了一眼,根本不以為意。  

  「大少,您為什麼要回來救我?您忘了我是個叛徒嗎?我背叛楊家幫,背叛大家,我死不足惜!」程仲君真的不懂,難道他不怪他?  

  「你背叛大家,自有幫規處置,在那之前你還是楊氏集團的人,沒有人可以動你一根寒毛!」  

  「大少……」程仲君發現自己很沒用地紅了眼眶,但他真的克制不住。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砰地一聲巨響,大門被撞破了,好像有什麼衝了進來。  

  他們探出頭往外一看,不知是誰開著巨大的堆貨機,像坦克車一樣殺進來,如入無人之境地在倉庫裡到處亂鑽。  

  海王幫眾見到這台可怕的巨型機器,紛紛大叫著倉皇躲開,唯恐逃得太慢會被輾成肉餅。  

  「那是誰?」  

  程仲君怔愣地看著那台機器像玩老鷹捉小雞一樣,惡質地追著那些死命逃竄的海王幫眾取樂,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  

  「你說呢?除了梟,還有誰會幹出這種事?」楊靖鷹沒好氣地問。  

  他家老三就跟他老爸的性子一樣,脾氣暴躁又莽撞衝動。唉!難道他不能用更文明、更有格調的方法擊退敵人嗎?  

  「咦,是三少嗎?」程仲君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不過仔細一想,三少會做出這種事,其實一點也不奇怪。  

  就在倉庫裡亂成一團時,又傳來第二種怪異的聲音,而且非常大聲。  

  那是直升機螺旋槳轉動的答答聲響,隱約還可聽到用擴音器傳來的另一道熟悉的廣播聲。  

  「底下的人請注意,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立刻舉雙手投降。另外,想順便告訴老大一聲,你的愛人我們已經找到了,目前正安全地受到保護,請放心。」  

  「這是鳶。」不待程仲君提出疑問,楊靖鷹主動告訴他。  

  「二少?二少與三少真是……」程仲君無言。  

  幾十個人而已,而且有大半傷殘、沒了火力,他們只需派一些人進來圍剿,就能輕輕鬆鬆收拾殘局,幹嘛還弄來像坦克車一樣的巨大堆貨機和直升機來炫耀?這分明是──騷包!  

  「現在你知道當楊家人也不容易了?」  

  楊靖鷹自我解嘲,程仲君瞥他一眼,滿臉同情地點點頭。  

  如果真有這樣的家人,那麼他也會……  

  很無奈。  

  ***

  事情結束後,已經金盆洗手的楊家決定不動用私刑解決,而是報警將海王幫的幫眾全部抓起來送進牢裡。  

  這場危機,總算是解除了。  

  而叛徒程仲君主動回來自首,照理說應該受到嚴厲的懲罰,不過楊靖鷹念在他跟在自己身邊多年,而且危急時臨陣倒戈,幫助康予柔平安脫險,所以功過相抵,他決定不再追究。  

  但是,楊靖鷹可以寬宏大量原諒程仲君,程仲君卻沒辦法原諒自己。  

  楊靖鷹的寬大胸襟與對屬下的真誠,讓他羞愧得無地自容。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今天會坐在這個位子上了。」他真心地道。  

  「因為我好狗運,有個很會賺錢的老爸?」  

  楊靖鷹的自我解嘲,將程仲君逗笑了。  

  「不!」他搖搖頭,真心地說:「你有今天的地位,不只是因為你的幸運,而是因為你有領導者的勇氣與魄力,你就是該站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所以大家才會心甘情願跟隨你。」  

  「是嗎?」楊靖鷹挑了挑眉,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什麼領導者的勇氣與魄力?我沒有那種東西!我只是與底下的人交心,真心把他們當兄弟,那麼大家自然會與我團結一心。」  

  程仲君認同地點點頭,又笑了。  

  「謝謝您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不計較我的過錯!不過我認為自己必須為這次的錯誤負責,否則沒資格待在您身邊。我想自動請調到最偏遠的據點,打算在那裡洗心革面、重新開始,等將來有一天,我的努力足夠洗刷我的污點時,我會再回到您身邊,在那之前,請您等我。」  

  「好,我會等你。」  

  「喂,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他們講了一堆你等我、我等你的話,看得楊家老三楊靖梟霧煞煞。  

  這就是所謂男人的友情嗎?  

  或者是──愛情?  

  媽呀!  

  ***

  「你還痛不痛?」  

  康予柔跪在楊靖鷹面前的地板上,手裡握著夾了棉花的鑷子,沾取一些藥水,然後小心翼翼地塗抹在他被打傷的太陽穴邊緣。  

  「不痛。」兩隻瞇起的眼睛飢渴地盯著她略低的衣服領口,對著微露性感的乳溝說話。  

  「他們好狠心,居然下這麼重的手。」想到今天的事,她的眼眶都紅了。  

  「只是一點小傷,沒什麼大礙,況且我是故意讓他們打的。」他安慰道。  

  擦好藥,放下鑷子,康予柔低垂著頭,耳根慢慢紅了起來,芙頰透著漂亮的粉紅,好像三月的桃花。  

  「那個……你和程仲君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哪些話?」  

  「就是你們在倉庫裡說的那些話嘛!」她有點不高興地嘟起小嘴,難不成他說過馬上就忘了?  

  「你是指趙筱琳和曲夢麗的事?」他沒裝作聽不懂。  

  「嗯,你真的……沒和她們在一起?」討論這種話題讓她害羞,但她真的很想知道。  

  「女人,我把所有的精力都貢獻在你身上,你還懷疑?」他冷冷地橫她一眼。  

  她的俏臉更紅了。「可是我一直以為──」  

  「我工作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就算床上功夫再厲害,也不可能有了兩個女人還能給你那麼大的滿足,你該給自己多點信心,但不該對我那樣有信心。」  

  就連三級片男星也需要靠剪接技巧來神話他們的能力,而他這種非職業的,當然更不可能擁有那種神力。  

  「所以,你真的沒碰過她們?」她小心翼翼地再次求證。  

  「需要我寫切結書嗎?」他取笑她。  

  「不用啦!只是……為什麼?她們那麼漂亮……」  

  「但我不覺得,在我眼中,你才是最美麗的,我對她們毫無感覺。」  

  「噢,鷹!」她感動地低喊,伸出雙臂用力抱住他的脖子,將自己又軟又香的身子偎進他懷裡。「鷹,我愛你。」  

  「予柔……」  

  楊靖鷹第一次聽見她說愛他,內心的狂喜難以言喻,強烈的喜悅在心底激盪、翻攪,讓他暈了、醉了。  

  「我們結婚吧!」他低沉地開口,決定不再猶豫,要正大光明給她幸福。  

  「咦?」康予柔驀然跳離他的胸膛,睜大眼,震驚地看著他。  

  「你不願意?」她的反應令男人很傷心。  

  「不、不是的!而是……我沒想到你會開口向我求婚,我一直以為你不想結婚呢!」就算想結婚,也不會娶她。  

  「過去我是不想結婚,因為沒有任何女人能讓我產生組織一個家庭的渴望,直到遇見你,你是第一個讓我想要被婚約綁住的女人。  

  但我的世界太複雜,我怕你受我連累,變成對手盯上的目標,但又自私得無法放開你,所以才把你藏在那個小小的天地裡,用我自己的方式去保護你。這三年來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對不起!」  

  「不!別這麼說,我愛你,我心甘情願在你給我的天地裡等待你。」  

  「跟著我,可能會有很多危險,不過我一定會誓死保護你的。」  

  「我不害怕。」只要有他在,她就什麼都不怕。  

  「予柔,你是如此的溫柔美好,我愛你。」  

  原以為很難說出口的話,如此輕易就說出來了。  

  康予柔柔柔地注視他,甜甜地微笑。  

  「我也愛你,真的真的很愛你,我們生個孩子好嗎,我想要你的孩子。」  

  「孩子?」楊靖鷹立即面露難色。「為什麼一定要生孩子呢?像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  

  他並不是特別喜愛孩子,總覺得小孩子全是愛哭、愛搗蛋,又擾人安寧的小東西。  

  「不管,我要生嘛!」她噘起紅潤的小嘴,開始懂得對他任性、撒嬌了。  

  「好吧,如果你真的想生的話,那就生一個好了。」他勉強妥協。  

  「才不呢!我想像你母親一樣生四個,四個孩子很熱鬧啊!」  

  「四個?!」那家裡不吵翻天了?他光聽就快暈了。  

  「對啊!我就想生四個。」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展開柔情攻勢,果然讓他無力招架。  

  「好吧,想生四個就生四個,你高興就好。」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確定他真的很愛自己,康予柔展開柔美的笑顏,甜蜜地窩進他懷裡。  

  她的笑臉,把他冷硬的心都融化了。  

  他摟緊她,也打從心底露出溫暖的微笑。  

  ***

  婚事敲定後,楊靖鷹正式帶康予柔回家拜見雙親。  

  康予柔終於見到楊靖鷹的父母,以及那傳說中不可思議的大豪宅。  

  「這……就是你家?」康予柔簡直傻眼。  

  這哪是房子啊?根本就是皇宮或博物館吧!  

  打從在大門外,她就因為驚嚇過度而變成說不出話的呆子,傻傻地被他牽著走過佔地遼闊的庭院,進入寬敞又金碧輝煌的豪華主屋。  

  楊父、楊母的穿著打扮和週遭奢華的環境相比,也不遑多讓。  

  楊母姚燕姬身上穿著一套一般只會在隆重喜宴上穿的禮服,又是亮片、又是珠珠,肩膀處還有一大片毛皮。  

  而楊靖鷹的父親身上的西裝是三件式的燕尾服,是普通人絕對不可能在居家時會穿的大禮服。  

  「啊,你就是予柔吧?來,快坐下。」楊家的主母姚燕姬笑瞇瞇地招呼她,熱情地拉著她坐下來喝茶。  

  拍著她的手,姚燕姬熱絡地道:「呵呵,我們早就看過鳶拿來的照片,你真是漂亮又秀氣,只是這麼好的條件幹嘛想不開──呃,不!我的意思是,這麼好的條件,配我們鷹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對啊、對啊,真素太速配了!」  

  雖然楊虎也認為把這個水靈靈的小美人扔進兒子的虎口裡,太可憐、太沒天良了,不過秉持著「別人的女兒死不了」的自私原則,他還是決定昧著良心,把她推入火坑。  

  「這點不用你們說,我們也知道。」楊靖鷹面對家人時,又是那張沒有表情的冷臉,他的溫柔只給康予柔一個人。  

  「哎喲,這小子臉還是那麼臭,予柔嫁給他之後怎麼受得了啊?」姚燕姬壓低嗓門,擔憂地對丈夫竊竊私語。  

  「對啊!這小美人兒看起來身體挺瘦弱的,會不會被他那張冷臉凍死啊?」楊虎可不想替剛入門的媳婦辦喪事。  

  「請問你們說夠了沒有?」楊靖鷹瞇起眼,冷冷地問。  

  竊竊私語還說得那麼大聲,分明是故意讓他聽見的吧?  

  「哈、哈,不談那個了。對了!你們的婚期近了,我和你爸爸特地去挑了一套禮服要送給你們,你們看看喜不喜歡?」  

  禮服?楊靖鷹擰起眉,有種很不好的預感。父母的品味,向來是……  

  「來,就是這個。」姚燕姬拍拍手,四名傭人便從角落搬出兩個很大的盒子。  

  傭人打開盒子,盒子裡塞得滿滿的禮服立即像雲朵一樣從裡頭彈跳出來。  

  她手指一甩,傭人立刻小心地將價值不菲的禮服取出,展示在他們面前。  

  「你們看這兩套禮服多漂亮?一套新郎的,一套新娘的。」  

  「對啊,真的很氣派,偶和你媽都愛得不得了。」  

  他們不斷歌頌讚美那兩套禮服有多美,然而新人一看見展示出來的禮服,驚駭得有兩分鐘說不出話來。  

  這根本不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會穿的禮服!  

  放在右邊桌上的新娘禮服,是一套有著濃濃法國宮廷風的華麗禮服,蓬蓬裙、蝴蝶袖,裙擺縫上蕾絲抓出大皺褶,胸前與領口也點綴著式樣繁複的蕾絲,一看就是那種穿上去會讓人立刻增加五公斤的笨重禮服。  

  而新郎的禮服,則是看來帥氣的深藍色海軍軍官禮服,胸前掛滿各式金光閃閃的勳章、流蘇,胸前還斜披著一條紅色綵帶,誇張得讓人吐血。  

  楊靖鷹瞪著這件禮服,發誓他就算死也不會穿上它!  

  「你想穿那套禮服嗎?」他詢問康予柔。  

  老實說,如果她回答是,那麼他會好好重新評佔她的品味。  

  幸好康予柔對他搖搖頭,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樣。  

  「那就好!這兩套禮服我們都不想穿,走吧!」  

  他向父母宣佈後,立即牽著未婚妻的手起身離開,讓楊家兩老很慌張。  

  「怎麼辦?他們好像都不喜歡耶!」姚燕姬撫著胸口,一臉受傷的表情。  

  「哼!那素他們沒品味,沒關係,他們不穿,偶們自己穿。你想想看,兒子結婚當天,偶們穿上這兩套禮服,會是多麼絢爛搶眼啊?」  

  「說得也是……」  

  兩夫妻開始幻想自己穿上這兩套禮服的樣子,不斷地傻笑。  

  誰知門口卻傳來兒子凍死人的警告。「你們要是敢穿那兩件荒唐的禮服參加婚禮,信不信婚禮馬上開天窗,我馬上帶著予柔私奔,直接公證了事。」  

  他寧可不舉行婚禮,也不願在婚禮上丟臉。  

  「啊,不行!那怎麼可以?!」楊家兩老緊張得哇哇叫。  

  「不想我們去公證,就不准給我穿那樣的衣服。」他可不想羞得連禮堂大門都不敢走進去。  

  「好嘛!不穿就不穿嘛!」  

  「真口惜啊,這麼美的禮服。」  

  「對啊!這個孩子真素沒眼光。」  

  「素啊、素啊……」  

  楊靖鷹不再理會父母心疼的叨念,逕自拉著康予柔的手走出屋外。  

  「走,我帶你去挑真正的禮服。」  

  「嗯!」康予柔笑著點點頭,安心地跟著他往前走。  

  哪怕是天涯海角,她都願意跟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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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發表於 2013-4-7 00:30:10 |只看該作者
尾聲
  多年後  

  康予柔蹲在家裡偌大的保險箱前,小心地翻找東西。  

  她的第三個孩子在上個月出生了,眼看著再過兩天即將滿月,她和丈夫等會兒要去幫他報戶口。  

  不過報戶口需要丈夫的印鑒,而丈夫正好有事在忙,所以就托她過來幫他拿。  

  她小心地移開一大疊房地契、土地所有權狀等文件後,終於在一個盒子裡發現他的各式印鑒。  

  「啊,找到了!」  

  她欣喜地拿出一個印章,再將那些重要的權狀等紙張,小心地一一放回去,忽然她發現一張不屬於產權文件呈讓她非常眼熟的紙張。  

  那是一張圖畫!而且好像是許多年前她與他第一次碰面時,她替他畫的那張素描。  

  她狐疑地抽出來仔細端詳,確定自己沒有認錯,真的是那張畫。  

  她好像看見多年未見的寶物,驚喜又激動地看著。  

  原來他一直……  

  她心裡好感動,原來,他一直沒有把這張素描丟掉,而是像珍寶一樣的收藏起來,保存了這麼多年。  

  看著畫像,她不由自主想起許多年前,他們在河堤公園初次相遇的情景。  

  當然,也想起那三年甜美、艱辛與酸楚的相戀過程。  

  往事既甜蜜又心酸,她百感交集,忍不住紅了眼眶。  

  「予柔?」  

  前頭傳來熟悉的呼喚聲,是她的丈夫過來了。  

  「予柔,你找到了嗎?」  

  他的聲音由遠而近逐漸靠近書房,她立即仰起頭,以最燦爛的笑容迎接丈夫。  

  「我找到了喔!」  

  她朝站在門口的丈夫揚揚手中的素描,笑得像當年十九歲的她那般甜美。  

  「我找到了──你對我的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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