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精靈】魔界的女婿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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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章 當年那人

    良久，源自聖山，更準確的說是來自光明之殿的那股龐大無比的共鳴之力終於漸漸平息了下來，但陳睿感覺得到，那種創造本源的“特殊感應”依然存在，如能夠保持這樣的感悟下去，對創造本源的理解和應用肯定會大大更深。

    格拉林曾說過，集合三件聖物並獲得認可，就能得到不可思議的感悟，擁有遠遠超過聖級的強大力量。這句話看來並非虛張聲勢，今天陳睿算是真正感受了這種“不可思議的感悟”。

    不僅是陳睿，對於渴望創造本源的賁薨來說，這種誘惑同樣是相當大的，隱藏在六星印記上的靈魂都忍不住顫動了一下。但是無論賁薨或陳睿都很清楚，“阿瑟”只有士級實力，這裡是敵人的老巢，有拉斐爾、米迦勒這樣可怕的強敵，如今絶非是領悟的時候，萬一因小失大不慎露出馬腳，就前功盡棄了。

    所以，賁薨忍痛屏蔽了感應之力，以免引發氣息外洩。

    與賁薨不同，陳睿有深度解析這個好東西，迅速將那種感覺“刻錄”在了記憶中，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狀，心念微動，將三件聖物收了起來。

    梵狄斯露出毫不掩飾的讚賞之色：“阿瑟冕下，想不到你第一次來聖山就能引發如此驚人的神蹟，很明顯，你是神眷之人，“聖子”果然實至名歸。聖子的冊封典禮將在三個月後舉行，在此之前，你就暫住在聖光城的聖光之殿。等到冊封大典完成後，你將正式入駐光明聖山的神印之峰。”

    神印之峰是聖山三主峰之首，也是教皇梵狄斯本人所在之地，是光明教會的最高精神象徵。梵狄斯此舉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和態度——“阿瑟”雖然被雷克斯“趕出”了龍煌帝國，甚至脫離了父子關係，但在聖山不一樣，我梵狄斯不會像雷克斯那種專權，你“阿瑟”毫無懸念的，就是下一任教皇。

    其實梵狄斯的心中未必沒有如雷克斯那樣的忌憚和不甘，他代表的是米迦勒一系，“阿瑟”顯然是拉斐爾一系。但是，目前米迦勒陷入了沉睡。加百列更是多年不見影蹤，只有甦醒的拉斐爾掌控大局，

    既然“阿瑟”是拉斐爾親自提拔的嫡系，又得到了三大聖物尤其是荊棘之冠的認可，地位自然是無可動搖。據拉斐爾說，“阿瑟”還立下了一個難以想像的大功，摧毀了黑死徒的三大主祭壇之一！

    教會探訪多年不得的主祭壇，居然被“阿瑟”摧毀了，動手的其實是“阿瑟”的守護者，還有被“阿瑟”召喚出的拉斐爾本人，但“阿瑟”的大功是毋庸置疑 的。

    在這種背景下。就算是梵狄斯有什麼想法也只能爛在肚子裡。教皇雖然手握整個教會的最高權力，風光無限，實際上只不過是米迦勒手中操縱的一顆棋子罷了，或者乾脆就是三天使眼中的螻蟻。真要犯了拉斐爾的忌諱。絶對是身死魂滅的下場，拉斐爾最多也就對米迦勒交代一聲，然後重新扶植一個人上台即可。

    “遵命。”陳睿露出恭敬之色，絲毫沒有因為梵狄斯宣佈的消息或之前引發的“神蹟”而意氣風發。反而顯得恭謙低調。

    梵狄斯點了點頭，對陳睿這種姿態顯得相當滿意。親自帶著他來到了聖光之殿。

    聖光之殿矗立於一座巨塔之上，可以將整個聖光城一覽無遺，是聖光城的核心要地，據說曾神蹟頻現，是能夠聆聽神靈教誨的神聖之所。沒有教皇和宗主教的許可，就算是樞機主教，也不能輕易涉足。

    聖光之殿內外都有強大的魔法陣保護，進入的通道還有大批光輝騎士把守，在這個光明教會的大本營中，基本不存在什麼安全問題，更多的是一種象徵和權威。

    在一番虛與委蛇後，陳睿送走了梵狄斯等人，就在聖光之殿安頓了下來。

    三聖物引發創造本源的共鳴讓賁薨心裡活動起來，雖然這種感觸遠遠無法與直接面對創造之書相比，但也是一種極其難得的感悟，比偷偷潛入聖山之巔的光明神殿要安全多了。所以，賁薨立刻離開了所隱藏的六星印記，開始修改起整個大殿的魔法陣來，她要將這種魔法陣改變成一種特殊的陣勢，能夠放大和引動外界的力量牽引——以她的實力，那些光輝騎士根本就無法察覺那些動靜。

    “伊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賁薨離開後，陳睿立刻對伊莎貝拉問了一句。

    先前在城外的歡迎儀式中，他清晰地感覺到了伊莎貝拉的那種強烈的精神波動，來源似乎是三巨頭之一，那位聖眷之殿的聖女尤朵拉？

    伊莎貝拉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搖搖頭，沒有說話。

    “外面那些天台上的魔法陣結構似乎有些意思，我去看看。”羅拉忽然開口了，仙女龍小姐雖然平日喜歡裝傻充愣整人，但真正該裝傻的時候，她不會刨根問底地不識時務。

    陳睿明白羅拉的心意，對她點點頭，目送著仙女龍小姐走出了大殿，再一看伊莎貝拉，那雙碧眸居然有些紅了。

    果然，在一開始的時候，她就在竭力壓制某種情緒。

    “伊妮？”

    “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蠢而已，”伊莎貝拉低下頭，面紗隨即就被淚水浸透，顫抖的聲音透著無比的悔恨，“真的是難以言喻的愚蠢。”

    陳睿沒有多問，握住了她的手，面對面地坐了下來。能夠讓一向冷靜多謀的伊莎貝拉這樣的失態，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伊莎貝拉將頭靠在了他的胸口，雙肩微微聳動著，陳睿能做的，只是憐愛地親吻和撫摸著她的頭髮。

    好一陣，伊莎貝拉終於停下了抽泣，喉嚨有些沙啞地說了一句：“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風影靴會在光明聖山了。”

    陳睿心頭一動，在一百多年前。還是懵懂少女的伊莎貝拉被一個來自人類世界的男子迷惑，對那人死心塌地，不惜家族反目，姐妹成仇，將族中的最高神器風影靴盜走交給了男子，結果男子得到神器後立刻拋棄了伊莎貝拉，還在她身上施展了足以致命的光湮之印，最終銷聲匿跡。

    這男子不僅為了神器欺騙少女感情，而且還施毒手暗害。可謂陰狠毒辣至極。

    上一次，陳睿在光明聖山一戰中，從光明神殿中奪回了風影靴，交還給伊莎貝拉，當年那個人類世界的男子肯定和教會有關。陳睿本有心為伊莎貝拉報當年之仇，可惜一直無法查到這個人究竟是誰。

    從伊莎貝拉剛才所說的話和之前情緒波動的表現來看，那個男人，居然是……

    陳睿猛的想到伊莎貝拉當年被白洛重傷垂死前，曾說過一段話：“那個男人的眼裡只有神器，甚至於我主動獻身都表示得相當克制，直到他得到神器將我毫不留情地拋棄後。我才知道，他其實非常厭惡女人，喜歡的是男人！”

    能夠抵禦伊莎貝拉的絶色吸引甚至連主動獻身都不屑一顧，而且還喜歡男人。陳睿自然是先入為主地認為那個男人是一個“基佬”。

    如今看來，之前有一個根本的概念被誤導了。

    “男人”！

    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的，不止是“非主流”的基佬。還有——女人！

    聖女就是女人！

    對了，在星光學院星辰之塔試煉一戰中。陳睿曾擊敗了那個號稱“神之探索”的四翼天使澤洪恩，就曾吐露過“風之章”和一個女人有關……

    原來，這就是當年的真相！

    陳睿握了握伊莎貝拉的手：“你確定就是她？”

    伊莎貝拉知道陳睿已經明白了過來，點點頭：“她的相貌雖然隱藏了起來，但是那種氣質和給我的直覺……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不僅如此，當年她還用秘術將我所擁有的一件貝利爾王族的秘寶‘火電之心’以及我本人的力量吞噬一空。現在她的身上還有未完全吸納的殘餘秘寶氣息，通過‘邪藍之淚’我能清晰地感覺出來。”

    果然，當年那個騙走了風影靴的人，就是女扮男裝的聖女尤朵拉！

    陳睿一震：“你的力量當年被她吞噬一空？你怎麼從來沒對我說起過！”

    “對不起。”伊莎貝拉的頭更低了。

    “沒什麼，”陳睿嘆了一口氣，搖搖頭，“我只是自責，不知道你吃了這麼多的苦。”

    風影靴事件在伊莎貝拉的心中留下了致命的創傷，整個人因此而性情大變，幾乎含恨而終，雖然經過真情的撫慰慢慢癒合，但她肯定不願意去揭開這個傷疤。

    伊莎貝拉將整個人都靠在了他的懷裡，慘笑道：“這都是我罪有應得，是我害了父親、薩普琳娜和那些族人，一切都是因為我……在碰到你之前的一百年裡，我憎恨所有的人，但最恨的，是我自己。”

    “一切都過去了，忘記那些憎恨和自責好嗎？”陳睿抱緊了懷中顫抖的嬌軀，“我們有更多更好的生活，更有希望的未來。”

    “你已經用行動證明了所有的承諾，如果說我的人生最大的不幸是遇到了一個‘男人’，那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另一個男人。”伊莎貝拉將臉貼在了他的心口，“失去過才知道擁有的可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一切都聽你的，我的男人。”

    陳睿點點頭，無論如何，這口氣一定要出，不能讓伊莎貝拉當年的苦白受。

    “其實，說穿了，當年是我自己愚蠢而已，”伊莎貝拉深吸一口氣，漸漸平復下了心境：“她原本的實力並不強，在吞噬了我和秘寶的力量後，方才實力大進。可以肯定的是，她非常精通偽裝一類的秘術，藉此掩飾了自己的性別和相貌——作為一個實力羸弱的女人，隻身前往危險魔界，倒也不失為一個保護自己的好辦法。只不過她那種吞噬的秘術雖然和她的心一樣狠毒，但貝利爾王族的秘寶也不是那麼好吞噬的，那一顆‘火電之心’除了火系力量外，還有強大的風系之力，她當年從我手中得到風影靴後，唯恐夜長夢多，急於求成之下強行吞噬，留下了後患。從剛才感覺到的氣息來看，風系反噬的影響至今依然存在。除非利用某種特殊的力量將自身的火系之力擴充到一個極其龐大的‘量’，才能徹底融合那些風系的異力。”

    “朵朵！”陳睿脫口而出，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過來，為什麼當年尤朵拉要相信辦法吸納鳳凰之力，就是為了徹底消除“火電之心”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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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取捨

    當年風影靴事件的真相已經揭曉了，但陳睿心中的謎團依然不少。

    那就是蒂芙妮。

    蒂芙妮對雷禪的怨念很深，捨棄了魔界的皇位，執意來到人類世界，為的就是尋找母親。雷禪曾說過，蒂芙妮擁有血脈的感應力量，可以利用這種力量尋找她母親的下落。現在成為了聖女尤朵拉的弟子，那麼聖女很可能就是蒂芙妮的母親。

    雷禪和“某個女人”發生關係生下蒂芙妮的時間和風影靴被騙的大略時間都是在一百多年前，那麼可以推斷這兩個事件的主角都是尤朵拉，但兩大事件肯定存在著先後的順序問題。

    尤朵拉與雷禪的結合是被撒旦操控的結果，目的就是想利用雙方的體質製造出光暗同體的“鑰匙”，以待將來進入神秘所在獲取銀匣子，這個“預謀”現在已經變成了事實。

    假想一下，當年尤朵拉來到魔界的原因很可能是歷練或某種任務，被撒旦擒獲，在其控制下與雷禪發生關係，生下蒂芙妮。蒂芙妮出生後，尤朵拉等於失去了利用價值，以撒旦的實力，自然不會再將這種螻蟻的死活放在心上。很可能尤朵拉逃離了血煞帝國，再碰到了伊莎貝拉，上演了女扮男裝騙取風影靴的一幕。

    陳睿想起來了，在雷禪託付他來人類世界尋找蒂芙妮時，最後一句話是：“對了，要小心那個女人。”

    防人之心不可無，光是確定這個女人當年在風影靴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就絶對值得小心。

    陳睿正沉思著，羅拉已經回到了大廳，牽著伊莎貝拉的手，在一旁說著什麼。伊莎貝拉不斷點頭，也不知羅拉知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不過伊妮的眼神顯然舒緩了不少。

    仙女龍小姐其實心很細，伊莎貝拉與她的關係一直不錯，僅次於阿西娜，尤其現在伊妮又是梅裡雅和斯潘認的女兒，和她算是名符其實的姐妹，對於真正認可的親人和朋友，仙女龍小姐是相當珍視的。

    就在這個時候。陳睿就感覺解析之眼中的數據稍縱即逝，同時手臂上的六星印記一熱，先前還在外佈置魔法陣的賁薨已經回到了印記中，有些焦急的聲音傳入陳睿的靈魂之中：“小心，拉斐爾來了！”

    陳睿吃了一驚。看了看伊莎貝拉和羅拉，心念電轉間，已經發動了封星台的融合之力，將兩女瞬間收入了封星台。

    賁薨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陳睿施展這種奇異的“空間”能力，這一次居然和上次一樣無跡可尋，連自己這個巔峰偽神級強者都毫無察覺，不由暗暗警惕。但眼下肯定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面對著馬上就要到來的拉斐爾，賁薨只能全力施展“鎖息術”，進入一種類似假死的狀態，將自己所有的氣息和精神波動都隱匿起來。以免被對方察覺。

    不久，一個男子出現在眼前，大殿的魔法陣沒有絲毫感應，就連沿途的光輝騎士都彷彿沒有看到一般。

    如果不是賁薨的提前示警。就算是陳睿從解析之眼中察覺，對方也已經來到面前了。

    種族：無法判斷！

    綜合實力評定：無法判斷！

    這男子正是陳睿曾在金耀領地見到的那位“拉法葉爾”的容貌。雙目一直閉著，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來的，不是分身，而是真正的本體。

    陳睿故意愣了愣，現出驚訝之色，隨即“反應”了過來，深深行禮：“拉斐爾大人！”

    拉斐爾並沒有睜開眼睛：“阿瑟，你所表現出的優異令我驚訝，居然得到了全部三聖物的認可，還引發了神蹟，看來當初立你為聖子，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

    “在龍煌帝國的挫敗雖然讓我有些沮喪，但是今天到達光明聖山時，我感覺自己又充滿了信心和力量，我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我對自己的眼光一向有信心。”拉斐爾微微頷首：“你對自己同樣也要有信心，龍煌帝國的得失，只不過是一隅而已；你將來所得到的，是一切。”

    “明白了。”陳睿略一遲疑，下定決心般地說道，“不瞞大人，我在過去的七年裡，接受了煉金文明的意志洗禮，原本的記憶的已經幾乎全部喪失。雷克斯認為，我的身體雖然是‘阿瑟’，但靈魂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不僅如此，作為一個全面掌控著帝國的君王，在我這個‘兒子’表現出遠遠超過他預計和容忍的卓越才能後，隱藏在親情面具後的猙獰就毫無保留地顯露了出來，甚至不惜與我斷絶父子關係，以徹底免除我對龍煌帝國帝位的威脅。這一次確實是我太天真了，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我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帝國需要什麼，但在光明聖山，最需要的就是才能。你是誰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我可以承諾，只要你展露出令人心服的能力，就永遠不用擔心其他多餘的事，你就是聖子，也就是未來的教皇阿瑟！”

    “多謝大人的提攜！”陳睿再次深施一禮。

    “有付出才有回報，你知道我一向賞罰分明，消滅邪神的主祭壇你間接立下大功，又得到了三聖物的認可，但是，這些還不足以讓你掌控整個光明聖山的未來。你需要完成一件事，那就是在三個月後在聖眷之峰舉行的聖子冊封大典上，當著所有人的面顯示光明神的神眷之力，施展荊棘之冠的‘神聖眷顧’將一百名的神殿騎士轉化為純粹的光系體質！如果你能做到這一點，你將擁有毫無取代的絶對地位，一年之內，就可以直接坐上教宗的位置！”

    一年之內登上教皇的寶座，對於教會歷代的任何一位聖子或聖女來說，這都是不可思議的速度，但拉斐爾的語氣顯得篤定無比。其實教皇也好，聖子也好，只不過是三天使控制信仰的棋子而已，隨時可以因為價值或利益任意捨棄。

    “是。”陳睿壓下“激動”，疑惑地問道：“大人，神聖眷顧雖然能夠牽引神聖力量，驅散一切邪惡之力，並有淨化和轉換體質的奇效，但是，它的力量是有限的。要想將普通體質轉化成為光系體質，一次性的成功率並不高，要想同時將一百名神殿騎士轉化……額，請恕我直言，這簡直不可能。”

    拉斐爾淡然一笑：“直接轉化的話，肯定無法辦到，所以，需要三個月的時間。”

    陳睿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是，冊封大典之所以在三個月後舉行，是因為要做一些相關的準備，來將這種‘不可能’變為‘可能’？”

    “不錯。”拉斐爾讚道：“你的反應果然很及時，聖眷之峰如今正在積極籌備，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不過，即便有那種準備，依然不夠。首先，你的力量太羸弱了……我記得你說過，這是上古煉金文明的傳承精神烙印的緣故，印會自動將外力轉化為煉金宗師的感悟，所以要完全掌控精神烙印後，才能真正提升力量。儘管一位製器宗師對於整個人類世界都算是意義非凡，但是，製器術並不是一位聖子……不，教皇所必須要掌握的技能，哪怕是宗師級的製器術。所以，現在你要做出一個決定，或者叫取捨。”

    “取捨？”陳睿隱隱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來。

    “你必須捨棄那個煉金文明的精神烙印，成為我的信徒，我將會對你施展強大的洗禮之力。賜予你全新的力量和神靈恩賜的信仰之力，可以讓你直接成為最巔峰的聖級強者甚至將來還有機會轉化為真正的天使。擁有了這種力量後，你就將荊棘之冠的威力發揮到極致，變‘不可能’為‘可能’。”

    看來荊棘之冠的真正妙用，需要信仰之力的支持。

    但是……成為拉斐爾的信徒？這可不是簡單的契約，可以輕易利用精神連結矇混過關的，一旦敗露，就是前功盡棄。

    精神烙印原本就是個胡謅的藉口，這下倒是作繭自縛了。

    陳睿腦筋飛快地轉動了起來，試探的問了一句：“大人，我能否……考慮一下？”

    “我今天來，並不是要讓你選擇的，而是向你宣佈我的決定。”拉斐爾淡然的口氣中帶著毋庸置疑的威勢，使得陳睿的緩兵之計被迫宣告失敗。

    在拉斐爾的心裡，作為一位強大的偽神，這樣來見一隻螻蟻般的存在，已經是紆尊降貴，又怎麼會留下商量的餘地？今天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處於“鎖息”狀態下的賁薨同樣聽到了這段話，暗暗警惕，如果陳睿不答應，那麼很可能會當場翻臉，實力什麼的都無法隱藏了，拉斐爾的實力雖然略遜米迦勒，但她只是靈魂體，而且實力大損，再加上這裡是三天使的“主場”，真要戰鬥起來，最好的結果就是像上一次那樣落荒而逃了。

    如果陳睿答應，變成了拉斐爾國度中的真正信徒，那麼後果更嚴重，一切秘密都將無法遁形。

    就在賁薨全力戒備的時候，一直在思考的陳睿終於說出了決定。

    “拉斐爾大人，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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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特權

    聽到這個肯定答覆，拉斐爾滿意地點了點頭，“阿瑟”相當識時務，這麼快就做出了決斷，看來以後是一個值得培養的傀儡——拉斐爾並不認為，這只螻蟻有膽量敢敷衍他這種至高的存在。）

    原本做好了動手準備的賁薨卻冷靜了下來，她很清楚，這個“人類”絶非甘於受人操控之輩，來到聖山的目的更不是為了當這個聖子或教皇，這樣答覆肯定是另有所圖。

    果然，就聽陳睿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有一件事要向大人報告，這件事我原本就想找到大人稟告，今天正好大人尊駕降臨……”

    “長話短說。”拉斐爾的平靜中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事情是這樣的……就在今天進入聖山之時，梵狄斯冕下讓我展示光明三聖物，結果三聖物引發了神眷之力。神眷之力給我的感覺……是一種特別的共鳴力量，似乎與三聖物本身有關。就算那種龐大的震撼力量消失後，共鳴留下的感悟之力依然存在於記憶之中，非常奇妙的力量，就好像星空一般浩瀚無邊，我幾乎無法用具體的詞彙來描繪。”

    “你竟然能感悟到那種力量……”拉斐爾眼睛猛的睜開來，銀白色的瞳孔射出的灼灼光芒，蘊含著可怕的威懾，陳睿本能地生出一股顫慄，連忙低頭躬身，身體配合地出現微微的顫抖，一副被震懾得無法開口的樣子。

    拉斐爾注視了陳睿片刻，收起威懾：“說下去。”

    “是，大人。在在……在這種力量的激發下，我感覺到那種上古煉金文明的精神烙印的吸收速度增加了十倍有餘！而且和我的靈魂幾乎完全融為一體，強行消除的結果……我可能有生命危險。”

    拉斐爾皺了皺眉，只聽陳睿繼續說道：“拉斐爾大人。有些人甘於一生默默無聞，有些人卻無法忍耐被忽視的寂寞，甚至寧可追求那一瞬間的璀璨。我剛剛才失敗過一次，絶不會容忍再次遭受失敗，所以，我已經有所覺悟，就賭上這條生命。若不能一飛衝天……就煙消雲散。”

    “說得好。”拉斐爾銀眸中露出一絲讚賞之色，“我已經看到了你決心，有什麼話。 一次性說完吧。”

    “我的想法是……首先嘗試能否借助那種特殊的共鳴力量完全吸收上古煉金文明精神烙印的力量，因為我現在只吸收了將近一半的力量，也就是製器術的烙印，如果能夠完全吸收烙印，那麼之前那些吸收的靈魂之力和所有外力將全部化為我自身的實力。力量自然會突飛猛進。不僅如此，我還將掌握黑色藥劑的製造方法，只要達到某種境界，包括復活藥劑、延壽藥劑這樣的最高黑色藥劑，都能夠製造出來！”

    拉斐爾微微動容，目前教會有一位藥劑宗師，聖山的大主教帕瓦羅。能配置兩種永恆系藥劑，已經是人類世界最強的藥劑宗師，但遠遠無法與配置復活藥劑、延壽藥劑這樣的大宗師相提並論。一旦阿瑟能成為製器和藥劑的雙料宗師，甚至是最高級的大宗師。無論是聲望或帶來利益，對於整個教會的好處都不言而喻。

    況且，原本讓“阿瑟”捨棄製器宗師的身份，直接轉化為他的信徒。並施展“洗禮”之力強行提升實力，也會耗費拉斐爾本身相當一部分力量與信仰之力。能不費力氣地讓“阿瑟”自己提升力量。自然是再好不過，屆時只需要視“阿瑟”的實力賜予一些信仰之力，就能夠驅使荊棘之冠達到所需要的效果。

    “事實上，在大人到來之前，我就想做出這種嘗試了，這個聖光之殿外面的魔法陣被我做出了一些改動，想要藉此來放大那種共鳴的感悟進一步加速煉金文明精神烙印的融合，只不過，由於到來的時間過短，還無法完全破解魔法陣的奧妙，所以，改動只完成了一部分。如果有冒昧的地方，還請大人見諒。如果借助神眷之力還是無法成功……”

    說到這裡，陳睿一咬牙，露出堅定之色：“我願意強行抹去上古煉金文明的精神烙印，做最冒險的嘗試。”

    “與你出乎意表的能力相比，我更讚賞那種毫無保留的坦率，我希望，在我面前……這種完全的坦率能一直保持下去。”拉斐爾是何許人，早就發現了外面魔法陣的改動，如今“阿瑟”主動坦白了這件事，拉斐爾更是深信不疑。

    “大人的意志就是我終生的恪守。”陳睿心知拉斐爾的心思已經鬆動，當下露出恭謙之色。

    “既然是這樣……”拉斐爾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你閉上眼睛，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陳睿只覺心頭怦怦直跳，隱隱猜到了拉斐爾要帶他去哪裡，竭力穩定住情緒，閉上了眼睛。

    一陣目眩神搖後，拉斐爾的聲音響了起來：“睜開眼睛吧。”

    陳睿睜眼一看，前方是一座大殿，光芒繚繞，散發出浩瀚無邊的力量氣息，這種氣息中蘊含著宇宙萬物滋長生化的無窮奧妙。

    儘管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座光明神殿，但依然給陳睿震撼的感覺，彷彿自己如大海中沙粒一般渺小，就算是之前所見到的任何一個銀匣子中的本源都沒有如此的感受，因為這是完整的創造本源——創造之書！

    “這這這……”陳睿放大了自己驚訝的情緒，顯得語無倫次：“這裡……竟然有如此強烈的神眷氣息！”

    “不錯，這裡正是光明聖山之巔的光明神殿，光明神曾經降臨的所在，這裡也是整個聖山最大的禁地，就算是教皇和兩個宗主教，進入這裡，也需要得到特別的許可。這裡沿途有無數凶險，如果不是我帶你來到這裡，你山下的一級階梯都邁不過——別說是你，即便是超越聖級的超階強者，也無法強行突破沿途的封鎖之力。”

    陳睿很清楚。拉斐爾的話絶非危言聳聽，這裡其實有一個留下的星點，當初從光明神殿僥倖奪迴風影靴後，他曾經利用潛行術冒險返回過一次。然而根本無法如現在這樣輕鬆地看到光明神殿，四周儘是強大無比的上古符語之力，不僅封鎖了視覺，也封印了空間。如果不是他機警地及時撤回，已經失陷在這裡了。

    “拉斐爾大人的眷顧和信任令我感到惶恐，我唯有用最純粹的忠誠來回報。”陳睿點點頭，“那麼，請問我是否可以嘗試一下……三聖物？”

    拉斐爾點點頭，陳睿深吸一口氣，三聖物同時出現在身上。這一次如最開始那樣引發整個聖山的震撼。但是，那種心中的共鳴比之前更甚十倍！

    陳睿現在已經完全融匯了“阿瑟”的意識，靈魂力量前所未有的精粹和強大，加上三聖物的特殊作用，如果能留在這裡感悟，那麼他有十足的把握掌握創造本源，所缺的。只是時間。

    但是如今有拉斐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顯露半分破綻，否則近在咫尺的“福利”將會變成最可怕的殺器。賁薨同樣明白這一點，抵禦住強大的誘惑。全力收斂著氣息。

    陳睿一邊拚命用深度解析刻下記憶烙印，一邊裝模作樣地陷入了某種沉思，身上的力量氣息開始不斷地變化和跳躍。

    一段時間過後，在拉斐爾的感應中。陳睿原本的士級實力居然開始發生變化，一舉提升到了師級！

    拉斐爾目光一閃。雖然這種實力在他的眼裡不值一提，但對於這位所擁有上古煉金文明傳承的“阿瑟”來說，卻有著非凡的意義。上次他賜予“阿瑟”光明之力時，都無法讓對方的實力提升，如今創造之書的力量竟然能夠讓“阿瑟”突破境界。

    看來，“阿瑟”先前所說的果然沒錯，創造本源能夠大大加速他的融合速度。

    陳睿“突破”魔王級的層次後，身上的三聖物又被收了起來，但他並沒有和拉斐爾說話，而是彷彿進入了某種狀態，身前現出一張藥劑試驗台來，開始飛快配置著藥劑。

    先前他的手法還顯得有些生澀，似乎在適應著什麼，到後來，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隱隱透出一股深不可測的氣勢，一瓶瓶藥劑被飛快配置成功。

    紅色的療傷藥劑、綠色的精神力藥劑、橙色的解毒藥劑……

    隨著動作的熟練，最後配置出的藥劑顏色，是白色！

    白色藥劑是藥劑大師的象徵，看來，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原本只是製器宗師的“阿瑟”，居然成為了藥劑大師！

    饒是拉斐爾見多識廣，也不由暗暗驚訝，儘管製器學和藥劑學同為煉金術的兩大學科，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知識領域，雙料大師在煉金史上極其少見，更別說是宗師了——眼下“阿瑟”雖然還只是表現出藥劑大師的水準，但從剛才的“事實”來看，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阿瑟”能成為藥劑和製器的雙料宗師，甚至是史無前例的雙料大宗師，這下算是真正撿到寶了。

    “哈哈！”“阿瑟”舉起那瓶剛配置出的白色藥劑，大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意氣風發，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露出惶恐之色，“拉斐爾大人，請原諒我的失態，我只是太興奮了……”

    “無妨。”拉斐爾不動聲色地問道：“精神烙印呢？”

    “精神烙印已經融合了一大半，奇怪的是，儘管沒有融合完全，但在一種特別的力量作用下，我的實力得到了質的提升，哪怕只是沉浸這種創造氣息之中，也能夠使得領悟的速度大大加快——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是某種東西被‘滋生’……額，或者叫‘製造’，不對，應該是……”

    “創造。”拉斐爾淡淡地說了一句。

    “沒錯！就是‘創造’！”陳睿原本就是故意引導拉斐爾自己說出來，順勢說道：“今天其實只是將之前繼續的感悟力消化，後面的速度會相對慢一些，但是只要能繼續接受‘創造’的力量，最多兩個月、不，可能只要一個月，就能夠完全融合精神烙印，屆時無論是煉金術或實力，都將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層次。”

    拉斐爾暗暗點頭，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剛才那白色藥劑又是實打實的，他肯定不會相信創造之書還有這種作用。不過“阿瑟”的能力越強，對於光明教會、對於三天使掌控信仰來說就越有利，從這位皇子在金耀領地所表現出的能力來看，將來很有可能會將光明教會推到一個新的高度。

    退一步說，就算無法成功，最多兩個月後，依然來得及用最後的方法。

    “如果能夠成功，請大人准許我在三個月後的大典上完全轉化神殿騎士的儀式後，在所有的人……包括那位雷克斯的見證下，公開接受洗禮，成為大人最忠實的信徒。”陳睿對拉斐爾深施了一禮，這是以進為退，將成為信徒的時間拖到了三個月後。

    拉斐爾微微頷首：“我答應你的要求，你的忠誠將得到對等的回報。我現在就賜給你一項特權，那就是在這個光明神殿之前進行感悟。這裡有一個通行的特別徽章，只需要按照我教授你的方法，就能通過豁免的空間通道來到這裡感悟，每次的時間是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會被傳送會來時的所在。但是，你要牢記兩點。第一，這個空間通道只能你一個人進入；第二，只能呆在原地，不要靠近或嘗試進入光明神殿。如果你違反了任何一條，那麼只有一個毋庸置疑的後果，死。”

    “多謝大人的恩眷。”陳睿壓下心頭的狂喜，恭恭敬敬地用雙手接過了通行的徽章。

    “不要讓我失望。”拉斐爾看了他一眼，“等你完成精神烙印融合後，就去聖眷之殿找尤朵拉，試驗一下那種所籌備的力量，無論如何，三個月後冊封大典的轉化儀式，絶不容有失。”

    如果眼前是賁薨之類的卓越人物，拉斐爾絶不可能這樣輕易就給予信任，但是“阿瑟” 自雷克斯大帝宣稱與之脫離父子關係後，光明聖山已經成為唯一的出路。

    如果不是荊棘之冠，擁有絶對力量的拉斐爾根本不會將這種可以隨時抹殺的卑微存在放在眼裡，他自認為是翱翔在天際的飛龍，又怎麼會浪費精力去考慮地上螻蟻的思想？

    所以，拉斐爾並沒有更多的疑心。

    “我明白了。大人。”

    目送著拉斐爾的身影在空氣中漸漸稀薄，陳睿立刻將目光轉到了前方的光明神殿上，那眼神，就彷彿猥瑣的怪蜀黍，看到了一隻想看金魚的蘿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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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一個月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

    陳睿依舊住在聖光之殿，在教會眾人的眼中，他現在已經完全習慣了教會的生活，安定了下來。

    在這裡比當領主要清閒的多，不僅清閒，而且單調。

    沒有以往領地的繁瑣事物，也沒有宮廷中的勾心鬥角（表面上看來），每天只是閉門苦修，連聖光城都很少出來走動。

    陳睿每天兩個小時去光明神殿前感悟創造本源的時間雷打不動，這段時間可謂受益匪淺。

    “創造”與“毀滅”是截然相反的力量，原本已經掌握了毀滅本源的他，認識和習慣中難免帶有毀滅的痕跡，而恰恰是感悟創造之力最大的障礙，越到深層次越是如此。

    不單是陳睿有這種困難，即便是賁薨同樣如此，在這種情況下，儘管各懷鬼胎，但兩人還是出於共同的利益，不時相互印證各自的心得，以更好地掌握創造之力。

    但是，讓賁薨吃驚的是，陳睿對創造本源的領悟，竟似比她這個巔峰偽神還要快！

    賁薨已經知道三聖物的前身是創造本源的盛器，這樣應該是陳睿突飛猛進的最大緣故。因此，她對這三件聖物也是暗暗覬覦，尤其是聖盃，自從陳睿將維羅妮卡的殘魂收入聖盃後，就再也沒有讓賁薨進入聖盃溫養靈魂，不過三聖物已經“認可”了陳睿，就算殺死陳睿，也未必可以得到三聖物的力量。

    事實上，陳睿之所以有這種進境，除了三聖物的緣故外，還有深度解析和自然之樹的特殊功用。

    每天雖然只有兩小時時間，但除了陳睿在光明之殿前的領悟外，深度解析能夠在他返回之後。繼續分析和吸收記憶烙印中的特別感悟，配合超級訓練場的時間規則，等於比賁薨每天要多出上百倍的時間進行領悟。

    至於自然之樹，則是一個意外的驚喜，上次銀月仙都自然之樹一戰中，陳睿在生死關頭大膽地利用毀滅法則進行逆推演，領悟了一點創造本源的種子，形成了法則的雛形。

    這顆“種子”源自於傳奇先知贈予的“木材”主牌與自然之樹，自然之樹給創造本源提供了一個良好的“發展平台”。可以指引創造本源的滋生和壯大，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在這種優勢下，陳睿對創造本源的真正領悟，還在向賁薨表現出的層次之上。不過這並不代表陳睿能等於能夠發揮出超越賁薨的力量，畢竟。就算施展了“赤.極星變”，他也只有半神級的戰鬥力而已，在賁薨這種巔峰偽神面前，依舊是被輕易抹殺的存在——即便是靈魂受損情況下的賁薨。

    賁薨或許不清楚陳睿真正對創造本源的領悟程度，但她很清楚，不管怎麼樣，現在對方的利用價值正是最大化的時候。不宜翻臉。因此，賁薨表現出現了相當程度的友善，對陳睿的機智讚不絕口，不時還會指點伊莎貝拉和羅拉的一些修行問題。

    尤其是伊莎貝拉。基本消化掉了龍皇帕爾戈裡斯贈予的“神聖之鱗”，加上賁薨的指點，已經隱隱摸到國度化的邊緣，羅拉的半神級力量也得到了進一步的鞏固。

    按照雙方事前的約定。賁薨要幫助陳睿真正掌控“輝煌之塔”的力量。

    一般來說，品級越高的神器越能提升或倍增使用者本身的實力。而不僅是神器本身的威力，許多神器還有用特殊的力量。

    神器的功用各有不用，不能純粹以破壞力來判別品級，最稀有的當屬空間類神器。

    單以破壞力而言，輝煌之塔比不上雷霆連枷這種初級的神器，但是它的作用不僅僅只是破壞，最重要的是“空間”。

    在上一次光明神殿的戰鬥中，如果陳睿擁有的是雷霆連枷那樣的破壞性神器，那麼就算他能夠真正完全發揮神器的作用，也無法在米迦勒強大的威能下逃生。

    龍皇帕爾戈裡斯曾說過說，輝煌之塔屬於最罕見的空間神器，有三大異能，第一個是“空間屏障”，利用空間之力為屏障，將敵人的攻擊轉移和阻隔。

    第二個是“空間穿梭”，突破封鎖限制進行亂序的遠距離空間穿梭，由於實力不足，陳睿無法發揮出這種功用，但上一次僅僅是利用賁薨的偽神級靈魂烙印驅動神器，就突破了光明神殿前的空間封鎖，施展星空之門成功逃逸。

    第三是‘國度融合’，融合國度形成特別的生命空間，裝載大量的生命體自如地進行空間轉移，先不論這種空間的大小遠遠超過了一般儲物的道具，光是裝載生命進行空間轉移這個功能，就和儲物道具有著本質的區別。

    與“空間屏障”相比，陳睿更需要的是“空間穿梭”和“國度融合”兩種能力，“空間穿梭”能讓他突破上次那種空間封鎖，在關鍵時刻運用星空之門逃命，而“國度融合”則可以帶著封星以外的人逃走——封星的能力雖然逆天，但經過實踐證明，要想在封星台形成那種可以融合本體的雕塑，必須要通過經過一個月的星級強化。不僅如此，封星與精神連結名額都是有限的，如果對方不願意建立精神連結或者有契約在身，那麼更加無法達成。

    血煞指環的光芒依然濃郁，說明蒂芙妮現在安好，只是要想完成雷禪的囑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陳睿之前就曾與尤朵拉有過交集，加上伊莎貝拉百年前的遭遇，對這位聖女冕下已經有了一個更清晰的概念，蒂芙妮在她身邊，也不知道是禍是福。可以肯定一點，蒂芙妮對母親的執念很深，估計說服她回到魔界的難度相當大。

    還是等創造本源的事情結束後，再嘗試與她接觸一段時間，必要的時候，可以利用輝煌之塔的力量。

    但是，輝煌之塔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施展的。必須要偽神級的力量才能夠發揮真正的作用，陳睿上次催動輝煌之塔是靠了從賁薨手中弄到的靈魂烙印。這是貨真價實的巔峰偽神級靈魂烙印，最先賁薨給了他五份，被他分給了後宮的妹子們，後來在光明聖山時，為了籠絡他，賁薨把最後五份也給了他。陳睿在光明之殿前逃跑時，用了一份，製造加強版的光之煌雷又用了一份。現在還有三份。

    賁薨的方法是指點他如何運用靈魂烙印催動輝煌之塔的真正力量，在耗費了一份靈魂烙印後，陳睿已經勉強能夠施展輝煌之塔的“國度融合”力量，經過試驗，可以攜帶伊莎貝拉和羅拉穿梭星空之門。但是時間很有限，只能維持十分鍾不到，就會被空間自動排斥而出。不過，如果是進入星空之門逃走的話，十秒種就足夠了。防範於未然是很有必要的，

    儘管賁薨的“指點”並沒有什麼破綻之處，但陳睿本能地感覺到似乎不是那麼簡單。尤其這種靈魂烙印還是出自賁薨本人。他很清楚賁薨的手段，在這個光明聖山中，在拉斐爾甚至還有米迦勒和加百利三位至高天使的眼皮子底下，反而是最安全的。一旦離開聖山或賁薨完成創造本源的領悟，翻臉是肯定的，一切都要防範於未然，提前做好預防。

    賁薨並不知道。輝煌之塔其實一早就通過深度解析成為了陳睿的“專用品”，只不過陳睿目前的實力不足。無法發揮出輝煌之塔的力量而已，如果賁薨想要在輝煌之塔中做手腳，屆時會迎來意外的“驚喜”。

    這段時間裡，陳睿利用聖子的身份，以“融合精神烙印”為名，扯著拉斐爾這張虎皮做大旗，向教皇梵狄斯提出了各種資源方面的要求，主要有羅拉修行需要的元素類魔法材料、伊莎貝拉修行需要的風系材料，大批珍稀的光系材料，以及“星煌之都”升級所需要的各種物資。

    儘管對這些物資和材料的種類、數量感到相當驚訝，但既然是至高天使拉斐爾的意志，梵狄斯自然不敢怠慢。光明教會的底蘊是相當驚人的，陳睿所要求清單中除了一些極其冷僻的材料外，其餘的幾乎應有盡有。

    光系材料大部分都用在了聖盃裡，因為聖盃可以通過獻祭光明之力加速恢復效果，在這種不計成本的獻祭下，維羅妮卡原本殘破不堪的靈魂開始一點一點聚合復原，雖然距離完全恢復還有相當一段時間，但總算是看到了希望。

    這一天，拉斐爾再次來臨，陳睿向拉斐爾報告了自己的“融合進度”，拉斐爾察覺出這個原本士級（高階惡魔）居然已經進入了聖級的行列，儘管只是偽聖級（魔皇），但是這種速度也相當驚人了。看來，“阿瑟”嘗試“融合精神烙印”這條路相當成功。

    隨後，陳睿又當著拉斐爾的面製造除了一瓶最初級的“真系”黑色藥劑，說明自己現在已經初步掌握了藥劑宗師的一些能力，只要假以時日，肯定能夠製造出更高品級的黑色藥劑。

    拉斐爾素來自負，根本想不到自己已經被這只“螻蟻”用詭計玩弄於股掌之間，並沒有起疑，反而相當滿意。

    “很好，你進步的速度還在預計之上，明天，你去聖眷之峰一趟吧。”

    留下這一句話後，拉斐爾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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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聖輝之台

    聖眷之峰。

    濃郁的信仰之力，遼闊的廣場，宏偉的天使雕塑。

    看著眼熟的景物，陳睿心中難免有所感觸。

    上次他來到這裡，是用了“保羅追隨者”的身份，還在虛與委蛇之下成為了聖光守護騎士。除了到手拯救伊妮的雪達萊花外，那一次，他還收穫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小鳳凰朵朵。

    “阿瑟冕下？”尤朵拉的聲音讓陳睿回過神來。

    “尤朵拉冕下。”陳睿露出歉然之色，“剛才我被拉斐爾大人雕像所釋放出的威勢震撼了，一時失態，請原諒我的失禮。”

    “拉斐爾大人的榮光照耀著整座聖眷之峰，隨處都可以感受到那種接近於神的強大眷顧之力。”聽到拉斐爾的名字，尤朵拉自是不敢怠慢：“冕下不用這麼拘謹，你是拉斐爾大人欽點的聖子，還擁有超乎想像的上古傳承，成為下一任教宗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將來聖眷之峰的光芒也會因為冕下的存在而愈發璀璨。”

    “尤朵拉冕下過獎了，日後還要請冕下多多指教。”陳睿對尤朵拉微微欠身，這已經是一個相當正式的禮節了。

    儘管沒有正式冊封，但教會的高層都心知肚明，“阿瑟”得到了至高天使拉斐爾的青睞，甚至能夠進入光明聖山最高的禁地光明之殿。別說是聖子，就算是教皇這個寶座也是囊中之物。以目前的實際地位來說，絶不在尤朵拉和普斯米爾兩位宗主教之下。

    “我和冕下同為聖眷之峰一脈，無須這樣客氣。我們走吧。”聖女的面紗後似乎現出一個微微的笑容，聖潔中透出一種儀態萬方的風情。

    尤朵拉身材極其修長，身高猶勝陳睿，藍髮藍眸。渾身散發著一種飄渺的氣質，彷彿遺世獨立的出塵。

    陳睿在第一次看到尤朵拉的時候就有種隱隱的熟悉感，現在總算是明白原因了。

    因為蒂芙妮。

    尤朵拉與蒂芙妮的氣質有幾分神似，蒂芙妮擁有雙重人格，與尤朵拉相似的並不是在血煞帝國商貿會上顯得有些嬌憨的女孩，而是在瑟科瑞德山那個“撒旦的弟子”。與之相比，那個蒂芙妮更多了幾分清冷和孤傲，而聖女尤朵拉給人的感覺更加親和，接觸的人會不由自主地生出親近之意。卻又不敢生出褻瀆的念頭。

    和尤朵拉同來迎接的還有那位聖女的弟子、曾經和陳睿有過短暫交集的半精靈米蘭達以及一些聖眷之殿的主要騎士及成員。奇怪的是，並沒有看到最想見的蒂芙妮。

    陳睿跟著尤朵拉一路來到聖眷之殿，在大殿中落座，尤朵拉將整個白崖的大致情況以及這座聖眷之峰的人員、設施等方面對陳睿做了介紹，包括一些冊封典禮上應該注意的環節和禮儀。

    儘管尤朵拉的語氣和態度始終保持著不卑不亢。卻給人一種很舒適的感覺，如沐春風。

    “好了，阿瑟冕下，基本的情況就是這樣，”尤朵拉優雅地站起身來，“拉斐爾大人讓你來到這裡的最大目的是兩個月……不，已經不足兩個月。準確的說是五十六天後的冊封大典。冊封大典將在這個聖眷之峰舉行，具體的地點是登雲台。登雲台現在的佈置實際上只完成了主體部分，為了以防萬一，需要冕下先做一個嘗試。請冕下移步，隨我一起去登雲坪。”

    “好的。”陳睿知道這才是今天的重頭戲，也站了起來。

    登雲坪是一處寬闊的空地，雖然比不上拉斐爾雕像的那個廣場。但比原本雪達萊樹所在的雪峰台要大得多。目前正在興動土木，搭建一個大型的平台。

    這個平台顯然是用來舉行冊封大典的受封儀式。大約兩層樓高，但造型頗為奇特，就外觀的規模來看，已經完成了大約三分之二的進度。

    尤朵拉帶著陳睿一步步走上了平台，平台上還有一個類似祭壇的小型建築，建築下方站立著有十名騎士裝扮的男子。

    “阿瑟冕下，這十個是我聖眷之殿的銀輝守護騎士。”

    一聽到尤朵拉的介紹，十名騎士齊齊向陳睿行禮。陳睿點點頭，問道：“尤朵拉冕下，我該怎麼做？”

    “冕下要登上這座聖輝之台，然後施展荊棘之冠‘神聖眷顧’的力量，將這十名騎士轉化為受光明力量眷顧的體質。”

    “這個……”陳睿皺了皺眉頭，“尤朵拉冕下，不瞞你說，我雖然能夠施展荊棘之冠的‘神聖眷顧’之力，可以將普通體質轉化成為光系體質，但成功率並不高，別說是十名騎士，就算是一名，也不可能一次性成功。”

    “在神的字典裡，沒有‘不可能’這個詞，”尤朵拉淡然一笑：“對於最接近神的至高天使來說，同樣擁有化‘不可能’為‘可能’的神奇力量。這就是你今天來聖眷之峰的目的。”

    陳睿皺了皺眉，打量著聖輝之台：“難道說，這座聖輝之台……”

    “不錯，阿瑟冕下，現在你走上去，站到那個紅圈之內。然後，請全力發揮出荊棘之冠的力量。”

    陳睿依言走上聖輝之台，來到了一個直徑約五米的紅圈劃定的範圍之內，頭上現出晶瑩剔透的荊棘之冠。

    這個紅圈其實是以一篇複雜的上古符語彙聚而成，在他走入紅圈之後，尤朵拉似是開啟了某種特殊的力量，陳睿只覺特殊的力量自紅圈散發而出，在空氣中匯聚成一串串符號。這正是一條條上古符語的句柄，這些語句或短語十分特殊，以陳睿的水準，居然也無法完全理會其中的意義，眼下只能迅速記在心中，留待過後再與羅拉一起探討參悟。

    那些符語稍縱即逝，化作一個光圈將陳睿包裹了起來。

    陳睿感覺到，剎那間，體內湧入了一股濃郁而強大的信仰之力，不僅是信仰之力。還有一種更特別的力量。靈魂中，彷彿出現了一片奇景，似乎是一個星球，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晝夜交替間，醞釀著玄奧而龐大的氣息。

    這種“幻境”應該是那種異力所引發，但具體的景象因人而異，本身的層次越高。越能夠領悟其中的奧妙，陳睿暗暗將其與自身的星辰國度相印證，似乎在精微處有不少新的所悟。

    不過這種領悟並未維持多久，在聖輝之台異力的催動下，荊棘之冠的光芒瞬間變得璀璨起來。陳睿意念流轉，將實力壓制在魔皇層次，施展出了“神聖眷顧”。

    只見一片潔白的光芒將台下十名守護騎士的身體籠罩了起來，這十名騎士的氣息迅速開始發生變化，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似乎在接受某種改造的過程。

    荊棘之冠的光芒持續了將近五分鐘後漸漸暗淡，紅圈的符語之力也消失不見。但那十名守護騎士身上的光芒卻沒有消失，如同被包裹在光繭之中，看不清內中具體的情況。

    大約半個小時後，光繭漸漸凝固。然後一個個裂開來。

    十名騎士的髮色清一色地變成了銀白，身上散發出相當醇厚的光系力量，有一名騎士好像還成為了光眷之體。

    “太好了！”尤朵拉露出喜色，“阿瑟冕下。你已經成功地轉化了十名守護騎士。”

    陳睿長出了一口氣，眼中露出一絲疲憊。慢慢走下台：“這要多虧了這個聖輝之台的神奇力量，如果不是它，我肯定無法成功。”

    “阿瑟冕下太謙虛了，你的表現比我預期中的要更強得多，甚至說相當完美，居然這麼快就融匯了聖輝之台的異力，一次性轉化成功。”尤朵拉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疑似光眷之體的守護騎士身上，“對了……我最忠誠的桑德羅騎士，你身上的光明氣息尤為純淨，稍後你去星辰之峰的占星殿做一個測試，如果成為了光眷之體，你將直接晉陞為聖光守護騎士，而且我還會向拉斐爾大人報告，讓你參加下一次的候補聖徒選拔。”

    那個被好運砸中的桑德羅喜不自勝，連忙激動地向尤朵拉和陳睿致謝，十名騎士離開後，尤朵拉又說道：“阿瑟冕下，你可能已經發現了，聖輝之台的增幅之力與荊棘之冠擁有者本身的實力息息相關。我冒昧地說一句，剛才十名騎士雖然轉化成功，但是，如果是一百名，只怕冕下現在的力量還遠遠不夠。所以，請冕下千萬不要自滿，還須繼續努力修行和融合上古文明的力量，以確保在冊封大典上萬無一失。”

    “我明白，多謝冕下的提醒和激勵，我一定銘記在心，不會辜負拉斐爾大人的期望。”陳睿說著，看了看聖輝之台，露出好奇之色：“尤朵拉冕下，有一件事能否請教？”

    尤朵拉微笑道：“冕下請直說。”

    “我得到了上古文明的傳承，其中就有相當一部分與魔法陣相關，這個聖輝之台蘊含著上古符文力量的奧妙，相當於一個複雜的陣勢，”陳睿仔細打量著周圍的設施，“這個陣勢應該是以某種東西為源頭，激發出特殊的力量增幅信仰與光明之力，尤其是聖物之力。我感覺到這種‘源頭’非常特殊，似乎對我的精神烙印融合和實力增長有著特別的裨益，請冕下能否告知，這個‘源頭’的力量到底是什麼？”

    “想不到阿瑟冕下還是一位魔法陣大師？或者說……宗師？”看到陳睿並沒否認，尤朵拉微微動容，“我對魔法陣並不精通，這是拉斐爾大人親自佈下的聚靈之陣，至於冕下所問的‘源頭’，牽涉到聖眷之峰最近發生的一件事情，其實……是一個人。”

    “一個人！”陳睿瞳孔驟然收縮，原本在幻境中感覺到那種光明與黑暗交替的星球時，他就覺得有點不對經了，如今聽到尤朵拉的回答，一股不祥的預兆立刻湧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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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秘聞

    “一個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陳睿壓下心頭的情緒，臉上維持著好奇的表情。

    尤朵拉淡然地說道，彷彿在說一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人：“她是整個上古法陣發動的源動力，正因為這樣，阿瑟冕下剛才能將荊棘之冠發揮出數以倍計的力量。”

    陳睿目光一閃，正要繼續開口詢問，此時有守護騎士來報：“冕下，帕薩裡大人不待通傳，已經徑直闖進來了！”

    尤朵拉眉頭一皺，就看到那位“光輝劍聖帕薩裡”已經出現在登雲坪的入口，沿途的守護騎士還沒來得及近身，就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排斥開來，根本無法阻攔。

    帕薩裡的步伐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看似不緊不慢，卻在轉眼間已經來到了聖輝之台前。

    “這位就是蒼雷殿主傑明登的老師帕薩裡大人？”陳睿明知故問地說了一句，“我在金耀領地承蒙傑明登閣下的照顧，今天能見到傑明登一直推崇的帕薩裡大人，真是榮幸之至。”

    上一次三聖物的共鳴驚動了帕薩裡，自然認得這位光明聖山的新寵“聖子”冕下，當即微微欠身：“沒想到阿瑟冕下在這裡，多有失禮了。”

    陳睿連忙還禮：“不敢當，聽聞帕薩裡大人已經超越了聖級，步入了超階的行列，真是可喜可賀。”

    帕薩裡平素待人寬厚，以公正嚴明著稱於世，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似乎顯得有幾分焦躁，並沒有和陳睿多客套，說道：“阿瑟冕下，很抱歉。我和尤朵拉冕下有一件非常緊急的事要商議……”

    陳睿看了平靜的尤朵拉一眼，行了一禮：“那麼，我先告辭了，尤朵拉冕下、帕薩裡大人。”

    尤朵拉沒有看帕薩裡，點點頭：“阿瑟冕下，怠慢的地方下一次我再向你賠罪。今天你在聖輝之台的表現令人側目，我會向拉斐爾大人報告的。”

    陳睿沒有在這裡停留，很“識趣”地離開了登雲坪，然而。在一個脫離帕薩裡和尤朵拉的轉角之時，他不動聲色地使用了一顆珠子。

    聖光法袍的“聖影”之術——利用積蓄光系之力製造出一顆投影之珠，使用後可召喚出投影戰鬥，擁有本體二分之一的戰鬥力和所有技能。

    投影之珠的製造雖然不易，要耗費許多光系之力。但是對於已經“貪墨”了光明教會海量材料和寶物的陳睿來說，並不算什麼。

    這一次，他使用“聖影”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戰鬥，而是偵查。

    由於實力相差懸殊，儘管已經謹慎地張開了感知力量，但尤朵拉並沒有發覺陳睿的小動作，只是感應到這位“聖子冕下”已經一路離開了聖眷之峰。這才斥退左右，將目光落在了帕薩裡身上。

    “看來實力能改變很多東西，一向是老好人的帕薩裡大人，也會這樣威風凜凜地闖入我的聖眷之峰。而且還是當著那個‘阿瑟’的面。”尤朵拉冷笑道。

    此時周圍已經沒有其他人，面對著帕薩裡，尤朵拉彷彿變了一個人，那種飄渺高雅蕩然的氣質無存。整個人顯出一種陰冷和森然的煞氣。

    帕薩裡沒有理睬那話中的譏諷，問道：“伊莉莎在哪裡？”

    伊莉莎是尤朵拉的弟子。陰狠毒辣，曾經想要通過一種特殊天賦妄圖竊取當時化名“李察”的陳睿所表現出來的“心靈之語”，卻反被修羅的幻力反噬，精神力量徹底崩潰，這一次陳睿就只見到了米蘭達，並沒有見到這位應該已經變成白痴的伊莉莎，想不到帕薩裡第一句話就是問伊莉莎的下落。

    以“潛行術”在一旁偷聽的陳睿投影露出疑惑之色——伊莉莎是尤朵拉親妹妹的女兒，叔父是三大樞機主教之一的羅格，與帕薩裡又有什麼關係？

    “她很好。”尤朵拉冷淡地說道，“不用你多操心。”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帕薩裡露出憤怒之色：“我今天來就是要帶走她！”

    “這麼多年了，終於想要承擔起父親的責任了？誰會想得到，蒼雷之殿的前任殿主，曾立誓終生侍奉光明不作他想的光輝劍聖大人，所有神殿騎士的楷模，居然會有一個私生女？”尤朵拉的眼神中充滿了譏誚。

    竊聽的陳睿心中一震，伊莉莎竟是帕薩裡的女兒！

    “當年我與潘莎只是一場意外而已，而我並不知道她嫁給斯蒂文後，生下的伊莉莎是我的女兒……”帕薩裡露出痛苦之色：“我承認，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的妹妹。”

    尤朵拉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輕蔑和怨毒。

    “對不起我的，又何止是你，還有你的那位聖女好姐姐杜魯蕥，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對你這位戀人的輕信，我又怎麼會失落在那個地方？經歷那一場畢生難忘的磨難？”

    “當年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至於杜魯蕥……雖然不可原諒，但她早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來，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事情，甚至不止一次違背了騎士應有的公正，不止一次煎熬著我的良心……這些足夠償還欠你的人情，我讓保羅帶給你‘火之源力’的時候，我們已經兩不相欠了。”

    “哼！那只是你一廂情願地認為！你和你的姐姐、你的家族欠我的，欠潘莎的，永遠都欠！正如最初你的承諾那樣！”尤朵拉森然道：“況且火之源力和鳳凰之卵都被那個該死的異教徒盜走了！那個傢伙，就是你的好弟子保羅引薦的！對了，你也可以說保羅也死了，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無論如何，伊莉莎都是無辜的，她是潘莎的親生女兒！”

    “但她也是你的女兒！如果不是潘莎臨終前的託付，我根本不會收她為弟子！”尤朵拉冷冷地說道，“你以為，伊莉莎受到那種意外的創傷後。你把她留在身邊，就能補償她？”

    “至少，我不會利用她！”帕薩裡上前一步，眼中顯露出凌厲的氣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伊莉莎雖然喪失了記憶，而且智商只相當於一個普通的小孩子，但她的‘竊取’天賦還在！你想利用她的天賦竊取某種能力，然後賦予給自己！”

    “不錯，”尤朵拉毫不否認自己的意圖。“伊莉莎繼承了她母親的特殊天賦之力，可以‘竊取’和‘賦予’別人的天賦和技能，與我的‘吞噬’不同，我本想借助她的天賦，只不過這種天賦同樣也是有限的……”

    尤朵拉沒有接著說下去。帕薩裡眉頭皺得更緊：“你原本想利用她的天賦竊取誰的力量？難道……”

    尤朵拉冷哼不語，帕薩裡微微一震，已經明白了過來：“你好大的膽子！他是拉斐爾大人所看重的人，也是公認的下一任教皇，權欲之心難道連你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都矇蔽了？”

    陳睿這才知道，原來尤朵拉的目標竟然是他這個聖子！

    “我比誰都清楚拉斐爾大人的意志，至高天使已經是接近神的無上存在。在他們的眼中，最重要的不是身份地位，也不是功勞苦勞，唯一的名詞就是‘價值’！‘阿瑟’只不過是個被荊棘之冠承認的幸運兒罷了。只要我能夠竊取‘阿瑟’的力量掌控荊棘之冠……”

    “就能取代他的地位？”帕薩裡搖頭道：“你太想當然了！”

    “不是我取代他的地位，而是從他的手中奪回屬於我的位置而已！梵狄斯已經老邁不堪，米迦勒大人陷入沉睡，加百列大人已經有數百年未曾出現。如今拉斐爾大人執掌聖山，如果不是這個‘阿瑟’的出現。下一任的教皇非我莫屬！”

    尤朵拉的聲音透著強烈的恨意，“我當年因為杜魯蕥的詭計失陷魔界，九死一生，最後費盡心機奪得魔界神器後返回，一舉扳倒了杜魯蕥和其他聖子聖女，好不容易一步步爬到了宗主教的位置，眼看就要登頂，卻殺出了這樣一個該死的傢伙！我多年的苦心經營盡數白費了！”

    帕薩裡默然不語，原本按照尤朵拉的策劃，加上拉斐爾掌控聖山，這個教宗的位置還真有很大的機率落在她的頭上，然而現在“阿瑟”的橫空出世，使得尤朵拉前功盡棄，不僅如此，她這個宗主教暨聖女的地位還相當尷尬。因為三巨頭的模式是源自至高三天使，不可動搖，“阿瑟”又是拉斐爾一系的人，就算梵狄斯退位後接任教皇，也不可能留在神印之峰，而會在代表拉斐爾的聖眷之峰，而神印之峰將另外提拔一位人選作為宗主教。

    這樣一來，同樣是拉斐爾派系的尤朵拉就不可能繼續成為宗主教，所以說，“阿瑟”接管教會，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尤朵拉，以尤朵拉的脾性，又怎會甘願“引頸就戮”？

    “你不要妄想了。”帕薩裡很堅決地搖搖頭：“你應該已經知道，阿瑟不僅是三聖物的認可者，也是製器宗師和藥劑宗師，實力也在迅速復甦，從剛才來看，已經步入了偽聖級，成為真正的聖級只是時間問題而已，這樣一個驚才絶艷的人物，這種驚世駭俗的能力，已經普通的‘竊取’所能成功的，也不是你所能取代得了的。除非，你敢以生命為賭注挑釁拉斐爾大人的威嚴。”

    “剛才我親眼見到他施展荊棘之冠，成功轉化了十名騎士……我知道，最後的希望也落空了，”尤朵拉拉捏緊了拳頭，“現在，我只剩下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步入超階，成為冊封天使！所以，我更需要伊莉莎的力量，竊取一個人的天賦為我所用，只要能夠藉此祛除困擾我多年的反噬之力，我就能突破境界，直接步入國度化！”

    “你所說的那個人，就是你進獻給拉斐爾大人的祭品……”帕薩裡的雙目緊盯著尤朵拉的眼睛，“那個和你年輕時相貌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子，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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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囚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面對著帕薩裡的質問，尤朵拉神情淡漠地回答了一句。

    儘管這番對話透露了許多令人震驚的秘聞，但她和帕薩裡之間早年就有特別的契約，加上對這位“曾經戀人”的瞭解，尤朵拉並不擔心對方會洩露秘密。

    帕薩裡一震，臉上儘是難以置信之色：“你瘋了！你竟然用自己的親生女兒……”

    “我沒有這樣的女兒！”尤朵拉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不是她，當年我怎麼會遭受那樣的屈辱？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記那種恥辱和仇恨！”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將仇恨轉嫁到無辜的孩子身上，我只知道那孩子看你的眼神，充滿了親近和信任，我可以想像她來到你身邊的艱難和決心……”帕薩裡捏緊了拳頭，大聲地喝問道，“你明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就算你得到了她的能力也就罷了，為什麼一定要置她於死地？那個轉化的儀式，會徹底耗盡她的生命力！”

    “既然她是我的女兒，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憑那些無知之輩口中的‘公正’？別忘了，你是最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說這兩個字的人！”尤朵拉冷笑道：“伊莉莎的任務已經基本完成了，最遲今晚就能回到你的身邊，我可以保證她毫髮無損！我可以親口承諾你，這一次過後，我們就徹底的兩清了！現在，帕薩裡大人，你是選擇繼續留在這裡和我‘緬懷’往事，還是回去等候你的女兒？”

    尤朵拉的嘲諷讓帕薩裡的眼中露出痛苦之色，捏緊的拳頭顫了顫，指節已經發白：“當你得到自以為想要的東西時。你會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更多！”

    說完這一句，帕薩裡沒有再停留，轉身就走。

    尤朵拉看著帕薩裡的遠去的背影，慢慢掉轉頭來，看向聖輝之台的一個方向。

    “你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剛不該出現在我的身邊。”

    “你是我生命中的最大的污點，我無法容忍你的存在，過去、將來、現在都是如此。”

    “你和當初的我一樣，只是工具而已。”

    “原本你的價值會保留到一百多年魔界大門開啟之後。或許那是我最大的一個契機，但是現在‘阿瑟’的出現，將我逼到了最後的絶路。”

    “所以，你只能現在就體現價值了，要怪。就怪那個‘阿瑟’，是他提前摧毀了你心中最美麗的泡沫，”

    尤朵拉聲音的很低，這些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片刻過後，轉身而去。

    一直用“潛行”在旁隱匿的陳睿（投影）皺起了眉頭，這次所竊聽到的信息量不僅龐大。而相當驚人，將所聽到的各個片段梳理一遍，大致內容如下。

    帕薩裡和尤朵拉當年是戀人，帕薩裡有一個姐姐杜魯蕥也是聖女。和尤朵拉是競爭者。

    似乎因為杜魯蕥的陰謀，尤朵拉墮入魔界，正好被撒旦擒獲，強行令之與雷禪結合。在撒旦的某種異力催生下，光暗同體的蒂芙妮誕生。

    後來尤朵拉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從雷禪的身邊逃脫。偽裝成男性，碰上了少不更事的伊莎貝拉。尤朵拉趁機迷惑伊莎貝拉，騙取了風影靴，並施展秘術吞噬了伊莎貝拉的力量和秘寶“火電之心”，力量大進，但由於急於求成，遭到了“火電之心”的反噬，落下了難以治癒的“病根”。

    尤朵拉從魔界返回人類世界後，憑著得到的風影靴立下大功，並成功扳倒了杜魯蕥和其餘競爭者，一步步成為了三巨頭之一。

    至於帕薩裡，與尤朵拉的妹妹潘莎有過一段“意外”的糾葛（從伊莉莎的年齡來看，這段情的時間肯定不短，中間還有反覆），可能是由於帕薩裡某種誓言的關係，兩人終究沒能在一起。潘莎嫁給了一個叫斯蒂文的傢伙，可憐的“牛頭人”斯蒂文應該是樞機主教羅格的兄弟，幫帕薩裡養大了女兒伊莉莎，所以伊莉莎叫羅格“叔叔”。潘莎臨終前將真相告訴了姐姐尤朵拉，並請尤朵拉照顧伊莉莎。尤朵拉收伊莉莎為弟子後，以此為要挾，逼迫帕薩裡做了許多違心的事情。

    在伊莉莎暗算陳睿未遂，精神崩潰後，帕薩裡將伊莉莎帶在了身邊，結果這一次又被尤朵拉弄了過來，借助她的天賦將蒂芙妮的某種力量“竊取”後，“賦予”給尤朵拉，以徹底消除尤朵拉身上“光電之心”的反噬，步入國度化。

    從尤朵拉的低語可以聽出，她原本的意圖是想利用蒂芙妮在一百多年後魔界和人類的戰爭中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

    尤朵拉對於這位千里迢迢來尋找她的女兒，都只能用“冷血無情”四個字來形容，話說尤朵拉對伊莉莎同樣不怎麼樣，將其培養成了一個陰狠毒辣的女孩子。

    陳睿現在最擔心的是蒂芙妮，從尤朵拉與帕薩裡的對話中可以看出，尤朵拉已經成功地利用得到了蒂芙妮的力量，差不多完全消除了身上“火電之心”的反噬，很快就會步入超階。而蒂芙妮不僅失去了力量，自身還成為整個聖輝之台增幅魔法陣的能量核心，剛才這次的試驗，已經耗費了她一部分生命力。

    如果在冊封大典上一次性轉化一百名神殿騎士，一定會讓蒂芙妮油盡燈枯，徹底湮滅，幸虧提前髮現了這個秘密。

    正好，這段時間由於尤朵拉與帕薩裡的密談，其餘人都被遣散開來，所以陳睿開始利用解析之眼探尋整個光輝之台的魔法陣脈絡。

    這個以上古符語為基礎的聚靈之陣是拉斐爾親手佈下的，深奧無比，還蘊含著偽神級的強大威能，以陳睿目前的水平是無法破解的，而且他這個投影的存在時間有限，只剩下半個小時左右了。

    解析之眼中並沒有蒂芙妮的資料。如果蒂芙妮不是被關押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那麼就是被某種空間之力所阻隔。

    陳睿冷靜下來，回想尤朵拉先前低語的方向，竭力運用深度解析的奧妙，開始在那一片位置搜尋，果然，隱隱摸索到了一絲隱藏的空間波動。

    拉斐爾應該極其精通上古符語，以能力和實力而言，陳睿肯定無法解開這個上古符語陣的封鎖。但是。當初在金輝地宮恐懼祭壇之戰中，他親眼目睹了拉斐爾與恐懼主宰索斯巴哈投影的一戰，拉斐爾絶招的“天祀之座”就是一篇史詩般的上古符語，當時這一篇符語被陳睿用深度解析記錄了下來，雖然無法徹底領悟。但對期間的一些特點和技巧已經有所掌握，以此為基礎，他開始施展一種特別的手段。

    這種手段是實際上是相當高等的符語應用，逆向符語之力。可以還原或抵消一些符語的效果，尤其是隱匿一類的符語，陳睿遵循著拉斐爾的風格，小心翼翼地施展出了這種力量。一段時間過後，終於在沒有驚動整個符語陣勢的情況下，成功地催動了逆向之力。

    前方的空間先是凹進，然後又漸漸突出。開始顯出一片影像來。出於某種折射的源力，這影像只有身處這個位置的陳睿能夠看到，一般人是無法看見的。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當陳睿看清空間中的情形時。心神還是狠狠地震顫了一下。

    當中最顯眼的是那個纖弱的女體，似乎鑲嵌在某種“樹木”之中。雙手和雙腳被那“樹木”所融合，延伸出無數根須，就好像無數輸血的管道，將她的生命和靈魂之力源源不斷地傳輸到整個聖輝之台。

    果然是蒂芙妮！

    原本那一頭淡藍色的頭髮已經變成了灰白色，更讓人吃驚的是，明明感覺到她的生命氣息，但那雙藍色的眼眸已經完全黯淡無光，彷彿死透了一般。

    哀莫大於心死，與身體的創傷相比，心裡的創傷才是最致命的。

    陳睿知道蒂芙妮有雙重性格，一個天真嬌憨，另一個堅強執著，無論是哪一個性格，心中最大的執念都只有一個。為此，她甘願成為鑰匙，進入神秘所在獲取銀匣子，陳睿和她一起經歷過那些可怕的凶險，知道支持她活下去的動力就是去人類世界找到母親。在獲得自由後，她拒絶了血煞帝國的皇位和血煞指環，毅然來到陌生的人類世界，歷盡艱難找到了自己的母親，然而……

    陳睿可以想像得出來，當她心中最珍貴的執著被所謂的“母親”粉碎時，會有帶來怎樣的傷害。

    “蒂芙妮，你聽得見嗎？”普通的說話可能會被空間屏蔽，陳睿只能嘗試著用解析之眼通過心靈與她溝通。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聽得見，但是，不管怎麼樣，請不要放棄希望。”

    “你還記得當初的一位朋友嗎？”

    “我是來救你的。”

    “你聽得見嗎？”

    “……”

    無論陳睿如何嘗試，解析之眼反饋過來的感覺只是一片死寂，連最基本的精神或靈魂波動都沒有一絲反應，彷彿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

    無論是力量或技巧，這個大陣都絶非陳睿現在所能破解的，即便是能自如運用輝煌之塔，也無法將蒂芙妮從那種禁錮中直接帶走，所以，目前只能耐心地等待，等待更好的時機。

    蒂芙妮的影像開始變得黯淡起來，畢竟那種逆向之力的時間是有限的，而且陳睿自己這個投影的失效也快要到了，身影漸漸稀薄。

    “等著我，我會救你出去……”說了這一句，投影消失不見。

    “一定！”在聖光之殿，那個真身補充了一句，握緊了手中的拳頭，眼中現出堅定無比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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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前夕

    陳睿在聖眷之峰的“試煉”是相當成功的，拉斐爾顯然對此十分滿意，陳睿平時要求的材料被憑空增加了十倍。

    雖然這是一筆相當驚人的資源，但陳睿的心裡卻是沉甸甸的，因為蒂芙妮。

    他與蒂芙妮的接觸並不多，最早是源於那個“犯下的錯誤會積累，獲得的成功會消失”的俄羅斯方塊遊戲，隨後在瑟科瑞德山見到了另外一個她。直到上一次前往神秘所在尋找銀匣子時，才算和這位應該算是“未婚妻”的女子有了真正的交集，那種不惜一切的執著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可惜，現在那個最大的執著已經被殘忍地粉碎了，生不如死。

    必須要救出蒂芙妮，越快越好。

    如果拖到冊封大典，繼續扮演“阿瑟”，那麼轉化儀式會犧牲蒂芙妮，這個選擇肯定是不可能的；那麼只能翻臉與拉斐爾動手了，但即便自己是僥倖逃脫，也無法帶走蒂芙妮。

    聚靈之陣不僅深奧玄妙，而且還蘊含著拉斐爾本人的偽神威能，單是陳睿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破除這個大陣釋放出蒂芙妮。不過，有一個人應該能夠，那就是賁薨。

    沒等陳睿提出來，賁薨自己先開口了。

    “剛才那個聚靈之陣中……似乎有你想要的東西？或者是想要帶走的人？”

    賁薨一直在陳睿手臂上的六星印記裡，雖然沒有聽到陳睿投影所竊聽到的東西，但賁薨心思縝密，已經根據先前陳睿在聖輝之台上的表現猜到了幾分。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賁薨大人，請問，你是否有辦法做到這一點？”

    “你太謙虛了。我不知道你的事情可謂多了去，”六星印記一陣動搖，賁薨身影已經出現在眼前，不緊不慢地說道，“而且你不用激我，因為我並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破解這個大陣。”

    “謙虛的是大人。”陳睿也不與賁薨鬥這些小心機，開門見山地問道：“正如你所猜測的那樣，我必須救出聚靈大陣中被作為祭品的那位朋友，還請大人提供幫助。”

    “拉斐爾是三天使中最擅長上古符語的一個。剛才我只是大略地感應了一下那個聚靈之陣，感覺深不可測，裡面蘊含著不僅是陣法的奧妙，更有拉斐爾本人的威能。要想無聲無息地救出被禁錮的人根本不可能，強行破解的話。不僅要通曉這個陣勢的奧妙，還要具備消除拉斐爾威能的實力，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們肯定無法成功。就算我出手強行破解，也肯定會驚動拉斐爾，還沒等救出那個人，拉斐爾就已經趕到了。我們沒有任何機會。你自己也通宵上古符語，應該知道我並非推託之言。”

    “那麼大人的意思是……首先儘快摸索清楚聚靈之陣的奧妙，然後大人可以出手破除？”陳睿試探地問了一句。

    “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就算我的靈魂力量在巔峰狀態。在這個光明聖山之中，也不是三天使的對手。雖然我沒有得到聖盃的力量滋養靈魂，但你應該已經發現了，我的靈魂在日益壯大。這正是因為創造本源的緣故，我需要進一步領悟和壯大‘創造’之力。我知道你擁有的創造領悟要遠遠超過我。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但可以確定的是，以你現在的實力，就算是完全領悟創造本源，也無法化解拉斐爾的威能。”

    說著，賁薨的聲音中多了一絲意味深長：“說白了吧，我們在創造之力的領悟的方面都有所保留。如果你真想救出你的朋友，那就必須坦誠相待，真正的和我交換對‘創造’的感悟，我可以用靈魂起誓，等得到完整的創造感悟後，一定會幫助你救出你的朋友。”

    陳睿很清楚賁薨的用意——要挾。

    事實上，賁薨心頭的某個顧慮其實已經存在很久了。陳睿利用計謀輕易地獲得了前往光明神殿感悟創造之書的本源之力，原本是一個天大的利好，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陳睿對“創造”的感悟速度遠遠超過了她。賁薨甚至隱隱可以感覺到，陳睿的創造本源已經快要接近大成了，一旦他完全參透了創造本源之力，又救出朋友的話，那麼肯定不會留在光明聖山。屆時就算不翻臉或設計陷害她，只是拍拍屁股走人的話，賁薨自己也無法留在光明聖山繼續感悟創造本源。如今陳睿有求於她，正好藉機開價。

    “完全坦誠地交換創造感悟？”陳睿露出沉吟之色。

    “你的感悟雖然在我之上，但你的實力畢竟沒有達到偽神，無法真正理解和融會貫通這種感悟，始終無法達成質變。如果融合我的感悟，你將有會很大機率直接突破到偽神。”賁薨的聲音中充滿了誘惑，不過陳睿很清楚，這話並非憑空胡謅。可惜的是，他真正的基礎實力還是國度化，下一步，應該是半神。

    “我們可以每天交換一點點，你給我一些所感悟的創造之力，我根據這些創造之力融合威能交還給你，你可以從中領悟偽神級的威能。”賁薨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這應該是一個比較妥善的辦法，如果你有更好的辦法，不妨說出來，或者多思考一段時間，不過，你的朋友似乎無法等待太久……”

    陳睿眉頭皺了皺，最後一句話，確實是切中了要害，賁薨趁機說道：“我可以答應你，就算我們在這段時間裡來不及領悟完整的創造本源，在那個冊封大典到來之前我也會全力幫助你救出你的朋友……怎麼樣？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了。”

    “好！”陳睿權衡輕重，終於答應了下來。

    “我可以保證，你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賁薨笑吟吟地說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用上次那種靈魂交融之術，那是最快捷也最保險的方法。在光明神殿領悟的時候，我們同樣可以用這種交融之法，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不要誤解。我無意對你有任何控制的企圖。別忘了，上一次，我的靈魂分身就湮滅在你那種類似神國的力量中，這次我不會傻到再犯同樣的錯誤，畢竟我們有著共同的利益，不是嗎？”

    陳睿注視賁薨的笑容，雖然看不太清她的真正面容，但可以感覺到那種笑容中蘊含著特別魅力，這並非是一種做作的誘惑。而是靈魂中至高力量的吸引，很可能和上一次的那種靈魂交融有關。

    確實，靈魂交融是無法作假的，可以避免對方在交換感悟時使詐，陳睿心念電轉。也笑了：“為什麼不呢？那種美妙的滋味，我至今依然記憶猶新……”

    接下來的日子裡，陳睿以感悟和熟悉聚靈之陣為名，每幾天就要去一次聖眷之峰的登雲坪，為免拉斐爾和尤朵拉疑心，他在展示出巔峰魔皇的實力後，又故意試驗了一次。成功轉化了二十名神殿騎士。

    這種試驗陳睿肯定不敢多做，因為每一次都會耗費蒂芙妮的生命力，每次在聖輝之台“熟悉”的同時，他也在用解析之眼通過靈魂不斷呼喚蒂芙妮。可惜依然沒有任何回應。

    與蒂芙妮這邊進展凝滯相比，在陳睿與賁薨利用靈魂交融的形式交換心得後，雙方創造本源的感悟都有了突飛猛進的增長。

    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陳睿清晰的感覺到。對創造本源的感悟已經快要接近真正圓滿的境界了，這裡面有深度解析和自然之樹的功勞。賁薨的偽神級威能也功不可沒。

    賁薨雖然得到了陳睿的一部分感悟，創造之力同樣有了大幅度提高，原本受損的靈魂也盡數痊癒，但是始終無法掌握完整的本源之力，她同樣感覺到了陳睿的進度，心中暗暗焦慮。

    傍晚，月光灑落在聖光城中，顯得分外皎潔。

    此時距離冊封大典的開始已經不到一週的時間了，整個白崖中與冊封大典相關的一切準備已經基本完備，有不少受邀請的嘉賓已經提前趕到了聖光城中入住。

    前往求見“聖子冕下”的可謂絡繹不絶，但是無一例外地都被陳睿以“靜心修行準備大典”為藉口拒絶了。

    他確實需要靜下心來，因為前段時間的醞釀和準備終於快要接近尾聲了。

    “賁薨大人，聚靈之陣的研究已經差不多了，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們就該去登雲坪救出那位朋友了吧。”

    蒂芙妮被禁錮的聚靈之陣非同小可，為了以防萬一，不可能等到冊封大典，必須提前動手。

    “當然，我對你的承諾不會食言，那麼，我們現在就是光明神殿前，最後感悟一次創造本源吧。”

    陳睿點點頭，拿出拉斐爾所賜予的通行徽章，開啟了空間通道。

    這個徽章是有時間限制的，每天一個小時，而且一共只有數十天，到冊封大典時正好失效。

    通過空間通道，陳睿再次來到了熟悉的光明神殿前，通行徽章擁有豁免光明神殿前防護陣的特殊力量，但僅限於光明神殿前，如果妄圖進入光明神殿，肯定無法成功，還會遭到可怕的攻擊，這一點拉斐爾早有交待。陳睿曾冒死進入過神殿，知道里面的可怕，如今的魔法陣和機關肯定更甚上次，所以一直沒有輕舉妄動。

    賁薨的聲音響了起來：“最近我好像快要摸索到完整本源的邊緣了，只要能成功，就算離開這裡，依然可以繼續領悟。我有種預感，成功就在今天……”

    “是嗎？”陳睿微微一笑：“真巧，我也有這樣的預感，那麼，我們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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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變

    靈魂完全融合的感覺卻是美妙無比，那種快感幾乎無法用文字來形容，有些感覺甚至尤甚男女之間的交合，尤其是嘗試多次融合後，令人食髓知味，無法割捨。

    陳睿現在正陷入了這種快感之中，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感覺似乎比以往的愈發強烈，靈魂幾乎要迷失一般，賁薨的聲音及時響了起來：“收斂心神，我們一起感悟創造本源之力。”

    陳睿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將融合靈魂之力擴展開來，感應著創造之書釋放的氣息，通過深度解析的記憶烙印，不斷與自身的創造之力相印證。

    他體內的創造本源之力持續發生著變化，就好像一棵“種子”，開始慢慢地發芽成長，從“嫩芽”變成了“小樹”，再一步步慢慢地長成“大樹”。

    以往，在最後“大樹”成型階段時，凝聚本源之力就開始潰散了，總是功虧一簣。

    今天彷彿特別順利，大樹的主幹已經生長完成，正在迅速抽枝發葉，絲毫沒有潰散的跡象，如果能夠完全創造成型，那麼就有可能領悟到完整的創造本源，從而發生質變。

    “大樹”的枝葉開始一片片變得繁茂起來，那種模糊的“本源”感覺也在一絲一絲變得清晰明了。

    然而就在“參天大樹”快要完全成型的一剎那，陳睿的靈魂之力卻無力再維持那種微妙的感覺，潰散的徵兆再次出現。

    正心急間，靈魂中傳輸來了大量精純的氣息，那種彷彿靈肉結合的強烈感覺再次出現，自身的靈魂之力瞬間變得充盈起來，潰散的徵兆漸漸消失。那大樹開始繼續凝聚成型。

    這是賁薨輸送過來的靈魂之力，原本陳睿的靈魂應該對這種力量保持著警惕的抗拒性，但凝聚完整的創造本源實在太過誘惑人了，如今又是計劃中留在聖山的最後一天，加上本能被那種美妙的感覺吸引，陳睿終於無法抵抗誘惑，逐漸放棄了抗拒，交融在這種力量之中。

    他原本所缺就是那最後的“臨門一腳”，如今得到偽神級的靈魂力量支持。彷彿注入了全心的活力，龐大無比的力量充盈在靈魂之中。

    在這種力量的幫助下，靈魂中那棵“大樹”生長的速度越來越快，一陣耀眼的光芒閃過，終於完成了最後的成型過程。

    這是一棵參天大樹。每一片葉子，每一根枝條都洋溢著浩瀚的生命力和奧妙的宇宙至理。與此同時，陳睿只覺靈魂中多了一種特殊的法則氣息，這種法則與毀滅完全相反，唯一相同的是強大無比。

    創造法則！

    而且是完整的創造法則！

    陳睿大喜，就在這個時候，在靈魂中。在那棵參天大樹之中，他看到了一張臉。

    這張臉是由所有的樹枝樹葉所造型而成，一張女人的臉。

    創造本源的大樹，居然……

    陳睿吃了一驚。就看到那張臉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很驚訝麼？”

    “賁薨！”陳睿終於意識到不對了，“你做了什麼？我不是領悟了創造本源法則嗎？”

    “沒錯，你確實是領悟了完整的創造本源。這是在我的幫助下完成的，”賁薨得意地笑道：“作為回報。我決定收下你的身體和靈魂。”

    陳睿的意識從靈魂中退出，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整個空間都變得漆黑一片，身體和生命力彷彿被無數張口一分分咬噬、咀嚼和消化，那種感覺，簡直令人不寒而慄。

    “不要嘗試做某些呼救或施展空間技能逃離的無用功了，因為這裡的空間是獨立的存在，和外面已經完全隔絶……是否有種熟悉的感覺？沒錯！就是輝煌之塔！”

    “輝煌之塔！”陳睿駭然道：“你怎麼可能夠施展它！”

    “我的靈魂烙印可不是那樣使用的，你上次試驗時間所燃燒的靈魂烙印有大半都滲入了這件神器中，雖然我一時還無法掌控這件神器，但已經足夠召喚出它，發揮一些簡單的作用。這樣一件空間神器，就算無法使用那是三種最強的能力，依然有許多妙用。比如現在將空間隔離，當然，這需要偽神級的力量……這是你一生都無法企及的層次，因為你的生命就要終結了。”

    “就算殺了我，你也無法獲得創造本源法則！不要逼我……”

    “還想虛張聲勢麼？”賁薨嬌笑道：“我已經斷定，你那種類似神國力量只能針對入侵的靈魂，我現在吞噬你的，不僅是靈魂，還有身體，只要將你的身體和靈魂從外面一層層剝離、吞噬，剩下的就是完整的創造本源！這一天，我已經準備了很久了。”

    “吞噬整個人？”陳睿不由打了個寒顫，原來賁薨竟然是這個可怕的打算！

    “你可以拖延時間來嘗試脫身……比如說一些問題，你可以提出來，我都會一一耐心的解答，在你的身體和意識完全消散之前——這算是我對你最後的致意。”

    “既然是最後的問題了，那麼就讓我死個明白吧，究竟該怎樣破除那個聚靈之陣？”

    賁薨露出詫異之色：“到現在這個時候你居然還在唸唸不忘那個女人，真是令人驚訝。老實告訴你吧，要想救出那個女人幾乎不可能！聚靈之陣不僅是拉斐爾本人的力量，還蘊含著光明聖山龐大的念力，近乎完美無暇，只有聚靈之陣發動的時候，才是力量最薄弱之時，可以用逆向符語的方法，破開禁錮。但那種時候，你又怎麼可能在拉斐爾的眼皮子底下救人？”

    “在聚靈之陣發動的時候，施展逆向符語的方法？那豈不是要在冊封大典之上？”陳睿嘆了一口氣，“這確實難辦。”

    “何止難辦……不過，我覺得你應該更多地關心一下自己的現狀。”賁薨的臉凝聚成一個微笑，“那麼，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的？”

    “魔界和人類世界每五百年就會大戰一次。這裡面究竟有什麼秘密？為什麼魔界沒有一次能夠成功？哪怕已經接近勝利，也會莫名其妙地失敗？”

    “其實也不叫失敗，只是沒有結果而已，因為人類也無法攻入魔界。‘沒有結果’，這就是戰爭的規則，一旦有人違犯了規則，就被‘糾正’過來。”

    賁薨的回答讓陳睿一震，彷彿觸摸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三百多年前，魔界的白夜大帝率軍攻打人界。眼看就要大獲全勝，最終卻離奇死亡，原來是被“糾正”的結果！

    “為什麼會這樣？超階強者有沒有參戰？”

    賁薨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你應該看過祭祀的儀式……大凡祭祀者，怎麼會將自己作為祭品？”

    “你是說……”陳睿動容道：“這種戰爭。其實是某種獻祭！”

    “說多了你也不會明白……”賁薨的輕蔑的聲音忽然變了：“我的力量！你……你究竟做了什麼？”

    陳睿笑了：“這似乎是我之前問你的原話吧，這樣照搬，顯得太沒有創意了。”

    “這是‘剝奪’？你居然對我用‘剝奪’！”賁薨的聲音高揚了起來，周圍空間中的吞噬力量驟然暴漲，“不知死活的傢伙！”

    然而那種力量驟然就停止了下來，整個樹冠凝聚成的臉都扭曲了起來，發出淒厲的尖叫聲：“不對！如此浩瀚的信仰和創造之力！這不是你自己的力量！”

    “賁薨。”陳睿的聲音響徹在整個靈魂之中。“還記得在面對米迦勒的時候我說了一句什麼嗎？你小看我了！上次如此，這次，依然如此。之前你需要時間‘消化’我的身體和靈魂，但我何嘗不在拖延。更準確的說，是‘醞釀’！”

    “該死的！這究竟是什麼樹？”無數延伸的枝葉已經籠罩住了賁薨的“臉”，等若整個靈魂都被禁錮了起來，“難道……不可能！”

    “我早有預防到你會心懷不軌。所以故意‘接受’或者說‘借助’了你的力量，融會貫通了創造本源法則。包括輝煌之塔。也是我故意讓你召喚出來的，這樣正好隔絶了我的動靜……”

    “停下來！”賁薨的聲音中透著懼意：“我現在就解除對你的控制！我可以去救你的女人！我以靈魂起誓！”

    陳睿沒有理睬賁薨，只是自顧自地說道：“你最大的失敗就在於……你不明白，完整的創造本源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有些話陳睿並沒有說出來。

    自然之樹積累的力量。

    “阿瑟“靈魂的徹底融合。

    “毀滅“與”創造“兩種本源法則的領悟。

    ……

    這是徹底消除賁薨這個隱患的最後方法，終於在這一刻成功地拉開了帷幕。

    陳睿閉上了眼睛，身周的氣息開始發出奇異的變化，一圈圈晶瑩的白光散發開來，白光中蘊含著創造與毀滅的兩種本源氣息。

    賁薨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可怕的危險即將降臨，又變得歇斯底里起來：“快停下來，否則我就引爆整個靈魂，一起同歸於盡！”

    陳睿沒有再說話，只是那白光開始愈發剔透精煉，充滿了勃勃生機，宛若無盡的星河。

    現在他沒有施展任何一種道具或技能，也沒有施展“極星變”，但那種星河所蘊含的奧妙似乎猶勝最強狀態時施展出的星域國度。

    賁薨怎麼都沒想到，原本是胸有成竹的計劃，居然遭受到了這種不可思議的逆轉，她感覺到整個靈魂體都在這種變化中一分分被瓦解，一咬牙，不惜損耗地將一部分的靈魂體引爆開來。

    這種力量是何等龐大，即便是拉斐爾或米迦勒都不可能忽略，如果不是在輝煌之塔中，整個聖山之巔都會被震撼。

    在爆炸的一剎那，陳睿的雙眼睜開了，左眼毀滅之力，右眼創造之力，整個人彷彿變成了茫茫宇宙。

    那種可怕的靈魂爆炸在“茫茫宇宙”只是如同大海中的一朵浪花，稍縱即逝。

    下一刻，身周的星河發出璀璨無比的光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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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威能

    星河蔓延開來，彷彿和輝煌之塔的空間連為一體，看上去一望無際，同樣延伸的還有超級系統內的星域。

    原本還是一個整體的星域，多出了無數的“小團體”。

    星系。

    如果說原本的星域是一個大型的星系，那麼現在的星域就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域”。

    就好像浩瀚的銀河系中包容了千億顆恆星那樣，這個星域中同樣也誕生了海量的恆星，並非每一顆恆星都會形成星系，但恆星卻是形成星系的最基本核心。

    數之不盡的星系開始出現，生命也隨之誕生，雖然很多只是最基礎的生命體，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進化將一步步完成。

    不僅是誕生，也有毀滅。

    有生存就有死亡，優勝劣汰，適者生存，同樣也是宇宙法則。

    死亡的恆星有的發生了爆炸，產生絢爛的星雲，有的在強烈的太陽風中形成白矮星或黑洞。

    這些原本應該是數十萬、數十億甚至更久的誕生和毀滅過程，一瞬間就形成了。

    亙古只若一瞬。

    毀滅和創造漸漸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無論誕生或死亡的速度開始變慢，不斷擴展的巨大星域在這種平衡中穩固下來。

    這種星域的變化不僅體現在超級系統中，也體現在陳睿身畔的星雲之中，在這個演變的過程中，陳睿的眉心中隱隱現出一棵樹的形態，很快的，身體就散落開來，化作無數璀璨的星辰，與整片星雲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星雲中的那棵樹則越來越大。細看去，竟是一顆顆星塵所凝聚而成。

    唯一不是星塵的，是“鑲嵌”在樹中的女體，身軀被鏈條一般的物件牢牢地束縛著。她身體的一部分已經陷入了“樹幹”中，而且越來越多的部分正被“樹幹”所同化——正是賁薨。

    準確的說，是她的靈魂核心。

    賁薨此時的心情可謂驚駭交加，她處心積慮醞釀多時，今天一舉發動，不僅是要陳睿的性命。更重要的是奪取完整的創造本源。

    她最忌憚的是陳睿那種類似“神國”的特殊能力，上一次就在這種能力下吃了大虧。所以賁薨首先不惜犧牲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以特殊的方式將靈魂核心和陳睿融合一處，然後又利用靈魂烙印控制並施展了輝煌之塔的力量（自以為），將整個空間隔離開來。

    這樣一來。不僅是“神國”無法發揮威力，陳睿逃命的絶招“空間之門”和風之章也無法發揮作用。

    賁薨自恃這種準備已是萬無一失，她不認為在這種前提下自己這個巔峰偽神還無法幹掉區區一個半神。

    哪知道，她還是失算了。

    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她依舊被不可思議地翻盤了！

    看著這種“宇宙”的變化，感受著期間真實無比的浩瀚氣息，心中的驚駭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現在最重要的，已經不再是怎麼殺死對方奪取創造本源，而是怎麼逃出生天。

    可惜，連這一點都無法做到。

    賁薨的靈魂“核心”被自然之樹的鏈條牢牢禁錮。拚命發出的靈魂自爆之力又被整個大星域形成時的玄妙之力所吸納包容。

    整個星雲擴散開來，反而將賁薨的整個靈魂體包裹在當中，在這種類似宇宙誕生的浩瀚而奇妙的力量作用下，原本包圍在陳睿身體外的企圖吞噬的靈魂威能被大片大片地分裂、瓦解、吸噬。

    賁薨不甘的尖叫聲。靈魂都燃燒了起來，連續施展出各種手段。卻終是無法掙脫自然之樹的束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靈魂體一分一分潰散。

    終於，整個星域全部成型，輝煌之塔的星雲中，無數星辰顆粒凝聚成一個人形。耀眼的光芒漸漸褪去，歸復為陳睿的模樣，身周環繞著點點晶瑩的星塵。

    陳睿現在的氣息完全內斂，外表感覺不出任何特殊的變化，只是眼神比以前顯得更加深邃，或者說深不可測。

    自然之樹上，賁薨的整個身體都融入了自然之樹中，只剩下頭顱，她在外部的靈魂之力已經被全部湮滅，如果連這最後一點靈魂核心也被融合的話，那麼整個靈魂體將徹底湮滅，化為自然之樹的養分。“賁薨”這個曾經與米迦勒、撒旦並駕齊驅的巔峰偽神，也將不復存在。

    “你究竟是什麼人……”賁薨的聲音已經相當虛弱了，“為什麼會擁有精靈一族的生命之樹？”

    “我只知道它叫‘自然之樹’。”陳睿漂浮到了自然之樹前，淡淡地看著賁薨，“其實真正束縛你的不只是自然之樹，還有‘風火之禁’，那位可愛的拉斐爾大人很久以前送給我這個敵人的一件禮物，現在終於能夠徹底運用自如了，就好像……輝煌之塔一樣。你現在無須擔心我們會暴露，因為，外面根本察覺不到這裡所發生的一切。”

    這幾乎是賁薨的原話，現在聽來，只覺分外刺耳：“你究竟是精靈？魔族？人類？還是其他的什麼存在？”

    “這些都不重要，你現在已經命垂一線，如果選擇臣服，我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哈哈哈……”賁薨大笑了起來，笑聲中透著傲然：“裝神弄鬼的卑微之輩，只是靠著幾件外物罷了！就算是米迦勒，也沒有這個資格，更何況是你？”

    “我給你十分鐘的考慮時間。”

    “你是想用這十分鐘熟悉剛剛得到的新力量吧。”賁薨冷冷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有多麼強大，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居然只是晉陞了一個小境界而已。區區半神巔峰，就想讓我臣服？做夢！”

    在賁薨的意識中，陳睿應該是當初與米迦勒一戰中表現出的半神級實力，這一次晉級到了半神巔峰，但終究還只是半神而已。

    賁薨的話讓陳睿笑了。沒錯，他現在的實力層次確實是半神巔峰——在沒有施展任何技能前提下的半神巔峰。

    賁薨的聲音響了起來，音調中透著幽深難測的力量。

    “世間萬物，有得必有失。再深邃的擁有，終歸有剝離失去的時候。”

    “真正的殘酷，是人性！”

    “真正的劇毒，是人心！”

    “……“

    很顯然，賁薨不甘失敗，孤注一擲地燃燒了僅存的靈魂之力。

    即便只有最後的一點靈魂力量。巔峰偽神畢竟是巔峰偽神，陳睿周圍縈繞的晶瑩星塵不斷發生變化，時而被剝離消散，時而紛紛腐朽枯萎。

    陳睿不避不讓，閉上眼睛。任由賁薨施為，他已經與整個巨大星域聯為一體，雖然部分力量遭到了侵蝕和毀滅，但很快又重新充盈起來，源源不斷，無窮無竭。

    以賁薨目前的力量，加上自然之樹的庇護。根本無法傷到他。

    “原來……這就是威能。”陳睿緩緩睜開了眼睛，瞳孔已經變成了紫色，與此同時，整個身軀瞬間泛出強烈的紫色光芒來。

    紫光閃耀著無比的璀璨。眨眼已經覆蓋了賁薨施展出的威能之力。

    這種威勢，讓賁薨的靈魂不由自主地顫慄起來，

    “不！不可能！”賁薨的聲音透著難以置信的驚駭，能夠給她的靈魂——哪怕只是最後的一絲靈魂造成如此壓迫的。絶對不是半神！

    “偽神！”賁薨顫聲道，她駭然的不止於此。因為她能清晰地感覺得出來，這種程度力量，根本不是初晉級的偽神所能達到的！

    “‘威能’應該是融合了國度信仰和生命力量的運用，具有強大的‘言’和‘念’的效力，可以用‘言出法隨’來理解……”璀璨紫光中，那個隱隱現出六對翅膀的身影淡然地說了一句，“那麼……疾如風！”

    那身影瞬間化作無數道光芒，交織成一片網絡。

    賁薨只覺靈魂感應力一陣模糊，立刻醒悟了過來，這是超高速的移動！她竟然無法判斷出那種移動的軌跡！

    儘管現在的靈魂十分虛弱，無法施展最強的感知，饒是如此，也足以讓賁薨吃驚了。

    “速度”的威能！

    光以速度而論，已經隱隱接近甚至是達到了巔峰偽神的層次！

    無數紫色光芒又重合為那個璀璨的人影，或許是沒有再超高速移動的關係，賁薨反差性地感覺到了緩慢，彷彿一切的東西都變得慢了下來。

    她隨即警醒了過來——不對！是真的變“慢”了！

    此時耳畔才傳來那個蘊含著特殊威能的聲音，在某種力量的影響下，落入耳中顯得沉重而遲緩。

    “徐——如——林。”

    賁薨心頭震顫，這是“慢”……不！是“時間”！

    蘊含著時間法則的威能！

    在她的印象裡，最強大的時間掌控者，是魔界最大的老對手撒旦，而這個身影所施展出的時間之力，竟似不在撒旦之下！

    或許是要嘗試新領悟的威能之力，時間的改變只是維持了片刻就恢復了正常。

    然而賁薨驀地警兆大生，因為視線中那個身影在瞬間已經積蓄了讓她感到極度危險的力量，這一擊發出，必然是石破天驚的破壞力！

    這種法則賁薨再熟悉不過了，毀滅本源！

    但是，她沒有想到過，陳睿竟然可以運用“毀滅”本源將攻擊力增幅到如此的程度！這是她自己都沒有達到的程度！

    準確的說，這是一種特殊方式的疊加，好像在哪裡感受到過，對了，應該從那種“極宙湮滅”的結構中獲得的領悟，這種結構能夠將力量以難以想像的倍數增幅，極其可怕！

    賁薨心知是生死關頭，如果這一擊受實，她將毫無懸念地徹底魂飛魄散，沒有等陳睿發出攻擊，立刻拼盡最後的力量發出了自己的威能。

    “失去一切！剝奪！”

    就在剝奪之力即將靠近陳睿時，陳睿剛剛從口中說出的“侵略似火”立刻接出了下一句。

    “不動如山！”

    這聲音一出，身周的空間彷彿凝固一般，能夠剝奪米迦勒能力的威能，居然無法穿透這空間的阻隔。

    “空間屏障！這是融合了輝煌之塔的空間力量！”賁薨幾乎是呻吟地喊了出來，聲音中充滿了絶望。

    速度、時間、毀滅、空間。

    這四種威能單拿出一種，就足以傲視同儕，這個敵人，竟然全部擁有，而且，這還只是在新晉級的沒有完全掌握的情況下！

    賁薨絶對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從當初寧願放棄肉身奪取銀匣子就能看出來，但是，她現在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因為她連一絲的僥倖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