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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晶]嬌妻追逃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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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55:07 |倒序瀏覽 | x 1
嬌妻追逃夫 作者:金晶

初見時,他想方設法,一見傾心地又追又纏;
再見時,他囂張強勢,再見鍾情地非她不可。


饒哲渠,性格霸道、作風強勢,五年前,為了夏恩青這女人,
堂堂大老闆的他,不惜假裝成小員工,追著夏恩青寵笑說:
「妳沒有跟男人牽過手嗎?」誰知,人是追到了,
可他大老闆卻頭也不回,轉身走人。
五年後,再見面時,饒哲渠居高臨下地要她明白,她只能是他的。
這一回,夏恩青卻不再嬌弱、不再傾心,面對他的追求,
她冷淡看待;面對他沒來由的飛醋,她不理不睬。
只是,饒哲渠這男人,一向是想要就要,就算搶也要搶到手,
夏恩青想逃出他的手掌心,不可能!為了娶她當老婆,
饒哲渠用盡心思,沒理由地寵人,沒道理地哄人,就怕她跑了。
怎麼知道,原來,他看上的小女人,早在五年前就是他的老婆,
而這小女人不但不打算再跟他當夫妻,還敢簽下離婚協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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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55:53
第一章

    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她的眼睛如水晶般晶瑩剔透,櫻唇粉嫩,露出的脖頸誘人得想要撕裂出一口子,她沒有說話地站在那兒,眼裡透露出一種如溪的悲傷,輕抿著小嘴,憂傷濃郁地籠罩在她的身上。

    「她是誰?」男人醇厚的聲音輕輕響起。

    男人身邊的貼身護衛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眼裡閃過一抹驚詫,但快速地壓下了情緒,李沐尊敬地回道:「那是左少爺帶來的人。」

    男人此時站在禮堂的二樓,以他的視野,他可以看見場內的所有人,他無聊之極,惟獨這個女人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的眼裡升起了野性的掠奪。

    畢恭畢敬的站在一邊的李沐看得倒抽一口氣,他輕輕地呼吸,不敢流露出任何異樣。

    女人已經成功地挑起了男人的興趣,他沒有餘力注意到從小護衛在他身邊的李沐,他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修長的手掌放在木質的扶手上,他休閒地交叉著雙腿,上身微微下俯,睥睨著女人。

    李沐太清楚他眼裡的興味,他暗暗吃驚,卻不敢放肆。

    這是一個禮堂,二樓是男人的專屬空間,隔著特殊製作的玻璃,沒有人知道他在看著他們,而那個憂鬱的女人,同樣的也不知道。

    「她最好不是左楚閣的女人!」饒哲渠笑著說。

    李沐聽得膽顫心驚,不敢回話。

    「如果是的話……」好看的劍眉微微攏起,「這可就麻煩了!」

    跟在少爺身邊這麼久,李沐知道那個女人引起了少爺的興趣,但任何女人都可以,偏偏那個女人不行!他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少爺,宴會要開始了。」

    聞言,饒哲渠的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以及厭惡,卻也只是一剎那,轉眼間他又恢復如常,男人戀戀不捨地從女人的身上收回目光,往門走去,李沐快速地跟上。

    走至門口時,男人一頓,「李沐。」

    「是,少爺。」

    「那個女人,我要了!」

    李沐平靜的面具出現了一絲裂縫,「少爺,現在不是……」

    「你知道我的性格。」饒哲渠淡道。

    李沐臉色一僵,「屬下知道了,屬下會盡快安排……」

    饒哲渠輕笑,「她可不是那種女人!」

    李沐看著地上,沒有答話。

    「我要她的資料。」只是單純的各取所需,那對他來說是非常簡單的事情,而那個女人,他不會看錯的!她,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李沐再一次抬頭的時候,饒哲渠已經沿著旋轉樓梯而下,他盡責地跟上,嘴邊扯著淺淺的笑。

    沒想到,五年之後,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對話會再一次奇跡似地發生,而這一切只因為同一個女人……夏恩青!

    她躊躇地站在那兒,臉色有些蒼白,在這個名流的宴會上,她格格不入。她天生麗質難自棄,可一身簡單的便服裝扮使得她的美麗黯淡不少,她儼然比服務生還要不入流。

    「恩青,怎麼不換上我給妳的禮服?」一個英俊倜儻的男人翩翩而來。

    夏恩青看了他一眼,咬著唇,「左楚閣,我來這裡不是供這些人觀賞的!」他們眼中的恥笑、打量,種種令她不自在。

    「妳要是穿上禮服可就不一樣了!」眼前的女人沒有打扮已經夠引人矚目了,但這裡的人除了看容貌,更注重身份地位,「再說,妳愛的那個人也是這一圈子裡的人。」

    夏恩青臉色煞白,左楚閣沒有惡意,他只是提醒她,她跟她愛的那個人之間的距離有多少。

    「你說來這裡就能看到他的,他呢?」她站在角落裡,試著藉著灰暗的燈光遮掩渺小的自己。

    左楚閣憐惜地看了她一眼,「他等等就來了,」頓了一下,「妳應該好好照顧妳自己。」

    她得天獨厚的容貌,毀在她的蒼白上,一絲紅潤也沒有,活像是白色的雕塑品,單調的美,不沾半點人氣。左楚閣不知道她原來是怎麼樣的,但他聽某人說過,她很愛笑。

    笑若驕陽,那個男人是這麼形容她的。

    愛笑說明這個人開朗活潑吧?她卻沉靜地令人發毛。

    左楚閣跟夏恩青不是很熟,但這五年來,他漸漸地跟她熟絡起來,因為某人,他必須要好好照顧她。但她卻不領情,一個人躲得遠遠的,要不是這一次他以某人的名義誘使她,她必是不會主動現身的。

    「謝謝你的關心。」她不是故意將自己弄得這麼慘淡,永無止境的思念令她成疾,她無法好好地睡上一覺。

    左楚閣聳聳肩,不置一詞。

    場內突然一片安靜,全場的燈光都暗了,黑暗中,一道光束由上而下地投射在左邊。左邊的一個人影在光圈下緩緩地往台上走,夏恩青屏住呼吸,她不敢相信她看見了什麼。

    那個男人……那個她等了五年的男人,他優雅迷人地笑著站在台上,四肢健全,沒有毫髮之傷,她摀住了嘴,喜極而泣。

    他,很好,和以前一樣……

    男人張著嘴不知在說些什麼,她激動地聽不見他的聲音,直到他的左手抬起,方向斜對著她,他的手正等著她。

    女人,沒有跟男人牽過手嗎?青稚的笑聲又一次地衝擊她的耳膜。

    她不由地邁出第一步,左腕被一道力氣狠狠地拽住,她搖晃了幾下,卻甩不開,略帶不滿的眸子轉過去,左楚閣擔憂的臉孔映入她的瞳孔。

    她瞬間回過神,苦笑道:「我是不是又認錯人了?」

    左楚閣歎了一口氣,不是她認錯人,而是……

    夏恩青的右邊亮起一道光,她順勢看去,一位優雅出眾的女子儀態萬千地往台上走去。夏恩青直盯著那名女子看,女子漂亮動人,氣質高雅。

    夏恩青起初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她看見那名女子把手放在了等在台上男人的手心中,他們互對一眼,如膠似漆。

    她聽到熟悉的男音響起,「歡迎各位參加我饒哲渠和童麗芳的訂婚儀式……」

    訂婚?誰跟誰?

    嫁給我吧!夏恩青,妳只能是我的!

    誓言猶在耳邊,只是物是人非,夏恩青僵硬地回過頭看著左楚閣,她恍如隔世地說:「我認錯人了,對不對?」

    左楚閣沉默地看著她,他放開了她的手。

    「我認錯人了!」她的淚眸盈盈,「沒事啦,這也不是我第一次認錯人。」

    「恩青……」左楚閣開口。

    一道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夏小姐,老太爺有請。」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邊的一名傭人刻板地說。

    老太爺?夏恩青絕望地看著台上,「是他對不對?如果不是他,老太爺也不會出現。」

    那位高高在上的老太爺,那位曾經斬釘截鐵地對她說,是她害死了他的孫子,要她不要再出現在他眼前的,一點也不和藹可親的長輩。

    傭人在一旁催促,夏恩青灰白著臉如木偶般跟上了傭人的步伐,左楚閣擔心地尾隨,另一名傭人擋住了他的腳步,「左少爺,老太爺只想見夏小姐……」

    左楚閣無奈地搖搖頭,側頭看向舞台上的好友,想起孤苦伶仃的夏恩青,他苦笑不已,「饒哲渠,你真的是把她給害死了!」害人精饒哲渠!

    ◎◎◎

    偌大的書房,處處顯示出浮華,靜謐的氛圍圍繞著夏恩青,讓她不安如一根隨時要斷的琴弦,她此刻沒有心情去欣賞所謂有錢人的裝潢,只是靜靜地垂眸

    坐在皮椅上的老人一身貴氣的暗紫色中式服飾,他正閉目養神,夏恩青一動也不動地站著,她的思緒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

    饒哲渠,剛剛的人真的是他嗎?

    五年前,他毫無聲息地離開了她,下落成謎,她怎麼也找不到他。有一天眼前的老人出現在她的面前,這位老人便是掌控饒家大權的大當家,饒老太爺。

    後來她才知道饒哲渠是赫赫有名的饒家少爺,是那個坐擁千萬億資產的男人,是饒氏集團的未來接班人。那時,她才知道原來饒哲渠是一個大人物,而她這個小人物卻因此而萬劫不復,陷入對他的愛中不可自拔。

    「妳看到他了?」本來閉著眼睛的老人睜開精銳的雙眸。

    夏恩青這才抬頭直直地對著老人的眼,那是一雙鷹隼般的雙眸,令人寒慄不已,五年前的她很是害怕,如今她仍覺得害怕,卻又不是那麼的害怕。

    看恐怖片時她會怕,可看完以後她便不怕了。五年的時間讓她從一名不經世事的少女,轉變成現在沉靜穩重的成熟女子,她已經不是當初那位會瑟瑟發抖的女生了。

    「我不懂老太爺在說什麼?」

    「妳在懷疑那個男人不是我的孫子?」老人大笑,「五年不見,妳還是這麼天真!」剛剛的她冷靜得令他讚歎,可轉眼,對她的讚賞便灰飛煙滅了。

    果然她還是一個青澀的小女生,和當年知道真相而深受重創的模樣一樣!饒老太爺冷哼一聲,「本來想妳會是聰明人,怎麼會想不明白呢?」

    「你什麼意思?」夏恩青防備地看著他。

    「是我讓左小子帶妳來的……」

    夏恩青一聽,臉上慘白地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要妳看清楚,我饒家的孫子可不會喜歡妳!」他恥笑,「他不過是一時興起,要不是因為……」他戛然而止,想起了那場嚴重得差點令孫子失去性命的車禍,他的臉色不好看地瞅著她。

    「哲渠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了,而妳就不要死心眼了!」過去五年,他本不該這麼防著她,孫子的狀態一直很好,一如沒有遇見她之前一樣。他深沉地看著這個差點令孫子與他斷絕關係的女人,這個女人的能耐不容小覷。

    夏恩青輕笑著,「你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不要再找徵信社了!」他嚴厲地大聲喝止,就是她的死纏爛打才讓他心有餘悸,就怕她會引出五年前的意外。

    夏恩青想起了那個站在舞台上與別的女人笑得親密的男人,她冷冽地一笑,「饒老太爺,我想你想太多了……」

    饒老太爺定定地坐在位置上,等著她的下文。

    她唇瓣出現一抹甜蜜的笑,「他怎麼可能是饒哲渠呢!」她伸出手,一枚閃亮的圓形鑽戒戴在她的無名指上,「如果他是饒哲渠,那可就麻煩了!」

    嗯,不同凡響!饒老太爺笑了,商場上誰不敬他十分,而眼前這種小雛鳥竟然敢挑釁他,「廢話不多說,簽了這份文件!」

    夏恩青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一份藍色活頁夾,在他看好戲的目光之下,她緩緩地走過去,然後打開,離婚協議書幾個字樣大大地映入她巧克力色的瞳孔中。

    她冷冷地抬眸,嚴肅地道:「老太爺,我是不會離婚的。」

    「妳要什麼?」他堅信這世上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

    夏恩青咬著牙,忍受著巨大的屈辱,「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我的男人饒哲渠回來!」

    清脆堅定的嗓音在書房裡響起,饒老太爺狀似惋惜地笑了,「妳是真的傻了嗎?以前的饒哲渠是不可能再回來了!」

    夏恩青明白,那個站在台上的男人絕對不是饒哲渠,他只是長得像罷了,他不是饒哲渠,饒哲渠絕對不會背叛她、背叛他們的婚姻。

    她輕輕眨眼,掩飾眼中的激動,「我只是在等我的男人回來。」將文件放了回去,「他一定會回來!」

    饒老太爺這五年來除了關心自己的孫子之外,眼前的麻煩女子也是他一直在關注的人,她一直托徵信社調查饒哲渠的下落,他動用一切關係壓下了所有有關孫子的消息,就連孫子的好友左楚閣,他都沒有洩露一絲消息。

    他殘忍地看著一隻小白兔在籠子裡不斷地來回,他好心地打開門要兔子走,兔子偏不走。夏恩青這個女人不簡單,明知道他是絕對不容許孫子與她在一起的,她卻還在堅持,而當事人之一的孫子正在外頭與別的女人訂婚……他該說她有心機呢?還是傻呢?

    「既然這樣妳就抱著這份心態等下去,不要阻撓我孫子的幸福。」她既然堅持認定外頭的饒哲渠不是她的饒哲渠,那麼就放過他的孫子吧!

    「您沒有資格對我這麼說。」她的下顎緊繃,俏麗的小臉上冷峻不已,「要離婚?可以,讓饒哲渠他自己過來跟我說!」

    饒老太爺不開心地瞇起眼,「妳到底要什麼?」他見過不少的女人,有假裝清高堅貞的女子,也有市儈俗氣的女子,而唯有她,他倒是弄不懂她了。

    她要什麼?夏恩青望著書桌上的檯燈不由地出神了。

    那年,她剛大學畢業進入公司實習,他是公司的員工,他們相遇相戀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在她生日的時候,他問她要什麼?

    「妳要什麼?」老太爺略帶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淡淡地一笑,「我只要他陪著我……」他說,他會一直陪著她……一直……

    老太爺臉色越發地難看,夏恩青冷瞥了他一眼,恭敬地點點頭,「既然我們說的不是同一個人,那麼我先告辭了。」

    台上的男人,是饒哲渠,但也不是,他的外表不變,但那顆愛她的心卻空了,所以,她會等,等到那個有著愛她心的男人回來,然後一直一直陪著她。

    「站住……」

    她聽不見任何聲音地往外走,一走出門,她看見左楚閣站在門口,她單刀直入,「是老太爺讓你帶我來的?」為了讓她死心、為了讓她簽下離婚協議書、為了讓她永永遠遠地不要出現在饒哲渠的眼前。

    左楚閣沒有意外她的知情,他點點頭,「是。」

    老太爺錯了,她不會主動出現在饒哲渠面前,因為真正的饒哲渠會主動來找她的,她如此堅信著,只要他知道她在找他,他一定會出現的。

    一年、五年、十年,乃至一輩子,她都會等下去,這是她的信念。

    「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了。」她無奈道。

    左楚閣是她好朋友,在她最需要幫忙的時候,他總是義不容辭。

    左楚閣微微一笑,不在意地說:「我就知道妳不會怪我。」

    夏恩青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話,「我去一趟洗手間。」

    「恩青,妳沒事吧?」他不再吊兒郎當,嚴肅地問。

    夏恩青頭也沒有回地點點頭,「嗯,沒事。」

    重重的鼻音都遮不住了,還說沒事!女人太愛逞強就不可愛了。

    「洗手間在那裡!」他指了指左邊。

    差點走錯方向的夏恩青趕緊掉頭,「好,謝謝。」

    站在夏恩青背後的男人,突然揚起一抹惡魔般的笑容,「喏,別說我對妳不好。」

    走廊很長,似乎只通向一個地方,夏恩青走了好些時候,總算停在了一間房前,只是怎麼看也不像是洗手間,在她猶豫得不知道要不要進去的時候,門開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的眼前,熟悉的臉龐令她揚起了笑容,無助冰冷從她的臉上褪下,她自然而然地低喃:「阿渠……」

    他身上有著淡淡的煙味,那煙味是她熟悉的,那是他慣用牌子的煙,她情不自禁地一個上前擁住他,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的味道。

    饒哲渠好笑地看著這只在他身上蹭著的小貓,沒想到他還沒找上她,她倒先找上他了。

    他的手本欲推開她,這個莽撞的女人難道不知道今天訂婚宴的主角是他嗎?這麼巴著他,要是被八卦雜誌拍到就不好了!

    雖然這個婚約對他而言可有可無,但他總要給訂婚對像留點情面。

    她的髮絲柔順極了,他的手一觸及便捨不得離開,一下一下,似是撫慰著貓咪的毛髮,他的手溫柔又……呵,溫柔這個詞可不適合用在他的身上。

    他的手微微使力地想推開她時,她正好離開他的胸膛,纖細的手臂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道,繞住了他的脖頸,緊接著,一抹溫熱襲上了他的唇。

    他呆若木雞地傻在那兒,唇上的溫暖令他舒服地半瞇著眼睛,任她在自己唇上吸吮。

    這個小東西,真的是令人心動不已。

    強吻?這種荒謬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他的身上!他半垂眸地看著小東西如飢渴的路人在他的身上尋找著海市蜃樓,他發出一陣輕笑,他向來不是被動的人,他反口地吻了回去。

    她的唇很軟,比起他未婚妻童麗芳那張塗抹了顏料的唇,她的可顯得清香多了。強壯有力的臂膀擁住女人的腰部,他先是詫異她纖細的柳腰,繼而不著痕跡地向上移動,碰觸到她的胸脯時,他邪魅地一笑。

    她微張著唇,羞怯地渴求著更多,他樂意地給予,舌尖鑽入她的口腔,在她的口腔中找到了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疑惑卻又阻止不了心中的渴望,越發的放肆,浪蕩不羈。

    兩年前,他從病床上醒了過來,他不記得車禍之前的任何事情,甚至絕望地發現自己的雙腿暫時失去了知覺,靠著過人的毅力,以及腿部神經並沒有完全衰退壞死的僥倖,通過循環不斷的復健,他恢復與以前一樣,只是偶爾腳踝處會出現微微的酸疼,走路也不似從前那般輕捷。若沒有非常仔細觀察,看不出他身上曾遭受過這麼大的重創。身邊的人告訴他,是車禍所致,一場重大連鎖車禍事件,他是一個被牽連的無辜受害者。

    他驚訝於這種程度的吻根本解不了渴,他的大掌托著她的後頸,深深地植入她的口中。

    他回來了,是嗎?她不由自主地將自己全數交給他。男人將女人按在牆上恣意地吻著,西裝口袋傳來一陣強烈的震動,他揚揚眉,知道自己在這裡耽誤太久了。

    宴會還沒有結束,理智重新掌控他的腦袋,他微喘著氣戀戀不捨地離開她的唇,看著她星眸半瞇,粉腮如花,他吞嚥著口水,強迫自己離開她。

    夏恩青緩緩地睜開眼,眼兒帶著柔意以及濃烈的愛意,「阿渠……」

    男人過好的耳力聽得一清二楚,不驚訝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他的眼眸一冷,心裡認定了她居心叵測,在這之前他可從未見過她,這個女人膽子真夠大!

    他不爽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狂妄的氣息拂過她的鼻尖,「女人,妳叫什麼名字?」她,是第一個輕易引起了他的主意,卻心懷惡意。

    她帶著柔意的笑容冷在了臉上,看清了男人臉上的凶神惡煞以及那不熟悉的冷峻,她的心也跟著不斷下沉,她反手拍開他的手,男人驚愕地鬆開手,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她轉過身的同時以手背擦著唇部。

    火苗瞬間在他的黑眸裡點燃,這是第一次遇見這麼不識抬舉的女人,他抓住她的手,在她來不及反抗時,將她整個人壓在牆上,她悶哼一聲,雙眸倔強地望著他,「你做什麼?」

    「我是誰?」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逕自問出自己的疑惑。

    「我不知道!」

    他的額頭頂住她的,不許她低頭,一字一句說得清楚,「我叫饒哲渠。」

    妳好,我叫饒哲渠,妳是新人嗎?

    嗯,你好。

    第一天上班,他是第一個跟她打招呼的同事。

    「女人,不管妳是什麼目的,妳引起我的興趣了……」他在她的耳邊輕笑。

    他的熱氣拂過她的耳根,「放開!」她扭著身子,卻掙不開他的手。

    他輕咬著她的鼻尖,他偏不想放,只是心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到底是為了什麼?他霸道地說:「妳是怎麼做到的?嗯?」

    夏恩青耳根子不由地紅了,她該感謝他沒有說她淫蕩嗎?這種窘意真的令她羞愧不如,「放開!」

    這個男人該在台上與他的未婚妻親親我我,做什麼要這裡跟她糾纏不清?心裡清楚地知道,他不是他,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會泛起一種酸意?

    他的臉上揚起令人惡寒的笑意,「不放,妳怎麼辦?」

    她的四肢都被他壓制住,不能動,唯一可以動的……只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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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56:35
第二章

    該死!

    饒哲渠狼狽地放開身前的瘋女人,一手摀住唇,一雙黑眸狠狠地瞪著她,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悍,竟然湊上來咬得他一個措手不及。

    夏恩青不停地擦拭著嘴,唇瓣上的血腥味令她作惡。

    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哪!唇上泛起一陣疼痛,饒哲渠卻只想大笑,她一開始就吸引了他的目光,而現在則是完完全全地引起了他的興趣。

    「神經!」她甩頭就走,手腕被一道強大的力氣給扯住,轉眼間,她又被他按在了牆上,她心驚地發現他眼裡的饒富興味,「你要幹什麼?」

    他從來沒有想要幹什麼,她倒是對他幹了不少事。他的唇輕輕地靠近她,唇上未乾的血漬染上了她的,他惡劣地在她的唇上抹了一遍,她厭惡地死抿著唇不斷地逃。

    哪裡逃得過呢?

    「滾開!」她氣喘吁吁地看著他。

    「女人,妳的名字?」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他高貴的氣質使得他不至於像一個急躁的審判官,他的慢條斯理更突顯出他的非凡,夏恩青別開眼。

    她沒有應聲。

    「妳就算不說,我也有法子找出妳。」他輕聲細語,似怕把這個有趣的小東西給嚇跑。

    她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看著他的皮囊,她深深地認識到,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她愛的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他雖然有時候會對她頑劣,卻從不會對她玩手段,雖然有時壞得令她磨牙,卻不會真的惹她生氣,而眼前,一模一樣的五官、一模一樣的嗓音,這具身軀裡的靈魂卻不是她的那個他!

    她的頭皮一陣疼意,她疼得皺起了小臉。

    為什麼?

    他的力道不斷加大,大有拉下她頭皮的狠勁,夏恩青受不住痛意,「放開我!饒哲渠!」

    出乎意料的,他放開了她,說實話,他還蠻喜歡她對著他喊他的名字,「妳不說,我照樣有法子找出妳。」

    夏恩青拚命地揉著頭髮,深怕自己被他的手給拉成了禿頭,男人看她這麼在意她的頭髮,不經意地說:「頭髮可以再長一些……」

    她的手一頓,是的,他喜歡她的頭髮,甚至央求她留長一些,最好及腰。在他失蹤之前,她一直是中發;在他失蹤之後,她才有了留長的衝動。

    他的手又一次地繞上她的發尾,把玩著她的頭髮,黑髮纏上他食指,又滑落,他又纏上,週而復始。

    她心慌地一把甩開他的手,「你不要……」

    饒哲渠莞爾,收回手,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不斷,他不耐煩地拿出來。

    「什麼事?」

    另一頭的李沐吃驚極饒哲渠的不耐,他回過神,「咳,少爺,童麗芳小姐一直在問你的去處。」

    童麗芳!女人……個個都這麼煩,只不過是訂婚,她就這麼自以為是想掌管他的一切?他沉聲道:「李沐,你不是為她工作。」竟然幫她催他?

    「呃……」

    饒哲渠突然掛斷電話,一個箭步,抓住了在燈光下不斷閃耀的物體……一枚戴在女人無名指上的鑽戒。

    從她吸引他的目光,到她吻他,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的惡作劇?「妳、結、婚、了?」他的力道非常大,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圈青紫。

    夏恩青扯不回自己的手,咬著唇應了一聲,「嗯。」

    饒哲渠抬頭,瞪著女人,好半晌,他像是丟出燙手山芋似地甩開她的手,一臉的冷硬,「妳還真是不簡單!」

    饒哲渠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冷漠地撇過頭離開。

    夏恩青無語地看著他快速離開,近距離之下,她突然發現,他的腳似乎有些不一樣,在落腳時的著力點似乎很不對勁,她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望著他離開。

    另一邊,李沐放下電話,對著左楚閣聳聳肩。

    「被斥罵了?」

    「你不是為那個女人工作!」李沐一改之前的面無表情,唱做俱佳地學著。

    「哈哈……」左楚閣撫著肚子大笑。

    「好了,你到底想幹什麼?」李沐言歸正傳道。

    左楚閣鬼靈精怪地對他眨眨眼,「我哪有做什麼?」

    「有!」李沐指著他,「你在製造機會。」製造一個讓饒哲渠和夏恩青重遇的機會。

    「你覺得如何呢?」

    李沐笑笑不說話,效果嚇死人不足以形容,他怎麼也沒想到少爺恢復之後,再見夏恩青時說的話,竟然第一次碰見夏恩青時一模一樣。

    不得不讓他相信心有所屬以及緣分的不可思議,少爺一個饒氏集團的總裁,當初為了夏恩青,假扮一般員工,卻假戲真做愛上了夏恩青,這種戲劇化的發展實在是超出了他的接受能力。

    少爺他是怎麼也不可能如願以償的,李沐知道饒老太爺的門第觀念有多強烈,夏恩青無權無勢,怎麼配得上饒氏的總裁。

    只是李沐沒想到少爺會在不打草驚蛇的狀態下跟夏恩青註冊結婚,不容拒絕地在老太爺前面坦誠一切,只是那場談判破裂,而少爺也在離開的途中發生車禍並喪失了有關夏恩青的一切記憶。

    該說是命運嗎?

    「你不要摻和了!」事情已經回到原來的軌道,對誰是很好的結局,除了夏恩青之外。

    「不行!恩青怎麼說都是我的好朋友呢!」

    李沐打賭這個男人絕對是看戲的成分居多,「你……少爺過來了!」

    他們同時看向那個向他們走來的男人,一個臉色不大好,黑著臉的男人,「少爺……」

    饒哲渠停在他們的身邊,看到了站在了一邊的左楚閣,左楚閣知道他不認識自己了,難以掩飾自己的失落,「阿渠,不認識我了?」

    饒哲渠看著他,沒有任何印象,李沐說他是左楚閣,「左先生……」他就是伴在那個女人身邊的男人。

    「你還記得嗎?我們是……」

    李沐打斷了他的話,「左先生……」

    左楚閣幽黯著眸子,沒說話,他與饒哲渠是多年的朋友,饒哲渠不記得他,他多少有點失落,但好兄弟可不是當假的,否則他也不會替他照顧夏恩青這麼多年。

    那一場車禍不僅僅奪走了饒哲渠有關夏恩青的記憶,也包括一小部份的人,在老太爺刻意的耳提面命之下,這些「不重要」的人都可以在饒哲渠的記憶中刪除,只要他記得他是老太爺的矜貴孫子,是饒氏集團的總裁,是一個為了利益不擇手段,高高在上的人。

    「你好,我是左楚閣。」左楚閣釋放出友好。

    饒哲渠看著男人好看的手,以及空空的手,修長的手指間根本沒有一丁點兒的戒痕,他冷冷地提醒道:「左先生的舞伴似乎在休息室那邊迷路了。」

    左楚閣微微一哂,他當然知道,他還是指路的那個人呢!「哦,怪不得我找不到她,多謝饒先生告知。」他絲毫不尷尬地收回了手。

    「哪裡。」饒哲渠禮貌地回了一句之後就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不知道那位小姐與左先生什麼關係?」

    左楚閣暗暗挑眉,「朋友。」含糊不清的說法。

    饒哲渠冷淡地點點頭,「那麼左先生應該要慎重擇友,一個已婚的女人還是少碰為妙。」最後的幾個字咬得格外得重。

    左楚閣臉上文雅的笑差點掛不住了,他,是在吃醋嗎?饒哲渠在吃他的醋?他故意裝出一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就是我跟夏小姐一直不得進一步的原因!」

    身後的李沐差點笑場了,他低著頭悶不吭聲。

    饒哲渠心頭的異樣感覺揮之不去,她姓夏?他記下了,「再會!」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李沐跟了上去。

    怪不得左楚閣故意要他打電話給少爺,原來這場戲是這樣演的。

    「少爺……」跟在饒哲渠身後的李沐開口了。

    「嗯?」

    「夏小姐的資料,還要查嗎?」自家的主子都擺明要別的男人遠離了,那他自己應該不稀罕參一腳吧!

    「……」

    「少爺?」久久得不到響應。

    「查!」

    「是!」原來少爺剛剛的不是「好心提醒」,而是「捍衛領土」呀!

    ◎◎◎

    夏恩青心不在焉地將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擺放在花瓶中,掛在店門上的風鈴叮鈴鈴地響,她側過頭一看,是一個高大的男子。

    「歡迎光……」她止住話,有點不敢置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前幾日碰見的那一位,「饒先生……」熱情的嗓音在瞧清是他之後,她的語調清冷如雨後的竹林,清淨得不帶一絲纖塵。

    「我要一束鬱金香。」

    上門便是客,夏恩青揚著標準的待客笑容,三百六十度零瑕疵的甜笑,「好的,先生請稍等。」即使他的態度如此的傲慢,她依然淡定。

    饒哲渠一雙黑眸打量著她小小的花店,怪不得她的身上帶著一股清淡的香味,令人聞過一次便難以忘懷。

    她的花店雖小,五臟六腑倒是全了。

    環顧一周之後,他的目光又一次地落在她的身上,她的長髮紮成馬尾,中分長瀏海柔順地貼著她的臉頰,襯得她整個人溫和賢淑,一條粉色的小圍裙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可愛極了,他似是不在意地問道:「這家店就妳一個人打理?」

    「下午會有工讀生。」她繼續手上的動作,眼眸正視著手上的花兒。

    「妳丈夫呢?」他自然地詢問。

    包裝的手一頓,又快速地恢復正常,「他不在。」

    「哦。」饒哲渠直盯著她,他記得報告上面寫著她雖然結婚了,卻沒有與丈夫一同出入,連隔壁鄰居也不知道她丈夫的模樣。

    最令他疑惑的是,她的結婚數據是存在的,李沐卻找不出任何關於她丈夫的圖像與數據,難道她與一個火星人結婚了?

    「你的花。」夏恩青將他的花包裝好遞給他,饒哲渠接過後付了錢。

    她以為他馬上就會走,他卻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夏恩青不得不抬頭,「饒先生?」

    饒哲渠驀地蠱惑人心地一笑,「送給妳。」

    夏恩青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想做什麼,「饒先生……」她記得那日分開時他難看的臉色,與如今慇勤的神色大不相同。

    饒哲渠低頭嗅著花香,「不喜歡?」

    怎麼會不喜歡呢?鬱金香是她最愛的花,夏恩青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可她還是乖乖地接過花,道了一聲:「謝謝。」

    「妳丈夫送過妳花嗎?」

    他,當然送過她花。

    饒哲渠似是從她的臉上讀出了她的心思,「什麼花?」

    「小雛菊。」

    饒哲渠盯著她的臉,揣測著她的心思,「妳不喜歡?」

    夏恩青沉默著沒有回答,其實她不喜歡小雛菊,所以以前她直接跟他說,以後要送就送鬱金香。

    從她的沉默中,饒哲渠可以想像那個男人挫敗的神情,她不是一個容易取悅的女人。

    「我想他後來該送鬱金香了吧?」

    夏恩青抬頭,看著與自己愛人一模一樣的臉孔,心臟不規律的一陣陣顫動,她輕晃著腦袋,「不!他照樣送他認為適合我的花!」

    饒哲渠輕笑出聲:「呵呵……」

    「你笑什麼?」夏恩青不由地放柔了目光,即使他沒有了她所熟悉的溫柔,可他的一舉一動仍是熟悉得令她放下任何戒備。

    饒哲渠的食指抵住自己的唇,「秘密。」這個女人肯定不知道她越是浮躁越是不喜歡,男人就越是劣根性地想欺負她。

    特別是她的不喜歡表現得這麼真誠,令男人根本就不想順她的意,只想不斷地重溫著她困擾的神情。

    「也許下一次我也該送別的花給妳……」他語帶雙關地說。

    夏恩青粉頰一陣通紅,「饒先生,你不需要送我花。」

    「哦?」他雙手搭在隔在他們中間的桌子上,他瀟灑自在地半俯下身子與她對視,「為什麼?」

    「我跟饒先生不是很熟。」她下意識地避開那雙曾經對她含情脈脈的眼眸,而如今卻是冷清一片的雙眸,每看到他一次,她的心就會揪痛一次。

    好不容易等了五年,他回來了,卻不再是她的那個他,明明是同一個人,卻是不一樣的靈魂,她,夏恩青完完全全地被他給遺忘了,一點渣都不剩。

    「我就是想送妳花,妳收不收不關我的事。」

    他,不該是這麼霸道的,以前的他對她是溫柔體貼,除了在送花的事情上喜歡調戲她之外。

    「饒先生,你如果想送花的話,我想你的未婚妻會很樂意接受的。」

    「妳又知道我沒有送花給她嗎?」

    夏恩青被堵得說不出話,不該不舒服,但仍有一股酸意在心中擴散,她鄭重地重申道:「我不需要饒先生的花……」

    「既然如此,不如我在旁邊開一家花店?」

    夏恩青敢用自己脖子上那顆小腦袋打包票,他說的絕對不是送她一家花店,而是惡性競爭。

    她的花店本來就不是一個大品牌,地理位置也不是很好,,開在一條沒什麼人潮的小巷子裡,平日裡做的也是熟客的生意,接一些小公司下的單子而已。

    他要是攪局一番,她的花店真的要倒閉了,夏恩青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不要因這個男人而輕易動怒,「饒先生……」

    「妳可以稱我哲渠。」他笑面虎般地笑著。

    她繞過稱呼的部份,「我想這一條街上有我一家花店就夠了。」

    「是嗎?」饒哲渠對她的話題似是不感興趣。

    夏恩青輕咬著下唇,「既然饒先生喜歡送花,那麼我就客氣收下了。」

    「哲渠。」他更正道。

    以往她都喚他阿渠,喚了這麼多年的稱呼她一時改不了,「哲、渠……」她喊得生硬,有多久這個名字不曾在人前喊出過,這個名字整整五年的時間都成了她午夜夢迴時的夢魘。

    他挑挑眉,對於她的冷硬倒也不在乎,這個女人是一個謎團,在饒家的強大勢力下,還有這麼一條漏網之魚,竟然找不到她的相關資料。

    儘管他生氣,他也不知自己在生什麼氣,這個女人竟然是有夫之婦!憑他饒哲渠的身份,他怎麼也不該看上這樣的一個女人,但……

    她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吸引力,不斷地將他繞進她的勢力範圍。

    「不好意思。」她先投降,垂下眼眸。

    每一個人身體裡都住著天使與惡魔,他身體中的天使似乎被惡魔撞出了體外,他不再溫柔,霸道可惡得不像一個人類,饒哲渠輕扯著唇,他真的是發了瘋才會在這裡與一個見面不過兩次的女人糾纏著,明明不認識她,卻不斷地想接近她。

    他凝視著她,試圖從她的臉上瞧出端倪來,到底是什麼魅惑了他?她除了一張皮囊漂亮地沒有挑剔之外,那木然的表情、冷冰的語調,怎麼也不可愛!

    此刻她抱著他送給她的鬱金香,美人在花的映射之下雖然美,卻似沒有活泉般的死寂,「不用不好意思,朋友之間都該是這樣稱呼對方的……」他笑得輕狂,「恩青……」

    夏恩青錯愕地抬頭看著男人,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需要這麼驚訝嗎?」他說過,要查一個人是不難的,雖然她的資料少得可憐。

    「是嗎?」夏恩青的思緒一片混亂,她低頭,表面一派的冷靜,心裡卻泛起了無限的漣漪。

    「花店那件事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

    夏恩青心裡苦笑不已,之前在老太爺面前,她還堅定自己的做法,她不會主動纏著他,他不是她的他。可事實上,即使他忘記了她,她卻死死地記住了他,即使他的記憶中沒有她的存在,她卻從沒有過遺忘過他。

    最可怕是,僅僅是看著他的臉,聽著他的聲音,她就有一種回到了從前的感覺,一切都脫軌了,思念的反覆無常以及不定性將她帶向了錯誤的方向。

    她不該與他有糾纏,卻還是有了交集。

    「在想什麼?」他面不改色地看著她,她眼裡的憂鬱不容忽視,是哪一個人讓她這麼悲傷難過?

    她搖搖頭,甩開揮之不去的記憶,正色道:「饒先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需要?」

    她擺明要趕客,饒哲渠豈會不知,說得口乾舌燥,她一下子又變回了不可愛的她,「沒有了。」

    夏恩青眼睛一閃,從桌子的左上角拿出一張名片,雙手遞交給他,「歡迎下次光臨。」

    男人接了過去,斜睨她一眼,「嗯,妳倒是會做生意。」

    「過獎了。」她垂眸專心做著自己的事情。

    饒哲渠看著她,「都不好奇我嗎?」

    如果他是存著有她的記憶與別的女人結婚,她真的無法接受,但……他失去了記憶,一場嚴重的車禍。

    左楚閣告訴了她很多她調查不出來的事情,五年前,他發生車禍,兩年前才甦醒過來,不僅僅忘了左楚閣和其他人,還有她這個新婚不久的妻子。

    這是一個好機會,老太爺以這天賜的機會重新讓饒哲渠回歸到他原本的生活軌道上,而她這個意外有多遠就滾多遠好了,就算她不跟他離婚,老太爺有的是方法讓他跟別的女人結婚,只是她不知道有錢人肚子裡有哪些壞水?

    幸好他不是在愛著她的情況下與別的女人結婚的,那麼她也許可以抱著一點點僥倖的心態等他想起她。

    但,要等多久?夏恩青不知道,就如左楚閣說的,饒哲渠的醫生也無法保證,如果他想起時,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她又該怎麼辦?破壞別人的家庭嗎?

    也許他很快就會想起她,也許一輩子也想不起她……夏恩青快速地瞄了他一眼,在他深如汪洋的眼底,她找不到曾經的熟稔。

    她的左手緊緊地抓住手中還未完成的作品,輕咬著下唇,她該怎麼辦?

    「夏恩青……」

    她聽聞,抬眸看著他,眼裡有著說不清的情感。

    他俯下臉,輕輕地接近她,在近到兩張臉即將碰上時,他停了下來,深刻的五官透著冷冽,「要不要做我的女人?」

    什麼?

    他帶著骯髒的嘴臉,吐露著魔鬼般的交易,「做我的情婦,如何?」

    她聽錯了嗎?他說做他的情婦?

    「你瘋了嗎?」在他的眼裡,她是有夫之婦,他卻開出這種條件。

    他邪魅的笑容,把話講的清清楚楚,「我就是喜歡妳的身份,我們都不用擔心被彼此束縛!」她有她的丈夫,他有他的未婚妻。

    禽獸!夏恩青手中的作品瞬間被她自己給捏壞了!

    以前的他和現在的他,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夏恩青氣憤地把手中的作品狠狠地砸向了他……那是一束含苞待放的粉玫瑰……

    他,絕對不是他!

    粉色的花瓣在半空中飛舞著,眼含著羞辱的淚水,夏恩青模糊地看著男人臉上的笑容,不斷地擴散。

    饒哲渠輕哼一聲,她的力道還真不是一般的重,他的笑意怎麼也掩不住,笑望著她,他就說過了,她,不是那樣的女人嘛!

    只是親身驗證的後果,他的臉被花給弄紅了一片。

    夏恩青氣得顫著身子,怒吼:「給我滾出去!」她怎麼可能成為他的情婦,真是太好笑了!

    饒哲渠聳聳肩,抹了一把臉,兩眼如炬地看著她。夏恩青倏地感覺到一陣寒慄,他的笑容令她心生惡寒。

    她偷偷地吞了吞口水,兩眼直盯著他。

    「恩青……」他喚得溫柔。

    夏恩青戒備地退後,男人繞過桌子,往她走去。

    夏恩青慌張地搖著頭,「你不要過來!」他不是他,他是一個陌生人!

    他的大掌捧住她驚慌失措的小臉,一個火力十足的吻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臉頰,他輕拍著她的臉,「我還有事,先走了,乖!」

    她以為他會暴打她一頓,或者因為她的出言不遜而生氣,但……一個吻……

    她聽見風鈴又叮鈴地響起,他已經走了,他說什麼來著?乖?她皺著眉,她可不是他的情婦!

    她怒氣難消地瞪著關上的門,果然是姓饒的,都不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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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57:09
第三章

    下了班之後,夏恩青將花店的門關上,背著包往捷運站走,剛沒走多遠,就看見了一輛高級轎車,而車旁有一個男人,李沐!

    夏恩青認識這個男人,因為饒哲渠把他當做朋友介紹給她,他說,李沐和他是最好的朋友,而事實卻是,李沐是他的貼身保鏢。

    李沐往她走了過來,對著她抱歉一笑,「少爺在車裡等妳。」

    夏恩青直直地看著他,「他想起來了嗎?」

    李沐一愣,「沒有。」

    「一點也沒有?」她沒有放過他臉上的一絲表情,一雙眼睛似雷達地觀察著他。

    李沐點點頭,少爺是一點也沒有想起,只是少爺對她有著不一樣的情感,照理說,他該盡快稟告老太爺,但作為饒哲渠從小到大的朋友,李沐想多看一點饒哲渠人性化的情感,而不是一具智能機器人。

    「那還是不要見的好!」

    李沐不懂她的想法,「既然有機會,為什麼不好好把握?」也許少爺會想起來。

    夏恩青搖搖頭,「你認為他會真的想起我?也許他只是把我當做打發時間的玩具。」她越過李沐,繼續往捷運站走。

    李沐笑了,這個女生真的是獨具匠心,她說的沒錯,少爺醒來到現在的兩年時間都不足以令少爺想起她,在少爺明知她是有夫之婦的情況還要接近她,少爺的心思才叫人難以琢磨。

    只是,有一點她一定不知道。

    五年前對她溫柔無盡的男人,不過是少爺的偽裝,因為那樣的男人才會擄獲她的心,但少爺也沒想到,對她溫柔會成了他的習慣。

    可當失去了柔情的少爺又一次地遇上倔強的她,李沐真的很好奇他們之間會是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他和左楚閣一樣,同樣是看戲的人,卻同樣希望他們能有一個結果,所以他放任一切的發展。

    夏恩青正要越過車子時,後車廂的車門突然打開,一雙健壯的手臂伸了出來,繞在她的腰間上,她連驚呼都來不及,整個人便被拉進了車內。

    車門隔絕了任何的聲響,車內,男人親暱地摟住她,將她抱在雙腿上,熱絡地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恩青……」

    男人的矯情帶著毒粉,夏恩青沒有上當,但心跳的頻率越發地快,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總是輕易地挑起她的悸動,「饒哲渠,你做什麼!」他這種行為已經算得上是犯罪了。

    「我想請妳吃一頓飯。」他禮貌地提出邀請,全然忘記了剛才流氓的行為。

    「你……」她又沒有答應。

    「李沐,開車!」男人一聲令下,忽略了女人的答案。

    「是。」李沐笑著踩下油門,速度快得令夏恩青連反應的機會也沒有。

    前後座之間升起一道黑屏,隔開了前後座。

    夏恩青這才意識到他們兩個陷入了絕對的空間,她不由地緊張。

    他的手指在她的腰間緩緩地摩挲著,好似撫著一枚羊脂玉,她縮了縮身子,試著避開他的手掌。

    過於親密的接觸令她膽顫心驚,以往她可以理直氣壯地享受情侶間的親暱,可現在他們的關係不比從前。

    「再動來動去,後果我可不負責。」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不斷地扭動著,挺翹的臀部引起了他純粹的生理反應。

    腿上的女人僵住了身子,慢一拍地反應過來,「怎麼不動了?」他的大掌滑到她的臀部曖昧地打著圈。

    她的身子泛起了一股類似電流的感覺,她酥麻不已地輕靠在他的身上,低聲下氣地柔著嗓子道:「饒哲渠,別……」

    他享受著她如驚弓之鳥般的脆弱,低笑著,「吃飯,嗯?」

    她能說「NO」嗎?她委屈地點點頭,一直沒想過他的強勢會逼她就犯,因為她愛上他的便是他的溫柔。溫柔地與她打招呼,溫柔地對她提出交往的要求,溫柔地為她遮風擋雨,怎麼也沒想到,男人也會如女人一樣,說變臉就變臉。

    「你可以放開我了嗎?」她輕聲問著。

    當然是不想!心裡如此想。但饒哲渠的手卻放開了她,她立刻縮到了一邊,竭盡全力地與他保持距離。饒哲渠整了整衣服,看著她一副小白兔大禍臨頭的模樣,「怕什麼?」

    她能不怕嗎?這個男人的一切都這麼陌生,除了臉是一樣的,其餘的都假的,她好怕她現在看到的會深深地顛覆了她所認知的那個人。

    他忽然心情很好地對她一笑,夏恩青臉色蒼白地看著他張嘴道:「恩青……」

    「什麼?」

    「可以告訴我的手機號碼嗎?」他笑得好溫柔。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要求,夏恩青倚著本能的柔順,她點點頭,報了一個號碼給他,男人將她的號碼快速地輸入手機內。

    夏恩青是標準的一個吃軟不吃硬,他心裡悶笑著。

    夏恩青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她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男人,男人點點頭,「我的號碼。」

    夏恩青掛掉他的電話,保存了他的號碼,剛保存好,他拿過她的手機,她驚慌地喊道:「你不要看!」裡面有……

    「嗯,老公?」饒哲渠念著了一串電話號碼,不知怎麼的覺得很熟悉,他一向對數字非常敏銳,只要是看過的數字,他都會存有印象。

    「那、那是我老公的號碼!」她輕喘著氣,又驚又喜,不知他是否有印象。

    他無所謂地挑挑眉,將她寶貝的手機給丟了回去,轉頭看向窗外。

    夏恩青小心翼翼地拿回手機,輕道:「你覺得眼熟嗎?」

    饒哲渠冷冷地哼了哼,「沒有一點感覺。」但手機號碼已經熟記在心中。

    她輕應了一聲,不吭聲了,他連以前的手機號碼都忘記了,還會記得什麼呢?她的情緒不由得很低落,而他亦背對著她,夏恩青自討沒趣地轉過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車子平緩地開著,過了一會兒,男人轉了回來,輕咳一聲,女人自然地轉過頭看著他,他伸出手掌。

    夏恩青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揚著疑惑的眸子看著他。

    「手機。」

    她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乖乖地把手機交了出去,過了一會兒,他把手機還給了她,夏恩青打開手機,翻看著聯繫人。

    這幾年,她一直一個人,沒有多少朋友,聯繫人裡也只有寥寥幾人,她一眼就看到了某個稱呼,她馬上反抗道:「你怎麼可以……」

    「如果妳改回來,我就馬上讓這個稱呼名正言順!」他笑著威脅道。

    名正言順?夏恩青看著手機裡的稱呼,情夫,他就這麼喜歡與她發展不道德的關係嗎?

    「喜歡嗎?」他問道。

    「一點也不喜歡。」她直接了當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哦?想看妳在我手機裡的暱稱嗎?」

    「一點也不想!」那絕對是難堪的稱呼。

    ◎◎◎

    他們在一家日式料理屋裡用餐,用到一半的時候,饒哲渠去了一趟洗手間,他的手機就放在了桌子上,夏恩青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拿過他的手機,輸入密碼……

    她錯愕地看著解鎖的手機,怎麼可能?她完全是抱著試試的心態,沒想到竟然就一次就打開了他的手機。

    心裡懷著疑惑,但她沒有思考太久,快速地滑開,尋找著她的手機號碼,當她看見自己的暱稱時,她笑了。

    不是情婦,不是夏恩青,而是……鬱金香……這個稱呼,說實話,她還真的很滿意呢!

    夏恩青聽見輕輕的腳步聲,趕緊將手機放了回去,正襟危坐,但心裡的疑惑還是沒有解開,他的密碼怎麼會是她的生日呢?

    「這麼乖?沒有逃走。」饒哲渠沒有和剛才一樣地坐在她的對面,而是坐在了她的身邊,看著她嘴邊沾了的芥末,以食指擦拭,轉而放進自己的嘴裡。

    「我為什麼要逃?」

    「嗯,也許妳真的不怕我等會兒變成一匹狼!」他嘴裡吐出的話帶著一股清酒的味道。

    「你別胡說!」她的臉一紅。

    饒哲渠銳利的眼眸發現自己的手機擺放的位置稍微不同,而黑色的外殼處沾著點點綠色,他眼眸一瞇,心中有數。

    「妳看過我的手機了?」

    夏恩青沒想到會被抓到,她呆呆地說不出話。

    「剛剛給妳看,妳不要,現在想看了?」他的指尖挑著她的下巴,兩眼緊盯著她的臉。

    「我……」她感覺到一股壓迫感。

    「是不是很失望?解不開手機的密碼。」他的手繞到她的後頸,將她的頭髮撩到另一邊,眼裡帶著戲謔。

    夏恩青斂眸,「那麼密碼是什麼?」

    「果然是個小偷。」他笑著倚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真的很傻呢,一步一步地跳進他早就為她設好的圈套中,這也不能怪她,她只是太想知道,他怎麼會把她的生日記得這麼熟。

    「想知道?」

    「嗯。」

    「親我一下。」饒哲渠奸笑著。

    下一刻卻笑不出來了,她,真的吻了他。

    她的吻一如之前的令人澎湃,他已經忘記了他想說的話,在他想按住她的身子前,她從他的唇上撤離了。

    他咋舌,「妳還真讓人猜不透。」

    令人猜不透的何止是她,他同樣的令人捉摸不透,明明失去記憶的他,為什麼會記得她的生日呢?

    他拿過手機,解開密碼,將手機遞給她,「自己看吧。」

    夏恩青又看了一次,接著還給了他,「我……那個密碼……」

    「女人,密碼可不能隨便告訴妳。」男人神秘地笑著。

    夏恩青揚起明媚的笑容,「不如你給個方向,讓我猜猜看?」

    男人深深地看著她,眼裡的光芒透露一種高深莫測,「我說了,妳也不一定會猜得到。」

    「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

    他笑了幾聲,「妳真的很好奇呢。」他想了想,繼而搖搖頭,「別說讓妳猜了,我自己也猜不出來。」

    「什麼意思?」夏恩青輕聲問。

    男人拉過她的身子,躺在她的大腿上,夏恩青的神經緊繃著,卻沒有任何動作,「這是我醒過來時出現在我腦海中的第一個訊息。」

    「醒過來?」

    「嗯,車禍。」

    「什麼車禍?」

    饒哲渠從下往上地望著她,「開始對一個男人好奇可不是一個好現象,有夫之婦。」他好心地提醒她。

    她的臉色微白,「我不會愛上你!」

    饒哲渠氣定神閒地說:「最好是這樣。」

    「車禍是怎麼回事?」她仍然在意這個問題。

    「就是車禍。」

    夏恩青看向他的腿,「我上次看你的腿,發現你的腿似乎有些……」她靜了下來,他探究的黑眸讓她不敢再說下去。

    「妳看得出來?」在這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已復原的情況是完美的,沒有人能看出他的異樣。

    「嗯。」微乎其微,她卻能看出來,只因他曾是她的枕邊人。

    「妳可真是火眼金睛。」他冷諷。

    「你……」她的心一陣的疼,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她卻不在他的身邊,她真的是一個失敗的妻子。

    「又不關妳的事情,妳內疚什麼?」

    夏恩青趕緊將不該有的情緒收起,深怕引起他的懷疑,「我才沒有!」

    「沒有最好!妳可別因為同情而愛上我!」男人閉了閉眼睛。

    「我想回家了。」她難受地低著頭。

    男人一動不動,狀似睡著了。

    「饒哲渠。」她低低地喚著他,他沒有反應,她的手輕輕地推了推他的肩膀,發現他依舊沒有反應,反而聽到他發出規律的呼吸聲。

    「你別睡……」她收住尾音,食指不由地撫著他眉間的褶皺,他,這幾年過得很辛苦,而她也同樣的不好受。

    日式包廂裡一陣靜默,沒有說話聲。

    饒哲渠靜靜地枕著她的雙腿,熟睡至凌晨,才緩緩地醒了過來,他的身上蓋著一件外套,腦子快速地運轉,沒過多久,他就完全地清醒了。

    他坐了起來,發現夏恩青靠在桌子上睡著了,他把她脫下的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將她曲折的雙腿放直,免得她的腿部抽筋,他輕腳輕手地往外走,李沐正站在門口。

    他輕聲拉上門,「你怎麼沒有叫醒我?」

    「我想夏小姐沒有叫醒你,所以……」

    夏恩青都願意給他當枕頭了,李沐也沒有意見呀,而且他也不知道他們兩個竟然會吃著吃著就睡著了。

    饒哲渠冷冷地看著他,才不相信他的鬼話,他們是一起長大的,李沐看似木訥,性子卻很圓滑。

    李沐肯定是看出他對夏恩青不同的態度了!

    「把車開到門口。」

    「是。」

    饒哲渠回到包廂裡,將睡著的女人輕鬆抱起,往門口走去,走過長長的走廊,藉著昏暗的光線,他餘光瞄著女人熟睡的嬌顏。

    是什麼令她這麼不安穩,即使睡著了還是一臉的悲傷?從看見她的那一天開始,她的美眸總是帶著憂愁。

    她的生活不開心嗎?或者是她的婚姻生活不美滿嗎?都已經這麼晚了,她的丈夫都未曾打過一個電話詢問她,如果他是她的丈夫,他絕對不可能放任她不管。

    頓時間,饒哲渠對她那個未曾謀面過的丈夫心生不滿。

    饒哲渠將她抱進了車子,「少爺,去哪裡?」李沐問道。

    他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回家。」

    他並未與爺爺一起住,而是在市中心買了一間高級住房,而他把那裡當做除了老家之外的家。

    李沐淡淡一笑,那裡可說是饒哲渠的私人空間,除了他之外,還沒有人去過,夏恩青真的很不簡單,時隔五年依舊能讓少爺亂了陣腳。

    ◎◎◎

    夏恩青是睡到自然醒,當她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七點了。

    有多久沒有睡得這麼香甜了?應該是從知道他還活著,並且活得好好的時候開始,她才算是真的安心了。

    人一般都有一種執念,夏恩青也是,當她知道他活著時,她竟然覺得他記不記得自己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好好的就好,這種心胸寬厚的事不像是她會做的,可她那個時候真的是這麼想的。

    「醒了?」饒哲渠坐在沙發上喝著黑咖啡,看著夏恩青茫然地走出臥室,來到客廳。

    夏恩青躊躇地點點頭,「嗯,不好意思。」

    「昨天是我不好,把妳當枕頭睡了大半夜。」

    饒哲渠的話讓她紅了臉,說道:「不,沒、沒關係。」

    「話說,我昨天都沒有接到妳丈夫的電話,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妳。」饒哲渠端著杯子湊近薄唇,一雙眼眸精明地打量著她。

    夏恩青垂眸,看著腳上的拖鞋,「嗯,他……出差。」

    「嗯,我打過他的電話了……」

    夏恩青驚恐地抬頭,「你打過他的電話?」

    「嗯。」

    夏恩青打過那個電話的次數只能用成千上萬來計算,五年來,她每天照三餐打,天天打、月月打,她清楚地知道那個號碼已經是……

    「無人接聽。」他的眼眸直盯著她的神情,可想而知當他知道他撥的號碼是空號時,他的表情有多麼驚訝。

    「是嗎?」他發現了?

    饒哲渠不止一次這麼覺得,那個號碼很熟悉,只是他想不起這個號碼是誰的,或許是他認識的人,「我想妳該不會是要告訴我,妳的丈夫是火星人吧?」

    夏恩青看著坐在沙發上,好像要討伐她的男人,她苦笑,「他已經失蹤一段時間了。」她解釋道。

    怪不得她總是一臉憂鬱,如果這就是答案,那麼饒哲渠相信她了,他放下咖啡杯,站了起來,問道:「需要咖啡嗎?」

    她的雙唇顫抖著,「好。」

    在饒哲渠轉過身的一剎那,夏恩青的雙眼盈滿了淚水,當他問她的時候,她真的好想把一切都告訴他,但是說了又能怎麼樣?

    他連密碼是她的生日,他撥打的號碼是他之前的手機都已經忘記了,他哪裡還會記得她這個人呢?

    一杯熱滾滾的咖啡遞到她的前面,她垂著頭接過。

    「如果妳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妳。」饒哲渠不知道自己是吃錯了什麼藥,明明打得是將她收為情婦的主意,到了嘴邊卻成了幫她找回老公。

    夏恩青輕輕搖頭,「不用了。」

    沉默無聲地在他們之間蔓延,他們一時沒了話題,任由靜默吞噬著。

    良久之後,夏恩青喝完咖啡,將杯子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她嘴裡有著黑咖啡的苦澀,冰冷的身子漸漸的溫暖了起來。

    「我先回去了。」

    「我送妳。」

    「不用了,饒哲渠,謝謝你。」她轉身離開拿起自己的小包包,在玄關穿好鞋子。

    饒哲渠盯著她未曾抬起的頭,「到了發個簡訊給我。」

    「好。」

    她關上門,粉嫩的臉頰上儘是淚水,她低著頭,右手捂著嘴走進電梯,離開他的地盤。

    夏恩青才一離開,饒哲渠馬上打了通電話給一個人。

    「喂?」

    「我是饒哲渠。」

    電話那頭的男人顯然是呆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饒哲渠?」

    「是。」

    「你沒打錯電話?」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

    男人沉吟了一會兒,「好吧,那麼中午一起吃一頓飯吧!」

    饒哲渠說了一個地址,「到時見。」

    左楚閣切斷了電話,看著手機好一會兒,嘴邊揚起了興味的笑容,他敢打賭,饒哲渠有興趣的事情絕對和夏恩青有關係。

    辦公室裡還有一個人,女人看著左楚閣嘴邊奇怪的笑容,「左少,怎麼樣?我說的事情。」

    「童麗芳……」

    「幹什麼!」那個溫柔的名媛公主,此刻兩腳交叉放在左楚閣的辦公桌上,可愛的鞋底正對著左楚閣不斷地搖晃著。

    左楚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討厭不像女人的女人。」

    「厚!我跟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連裝都懶得裝。

    左楚閣無語地望著這位明明是位女人中的女人,實際上卻很男人的女人,他無法忍受的閉了閉眼睛,「我真想知道,妳怎麼忍受得了跟饒哲渠接吻!」

    饒哲渠和童麗芳訂婚宴隔天的頭版新聞,可是他們接吻的特寫鏡頭。

    童麗芳學他一樣冷冷一笑,「把他當做是長毛就好了!」

    左楚閣隨即爆笑,長毛,饒哲渠,長毛等於饒哲渠……拜託,長毛是頭哈士奇呀!

    「那我真的是疑惑,三年前妳怎麼會願意跟我上床!」

    童麗芳輕蔑的眼神飄了過來,「就當被狗咬了呀!」

    厚!原來他和饒哲渠同屬犬類呀!

    左楚閣臉色不好看地看著她,「算妳狠!」

    「怎麼樣?」她不耐煩地問。

    「好!」左楚閣聳聳肩,反正他的名聲很差了,不在乎再差一些。

    童麗芳驀地燦爛一笑,優雅地將腳從桌子上拿了下來,送了一個電力十足的秋波給他,「那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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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57:32
第四章

    隱秘的包廂中,同樣出色的兩個男子正對坐著。

    左楚閣心不在焉地吃著菜,對桌的男人則是拿著一雙嚴厲的眸子對著他,即使是這樣的情況之下,左楚閣照樣吃的心安理得,他在等,等對面的男人不耐煩地先發制人。

    五分鐘,也許不止,應該更快,也許兩分鐘之後男人就會開口了……

    左楚閣歎了一口氣,放下筷子,投降地看向饒哲渠,「好,我認輸,你想問什麼就快點問吧!」假裝淡定也裝不下去了

    饒哲渠與生俱來的壓迫感展露無遺,著實哭了左楚閣。

    擺在饒哲渠眼前的碗筷沒動過,他的黑眸就盯著左楚閣看,「你認識夏恩青多久了?」

    就知道他說的事情跟夏恩青有關,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左楚閣偷笑不止,「嗯,我不記得了,因為跟恩青認識很久了。」

    恩青?他們的關係看似很不尋常呢!饒哲渠危險地瞇起眼睛,「是嗎?」他相信左楚閣沒有講實話。

    「是呀。」左楚閣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酒,「饒先生怎麼如此關心恩青?」

    饒哲渠斜睨了他一眼,「她似乎已經結婚了。」

    「沒錯呀。」而且結婚對像此刻正坐在他的對面呢,真不知道這兩個人現在是在演哪一出,不管是什麼戲碼,照左楚閣的判斷,饒哲渠對夏恩青絕對非常的關注,「饒先生似乎也知道的不少。」

    饒哲渠揚揚眉,「可是我竟找不到她丈夫的資訊。」這才是最詭異的地方。

    左楚閣神秘一笑,他當然查不出來啦,饒氏的大頭頭不讓查,誰敢告訴饒哲渠任何關於夏恩青的事情呢,「其實我也知道得不多,我只知道她已婚,人漂亮,性格好……」

    饒哲渠靜靜地聽著他一一數來的優點,沒有不耐地打斷他的話,等到他說道口乾舌燥的時候,饒哲渠笑問:「我怎麼覺得你像紅娘似的!」

    左楚閣嘿嘿一笑,「我倒覺得你們倆很相配。」

    「哦?哪裡看出來了?」不知為什麼左楚閣的這種說法大大地取悅了饒哲渠,他的嘴邊泛著淡淡的笑。

    左楚閣沒回答他,「不過她的丈夫整整五年都沒有出現過了。」他特意加重了某個數字。

    「為什麼?」他問道。

    看來他沒有聽進他的強調,左楚閣不得不質疑好友的智商,「聽說是發生車禍,接著就失蹤了。」這個提示夠明顯了吧。

    饒哲渠蹙著眉,「那麼她現在就是一個活寡婦?」

    好吧,好友的智商絕對是負數,「怎麼?你對她有意思?」左楚閣明知故問。

    饒哲渠不置可否,「你跟她只是朋友?」

    他的侵略性實在……左楚閣差點就笑出來了,「不然呢?」

    饒哲渠一向是想要就會去做的人,就算是搶是奪他都在所不辭,爺爺灌輸的想法就是,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就怕沒有用心。

    「沒什麼,我很喜歡她。」饒哲渠大方地承認。

    「喜歡?」左楚閣臉上的笑意一頓,「我記得饒先生上個星期才與童麗芳小姐訂婚吧?」左楚閣一點也不期待饒哲渠下一刻會說的話,在這個圈子久了,什麼骯髒事情沒見過,養個情婦算是最正常的事情了。

    但饒哲渠要是對夏恩青有意思,那左楚閣會憂喜參半,他可不想看一個正室淪為侍妾,而且……這對夏恩青不公平。

    饒哲渠結束了對話,率先站起來,他穿上西裝外套,臉上有著一抹高傲,「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等一下!」左楚閣不爽地跟著站起來,「你別亂來,恩青絕對絕對不可能……」

    「左先生,再見。」

    左楚閣目瞪口呆看著毫不留情面離開的男人,頹廢地搖頭,「該死,和以前一模一樣。」

    以前,饒哲渠把他當好友,告訴他自己追求夏恩青的事,他的反應就是反對,戲弄良家婦女可不是好事,而饒哲渠自然不可能妥協,饒哲渠認定了一件事情就會下定決心去做。

    儘管後來他沒想到饒哲渠會愛上夏恩青,但他還是反對,他們的婚姻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可饒哲渠是真的太過堅定了。

    他以為饒哲渠失去記憶之後,這份堅定也會隨之消失,可瞧瞧,他剛才又一次地見識了一遍,不過在這份堅定之後的又會是什麼?會落得和以前一樣的下場……

    手機正好響起,左楚閣拿出手機,「喂?今天就開始?」他沉思一會兒,不消一會兒,他笑應道:「好。」

    饒哲渠,別說兄弟是當假的,他可是犧牲自己的名聲來幫他們呢。

    饒哲渠在結束了與左楚閣的對話之後,又一次地來到那小花店,裡頭的女人正在忙碌著,她的臉上洋溢著充實的笑容。

    他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她。

    她的一言一行總是輕易地吸引著他的目光,她越是發光發亮,他就越想用自己的陰影籠罩住她,不讓他人見到一分一毫。

    這種莫名的佔有慾,呵,真的是…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至極。

    「恩青姐,外面有一個超級大帥哥!」工讀生小悅好奇地眨著眼睛,「他好像在看你哦。」

    夏恩青暫停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去,果然一個超級大帥哥站在門口。

    「小悅,我出去一下,你顧一下店哦。」

    「哦,好。」小悅看著老闆娘往帥哥走去,然後兩人相攜離開。老闆娘認識大帥哥哦?

    「你來找我嗎?」夏恩青往他走去。

    「吃中飯了嗎?」

    「吃過了。」都快下午一點了,她早就吃過了。

    「那陪我一起吧。」饒哲渠習慣地命令,話一說完就轉身離開。

    夏恩青猶豫了片刻,隨即跟上,她說得冠冕堂皇,不想與記憶中沒有她存在的地方他有過多的相處,可每每看見他,明知道他的性格已變化如此巨大,她卻還是忍不住想親近他。

    說是陪,其實是看著他用餐。

    夏恩青還記得以前他第一次帶她來這種高級餐廳時的困窘,她就像是土包子一樣,而他一邊安慰著她,一邊陪著她出糗。

    只是那時他是否也是裝的?夏恩青現在想起過往,總不由地想質疑那份不成熟的愛情。

    如果一個人的前後變化這麼大,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性了,他偽裝本我接近她,而她傻傻地愛上了那個假裝的人。

    「在想什麼?」男人打斷了她的思緒。

    夏恩青腦筋還迷迷糊糊,沒有多加考慮就全盤托出,「我在想,一個人會不會假裝成另一個人去愛人?」話一出口,夏恩青立刻清醒過來,緊張地看著男人。

    饒哲渠手中的刀叉一頓,又恢復正常,他優雅地切著牛排,叉起一小塊放入嘴中。

    「你認為性格可以假裝,那感情呢?」饒哲渠以為她是想起了失蹤的丈夫。

    夏恩青一愣,「你是說……」

    「感情是最真實的。」

    夏恩青垂眸思考他的話,饒哲渠自然地用餐,絲毫沒有因為他們之間的沉默而尷尬,他喜歡安靜地用餐,太吵太鬧會令他用餐的心情受到打擾。

    她剛好是一個安靜的女人,不會在他用餐時嘰裡呱啦地令他心生不悅,而且她僅僅是坐在他身邊,他竟然會覺得有人陪著吃飯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你會做菜嗎?」她的外表很嬌麗,應該是不會進廚房的女人,可她的性格矛盾又內向,就好比精緻的巧克力鐵盒,不打開永遠也不知道裡頭裝得是什麼巧克力,而他僅是因為她濃郁的巧克力芳香而鬼使神差地接近著她。

    話題轉的太快,夏恩青愣了一會兒,才傻傻地點頭,「嗯。」

    「今天晚餐你請客。」

    現在是什麼情況?夏恩青又發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要來我家吃飯?」她剛剛是不是錯過了什麼?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跟不上他的思維。

    「嗯。」他放下刀叉,喝了一口紅酒。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請他吃飯?

    「禮尚往來。」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在請我吃飯?」夏恩青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了。

    「不是嗎?」雖然她以吃過飯為借口,婉拒了點菜,但他還是為她點了甜品和熱飲。

    夏恩青無語地低頭看著桌簽沒有動過的甜品,「我以為你說的是陪你吃飯。」

    「有區別嗎?」男人絲毫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差別。

    怎麼會沒有區別?夏恩青想說個清楚,卻發現男人沒有任何困擾地用餐,一點也不覺得她們此刻是雞同鴨講。

    她把話吞了回去,乖乖比閉嘴,只不過是吃飯罷了,沒什麼大不了,反正她就是說不出,光看他那張不經意間魅惑了她的臉,她就會情不自禁地頷首同意。

    誰讓她迷戀那張臉!

    「那就這麼說定了!」包大人拍案定奪。

    「是。」唯小女子諾諾地應道。

    「不喜歡吃甜品?」

    吃,她怎麼也得吃回來,這可是他「請客」呢。

    飯後,饒哲渠結賬回公司了,夏恩青輕歎了一口氣,她都不知道自己出來是幹什麼的,莫非是傳說中的打醬油嗎?

    「恩青姐,你回來啦。」小悅開心地看著她。

    「嗯,我回來了,還帶了下午茶,你先吃吧。」

    「哇,恩青姐,你人真好!」

    「呵呵…」

    「恩情姐,那位帥哥是你的男朋友嗎?」

    「……」

    「恩青姐?」

    「是朋友。」

    「恩青姐,他好帥哦!」小悅兩眼直冒愛心。

    是呀,饒哲渠真的好帥呢!夏恩青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他的裝扮很是普通,高高的鼻樑上架著蝴蝶型的金邊鏡框,整個人看起來又文雅又彬彬有禮,輕易地虜獲了不少辦公室的小女生,而她這個小女生那時也會不由自主地偷偷看他幾眼,帥哥呀,水不愛看,特別是這個帥哥又帥又謙虛。

    但,他的近視是假的吧?

    夏恩青汗顏不止,在他們交往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偶爾拿下眼鏡時,她都看呆了,他的五官深刻得如外國人,令人羨慕的優點都長在了他的臉上,她那時還暗暗心喜,她找了一個低調的大帥哥,但……唉……他還有多少事情瞞著自己?

    「恩青姐?」

    「啊?咳,沒事,你慢慢吃,我先去整理一下後面的花。」

    夏恩青不禁想著,雖然他對自己有那麼多的隱瞞,但至少那時候他對她感情應該是真實的吧?

    事情發展成一種夏恩青自己也理解不了的情況,她一邊翻炒著菜,一邊側頭看在她小套房裡走來走去的男人。

    上一次「請客」的後續發展為饒哲渠時不時地過來吃飯,而她又不好意思拒絕,為什麼?因為接下來幾次,他直接帶著菜上門了。

    她可以說請回嗎?當然可以,前提是她捨得下逐客令,他的膚色偏白,眼眶凹陷了一圈,夏恩青不知道什麼事情造成了他的困擾,以至於他如此慘兮兮?她捨不得,於是他就登堂入室了。

    夏恩青將炒好的菜盛在盤子裡,放在餐桌上,喊道:「可以吃飯了。」

    男人聞言,轉過頭,眼眸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她穿著圍裙喊他吃飯的模樣,他百看不厭,這幅場景讓他有一種久違的幸福感。

    「饒哲渠?」

    「來了。」他往廚房走去,坐下時,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怎麼都沒有照片?」來她家好幾次,他一次也沒有見過她家裡擺放照片,一張也沒有。

    起初他只是好奇那個男人長什麼模樣,後來發現一張照片都沒有。

    夏恩青夾菜的動作一頓,「本來就沒什麼照片。」

    男人挑眉注視著她,「為什麼?」

    「他不是很喜歡拍照片。」

    「是真的不喜歡還是不想拍?」

    真是不給人留餘地,夏恩青撇撇嘴,「你呢?你喜歡拍照片?」

    饒哲渠很討厭拍照片,他從小便是在高度關注之下長大,鎂光燈簡直就是無所不在,「不喜歡。」

    夏恩青偷偷一小,「那還說。」

    饒哲渠的眉聚攏在一塊,「不要把我跟你的丈夫做比較!」如果她是他的妻子,他絕對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孤零零。

    夏恩青從饒哲渠的語氣及言行中感覺得出,他不是很喜歡她的「丈夫」,為什麼?她也不知道:「饒哲渠,你還想讓我做你的情婦嗎?」

    黑眸在女人嬌柔的曲線上停留了一會兒,他沒有一點掩飾,「想!」

    「為什麼?」

    夏恩青的外表是還不錯,但以饒哲渠的身份,要多少像她這樣的女人,肯定是要多少有多少的,「我對你有性趣。」

    一根青菜卡在夏恩青的喉嚨,她難受地咳嗽著,臉兒都泛紅了,不知是真的噎到了還是被他不知羞恥的話給氣紅了。

    她結果饒哲渠倒的溫水,快速地喝著,「咳,咳,你不要胡說八道!」

    饒哲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狡辯,他不過是真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已,「別說話了,以免又噎到了。」

    她的俏臉紅通一片,她好像告訴他,她會噎到還不是他害的,可饒哲渠沒有理會她,逕自地吃著飯。

    她現在都弄不懂他們之間的關係了,亂七八糟的,比打亂了的毛線還亂,改天要好好整理一下才對。

    「這個月有沒有空?」他邀約道。

    「幹什麼?」她沒好氣地吃著飯。

    「泡溫泉。」

    「不要!」

    「怕我吃了你?」他反問,眸子裡頭的精光不斷閃爍著。

    「我才不是怕…」她是人妻呀!他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跟她攪合在一起,流言蜚語他不怕她可是會怕。

    「你這麼怕,還讓我坐在這兒吃飯?」饒哲渠譏諷。

    厚!他的態度可以再惡劣一些!

    夏恩青被堵得說不出話,只好拿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著他。

    饒哲渠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直接下命令,「就這個週末,我到時候回來接你。」

    她有說好嗎?

    「恩青?」

    「……」

    「好嗎?」

    冷峻的臉龐適時地放柔,一雙黑眸似井水般深沉,帶著柔意直視著她,夏恩青暗暗罵自己沒用,「好!」

    夏恩青,你可以再沒骨氣一點!

    飯後,饒哲渠不像以往立即離開,他的悠閒令夏恩青覺得他只是一個普通上班族,而不是掌握好幾千名員工生計的大總裁。

    「你最近不忙嗎?」夏恩青倒了一杯紅茶給他。

    「不忙。」他嘴上這麼說,可他蒼白的肌膚卻恰好相反,他閉著眼睛半靠在沙發上。

    夏恩青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不著痕跡地偷偷打量著他,她戀戀不捨地透過他的外表觀察著他的一切,他的肌膚真的很白,也許這是因為前幾年他一直昏迷躺在床所導致的。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男人喜歡女人的肌膚如牛奶一般絲滑,而女人則喜歡不要太白的男生,太白的男生看起來有點太娘。

    「看出什麼心得嗎?」饒哲渠輕柔的聲音輕輕地傳進她的耳膜。

    「還是不要太白的好。」她沒經大腦地老實說道。

    過了半晌,她才在某人的瞪視下意識到自己的心直口快,「我不是那個意思!」她的性子不是迷糊的人,可不愛發呆,可每一次他一出現在她的面前,她的大腦就常常當機。

    夏恩青從以前到現在,一直沒有變過,身邊的人都認為她是一個精明的女人,怎麼到了他的面前,她就老是在犯傻呢?

    「我也不喜歡太白。」不過長期臥在病床上,僅靠營養液維持生命,他的皮膚成了這種病怏怏的白。

    「以前……」她倏然住口,接話接得太順,害她差點說漏嘴,在他好奇的目光之下,她補充道:「你可以多運動運動。」

    他覺得她的態度有些奇怪,卻沒有繼續追究她語焉不詳的話語,「我喜歡跑步,不過……」他的目光移到腳踝。

    夏恩青馬上想到他的猶豫,「也不一定要跑步呀,現在不是挺流行競走嗎?」

    饒哲渠閃爍著眼睛,瞄了她一眼,「你當初是怎麼看出來的?」第一次見面,是她的嬌艷吸引著他,而之後的幾次對話令他對她起了濃濃的好奇,她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呢?

    夏恩青不自在地轉過臉,看向別處,「就看出來了呀。」

    他摸著下巴,似乎在思索著她的話,「你是第一個。」

    「嗯?」

    「你是第一個看出來的人。」他的尊重心非常強烈,他無法忍受別人對他的異樣的目光,所以沒有達到非常完美的地步,他是絕對不會出來「丟人現眼」!

    夏恩青眼裡掀起層層波瀾,在她痛苦的五年裡,他與她一樣的煎熬,「我只是眼睛比較尖吧。」

    黑眸深深地凝視著她,「第一次見到我,你就抱著我激吻……」而她奇怪的行為也讓他印象深刻。

    「不要再講了!」那個吻對她來說是一解相思之苦,從他的嘴裡出來,倒成了她是宇宙超級大色女。

    「不講也可以…」他的大掌突然握住她的皓腕,纖細的手腕被他的大掌所掌握,只要他一用力,便可以輕易捏碎。

    她的心臟一頓,心跳急劇地加速,明眸盯著他的薄唇,她的耳裡聽不見他的任何話。

    「再吻我一次。」這個女人絕對是罌粟,唯有她的氣息一直殘留在他的唇上,至今他仍想念她那軟的似棉花糖的小嘴。

    夏恩青坐在那兒,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他不急不躁地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她乖順地像綿羊,他的手輕輕地碰著她粉嫩的臉頰,雪白的耳垂,一步一步地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帶著溫存的大手輕輕地滑過她細細的雪頸,大掌輕輕用力,她的臉便靠近他一寸,女人迷離的雙眸默許了他的行為。

    饒哲渠的心躁動得厲害,他的鼻尖可以聞到她身上的花香,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可以感覺到彼此呼出的熱氣。

    性感的薄唇輕輕地覆上她的櫻唇,柔軟的觸感讓他一下子就忘了分寸,迷失了反向,手緊緊按住她的後腦勺,薄唇大口地含住她的唇,舌尖略微使力,便成功地闖進了她的領域。

    夏恩青的粉舌害羞不已,就如同她一樣,雖不躲不閃,卻被動地任由他攪弄著,她的手緊張地抓著他的衣襟,他嗤笑一聲把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和上次的熱情全然不同,這一次,她羞澀多了,但卻不影響他吻她的渴望,他刺探,吸吮,不放過她嘴裡的每一個角落。

    柔軟的舌尖如雨後春筍般生機勃勃,粉刷過她的舌蕾,逗得她不斷地縮舌,他大張旗鼓地深入,直到肩膀上的小手微微推著他,他才不甘願地作罷。

    她喘著氣,他離開的同時,帶出了曖昧的銀絲,她羞得慌了手腳,他笑著吻去那叫人心慌的痕跡,親暱地又吻了她好幾下,他才真正地放開她。

    「時候不早,我回去了。」

    她垂著頭,臉上的紅暈蔓延到了耳根子後方。

    饒哲渠盯著她緋紅的小臉,心裡有一種奇妙的滿足感,不由地笑了,她的模樣真像受盡寵愛的小女人,他的手把玩著她的手心,「好好考慮我的意見,好嗎?」

    意見?什麼?夏恩青不明就裡地抬頭,看著男人英俊的外表,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紅暈急速地褪下,蒼白掩蓋了她的血色,她慌張地將手抽回。

    剛才的那一剎那,她好像回到了五年前,但也只是那一刻而已。她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心裡的空洞不斷地擴大,隱約明白,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他不是五年前的他,她垂下水眸,遮住情緒,聲音平穩地說:「泡溫泉的事情,你還是跟你的未婚妻一起吧。」像是下定決心,她抬眸看著他,「我是人妻,請不要再跟我糾纏不清。」

    在饒哲渠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大門已經當著他的面關上,過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那個自稱人妻的女人將他關在了門口!

    人妻又如何?他嘴邊揚起邪佞的笑容,饒家家訓第一條,要就去拿!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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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58:02
第五章

    連著三四天,饒哲渠都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夏恩青的生活終於恢復了平靜,她又像以前一樣,在花店與家裡兩點一線地來往,她沒有什麼朋友,也不在乎有沒有朋友,她在便利商店打算買些零食回家的時候,看見了一本雜誌。

    她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只因雜誌上寫著饒哲渠三個字,她拿起來,快速地翻到饒哲渠那一頁,當看清八卦雜誌裡的內容時,她震驚得無法自己,她快速地結賬,拿著零食往家裡走,一邊走一邊撥電話給左楚閣,「左楚閣,你在搞什麼鬼?」

    「嗯?」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剛睡醒。

    和饒哲渠的事業不同,左楚閣不僅掌握著公司生意,私下還開了一家夜店,夏恩青猜想他大概又是玩到天白了才回家。

    「我問你,你怎麼會跟饒哲渠的未婚妻…有……」夏恩青說不出那個字眼。

    「有一腿?」男人接過她的話語。

    夏恩青的額上一排黑線,「你,是真的?」

    「哦,是真的。」左楚閣神智清楚了一些。

    「怎麼可能?」

    「恩青,你別管這麼多,這和你沒有關係,乖哦。」他的語氣像在哄小孩。

    和她沒關係?是和她沒關係,但此刻的夏恩青卻敏感得不得了,「饒哲渠是你的好友,童麗芳以後會是他的妻子,你……」

    「恩青,哲渠的妻子是你!」左楚閣好心提醒她,「朋友妻不可欺,我可沒有做對不起哲渠的事情哦。」

    「你是朋友妻不客氣吧!」還朋友妻不可欺呢,夏恩青皺眉不贊同地說。

    電話那頭一陣爆笑,大概是沒想到夏恩青也會開這種玩笑,「哈哈,恩青你……」

    「我跟你說,我……」夏恩青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停下了,「我準備答應老太爺,簽了那份協議書……」

    左楚閣的笑聲戛然而止,電話那頭靜得不像話。

    「你在開玩笑?」左楚閣倒不知道原來夏恩青才是講冷笑話的高手呢。

    「不是,我是認真的。」夏恩青自信想過,她與饒哲渠之間的關係太複雜了,既然他人好好的,她就不要再這麼自私了。

    他需要重新開始生活,而她也是,因為他,她的生活停留在了五年前,日復一日的生活,而他,也因為她差點失去了老太爺這個唯一的親人。

    一切在冥冥之中都已經注定了,他忘記了她,開始新的生活,而她將他們的曾經放在心底,讓她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軌。

    「等一等,恩青,你聽我說……」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讓左楚閣嚇得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你要知道,如果哲渠恢復記憶……」

    「等他恢復記憶再說吧。」她坦然地說。

    「他會怪你沒有爭取……」

    「不爭不求對我而言反而更好。」

    左楚閣沉默了下來,他已經找不出理由來說服她了,她說得沒錯,不爭不求是好,但,左楚閣想起多年前的那件事情就不由地同情起她。

    「可是……」

    「沒有可是了,過幾天我就會去找老太爺。」把一切都結束掉。

    「好吧,如果你這麼決定的話。」

    「楚閣謝謝你,你不需要為我做什麼……」夏恩青很怕左楚閣熱血過了頭。

    左楚閣眼珠子轉了一圈,「恩青,我不是好人。」她似乎把他想得太好了。

    「什麼?」

    「唉,老實告訴你吧,你花店的資金是饒哲渠的,包括我的夜店。」

    「什麼意思?」

    「夜店是我和饒哲渠一起開的,所以我把他的分紅給你也是合理的。」左楚閣咧嘴笑道:「還有童麗芳就是我三年前走失的小貓咪,所以…嘿嘿…」

    夏恩青心頭上的大石頭驀地放下了,原來是這樣,「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楚閣……」

    「不客氣!到時候你真的離婚的話,不要把花店還給我,反正那錢…嘿嘿,他也不記得了,你就好好收著。」左楚閣奸笑。

    夏恩青被逗笑了,理直氣壯道:「當然了,那是我老公留給我的。」

    「聰明!」他讚道。

    兩人聊了一會兒,夏恩青掛了電話,突然覺得如釋重負,她堅信,這個決定是對的,把手機放回口袋,她往小公寓走去。

    一輛黑色的轎車快速地駛向她,尖銳地吱呀一聲停在她的身邊,只聽車門一開一關,接著轎車又快速地開走了,而夏恩青剛站的地方只留下一袋零食……

    流水聲淙淙…夏恩青躺在柔軟的棉被上,一頭黑髮披散在白色的枕頭上,她緊繃的肌肉在柔和的流水聲中放鬆著,她輕輕地翻了一個身,平靜的睡顏綻出一絲龜裂。如蟬翼的睫毛緩緩地顫動著,她即將甦醒,兩片羽毛似的長睫間綴著一顆黑珍珠,映入明眸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夏恩青下意識地笑了,每次醒來除了看見天花板還能看見什麼呢?當她的餘光瞄到天花板的日式吊燈時,她的笑容僵住了。她確定、肯定,她家的天花板上沒有這種吊燈,她立即彈跳而起,奈何起得太猛,她的腦袋一陣眩暈,她撫著額頭,等著眩暈散去。

    她往左邊一看,看見了日式門窗,敞開的日式門外有一個小庭院,催眠似的流水聲原來是從那裡傳出來的。她掀開被子往外走去,小庭院有一個小池子,小池子裡的水正冒著熱氣,朦朧之間顯得夢幻不已。

    她一步一步地往外走,赤裸的玉足踩在暗色的木板上,發出輕輕的腳步聲,冬天的蕭寒在這裡一點都感覺不到。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日式浴衣,溫泉上方的熱氣往她的臉上襲來,她的臉上一陣熱燙,她應該不是在做夢,木板的涼意是那麼的清晰,從腳底心直竄而上。

    她赤著腳往小庭院走,小庭院除了有一個溫泉池子,還有幾棵高大的樹木遮掩著,在高高的圍牆包圍之下,她一抬頭,只能看見藍藍的天、白白的雲。

    一陣風輕吹而過,一顆黑色頭顱突然出現在白煙中,恐怖的畫面令夏恩青驚嚇不已,扯開嗓門大叫:「啊……」

    「叫什麼?」一道男聲從白煙中傳出。

    這個聲音夏恩青便是到死也不會忘記,她吃驚地張著嘴,睜著一雙眼,努力透過白霧看清人。

    男人從溫泉池子裡站了起來,往她的方向走來,英俊的臉孔越來越近,近到…夏恩青看清他的身子也是…裸的!

    她不是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女生,她看自己老公的身體也無可厚非,只是……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同樣的健壯,同樣的骨節分明,寬厚的肩膀,堅實的胸膛,平坦的小腹,以及……她不該看的東西。她本該撇過頭,但原本光滑的胸膛上的一個結疤印記阻止了她的動作,她直直地看著那個痕跡,她沒有記錯的話,那是從前沒有的。

    「看了夠嗎?」男人戲謔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是怎麼來的?」她抖著指尖輕撫著那道痕跡,眼裡有著深不見底的心疼。

    「車禍。」

    似的,車禍,一切都是車禍!

    「怎麼會這麼深!」疤痕如此明顯,可見當時所受的傷絕對不輕。

    「大概什麼東西刺的吧。」饒哲渠早不記得那些事情了,就如每一個人一樣,傷口結了疤便忘了疼。

    眼眶的熱氣劇增,夏恩青輕觸著他的傷疤,好似怕弄疼了他般,溫柔地說:「還疼嗎?」

    她的表情似乎是他要說疼,她一定會給他糖吃,饒哲渠抓住她的手,驚覺她冰冷的指尖,「很冷嗎?」

    他們現在在北海道,雖然是冬季,但對身強體健的饒哲渠來說一點都不冷,他直接跨出池子。

    對不起,哲渠,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她不在他的身邊,對不起……

    「怎麼回事?」男人乾脆抱住她,不管自己一身的赤裸,她沒說話,靜靜地任由他抱著,意外的聽話。

    「要不要泡一會兒溫泉?」他泡得全身發熱,而她卻冷得像塊冰,在得不到她的反應,他索性沒有說話,脫去了她的浴衣,反正她的浴衣也是他替她穿上的。

    他抽掉她的腰帶,大手一撥,青色的浴衣褪到了她的腳踝處,光滑細膩的美背在日光之下美得令人窒息,他不由地屏住呼吸,一對豐滿的玉團挺立在他的眼前,粉色的珠峰在空氣中瑟瑟而硬,他別開眼,大掌抱住她的細腰,摟住她往池子裡走。

    她細膩的肌膚貼著他的,他身體的每一個毛細孔都能感覺到她的肌膚是多麼的柔嫩,他沉著眼,坐在池子中,懷抱著她。

    「恩青?」她仍沒有反應。

    饒哲渠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她的身子確實冰冷,他將她的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一陣涼意襲上胸口,她也許是冷傻了吧。

    白色的熱氣從池子裡不斷地擴散出來,一隻男性的大掌掬起熱水輕灑在女人的身上,犯下時情不自禁地滑過女人圓潤的箭頭,他不斷地重複著這個動作,直到他確認她的身子不再冰冷。

    「夏恩青?」他的聲音低沉地喊著她的名字。

    在悶熱的環境以及懷中女人無聲的誘惑之下,他的身子裡慾念開始鼓動,而女人還像個沒事人兒似的,他火大地轉過她的臉,捏住她下巴的力道稍顯過大。

    她迷霧般的雙眸逐漸清晰,「什、什麼?」

    男人湊近她的臉,,故意將熱氣呼在她的臉上,「你剛剛在發什麼呆?」他要是存心要幹什麼,只怕她現在是哭也來不及了,這個女人看似精明,有時卻有著天然呆。

    想什麼?當然是不能告訴他的事情,夏恩青搖搖頭,「沒什麼。」

    「沒什麼?」他低低地呢喃著她的話,嘴邊揚一抹邪笑,「那麼你的意思是,你是自願讓我為所欲為了?」

    男人另一隻空著的大掌從熱水中觸著女人的柳腰,夏恩青這才真正地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場景是多麼曖昧,她一身赤裸,他亦是,她測過身子更是讓她胸前的風光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她低頭一看,便瞧見自己的下半身隱藏在熱水之下,依稀可見。

    夏恩青全身莫名地發燙,她推開他捏住下巴的手,結結巴巴地說:「我……」

    「我什麼?」男人從身後抱住她,寬大的手掌剛剛好地罩住她的兩團豐滿,他邪氣地往她的耳邊吹氣,「我以為你很喜歡這樣呢!」

    喜歡個屁!

    夏恩青一動也不敢動,臀後某物正蠢蠢欲動,她又不傻,當然知道那是什麼,她不敢胡來,就怕引出他的狼心。

    「怎麼不動了?」他的手輕揉著他的豐滿。

    夏恩青乾脆裝死,一聲不吭地偎在他的懷裡,任由他消遣。

    「真聽話。」他喟歎,溫熱的唇含住她的耳珠

    ,濕潤的舌尖做盡挑逗之能事,她越是安分乖順,他就越能把她吃得死死的。

    「別!」她不敢掙扎,以往的經驗告訴她,越是掙扎,後果越是一發不可收拾。

    饒哲渠細熱的吻一個一個地落在女人的肩頸處,不知道是熱氣產生的水珠,還是熱出的汗珠,男人都一併含進嘴裡。

    「饒哲渠!」她重重地喊著他的名字。

    他不捨地作罷,「嗯?」大手仍沒有放過她的玉團,享受著滿手的軟彈。

    「這是哪裡?」她的臉因剛才的激情而泛著紅暈,但她的思緒倒不紊亂。

    「北海道。」他的頭靠在她的肩頭上,以臉蹭著她的光滑。

    「北海道?」她怪聲怪氣地重複,「我怎麼會在這裡?是你綁我來的?」她最後的印象只停留在回家的路上。

    「嗯。」他好聲好氣地邀她泡溫泉,既然她不肯,那他就用他自己的方式「請」她來。

    「你怎麼可以……」夏恩青忿忿不平。

    「泡溫泉不舒服嗎?」他淡淡地打斷她的話。

    根本就不是泡不泡的問題,而是他的態度,「你這種行為是綁架!」

    男人靠在她身上,權當沒有聽見。

    「喂?」

    夏恩青嘟著嘴不滿地瞪著天空,全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饒哲渠就是看不見她的臉,也知道她此刻在生氣,「別想了。」

    他的大掌放在她的後頸,輕輕地推拿著,夏恩青舒服地瞇起眼睛,他的力道不大不小,按起來很是舒服。

    「餓不餓?」

    他今天好不一樣,很溫柔,而這樣溫柔的他令夏恩青放下了戒備,「有點餓。」

    「再泡一會兒,我們去吃飯。」

    夏恩青就是再生氣,現在也不那麼的氣了,她人都已經在北海道了,況且她身無分文也回不去,不如大方地享受就好了。在說他的柔情就像一張網,輕易地網住了想逃跑的小麻雀,她就是想逃,也逃不出去。

    當四周靜悄悄的,兩人之間的張力越來越明顯,夏恩青的背部能感覺到他起伏明顯的胸膛,以及他裸露的肌膚紋理。

    她輕喘著氣,自知他感覺到她的緊張了,他的大掌仍霸佔她的柔軟不放,好似那不是長在她身上,而是他的東西一樣。

    「我、我想起來了。」氣氛旖旎,熱度侵身,她整個人都泡得暈暈然。

    他應了一聲,大掌從她的身上移開,默許了她的行為,夏恩青趕緊逃離他的懷抱,快速地越過池子。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深沉的黑眸裡全數是對她的佔有,當他瞄到她跨出去

    時無意洩露的無限春光,他眼裡的搶奪之色更為深刻。

    男人難消美人恩,女人也受不住男人刻意綻放的柔情。只是饒哲渠知道,他是不由自主地想對她好,想對她溫柔,一向對女人冷酷慣了的他對她憐愛非常。

    她已經穿好浴衣站在門後,「你好了嗎?」

    「幫我把衣服拿過來。」

    在她拿著衣服過來時,他恰好站起,衣服快速地被扔了過來,他敏捷地接住,看著她逃也似地跑開。

    醞釀著的笑意終究是笑出了聲,「哈哈…」都已經是人妻了,還這麼害羞。

    一想到這裡,他的笑容裡摻進了一些陰暗,他對她的佔有慾來得莫名其妙,他自己卻一點也不想控制。

    他要她!

    就算她是人妻,他也要!從今以後,他要她完完全全地成為他的,別的男人休想覬覦!

    他低頭看著右手,美好的觸感猶在手中,她的一切,他要全部佔盡。

    「少爺。」李沐隔著門喊道,一雙眼睛等著地上。

    「嗯?」

    「夏小姐跑出去了。」

    「跑到哪裡去了?」

    「隔壁的房間。」

    這個女人還算知道不要跑太遠,早知道應該連浴衣都不應該給她,看她除了留在這間屋子裡,還能往哪裡逃?

    「少爺,關於左少與童小姐的事情……」

    「爺爺怎麼說?」這門婚事是他爺爺為他安排的,他無所謂,不過是娶一個妻子罷了。

    「老太爺應該會取消這門婚事。」以李沐的看法,這門婚事肯定是吹了,童麗芳竟然偷吃被拍到,對像還是左楚閣,真不知道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嗯。」那麼這件事情就不需要他出馬了。

    「可少爺,老太爺應該會馬上給你再找一門婚事。」饒哲渠已經臨近三十大關了,旁人不急,老太爺倒是急得很。

    「經過這件事情,爺爺就是想幫我找,也會更加謹慎,起碼這幾個月我可以清閒一段時間了。」饒哲渠跨出水池,穿上浴衣。

    「那夏小姐……」李沐親眼目睹饒哲渠對夏恩青的迷戀,而現在少爺是打算怎麼做?

    「你再去查查看有關夏恩青的事情。」讓綜合區只知道夏恩青父母在她大學的時候相繼因病去世,她的……

    靈光一閃,饒哲渠突然想起夏恩青的生日,她的生日和他的手機密碼…竟然重合。

    「少爺?」李沐擔心地望著饒哲渠,他見慣了少爺的精明能幹,這是少爺第一次在他面前發呆。

    「阿沐……」

    「是。」

    「我,之前認識夏恩青嗎?」他不確定地問。

    李沐的眼皮幾不可見地抖動了一下,他四平八穩地回道:「沒有。」饒老太爺下過命令,誰都不准說出有關夏恩青的事情,若是違命,饒老太爺絕不放過那個人。

    即使他與少爺是一同長大的,他也是聽命於老太爺,可面對一同長大的饒哲渠,他又不能完全屈服於老太爺。兩頭為難的他到了最後,乾脆就做一個中間人,不偏不倚,他聽老太爺的命令,不透露任何少爺與夏恩青的事情,同時對於少爺與夏恩青的事情,他睜隻眼閉只眼,不向老太爺報告。

    「少爺,還需要繼續查夏小姐的事情嗎?」少爺又一次地下達命令,李沐也只能把原先一樣的資料呈給他。

    「繼續查。」

    「之前你跟我說左楚閣是我的好朋友?」就是因為這樣,饒哲渠才會找上左楚閣,不過左楚閣的嘴巴緊得很,他套不出任何他想知道的事情。

    「是的。」李沐開始為這件事情後悔,左楚閣是少爺的朋友,夏恩青是左楚閣的朋友。到頭來還是繞了一個圈,左楚閣果然是一隻狐狸。

    饒哲渠聰明的大腦開始運轉,他之前一直依靠著別人的說辭並且相信著,現在仔細一想,饒哲渠盯著李沐瞧。

    「李沐,你該知道現在的饒氏集團是我的。」他冷冷地說。

    李沐打了一個冷顫,他當然知道,在一年前,饒老太爺就把一切都交給了少爺,只是在少爺不知道的地方,還殘留著老太爺的勢力。

    李沐知道少爺這也是讓他表態,李沐心中一歎,少爺有太多事情不知道,「少爺,有些事情不能光聽別人說。」這麼說,少爺該是明白了吧?

    饒哲渠睥睨著他,「包括你說的話?」

    「是。」

    「包括你剛才的回答?」

    「是。」

    「李沐。」

    「在。」

    「我最討厭故弄玄虛的人。」饒哲渠陰森森地說。

    李沐沒有說話,僅僅是站在那兒,額上出現薄薄的一層汗。

    「你下去吧。」饒哲渠在腰間打了一個結,看著李沐恭敬地退下,很多人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必須說違背的話,而他隱約覺得這一切和五年前的那場車禍有關。

    而夏恩青這個小女人……他輕笑出聲,他想這世上應該不會有還有這麼巧的事情,他清醒之後腦海裡的數字竟然是她的生日,這個中緣由令人猜不透,可絕對有關係。

    他步出日式房間,往隔壁房間走去,夏恩青正坐在那兒,對著外頭的風景發呆,他故意踩出聲音,女人聞聲轉過頭。

    藍天之下,清澈的眼眸裡清楚地映著他的身影,她的眼睛乾淨的沒有一絲襁塵,他選在相信,她與他曾經關係匪淺。

    「吃飯了嗎?」她站了起來,往他的方向走去。

    饒哲渠摟住她的肩頭,似乎懷中的位置是她的專屬,這麼的恰當,「很餓了?」

    「餓死了!」她誠實的回答。

    他輕輕地撫著她的頭髮,「走吧。」她一直昏睡到剛才,是該餓了。

    不管他跟他真的有什麼關係,從現在開始到以後她都將是他一個人的,專屬於他的,等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讓她脫離人妻的行列。

    接著,她的人,她的心,他要全部掌控。

    夏恩青抬眸看著男人陰沉的臉,不由地擔心問道,「哲渠,你怎麼了?」她自然而然地將心中的擔憂給表現出來。

    男人斂下眼中的陰暗,對她揚唇一笑,「什麼。」

    夏恩青抿著唇不說話,右肩上放著的大掌力道有些大,她吃痛地忍下。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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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59:01
第六章

    昏暗的日式房間,榻榻米上鋪著厚厚的被褥,兩具赤裸的身子在皎潔的月光之下顯得白皙。

    夏恩青趴在被褥上,潔白的背部裸露在男人的眼下,她低低地喘著氣,水眸承載著數不清的嬌媚,粉嫩的小嘴嚶嚶作響。

    饒哲渠的吻一個一個地落在她細緻的背部,炙熱的氣息滯留在她的背上,揮散不去,滿室充斥著情慾氛圍越發的濃重,他的大掌繞過她的腰部,從上而下地採到女人平坦的腹部,指尖似是在奏樂般地輕彈著她的小腹,一步一步地往下,他的食指侵入她的花穴口,含苞待放的花珠被他輕輕捏著。

    她全身一個顫抖,下半身被他托起,上身無力地趴在被子上,雙腿因他邪魅的挑逗不住地顫抖。

    他一腳跪在她的雙臀之間,大腿一下一下地頂弄著她的大腿內側,她敏感地嗚嗚出聲,充血的花瓣被他撩撥到了極點,他卻還嫌不夠。一根粗硬的指頭塞入她的甬道,她的下腹一陣緊縮,溫熱的液體隨之流到他的手上,以及他們身下的被單上。

    「放鬆些……」他像是一名有耐性的老師,循循善誘。

    夏恩青輕咬著下唇,說道:「輕、輕一點!」許久未曾被他愛過的身子既敏感又緊張。

    「不要怕!」他含住她的耳垂,不斷地吸吮,逗得她輕顫不已,「喜歡嗎?」他一手輕插著她的下身,一手揉著她的豐滿。

    夏恩青腦子裡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被這個男人給哄騙到床上,飯後,她洗了澡就準備睡了,而他們該分道揚鑣。

    她卻沒有拒絕他,心裡原本打算要離他遠遠的,一回台灣她就會跟他離婚,可……當他脫去浴衣的時候,他胸口的那道猙獰的傷口令她失魂落魄,等她一回神,她已經成為他的禁臠了。

    「想什麼?」饒哲渠的火熱頂在她的花穴口,一下一下地輕輕頂弄著。

    夏恩青偏過頭,他火熱的眼睛似要把她燒成灰,她張張嘴,發出的儘是羞人的呻吟,她耳尖地聽到他滿足的輕笑聲,他的唇隨即印在她的唇上,不斷吸吮舔弄,猶如吃不膩的糖汁。

    她整個人軟了下來,男人健壯的體魄也跟著壓在她的身上,她的大腿無力地分開,他乾脆把她翻過身,跪在她的雙腿之間。望著她水漾的星眸,嫣紅的小嘴,雪白的肌膚上泛著一層淡淡的粉色,他一手握住她的細腰,一手扣住她的臀瓣,男性的頂端抵在她的入口,幾番撥弄,沾上她的濕潤。

    夏恩青別開眼,不敢看男人放肆的行徑,生性內向的她對於男女之事仍是青澀,就連以前最為縱情的時候,她也不敢瞧上一眼。

    饒哲渠輕啄著她的臉,嘴裡不斷地喚著她的名字,「恩青,恩青……」

    夏恩青羞得抬手摀住他的嘴,「不要喊了……」他再喊下去,隔壁房都要聽得一清二楚了。

    男人惡劣地一笑,「不說,用做的,好不好?」說話的同時,將男性的頂端輕輕頂入她的花穴。

    她吟哦一聲,花穴緊窒如初,她下意識地想夾腿,卻正好夾住了他的腰部,饒哲渠扶正她的身子,一鼓作氣地頂入她的體內,喉間發出悶悶的聲音。

    她的身子許久未歡愛,將他的火熱裹得緊緊的,男人熱情地看著她,「放鬆一點,我都不能動了……」他沒想到她會這麼緊,畢竟她已經結婚了。

    身體裡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像是螞蟻在啃噬,又像電流通過身體,夏恩青瞇著眼睛,臉頰浮著兩朵紅雲,藕臂緊緊地環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頸後交叉著,「哲渠……」

    似乎一點也沒有變過,他們如從前一般地愛著彼此……夏恩青的雙腿主動地環住他的腰,不斷地夾緊他,渴望他更多的熱情。

    「該死!」她的小穴熱情得過分,而她毫不做作的神態令他沉醉,褲子裡的保險套被他遺忘,「今天晚上誰都不用睡了!」

    他狠狠地拔出自己的火熱,在她來不及反應之前,狠狠地插了進去,她體內的春水被他的蠻力給擠了出來,沾濕了他們交合處。

    「啊!輕一點……」夏恩青無辜地求饒,她不知道他怎麼無緣無故地突然發瘋。

    「你死定了!」饒哲渠的兩隻手捧著她的臀瓣,一挺一撤,每一步驟沒有一絲含糊。

    他用一隻手按住她扭動的腰臀,低頭看著因抽送而出的春水,他將大手伸進他不停挺送的部位,用粗指揉弄著她的花瓣,使其分泌出更多的春水。他輪流地愛撫著因為他的頂弄而不停晃動的渾圓乳房,俯下身子張口含住她硬挺的花蕊,逼出她嬌柔的吟叫。

    他猛力的抽送將兩人腿間弄得泥濘不堪,豐沛的愛液四處飛散,他腫大的前段與她的柔嫩內壁相互撞擊著。

    「哲渠,夠了!夠了……」她幾近昏厥,高潮的喜悅在她的體內如煙花般綻放,她緊緊地攀住他,已然不能再承受過多的歡愉。

    男人緊緊地摟住虛軟無力的她,他舔吮過她的兩片唇瓣之後,將舌探進她的紅唇,含住她的下唇,用力地吸吮著,大手溜下她的胸前,用手輕輕地拖住兩團軟綿綿的乳房,食指在乳尖輕輕地打著圈,下身沒有妥協地勇往直前。

    在最後一次狂力撞擊後,窄臀抵在她的體內做著小幅度的挺弄,等待著激動不已的男性噴射出所有的濁液……

    夜已經深,激情不斷地上演著。等夏恩青甦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醒了?」男人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耳後響起,她側身躺在床上,男人一腳壓住她,一手緊擁著她,穿過她的腋下罩住她的渾圓,意猶未盡地愛撫著。

    她的臉兒紅紅的,「別!」她推開他的手。

    男人低笑著,「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昨夜他是做得舒爽,而她似乎有縱慾過度的傾向,中途暈了好幾次。

    「不要說話了!」剛一醒來,她連害羞的時間都不夠用,他吐出的每一句話更是讓她不知如何應對。

    身後的男性胸膛一陣躁動,夏恩青煩躁地輕拍了他一下,男人索性將她轉過來,「有什麼好害羞?」

    厚!以為每個人的臉皮都像他這麼厚嗎?夏恩青努著嘴不說話。

    男人俯下臉,一雙亮眸直盯著她看,「夏恩青……」

    幹嘛?

    「我以前認識你嗎?」

    大掌下的女性軀體立刻緊繃,饒哲渠嘴邊帶著笑,眼裡的精光明亮的可怕,「恩青,我們認識嗎?」他親暱地又問了一遍。

    夏恩青面無表情,實則心跳快得要蹦出她的心坎了,她不著痕跡地深呼吸,平著聲音回道:「不認識。」

    男人的大掌輕撫著她的手臂,臉可以演戲,聲音可以作假,但身體的反應卻是最真實的,她的身體反應告訴他,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原來不認識呀!」他笑著,「第一次見面時,你的主動都快嚇死我了!」他舊話重提。

    夏恩青穩住心跳,下定決心地抬眸直視他,「因為你跟我丈夫長得太像了!」

    饒哲渠的笑容險些掛不住了,這個女人……她絕對是瞭解他的!他饒哲渠最無法容忍的便是被人當替身,他身份顯耀,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把他拿來跟她的丈夫比,她真的是……

    夏恩青默默地等著他的爆發,最好是一怒之下把她送回台灣,從此以後都不再見她,可是等了很久,卻不見饒哲渠發火。

    夏恩青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他依然笑容滿面,只是眼神略顯冰冷,她聽到他開口,「像?哪裡像呢?」

    哪裡都像!不像才有鬼。

    夏恩青有些陌生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為什麼他不發火,這樣沉靜的他,她反倒不知所措了。

    「哪裡像?」他的手繼續在她的身上摩挲著,好似撫著一塊絲綢般的柔滑。

    夏恩青安撫著自己的思緒,他不過是隨口問問的,「只是容貌有點像。」

    「幾分像?」他狀似不經意地問,眼眸晶亮地盯著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三、三分……」她胡亂編了一個。

    「三分容貌呀,要是十分像,你是不是就永遠待在我身邊了?」他突地把臉湊近她眼前。

    她倒抽一口氣,「只是像而已,性格不一定……」

    「那我的個性像嗎?」他又換了另一個話題。

    夏恩青如驚弓之鳥,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子,「不想!」

    「你丈夫是怎麼樣的人?」

    夏恩青深吸一口氣,換上甜美的笑容,「他呀,對我很溫柔,可有時候又會很霸道……」不該透露這麼多,可一說到以前,美好的回憶就被勾出了許多。

    「怎麼溫柔?」

    夏恩青沒有注意到他眼裡的寒氣,旁若無人地說道:「他呀,只要我需要他,他一定會在我身邊,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生氣,脾氣很好,很溫柔,跟他在一起,就好像活在春天裡……」

    「那你跟我在一起就像是在冬天了?」他假笑地打斷她的話。

    夏恩青一愣,「不會,還、還好啦。」她搪塞。

    「那他怎麼霸道了?」沒有一個人都沒有缺點,那個男人肯定也有吧。

    「他不喜歡我跟別的男人走太近……」說到這個的時候,夏恩青臉微微羞赧。

    「如果走太近,他怎麼辦?饒哲渠將她整個人拉倒自己的身上,由下而上地看著她。」

    「他……」

    「嗯?」

    夏恩青俺媽自己蠢,幹嘛說到這個,「夫妻間的事情,你少問、少管。」她嬌哼一聲,從他的身上下來。

    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湊近她的耳邊,「我會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她心一驚,甩開他的手,大罵一聲:「色胚!」她快速地裹著被罩,溜進了浴室,而饒哲渠則是出神地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一關上浴室的門,夏恩青拚命地呼吸著,不行,不行,跟他在一起太危險了,她不小心透露了這些訊息,可是他一點想起來的痕跡都沒有。雖然他最後一句和當初的他很相似,但只要佔有慾強烈的人都會說這句話,所以這並不代表什麼。

    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夏恩青安慰著自己,只要回到台灣就好,回到台灣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

    夏恩青打定了主意,一會去,就馬上去找饒老太爺。

    夏恩青的如意算盤很快就被饒哲渠給打亂了,他們在北海道的小別墅裡待了幾日,某日夏恩青醒過來時,饒哲渠已經不見了。

    「他去哪裡了?」夏恩青緊張地望著李沐。

    李沐起先不說話,眼睛瞄著她,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你有沒有告訴少爺五年前的事情?」

    夏恩青身體微微發顫,想起了那日早上的對話,她搖搖頭,「我沒有告訴他。」

    李沐不解地問:「你告訴少爺不是更好?」

    夏恩青苦笑一聲,「我…不可以。」

    「為什麼?」換李沐不明白了。

    夏恩青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少爺問我,他是否認識你?」李沐也很鬱悶,他一向是饒哲渠的貼身護衛,無論饒哲渠去哪裡,他都會跟隨者,這一次饒哲渠竟然留他伊人在這裡,他百思不得其解。

    夏恩青驚訝地停下腳,轉頭看著他,「你怎麼回答?」

    「你該知道,老太爺不准我們說出任何五年前少爺與你的事情。」

    夏恩青輕點頭,「這也是我不敢說出我跟他曾是情侶的原因之一。」如果說了,五年前的事情是否會再一次地上演,夏恩青自己也不確定。

    她可以壞一點,讓饒哲渠跟老太爺鬧翻,可這對饒哲渠而言,也許就是喪失所以後的開端,高高在上的饒哲渠,因為她而……她做不到。

    「還有其他原因?」李沐一聽,明知不該問,卻止不住心裡的好奇。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現在的饒哲渠,他是否還愛著她?她是一個膽小鬼,既不敢說,也不敢問,又不敢愛,真的好沒用!

    夏恩青點點頭,卻沒有對他說明,「我想回台灣……」

    李沐對她聳聳肩,「我也想,但少爺的意思是希望你留在這裡好好地度假一段時間。」

    夏恩青擔心地反問:「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必須留在這裡!」

    什麼?夏恩青激動搖頭:「不行,我要回去。」

    「夏小姐,對不起,我愛莫能助。」李沐對她歉意地點點頭,迅速地消失在她的眼前。

    「等一下!」李沐已經不在了,夏恩青輕咬著嘴唇。

    莫非他真的知道了一些事情了……

    夏恩青和李沐肯定不知道,在他們對話的同時,某人也竊聽到了他們所有的對話。

    如果A不知道一件事情,B和C知道卻不相告,最好的方法便是讓B與C相處,那麼A自然就能知道那一件事情了。

    饒哲渠捏壞了手中的耳機,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

    「少爺,飛機就要起飛了。」美麗的空姐溫柔地說。

    「嗯。」

    饒哲渠此刻正坐在私人飛機上,滿臉的冰霜,空姐臉上的笑容也維持地僵硬,確定矜貴的饒氏集團總裁沒有任何吩咐之後,快速的退下了。

    夏恩青……該死!包括她在內,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欺騙他!五年前的車禍,以及他與夏恩青曾是情侶的事情……

    這些事情令他生氣地想要殺人,但這些還比不上夏恩青竟然在是他的女人的情況下,嫁給了別人!

    他很溫柔,有時會很霸道……她說的話猶在耳邊迴盪。

    「該死的女人!」

    她的心一定是石頭做的,才會在他昏迷不醒之時愛上別的男人,跟別的男人結婚!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一旦他查清楚了所有的事情,欺瞞他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特別是夏恩青,她還想回別的男人懷裡?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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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59:19
第七章

   「喂,死男人!謝謝你了!」童麗芳笑著對左楚閣說。

    左楚閣主動忽略她話裡的那一句不文雅的稱呼,「不客氣。」

    他們此刻站在機場,童麗芳擺脫了與饒氏集團的婚約,此刻正打算飛到香港shopping一番。

    左楚閣揚著迷人的笑容,「到時候見。」

    童麗芳一愣,到時候見?她可不想與這匹狼再相見,不過……她甜美一笑,「好啊。」逢場作戲而已。

    左楚閣目送著她離開,嘴邊的笑容就一直停滯沒有消失過

    手機鈴聲響起,他一看,是夏恩青,「恩青……」話說,他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夏恩青了,不知道她最近怎麼樣了,她上次似乎說要簽離婚協議書。

    「楚閣,我需要你的幫忙。」

    「怎麼了?」左楚閣聽出了她語氣中的緊張,「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現在在日本,我回不了台灣,我的護照不知道在哪裡,還有我身上也沒有錢……」

    「誰帶你去日本的?」

    「饒哲渠。」

    左楚閣莞爾道:「他想起來了?」

    「我不知道,應該是沒有。」夏恩青也不是萬分確定。

    「好,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你不要急。」左楚閣安撫道。

    「謝謝你,楚閣。」夏恩青由衷的感謝。

    左楚閣又說了會兒話,夏恩青才放心地掛了電話,左楚閣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裡,人才走到機場門口,一個男人便擋在他的面前。

    「請問是左楚閣左先生嗎?」

    今天左楚閣似乎特別忙,左楚閣淡定地點點頭,「我是,你是?」

    「饒先生在等你。」男人指了指不遠處的車。

    左楚閣挑挑眉,心裡有數,他點點頭,往轎車走去,他一進去,饒哲渠正坐在位上,眼睛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左楚閣笑著說:「饒先生,好久不見了。」

    「是很久不見了,楚閣。」饒哲渠正眼看著他,嘴上喚得親暱。

    左楚閣慢一拍,大吃一驚,「哲渠,你想起來了?」

    很好,每個人都知道他以前的事情,饒哲渠笑裡藏刀地說:「當然,不然我怎麼會來找你?」

    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但喜悅衝擊著左楚閣,令他忘了警覺,「太好了,那恩青……」他一頓,想起了剛才那通電話,「那你怎麼把恩青一個人留在日本,她還說她回不來……」

    饒哲渠垂下眼眸,遮住眼裡的晦暗,「她呀!」口吻甜蜜地說:「我沒有告訴她我想起來了,我怕……」

    「怕什麼?」

    饒哲渠順著他的話講下去,「我怕五年前的事情又會發生…」

    左楚閣臉上也蒙上一層凝重,「沒錯,還是小心點好,饒老太爺堅決不承認你們的婚姻。」

    「婚姻?」饒哲渠重複著。

    「你…」左楚閣疑惑地蹙眉,看著饒哲渠奇怪的神情,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該死!你沒有恢復記憶!」

    饒哲渠突然上前,一把掐住左楚閣的脖子,「你說什麼婚姻?」

    左楚閣臉上出現為難的神情,饒哲渠眼一瞇,「你不說?」

    「我沒什麼好說的!」左楚閣暗罵自己的愚鈍,他竟然就這麼被饒哲渠給套出了話。

    「不說……」饒哲渠鬆開對他的牽制,冷冷地看著他,「待會兒你就會說了。」

    「什麼意思?」左楚閣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饒哲渠打開手機,按下一個鍵,將手機遞給了左楚閣,左楚閣伸手接過,一看到畫面上的人影,他臉色大變,「該死,你對她做了什麼?」

    「之後要你說出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她就不會有事。」

    左楚閣氣得不斷地磨牙,恨不得揍的面前這個男人滿地找牙,「你要是敢傷害她……」

    「看你的表現了。」饒哲渠冷酷地打斷他的話。

    左楚閣之所以會和饒哲渠成為好朋友,最大的原因是他不想當這個男人的對手,因為這個男人的手段絕非一般。左楚閣相信,既然可以做朋友就做朋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而且饒哲渠除了性格霸道和心思不明之外,平日裡也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此刻他推翻之前的想法了,饒哲渠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混蛋,居然下三濫地拿女人威脅他!

    「如何?」

    手機螢幕上的童麗芳正昏睡在飛機上,幾個黑衣人站在她的身邊,她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左楚閣憋下一肚子的氣,冷著嗓子問:「你想知道些什麼?」

    饒哲渠淡淡一笑,談笑間自帶一股強勢氣息,「你,知道些什麼?」

    他知道什麼?他左楚閣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你最好全部都說出來,還有,最好不要說謊,你知道的,你的女人脖子有多細……」他輕輕地提醒。

    氣氣氣!左楚閣真想打死自己,當初幹嘛這麼閒,饒哲渠托他照顧夏恩青,他就去了,結果現在就是活生生的好心沒好報的血淋淋教訓。

    「你當初假扮小員工,接近夏恩青,接著你愛上她,結了婚……」左楚閣簡單滴點出重點,「繞老太爺反對,你回去找夏恩青的時候出了車禍,故事講完了。」

    聽到這些話,饒哲渠的心不像臉上那樣的平靜,「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如果你真的把我當好朋友的話。」

    左楚閣無奈地笑了,「我要是不幫你,我會把夏恩青帶到你面前嗎?老太爺的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饒老太爺疼饒哲渠,不代表他也會疼其他人呀。

    「她為什麼不來找我?」饒哲渠怎麼也沒想到,幾番糾結,她的丈夫竟然就是他,他都不知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我和她都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情,等我知道的時候,老太爺不准我接近你,更何況是她。」左楚閣看著饒哲渠臉上浮現的痛苦,心裡的不爽稍微少了一些。

    「恩青這五年來一直找徵信社……」左楚閣就是再氣,也不忘幫夏恩青說幾句好話,「而且……」

    「而且什麼?」饒哲渠抬頭。

    「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嗎?」

    「完全沒有印象。」

    「那麼這件事情我不能告訴你,只有恩青她自己才有這個權利。」

    那麼,那是什麼事情?

    「你已經知道你想知道的了,快點放了童麗芳。」左楚閣惦記著那個女人。

    「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左楚閣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幫忙?瞧他謙虛的模樣,八九不離十是壞事,他敬謝不敏,「我最近很忙。」

    饒哲渠撫著下巴,「真的不幫?」

    「不幫!」左楚閣很有骨氣地拒絕。

    饒哲渠沒有說話,轉而看著手機,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左楚閣心中起了一個疙瘩,「那個…咳,是什麼忙?」

    男人慢條斯理地抬起頭,「一個絕對有利於你的忙。」

    左楚閣不由地冒汗,就算他這麼說,左楚閣也無法輕易地相信他,可是童麗芳在他的手上,沒辦法呀,「說吧。」

    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無聊滴看著旁邊的路況,過了很久之後,他聽到饒哲渠的聲音傳了過來,「開車。」

    「少爺,去哪裡?」司機有禮地說。

    「先送左少爺回家。」

    「是。」

    十分鐘之後,左楚閣下了車,不再憂心忡忡,神情輕鬆地多饒哲渠說:「事情辦妥了,早點讓她回來。」

    「我想童小姐應該很樂意在香港免費吃喝玩樂。」就算他們達成了某項協議,饒哲渠心裡還記恨著他的知情不報。

    左楚閣臉上青紫交錯,「喂……」

    回答他的是車子揚塵而去,左楚閣氣憤不平地看著遠去的車子,「哼,就不信你沒有把柄。」例如,恩青妹妹……

    「少爺,現在去哪裡?」司機恭敬地問。

    「回老宅。」饒哲渠吩咐道。

    「是。」

    饒哲渠有一段時間沒有回老宅了,饒老太爺顯然是很欣慰他的到來,立刻要人整理房間,吩咐廚房晚飯菜色要營養豐富。

    「哲渠,爺爺好長時間沒有看見你了。」饒老太爺緩慢地走向客廳,一看到坐在那兒一表人才的孫子,他臉上洋溢著喜悅。

    「爺爺。」饒哲渠的眼裡快速地閃過一抹光,快得令饒老太爺以為是自己老花眼了。

    「怎麼突然想過來了?」饒老太爺面對唯一的孫子,臉部表情和藹可親。

    「很久沒見到爺爺了,所以就特地過來陪爺爺吃飯。」饒哲渠講的實在。

    「好好。」饒老太爺聽得心花怒放,銳利的老眼突然轉了一圈,「哲渠,你這次去北海道是不是帶了一個女人一起?」

    饒哲渠端起傭人準備的花茶喝了一口,沒有否認地點點頭,「是。」

    「什麼樣的女人呀?」饒老太爺不經意地問。

    「爺爺……」饒哲渠驀地一笑,笑得有些邪氣,「男人總是有需要的時候。」

    饒老太爺一聽,心裡明白他的意思,「那就好,爺爺都忘記你已經是這麼大的人了,做事會有分寸的。」

    「爺爺不用擔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

    「呵呵,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對了,關於跟童家的聯姻,我做主給你取消了,真是太不像話了,堂堂一個名媛千金,竟然在有婚約的情況下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饒老太爺的觀點比較傳統,最關心的就是女人的貞節名聲。

    「好,一切都由爺爺決定。」

    「嗯。」饒老太爺滿意地點點頭。

    晚餐過後,饒哲渠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開始在房間裡不斷地找,找了很久,他沒有找到他想找的東西,他抬眸看了一眼手上價值不凡的手錶,已經快凌晨了,他輕悄悄地離開臥房,往書房走去,他小心翼翼地翻找著各個抽屜,在一個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他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

    鑽石因為點點月光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彩,饒哲渠走到了窗前,藉著外頭的月光仔細打量著這枚鑽戒。

    夏恩青手上帶著的鑽戒款式非常簡單,僅僅是簡單的圓形,而他手上拿的這一枚戒指則是方形的,可方形中間又挖了一個洞,洞的大小剛好可以容下夏恩青那枚圓形鑽戒。

    他心裡有了譜,將戒指放了回去,眼裡的光芒不斷地閃爍著,嘴邊帶著愜意的笑容,他悠然地離開。

    在左楚閣的幫忙下,夏恩青順利地回到台灣,當她踏上台灣的土地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獨自在異國的滋味可一點也不好受,她攔了一輛計程車,火速地回到了小套房。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東窗事發了!

    夏恩青可以確定饒哲渠一定沒有恢復記憶,如果他恢復記憶,他一定會來問她一件事情。他沒有來問,所以他沒有恢復記憶,但饒哲渠肯定是有所察覺,否則她也不會沒有理由被留在日本。

    解釋不了心裡的惆悵,夏恩青不由地打開臥室裡的櫃子,在最底層的櫃子裡,她探手摸索了好一會兒,最後拿出一個小鐵盒。

    她對他說了謊,不是沒有照片,而是照片都被她收了起來,照片的數量極少,因為他們還來不及為他們的未來留下痕跡,中間就已經空白了五年。

    在所有照片的最下面是結婚照片,那時他們很倉促決定結婚,照片也拍得很隨意,但照片裡的男人與女人都笑得很開心,她戀戀不捨地撫著又放下,拿出壓在最下面的信封,她打開信封,看見裡頭的照片時,她熱淚盈眶,她慎重地將東西放回鐵盒裡,又把鐵盒放回了原處。

    夏恩青站起身,撫平裙子,她沒有多做停留,拿了包就外頭走,外頭已經有一輛黑色轎車在候著她了,她一下飛機就聯絡了饒老太爺,她想,饒老太爺肯定是非常開心她的決定吧,夏恩青嬌艷的臉蛋上透著一股諷刺,坐進了車子裡。

    這倒是她第一次被客客氣氣地迎進饒家,夏恩青沒有任何情緒地走進那件書房,這件書房有太多不堪的回憶,饒哲渠失蹤之後,她驚慌得不得了。在得知饒老太爺是饒哲渠口中的爺爺,她隻身一人地來這裡等消息,她想,饒老太爺有錢有勢,總是比她有辦法先找到饒哲渠。

    但饒老太爺一看到她就憤怒不已,將她趕了出來,她一個人在外頭徘徊,抱著耐心等著,可事實證明,有錢人的心是鋼鐵做的,她的楚楚可憐不過是彰顯她自己的無用無知。

    「你來了。」饒老太爺站在書桌旁,身邊站立著一名律師模樣的男人。

    夏恩青看著他迫不及待的模樣,嘴邊扯開一朵冷艷的花朵,「文件在哪裡?」

    「金律師……」饒老太爺哼了哼,她不知好歹的態度觸怒了他,「這裡交給你了,將事情快點辦妥,我不想再見到她了!」說完,他便傲氣地離開。

    夏恩青挺直腰桿站著,金律師將幾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夏小姐,根據老太爺的意思,你簽下這份合約的同時,位於市中心的高級套房也歸於你的名下以及一個店面……」

    「不用!」夏恩青皺著眉頭,「我不需要!」

    金律師自顧自地繼續說:「老太爺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饒家人面前,饒家人包括……」

    夏恩青臉上充滿著難堪,即便是簽合約,這位位高權重的老太爺同樣不讓她好過,「可以快一點嗎?」

    金律師點點頭,「合約在這裡,請。」

    夏恩青快速地翻閱了一遍,說實話,這份合約有益於她,離婚之後,她不僅得到了房子,還有一個黃金地段的店面。

    她咬咬牙,拿起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這一份合約請你自己收好。」律師將一式兩份的合約整理好,抽出一份給她。

    夏恩青拿了過來,隨便塞入包裡,她懶得裝清高,饒老太爺喜歡大方,那她就欣然接受好了,不過她不會拿去用,她要放在那裡爛!

    「夏小姐,容許我再提醒你一次,你不能出現在……」金律師推推眼鏡。

    夏恩青冷冷一笑,「你怎麼不把這條重要的是規則寫進合約裡?」

    金律師斯文地一笑,說出的話卻帶著冰雹,「老太爺說,有些事情不需要做得太絕,夏小姐是一個聰明的人,絕不會做出這種羞辱自己的事情來。」

    指尖插進了她的手心裡,她自己卻沒有一絲感覺,淡道:「老太爺真的是瞭解我。」

    「那麼再見,夏小姐。」

    夏恩青一言不發地走出書房,經過長廊,正要下樓梯的時候,一隻大手從一間房裡伸了出來,一把拽住了她。

    她的小嘴被人摀住,整個人酒杯拉進了一間儲物間,「唔唔……」

    「嘖嘖,你怎麼會在這裡呢?」男人清冷的聲音成功地止住了她的掙扎。

    饒哲渠?

    他怎會在這裡?夏恩青張著大眼,努力地適應著突如其來的黑暗,等視力一適應之後,她看清了男人的模樣,從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力道,她一把推開他。

    「你做什麼?嚇死我了!」她驚嚇地說著。

    男人精準無誤地捏住她精巧的下巴,「呵,你也會怕?」他以為她什麼都不怕呢!背著他回台灣,向天借膽地跑來找他爺爺,簽下那該死的……她當他是死的不成!

    夏恩青本不該害怕的,可男人身上的陰暗之氣籠罩著她,她不斷地說服自己不要怕,但動物的本能正拉著警報。

    饒哲渠一個箭步上前,將她困在牆壁與他的胸膛之間,「怎麼回來的,嗯?」

    「就、就這麼回來了。」夏恩青很有義氣地沒有出賣左楚閣。

    「沒人有幫忙?」他的大掌往下滑落至她的臀部,輕揉著。

    她吞了吞口水,「沒、沒有。」

    說謊!男人清澈的雙眸瞬間點亮了火焰,該死的女人,「這張嘴除了說謊,還會什麼!」

    他的低吼令她一縮,「你胡說什麼!」夏恩青假裝若無其事地想推開他,他卻如石牆般撼動不了一分。

    「你說,我有沒有胡說?」饒哲渠乾脆整個跟都壓在了她的身上,惡意地以自己的胸膛抵著她的渾圓一下一下地蹭。

    「你別亂來,先放開我!」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夏恩青蹙眉地想掙扎。

    「說!」他突地一聲暴吼,懷裡的女人立刻被嚇得顫抖不已,他沒有憐憫,高漲的怒火不斷地燃燒著,好像要將她燒個精光。

    「說什麼?」她被他毫不收斂的怒氣給嚇傻了,傻傻的模樣令人唏噓。

    說什麼?這個女人氣死人的本事要是稱第二,誰還會稱第一?「別說了。」他低喊著,真要是她說出個什麼來,也許他會被氣死也不一定。

    夏恩青委屈地眨著眼睛,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生氣,張著小嘴,隱隱約約地想開口,但饒哲渠一個低頭,就堵住她的嘴,叫她說不出話來。

    她的唇軟得不可思議,讓他想狠狠地蹂躪一番,他重重地吸吮著她的下唇,舌尖輕輕頂開她的齒間,迅速地侵佔了她的領域,蠻力的舌尖捲住她的,橫掃她的口腔。

    夏恩青被他霸道的行徑給堵得嬌喘連連,身子一軟,他的大手摟住她嬌軟的身軀,膝蓋一頂,站進她的雙腿間,而她今天穿的裙子則大大地方便了他的動作。

    「呀……」她的舌尖被他含住,無法言喻,眼睛往下一瞧,黑暗也遮不住她的緋紅,他怎麼可以對她這樣?

    他的膝蓋在她的腿間進進出出,擾得她春心不已,深怕被他發現她動了情,她的雙手慌亂不已地推拒著他。

    這裡不是一個敘舊的好地方……他感慨,唇舌順勢離開她。

    「你的嘴還是不說話比較可愛。」男人的大拇指輕壓著她的下唇,揉得她的唇一片殷紅。

    她別過臉,手背擦拭著嘴邊的濕濡。

    「回去吧。」男人放開對她的箝制。

    夏恩青軟著腳,手放在門口,半回過頭,「哲渠,你……」

    「嗯?」

    「沒什麼,我走了。」夏恩青收回戀戀不捨的目光,拉開門,往外走,離婚了也好,對於他們之前的過往,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寂寥無助的背影讓他心疼,她愛著他,就不該離開他才是,只是以目前的情況,她還是走得越遠越好。

    還有她似乎不知道,婚離了也是可以再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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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7:59:47
第八章

   整整一個月,夏恩青都沒有再見到過饒哲渠,她遵守著與饒老太爺的規定,不與他見面,而饒哲渠也沒有主動出現過,可她的腦子會常常想起他,每次去便利商店時,也總是下意識地關注他的消息。

    「你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是遭哪個混蛋拋棄了?」左楚閣打趣道。

    夏恩青正無精打采地待在花店裡,有些意外左楚閣的出現,「楚閣,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啊!」左楚閣笑著走近,「你剛剛在想什麼?我叫你,你都沒有反應。」

    唉,真是倔強,「是不是後悔了?」左楚閣挑眉,他可不認為要她放下饒哲渠,她真的能放下。

    「哪會!」她扔是笑著搖頭。

    「是嗎?」左楚閣狀似憤怒地哼了一聲,「果然還是離了的好!」

    「楚閣?」夏恩青驚訝地看著他,以往左楚閣雖反對她盲目的等待,可從不曾表露出這麼明顯的怒意。

    「那種男人,沒了你,他輕輕鬆鬆就可以找到別的女人,你不要再想著他了!」左楚閣一臉的不屑。

    「他……」夏恩青抿著唇,猶豫地問道:「他又要訂婚了?」那日重逢的喜悅被他訂婚的消息衝擊得蕩然無存,而現在她則沒有資格生氣吃醋。

    但她控制不了心,這顆心明明長在自己的身上,卻總是為他而疼。

    「嗯,下個月底。」左楚閣眼睛帶笑的瞄了她一眼,很快又是一副生氣的模樣,「負心漢!」

    「我沒事啦,你別、別這麼說他……」見不得別人說他不好呀,他也不是存心忘記一切,忘記了她。

    「唉,以後誰娶了你真是有福氣,這麼不愛計較。」

    「是嗎?」誰能不計較,只是她沒有資格去計較,「對了,我記得你上次跟哲渠的前未婚妻……」

    「童麗芳?」左楚閣鎮定的面具差點被撕了下來,該死的饒哲渠!

    「對呀!」夏恩青不懂他無形的怒意。

    「呵呵…」他乾笑不止,他都快想死那只野貓咪,可某人抱著有難同當的想法,執意不讓他抱得美人歸。

    一個想法躍上了他的腦海,他賊賊地一笑,「恩青…」

    「怎麼了?」他笑得好奇怪。

    「你最近忙不忙呀?」左楚閣笑得非常的燦爛。

    「還好啊,有小悅幫忙,有時候我都可以不用來上班。」夏恩青誇張地說。

    「嗯嗯,小悅是一個得力助手呢。」他跟著讚道,隨機狡詐地說:「我看你一直沒有好好地出去玩過,要不要去香港玩?」

    「去香港?」夏恩青重複著他的話,話說,她也很長的時間沒有去旅遊過了,現在她是一個人了,心裡掛念的事情也可以暫時放一放,「去香港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是呀是呀,我在那邊有認識的人,她可以帶著你一起玩。」

    「咦,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別人了?」

    「不會不會,她一個人很無聊的。」

    「嗯,我想一個人……」好久沒有一個人旅行了,她比較想一個人。

    「恩青。」他突然大叫一聲。

    「幹嘛?」夏恩青嚇了好大一跳,手輕撫著胸口。

    「拜託你一個忙,好不好?」左楚閣慘兮兮地說:「我的終身幸福就靠你了!」

    什麼?這跟終身幸福有關係?

    安靜的車廂裡,兩男人對看。

    「你該死的為什麼讓她去香港?」

    「她走得越遠越好呀。」

    饒哲渠沒話說,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是不適合留在這裡,「但有必要讓她去那麼遠嗎?」

    「咦?我是覺得她一個人太危險了,才讓麗芳陪著她。」左楚閣陰險地一笑,「有她陪著,恩青才不會被人給追走呀!」

    饒哲渠哼了哼,「你家那只花蝴蝶只會帶壞恩青!」

    「喂喂,什麼花蝴蝶!」

    「一個專門流連夜店的女人,一個月換一個男朋友的女人……」

    「喂喂,她這是製造假象,好讓她父母不逼婚!」左楚閣一聽到他講心愛女人的壞話,整個人立即像貓見天敵一樣地豎起毛。

    「女人不結婚幹什麼?」饒哲渠冷道。

    「誰說的!女人也可以像男人創業,像你家那個開花店的。」左楚閣不忘拉夏恩青下水。

    饒哲渠靜了下來,左楚閣給了他一個勝利的目光,饒哲渠笑他的幼稚,「左楚閣,有本事你不要她嫁給你!」

    說這什麼話?追童麗芳當然追回來當老婆,要是不結婚,那還有什麼意思?左楚閣被逼到了絕境,瞪得都說不出話了。

    一旁看戲的李沐輕咳了一聲:「少爺,該說正經事。」

    饒哲渠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他給了李沐兩個選擇,要嘛完全聽令於他,要嘛就聽命與爺爺,聰明如李沐,自然之道該選擇哪一邊。

    「這是饒氏集團的土地開發的文件……」李沐將文件擺在桌上。

    左楚閣瞄了一眼,忍不住地質疑饒哲渠,「哲渠,你確定要這麼做?」饒哲渠的決定對他自己而言可不是什麼好方法。

    「嗯。」饒哲渠沒有疑慮地點頭。

    「好吧,一旦開始了就不要後悔。」左楚閣恫嚇道。

    「楚閣,我是那種會後悔的人嗎?」饒哲渠儒雅一笑。

    「你都不怕了,我還怕什麼!」反正吹虧的又不是他。

    半個月後,機場,一個本該在香港大玩特玩的女人返回了台灣,她神色匆匆,手上僅拿著一個包。

    她的眼前浮現了前天她與童麗芳的對話。

    那日她們去大嶼山玩,晚上累得如牛般地回住所,兩個女人洗完澡,一起點了外賣吃。

    「左楚閣說你是饒哲渠的女人,真的假的?」說話與吃相一點也不文雅的童麗芳,弄弄的好奇寫滿了她的臉上。

    正灌著啤酒的夏恩青差點把酒給噴出來了,心裡暗罵左楚閣這個大嘴巴,害她不知是點頭還是搖頭好。

    童麗芳爆笑,沒想到她的一個問題就把夏恩青給問呆了,覺得她真是好玩,童麗芳更不放過這個好問題,「到底是不是真的?」

    童麗芳是那種長相與性格完全不搭的人,外表柔柔弱弱的,性格卻大大咧咧的,與她相處不會令人不舒服,就如此刻,童麗芳純粹只是好奇,所以夏恩青沒有感覺到任何惡意。

    「嗯。」不擅長說謊的她只好點頭。

    童麗芳曖昧地一笑,「真的呀?嘻嘻…饒哲渠也會喜歡女人!」

    她的心直口快引起了夏恩青的疑惑,「什麼意思?」饒哲渠要是不喜歡女人,難道喜歡男人?

    童麗芳神秘一笑,「嘿嘿。」

    關於饒哲渠的一切,夏恩青都非常想知道,這種渴望是任何水分都無法止住的,「麗芳,怎麼回事嗎?」

    「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夏恩青乖乖地搖搖頭。

    「喏,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他解除婚約嗎?」童麗芳是不想老被父母逼著相親,但女人總是要有歸宿的,饒哲渠的條件不錯,她也相敬如賓地好好過生活,所以才會答應跟饒哲渠訂婚,只是……「他性無能!」

    夏恩青手中的啤酒掉在地上,灑出了金黃色的液體,她呆愣在那兒沒反應過來。

    「你怎麼回事呀?這麼吃驚!」童麗芳大笑。「你不知道嗎?有很多人說他是車禍的後遺症…」

    夏恩青張了張嘴,試圖說話,聲音卻發不出來。

    「嘿嘿!」童麗芳把那張童叟無欺的臉湊了過來,「你該不會跟他…嘿嘿…」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難道你跟他……」夏恩青心慌地不知道看哪裡了。

    「喂喂,你可別誣陷我的清白,這是圈子裡都知道的事情呀!」童麗芳趕緊澄清,「而且,我跟他認識以後,他從來就沒有對我怎麼樣,怎麼,難道我長得很難啃嗎?」

    重點到底是在哪裡?

    「麗芳……」夏恩青滿臉的不好意思,「你是想被啃嗎?」

    童麗芳滿腹的牢騷頓時止住了,「當然不是了!」她站起來,「這是天大的八卦好不好,你是我的閨蜜,人家才跟你分享的!」

    夏恩青笑了,醋意如氣泡一個一個地氣化了。

    原來,他與她一樣,這幾年都是一個人。

    「你笑什麼?」童麗芳不解地看著她。

    夏恩青靦腆地一笑,「我想……」

    「什麼?」

    「明天回一趟台灣。」

    夏恩青走出機場大廳,攔了一輛計程車快速地前往饒哲渠的住所,計程車在路上急速地行駛,五年前的往事一點一滴地呈現於腦海中。

    「明天我不能陪你做產檢了。」

    「嗯?有重要的事情?」女人溫柔地問,從知道她懷孕的時候開始,沒有一刻離開過她。

    「有些事情總要解決的。」他摸摸她的頭。

    「說得這麼高深!」女人嬌嗔一聲,埋在他的懷裡,她不知道他說的事情是指什麼,但她能感覺到他最近心情很浮躁。

    他和她有著相似的經歷,她的雙親在她大學的時候因病去世,而他曾經告訴過她,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因故離開了他,是爺爺撫養他長大的。

    然後他們註冊那一天,他的爺爺並未出席,他解釋說爺爺身體不好,不能出遠門,等他們結婚之後,再帶她回去。夏恩青倒無所謂,她只覺得他很急,卻不知道他在急什麼。

    「有嗎?」男人反問,他摟住女人的身子,大掌放在她的背後輕撫著。

    「你怎麼就喜歡上我了呢!」夏恩青猶覺得似在做夢,滿目皆是夢幻。

    「呵,女人,你真的是被我寵壞了!」竟然敢質疑他對她的情感,他捉住她的下巴,狠狠地親了幾下。

    「不要這樣啦!」她嬌羞地躲開他的吻,「人家是跟你說正經的。」

    「我哪裡不正經了!」男人坐在沙發上,將她抱在腿上,大手在她的小腹上一陣輕撫,臉上的柔意無限。

    「反正不管怎麼樣,你都要早點回來,好不好?」他的情緒掩藏得很好,夏恩青也很少被他外露的焦躁所影響,可今晚,他的焦慮是那麼的明顯。

    「好,我早點回來。」他笑著答應她,「恩青……」

    「嗯?」

    「如果我成了一個窮光蛋,怎麼辦?」

    「怎麼會?你這麼厲害!」她難掩眼中的仰慕。

    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令男人臉上的笑容不斷加深,「如果我成了窮光蛋,就可以天天跟你在身邊了。」

    「不行,如果你變成窮光蛋,你要更努力地找工作,好好工作,養我和…寶寶…」她捏了捏他的鼻子,不許他有這種消極的想法。

    「那你呢?」

    「我啊,就當家庭主婦啊!」

    「好吧。」他回答得不情願,臉上的神態恰好是相反的愉悅,「恩青,如果你有一筆錢,你想做什麼?」

    「我啊,我想開一家花店。」

    男人思索了一會兒,「你的願望老公會幫你實現。」

    「好啊,我先謝謝老公。」夏恩青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沒有當一回事。

    「不用客氣,老婆大人。」他親親她光滑的額頭。

    第二天一早,饒哲渠沒有叫醒夏恩青,一個人離開了,少了一個人作陪,夏恩青很快就醒了過來,她輕拍肚皮,母性光輝籠罩在她的週身。

    「早安,貝比。」她的小腹並不明顯,但寶寶已經三個月了。

    她小心地起床,吃了饒哲渠精心準備的早點之後,就乖乖地去公園散步,回來之後就認真地做午飯,她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中午了,他還沒回來。

    她就窩在沙發上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最後時,她實在熬不住了,她打了一通電話給他,手機卻沒有通,她開始緊張了,反覆地撥打,結果卻是一樣。

    饒哲渠是一個謹慎的人,也知道她現在敏感易急躁,絕對不會令她擔心受怕。

    情急之下,夏恩青打電話找李沐,可李沐的電話也一直沒通,饒哲渠的朋友夏恩青只認識了那麼幾個人,李沐不通,她只好找左楚閣。

    左楚閣不斷地安慰她,並承諾她會幫她找回饒哲渠,一找就找了五年……

    「小姐,到了。」司機先生停好車,側過頭等著她。

    夏恩青迷迷糊糊的付了錢下了車,她站在饒哲渠的公寓前,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違背與老太爺的協定,主動出現在饒哲渠面前。

    然後公寓的大門開了,饒哲渠走了出來,身邊有一個舉止端莊的女人。

    他,果然沒有恢復記憶,否則……她的手覆在小腹,憂鬱神情使得她如在風中瑟瑟凋零的花朵。

    饒哲渠一走出來,就看見了夏恩青,他的腳步一頓,潛意識地想往她的方向走去,「哲渠……」

    身旁嬌柔的女聲止住了他的步伐,「你認識那個女人?」

    夏恩青距離他們並不遠,她能聽清他們之間的對話。

    「不認識。」

    熟悉的聲音說著絕情的話,夏恩青不想哭,只想笑,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那我們走吧。」女人挽著男人的手臂離開。

    夏恩青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像個木乃伊似的,她淡淡地笑著,嘴邊似梨花般純潔的笑容,那抹笑明明很美,卻讓人觸目驚心。

    左楚閣一接到饒哲渠的訊息就趕了過來,在看見夏恩青時,他急促的腳步緩緩地慢了下來,「恩青?」

    「嗨。」她笑著對他打招呼。

    「你怎麼回來了?」左楚閣問得很小心。

    「不想待在那兒就回來了。」東風起,夏恩青抬手將被吹亂的頭髮別在耳後,「我有些累,我想回家了。」

    左楚閣仔細地打量著她,片刻之後,他點頭允道:「好,我送你。」

    「呵呵,楚閣。」她嬌笑,「你不要這麼擔心,我真的沒事。」

    她越是這麼說,左楚閣越怕,他擔心五年前的事情又一次發生,夏恩青也許不記得了,但左楚閣記得很清楚。

    夏恩青在懷胎第五個月時不小心動了胎氣,寶寶沒了之後她得了憂鬱症,整整五個月都沒有跟他說過話。知道有一天,她自己主動跟他說話,第一句話便是,「有哲渠的消息嗎?」

    那樣的夏恩青,左楚閣發誓,他這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那樣的夏恩青第二遍。

    「走吧,我的真累了。」夏恩青催促著左楚閣。

    沒事的,沒事的,她現在又沒有懷孕,最壞也不過如此,左楚閣一邊安慰自己,一邊忐忑不安地開車送她回家,「恩青,要不要再去別的地方玩玩?」

    「再說吧,我現在想回家了。」

    「好。」

    「恩青姐,好奇怪哦。」

    「怎麼了?」

    「有人訂了一束鬱金香……」

    夏恩青等著小悅把話說完,「可又沒說送哪裡。」

    「也許遲一點會通知我們吧。」夏恩青見怪不怪地說。

    「是嗎?」小悅還是覺得奇怪,「要製造神秘的氛圍,也沒必要瞞著我們呀。」

    「小悅,別想了,等我包好,你再打電話詢問一下。」

    「好,恩青姐。」

    夏恩青安靜地做事,包裝好花束之後便擺放在一邊,「小悅,我出去一趟,馬上就回來。」

    「恩青姐,要不要我替你去?」小悅緊張地問,最近恩青姐的狀態不是很好,午飯才吃了一點點,臉色也明顯憔悴多了。

    「不用了,你好好看店哦。」

    「知道啦。」

    夏恩青走出花店,往一個藥店走去,過了一會兒,她就回來。

    她一回店裡,「恩青姐……」小悅笑得很古怪地看著她。

    「怎麼了?」

    「給你!」一大束的鬱金香放在她面前,夏恩青不懂地看著小悅,「原來這一束花是送給恩青姐的。」

    夏恩青始終帶著笑,「是嗎?知道是誰嗎?」

    小悅搖搖頭,轉而賊笑,「恩青姐,我還想知道是誰呢。」

    夏恩青跟著搖頭,「我也不知道是誰……」她的眼神一黯,「你先放著吧。」

    「好,反正我們賺了錢,又不浪費花,一舉兩得。」小悅開心地說:「最要緊的是有人發現恩青姐的好……」

    小悅嘀咕著,一轉頭,才發現身後沒有夏恩青的身影了,「真是的,怎麼都不聽人家呢?」

    夏恩青上了一趟洗手間,過了很長的時間,她才出來。

    「恩青姐,你沒事吧?」最近的恩青姐好怪哦。

    夏恩青沒有說話,反倒問她,「小悅,你快畢業了呢?」

    「是呀。」

    「有沒有興趣一直在我的店裡做?雖然我的花店只是一個小店……」

    「恩青姐,可是我已經在一家貿易公司裡找了一份工作了。」小悅為難地說。

    「沒事,我只是隨口問問,對了,那你什麼時候要開始上班?」花店的工讀生總不能做一輩子,夏恩青也明白小悅的想法,沒有多說什麼。

    「對不起呀,恩青姐,我原本打算這個月底就跟你說的,我可以再做一個月走的。」現在招人不容易,小悅體貼地說。

    「沒事,你走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就好了。」夏恩青微笑道。

    「恩青姐……」小悅感動地看著她。

    「其實我本來想休息一段時間的,現在這樣的情形,我想不如把店給收了。」

    「啊?為什麼?壞花店的生意一向不錯呀!」小悅被弄糊塗了,「恩青姐,如果你真的很需要人的話,我可以多留一段時間的。」

    「不是的,我是想放長假。」夏恩青俏皮地吐吐舌頭,「我也想偷偷懶呀。」

    「那花店……」

    「沒事,到時候可以再開呀。」

    「這樣呀。」小悅費解地點點頭。

    「不如今天我請客,我們早點關門。」夏恩青提議道。

    「不好啦。」小悅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沒事啦,走吧走吧。」今天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不是嗎?

    「那…好吧,謝謝恩青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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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4 08:00:22
第九章

    夏恩青與小悅吃了一頓好料之後,兩人就分開了,吃飯的地點與住的地方距離不遠,她打算走著回家。

    走到半路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喊救命,她往呼救聲看去,一名女子倒臥在地,這裡不是熱鬧的區域,路過的人很少,夏恩青馬上趕過去,她臉上一片雪白,倒在地上的女人下體不斷地冒出血,神色悲慼,她傻在那兒了。

    不要啊…貝比,不要離開媽咪…

    夏恩青的呼吸頓時變得苦難,她難受地搖著頭,似想把痛苦的記憶給甩出腦外,卻不太成功。

    眼前的血跡令她頭昏腦脹,她的腳跟一軟,整個人倒在了地上,不要,不要丟下媽咪…那是她與他的孩子…不要…

    「救命…」她的耳邊充斥著孕婦的呼喊聲,她的手腳卻動彈不得。

    她該站起來,將孕婦扶起來,送她去醫院,胸口憋得她喘不過氣,她顫抖著雙手雙腳上前,「沒、沒事的…」

    夏恩青傻乎乎地站起來,環顧四周,周圍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裡,她好怕時間長了,孕婦和寶寶都會…

    「恩青!」饒哲渠原是在回家的途中,意外發現她的身影,於是鬼迷心竅地要司機開車跟著她,見她如此驚慌失措而叫住她。

    一道男音拯救了她,夏恩青沒有多想地投入他的懷抱,「救她,救她。」

    「小李,你送她去醫院。」饒哲渠吩咐著司機。

    「是。」司機趕緊動手將那名孕婦送到醫院。

    「恩青。」饒哲渠緊緊地擁住她,她的身體不斷地顫抖著,好像遇見非常可怕的事情。

    饒哲渠看著地上那一灘血,皺著眉摟著她離開。

    「不要怕,沒事了!」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輕拍著她的後背,她的唇色都變得暗紫,是真的被嚇到了。

    「哲渠,哲渠…」她從未如此害怕過,兩手攀住最後的稻草,死死不肯放開。

    那一日,她的寶寶也是這樣毫無預警地離開了她,她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脆弱,她只是心裡掛念著他,忘了該好好休息。

    出院之後,明知自己懷孕了,夏恩青卻還到處,到處打聽他的消息,她以為寶寶也和她一樣渴望見到饒哲渠,她忽略了自身發出的訊號,不把身體發出的訊號當一回事,結果饒哲渠沒找到,而寶寶也離開了她…

    「恩青,夏恩青!」男人用力地晃動著女人的肩膀,「你不要嚇我!」饒哲渠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她滿臉的迷濛和無助深深地揪住了他的心。

    她是如此的弱小、嬌弱,令他無法放下她,「夏恩青!」他不斷地喊著她的名字,她全然沒聽見,一個人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嗚嗚…」她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宛若黑夜中估計的鳥兒發出的低鳴聲。

    「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他不該在此刻跟她有任何糾纏,可要他現在放開她,談何容易!

    「哲渠…」她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你在嗎?」

    「我在,恩青,我在,不要怕。」他不知道她在怕什麼,但她很怕很怕,怕到身體顫抖不已,臉色發白,隨時隨地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

    「你回來了…」眼角的淚倏地滑落,「你回來了…」她又笑又哭。

    饒哲渠沉著臉沒有說話,只以強壯的懷抱給她溫暖,她回憶起了什麼?令她百感交集。

    「你終於回來了!」女人的手臂用力地擁住他,臉蛋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左胸發出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他,真的回來了。

    「不要在離開我了。」她輕輕地呢喃著。

    饒哲渠抿著唇不說話,眸子裡情感強烈得似黑洞般無窮無盡。

    「答應我,好不好?」她軟若無骨地趴在他的胸前,柔聲地央求著。

    他沒有發出聲音,心底卻給了堅定的回應,好!

    「哲渠…」女人混沌地自言自語,「我好愛你,不要在離開我了…」

    她,愛的是以前的他,還是現在的他?他好想張口問她,卻又問不出口,對於以前的自己,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他只熟悉現在的自己。

    「哲渠…」

    不管她愛的是哪個他,反正她是屬於他的!

    饒哲渠將傻兮兮的女人送回她家,迫於現在的計劃,他不能跟她有太多的接觸,偏偏他放不下她,將她送回去之後,看著她安穩地睡著之後,他把鑰匙放在玄關上,轉身準備走時,他又停了下來。

    左楚閣一直強調有一件事情他必須要知道,並且要夏恩青親口對他說才行,饒哲渠閉閉眼,他等不到夏恩青親口對他說的那一日了。

    今夜的天空佈滿了烏雲,月光微弱的光芒瞬間黯淡不少,寂靜的夜晚裡沒有任何聲響,連呼吸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饒哲渠高達的身影蹲坐在地上,兩眼發直地看著鐵盒裡的東西,過了良久,他麻木地把東西放回原處,精細的程度看不出被人翻找過的痕跡。

    他不動聲色地離開了她的小套房,往門口走去,未被烏雲完全遮住的月光映照在男人的臉上,那是一張沉靜的臉容,在平靜的外表之下,他額上青筋暴現,整張臉上有著苦苦壓抑不得彰顯的忿恨,以及深深地愧疚。

    就想左楚閣常常開的玩笑,他真的是一個害人精!

    遠離了台北的喧囂,探案一個安靜的小鎮上,芳香撲鼻的花兒正開得茂盛,連下了幾天的雨之後,冬日的暖陽出來露了露臉。

    在寧靜的小鎮上,一個女人正拿著手中的報紙念著:「台北最新頭條,饒氏集團總裁事隔兩個月再次訂婚,對象是東陽銀行執行長的女兒,兩人可謂是天生絕配…」

    童麗芳停頓,抬眼看了一眼正在曬衣服的女人,「恩青,你都不好奇哦?」

    「呵呵,這些有錢人的新聞就當是娛樂!」夏恩青嬌艷一笑。

    童麗芳皺眉,前幾日她回到台灣,才知道夏恩青竟然一個人跑到了這個小地方生活,她無聊之極就過來找她玩,誰知道…童麗芳看著她仍不見凸起的小腹,「可這個有錢人是你肚子裡寶寶的…」厚,男人都是這麼不負責任嗎?

    「錯了哦,寶寶是我一個人的。」夏恩青曬好衣服,磚頭對她一笑,「你不要生氣啦。」夏恩青沒想過童麗芳會過來找自己玩,她也不打算隱瞞自己懷孕的事情。

    「我才不是生氣,我是為你不值得!」童麗芳兩眼冒凶光,「你一個小女生怎麼辦!」

    夏恩青笑得說不出話了,她,小女生?她比童麗芳還要大一歲呢,她的關心令夏恩青感動不已,「好啦好啦,別氣,我可是富婆哦,我前夫留了好多錢給我…」

    她說的錢是指花店轉讓出去的錢,而不是饒老太爺「賞賜」給她的。

    「你哦!真傻!」童麗芳站起來走到她旁邊,替她提著水桶,「要是我,我就拿肚子裡的孩子去威脅老太爺,然後母憑子貴!哈哈…」

    夏恩青笑著跟在她的身後回屋,用孩子來威脅?夏恩青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也知道童麗芳是開玩笑的。

    夏恩青這一次是怎麼也要保住這個孩子,所以她堅決地一個人離開台北,來到這裡,為的就是要一份安定,一份解脫。

    饒哲渠現在怎麼樣不重要,因為她相信他會自己照顧好自己,而她,以後的中心都要放在肚子裡的寶寶上。

    「以後我要常常來看你,我可是寶寶的乾媽。」童麗芳以乾媽自居。

    夏恩青沒有反對,「好啊。」

    「還有呀,以後產檢,我還是陪你一起比較安全,最好是去大醫院檢查比較好…」童麗芳已經被乾媽附身了,不停地碎碎念。

    夏恩青享受著被人呵護的感覺,她有多久沒有這種幸福的感覺了?

    「恩青,你有沒有聽我講話?」

    「啊?你剛剛說什麼?」夏恩青不好意思地瞅著她。

    「啊,算了算了。」

    平靜的日子來之不易,她現在只想珍惜這份安寧,她的手輕輕地撫著小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饒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辦公室上積滿了一堆照片,所有的照片有兩個特點,一是照片的主角皆是同一個人,二是主角的笑容燦爛得令人炫目。

    沒有一張是哭泣難過的照片,她離開了這裡反而活得很開心很自在,饒哲渠輕哼幾聲,將散落的照片以一一整理好,放在書桌的抽屜裡。

    「少爺,老太爺似乎是發現我們的舉動了。」靜默在一旁許久未出聲的李沐開口說話,少爺每次看這些照片時,總是看得出神,看完之後又會自己一個人整理好,不假他人之手。

    「嗯。」饒哲渠盯著桌前的鋼筆瞧。

    「少爺,是不是該…」李沐瞧他盯著鋼筆的模樣,心裡一駭,這隻鋼筆是少爺國小時在一個演講比賽中獲得第一名,老太爺專門請人製作世上獨一無二的鋼筆贈予少爺。

    「李沐,爺爺他很少送我東西…」饒哲渠淡淡地開口,「爺爺他雖然疼我,更怕把我給寵壞。」為了將他訓練成更出色的集團接班人,爺爺花的心思也不少。

    「是。」

    饒哲渠拿起桌上的鋼筆放在自己的口袋裡,「走吧,爺爺還在等我呢。」

    今天晚上,饒老太爺特意讓饒哲渠回一趟老宅一起吃晚飯。

    靜謐的老宅,他們兩人正靜靜地用餐,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饒老太爺開口了,「哲渠,最近集團似乎與左氏合作了很多項目…」

    饒哲渠放下筷子,「是的,爺爺。」

    「怎麼會將左氏考慮在內?」饒老太爺冷靜地問道。

    「左氏的條件確實不是最好的,不過…」饒哲渠緊盯著爺爺看,「左楚閣是我朋友嘛,總是要互相照應一下。」

    饒老太爺的眉毛攏成了一座山,「你開什麼玩笑!做生意還管什麼朋友不朋友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你…難道你恢復記憶了?」他大為吃驚地看著他。

    饒哲渠沒有理他,問出了自己心中存疑已經的問題,「爺爺知道恩青那時懷孕了嗎?」

    饒老太爺臉色一黑,「你!」他真的想起了一切了?

    「爺爺…」饒哲渠執意要一個回答。

    饒老太爺沉著臉看著自己的孫子,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的孫子越來越厲害了,他就是想隱瞞都瞞不住了,「知道。」

    「爺爺知道為什麼…」饒哲渠掩住眼,不讓自己的痛楚太明顯。

    「她沒有資格!」饒老太爺冷著臉,他起初也不知道夏恩青懷孕,是在孫子出車禍之後的兩個月,從徵信社傳過來的照片中,他才知道的夏恩青懷孕了。

    可是那又如何,那個女人害得他的孫子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他怎麼可能讓她進門,就算她肚子懷的是他的曾孫子,他也接受不了那個女人!

    「爺爺!」饒哲渠忘了身份,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一臉的不敢置信,「你怎麼可以這樣!」

    「夠了!別以為現在你翅膀硬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我告訴你,我要是一個不開心,我照樣可以把你從總裁的位置上拉下來!」饒老太爺憤怒極了,他何時被人這麼指責過了?他沒有做錯!

    「爺爺,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你什麼意思?」

    「明天饒氏集團就不會再存在了。」饒哲渠無情地通知他。

    「哈哈,你真的是…」饒老太爺笑他的天真,「饒氏集團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了!」饒哲渠淡定地打斷他的話。

    饒老太爺的笑容一斂,「你做了什麼?」

    「明天爺爺就會知道了。」饒哲渠已經沒有什麼話要對爺爺說了,他轉身離開了。

    「你給我站住!」饒老太爺大喊,止不住饒哲渠的腳步,他生氣地命令傭人,「讓張澤過來一趟!」張澤是他的人,他要問個明白,饒哲渠對饒氏集團做了什麼!

    「少爺…」

    饒哲渠一走出老宅,李沐就迎了上來,「你就留在台北吧。」

    「少爺呢?」

    「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李沐笑了,那個她不用明說,他也知道是夏恩青。

    做完產檢,童麗芳將夏恩青送了回去,「好餓!」

    「我煮個面吧。」夏恩青解開安全帶,笑著說。

    「我隨便啦,可你是孕婦,不能這麼沒有營養,你先回家休息一下,我去菜市場看看有沒有好料。」

    「麗芳,謝謝你。」她真誠地道謝。

    「哎喲,人家是乾媽,應該的啦。」童麗芳對她揮揮手,開著車去菜市場了。

    夏恩青感動地笑了,童麗芳是一個千金小姐,第一次去菜市場是自己帶她去的呢,她真的很幸福呢,有一個這麼好的朋友。

    她轉身往自己的小屋走去,童麗芳是她小屋的常客,常常來她的小屋玩,還時不時地給她帶很多補品來,她現在整個人都胖了一圈,她一邊滿足地笑,一邊走到門口,卻看見門口坐著一個男人,那個身型,夏恩青一眼就認出來了。

    「哲渠?」他怎麼會在這裡?

    饒哲渠疲憊地抬起頭,一看是她,他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擁抱的力道之大差點擠破了他們中間的那顆球。

    「輕一點!」夏恩青把這顆球看得可重了,「你放開!」

    男人在女人的推拒之下,不得不放開她,兩眼熱切地打量著她,看著她的小臉明顯圓了一圈之後,他半是喜悅,半是不爽。

    沒有他在身邊,她真的是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呢!

    眼睛再往下,一看那顆球,他不得不軟下臉來。

    「啊!你幹什麼呀?」夏恩青羞得臉都紅了,他竟然半蹲下來,整個人抱住了她的腰部,臉還在她的球上親暱地蹭來蹭去,「被人看見多不好意思,快點起來。」

    「噓!」他止住她的行徑,臉上帶著柔意,「讓我跟寶寶先打聲招呼,寶寶,爸爸回來了。」

    夏恩青怔住了,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見他時的喜悅都讓她快忘記了自己瞞著他懷孕的事情,可他的話才更令她覺得奇怪。

    打招呼?爸爸?夏恩青顫著雙唇,「哲渠,是你嗎?」

    男人隔著衣料親了親她的肚皮,站起身摟住她,從她的手上拿過鑰匙開了門,擁著她進屋去。

    「饒哲渠…」夏恩青激動不已地抓著他的手。

    饒哲渠眼神一黯,在她心裡,她就這麼想著那個男人嗎?明知她想的人就是自己,他不免地吃自己的醋,他冷淡地回道:「不是!我沒有恢復記憶!」

    夏恩青放下了手,「是嗎?你怎麼會來這裡?」

    男人喝了幾口飲料,輕鬆地坐在她身邊,笑著對她說:「怎麼辦,我現在是窮光蛋了!」

    似曾相識的話撥動了夏恩青的心弦,她脫口而出,「你當然要好好找一份工作,養活我和…」她止住了話。

    「養活你和誰?」男人眼睛閃爍地看著她,她敢說,他就敢做得到。

    「沒什麼,我胡言亂語。」夏恩青趕緊搖頭澄清。

    男人眼中的笑意褪去,「真是冷酷無情的女人!舊情人來投奔你,你都不收留?」

    他在說什麼?「饒哲渠,你怎麼了?」

    他怎麼了?這個女人問的話真是可笑!饒哲渠兩條腿翹起,雙手交叉在腦後,他悠閒地躺在沙發上。

    「你真的要住在這裡?」夏恩青為難地看著他。

    「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會這麼絕情吧?」他輕問。

    「你…」為什麼他說話這麼奇怪,夏恩青拍拍自己的腦袋,總覺得自己懷孕之後腦子也變笨了不少。

    「關於我們以前的事,我知道了。」不忍心看她糾結的模樣,饒哲渠好心地揭開謎底。

    「你怎麼會知道?楚閣說的?」

    「嗯。」

    夏恩青不禁困擾,「哲渠,雖然我們是夫妻,不過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而且我也已經簽下離婚協議書了,你現在是自由身。」

    男人閉著眼睛,聽著她說話。

    「你不用顧慮我,你要是有喜歡的女人,你可以跟她交往、結婚。」最後幾個字淹沒在她的嘴邊。

    聽她說得心胸寬闊,黑眸一睜,饒哲渠就看見她臉上淡淡的酸意,男人不悅的眼眸透出喜悅的光芒,「好呀,不過這一段時間你應該不介意收留我吧?」

    「還是不好,我不想被人說閒話!」

    男人放棄了原先的姿態,爬向她,額抵住她,「收留我吧,恩青…」

    他像一隻小貓咪似的,搖尾乞憐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撓癢癢似地令她捨不得拒絕,「你別這樣…」

    嗯,有軟化的跡象,「好吧,恩青?」

    「你真的要住在這裡嗎?」恩青不確定地問。

    男人點點頭,「當然了。」

    「為什麼?」

    「恩青,我回來了!」童麗芳在外頭喊著。

    被打斷話的夏恩青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童麗芳拿著菜進來,笑容可掬的她一看見沙發上的男人先是一愣,繼而大聲質問:「饒哲渠,你怎麼會在這裡?」

    饒哲渠站了起來,背過身子,走進了夏恩青的臥室,「恩青,我累了。」

    「啊?哦,好,你好好休息。」夏恩青好說話地點點頭。

    童麗芳不滿地嘀咕:「他這是什麼態度?無視我的存在嗎?」

    說實話,夏恩青也不知道為什麼呢?「呃,麗芳,菜給我吧。」再放在她手上,今天晚上大概沒菜吃了。

    「他太過分了,恩青,你不要理他!」童麗芳教唆她。

    「…」可她剛剛答應讓他留下。

    「恩青?」

    「那個…他大概會住在這裡一段時間…」

    「什麼!你怎麼可以放一匹狼在家裡?」

    外面吵吵鬧鬧的,一點也不影響到臥室裡的男人,他脫了衣服和鞋子,躺在那張充滿著夏恩青味道的床上。

    他不是無視童麗芳的存在,而是他很累,一路南下,他現在需要休息,他滿足地閉著眼睛,汲取著她的味道,原來,幸福便是如此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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