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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紋]乞丐真有錢(衰鬼開運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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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3 00:24:41
  第九章

  冗長的會議結束,賈友鈐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容,沒有一絲的不悅或不耐。

  「現在的鋼價在漲,你說的價錢差太多了!」蔣國華一臉不滿的從她的身後追上來。

  「我知道。」她淡淡的說。

  「你知道?!」蔣國華皺起眉頭,「那你怎麼還跟劉董講這麼低的價錢?」

  「因為我們在談的是半年後的建案,」她很實際的分析,「現在的物料是在上漲沒錯,但是石油回跌,就長期來看,持續下跌是可以預期,而鋼價是在高點沒錯,不過落底的時刻差不多了,所以半年後一定會跌下來。」

  蔣國華聞言,不由得沉默來。

  「蔣總,承認吧!」賈友鈴長時間的說:「其實我做的是對的。」

  蔣國華很明白,這次她做得很好,但是礙於顏面,所以一點都不想要誇讚她。

  這個時候,他們口中的劉董——劉世華從後頭走了過來,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蔣總,真是不錯。」一走近,他立刻語中帶刺的開口,「才幾天而已,你們十方竟然就找來這麼一個狠角色。」他不悅的看著賈友鈴。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丫頭,相信成不了多大的氣候,現在也只是憑著一股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傷勁在商場上跟人家廝殺。「這麼談價,我們的利潤都給你們拿走了,還賺什麼!」

  蔣國華清了清喉嚨,「關於這件事,我會再跟賈秘書談談。」

  「不用再談了。」賈友鈴轉身面對劉世華,把對方的不屑給看在眼裡,但卻依然沒有絲毫畏懼,「劉董,我查過這些年來,十方與你們合作的案子都很成功。」

  劉世華聽了,驕傲的揚起下巴,「既然知道,你這次會不會做得太過份了?」

  「對十方來說,你們確實是很好的合作夥伴,但不可否認的,你們提供的建材價格都比藝術體操隊公司高了一成五左右,這本來也無可厚非,反正商人嘛!哪裡有錢賺就往哪裡鑽!但現在國際趨勢很明白,物料都下跌,你若還堅持要賣高價就實在沒道理了。而且如果你真的認為十方的報價你不能接受,我們可以等下次再合作。」

  劉世華的臉色因為她的直接而變得更難看,「我先走了!」語畢,他頭也不回的離去。

  「賈秘書。」蔣國華看著劉世華氣沖沖離去的背影,口氣有點無奈,「劉董跟十方已經合作很多年。」

  「我知道!」賈友鈴的口氣依然和善。「其實您也早就不滿劉董的作為,只是您還想等一個比較好的時機下決定,我現在只不過替您早一步把他踢掉而已,您不用跟我生氣吧!」

  蔣國華身軀一僵,賈友鈴的雙眸直勾勾的盯著他。

  這個小丫頭不是泛泛之輩啊!他的眼眸一垂。原本以為劉揚要她進公司掌大權,只是因為一時被愛情沖昏了頭,但現在看來未必是這麼一回事。

  齊揚從小便是個聰明的孩子,這次他應該也是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你確實是還不錯。」蔣國華頭一低,拋下這一句話之後,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離開。

  不得不承認,賈友鈴確實比自己的女兒還要適合齊揚,畢竟友嵐個性是好,但是太過軟弱,她這輩子都不會是齊揚的得力助手,可賈友鈴不同,或許……蔣國華歎了口氣。過幾年,就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賈友鈴忍不住露出一抹的勝利的笑容,雖然只是從蔣國華口中得到這麼簡短的一句話,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認同。

  舞台!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舞台。她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撥給齊揚,心中的喜悅想在第一時間告訴他。

  雖然她很清楚齊揚對自己的感情,但是看到他抱著一個女人,她的心情實在好不起來。

  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不遠處,等著他們發現她的想存在。

  位在市區精華地段的住宅區,一棟獨棟的別墅,價格少說要近兩億,賈家兩老各齊揚、賈友鈴現在就居住在這裡。

  賈友鈴忙得沒有時間去處理找屋、搬家這些事,所以一切都是齊揚在主導,搬進來一個月,她還沒什麼機會好好欣賞自己的新居。

  今天她成功的處理完一樁桃園的建案,還跟蔣國華一起出席了破土典禮,她綞可以早點回家,沒料到卻在家門口看到齊揚抱著蔣友嵐。

  這時齊揚的眼角瞄到她,立刻露出一抹笑容,「你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

  「順利完成一個工作,可以早點回來休息。」她緩緩的走向他,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環抱著蔣友嵐的手。

  「友嵐是來道別的!」拍了拍蔣友嵐,安撫了下她的情緒,齊揚鬆開自己的懷抱。

  蔣友嵐神情略顯落寞的看著他啃著堅持的步伐走向賈友鈴,這個從一開始就沒有屬於是過她的男人……

  「道別?」賈友鈴有些意外。

  「對!」齊揚牽著她的手,一起面對蔣友嵐,「她就回美國繼續深造了 。」

  她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放棄?!賈友鈴以為她至少會再堅持一段日子。

  「希望你以後好好照顧阿揚。」笑容有些勉強,蔣友嵐有些用力的擦了下掉下來的眼淚,「我真傻氣,都這個時候了,還是只會哭。」

  看著她的樣子,雖然知道不關自己的事,賈友鈴還是覺得有些內疚。

  「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蔣友嵐知道自己只會更出醜,於是強露出一抹微笑,「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她輕聲的婉拒,「不用麻煩!」

  「一點都不麻煩。」齊揚專注的看著她,「讓我們送你吧!你是我們的姐姐,一輩子都是。」

  一句姐姐卻代表著一道永遠也跨過不去的距離。蔣友嵐的眼眶再次泛紅,但這次她沒有流淚,只是點點頭,接受了他的好意。

  「我去開車。」齊揚接過賈友鈴手中的鑰匙,走了出去。

  「什麼時候要去美國?」賈友鈴啟口問道。

  「後天。」蔣友嵐輕聲回答。

  「你真甘心?」她還以為她是個外表柔弱但實際強悍的女人。

  「不甘心又如何?」蔣友嵐轉頭看她,「我離開,不是因為我輸了,也不是因為你比我好,只是——為了阿揚。」

  賈友鈴聽得迷糊了。

  「我爸說,你是個比我更適合阿揚的人。」

  「你爸爸?!」

  「阿揚需要的是個可以無論在人生或是事業上都輔佐他的女人,而我,確實不行!」從小到大,她就被當成公主一般寵愛著,攻讀的是音樂,這一輩子她活躍的舞台會是藝術,而非爾虞我詐的商場。

  蔣友嵐說話得簡單,但是賈友鈴卻覺得自己越聽越糊塗。

  齊揚將車從車庫開出來,賈友鈴打住自己的思緒,替蔣友嵐拉開車門——

  「你爸爸認識我嗎?」她隨口問了句。

  蔣友嵐坐進車裡,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我的父親是蔣國華。」

  簡短的一句話,使得賈友鈴腦袋突然一片空白。

  齊揚則是臉色大變,「我好像有些事情忘記跟你說了。」他急急忙忙的表示,「對不對?」

  賈友鈴沉默不語。

  蔣友嵐有些尷尬的處在兩人之間,「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賈友鈴一笑,打開前座,坐了進去,「先送蔣小姐回家。」

  齊揚有些不安的看著她,「我真的只是忘了……」

  她的眼神讓他忍不住閉上嘴巴。

  賈友鈴可以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飄到她身上,但是她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車窗外來往的車輛上,她似乎錯過某些很重要的點,她需要冷靜下來,好好的思考一下。

  現在的她,彷彿被齊揚狠狠的打了一拳,之前的輕鬆、甜蜜都被一層穿不透的薄膜給覆蓋。

  「我希望我沒有弄砸什麼事。」車子在蔣家大門前停了下來,蔣友嵐下車時,對齊揚說道。

  「你沒有。」劉揚下了車,站定在她的面前,「我不送你進去了,你自己小心點,後天我跟友鈴一起送你去機場。」

  「不用麻煩了,我爸爸會送我。」蔣友嵐彎下腰看著一臉看不出思緒的賈友鈴,「記得你答應我的——要好好照顧阿揚。」

  這句話在這個時候聽來實在很諷刺。

  蔣友嵐擔憂的目光從賈友鈴的身上移開,看向齊揚。

  「沒事的。」齊揚對她揮了揮手,繞過車頭,然後上車離去。

  不安的氣氛持續瀰漫。

  「我可以道歉。」齊揚硬著皮打破沉默,「其實,我真的只是忘了說。」

  「從你認識我到今天你有很多時間在說廢話。」她忍住啐道:「而重要的事,竟然會忘了說?!」

  「我只是……」他感到腦子有些亂哄哄,「我本來要等這次建案結束就告訴你,因為我希望你可以借由這次建案的成功建立自信,證明自己是可以有一番作為的人,而事實也證明,不靠我的幫助,你依然可以做得很好。」

  她輕搖著頭,她的胃部在絞,就連神經也開始緊崩,「開什麼玩笑!我有什麼能力!說穿了,要不是因為你開口,我這輩子也不用指望得到十方建設董事長秘書的工作!」

  「今天破土典禮不是一切順利嗎?」他真索性將車給停到一旁,轉身面對她,好好的交談。

  「是很順利,但那又如何?」她感到憤怒,「董事長——原來你是我的上司,一個我以為一無所有,一輩子都需要我照顧,連三餐都得靠使得商店店員接濟的遊民,竟然是個錢多到數不完的人!難怪你可以不用工作,老是跟我說享受人生,因為我們本來就在不同的世界,我們現在住的房子呢?」她質問,「是你的嗎?」

  他垂下眸光。

  他的沉默已經回答了她,「我爸媽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對!」他直言。

  「他們也贊成你瞞著我嗎?」

  「他們不贊成,」他很專注的看著她,「但是他們卻也認同,在你還沒有恢復信心前,這或許是最好的方式。」

  「最好的方式?!你們聯合起來一起欺騙我,還說是最好的方式!」

  她的話刺耳的傳進他的耳朵裡,他安撫的拉住她的手,「別生氣好嗎?你冷靜下來就會知道,我們都是為了你好,我們極力的想要給你所想要的一切!」

  她用力的推開他,不顧他的叫喚,推開車門,一古腦的衝了出去,不能容忍繼續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裡。

  賈友鈴無法思考,只知道不停的往前跑。

  直到她幾乎喘不氣,才不得不停下腳步,可她的情緒仍然激動。

  不解、憤怒同時在心中爆炸開來,此刻簡直一團亂。

  齊揚。她忍不住的想要咒罵他。為什麼要遇到他、為什麼要騙她……她罵他,但是仍然愛著他!

  定眼一看,她竟然跑到他們初識的公園,只有微亮的路燈照著入口,望進去,裡頭昏暗一片。

  一個一無所有的遊民,誰料得到,他竟然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這一陣子她到底在做什麼,居然像個小丑一樣被耍著玩。而且全家上下都知道他是誰,只有她……他們不是打算要結婚嗎?那為什麼她覺得自己根本不瞭解他呢?

  想到這個,她的眼眶紅了,淚水開始凝聚。

  「友鈴——」齊揚的聲音由遠而近。

  「你不要過來!」聽到他的聲音,她深吸一口氣,勉強控制住脾氣,抬頭看著他。

  「對不起!」齊揚依言在距離她三步的地方停下來,「我知道你生氣,無論我的出發點是什麼,欺騙就是不可原諒的罪,你可以罵我,或者打我,我不會躲!」

  「我不想打你,我只想告訴你,你玩的遊戲很差勁!」她近乎咬牙切齒的看著他。

  「我跟你之間不是遊戲!」他一副受到傷害的樣子,「或許一開始,我的心態確實是有點故意的。」

  「什麼?」她難以置信他竟然會大刺刺的承認。

  「一開始,我確實只是想要開個玩笑。」他露出嘲弄的笑容。「遇上你那時,我只想要好好的放鬆自己,無所事事的過幾天,可是你就出現了,你立誓要改變我的人生,教會我生命的真實意義!我想,反正我閒著沒事,索性就陪你玩。」

  「原來你一開始就把我當玩笑看。」她轉身想要離開。

  他眼明手快的拉住她。「一開始或許是!但到後來,我只想要證明你不是如你自己以為那麼實際的一個人,我不希望你難過,我想要你開開心心。你明不明白,你的一切都可以左右我的情緒。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結婚,但是我卻渴望跟你安定下來。」

  他的眼神寫著溫和,但其中蘊含的力量卻足以粉碎她的一切。

  「我給你我所能給的一切。」他對她露出溫柔的微笑。「所以事情發展到最後,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你解釋我到底是誰,我也知道當你知道的時候,你會很生氣!」

  「不要跟我說這些。」她推開他。

  「我從不想傷害你。」他真誠的說。

  「我不想聽這些。」即使心底已經因為他的話不再窒悶難受,賈友鈴還是不想這麼容易原諒他,被所愛的人欺騙,那傷痛是加倍的。「我們平白無故的繞了一大圈,果然證明了,你跟我不是注定的一對,說再多也是枉然!」

  他不喜歡她口中正說出來的話,不顧她的掙扎,他硬是把她往懷中帶。
  
  「不是平白無故!你因為我而改變了,不是嗎?」

  「什麼都沒變!」她堅持著,眼淚不自覺的掉下來,她用力的推開他,背對著他不想看他。

  「還記得我去科技公司應徵時,你因為不想我被人吃豆腐而要我放棄嗎?」他沒有試圖伸手去碰她,因為這個時候,他的碰觸只會令她反彈更大,「或許你很實際,但你更重視我,所以就算我接受工作可以讓你賺錢,你也不要!不是嗎?」

  「你想太多了。」這個時候她不想談論對他的感情。

  他緩緩的朝她靠近一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情願傷害自己,也不想要傷害你。」

  他輕柔的話飄進她的耳朵裡,她的眼淚掉得更凶。

  他伸出手,輕輕的從她身後環住她,祈禱著。

  她身軀微僵,但至少沒有躲開他。

  他緊閉了下眼,摟住她。

  她確實無法欺騙他或欺騙自己,縱使想要與他劃清界限,但卻怎麼也無法狠心推開他。

  「真的對不起!」他在她的頭頂低喃。

  賈友鈴沒有回應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她抬起頭,才要啟口,不意透過淚眼,瞄到公園入口的石碑上刻著幾個字。

  字體不是太大,紅漆也有些剝落,不過仍可瞧得清楚……北方公園!

  「北方公園?」她喃喃念了出來。

  「你說什麼?」

  「北方公園?!」一時之間,她忘了掉眼淚,又重複了一次,然後像是被嚇到一樣的退了一步,慌亂之中還踩到齊揚的腳。

  「你怎麼了?」齊揚被她突如其來的激動嚇了一跳。

  真是見鬼了,賈友鈴覺得自己的心跳強烈的撞擊著胸膛。

  「怎麼回事?」她的神情使齊揚忍不住也緊張起來。

  「你看,」她要他看向入口的石碑,「這是什麼?」

  「北方公園!」齊揚順著她指的方向,乖乖的回答,然後看著她,「你還好嗎?有不舒服的地方嗎?」他在乎的只有她而已。

  「李仙姑說,」她的語調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我會在北方遇到一個黑酐仔裝醬油,看不出來的人。」

  「然後呢?」他問。

  她忍不住抬起手,打了下他的肩膀,平時看他機靈,現在竟然好像笨蛋似的腦筋轉不過來。

  「沒有然後了。」她在他的耳際大吼一聲。

  齊揚捂著耳朵,看著她一臉的憤怒。對他來說,應付怒火,比應付她的淚水好處理多了。

  看著她不悅的神情,他這才慢半拍的想到——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你的另一半嗎?」

  她咬著下唇,沒有回答他。這種一加一等於二的簡單問題,實在不需要她來告訴他。

  「是這樣嗎?」他的反應是立即的,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那個李仙姑說的那一長串,指的是我嗎?」

  雖然沒有方才生氣,但對他還是有不諒解,所以她嘟起嘴,沒有回答他。

  「好吧!你可以繼續生氣,沒有關係。」他用力的抱住她,「因為終究,你還是屬於我。」

  這個傻瓜,她是屬於他,但不是因為他是李仙姑所說的那個人,而是因為她的心都繫在他的身上。賈友鈴好氣又好笑的想著。
 
  不過這樣她也可以完全安心了,北方公園……這座小公園竟然擁有這麼一個對她來說意義非凡的名字。

  「你難道……」看著石碑上斑駁的字跡,賈友鈴淡淡的開了口,「真的不怕我是倒霉鬼嗎?或許,我沒有轉運成功,你會被我帶衰嗎?」

  「我才不怕!我的命很硬,」齊揚不在乎的說道:「所以你是個倒霉鬼又如何?反而是你該嫌我是衰神才對,因為我一出生我爸媽就發生意外身亡,然後是我祖母、祖父,就算家財萬貫,最渴望的親情卻得不到?我一直都是孤零零一個人!或許你才需要考慮是否要跟我在一起。」

  她不認同的瞄了他一眼,「我看起來是這麼怕事、不講義氣的人嗎?」

  「當然不是!」他摟緊她。她漸漸平靜下來,也代表他們可以好好溝通。「蔣步他們對我是很好,但他們畢竟不是我的家人,一直到遇見你,你讓我有家的感覺,你爸媽沒有兒子,所以他們可以跟我們一起住,這份圓滿是我一直想要追求的。」

  對他來說,一個人真正覺悟是他放棄追尋外在的財富,而開始追尋內收真正的財富。

  從一開始,他纏上友鈴,就是因為他在她身上看到他所需要,而且熱愛的一切。

  「我真的不懂你。」她靜靜的看著他,「把我送進你的公司,你真的打算把你的一切都交給我?」

  「對啊!」他很大方又理所當然的表示,「反正我對那些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我可以工作,我想跟爸媽開間餐廳玩玩,好像還不錯。」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讓她這麼愛,又完全沒轍咧!

  「那我就真的變成一個有錢人了。」如她的名字一般,真是難以置信。

  齊揚看著她眼底閃出的光亮,忍不住朗聲大笑,「如果你願意嫁給我的話,你確實可以變成一個有錢人!所以。」他專注的看著她,然後緩緩的在她面前跪下,拿出口袋裡的戒指,「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看著他單膝跪下,一張誠懇又性感的臉,她忍不住喃喃自語,「在公園裡遇上你的時候,只覺得你是個樂天遊民,哪想得到你是個有錢人!」

  「就像那個李仙姑說的,我是黑酐仔裝醬油,看不出來。」他說得一臉的得意。

  「是、是、是!」她輕捏了下他的臉。「我從小就立志要當個有錢人,沒道理你人都送上門了,我還拒絕,對不對?」

  他對她一笑,「這是當然。」

  「可是我還是很生氣!」她雙手抱胸看著他說。

  「我知道!」他一臉內疚,「我發誓這輩子不會再騙你。」

  她一臉的懷疑。

  「好吧!不敢騙你很大的事,但是小事……不保證。」

  他的話讓她笑了出來。

  「求求你!」他一臉的誠懇,「若是你不要我,我真的一無所有了。」

  擁有全世界跟一無所有的差別在哪裡?其實追根究底不過是出在自己內心,對於滿足的定義何在。

  她在他身上學到這人生最重要的一門課。

  說什麼,她也不想要放走這個思想獨特的男人。

  他興奮的將戒指給套進她的無名指,然後站起身,與她相互擁吻,這一刻對他們來說勝過一切。

  北方公園,拜它有個好名字所賜。

  隔天,大批土木工人進駐修繕,十方建設大方的認養了這座公園。

  不多久,它搖身變成一個美輪美奐的休憩場所,還有個美麗的傳說——若是在這裡求婚,通常都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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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3 00:25:06
  第十章

  待產室外頭,帥氣的准爸爸失去以往的優雅,緊張的走來走去,他的煩躁讓坐在椅子上等待的人眼都花了。

  「醫生妹夫,請你坐下來好不好?」賈友鈴忍不住撐頭看著白禹安。

  蘋安才推進去檢查不到五分鐘,妹夫就緊張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虧他還是個醫生,這麼沉不住氣。

  白禹安的反應只是瞄了她一眼,然後不理會她,繼續走著。

  齊揚摟著賈友鈴,要她由著白禹安,不要管太多。

  今天賈家的大事到來——賈蘋安在今天中午開始陣痛,被白禹安送進醫院,齊揚一得到消息,就趕去公司接正在開會的賈友鈴到醫院,而賈家兩老則隨後趕到。

  看情況,再過一會,應該可以順利生產。

  「打電話給大姊了嗎?」

  「打了,她說會立刻飛回來,不過我想等她趕回來,蘋安也生了。」齊揚微笑道。

  「誰知道會提早兩個星期生。」雖然大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這時賈友鈴才注意身旁的母親一直唸唸有詞,好像是在祈禱什麼,一臉的虔誠。

  她低下頭,聽著她的悄悄耳語。

  「男的、男的,眾神明啊!請保佑我們蘋安生個男的……一定要是男的,拜託!拜託……」

  賈友鈴聞言不由得發難,「媽,你怎麼這樣?自己生了三個女兒,還這麼重男輕女?」

  董憐漣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忍不住抬起手,用力的打了她的肩膀,「你這個死丫頭,突然這麼大聲要嚇死我啊?!」

  「你到底怎麼了?」賈友鈴不解的撫著被打疼的手臂,「我又沒有很大聲!你怎麼這麼神經質?」

  董憐漣清了清喉嚨,不自在的看向丈夫。

  「你媽媽——」賈豪慍出口緩頰,「也是關心蘋安。」

  「可是她明明一直念著——男的、男的,眾神明啊!請保佑我們蘋安生個男的。」她學著母親方纔的低語。

  「可能是媽媽自己生了三個女兒,所以想要個男孫抱抱。」齊揚摟著她說道:「你別想太多。」

  「還是齊揚懂我的心。」董憐漣忍不住誇讚。

  「最好是啦!」賈友鈴咕噥一聲,看著妹夫一臉的煩躁不安,她好心的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醫生妹夫,你替寶寶取名字了沒?」

  「還沒!」白禹安隨意丟了句話。他和蘋安連寶寶的性別都還不知道,所以更別提取名字了。
  
  「不如我們現在來取吧!」賈友鈴心想,反正等也是在等,不如找點事情來做。

  「好啊!」賈豪慍贊成,「取名字我很有心得……」

  看到女兒、女婿同時看向他的古怪目光,他不禁沉默了下來。

  「替自己的三個女兒取了爛名字,還想要替孫子、孫女取?」賈友鈴忍不住嘲諷,「你是嫌我們不夠倒霉嗎?爸,你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

  賈豪慍聞言,不平的撇了下嘴。

  「其實爸取的名字不錯,」齊揚狗腿的幫著岳父說話,「大姊叫禎瑗,小妹叫蘋安,你叫友鈴,寓意都不錯,而且大姊真的遇上真愛,小妹也很平安,你現在這麼有錢!都應驗了啊!」

  「是啊!」賈友鈴也認同,「可是我們姓賈。」

  「但是妹夫不姓賈啊!」齊揚表示,「所以再取也不會取個什麼賈聰明或賈美麗之類的,所以聽聽爸爸的意見,有什麼關係?」

  「我才不會!」賈豪慍覺得受到侮辱。

  賈友鈴看著一臉沮喪的父親,「好啦!給你一個機會,你覺得什麼名字比較好?」

  「如果是女的,」賈豪慍立刻不客氣的開口,「就叫白雪,聽起來就覺得這個女生皮膚漂亮。」

  「好蠢!」賈友鈴啐道:「要皮膚漂亮就叫白泡泡算了。」

  「白泡泡?!」齊揚笑了出來,「有趣,男的就叫白帥帥,剛好是洗衣精可以有白泡泡!」

  賈友鈴聽了,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白禹安無奈的看著瘋狂的兩夫妻,又看到一臉錯愕的岳父,他翻了下白眼,期待的看著待產室。希望替蘋安檢查的醫生可以快點出來讓他進去,他現在沒有心情在這裡聽他們胡言亂語。

  「其實你們會倒霉又不關我取名字的事,幹嘛一不定期要怪到我頭上?」賈豪慍實在覺得委屈。

  「明明就是你取錯名字……」

  賈友鈴的話還沒有說完,待產室的自動門打開,白禹安立刻迎了上去。

  「白先生,」婦產科醫生拉下口罩,露出一抹笑容,「你可以換衣服,護士會帶你到產房等待,你太太等一會兒會送進去,看來應該不用太久。」

  「謝謝!」白禹安沒空理會其他,一顆心全都繫在妻子的身上,連忙尾隨護士離開。

  「一定要是男的啊!」董憐漣又說。

  賈友鈴皺起眉頭,「媽!你真的怪怪的。」她看向齊揚尋找支持,後者安撫的對她一笑。

  「總之,」董憐漣手隨意的揮了揮,「等蘋安生了再說。」

  或許真的是「有燒香有保庇」,還真讓董憐漣給盼到——賈蘋安順利的產下一名男嬰。

  「三千公克……」白禹安露出為人父的笑容,對等在病房裡的親友宣佈,「就男嬰的體重來說,勉強及格,但是我老婆表現滿分。」

  他難掩激動的與齊揚伸出來的手緊緊一握,謝過他的祝福。

  沒多久,賈蘋安被推進病房,雖然一臉疲累,不過看起來狀況很好。

  白禹安彎身親了下她的臉頰。「我愛你!」他在她的耳際輕語。

  淚水在賈蘋安眼中閃爍。這一刻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看著父母和姊姊、姊夫,她露出一抹笑容。

  「你很累了吧?」賈友鈴不禁紅了眼眶,「寶寶要明天才能看,你先休息,我們明天再來看你,好不好?」
  
  賈蘋安微笑的點頭。
 
  「你不用送我們了,」賈豪慍開心的對三女婿說:「你陪蘋安就好。」

  白禹安也沒有堅持,送他們到病房門口,就揮手道別。

  「母子平安,」董憐漣捏了下與丈夫緊握的手。「真是太好了!好險是個男寶寶。」

  「媽,為什麼你一不定期要蘋安生個男的?」賈友鈴追問,「而且爸還說,我們倒霉跟他取的名字沒什麼關係。」
 
  董憐漣拉開車門,逃避似的鑽了進去,「我跟你爸先回去了,你們開車小心點!」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賈友鈴不死心的站在車旁,不讓母親順利關上車門。

  「其實也沒什麼。」賈豪慍將二女兒給輕輕拉開。

  「該不會我們會倒霉,是跟媽有關吧?」

  「也不能這麼說,只是迷信而已。」賈豪慍的笑容有些勉強。

  「迷信?!」這兩個字很有玄機,賈友鈴看著父母,態度堅決,「講清楚!」

  她把用在公事上的強勢架子給端出來。

  「其實會走衰鬼運是家族遺傳。」董憐漣咕噥的說。

  賈友鈴的身軀忍不住僵硬起來,有不好的預感。「家族遺傳?!是賈家的嗎?」

  「不是!」董憐漣歎了口氣,不太情願的招了,「是董家的遺傳,而且傳女不傳子,跟姓沒有什麼關係。」

  賈友鈴的反應像是被雷給劈到。

  「什麼?」這是否就代表著只要她生的是女兒,她的女兒就算不姓賈,也一樣會是衰鬼一個。

  「別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董憐漣的口氣有些軟弱無力,「其實我當初也是照指示才找上你老爸。你看看我,我不也跟你爸幸福快樂的生活了二十幾年,還生了你們三個乖女兒。」

  「是三個衰鬼女兒吧!」賈友鈴不以為然的駁道。

  今天得到的訊息真是個惡兆。

  「怕我們怪罪,所以你就把罪過全都推給爸,說他名字沒取好,所以我和大姊、蘋安才會那麼倒霉,你還真是心機重。」

  「你怎麼可以說自己的媽媽心機重,反正你爸又不介意!」董憐漣咕噥,她的眼尾掃了下丈夫。

  賈豪慍一見,立刻把二女兒推開,「反正傳子不傳女嘛!你往好方面想,事情沒那麼糟的。」

  「對啊!」董憐漣陪著笑臉,「沒那麼糟。」

  看著父母,賈友鈴實在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我一定得要跟大姊和蘋安說。」看著遠去的車尾燈,賈友鈴有些失神。

  齊揚伸出手,將她拉近,讓她靠著他,無聲的給她安定的力量,「別太在意媽的話。」

  「怎麼可能不在意?」她低喃,「我已經受夠了我遇上你之前的衰運,如果我們的女兒也得走同樣的路怎麼辦?」

  「不怎麼辦,到時自然會有她的王子來解救她。」齊揚一向是這種遇到問題再來想辦法解決的個性。「而且,我們這麼有錢,如果刀子一直找不到工作,大不了就一直養她。如果身體不好,我就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至於真愛……」他想了會,「我現在就開始物色可靠的小子,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保護我們的女兒!」

  她沒好氣的看著他,「你很清楚,這不是解決的方法。」

  「但是如果你一直這麼操心下去,」他對她一笑,「我們也只能這麼做,不是嗎?」

  賈友鈴彷彿全身失去力氣,無力的靠在他的胸前。

  「若真有那麼一天,」他輕摟著她走向停車的地方,「就像你和大姊他們一樣,去打人算命改運不就好了嗎?」

  他的話像是給她打了一劑強心針,振起了精神。

  「我們得去買點人參、靈芝或燕窩。」她緊握著他的手。

  人參、靈芝或燕窩?這是什麼方法?

  「要幹嘛?」齊揚有些茫然的被拉著走。

  「買最好、最頂極的,送去給李仙姑養生。」

  「李仙姑?!」

  「對啊!替我們三姊妹改運的鐵板神算,我聽說她已經七、八十歲了,在她還沒有找到傳人之前,她得要身強體壯的好好活著,不然等我們女兒長大靠誰去解救?」

  「我們未必會生女兒。」齊揚覺得妻子好像緊張過了頭。

  「凡事情願多做一點,也好過什麼都不做!」她停下腳步,抬頭看著他,「你對我的話有意見嗎?」

  齊揚立刻搖頭,「你的話是聖旨,而且我還要依靠你一輩子,所以沒有意見,一點都沒有!」

  「那走不走?」她揚起下巴看著他問。

  「走!怎麼不走?」他用力的低頭吻她,「我以後還照三餐燉補給李仙姑。」不為什麼,只為了讓她開心。

  「這倒不用!」賈友鈴煞有其事的說。「年紀太大,吃太補,營養太好可能也會出毛病。反正多送點養生補品就好。」

  連這點都替李仙姑設想周到,不愧是賈友鈴。

  齊揚忍不住一笑,抬頭看著滿天星斗,摟著身旁的妻子。

  在他臉上看不到全體一絲的憂心,畢竟對他來說,未來的事情等發生了再來解決就可以,若他們真的生了女兒,也真如友鈴所擔心的是個倒霉鬼,那又如何?

  一樣會有屬於她的白馬王子出現……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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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16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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