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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八樓金主(8樓公寓終回)[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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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8 00:44:27 |倒序瀏覽 | x 2
八樓金主(8樓公寓終回) 作者:金萱

升遷落空、男友捲款逃逸,
遭假房東騙走僅剩財產而暫居旅社,
天底下還有比她更倒楣的人嗎?
誰知她厄運走不完,接下來又扭傷了腳,
發洩怒氣的舉動更叫她惹上奇怪的流氓,
前一刻才凶狠的向她索賠醫藥費,
下一刻卻又搖身一變為善心人士,
送她就醫回旅社,更提供超值分租套房,
可是他能不能尊重她一下,
別老把她當殘廢抱來抱去啊!
啥?他住八樓公寓?
那不是她被騙的地方嗎?未免太巧了吧!
更何況他不過是個流氓,
哪來的本事誇下海口要幫她討回積蓄,
還毛遂自薦當她男友,
她該不會又再次受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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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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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8 00:44:37


一不做二不休 金  萱

  什麼叫一不做二不休?

  就是像萱這樣,明明想好要斷了「8樓公寓」系列的最後一本,做個不負責任的作者,結果被美女瓔稍微說了一下,便乖乖的把《六樓猛男》寫了出來,還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八樓出清,寫了這本《八樓金主》。

  其實一直到寫完《六樓猛男》時,萱都沒想過要寫八樓的故事。

  那八樓空在那裡要幹麼,養蚊子嗎?

  錯錯錯,依照萱心裡的想法——呃,不是,應該說依照8樓公寓裡所有女主人討論出來的結果,八樓是要留下來當她們和老公吵架或冷戰時的避難處,至於劉妤短少的那一份租金收入,大夥一點都不介意分擔支付。

  可是呢,女人們不介意,男人們可介意死了!因為他們一點也不想失去床頭吵床尾合的機會,所以當羅傑一出現,他們便迫不及待的先斬後奏將他安排住進八樓裡,絕了老婆往後蹺家的路。

  哈哈——

  以上是萱掰出來博君一笑的啦。

  事實上萱之所以會多寫這最終回呢,其實是因為萱不知道接下來要寫什麼啦,哈哈……(乾笑ine)

  OK,萱承認自己是沒有認真在想,所以才不知道新系列要寫什麼,可是這也不能怪萱呀,因為每次寫完稿萱都有一種精疲力竭的感覺,所以每回休息時腦袋都是放空的狀態,就這樣不知不覺過了十天半個月,然後又要開稿工作。

  在這種週而復始的腦細胞摧殘之下,偶爾萱的腦袋也是會叛逆的,根本不願安分思考寫新系列這種大事,所以情況便成了現在這樣了。

  總覺得近來無法控制的事好像愈來愈多了,不知道這是否也是老化的現象之一?唉!

  好啦,這回的序就讓萱偷懶一下,寫得短短的就好,因為萱還得去為《黑街教父》的再版寫點不同的東西。

  啊啊啊,好累呀,沒想到寫完稿之後除了要寫序之外,還得寫別的,真是作者難為呀,唉!

  咱們新系列再見嘍,拜。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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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8 00:44:54
楔子

  「唷!」

  感覺身旁牽著自己的手的老公不只在一瞬間停下了腳步,還僵直了身體,於寒不解的也跟著停下腳步,疑惑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後,又轉頭看向正站在8樓公寓大門外,輕靠在門柱邊對著他們微笑,舉手打招呼的男人。

  這個男人看起來很粗獷,方正的下巴讓人有種他應該是一板一眼、脾氣很硬的人的感覺,但是他笑瞇的雙眼和咧嘴的模樣卻又讓人覺得他是個沒有心機的老實人。

  他的個子很高,目測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體格和8樓公寓裡的男人不太一樣,不屬於精瘦型的,倒是比較偏向粗壯型,但是絕對不胖。

  他的體型散發著一種勞工階級的味道,但是他的穿著卻一點勞工的味道都沒有。

  合身褲裝搭配著前開襟未扣鈕扣的白色襯衫,頸項相手腕上部戴了同款的十字形銀鏈,腳下則踏著Havaianas夾腳拖鞋,全身穿著顯得既性感又流行,相當的引人注目。

  他是誰?狩之有這類型的朋友嗎?

  「老公,你認識?」她將視線拉回來問道。

  奎狩之蹙緊眉頭,沒有回答老婆的問題,只是牽著她的手再度舉步往前走,一直走到那個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裡的傢伙面前,這才停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他蹙眉緩聲道。

  「悍將。」粗獷男嘴角輕佻的喚道。

  奎狩之忍不住低咒一聲。

  「老公?」深知老公過去不平凡一切的於寒,下意識的緊抓著老公的手,渾身充滿戒備。

  「不是敵人,只是一個討人厭的傢伙。」奎狩之安撫的輕握了握她的手。

  「嘿,老朋友不遠千里來探望你,你不`盛情歡迎就算了,竟然還說我是討人厭的傢伙,你這傢伙怎麼這麼寡情呀?」話語一頓,男子突然轉頭對於寒露出魅惑的一笑。「漂亮的小姐,你要不要和我約會呀?」

  於寒呆愣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身旁的奎狩之便突然低吼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向那名男子,然後兩個人便像兩頭公牛般扭打成一團。

  他們兩個都是箇中高手,出拳踢腳的動作是又快又猛又狠,而且毫不留情。

  於寒第一次看見老公和人對打時,必須全力以赴的認真模樣。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她還在思考這個問題時,就見打得不分軒輊的兩人突然一起住手,然後用力的緊抱了對方一下,接著便一同愉快的大笑出聲。

  她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倆,心裡的疑惑又更深了些。

  這傢伙到底是誰呀?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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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3-4-18 00:45:17
第一章

  「嘿咻!小姐,你的東西應該都在這了吧?我有遺漏沒搬下來的嗎?你要不要再到車上檢查一下?」

  「不用了,就這四個行李箱而已。謝謝你,這錢給你。」

  「收你五百元,我找一百四給你。」

  「不用找了,謝謝你幫我搬行李。」

  「那我就收下了,不過這還是我第一次載到帶著一堆行李搬家的客人。」計程車司機咧嘴說著,然後搔著頭走回車子關上後車門,隨即開車揚塵而去。

  站在8樓公寓大門前,歐陽憐低頭看了一會兒地上堆成一小准的行李,然後抬頭仰望矗立在她面前這棟八層樓高的花園洋房式公寓半晌後,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從今以後,這裡就是她的新家了。   

  這棟8樓公寓在附近方圓十公里內相當的有名,除了這裡聚集了一群非常優的帥哥美女之外,最有名的就是這裡的8樓傳說。

  她因為上班地點離這裡不遠的關係,所以對這棟公寓早有耳聞,不過更多驚人的事跡卻是在那天聽房東太太親口跟她說的。

  聽說凡是能住進這棟8樓公寓的女生,都能嫁到萬中選一的好老公,然後過著人人稱羨的幸福生活。

  聽說這棟8樓公寓又名幸福公寓,令許多未婚女性夢寐以求,即使搶破頭也想住進來。不過這棟公寓像有自我意識一樣,只願接收有緣人,聽說連房東都拿它沒辦法。

  這裡的房東太太為人非常的和善,笑容滿面就像是女彌勒佛一樣,她笑容可掬的說著一個比一個更誇張的傳說,讓人忍不住想笑,但她卻哭了出來。

  她也想要幸福,也想要有人能疼惜她,過著人人稱羨、無憂無慮的生活,但是為什麼她連一樣都得不到?

  她並不是一個只會作白日夢,每天等待著王子騎白馬來接她的女人,相反的,她是一個實際、理性到連自己有時候都會覺得受不了的女人。

  從小生長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傳統家庭裡,她很早就學會了自立自強,從不覬覦好運能夠降臨到自己身上,因為就連理所當然的親情她都必須要絞盡腦汁的討好,才能得到偏心的父母給予一點的關懷和疼愛,她實在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麼能讓她不勞而獲的。

  所以,出了社會之後,她以加倍努力工作換得上司的認同。

  交了男朋友之後,她以犧牲自我和托付所有財產換取愛情。

  但是結果呢?

  一向口口聲聲說認同她工作能力的上司,提拔了一個剛進公司不到一年的後進做她的主管,只因為對方學歷比她高。

  一向口口聲聲說愛她,交往三年多來總是以認真的態度對她說,等他們的投資積蓄達到五百萬後就結婚的男朋友,卻突然說要分手,還以投資失利為由併吞了她多年辛苦存下來的積蓄不還,而分手的理由竟然是他們倆的個性不合!

  很可笑是不是?但是她一點也笑不出來。

  雖然笑不出來,可是她也沒有哭。

  面對同事們同情的眼光時,她沒哭。

  面對交往三年的男朋友說要分手時,她沒哭。

  面對自己辛苦十年累積的積蓄一毛都拿不回來時,她也沒哭。   

  對於自己的堅強,她其實是滿佩服的,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當她面對和藹可親的房東太太妙語如珠的說著8樓公寓的點點滴滴時,她會突然失控爆發,然後哭到不能自己。

  也許當時的她真的哭得很可憐、很令人心疼吧,所以房東太太就把她拉上八樓,然後指著傢俱、電器一應俱全的八樓公寓告訴她,決定把八樓租給她。

  「一個月只需要一萬元的租金,押金是半年份租金,所以你只要給我七萬元,馬上就可以搬進這未婚女孩們夢寐以求的8樓公寓。這個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你一定要把握喔。」房東太太笑著鼓勵她。

  幸福公寓嗎?只要住進這裡,她是不是就能得到幸福呢?

  「好,待會兒我去領七萬給你。」

  然後就這樣,歐陽憐像是被什麼附身了似的,不僅將僅存的十萬元存款提領出七萬塊交給房東太太,回家後還立刻著手收拾行李,連續三天利用下班後的時間將所有私人物品打包裝箱,然後在週六一早就坐上計程車離開和前男友陳浩白合租的地方來到這裡。

  她要在這裡重新生活。

  一切都要重新開始,從頭來過。

  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她露出堅強而且堅定的微笑,將手伸進口袋緊緊的握住房東太太交給她的鑰匙,然後緩緩拾級而上,來到雕花的公寓大門前將口袋裡的鑰匙掏出,插進鑰匙孔裡,轉動。

  「喀、喀喀。」

  一動也不動的門鎖讓她呆愣了一下,她低下頭來又嘗試的轉動了一下手中的鑰匙。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鑰匙轉不動?

  歐陽憐臉上出現了茫然不解的表情。

  「喀、喀喀、喀喀、喀喀——」

  她用力的左右轉動著鑰匙,甚至上下前後的抽動著它,但是堅固的門鎖卻一動也不動的。

  怎麼會這樣呢?不該是這樣的,這鑰匙明明就是房東太太給她的呀,難道說她給錯了嗎?

  她又試了幾次,但還是打不開。為什麼會這樣呢?

  她帶著想不透的疑惑,皺著眉頭從皮包裡拿出手機,再從皮包裡翻出那天房東太太留給她、寫有一串電話號碼的紙條,撥打給她。可是電話響了半天,卻沒人接。她連試了三通之後才頹然的放下手機,不放棄的將鑰匙再度插進鎖孔裡,試著開門。

  「對不起,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嚇!」

  沒聽見有人走近的腳步聲,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歐陽憐一跳,讓她瞬間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身面向來者。

  「對不起,嚇到你了嗎?」林雪顏歉然的對她微笑道。

  看清楚來者是一名肌膚白皙如玉的漂亮女人,手邊還牽著一個和她幾乎是同個模子刻出來的漂亮小女孩,歐陽憐頓時放鬆因驚嚇而緊繃的神經。

  她輕搖了下頭。

  發現女人一身輕便,連個皮包都沒拿,手上只提著便利商店的提袋,一副剛去便利商店買了東西要回家的模樣。

  「你也是這裡的住戶嗎?」她衝口問道。

  「也?」林雪顏輕愣了一下。

  「你好。我是今天剛搬來的八樓住戶,我複姓歐陽,單名憐,請多多指教。」她友善的伸出手。

  林雪顏一臉驚疑的看著她,並沒有伸出手來和她相握。

  「啊,對不起,我忘了你的手沒空。」等了三秒,她恍然大悟的收回手。「這是你的女兒嗎?好漂亮,跟你長得好像喔。嗨。」她對小女孩揮揮手,又眨眨眼。她一向很喜歡小孩子,尤其是漂亮又可愛的小孩子。

  「歐陽小姐。」林雪顏猶豫的開口喚道。

  歐陽憐倏然將注意力由小女孩栘回小女孩的母親身上。

  「是。」累積十年的工作經驗讓她下意識的對「歐陽小姐」這稱呼有了制式的反應。

  「你不用這麼拘謹。」林雪顏微愣了一下,微笑道。

  她也呆愣了一下,然後歉然一笑。「抱歉,這是工作多年養成的習慣。」

  「你不需要道歉。」林雪顏搖頭。「你是羅傑的朋友嗎?」

  「羅傑?」歐陽憐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像是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你不是羅傑的朋友?」林雪顏眨了眨眼,臉上慢慢浮現茫然的神情。

  「我從沒聽過這個名字。」歐陽憐搖頭。

  林雪顏忽然皺起眉頭,然後轉頭看了一眼放在大門口階梯前的四件大型行李箱,再回過頭來看著眼前這名穿著簡樸,長髮束整垂腰,五官明亮,卻脂粉未施的女人,思緒百轉千回。

  她說她是八樓的住戶,但卻不認識羅傑,甚至從沒聽過這個名字,這怎麼可能呢?

  八樓早在上個月底就已經租給沃嚳和奎狩之他們倆從美國來的共同的朋友羅傑了,雖然那傢伙後來突然有事又跑回美國去,直到前幾天才又回到這裡,但是沒道理他會把房子分租給別人,卻不報上自己大名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一點都不覺得那傢伙會需要分租公寓,因為他有得是錢,不是嗎?

  聽說那傢伙是美國十大企業之一的少東,是個含金湯匙出生的人,天生注定一輩子不愁吃穿,這樣一個貴公子又怎會做出分租的事呢?

  所以從一開始,她便以為這位歐陽小姐是他的朋友——或許是女朋友,但是結果似乎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歐陽小姐……」   

  「你可以直接叫我歐陽憐沒關係,另外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貴姓大名、住在幾樓呢,可以告訴我嗎?」

  「我叫林雪顏,這是我女兒小潔,我們住在四樓。」話一頓,她決定開門見山的問比較快,「請問你真的沒聽過羅傑這個名字嗎?如果你真的沒聽過,那麼是誰將八樓公寓分租給你住呢?」

  「分租?八樓不是只租給我一個人嗎?房東太太那時並沒有說除了我之外,還要將八樓分租給別人呀。」

  「房東太太?是劉妤將房子租給你的?」

  「劉妤?」

  「這棟房子的所有人。」

  「不對,這棟房子的所有人不是姓黃嗎?一個長得有點像彌勒佛,滿臉笑容,大概這麼高的五十多歲的歐巴桑。」   

  林雪顏沉默的看著她,臉上出現一抹不忍與同情。

  「不是嗎?」歐陽憐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問道,感覺一陣冷意突然從背脊涼了起來,直冷到她腳底,而她甚至什麼壞消息都還沒聽見。

  還用得著聽嗎?

  光是對方臉上同情的神情,以及自己手上不能用的鑰匙,和那個始終沒有接聽的電話號碼,就已經告訴她一切了。

  她被騙了,那個拿走她七萬塊的人,根本就不是這裡的房東太太!

  但是怎麼會呢?她明明就有這裡的鑰匙,明明就帶她到八樓實際的看過房子,如果不是這棟公寓的相關人士,怎麼可能會有鑰匙呢?

  「之前負責打掃公寓的清潔公司員工也曾用這種手法詐騙過其他人,我們因而換了間清潔公司,沒想到同樣的事情竟又發生……」林雪顏欲言又止的看著她,歉聲道:「我很抱歉。」

  歐陽憐茫然無力的搖了搖頭。是她鬼迷了心竅才會受騙上當的,根本與旁人無關。

  只是她不懂,她都已經這麼悲慘了,為什麼還要讓她碰到這種事?老天爺是在測試她受挫的韌性有多強嗎?還是想看她崩潰的模樣?

  不,她不會投降、不會認輸,更不會讓自己崩潰的,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她就不相信自己真會這樣一路悲慘到活不下去,厄運才會停止。

  沒關係,被騙就被騙,當作花錢消災就好了。

  至於這裡……雖然不能人住,她還是能回到原來住的地方,只要凶悍一點把陳浩白趕出去就好了,畢竟說要分手的人是他,走的人當然也應該是他,而不是她歐陽憐。

  作了決定,她立刻深吸一口氣,轉身走下階梯。   

  「歐——」林雪顏正想喚住她,問她接下來有何打算時,女兒小潔卻在此時拉了拉她的手。

  「媽咪,我要嗯嗯。」

  沒辦法,她只好趕緊用鑰匙開門,帶著女兒趕回四樓去嗯嗯了。

  *  *  *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歐陽憐終於將自己的四件大行李從一樓搬上四樓,搬到她早上離開時,還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踏進一步的家門口。

  人生難以預料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輕歎一口大氣,她用早上被她丟進信箱裡的鑰匙開門,然後將門敞開到最大,好方便她將門外的行李搬進屋裡。只是門一敞開,兩條幾近完全赤裸的人體驀然從沙發上跌了下來,猛烈的動作與聲音讓原本完全沒注意到屋裡有人的她,不由自主的望向那方,然後瞬間臉色刷白。   

  沒想到會有人突然開門闖入,跌下沙發後的男女立刻用最快速度找衣物掩體。

  男人比女人要遮掩的部分少了些,所以很快就站了起來。

  「歐陽憐,你想幹什麼?」陳浩白怒目相向的朝她瞪眼問道。

  歐陽憐腦袋一片空白,仍處在震驚之中。

  「你不是已經搬走了嗎?什麼東西沒拿到,要來之前難道不會先打通電話嗎?這樣莫名其妙的闖進我家裡算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冷言冷語、咄咄逼人的態度終於讓她的腦袋恢復正常運作,她瞪著他,眼神和表情冷得幾乎可以讓週遭結冰。

  「我記得當初租這房子時,押金是我出的,過去每個月的房租錢也是我付的,你憑什麼說這是你家?如果這間房子真能屬於誰的話,那個擁有者也該是我,而不是你。」她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緩慢的冷聲道。

  「我也有付過房租。」

  「是嗎?一次還是兩次?一年前還是兩年前付的?」

  陳浩白臉色一陣青白交錯。「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這是我租的房子,我的家,我不能回來嗎?」她仍冷著一張臉。

  「你的行李不是已經全都搬出去了嗎?」

  「原來你早就在等我搬出去,然後迫不及待的帶新女朋友回來了?好個個性不合的分手理由。」她諷刺的冷笑出聲。

  「我這樣說只是不想傷害你而已,難道你要我老實跟你說我已經不愛你了嗎?況且我又沒趕你出去,是你自己要搬出去的,你現在卻回頭來怪我,這豈不是很可笑?」

  「陳浩白,你真不是人。」   

  「歐陽憐,你別太過分!」

  「浩,這個歐巴桑是誰呀?」沙發下的女人終於把該遮的地方都遮好了,扭腰擺臀的巴到自個兒男人身上,宣示所有權。

  「雖然她的外型的確很像歐巴桑,但是她還小你一歲。」

  「什麼?!小我一歲?天啊,這個女人該不會是大陸妹吧?還是外籍女傭?太可怕了,我竟然和這種女人差不多年紀!」女人以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尖聲叫道。

  陳浩白輕笑出聲,好像覺得她的反應很可愛。

  「你想太多了,你的樣子看起來頂多就只有二十歲而已。」

  「真的嗎?」她立刻心花怒放的笑咧了嘴。

  「真的。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甚至還懷疑過你未成年呢。」

  「真的嗎?」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當然是真的。」

  「哇,我最愛你了,浩。」女人歡喜的跳起來獻吻。

  「我也愛你。」

  看著陳浩白在她面前旁若無人的和別的女人親熱,歐陽憐從震驚,心痛,心碎到麻木再無任何感覺。這種男人,她真的想不起來自己當初到底為什麼喜歡上他,又為什麼會傻到為他奉獻所有積蓄、所有自我,以及三年多的寶貴青春。

  她好恨,但卻不是恨他而是恨自己,恨自己當初怎會瞎了眼以為他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她沉默的轉身離開,祈願這輩子再也不要看見或聽見關於這個男人的一點消息。

  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上四樓的行李再從四樓搬下來,歐陽憐一瞼茫然的站在馬路邊,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能去哪裡,要去哪裡?

  雖然她並不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但是從她十八歲出外工作搬出家裡後,她原有的房間便成了儲藏室,更正三年前舊屋翻新裝潢後,被弟弟們刮分了原有的空間,那個家早已沒她可以立足的地方了。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她才會這麼想要擁有屬於自己的家,以至於讓陳浩白有機可趁的在過去三年來將她騙得團團轉而不知不覺。

  她實在是領悟得太晚也覺悟得太慢了,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後悔莫及呢?

  無力的自嘲著,歐陽憐抬頭看向前方,再轉頭望向左右。

  道路四通八達,但她卻發現自己無路可走。

  從今而後,哪裡才是她歸屬的地方?

  會有這個地方嗎?

  天不語,也沒有人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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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8 00:45:44
第二章

  旅社的外觀看起來破破舊舊的,裡面的設備也是很陳舊,但是只要它仍然可以住人,有熱水可以洗澡,而且住宿費相當的便宜,這就夠了。

  歐陽憐沒有浪費太多時間在自嘲與後悔上,坐上計程車,她憑著記憶找到附近一間旅社投宿之後,便又馬不停蹄的出門找房子去,而除了房子之外,她還得找一份兼差才可以應付她此時捉襟見肘的窘境,因為她目前全部存款只有三萬元。

  為了節省交通費的開支,她決定以現在投宿的旅社到公司之間的路程做為優先範圍,徒步在大街小巷裡尋找徵人和租屋的廣告。

  她不確定自己到底找了多久,只知道當她開始找時,太陽還高掛在天空上,而現在卻已是滿天星斗。

  她也不確定自己總共應徵過幾間店,打過幾通電話,見過幾位房東,只知道她走得雙腿發軟的結果是毫無所獲。

  肚子好餓,口好渴,腿好酸,但是心更累。她真的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犯太歲,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厄運接二連三的降臨到她頭上?

  才這麼想而已,她腳一拐,聽見喀的一聲響,鞋跟竟然就這樣斷了,而且還讓她扭傷了腳。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到底還有什麼厄運、倒楣事還沒找上門來的,乾脆全部一起來好了,混蛋!

  歐陽憐惱火的坐到地上,將斷了鞋跟的鞋子脫了下來,然後使盡力氣將斷掉的鞋跟從鞋底扯下來,揚手狠狠的丟出去以洩心頭之恨。

  「媽的!什麼東西?」

  鞋跟不偏不倚的打到一名路人的頭,那人回過頭來尋找肇事者,憤怒的雙眼一瞬間對準了她,然後接著便大步朝她走來。

  「剛剛是你拿東西丟我,對不對?」對方搗著額頭怒聲問道。

  「對不起,我沒想到剛好會有人經過。」她呆了一下,蹙眉道歉。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解決了嗎?你看到沒,我的額頭都流血了。」男人將搗著額頭的那隻手拿到眼前看了一下,只見手上已沾了一抹血跡。難怪這麼痛,該死的!

  其實是她有錯在先,本來就該好好的向人賠罪道歉才對,但是她已被近來這一連串的厄運搞得心力交瘁了,連安撫他人、鞠躬道歉的力氣都沒有。歐陽憐輕歎一口氣,決定用最快的方法解決眼前的麻煩。

  她從皮包裡抽出五百元遞給對方。「五百元應該夠掛急診吧?」

  「你說什麼?!」對方一瞬間瞠大雙眼,怒不可遏的朝她狂吼出聲。

  歐陽憐愣了一下,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剛剛的說法實在很不妥。

  「我並沒有其他意思,這只是醫藥費而已。」她改口說。

  「醫藥費?那五百塊會不會太便宜了,要給就給五萬塊吧!」對方瞪著她半晌,突然以輕佻的口氣冷哼道。

  她沉默不語的瞪著他,這才發現對方的穿著一點也不普通,不僅花衫襯配西裝褲,還腳踏夾腳拖鞋,脖子上更戴了兩條粗項鏈,一看就不是善類。

  神經在一瞬間繃緊,她將手上斷了鞋跟的涼鞋穿回腳上,然後扶著身後的牆面緩緩站了起來。

  「我身上沒有這麼多錢。」她改用謹慎小心的態度說。

  「我不介意陪你去領錢,」對方挑眉道。

  至此,歐陽憐已經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讓衰鬼給附身了,要不然她怎麼會倒楣到這種程度?

  陞遷成泡影,被男朋友拋棄還捲走所有積蓄,被假房東騙去僅剩的一點錢後無家可歸,接著是扭傷腳,最後還惹上流氓獅子大開口的索賠醫藥費。這世上還有第二個人比她更衰、更慘嗎?

  「我全部的財產只有三萬元而已。」她絕望的說。

  對方聞言輕佻了下眉頭,擺明一副「你當我是三歲小孩」的模樣。

  歐陽憐突然有股想哭的衝動,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老天的無情對待。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事,老天要這樣接二連三的讓她擔心受怕,這樣的折磨她?

  淚水驀然在她眼眶中凝聚,然後快速滑落。

  她立刻用手背抹去淚水,不想屈服。

  「我帶你去領錢,你就會相信了。」歐陽憐不等對方有何反應,即強忍著腳痛,拖著受傷的腳往前走。

  不遠的前方就有ATM的招牌在那邊亮著,她只要把餘額秀給他看,他就會知道她所說的都是實話了。

  「你的腳是怎麼一回事?」身後突然傳來對方略帶疑惑的詢問聲。

  她沒有回答,因為光是拖著痛腳往前走就已經耗盡她所有的力氣了。

  好痛!剛剛坐在地上的時候還不覺得,站起來的時候也只有微微的痛而已,沒想到稍微一使力那股痛楚卻立刻痛進骨子裡,讓她冷汗都流出來了。

  她的腳真的只有扭傷嗎?怎麼會這麼痛?

  怎麼辦,這樣行動不方便要怎麼找工作、找房子?面試的老闆在看到她跛足的模樣之後,還會錄取她嗎?

  甚至就連僅存的三萬元都要被她身後的土匪流氓勒索去了,那她往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愈想愈覺得心慌無助,愈走愈覺得腳痛難忍。她不想哭,不想屈服於現實的無情,但是淚水卻無法抑制的流了出來。

  「喂,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無法容忍被漠視的感覺,羅傑兩個大步便超越她。只是他話才一說完,便被她淚流滿面的模樣嚇得止住步伐。

  「喂,我只是在跟你開玩笑的,並沒有真的要跟你拿錢的意思,你別哭成這樣好不好?」他有些侷促的說,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把人惹哭。

  他只是想給她一點教訓,要她別一副用錢就能擺平一切事情的模樣,真的沒想過要把她弄哭。

  「你沒有要跟我拿錢?」歐陽憐抬起淚眼婆娑的臉,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沒有。」羅傑認真的搖頭。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一會兒,匆用手背擦去眼眶中的淚水,反過來又用手掌將臉上的擦去。

  「你在騙我對不對?」她緩慢的開口說。

  「我沒有。」

  「我不相信。」她搖頭喃喃自語,「你一定是想先鬆了我的戒心,然後再趁機從我這裡得到更多錢。你根本就用不著浪費時間來設計我,因為我所有的財產真的就只有三萬塊而已。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你看我的存款帳戶餘額。」說著,她再度舉起腳步,拖著傷腳往前走。

  看她走得萬分痛苦,好像每走一步都會要了她的命一樣,羅傑終於忍不住一把將她拉停了下來。

  「你的腳到底是怎麼了?」他皺眉問道,低下頭看著她斷了鞋跟的鞋子。

  她不懂他為什麼要問,這件事根本與他無關。

  「沒事。」

  「見鬼的沒事!」他怒不可遏的說道,霍然蹲下身來拉起她的褲腳。

  「你幹什麼?」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歐陽憐迅速往後退,不意卻將全身重量壓放到受了傷的腳上,痛得她齜牙咧嘴的倒抽一口氣,整張臉變得蒼白。

  「你在搞什麼鬼?」當他看見她腫得比常人還要大上兩倍的腳踝時,再也忍不住低咒出聲,「該死的,你腳受了傷為什麼不說?」

  這個女人實在太愛逞強了!

  他站起身來,二話不說的就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歐陽憐驚叫一聲,握緊拳頭用力的槌打他。「你要幹什麼?放我下來!」

  「冷靜點,我只是要送你去醫院,你的腳傷很嚴重,必須看醫生才行。」他低下頭來,嚴肅的對她說。

  她呆了呆,不知不覺的停下槌打他的動作,不太確定的凝視著他真誠的神情。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半晌後,她說。

  「我很懷疑。」羅傑搖著頭,輕而易舉的抱起她往大馬路的方向走去,準備叫計程車。

  歐陽憐知道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她也很懷疑自己真的能走嗎?可是就算不能走也得想辦法呀,這樣讓一個陌生男人抱著走在大街上,她實在是很不習慣,也覺得很不好意思。   

  「我真的……」她才開口就被打斷。   

  「你的腳傷是怎麼弄出來的?」他問她。

  「鞋跟突然斷掉,不小心扭到的。」她頓了一下才回答他。

  「所以你剛剛才會坐在地上?」

  「嗯。」

  「所以剛剛砸到我的東西就是你的鞋跟?」

  聽到他的問話,歐陽憐感到一陣歉疚。「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會砸到人,你的醫藥費我會付的。」她認真的說。

  「你不是說你全部的財產只有三萬塊而已?」他忍不住揶揄她,卻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在瞬間變得沉鬱。「我開玩笑的啦,其實我也沒受什麼傷,這種小擦傷根本用不著擦藥就會好了,所以你也不必付我什麼醫藥費。」他急忙改口道,想讓她放心,暗怪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知道為什麼,她臉上只要出現一點傷心、疼痛、憂鬱或不快樂的神情,他就莫名其妙的想幫她抹去那一切負面的情緒。她應該要常笑的,她笑起來一定會很好看,他有這種感覺。

  抱著突然沉默的她走到大馬路邊,才剛將她放下,羅傑便看見一輛亮著空車燈的計程車正朝他們的方向駛來,他立刻伸手將它攔了下來。他打開車門,小心翼翼的將她扶進車子後座,再把門關上。

  「謝謝你。」從沉默中回過神來的歐陽伶急忙將車窗按下對他道謝,然而令她驚訝的是,他竟然拉開計程車前座的車門也跟著坐進了車裡。

  「最近的醫院。」他對計程車司機說。

  *  *  *

  看著被包成兩個饅頭大小的右腳踝,歐陽憐茫然的坐在醫院急診室旁的椅子上發著呆。那個送她來醫院的男人到藥局去幫她拿藥,要她坐在這裡等他。

  那個男人,她到現在還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剛開始以兇惡的態度跟她勒索五萬元,後來態度卻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僅送她到醫院來就醫,還從頭到尾陪在她身邊,盡其所能的幫忙她一切。包括掛號、付費、拿藥,甚至還在醫生幫她診治腳傷時,擔任安撫她、陪伴她的家人腳色。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又為什麼要這樣幫助她呢,難道是想利用這個機會挾恩圖報的向她勒索更多錢?

  糟了!她在幹什麼?歐陽憐這才想起,她竟然將自己的皮包整個都交給他去繳費,她是白癡嗎?她的皮包裡有身份證、健保卡、晶片提款卡、信用卡,要密碼才能使用的就不必說了,如果他拿她的身份證去做壞事,拿她的信用卡去亂刷……

  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幹了蠢事後,她迅速站了起來,拖著跛腳一拐一拐的趕往藥局,希望還來得及挽救這一切,雖然她知道這機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腳好痛,但心更痛,她就知道衰鬼不可能這麼輕易離她而去。

  「你在幹什麼?我不是叫你坐在那裡等我就好了嗎?」

  突如其來的熟悉嗓音讓她止住了步伐,她抬起頭來,淚流滿面的看著眼前這個早該在帶走她的皮包後就逃之夭夭的男人。

  「你沒走?」

  「走去哪裡?我不是跟你說我去幫你拿藥,一會兒就回來嗎?要去哪裡?」羅傑對她蹙眉道,但在看見她滿臉的淚水時忍不住放柔了嗓音,「腳很痛嗎?既然痛就應該乖乖的坐著等我,別到處亂走。」

  說著,他將手上的藥袋塞進她皮包裡,然後將她的皮包側背到肩上俊,彎腰將她一把抱起。

  歐陽憐忍不住驚呼一聲,立刻引來週遭人的注目。

  「你快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她低聲叫道。

  「你都哭成這樣了,還想逞強?」

  她迅速擦去臉上的淚水。「我不是因為腳痛才哭,你快放我下來,」

  「這又沒什麼好丟臉的,你幹麼要說謊?」

  「我沒有說謊。你快點放我下來啦,大家都在看我們。」

  「給他們看呀。」他一點也不在意。

  她突然安靜了下來,因為她知道自己說了也是白說,這個男人根本不會聽她的話。

  終於走到醫院外的計程車招呼站,他先將她放下,然後如同前次般的替她拉開車門,將她扶進車裡後關上門。

  她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一件事,又把車門打開。

  「我的皮包。」她指著他肩膀上的皮包。

  「我送你回家。」羅傑看了她一眼,然後將後車門關上,轉身坐進前座裡,「地址?」他回過頭來問道。

  歐陽憐茫然的看著他。

  「你住哪兒?」

  她搖了下頭。「你不必送我,我可以自己回去。」

  「反正我也沒事,先送你回家之後我再坐原車回去。」頓了頓,他再次問道:「你住哪兒?」

  雖然她連他姓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將近兩個小時的相處,讓她深刻的體會到一件事——他有著我行我素,不容他人持反對意見的霸道個性。

  她認命的說出地址,隨即看他轉頭重複說給司機先生聽。

  醫院離她住處不遠,不到二十分鐘,計程車已停在她所投宿的破舊旅社前。

  「你真的住在這裡?」兩人都下車後,羅傑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牆面斑駁的舊旅社,懷疑的問道。

  歐陽憐點頭。「嗯,謝謝你送我回來。計程車錢……」

  「這是你家開的旅社嗎?」他打斷她的話問道。

  她呆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不是。」

  「那你為何住在這裡?是來出差還是來玩的?」他轉身看著她。

  「都不是。」趁他再次開口前,她大聲的搶先說,「謝謝你送我到醫院又送我回來,我沒有什麼好報答你的,除了一聲謝謝之外,這趟計程車的費用就讓我來付好了。」說著,她拿出一千元給司機先生。「麻煩你載這位先生去他要去的地方,謝謝。」

  「沒問題。」司機先生立刻咧嘴收下千元大鈔。

  「謝謝你。」歐陽憐轉向羅傑,再次朝他點頭道謝。

  「你是在這裡投宿幾天,還是以這間旅社為家長住在這裡?」他蹙眉問道,思緒始終無法從這個困擾他的問題裡抽出。

  「我只是暫時住在這裡,等我找到房子後就會搬離了。」歐陽憐忍不住歎了口氣,再次敗在他不屈不撓的霸道上,認命的回答他的問題。

  她的話讓他皺緊了眉頭,因為不管是暫住還是長住,這個地方都不適合一個年輕的單身女子投宿。

  旅社斑駁破舊的外觀就不提了,在它大門的兩側牆壁、電線桿上還張貼了各式各樣的色情廣告單,一看就知道在這裡出入的人有多複雜與危險,她怎麼會找到這種地方呢?

  「我送你上去。」羅傑堅決的開口道。

  她愣了一下,急忙搖了搖頭。「不必了,旅館裡有電梯,我可以——」

  「我送你上去。」他不由分說的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歐陽憐下意識的伸手圈住他的頸項,以防跌倒。

  「麻煩你等我一下。」他轉頭對司機先生交代,說完便跨進旅社大門。

  「先生,我真的可以自己走,你不要把我抱來抱去的,好像我的腳不是扭到,而是斷掉被截肢了。」她苦著臉小聲的向他抱怨。

  「你住幾號房?」他置若罔聞的抱著她走向櫃檯。

  「307。」她歎了一口氣。

  「307號房的鑰匙。」他對旅社老闆說。

  老闆好奇的看了他們一眼,確定歐陽憐的身份後,便將鑰匙交給羅傑。

  然後她就被他抱著走進電梯,一直到了307號的房門前才將她放下來。

  一路上他輕鬆的連大氣都沒喘一下,好像她不是真人,而是個填充娃娃似的。

  男人都這麼有力嗎?

  不,至少陳浩白就沒辦法像他這麼輕而易舉的抱起她,更別提是抱著她走這麼長的一段路了。

  在她恍神之際,羅傑已自動自發的用手中的鑰匙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怎麼會有這麼多行李?」他看著排放在房裡的四個大型行李箱,不解的問。

  歐陽憐輕歎了口氣,以金雞獨立的方式跳進房裡。

  「謝謝你送我上來,但是可不可以麻煩你稍微尊重我一下,不要隨隨便便就闖進別人的房間裡。」

  「怎麼會有這麼多行李,都是你一個人的嗎?」他轉頭問她。

  真是的,他到底有沒有在聽她說話呀?

  「對。」她先回答他的問題,然後接著說道:「今天真的很謝謝你的照顧和幫忙。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快點回去吧,計程車還在下面等你。」

  「為什麼你一個人會有這麼多行李在這兒?」

  歐陽憐無奈的閉上雙眼。「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計程車司機會把等待的時間也納入收費,你不必替他擔心。」羅傑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想這是我個人的私事。」   

  她不客氣的回答使他沉默了下來,沒再對她打破沙鍋問到底,卻以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

  歐陽憐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你想幹麼?」她突然有股危機意識。他該不會劫財不成,改而想劫色吧?她不由自主的跳著向後退了一步。

  「沒事。我想我該走了,你好好休息,再見。」他搖搖頭,將房門鑰匙拋在床上,走出房間時還替她帶上了房門,就這樣離開了。

  她呆若木雞的站在房內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他真的就這樣離開了?一無所求?

  她懷疑的跳到門邊打開門探頭看了一會兒,走廊上空無一人,

  他真的走了?就這樣?

  她眨了眨眼,怔忡的將房門關上鎖好,腦袋裡仍充滿疑惑。

  那個人雖然長得有點像流氓,但他應該不是流氓吧?

  啊!她這才想起自己忘了問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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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8 00:46:09
第三章

  衰鬼真的已經遠離她了嗎?

  才怪!   

  歐陽憐拖著腳傷,一臉氣憤的一步一步朝她投宿的旅社走去。

  真是該死的混蛋,她受傷的是腳又不是手。眼睛或者是腦袋,憑什麼強迫她請年假回家休息?真是氣死她了!

  好,要她休息是嗎?那她就如他們所願的休到腳好了再去上班,反正她年假這麼多,不休白不休。至於這期間如果他們有事要找她幫忙解決,最好自求多福,因為她會拒接所有公司來電,包括同事們打的。反正大家走著瞧就對了!

  她怒不可遏的邊走邊想,完全沒注意到有個人從路邊停放的車上走下來,同樣以氣極敗壞的大步走向她。

  「你到底該死的跑哪裡去了?」

  突然被人攔下來,又被大聲的咆哮怒吼,這突發狀況讓她被嚇得整個人往後一跳,瞬間失去了平衡,還好羅傑眼明手快的圈住她的腰,才讓她免於摔跤。

  「你在搞什麼鬼,難道還想要再扭傷一次腳嗎?」

  認出這個莫名其妙對她發飆的人是他後,原本就已經一肚子怨氣的歐陽憐終於發作了出來。

  「若再扭傷一次也是被你害的,你憑什麼對我這樣大吼大叫的呀?」她怒吼道。

  沒想到她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羅傑雙目圓瞠的看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她的質問讓他冷靜了下來,「我想你的腳受傷行動不便,所以才替你買了早餐過來,誰知道卻撲了個空。你到底去哪兒了?醫生不是有告訴你要休息,盡量不要用受傷的腳走路,以免讓傷勢惡化,難道你忘了?」這女人未免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

  面對他毫不掩飾的關心,歐陽憐的怒氣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尷尬與歉然。「對不起,我的心情不太好,剛剛在公司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

  「你腳傷成這樣還去公司上班?」他難以置信的打斷她的話。

  他的反應讓她才剛散去的怒氣又聚集了起來。

  「只是扭到腳而已,又不是斷手斷腳的,為什麼不能去上班?」   

  「我沒說你不能去上班,但是你至少要休息個一兩天吧?」他皺眉道,語調不由自主的放柔了些。「還有,既然你去上班了,為什麼現在又出現在這裡?你上班的公司在這附近嗎?」

  「如果我腳沒受傷的話,從這裡走過去大概只要二十幾分鐘吧,這樣算附近嗎?」她看了他一眼,收起激動的情緒回答。

  懷疑的看了她一眼,他心中有種奇怪的預感。「那腳受傷呢?」

  歐陽憐不假思索的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一個小時又十五分鐘。」

  羅傑頓時覺得自己要發瘋了。「你真的走了一個小時又十五分鐘?」他暴跳如雷的朝她咆哮,「你發瘋了嗎?」

  「你才發瘋了。」她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是特地來找我的?有什麼事嗎?」

  「你為什麼不搭車?」他雙手抱胸,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問道。

  又來了,他為什麼總是不理會別人的問話,堅持要自己的問題得到解答?

  「你找我有什麼事?」要比堅持嗎?那她也可以。

  羅傑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你昨天說你全部的財產只有三萬而已,所以你這樣做是為了要省錢嘍?」

  歐陽憐生氣的瞪著他。知道就好,他有必要把她捉襟見肘的窘境這樣朗誦般的說出來嗎?

  「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她不想再耗下去了。

  「你既然沒有錢,為什麼還會選擇住旅館呢?租間房子來住不是會比較便宜嗎?」他問道。

  這傢伙根本就沒在聽她說話!

  「你知道在租房子之前要先付一筆為數不小的押金,別人才會願意把房子租給你嗎?我就是沒錢付押金才會暫時住在這裡,等我存夠了錢,自然會去租一間便宜的房子來住。我這樣的回答你滿意了嗎?不知貴姓大名的先生。」她努力控制著脾氣。

  「羅傑。」他嘴裡突然冒出了兩個字。   

  歐陽憐懷疑的看著他。

  「我的名字叫羅傑。」

  很好,她終於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了,不過這名字怎麼似乎有點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的樣子。嗯,這不是重點。

  「你來找我有事嗎?」她再次開口問他。過去一分鐘裡,這個問題她到底一共問了幾次了?

  沉吟了片刻,他忽然說道:「我知道有個地方租房子不用押金,而且房租又便宜,還包水電。你要不要考慮搬到那裡住?」

  歐陽憐一愣,頓時忘了原本要問的問題,滿腦子裝的都是他剛剛說的話。

  不用押金,房租又便宜,還包水電?這世上——不對,在台北市區裡有這麼好康的事嗎?

  「你所謂的便宜是多便宜?一個月租金多少?」她懷疑的看著他。

  「五千元。」這樣會不會太貴了?他應該說三千才對。

  「五千元?這麼便宜?不會是頂樓加蓋三坪不到的違建吧?」

  五千叫便宜?那還好他剛剛沒說三千,否則謊話肯定當場就會被拆穿。

  「不是。它是一間三房兩廳的公寓,每個房間都是套房,不過房間以外的區域就必須和人共用了。」

  「所以你說的是分租式的公寓套房?這樣房租只要五千元就可以說得通了。」她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那走吧。」他突然上前一步,將她攔腰抱起。

  「喂,你幹什麼?」歐陽憐驚叫的抓緊他。「快放我下來!」她臉紅的喊道。

  「你這隻腳的運動量已經夠了,所以今天禁止你再使用它。」羅傑抱著她走向停車的地方。

  「你在開什麼玩笑,禁止用這隻腳?那我若要移動位置的話,難道要用跳的嗎?」她不滿的問著,「還有,快點放我下來,你到底要抱我去哪裡?」

  「這裡。」他打開車門,將她放到副駕駛座上。「我去幫你搬行李。」然後便關上車門轉身向旅社跑了過去,

  歐陽憐完全跟不上他跳躍式的想法和舉動,呆坐在駕駛座許久之後,才啊的一聲搞清楚他這一連串的行為是在做什麼。

  「喂,我又沒說我已經決定要搬過去了!」她迅速的推開車門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叫道。

  她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見她的抗議,只看到他腳步末停的走進旅社大門。

  照理說她還來得及追上去阻止的,但是她的腳才踏出車外,便突然想到她沒有這輛車的鑰匙,無法鎖上車門。如果她離開,車子在沒上鎖又沒人看管的情況下被偷了的話,那該怎麼辦?尤其這輛車看起來價值不菲。

  在她還猶豫不決時,羅傑已經去而復返的出現在她眼前,左右兩手各提了兩件大行李,全是她放在307號房的東西。

  「喂,我連房子都還沒去看過,也不知道對方願不願意把房子租給我,你現在就把我的行李全搬下來會不會太過頭了?」他也太行動派了吧。

  「不會。」他將後車門打開,先將兩件行李塞進後座裡,再將剩下的兩件放進後車箱。

  「你憑什麼說得這麼肯定?」歐陽憐蹙起眉頭問道,心裡則祈禱希望一切真能如他所言般的順利。

  一個月五千元的房租費,還包水電。姑且不論房子的新舊或房間的大小,只要能遮風避雨、能睡覺就夠了。如果真讓她租到這麼便宜的房子,她肯定連作夢都會笑!

  「憑我就是那個房東。」

  「什麼?」

  *  *  *

  8樓公寓?

  他竟然住在8樓公寓裡,而且還是住在害她彼人騙走了七萬元的八樓,這個巧合到底該從何說起?

  歐陽憐呆坐在曾來過一次的客廳,心情的複雜是筆墨難以形容。

  她現在是在作夢嗎?

  明亮的客廳,寬敞的空間,充滿品味的佈置與裝潢,空氣中甚至飄著淡淡的清香。

  這應該不是一場夢吧?沒有夢會這麼真實的,不僅有顏色、氣味,還有一位力大無窮的男天使。

  看著手提四件大行李推門而入的男人,歐陽憐終於知道為什麼她會覺得他的名字很耳熟了,因為她的確聽過,就在她昨天正要搬進這裡的時候,那位年輕媽媽曾經問她「你是羅傑的朋友嗎?」

  原來他就是這層公寓的租用者,但他為什麼說他就是房東呢?如果她記得沒錯,這裡的房東好像姓劉。

  「你的眉頭為什麼皺得這麼緊,腳很痛嗎?」羅傑放下手上的行李,迅速的走向她。

  「什麼?」她恍然回過神來。

  「你的腳很痛嗎?」他再次問道。

  她搖搖頭。

  「那你幹麼一臉很痛似的表情?害我嚇一跳。」他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隨即轉身想繼續未做完的事。

  「我才是那個被嚇了一大跳的人。」

  她的話讓他停下腳步,再度轉而面向她。「什麼意思?」

  「你先老實回答我,你真的是這間房子的所有人嗎?」

  「沒錯。」

  「但是據我所知這棟8樓公寓是不賣人的,整棟公寓都是屬於同一人所有,而且那個人似乎是姓劉,而不姓羅。」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羅傑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悠閒自在的微笑,一點謊言被拆穿的窘態或緊張感都沒有。

  「你也認識劉妤?」他問道。

  劉妤?沒錯,好像就是這個名字,是這裡的房東太太。

  「不認識。但是這棟8樓公寓非常的有名,附近的人都知道這裡有棟幸福公寓。你為什麼要騙我說你是這裡的房東?」

  「我沒有騙你。」

  「事到如今你還想說謊?」

  「我沒有說謊,這棟8樓公寓的擁有人的確是劉妤,但她現在已經將八樓租給我了,所以我若將房子分租給你的話,不就是你的房東嗎?」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有說錯話嗎?」

  歐陽憐瞪著他,無言以對。   

  「還有問題嗎?」

  「這房子一個月的租金到底是多少?我不相信五千元還能包水電。」她一臉嚴肅,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表情。

  「我是房東,我決定要怎麼算就怎麼算。你就當是賺到不就好了嗎?」

  「不行!既然是分租公寓就要平分所有費用,我不想佔人便宜。」

  當初那個假房東太太說一個月一萬,現在想想一萬實在是太少了,但她也曾聽人說過這裡的房東太太常抱著助人為快樂之本的善心,將房子便宜的租給需要幫助的弱女子,所以這裡的房租再貴也應該貴不到哪裡去吧?

  她真的很喜歡這裡給她的感覺,如果房租在她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她想在這裡住下來。

  「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我是認真的。」

  「何必呢?人生苦短,做人有時候實在不用太認真的。」

  「你到底說不說?」

  「你真想知道?」

  歐陽憐無言的看著他,眼中充滿了堅定。

  「好吧,十萬。」

  完全不在預期中的數字讓她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你剛剛說什麼?」

  「十萬。」他的微笑很刺眼。

  歐陽憐呆若木雞的看著他,原來她沒聽錯,他的確說了十萬這個數字。天啊,十萬,這是她整整三個月的薪水耶,而且還必須不吃不喝不用才能夠存到。她憑什麼想和人家平均分攤所有費用呀?真是不自量力。

  她沉默的扶著沙發站了起來,跛著腳往大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裡?」羅傑身形一晃便擋住了她的去路,

  「我住不起這麼貴的房子。」

  「如果一個月五千塊對你來說還太貴的話,那麼一個月三千塊呢?」他蹙著眉頭認真的問。

  「你不要再相我開玩笑了好嗎?」她疲憊的說著。

  「我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他一臉嚴肅的凝視著她。

  她懷疑的看著他,不是不相信他所說的話,而是不瞭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而這麼做對他又有何好處呢?

  「我不相信負擔得起十萬元房租費的你,會需要一筆五千元的收入。」她緩緩的開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你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對於她的疑問,羅傑沒有回答,只是面無表情的睨著她。

  「你幹麼突然不說話了?」

  他毫無預警的突然將她攔腰抱起。「來吧,這裡還有兩間空房,看看你比較喜歡哪一間。」

  「啊——」歐陽憐終於忍無可忍的放聲尖叫,她實在受夠了他把她抱過來又抱過去的霸道舉動了。

  「怎麼了,我弄痛你的腳了嗎?」他停下腳步,緊張的低頭問道。

  她還來不及開口,大門卻猛然被人用力的推了開來。

  「羅傑,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聽見這……裡有女人的尖叫聲?」林雪顏的聲音從緊張高亢到緩慢遲疑,她疑惑的看著站在客廳中的兩人。「呃,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找我有事?」羅傑問道。

  「沒什麼,只是看見了你的車知道你在家,所以才上來問問你要不要下去跟我們一起吃飯,我沒想到你會有客人。」林雪顏邊說邊好奇的打量著他懷裡的女人,總覺得她有些面熟,好像……「請問你是歐陽小姐嗎?」

  歐陽憐紅著臉懊惱的申吟了一聲,她本來希望不要被認出來的,

  「小雪,你認識她?」羅傑訝異的問。

  「昨天下午我所說的受害者就是她。」

  「那個上當被騙的女人原來就是你?所以你才會去住旅社,又沒錢租房子付押金,你說你全部的財產只剩三萬塊,那你到底被人騙了多少錢呀?你是傻瓜嗎?」他恍然大悟後忍不住念了她幾句。

  「你說夠了沒?」她聽得心頭火起,冷聲道:「放我下來。」

  「不夠。」他一點也不怕她的冷臉,不過還是如她所願的把她放到沙發上。「你到底被騙了多少錢?」

  「不關你的事。」

  「雖然不關我的事,但是我想知道。」

  「知道了要幹麼?嘲笑我嗎?還是你有辦法將我被騙的錢拿回來,如果你有辦法的話,我就告訴你。」她嘲弄的說著。

  「也許我真有辦法。」

  「你連騙我的人長什麼模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能有什麼辦法?」

  「他真的有辦法。」仍然站在大門邊的林雪顏忍不住插口道。

  這傢伙不只有錢而已,還很有辦法,幾乎沒有事可以難倒他,這是她最新得到的情報。聽說他過去不僅是她老公的線人,同時也是撒旦的情報網之一,這個富家公子哥簡直就是個莫測高深的怪胎。

  「聽見沒?」羅傑得意的斜睨著她。

  歐陽憐迷惑的看著他,愈來愈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了。不過如果他真的那麼有辦法,可以將她被假房東太太騙去的錢全數追回的話,那麼他一定也有辦法幫她把被陳浩白私吞的十年積蓄要回來嘍?

  雖然曾經安慰自己就當是花錢消災,但她還是不想就這樣便宜那個無情無義的混蛋。

  她要把屬於她的錢拿回來,只要有那些積蓄她就能和他分租這層公寓,名正言順的住在這裡。

  「如果你真的有辦法的話,我要拿回來的不只是被假房東騙去的幾萬塊錢,還有另外一筆錢。」她的語氣沉重。

  羅傑先是挑高眉頭,隨即又皺緊眉頭。「傻瓜,你到底被人騙過幾次啊?」他歎息的問。

  「我不是傻瓜!」

  「你明明就是。」

  「我說我不是!」

  「人家說上一次當學一次乖,你上過一次當卻還學不乖的再度受騙,這樣不是傻瓜是什麼?」

  「你、你管我!」

  「我不是在管你,而是在教你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絕對不可無。傻瓜!」

  「我說我不是傻瓜,不要再叫我傻瓜了!」

  林雪顏微笑著,靜靜的退出大門外,將空間留給他們。

  她在他們之間看見了火花,不是針鋒相對的那種,而是愛情的火花。

  雖然看得出來歐陽憐似乎完全沒發現愛情已經在他們之間萌芽,但是羅傑卻開始在為它灌溉、施肥,極盡所能的讓他們之間的愛情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茁壯、開花。

  那個傢伙果然真如沃嚳和奎大哥所說的是個怪眙。

  真是有趣,她得趕快將這件事告訴大家,說不定再過不久,8樓公寓又會有一場婚事要辦了。

  呵,這棟8樓公寓果然是棟幸福公寓,當扔她能住進這裡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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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8 00:46:33
第五章

  「為什麼你女朋友的事,要我幫忙處理?」

  「唉,反正只是舉手之勞嘛。」   

  「是不是舉手之勞應該要由我來決定,而不是你吧?」

  「你幫這裡的政府解決了那麼多刑案,偶爾開個口要他們幫忙一件小事本來就是舉手之勞啊,我又沒說錯。」羅傑皮皮的笑著,然後轉頭看向這個家真正在做主的人——撒旦的老婆。「於寒,你不是也覺得應該要給那個混蛋一點教訓,好替小憐出口氣?」

  「老公,你就幫一下羅傑吧。」撒旦太座開口了。

  卑鄙的傢伙。奎狩之用目光譴責他。

  羅傑厚臉皮的對他咧嘴一笑,毫不在乎。

  「老公,你就幫忙一下嘛。」於寒再次央求著。

  他輕聲歎息,投降的說:「我知道了。」

  「那就麻煩你了,只要讓警方不插手管這件事就行了。」羅傑笑道。

  「就算是你殺了人也不能插手嗎?」他必須知道不插手的極限在哪裡。

  「開玩笑,我可是一個知法守法又手無縛雞之力的平凡好國民耶,怎麼可能殺人嘛。」

  「哼,好個能靠搏擊打敗殺手撒旦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平凡好國民呀。」他忍不住出言諷刺。

  「啊?原來羅傑就是那個世界上屈指可數,能靠搏擊制伏你的人呀?」於寒意外的睜大眼。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會懶得幫他了吧?因為他根本就用不著人幫,光靠他自己就能搞定一切了。」奎狩之撇唇道。

  「話不能這麼說呀,畢竟我跟警政機關又沒有特殊交情,還是請你幫忙比較省事。」羅傑說完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好了,我要回去了,這件事就麻煩你了,撒旦。」他揮著手走向大門口。

  「羅傑,」於寒叫住他。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她。

  「我們打算替你女朋友開個歡迎會,時間定在這個星期五晚上可以嗎?」她詢問道。

  「沒問題,我會跟她說的。謝啦!我想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再次揮揮手,羅傑離開了五樓回到八樓。

  他推門而入時,看見歐陽憐心事重重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關上大門,他走到她身後,伸手揉亂她的頭髮。「你在發什麼呆,傻瓜?」

  歐陽憐原本綁著的馬尾被他揉得亂七八糟,不得已只好把頭發放下來。

  「你為什麼每次都要故意弄亂我的頭髮?」她回過頭來不滿的問道。

  「因為我喜歡你把頭發放下來的樣子。」

  羅傑掬起一綹她的秀髮,著迷的看著它們自他手上滑落的美麗姿態。這畫面即使看上千萬次,他也不覺得膩。

  「你剛剛在想什麼?」他繞過沙發,坐進她身旁的位子。

  她下意識的想往旁邊挪,但下一秒卻發現他已親熱的摟著她的肩膀,讓她完全無路可逃。

  她無奈的輕歎」「羅傑……」

  「我知道,不要這樣做對不對?」他替她說完,卻依然我行我素的摟著她,絲毫沒有鬆手的打算。「你剛剛在想什麼?」他又一次的問道。

  她無聲的又歎了一口氣,決定放棄掙扎。

  「我在想是不是該回通電話給公司,因為光是今天,他們就打了二十三通電話,傳了十封簡訊給我。」她苦惱著。

  「你不是早就打定主意不理他們了嗎?」聽她說過公司主管的無情,羅傑也認為別理比較好。

  「可是我總覺得這樣好像不太好。」她猶豫不決的皺眉。

  「你的缺點就是心太軟了。一開始生氣時或許能夠說出狠話,可是一旦冷靜下來後就心軟了。」

  「現在想一想,升職的事其實也不是經理一個人可以決定的,我實在不應該怪他。」她喃喃自語。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他強迫你請年假回家休息,其實也是為了你好?」他笑問著她,眼中儘是溫柔與無奈。

  「我還是打通電話問問同事,公司到底為了什麼事急著找我好了。」她最終還是決定回電。

  羅傑聳了聳肩,伸手將茶几上的手機拿給她,卻看見歐陽憐一臉怪異的看著他。「怎麼了?」

  「我以為你會阻止我打電話。」   

  「我為什麼要阻止你?」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你好像會這麼做,就像你堅持不肯我把向陳浩白討錢的那件事作罷一樣。」她聳肩道。

  「這兩件事不能相提並論。」

  「為什麼?」

  「因為你不想去把錢要回來並不是出自真心,你只是擔心我會為此受傷才想算了的。而回電話給公司這件事卻是你真心想做的,即使我阻止了你,也會讓你今晚輾轉反側的睡不著,所以我不想阻止你。」羅傑分析給她聽。

  「那你就不擔心我會為了你堅持要幫我去要錢這件事,而擔心得睡不著覺嗎?」

  「不會呀,因為我們住在一起,只要讓你在睡前看到我平安無事就行了。」

  「也許我會擔心你在我睡著之後才出門去,那根本就睡不安穩。」她還是不希望他擅自行動。

  「你會這樣嗎?」   

  「會。」這樣說就能讓他打消念頭了吧?

  「那好吧,從今晚開始我們就一起睡覺好了。」他突然眉開眼笑的作出了決定。

  「什麼?」歐陽憐瞬間呆住。

  「既然各自回房睡覺會讓你不能安心,那我們就睡在一起吧。」羅傑笑咪咪的說,「你覺得睡我房間比較好呢,還是睡你房間?」

  「你、你不要開玩笑了!」她如觸電般的迅速往旁一縮,與他拉開一些距離。

  「為什麼我每次認真跟你說話時,你都會以為我在開玩笑呢?」他歎息著,然後又嚴肅的看著她說:「我是認真的。」

  歐陽憐發現自己的心跳加快,呼吸開始紊亂了起來。

  「我,」她的聲音虛弱且帶著些不知所措,「我要回房間去打電話。」說完她便迅速從沙發上站起,然後匆匆躲進了房裡。

  羅傑沒有阻止她,只是微笑的目送著她倉皇離去的身影,逕自作了決定,今晚就睡她的房間好了。

  *  *  *

  「答答答……」

  鬧鐘在床邊的五斗櫃上不斷發出機械運作的答答答聲響,在安靜的空間裡顯得異常刺耳。   

  不,它其實一點也不刺耳,會讓她覺得刺耳的原因是因為她的心情不定。

  他,今晚該不會真的跑來跟她一起睡覺吧?

  現在幾點了?

  歐陽憐將鬧鐘抓起一看。

  十二點四十分。一般人在這個時間都已經上床睡覺了,他應該也已經睡了吧?看樣子他果然是在跟她開玩笑。

  她輕聲歎息,感覺心情很複雜。她應該要鬆一口氣才對,卻不知為何有些悶悶的。將鬧鐘放回櫃上,她再度閉上眼睛試圖入睡。

  「叩叩。」

  突然傳來的敲門聲讓她才剛閉上的雙眼在瞬間又張開來,猛然從床上坐起,驚疑不定的瞪著房門,她動也不敢動,生怕門外的他發覺她還醒著。

  「傻瓜,你睡著了嗎?」門外傳來羅傑試探的詢問。

  他又叫她傻瓜!

  她緊抿著唇瞪著房門,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門外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又響起他自言自語的聲音。「睡著了嗎?太好了,這麼一來我只要在天亮前回來,她就不會知道我出去過了。」他的聲音愈來愈小,像是正朝著外面走去似的。

  歐陽憐一驚,急忙跳下床打開門,以迅速不及掩耳的速度街出去,就怕自己來不及阻止他出門。

  「羅傑!」她大聲叫道,「你要去哪裡?」

  他像是被她嚇了一跳般的僵立在大門前,然後才緩慢的回頭看向她。

  「你還沒睡呀?」他乾笑道。

  「你要去哪裡?」她一臉嚴肅的盯著他。

  「我?我要到樓下的便利商店買香菸。」他說得一臉心虛。

  「別騙我。」她冷聲道,又問了一次,「你要去哪裡?」

  「我沒騙你呀。」他微笑的回答。

  但歐陽憐壓根不相信他說的話,他一定是想趁她睡著的時候去找陳浩白要錢。    「是嗎?」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那我陪你去買。」

  「嗄?」他倏然呆愣住。

  「走呀,你不是要買菸嗎?我陪你去。」她皮笑肉不笑的催促他。

  「等一下。」羅傑將被推開的大門拉了回來,「我突然不想買了。」

  她抬起頭來,沉默的看著他。

  「你去睡覺吧,我也要去睡了。」他給了她一個僵硬的微笑,然後順手將大門鎖上。「走呀!」

  她仍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怎麼了?」他試探的問。

  「我在等你先走。」   

  「噢。」他點點頭,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歐陽憐一路跟在他身後,直到羅傑走進房間轉身要關門時,才發現她猶站在他房門前舉棋不宅。

  這個小傻瓜果然很好騙。

  「怎麼了?你還有話要跟我說嗎?」他忍著笑,故意不解的問道。

  「你……」她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羅傑耐心的等著她說。

  「你不會等我回房間之後又偷溜出去吧?」她擔心的問。

  「唔,不會。」

  他咕噥的回答,一聽就是在敷衍她,讓歐陽憐的怒火瞬間燒了起來,將她的理智和矜持燒成灰燼。

  「是嗎?」她哼了聲,接著便直接進入他房裡,然後單腳跳到他床邊,側身躺了上去。雖然扭傷的腳踝仍裹了紗布,但她的動作倒是一氣呵成,沒有半絲猶豫。

  「傻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沉靜了半晌後,她背後傳來了羅傑的聲音,她沒理他。

  「傻瓜?」他伸手輕推了下她的肩膀。

  「我的名字叫歐陽憐!」她倏然睜開雙眼,瞪著他吼道。

  「我知道,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他又一次的問。

  「睡覺,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她譏諷的看他一眼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我看到的是你睡在我床上,自動自發的。」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沙啞,讓她不禁睜開眼睛看向他。這一看讓歐陽憐瞬間止住了呼吸,因為他正站在床邊凝視著她,平常愛笑的眼神變得深邃沉靜,臉上寫滿了情慾。忽然,他單膝跪上床,雙手撐在她身旁。

  她應該要將他推開,或開口打亂眼前曖昧緊繃的氛圍來阻止一切,但是她卻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因為劇烈的心跳和快速流轉的血液已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讓她無法抗拒。

  「我已經給過你時間拒絕了。」他沉聲的說,接著便低下頭吻住她。

  他的吻貪婪而飢渴,熱情而堅定,就像他對她的愛一樣,一旦開始了就停不下來,而且絕不給她退縮或閃避的機會。

  他熱情的吮吻著她,霸道的用舌頭勾引逗弄著她,直到歐陽憐發出細微的申吟,不由自主的回應他為止。

  羅傑是個堅定但卻不太有耐心的男人,所以一旦鎖定了目標,便會用盡方法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他想要的,對她也一樣。

  當他的吻離開她迷人的紅唇往下滑時,她呢喃的抗議著,甚至用手阻止他。他忍不住輕聲一笑,將她的雙手固定在她頭頂上方,繼續他想吻遍她全身的渴望。

  他吻著她的頸側、耳垂,向下滑到她睡衣領口前舔吻她光滑柔軟的肌膚。她的睡衣隨著胸前鈕扣一顆顆鬆開而被慢慢脫去。他的吻一路蔓延,最後停在她胸前嬉戲,直到她忍無可忍的將身子弓起,他才含住她胸前的蓓蕾吸吮著。

  她非常的熱情,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羅傑以為個性冷靜理智的歐陽憐在床上會比較拘謹、被動,但事實上卻正好相反,她的反應不僅坦率熱情,還非常的狂野迷人。

  她坐在他身上,絲緞股又黑又長的頭髮披散在她潔白如玉的肌膚上,隨著她上下起伏的動作跳躍晃動著。這樣的視覺享受與刺激讓他再也忍不住的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粗魯的一把攫住她,將她反壓在身下,開始狂野的在她體內馳騁了起來,直到高chao將他們倆都淹沒為止。

  啊,預料錯誤了,他還以為今晚會睡在她房裡呢,沒想到竟是睡在他房裡。    帶著滿足的笑容,他佔有性的將她緊圈在懷中,與她一起沉人疲憊的睡夢中。

  *  *  *

  當歐陽憐醒來時,朝陽已經俏悄傾瀉進房裡,映得滿室明亮。她一睜開眼,就看見羅傑沉睡的臉貼靠在她面前,昨晚的記憶頓時像漲潮的海水般迅速漲滿她腦海。

  天啊,她昨晚到底做了什麼?

  她震驚的膛大雙眼,雙頰瞬間熱燙了起來。昨晚的她一點都不像自己,她從來不曾這麼的失控,這麼的主動、這麼的……淫蕩。

  她還記得自己坐在他身上,看著他在她身下,感受他在她體內的感覺,光是回想就讓她心慌意亂。

  她過去雖然偶爾也會和陳浩白親熱,但卻很公事化,除了不得不為的無奈感之外,完全感受不到其他的。可是昨晚完全不一樣,她不僅拚命的將他拉向自己,主動的擁住他、呼喊他的名字,還——

  噢,老天,她昨晚不會脫口對他說出那三個字吧?

  歐陽憐震驚的看著他的睡臉,努力回想她是否真對他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

  她從來就不是這麼隨便的人,她和陳浩白同居了三年,印象中她也只對他說過一次我愛你,而且還是他第一次表示想和她共組家庭的時候,除此之外便再也沒有了。可是昨晚……

  她真的說了嗎?

  她為什麼會這樣說?

  她——愛他嗎?

  她看著眼前稱不上英俊或帥氣,勉強只能用粗獷來形容的臉,腦海中不時浮現出他種種霸道卻溫柔、戲謔卻關心的行徑。

  羅傑對她很好,真的很好,從第一天相遇開始就沒變過。

  雖然說他後來老實的承認他是因為喜歡她才會對她這麼好,但這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有些人會對喜歡的人惡言相向,甚至於失控的把不悅的情緒發洩在對方身上,但是他卻不會。  

  也許這對認識他至今才一個星期的她來說有點言之過早,但她卻很相信他,不然不會與他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但是愛他?

  真的有這回事嗎?   

  突然間她茫然了。

  「我願意出一塊錢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羅傑低沉沙啞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嚇得她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只見他不知何時醒過來,正用手肘撐著頭,一臉深思的打量著她。歐陽憐突然覺得一陣緊張,忍不住把被單拉高,直拉到下巴時才猛然一驚的停了下來。

  她在幹麼呀?又不是十七、八歲未經人事的處女,這麼做未免太幼稚了。深吸一口氣後,她改將雙手伸出被單外,交叉的放在胸前,然後對他微微一笑,故做一副大方成熟女人的模樣。

  「哈哈……」羅傑完全無法阻止自己大笑出聲。

  天啊,她怎麼可以這麼可愛,明明都已經是個二十八歲,早有經驗的女人,怎麼還能有這麼害羞的反應,真是太可愛了。

  歐陽憐整張臉都紅透了,她當然知道他在笑什麼,因為就連她都覺得自己剛剛的舉動很可笑。噢,她到底是怎麼了?

  她咬苦嘴唇,懊惱的翻過身去準備下床,羅傑卻輕易的單手將她拉了回來,同時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他笑意盎然的凝望著她。「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好呢?」

  「什麼?」她頓時傻住了。

  「沒必要這麼驚訝吧。」他笑著親吻她一下,「既然這是必然的結果,我認為愈早辦婚事愈好。你認為一個星期的準備時間夠不夠,會不會太倉卒了?」

  「羅傑,你、你不會是認真的吧?」她結巴的問。

  「你怎麼又來了,每次我認真的跟你說話,你都認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到底是為什麼呢?該不會是因為我長得很好笑吧?」他打趣道。

  歐陽憐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她皺緊眉頭。「你先讓我起來好嗎?」

  「不要,我覺得這樣很舒服。」他任性的回答,還故意將頭枕在她肩上,用鼻尖揉了揉她頸部的肌膚,引發她一陣顫慄。

  「別這樣。」她阻止他。

  「為什麼?」他開始親吻她的頸子,被單下的腳更是擠進她雙腿間,將熾熱的堅硬抵向她的柔軟。天啊,他想要她。

  「羅傑……」

  「噓。什麼都別說,只要記住你現在是我的人,我們倆會結婚,然後一起白頭到老。」他一邊親吻她一邊低喃著,而後將舌頭伸進她嘴裡,熱烈的與她交纏。

  當感覺到她用雙腿將他圈住,迫不及待的迎向他時,他便毫不猶豫的衝進她體內,深深與她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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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8 00:46:59
第六章

  「恭喜訂婚!」

  熱烈的鼓掌,真誠的笑容,小孩們在寬大的空間裡跑來跑去又叫又跳的,這裡是8樓公寓頂樓加建的九樓,此刻,在這複合式休息區內充斥著歡樂的氛圍,讓初來乍到的歐陽憐有著驚異與說不出來的感動。

  公寓裡的人一向都這麼好客、這麼快樂嗎?他們竟然還特地為她辦了這場歡迎會,真讓她驚喜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不過剛剛那句「恭喜訂婚」是什麼意思呀?該不會是她聽錯了吧?

  「謝謝你們替我辦這場歡迎會,謝謝。」她微笑的向大家道謝,還來不及問問題,她的新鄰居已經笑容可掬的對她開了口。

  「不客氣,只不過我們實在沒想到這場歡迎會竟會同時成了你們的訂婚慶祝會,恭喜你們了。」

  說完,於寒上前擁抱了她一下,接著是林雪顏、曲蒨、劉妤、井於曉、井於曦也都跟著給了她一個歡迎的擁抱。

  「恭喜你了,訂婚快樂。」

  每個人上前抱她時,都會這麼對她說上這麼兩句,她嚇得連句謝謝也說不出口。

  訂婚?

  什麼訂婚呀?誰和誰訂婚?

  歐陽憐茫然的抬起頭來看向羅傑,只見他正微笑的望著她,眼神中流露出無限深情。

  「關於我們的婚禮要盛大還是簡單,要熱鬧還是溫馨,你可以慢慢想,等想好了之後再告訴我。」他溫柔的對她說。

  「嘿,第一次聽見你用這麼溫柔的聲音說話,真是怪噁心的。」奎狩之戲謔的嘲笑他。

  「少煩了,走開。」羅傑笑罵道。

  「唷!新娘娶進門,媒人丟過牆呀。也不想想當初是誰讓你住進這棟公寓,你才有今天的。」奎狩之開玩笑的一把勾住他脖子。

  「這是兩回事!」羅傑春風滿面的以擒拿手將他的手抓下來。

  「誰說是兩回事的?」奎狩之一個旋身甩脫他的擒拿,下一秒又將他的脖子勾住,「難道你沒聽說這是棟幸福公寓嗎?你就是因為住進這裡才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道聽途說。」羅傑技巧的將他甩開,然後一把將歐陽憐勾進懷裡,笑咪咪的對他挑釁道:「我之所以能得到幸福,是因為我用我的雙手將她緊緊抓住。」說完,他低下頭親了愛人一記。

  「你還真懂得什麼叫做肉麻當有趣哩。」奎狩之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

  「怎樣,羨慕嗎?」

  「有什麼好羨慕,我也有老婆呀。」他立刻將於寒拉進懷裡,然後改用不懷好意的表情斜睨著他,「倒是你,人家還不是你老婆,要反悔不嫁給你可是隨時隨地都行的。」

  「你少烏鴉嘴了!」羅傑瞪眼道。

  「羅傑。」在他懷中的歐陽憐突然開口。

  「嗯?」他低下頭來看她,眼中儘是只有對她才有的柔情。

  「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你。」

  「什麼?!」

  發出驚叫聲的是在場其他人,羅傑反倒一派輕鬆,臉上連一點受到打擊的表情都沒有。

  「你當然能嫁給我,而且也一定得嫁給我。別擔心,我一定會讓你幸福一輩子的。」他笑著親吻她。

  「羅傑……」歐陽憐還想說什麼,卻被他突然貼在她耳邊的低語打斷。

  「過去這兩天我可是什麼避孕措施都沒有做喔。」他對她說。

  她瞬間瞠大了雙眼,震驚的轉頭看向他。

  他對她咧嘴一笑。「你喜歡男生還是女生,雖然我一點重男輕女的觀念都沒有,但是我比較希望第一胎是個男生,這樣他以後才能負起保護妹妹的責任。」

  「歐陽,你懷孕了?」於寒驚訝的問道。

  歐陽憐立刻用力的搖頭。

  「頭別搖得這麼用力。」羅傑憐愛的伸手阻止她用力搖晃自己的頭,「你怎麼知道沒有,你是婦產科醫生嗎?傻瓜。」

  歐陽憐突然問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不由自主的低頭看了眼平坦的小腹,再看向林雪顏和井於曉懷孕凸起的肚子,最後將目光停在一旁活蹦亂跳,玩得不亦樂乎的幾個孩子身上。

  小孩……

  她從來不曾想過這麼遠的事,因為光想要擁有一個自己的家,擁有一個真心關心她的人,就已經耗費了所有的精神和努力,但結果卻是人財盡失。如今她什麼都沒做,連一點基本的努力或付出都沒有,卻已得到羅傑的溫柔、關心、愛情,和他朋友們的歡迎與接納。這一切對她而言已經像是一場夢了,如果她再懷有他的孩子的話……

  她真有這麼幸運嗎?她將手輕覆在小腹上,心中不由自主的產生了小小的覬覦和希望。

  「好了,我們坐下來邊吃邊聊吧。」於寒開口說,然後將她扶到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

  羅傑早彼那群男人拉走了,幾個大男人分成兩群,一群陪小孩在健身房裡玩摔跤,另一群則或坐或站的圍繞在吧檯邊吃東西聊天。

  「歐陽,你的腳是怎麼扭傷的?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可以完全康復?」林雪顏關心的問歐陽憐,她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她的腳並未受傷。

  「走路時,鞋跟突然斷掉扭到的,醫生說大概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完全復原。」歐陽憐回答。

  「這麼說來的話,婚禮定在一個月後舉行是完全沒問題嘍。」曲蒨微笑道。

  聞言,她猛然一愣,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也許是她臉上的表情透露出心裡的不安與迷惑吧,眾女頓時收起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關心與疑惑。

  「怎麼?難道你剛剛說的話是認真的,你不想嫁給羅傑?」於寒認真的凝視著她問道。

  歐陽憐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下頭輕聲回答,「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不能?什麼意思?」林雪顏一臉疑惑。

  「我配不上他。」她盯著地板緩慢的說。

  「誰說的?照我看來配不上的人應該是羅傑那個莽夫。」於寒十分不以為然,「雖然我聽說那傢伙出身不錯,好像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但是在他身上卻看不到一點紳上風度。相反的,他粗手粗腳、口無遮攔,還長得像只大猩猩一樣,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溫柔,也難怪你會不想嫁給他了。」   

  「不是的。」歐陽憐倏然用力搖頭。

  「你不用害怕,有我們替你撐腰。」於寒一副正義使者的模樣,「你老實告訴我們,是不是羅傑強迫你的,其實你一點都不喜歡他,也不想和他在一起?」    「不是的——」

  「沒關係,我們大家都知道羅傑的條件不好,除了家裡有點錢之外,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是處。」於寒繼續批評。

  「不是——」  

  「家裡有錢又有什麼用,又不是他的。而且他有三個哥哥,又是庶出的孩子,所以即使家裡再有錢也輪不到他。」林雪顏接著說。

  「歐陽憐,你可別被他光鮮亮麗的樣子給騙了,最重要的是要有一技之長和工作,這傢伙一直都游手好閒、不務正業,即使再有錢也會有坐吃山空的一天。」於寒又道。

  「對呀,從他搬進來之後,我從沒見過他工作,真不知道他是靠什麼生活的。」井於曉也發表意見,不過她說的卻是實話。

  「你們說夠了嗎?」歐陽憐突然冷冷的開口。

  「怎麼了,歐陽?」於寒不解的看著她。

  「你們不是羅傑的朋友嗎?如果是朋友的話就不要在他背後說他的壞話,你們這樣的行為算什麼?」她強忍著怒氣,嚴厲的看著她們。

  「我們是為你好,想讓你看清一切,所以才——」

  「我很謝謝你們為我著想,但是你們不該說他的壞話,因為你們根本就不瞭解他,而且也不瞭解我,我和他在一起並下是因為他有錢。」

  「可是除了有點錢之外,我實在看不出他還有什麼優點。」

  「他對我一直都很好,不像你們所說的不懂溫柔。他不僅關心我、照顧我,收留我,還想幫我去討回被前男友騙走的錢。我不知道這些算不算是優點,也不知道他家裡多有錢,更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無一技之長、有沒有工作,但這都不是我所在乎的,我在乎的是他能真心對我好這就夠了。」

  「如果真如你說的,那你為什麼不嫁給他?」

  「我……」

  「哦,我知道了,因為你不愛他,你對他只有感謝之情而已,所以——」

  「不是,我愛他!」

  「哦喔。」眾女臉上都浮現會心的一笑。

  「高興吧?未婚妻當著眾人的面承認她愛你呢。」林雪顏將目光投向歐陽憐身後。

  歐陽憐一聽,連忙回頭看,發現羅傑竟然就靠站在她所坐的沙發背後,整個人頓時陷入一種驚惶失色,不知所措的反應中。

  「幹麼這麼驚恐,傻瓜?我又不會拿你愛我這幾個字去賣錢。還有,我也愛你喔。」他深情款款的對她說。見她明眸圓睜,小嘴開了又闔的可愛模樣,他忍不住捧起她的臉給了她一個吻。

  「喂,你這傢伙還真是愈來愈噁心了。」奎狩之再次有種雞皮疙瘩爬滿身的感覺,「走啦,這邊是女人們的聚會,我們的Man's talk在那邊。」說著,他提起羅傑的衣領,將他拉回男人的領域。

  歐陽憐傻愣愣的望著他的背影,還沒從一連串的驚嚇中恢復過來。

  「歐陽,你還好嗎?」於寒親熱的握住她的手,將她被震飛的魂魄一一招回,

  歐陽憐緩緩轉頭看向她,一臉茫然,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羅傑說愛她,是真的嗎?她不是在作夢吧?

  「你不是在作夢,他的確說了。」彷彿看出了她的疑惑,於寒微笑的回答她。

  歐陽憐在疑惑獲得證實之際不免產生了另外一個問題——這個女人剛才明明還拚命的說羅傑壞話,勸她千萬不能愛上像他那樣一無是處的男人,怎麼羅傑向她告白之後,她看起來卻比自己還要興奮快樂?

  不只她,其他女人也一樣。

  「方纔那些話是我們故意說來激你的。」林雪顏笑著解釋。

  歐陽憐懷疑的轉頭看向她。

  「我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不能嫁給羅傑,是因為你不愛他,還是有其他原因,所以才會用這種方法試探你。」林雪顏認真的向她道歉,「對不起。」

  「不過結果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大豐收。」於寒一臉的得意,然後又好奇的問:「這是羅傑第一次對你說他愛你嗎?」

  她猶豫了一下才點頭。

  「你該不會是因為他沒對你說過這三個字,所以才不想嫁給他吧?」於寒挑眉問道。

  她搖了搖頭。

  「那到底有什麼問題呢?既然你愛他,而他也愛你,為什麼不能嫁呢?」於寒實在很納悶。

  她低下了頭。「我配不上他。」

  又聽到同樣的話,於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哪裡不配?」

  歐陽憐沉默不語,茫然的看著地板。

  「OK,我知道了,總之就是你的信心不足,我說對了嗎?」於寒直哉了當的下結論。

  歐陽憐抬起頭來怔仲的看著她。

  沒有自信嗎?

  她不知道。

  也許吧。   

  從職場的陞遷失意,到被陳浩白拋棄,還讓他新任女友說是歐巴桑,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打擊她的自信心。她一直以為自己夠獨立、夠聰明,人生經驗也夠充足,結果還是被人給詐騙了。

  她在社會上也打滾了十年,一直都很有自信的,但是現在……

  「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看著她一臉茫然好像失去目標的神情,於寒點了點頭,信誓旦旦的說,「我會幫你重拾自信心的,交給我吧。」

  *  *  *

  歐陽憐覺得頭暈目眩,突然有種喪失思考能力的感覺。

  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她嗎?

  修整過的及腰長髮有如黑緞般披散在背後,合身的洋裝裹著纖秀優雅的身段,將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和原本有些嫌小,但現在卻渾圓有料的胸部襯托得更加出眾。她的腿修長而誘人,白皙肌膚帶了一抹困脂般的嫣紅,就像她全身都化了妝似的。但事實上,於寒只在她臉上打了點薄底的粉妝和腮紅而已。

  這個亮眼、美麗的女人真的是她嗎?她覺得難以置信,像是作夢一樣。

  「好了,大功告成!現在就只剩下鞋子的部分了。」於寒滿意的微笑,卻在瞥見她仍包裹著紗布的腳踝時皺起了眉頭。

  受了傷的腳要怎麼穿上細跟高跟鞋呢?偏偏她這一身裝扮不穿高跟鞋又不搭,這可怎麼辦才好?

  她只手抵著太陽穴,傷腦筋的側頭思索著。

  「來,歐陽,穿上這雙高跟鞋就更完美了。」林雪顏將鞋子拿給歐陽憐。

  「等一下,小雪。」於寒叫住她,「歐陽沒辦法穿那雙鞋子。」

  「為什麼?」

  「她的腳傷。」

  「可是受傷的只是她的腳踝不是嗎?」

  「可是腳踝受傷要走路已經很困難了,再穿上高跟鞋的話,她要怎麼走呢?」於寒思考著替代方案。

  林雪顏微愣了一下,失聲笑道:「於寒姊,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呀?」

  「什麼事?」她不解的眨眼。

  「歐陽今天根本就用不著走路,她只要坐著享受就夠了。」

  「可是要享受也要走到了目的地才能享受呀。」

  「所以我才說你忘了一件事呀。」林雪顏晃了晃手中的鞋子,「我想關於走路這件事,羅傑應該會很樂意的提供服務才對。」

  於寒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終於弄懂她的話了。

  「的確。」她笑著點頭,「我想羅傑不僅樂意,他還會樂在其中、樂不可支,然後就樂極生悲。哈哈……」

  「為什麼會樂極生悲?」林雪顏不解的問。

  「因為一開始他眼中只看得見迷人的歐陽,但是漸漸的他會看見其他人,我這樣說你懂嗎?」於寒一臉不懷好意的笑著。

  林雪顏思索了下,才瞭然的笑了出來。「我懂了。」   

  歐陽憐一點都聽不懂她們在打什麼啞謎,但既然她已經答應要把今天的時間交給她們,也只能相信她們了。

  她穿上林雪顏交給她的高跟鞋,在於寒的扶持下緩緩站了起來。

  於寒滿意的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後,回頭對林雪顏說道:「小雪,幫我叫羅傑進來。」

  林雪顏點頭離去,不一會兒便將人給帶了進來。

  歐陽憐有些緊張的望著羅傑,看見他在進門後突然呆住,整個人僵立在門前一動也不動的。他是不是認為這身打扮不適合她,覺得她在裝可愛?畢竟她都二十八歲了,還像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生一樣,穿得這麼短、這麼薄、這麼貼,他是不是覺得她這樣穿一點也不好看?

  「羅傑,你的口水流下來了。」於寒的笑聲打破一室的寂靜。

  他下意識伸手抹了下唇角,這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我哪有流口水,你少亂說了。」他瞪了於寒一眼,然後緩緩走向那個美得幾乎讓他忘了呼吸的女人——他的女人。

  他來到她面前,目不轉睛的將她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最後才把視線停在她侷促不安的臉上。於寒說得沒錯,她的問題果真是出在缺乏自信心上頭。

  他伸手輕撥了下她的秀髮。「你好美。」他歎息著,聲音沙啞而低沉。

  歐陽憐驚訝的看著他,她沒料到他會開口稱讚她。「真……真的嗎?」

  他微笑的傾身吻了她一下。「真的。很美,也很適合你。」

  「好了,我們該出發了。」於寒拍手打破兩人之間相互吸引的魔咒。

  「我們要去哪兒?」羅傑轉頭問道。他不敢再和她對看下去,眼前這女人的誘惑力實在太大,讓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把她挾持到八樓去,不讓她和於寒她們出門。

  「去享受。」於寒說得很簡短。

  他疑惑的問道:「去享受?享受什麼?」

  「享受生活。」   

  「享受生活?」他一頭霧水。

  「好了,你別問這麼多,反正你只要照著我的話做就行了。」

  「我也要跟你們去嗎?」他以為那是女人的活動。

  「當然了,你沒看到歐陽的腳傷嗎?所以今天你得當她的雙腳,護送她到任何一個我們想去的地方。怎麼樣,你願意嗎?」

  「榮幸之至,樂意奉陪。」

  於寒和林雪顏相視而笑。

  「那我們出發吧。」於寒說。

  羅傑點了點頭,突然彎腰將歐陽憐抱了起來。

  「啊!」她低呼一聲,急忙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失去平衡,然後又用另一隻手壓住了膝蓋上的裙擺,

  「羅傑,你的動作就不能輕一點、溫柔一點嗎?」於寒無奈的歎道。

  「我平常都是這樣抱她的呀,有問題嗎?」羅傑不解的問。

  「當然有,你沒注意到歐陽今天穿的是裙子嗎?」

  「當然有,但這跟——」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一低下頭就看見歐陽憐正紅著一張臉,拚命的想將滑向腰問的裙擺往膝上拉。

  於寒聳了聳肩。「看樣子應該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羅傑吶吶的點頭,猶豫了一下後,他先將歐陽憐放回地板上,讓她將裙子拉好,接著才小心翼翼的抱起她,當她的雙腳,帶她出門去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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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8 00:47:21
第七章

  「小姐,這蛋糕是那邊那位穿著黃襯衫的先生請三位的,請慢用。」   

  目送服務生轉身離去,於寒和林雪顏互視一眼後,看向瞪著滿桌蛋糕、水果和飲料發呆的歐陽憐,忍不住咧嘴微笑。

  「感覺怎麼樣?」於寒問道。

  歐陽憐反應遲頓的抬頭看她。「什麼感覺?」

  「被這麼多愛慕者追求的感覺呀。」林雪顏笑著說。

  「愛慕者?」她仍是一臉茫然。

  「對,愛慕者。這些請你吃東西的人都是對你有意思、想追求你的人,難道你不知道嗎?」

  「嘎?」她傻住了,接著立刻用力的搖頭。「小雪,你是不是弄錯了?那些請我們吃東西的人怎麼可能是對我有意思,他們要請的其實應該是你和於寒吧?不是我啦。」

  「弄錯的人是你。」林雪顏笑著反駁她,「你忘了,我可是一個孕婦,那些男人除非眼睛瞎了,否則不可能看不出來的。至於於寒姊——」

  「我的結婚戒指這麼閃亮,他們會沒注意到才怪!」於寒故意撥弄了一下長髮,戒指在她指間閃閃發亮著,「所以三個減掉兩個,答案就是你了。」她邊說邊伸手指向她。

  歐陽憐這回真的是被嚇呆了,雙眼圓瞠愣得完全說不出話來。請她們吃東西的人真的全部都是為她而來的嗎?這……這怎麼可能呢?

  「其實你長得很有味道,只是平常打扮得太過樸素了,不懂得把自己的優點展現出來,才會顯得有些平凡。今天我們帶你出來,就是想讓你看清這一點。」於寒微笑的對她說,「你現在對自己有沒有多一點自信了?」

  歐陽憐望著滿桌的食物,又轉頭看了下四周送過點心給她們的男士們,依然覺得沒什麼真實感。

  「我不知道。」她的語氣仍充滿了不確定。

  「你怎麼還這樣說呀?」於寒忍不住歎息,「難道真要那些男人親自走到你面前向你表示追求之意,你才能有點自信心嗎?」

  「這點可能沒辦法喔,於寒姊。」林雪顏插口,話中充滿了笑意。

  「為什麼?只要我們繼續坐下去,一定會有男人按捺不住,直接走過來要一個結果的。」

  「可是我看有人已經快要失去耐性了。」林雪顏臉上的笑容不斷擴大,目光看向那個與她們分桌而坐,臉色愈來愈臭,目光愈來愈凶狠,神情愈來愈忍無可忍的羅傑。

  於寒自然知道地說的是誰,她轉頭看向他,只見他給了她一記嚴厲中帶著警告的瞪視,無言的威脅她——應該要適可而止了吧?

  這男人的醋勁還真強,別人只不過是送了幾塊蛋糕,幾杯飲料給歐陽而已,他有必要氣得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把店裡所有男人都宰了的表情嗎?

  男人的嫉妒心還真是可怕!

  「別理他。」反正他也不敢拿她們怎樣,倒楣的是那些對歐陽憐虎視眈眈的男人們。

  「可是那也要他同意才行呀。」林雪顏笑著搖頭,「你□,他走過來了。」

  於寒回頭一看,只見那傢伙真的離開座位,朝她們走過來了。

  「你們今天應該還有計劃要去別的地方吧?我送你們過去。」他停在她們的餐桌前,技巧的擋住歐陽憐,不讓店內其他男人多看自己的女人一眼。

  「可是我還沒吃飽耶。」於寒拿起半個小時前就沒再碰過一次的甜點湯匙,做做樣子的說。

  「於寒!」羅傑極力控制著掐死她的衝動。這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好,那你繼續坐在這裡吃,憐,起來,我們回家了。」他將歐陽憐從座位上拉起來。

  「喂,你不要這麼粗魯行嗎?」於寒忍不住對他叫道。

  他猛然一僵,立刻擔心的看向歐陽憐,就怕自己真的不小心弄痛了她。

  「我沒事。」她微笑的對他搖頭。

  「有事也會說沒事,歐陽的個性就是這樣。」於寒在一旁說著風涼話。

  羅傑才放鬆的神經瞬間又緊繃了起來,他看著歐陽憐正欲開口,卻有個不識相的傢伙在此時冒出來多管閒事。

  「發生了什麼事?需要幫忙嗎?」一個穿著黃襯衫,之前曾送過蛋糕給她們的男人走近探問。

  「走開。」羅傑頭也不回的冷聲道。

  「先生,請你放開這位小姐的手。」黃襯衫男人勇氣可嘉的上前一把扣住羅傑握著歐陽憐的手,一副正義之士的姿態。

  「走開。」他冷冷的又說了一次。

  「該走開的人應該是你吧,先生?」黃襯衫男人不知死活的伸出手,企圖將歐陽憐納入自己的懷中。

  「別碰我的女人!」他大吼一聲,瞬間扼住了那人的脖子。這渾球居然敵對他的女人動手動腳?

  「羅傑!」歐陽憐驚呼一聲,連忙上前抓住他試圖阻止,「快住手,你別這樣。」

  「羅傑!」於寒和林雪顏同時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學過搏擊與擒拿術的她們立刻用巧勁將那可憐的傢伙從羅傑手中救了下來。當然,她們之所以救得了他,是因為羅傑在歐陽憐大聲吼叫後稍稍鬆了手,否則她們也無能為力。

  「抱歉,你沒事吧?」於寒歉疚的問黃襯衫男人。

  「咳咳……」男人撫著脖子,不停咳嗽,根本沒法應答。

  「我想你可能有所誤會,他們倆是未婚夫妻,他是不可能會傷害他未婚妻的。」她繼續對那男人歉聲說,「可是無論如何他還是不應該對你動手,為了賠罪,你和你朋友今天在這裡的消費就算我們的。」

  說完她便抬頭看向林雪顏,後者對她點了點頭,隨即招來站在一旁被嚇得目瞪口呆的Waiter過來結帳,不一會兒他們便在眾人驚懼的視線下離開了那間五星級飯店的下午茶吧。

  *  *  *

  「真是的!羅傑,你是發瘋了不成?竟然在眾目睽睽下做出這種事,你是想吃上官司是不是?」於寒大聲的斥責。

  「那個混球不該碰我的女人。」羅傑半點悔改的意思部沒有。

  「他還沒有碰到你的女人,只是想而已。」

  「想都不行!」

  「天啊,你這傢伙是喝醋長大的是不是?歐陽,在還來得及反悔之前,我勸你最好不要嫁給一個醋桶。」她一本正經的對坐在前座的歐陽憐說。

  林雪顏在一旁輕笑出聲。

  「你別聽她亂說。」他立刻握住歐陽憐的手,然後眼一抬,從後照鏡裡看向坐在後座的於寒,嘲諷的撇唇道:「這是一個男人對所愛的女人最基本的佔有慾,我就不信撒旦不會這樣做。」

  「當然不會。」於寒答得很快,「我老公可是個講道理的人。」

  「是嗎?」羅傑挑眉說。「那待會兒回去之後,我得要好好的看撒旦在聽見有一堆渾球拚命送東西給他老婆,向他老婆獻慇勤時,會有什麼反應。」

  於寒倏然渾身一僵。

  「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我還真想快點見到撒旦哩。」羅傑笑咪咪的說。

  「呃,羅傑,你和歐陽的婚戒好像還沒買對不對?今天既然出來了,要不要順道去挑選一下戒指?我知道這附近有一間還不錯的珠寶店。」於寒笑容非常燦爛。

  「這件事不急——」

  「怎麼會不急呢?」她熱心的打斷他的話,「你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結婚戒指可不是挑好付了錢就可以馬上帶走的,它還要花不少時間送去工廠調整戒圍。我說得對不對,小雪?」她轉頭尋找支持者,得到回應後才滿意的轉回來,「所以你們一定得早點去挑戒指才行。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去吧。」

  「哈哈……」羅傑縱聲大笑,「看樣子撒旦也是個醋桶嘛,哈哈……」

  於寒生氣的對他猛瞪眼,林雪顏則在一旁無聲的笑著,而歐陽憐自始至終看著坐在她身旁開車的男人。

  他說她是他的女人,不准別人碰他的女人,連想都不行。他對她的佔有慾表現得既直接且毫不隱藏,這樣一個真性情的男人是她過去從未遇見過的。

  喜歡就說喜歡,討厭就說討厭,吃醋就說出來,不高興就全表現在臉上。他不屑作戲,懶得掩飾真性情。

  對於這樣一個直來直往,擁有最真實反應的男人,她還有什麼好自尋煩惱的怕自己配不上他呢?要是真覺得她配不上他的話,他早就表現出來了。

  他說喜歡她是認真的。

  他說愛她是認真的。

  他說會讓她幸福一輩子也是認真的。

  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從頭到尾都是認真且無一絲虛假的,她早該感受到這一切,不該將自己困在自慚形穢的窠臼之中,無視於他的深情和自己夢寐以求能得所愛的渴望。

  「羅傑……」感覺心頭一陣熱燙,她不由自主的開了口,卻在意識到車內還有其他人時閉上了嘴。

  聽見她的叫喚,羅傑轉過頭去看她,卻被她眼中閃爍著的深情、溫暖和感動震得差點忘了自己正在開車。

  待遇上紅燈,車停了下來,他再也忍不住伸手將她勾過來,深情的吻住她。

  「看在老天的份上,拜託。」於寒翻了個白眼。

  林雪顏坐在一旁再度輕笑出聲。

  羅傑在綠燈亮起前鬆開了歐陽憐,將車子平穩的開上路,不過和先前比起來,他的心情明顯的變好。

  「於寒,你剛剛說的珠寶店在哪兒,要怎麼走?」他笑容滿面的問。

  於寒立刻告訴他,很高興他已經把之前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車子在轉了幾個彎之後,來到於寒所說的珠寶店門前,先將她們放下後,羅傑便開車到停車場停車。

  於寒和林雪顏一左一右的扶著歐陽憐走進珠寶店。

  「歡迎光臨。」店員立刻迎面而來。

  「你們經理在嗎?」於寒微笑道。

  店員點了點頭,換上更恭敬的表情,因為會直接找經理的客人通常都是貴客。

  「請問小姐貴姓?」

  「我姓于,」

  「好的,麻煩三位這邊先請坐,我去請經理出來。」店員將她們請到VIP室後轉身離去。

  「歐陽,你有沒有想過要什麼樣式的結婚戒指?」於寒轉頭問她。

  「這間珠寶店賣的珠寶看起來好像很貴。」歐陽憐左右張望了一會兒後,不安的低聲說道。

  「你放心,羅傑絕對負擔得起。更何況結婚可是一輩子的事,要挑當然就要挑最好的,至於其他問題根本無關緊要。」於寒笑道。

  「可是我還是覺得不太好,我只要一個普通的戒指就可以了。」

  見她一臉堅定,於寒無奈的轉頭對林雪顏說:「小雪,你也幫我說說她。」

  「總之我們先來挑選你喜歡的戒指,歐陽。如果你覺得價錢太貴就不要買,反正看戒指也不用錢,你說對吧?於寒姊。」林雪顏微笑的說。

  「對,小雪說得沒錯,看的確是用不著花錢的,所以今天就讓我們來扮貴婦看個過癮吧。」於寒咧嘴點了點頭,話一說完就看見店經理敲了門後走進來。

  「嗨,王經理。」她主動打招呼。

  「您好,奎太太。聽見找我的貴客姓于,我第一個就想到是你。」他轉而對林雪顏道:「衛太太,好久不見了,上回看到你的時候,還看不出你有懷孕的跡象呢,恭喜你了!」視線又栘到歐陽憐身上,「這位從未見過面的漂亮小姐是兩位的朋友嗎?您好,敝姓王,王治恩,是這裡的經理,今天真的很高興有這個榮幸能為三位大美女服務。」

  能做到經理果然不簡單,一開口就這麼一大串,聽得歐陽憐頭都暈了。

  「王治恩,在我面前你可以省去你那八面玲瓏的交際手腕,我不吃這套,你應該早知道這點了不是嗎?」於寒翻了個白眼,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唉,表姊,你別這麼不給面子嘛,好歹讓我留給這位初次見面的美女一個好印象。」王治恩歎息道。

  「要好印象幹麼?人家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嗄?」他立刻露出大受打擊的表情,「表姊,你真是太過分了。」

  「我哪裡過分了?」

  「為什麼你有這麼多漂亮的朋友都不早點介紹給我認識,每次都要等到人家名花有主了,才將人帶到我面前,真是太過分了。」

  「帶朋友來介紹生意給你叫過分?很好,我們走了,歐陽、小雪。」於寒作勢起身欲走。

  「不要啦,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啦,表姊。」他立刻求饒。

  看於寒以一副「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的高傲表情斜睨著他,又見王治恩雙手合十差點沒拿香出來拜的誇張反應,逗得一旁的林雪顏和歐陽憐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了,別浪費我們的時間,快去把你店裡最好看的結婚對戒全拿過來。」於寒命令道。

  「是,小的立刻就去辦。」王治恩立刻轉身往外走,卻在門口差點被急奔而來的下屬撞到。

  「經理!」

  「做什麼這樣莽莽撞撞的?」他蹙緊眉頭,沉聲問道。在下屬面前他必須保持威嚴。

  「經理,有位客人對我們商品的價格不滿意,堅持要見您。」店員小聲的對他說道。

  VIP室外傳來鬧事的喧嘩聲。「快點去叫你們店長出來,聽見了沒有!」

  「浩,他們一定以為我們都是在看普通項鏈才會瞧不起我們,我們買條鑽石項鏈給他們看。叫你們經理出來,我們要買鑽石項鏈聽到沒有?」

  在聽見鬧事男人的聲音時,歐陽憐不自覺愣了一下,而接下來響起的女人叫喚聲,更讓她臉上血色盡褪去,整個人僵硬了起來。

  這個世界絕對不可能會這麼小的,她一定是聽錯了。

  「怎麼了,歐陽?」林雪顏注意到她的不對勁,關心的問道。

  外頭又傳來叫囂聲。

  「這跟我們要買什麼無關,我都帶隨身保鑣了,他們還敢不當一回事,那就是瞧不起我陳浩白。喂,我說去叫你們的店長出來,你們沒聽見嗎?」

  陳潔白?果然是他。

  「表姊,對不起。我先讓其他人招呼你們,等處理完外頭的事我就過來。」王治恩回過頭來迅速對於寒說,隨即快步離去。

  「歐陽,你的臉色真的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林雪顏擔憂的望著歐陽憐。

  「我沒事。」她搖頭,勉強擠出一抹微笑。

  「你臉色之所以不好,是跟外頭那個男人有關吧?」於寒突如其來的道。

  歐陽憐震驚的轉頭看向她。

  「於寒姊,為什麼你會這樣說?」林雪顏不解的問。

  「陳浩白,我聽羅傑提過這個名字。」於寒對她解釋,然後看向臉色蒼白的歐陽憐,沉聲道:「他就是那個拿了你的積蓄不還的混蛋,對不對?」

  歐陽憐沉默了下才緩慢的點點頭。「嗯。」

  「太好了,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闖來。」於寒冷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

  「走去哪兒?」歐陽憐茫然的看著她。

  「我們到外頭去選最貴的戒指,然後——」於寒倏地露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冷笑,「再叫那個人渣付錢。」

  「真是個要錢的好辦法。」林雪顏笑道,也跟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和於寒一左一右的扶住歐陽憐,「走吧。」

  「小雪……於寒……」她慌張的叫著,「等一下,你們倆剛剛沒聽見他說有帶保鑣嗎?你們別亂來,太危險了。」

  「你放心,除非他的保鑣身上有帶槍,否則是傷不到我們的。況且算一算附近停車場到這裡的距離,羅傑也快到了,所以你根本就用不著擔心。」於寒說完,隨即和林雪顏一起將她挾帶出VIP室。

  室外,以客為尊的王治恩正帶著微笑服務著陳潔白和他女友,看他又是鞠躬又是哈腰的,於寒都為他覺得不平。他幹麼要理這種爛人呀,店裡少賺這一筆錢應該不會倒吧?

  「王經理,對不起,打擾你一下。我們想看店裡最貴的鑽戒,可以麻煩你拿給我們看嗎?」於寒故意笑容滿面的揚聲叫道。

  「最貴的鑽戒」五個字頓時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包括陳浩白和緊黏在他身邊的女人。

  於寒皮笑肉不笑的對他們瞇了瞇眼。「王經理,可以麻煩你嗎?」

  雖然不知道表姊幹麼突然跑出VIP室,還故意這麼招搖,不過王治恩還是對地點了點頭。

  「對不起,我先失陪一下。」他對陳浩白歉聲道,叫來另一名店員替他們服務後,轉身走向表姊和她的朋友。「請問三位要不要到VIP室暫坐——」

  「不,我們坐在櫃檯前就行了。」於寒打斷他的話,「歐陽憐,可以吧?」

  「歐陽憐?」聽到這個名字,陳浩白震驚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雙眼圓瞠的瞪著那始終讓他覺得有點眼熟的長髮美女。她……是歐陽憐?

  雖然知道他正在看自己,歐陽憐卻連一眼都沒看向他。   

  「可以呀。」她對於寒點頭道。

  三個味道不同,卻同樣能讓人眼睛一亮的美女一同優雅的坐上櫃檯邊的高腳椅上,即使其中一人是名孕婦,亦不影響其賞心悅目的畫面。不只店內的人,連站在店門兩側的壯碩保鑣都看呆了。

  「歐陽……」陳浩白鬼迷心竅似的撇開身邊的女伴走向她,因為她真的變得好美,美到讓他情不自禁,「小憐,好久不見。」

  對於他的叫喚,歐陽憐完全置之不理,連頭都沒回。

  「這些戒指全是本店最好的,請三位慢慢看。」王治恩從室內捧出一個開了鎖的飾品展示盒放到她們面前。

  「這個戒指多少錢?」於寒隨手拿了一個鑲著大鑽石的戒指問道。

  「這個九十八萬。」

  「九十八萬嗎?感覺好像還不夠,這個戒指有相關係列的產品嗎?」

  「有,還有一條鑽石項鏈和同款設計的鑽石手鏈和耳環。」他懷疑的看了表姊一眼,老實的點頭道。

  「哦?那麼這一套需要多少錢呢?」於寒微笑。   

  「整套嗎?包括戒指、項鏈、手鏈和耳環?」

  「對。」她笑得更開心了。

  「大約五百萬上下。」

  「五百萬嗎?」於寒挑了挑眉,轉頭看向歐陽憐,「這個金額可以嗎?」

  她眨了眨眼,有些遲頓的瞭解到,於寒是在問對方所要吐出來還給她的錢,這個金額夠嗎?

  她正想開口回答,身後卻突然響超了羅傑的聲音。

  「連本帶利剛剛好。」他代替她回答。

  「羅傑?」

  聽見他的聲音,歐陽憐等人不約而同的回過頭,卻正好看見他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轉身就跑的陳浩白,像是抓只小野狗般把他整個人給拎了起來。

  「保鑣救命,救命呀!放我下來!殺人啦,放我下來!保鑣!保鑣!」陳浩白嚇得驚恐亂叫,一張臉白得跟紙一樣。

  「不用叫保鑣了,你的保鑣剛剛跟我說他們臨時有急事要回家,叫我跟你說一聲。」羅傑笑容可掬的對他說。「第一見面啊,陳潔白先生。我記得之前我曾經在電話裡跟你說過,要你隨時準備好要還給歐陽憐的錢吧?想必你應該準備好了。連本帶利五百萬就行了,剩下的錢就給你的保鑣做醫藥費好了。付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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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8 00:47:43
第八章

  「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於寒拍案大笑,現在她的心情只有一個爽宇可以形容,真是太爽了,哈哈……

  晚上大家一起聚餐時,她便迫不及待的將今天在珠寶店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她邊說邊笑,一副很High的樣子。

  其實不只她,在場所有人一聽說姓陳的混蛋是如何顫抖的簽下那張帳單時,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後來又聽到他在踏出珠寶店時放話說要他們等著,他有人證也有物證,他一定要報警抓他們時,於寒的表弟王治恩卻神來一筆的接口說:「對不起,店裡的攝影機壞了,今天才要送去修。」大家更是笑到不行。

  像他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人渣是應該要得到一次狠狠的教訓,否則他會真以為善良柔弱的女人好欺負。

  大夥都笑得很開心,只有歐陽憐一臉憂心忡忡。

  「怎麼了,把錢拿回來你不開心嗎?」羅傑問道。

  「如果他真的去報警的話,怎麼辦?」她有些擔心,

  「如果警察會理他的話,他當初就不用花錢請保鑣了。」羅傑不以為然的冷笑著,然後安慰她,「況且這本來就是他欠你的錢不是嗎?即使警察真的來了,我們也站得住腳,根本用不著害怕。」

  「可是……」

  「你放心啦,歐陽。」於寒插口,「你別看這些男人平常都閒來無事的在公寓裡晃來晃去,他們一個個可都是來頭不小。別說是警察了,就連市政府或者是國家的高官政要,也不敢隨便跑到8樓公寓來騷擾我們,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歐陽憐愣愣的看著她,然後再轉向在場其他笑得一臉平常,絲毫不覺得於寒說的話有什麼奇怪的眾人,整個人突然有種掉到異世界的感覺。這些人到底是……

  「總之你什麼都不必擔心,只要記住一句話就夠了。」羅傑將她的臉轉向自己,認真而溫柔的凝望著她。

  「什麼話?」她問。

  「天塌下來有我替你頂著。」他深情的說。

  歐陽憐頓時一陣激動,差一點就要撲向他,她的鼻頭突然很酸,有種快要掉下眼淚來的感覺。

  她若在這裡哭出來,一定會有人取笑她吧?

  她偷偷轉頭看向其他人,卻發現他們早已將目光轉往他處,像是完全沒注意到她和羅傑在說什麼。

  這些人真的是……

  她上輩子到底做了多少好事,這輩子才有幸能夠認識這群善解人意的朋友?

  而如果認識他們這群人真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份,那麼認識他、遇見他、能夠和他相愛,就是她累積了三輩子,甚至於更多輩子才修來的。

  看著微笑凝望著她的深情男子,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溢出了眼眶,她吸著鼻子主動將淚濕的臉頰埋進他懷裡,覺得羞窘又幸福。

  「羅傑,你到台灣來沒有告訴任何人嗎?」衛沃嚳突然開口問道。

  羅傑抬頭看向他,然後搖了下頭。「我從沒向任何人交代行蹤的習慣。」

  「所以別人不知道你在哪裡是正常,知道反而奇怪?」

  「沒錯。」他點頭道。

  「你這習慣該不會在結婚之後還繼續吧?」於寒插口道。   

  羅傑低下頭來看著倏然從他懷中抬起臉來看著他的歐陽憐,先露出一個要她放心的深情微笑,然後才回答於寒的問題。

  「當然不會。」他搖頭,「過去我之所以沒說,是因為不會有人想知道我去了哪裡,而且家裡也沒有什麼會讓我放心不下的。但是對她,我實在無法想像自己能有放心的一刻。」

  「聽見沒,歐陽?你千萬不能給這傢伙有放心的念頭,所以盡量惹麻煩吧,知道嗎?」於寒以教導的口吻道。

  「撒旦,可以麻煩管管你的老婆,不要隨便用錯誤的觀念誤導我老婆好嗎?」羅傑向奎狩之抱怨。

  奎狩之聳聳肩,一副「你別跟我抱怨,我也沒辦法」的表情。

  「羅傑,你說不會有人想知道你去了哪裡,那如果有人想知道呢?是不是就代表他們真的是有事要找你?」衛沃嚳再度開口,一臉的深思。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有人在找我?」羅傑懷疑的看向他。

  衛沃嚳輕點了下頭。「不久前我和我舅舅通過電話,他說你家的人好像在找你,還問我最近有沒有跟你連絡。」話語一頓,他挑眉道:「我不知道你的家人也知道你在做線人的事。」

  「我也不知道。」羅傑的眉頭緊蹙。

  「你不知道?」

  他點點頭,隨即若有所思。

  「你要不要打通電話回家?」衛沃嚳問。

  羅傑看了他一眼後,再次點了點頭,起身將一臉猶豫,不知道是否該跟他一起回八樓的歐陽憐一把橫抱了起來。

  歐陽憐不由得臉紅。

  「抱歉,我們先失陪了。」羅傑說。

  「去吧。」眾人微笑目送他們。

  *  *  *

  「什麼?回美國去了?怎麼會這麼突然?!」於寒愕然的叫道。

  「他爸住院了,情況好像不太好。」歐陽憐憂心的說。   

  十分鐘前於寒突然打電話到家裡,問她在幹麼,她說沒事,她便問她要不要到九樓喝咖啡聊天?她想既然閒來無事,便答應了她。

  「是嗎?不過他怎麼一個人回去,應該帶你一起去呀。」於寒皺眉道,一邊將剛煮好的咖啡從咖啡壺裡倒出來,給兩人各一杯。

  「不是他不帶我回去,而是我沒有護照。」她替羅傑解釋。

  「沒有護照?你沒出過國嗎?」於寒加奶精加到一半的雙手停頓了下來。

  歐陽憐搖了搖頭。

  於寒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一臉的難以置信。她已經二十八歲了,不是十八歲耶,竟然沒出過國?現在這種人應該已經很少了吧?

  不過想想歐陽過去的生活,十八歲開始獨立,二十五歲又碰列一個舌燦蓮花,極盡壓搾之能事逼她省錢存結婚基金的爛男人,也難怪她會沒錢出國玩了。

  她輕搖了下頭,又問她,「所以你現在是要待在台灣等他回來,還是等護照辦好之後,趕到美國去和他會合?」若是她一定選後者。

  歐陽憐突然沉默的低下頭。

  「歐陽?」於寒不解的喚道。

  「我很想去,但是……」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難道你是在擔心你的腳傷不方便出遠門嗎?」於寒將目光栘向她受傷的腳,卻發現之前一直綁在她腳踝的紗布不知何時已拿掉了。

  歐陽憐搖了搖頭。

  「那你是因為從沒出過國,所以害怕——」

  「我的英文很爛,連最基本的對話都不會。」她無奈的苦笑,「說真的,我壓根就沒想過自己將來會嫁給一個美國人,如果早知道的話,以前在學校上英文課的時候就會認真點了。」她自我揶掄著。

  「這就是所謂的千金難買早知道吧。」於寒咧嘴微笑。

  「唉!」歐陽憐長歎了一口氣。

  「不過幸好羅傑中文流利得就像在地人一樣,所以你根本就用不著擔心這一點。」於寒安慰她。

  「但是先決條件是他要不離開這裡才行。」她希望羅傑能留在台灣,「□這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嗎?他不可能永遠不回美國去,而且如果我真的嫁給他的話,也不可能永遠不去問候他的家人,不是嗎?」

  「唔,這倒是個問題,不過船到橋頭自然直,要不然你現在開始學英文也不遲不是嗎?叫羅傑教你,他就是現成的老師。」於寒話一頓,又道:「對了,羅傑不在,你一個人住沒問題吧?」

  「如果你擔心的是我的腳傷的話……」歐陽憐搖了搖頭。

  「你的腳不用再裹紗布嗎?」

  「早上我到醫院複診的時候,醫生還說復原情形北他預期的還要好,也許不到一個星期就可以痊癒了。」她終於可以不用再當廢人了。

  「是嗎?我想這大概跟羅傑總是把你抱來抱去有關係吧?因為他讓你幾乎沒有走路的機會,所以你的腳傷才會好得特別快,對吧?」於寒說完又喝了一口咖啡。

  歐陽憐臉色微紅的點點頭。

  「太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不過要是有需要幫忙的事,你可別跟我們客氣喔。記住,打從羅傑將你介紹給我們認識的時候,你就是我們的家人了。」

  歐陽憐鼻頭一酸,感動得差點掉下淚來。家人?她是他們的家人?她真的好高興有人這麼對她說。

  「謝謝。」她低下頭啞聲道。

  「幹麼這麼客氣?來,快點喝咖啡,你的咖啡快冷掉了,這咖啡冷了可是會變酸的。要不要我再重新煮一杯給你?」於寒輕快的語氣輕而易舉的化解四周突然凝窒的氣氛。

  「不用了,」歐陽憐搖頭,然後欲言又止的看著她,「其實……」

  「嗯?」於寒好奇的等著下文。

  「其實我不太喜歡喝咖啡。」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於寒一呆,倏然放聲大笑。

  「你早說嘛,我看你每次都跟我們喝咖啡,還以為你也喜歡喝咖啡哩。」她笑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你喜歡喝什麼?鮮奶、果汁還是汽水?」

  「鮮奶和果汁都行。」

  於寒點點頭。「OK,我記住了。」  

  *  *  *

  「什麼?過去一個星期來,他除了剛下飛機的時候曾經打過一通電話給你之外,就沒再打過了?你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呀?」於寒對著歐陽憐大叫,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以為是他剛回到家太忙的關係,等他忙完了之後就會記起來要打電話給我,可是……」

  「可是一等卻等了一個星期都沒接到他的電話?」

  她憂鬱的點頭。

  「一個星期?!你也未免等太久了吧!」於寒仍是不敢相信。

  羅傑那個混蛋在臨走前一晚還說什麼對歐陽沒有放心的一刻,所以絕對不會撇下她不管。這些話仍言猶在耳,他的人卻斷了音訊整整一個禮拜。好個只會說甜言蛋語的混蛋男人!

  「你別擔心,我會幫你找到他的。」於寒安慰著她,一轉身便一臉殺氣騰騰的表情打電話給老公。

  電話通了後,她簡單的說明了讓她氣得牙癢癢的原因後,不需她多說什麼,奎狩之已自動自發的扛起找人、連絡的任務,要她安心在家裡等電話。

  二十分鐘後,屋裡的電話響起,歐陽憐以期待的眼神看著於寒,希望能從她口中聽見好消息,結果她沒說幾句話便皺起了眉頭,還在看了她一眼之後,轉身走出她的聽力範圍。

  發生了什麼事嗎?有什麼電話內容是不能讓她聽到的?難道說羅傑回美國發生了什麼意外,所以才會一直沒和她連絡?

  歐陽憐心中頓時閃過不祥的預感,背脊處也開始涼了起來。

  不會的,她告訴自己,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羅傑是個很小心的人,雖然外表看起來大而化之又粗手粗腳的,但是做起事來一向有條不紊、謹慎又小心,最重要的是他還有一身好功夫,這樣的他會發生什麼意外呢?

  難道是車禍?

  一個聲音在她心底響起,讓她整個人都僵直了起來。難道說他真的在美國出了車禍,所以才會沒辦法和她連絡?

  不對,她猛然用力的搖了搖頭。即使他真的出了車禍,也不可能就此斷了音訊呀。等他事後醒來時,一定會馬上打電話給她,然後編個理由延後回來的日子,只為了不讓她擔心。

  她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做,可是為什麼——

  她突然劇烈的一震,臉色在瞬間變得蒼白無比,整個人顯得搖搖欲墜。

  難道說他傷得很嚴重?根本就沒辦法打電話給她?

  喪失記憶?

  昏迷不醒?

  更甚至是——死亡?

  她握緊拳頭,尖銳的指甲深深的刺進了掌心,她卻毫無感覺。

  她拒絕接受這三個可能性的任何一種。她不應該自己嚇自己,他一定會沒事的,之所以沒有打電話給她純粹是因為太忙了,一定是這樣的。她催眠般的不停告訴自己。

  「歐陽。」

  她抬起頭來,發現視線有些模糊,她眨了眨眼睛,將淚意強逼回體內。

  「連絡上了嗎?他應該沒出什麼事吧?」她勉強自己堅強的開口。

  於寒對她點了點頭。「他很好。」但卻欲言又止的看著她。

  看她的神情,歐陽憐一點放心的感覺都沒有,反倒更加不安。「於寒,不管他發生了什麼事,請你告訴我實話,不要隱瞞我任何事情好嗎?」

  於寒猶豫了許久之後,才輕輕點了下頭。

  「歐陽,你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知道嗎?」

  歐陽憐完全不懂她為什麼會跟她說這樣的話,只是對她點了點頭。

  「事實上羅傑他……」於寒停頓了下,然後一鼓作氣的說:「他在美國正準備要結婚,那個負心的大混蛋!」

  「結婚?」歐陽憐一瞼迷茫,愣愣的看著她,像是完全聽不懂這兩個字所代表的意義。

  「歐陽……」於寒既同情又擔心,卻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所以他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歐陽憐問道。

  於寒眨了眨眼,然後點頭。

  「太好了!」她猛然吐了口大氣,高興的大聲說道,眼淚卻不斷從眼裡流了出來,「太好了,太好了。」她不斷的念道。

  於寒看著她,為她的癡傻心疼不已。羅傑那傢伙不只是個混蛋,還是個大笨蛋,居然拋棄像歐陽這麼好的女人,他真的是全天下最愚蠢的男人了!

  歐陽憐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謝謝你,於寒。既然他沒事,我就放心了。」說完,她轉身就走。

  「歐陽。」於寒不放心的攔住她的去路,「你要去哪裡?」

  「過去這幾天我因為太擔心,晚上都睡不好,現在一聽說他沒事,疲累的感覺就全跑出來了,所以我想回家睡覺。」她一臉疲憊的說。

  於寒不放心的看著她。「好,那我陪你回去。」

  她點了點頭,沒有異議。

  兩人一起回到八樓後,歐陽憐當真直接走回房間倒頭就睡,而於寒為了防止她做出什麼傻事,索性連房門都不讓她關,就這樣坐在客廳裡,每隔十分鐘去看她一次。

  十二點十分,曲蒨從麵店回來,帶了午餐來給她們吃,但歐陽憐仍在睡,所以便將她的份放進了冰箱。

  下午兩點四十分,林雪顏也來了,歐陽憐仍未醒。

  四點十分,小剛和小潔從幼稚圍下課回到家,曲蒨負起了帶小孩的任務離開八樓,而於寒和林雪顏則繼續待在那裡等歐陽憐醒來。

  五點半,她們開始覺得擔心,因為躺在床上的歐陽憐連動也沒動一下,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不過還好她的呼吸是正常的。

  六點半,她們開始考慮要不要把她叫醒,因為她已經連睡八個小時了。

  七點十分,奎狩之和衛沃嚳一起到來,林雪顏利用冰箱原有的食材煮了一鍋燴飯讓大家果腹。於寒試著想將歐陽憐叫醒,但黑眼圈極深的她迷迷糊糊的坐起來一下後又躺了回去,再度睡著。

  知道她是真的太累了想睡覺,而不是因為逃避心態而陷入昏迷,大家就放心了。

  四個人邊吃飯邊討論,於寒很生氣,林雪顏始終蹙著眉頭,而兩個男人則認為情況很可疑,因為除了打聽到羅傑要結婚的事之外,他們完全找不到羅傑本人,無法和他取得連絡確認他要結婚的事。

  「但是這件事都已經在媒體上公開了,像他們那種財經界的名人世家,是不可能拿婚姻大事來炒作新聞的,不是嗎?」於寒指出事實。

  「也許我們該去趟美國證實這件事。」奎狩之若有所思的說。

  「我也這麼想。」衛沃嚳點頭道。

  「好,就這麼辦,我們帶歐陽一起去。如果羅傑真的做出琵琶別抱的事,我們就破壞他的婚禮,讓他一夕成名!」於寒咬牙切齒的大聲說。

  老婆的激動反應讓奎狩之突然有點後悔提議去美國。

  林雪顏從眼角餘光瞄見歐陽憐從房間走了出來。「歐陽,你終於醒了。肚子餓了吧?快過來和我們一起吃飯。」

  她朝歐陽憐招了招手,但仍帶著些許睡意的她卻呆站在房門前,茫然的看著四周,最後一動也不動的瞪向他們。

  「怎麼了?」林雪顏不解的問。

  大夥都看著她奇怪的反應,因為她正以一種很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們,好像不認識他們似的。

  「你們……」她終於緩慢的開口了,但接下來的話卻讓於寒等四人瞬間呆住,「請問你們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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