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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宋清清]青梅不二嫁(蜜戀系列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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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7 17:53:45 |倒序瀏覽 | x 1
青梅不二嫁(蜜戀系列之三) 作者:宋清清

女人犯傻時,對她愛的男人,總是縱容過了頭;
男人昏頭時,對他愛的女人,總怕寵得還不夠。


朋友眼中,身為特警的封蕭野,外型粗獷冷峻,
性格火爆,陪女人逢場作戲可以,談感情?
門都沒有!誰曉得,封蕭野生平第一次對女人心動時,
性急的他,不但連追求都省了,還二話不說,
直接把人給娶回家,化身大野狼,
將王以芩這嬌小柔弱的小女人給壓上床,
狠狠地折騰了一夜又一夜。說他寵妻?
他承認自己是寵妻過了頭,說他妻管嚴?
他承認自己是怕妻大丈夫!誰敢相信,向來天不怕,
地不怕的封蕭野,竟這麼栽在王以芩手里,唯妻命是從!
王以芩是保守害羞的小女人,性感,她不懂;勾引男人,
她不會。可偏偏封蕭野這男人就好她的生澀被動,
動不動就對她發情不說,還老愛將她拉上床滾床單。
誰知,她都成了他的女人,還當了封太太,
竟然有女人上門,開口閉口要封蕭野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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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7 17:54:07
楔子

  王以芩匆匆出了機場,上了計程車,疲憊地解開規整挽成髻的頭髮,閉上眼睛,放松緊繃了一周的神經。這次去香港的商務談判比預計順利,她比行程早三天回到臺北,她沒有通知公司的人,想藉這個時間休息一下,再確認新房和婚禮有沒有什麼疏漏。

  她的婚禮定在十天后,關於婚禮的一切都是她親手打理的,她的未婚夫劉得志是個熱愛自由的藝術家,從交往那一天她就明白這一點,所以心甘情願、盡心盡力地為他們共同的將來打理一切。

  有人羨慕她,說她幸運。

  她也這麼認為,雖然是孤兒,卻在孤兒院得到了很好的照顧,大學時認識了劉得志,畢業與他訂婚後,一起出國讀書,取得碩士學位後一起回國,她正式入主劉家的企業代替劉得志打理家業,深得劉家父母的信任和喜愛,劉得志也對她始終如一的溫柔。

  也有人說她傻,在兩人的交往中,她一直是付出比較多的那一方,從生活瑣事到家業、處理家族關系,她忙得不分晝夜,他卻享受著自由輕松的生活。

  劉得志生性熱愛自由,對商場的爾虞我詐沒一點興趣,他根本不可能進劉氏,打理劉氏的生意,她是他的未婚妻,為他承擔起這些責任也是應當的。不管是照顧劉家父母、參與劉氏的經營,還是籌備婚禮、照顧劉得志,這都是身為劉得志的未婚妻應該做的,不能計較誰付出的多,誰付出的少。

  劉家並沒有嫌棄她孤兒的出身,送她和劉得志一起出國讀書,她對一切都充滿感恩。她沒有商業天分,就努力付出汗水、勤能補拙,來縮短距離,她努力地付出、學習,適應劉家和劉氏的一切。

  「小姐,到了。」計程車司機的聲音打斷了王以芩的胡思亂想,她付了錢,提著小旅行箱下了計程車。

  王以芩步入他們新房所在的大廈,劉家在距離劉氏不遠的黃金地段為他們準備了新房,新房里的每一塊地磚、每一個小裝飾都是她親手挑選的,她像是建筑夢想一樣妝點著他們的新家,婚後她和得志會在這里幸福地生活、養兒育女……王以芩對著電梯壁笑了,出差的疲憊瞬間都離她遠去。

  電梯停在頂樓,王以芩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夕陽的斜暉從落地窗投進來,撫過、映照在她對未來和家庭美好希望的裝飾物上。

  王以芩放下行李箱做新房的最後確認,十天后他們就要搬到這里了,一切都要準備好才行。王以芩先檢查了玄關,然後是十幾坪的大廚房,她在廚房裝修上費了很多心思,她想婚後親手做餐點給老公和孩子吃,雖然她的廚藝很糟糕……接著是客廳,最後她握住主臥的門把,輕輕旋開了主臥的門。

  也許裝修公司做的隔音效果太好了,臥室內外簡直像兩個世界。

  和其他房間的靜謐不同,主臥里的氣氛熱辣無比,呻吟聲和肉體的拍打聲隨著房門被打開而傾瀉出來。

  王以芩呆呆地站在主臥門口,不知道是該尖叫還是沖進去,還是立即逃走。

  她親手挑選的舒適大床,她親手選的大紅色被褥,她精心布置的新床上,兩具肉體正火辣地交纏著,白嫩嫩的肉和古銅色的肉交纏在一起,映入了王以芩毫無準備的雙眼和內心。

  身體幫她做出了反應,她的胃不舒服地擰住,一股酸水涌了上來,她捂著嘴巴轉身沖到客廳的化妝室里抱著馬桶嘔吐。

  「呃……呃……」她在飛機上吃的那些少得可憐的食物被吐了出來,眼淚也落了下來,她的腦袋空空的,心口也空空的。

  王以芩癱坐在地上,抱著馬桶久久無法動彈,過了好久好久才恢復力氣站起身,用涼水洗了臉,她望著鏡中的自己,早上在香港化的妝容弄花了,讓她看起來很狼狽、很憔悴,重重的黑眼圈顯露出來,她用力拍了拍臉,讓自己冷靜下來。

  王以芩像游魂一樣飄回客廳時,主臥的兩個男人在那里了,皮膚白皙的劉得志穿著睡褲坐在沙發上,他身後站著皮膚黝黑、身材高大的張顯揚,他是他們的校友,也是一起去美國讀研究所的同學,回臺北後進入劉氏做了她的特助,他們三個現在還住在同一間寓所里。

  她認識劉得志多久,就認識張顯揚多久。

  一想到他們背著她不知道暗度陳倉多久了,王以芩的體溫就迅速地流失,她的指尖冰涼,手腳發僵。

  「小芩,對不起!」劉得志雙手抱頭不敢看王以芩,吶吶地說著道歉的話。

  「以芩,對不起。」張顯揚直直望著王以芩,眼中有愧疚卻神色堅定。

  王以芩扶住化妝室的門框,張了幾次嘴都沒能成功發出聲音。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該怎麼做。

  有沒有人告訴她,在結婚前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和好朋友兼特助,在親手布置的新房里上床翻滾,應該怎麼反應?

  是撲上去打未婚夫還是打張顯揚?是哭著跑開還是留下來大罵?

  她不知道,她的四肢沉甸甸的無法移動,她的腦袋空空的無法思考。

  她作了快十年的夢,就這麼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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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7 18:03:03
第一章

  清晨班次的火車上乘客不多,空蕩蕩的車廂里坐著三三兩兩的乘客。

  王以芩坐在車廂的角落里,呆呆地望著窗外閃過的風景。

  想起這二十四小時發生的一切,王以芩像是掉進了惡夢之中。

  她精神緊繃地在香港為劉家爭取一筆大單,當她提前完成談判回到臺北時,竟然目睹了她即將步入禮堂的未婚夫和男人上床的畫面。

  劉得志說,他不想騙她,他喜歡的一直都是男人。

  劉得志說,他們的婚禮照常舉行,他繼續擁有自由的藝術家人生,她掌握劉氏揮灑商業才華。

  劉得志說,她最好為劉家生一個孩子,將來繼承家業。

  劉得志說,她將是唯一的劉家夫人……

  劉得志喋喋不休、振振有詞地說了很多,張顯揚就站在劉得志身後,偶爾摸他的肩膀,偶爾揉他的頭髮;偶爾看向她的眼神從容淡定,絲毫不掩飾他們的親密,她渾身冰冷地站在那里,更像是一個真正的第三者。

  這些年劉得志和張顯揚之間有那麼多可疑的蛛絲馬跡,但王以芩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以為他們之間就像她和張顯揚一樣,只是同學、朋友之誼。

  王以芩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逃開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唯一能去的還是糖果屋,她好想見王院長,好想見糖果屋的弟弟妹妹們。

  她還在襁褓時被丟在糖果屋門口,是王院長和糖果屋的叔叔、阿姨、伯伯、嬤嬤們照顧她長大的,在糖果屋,被送進來時沒有名字的孩子,全都跟了王院長姓王,名字是王院長取的。

  糖果屋的物質生活並不豐富,但是王院長給了他們溫暖的照顧和教育。王以芩從來不會為她的孤兒出身而自卑,卻也無法掩藏心底的渴望,她渴望擁有一個自己的家庭,夫妻相愛、兒女乖巧,她發誓會盡所有的力量愛他們的孩子,讓他們健康快樂地成長。

  王以芩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臺北的大學,在大學開學沒多久認識了劉得志,劉得志的追求和其他男人不同,他溫文爾雅的氣質像是清水一樣溫潤了她的心靈,他們很快就在一起了;大三劉得志生日時,他們酒後亂性,劉得志在第二天早上向她求婚,沒過多久,在劉家父母的祝福下,他們訂婚了。

  大學畢業後在劉家的資助下,他們一起去美國讀研究所,她繼續讀經管,他讀雕塑藝術,取得碩士學位後,他們回到臺北,劉得志開始他的藝術人生,她代替劉得志進入劉家繼承家業。

  這期間,張顯揚一直在他們的生活中。他們在美國合租公寓,每個人一間,回到臺北也復制了這種模式,王以芩一直覺得張顯揚是她的好幫手,不管在工作中還是生活上。

  到今年,他們訂婚已經六年了,劉家父母將他們的婚禮定在九天后,而她的工作一直排到婚禮前夕,一邊忙劉氏的工作,一邊準備婚禮,雖然很忙很累,但一想到即將擁有的家,王以芩就充滿了力量。

  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殘忍和不堪。

  除了大三那次酒後亂性,她和劉得志在一個屋檐下住了五年,卻一直都是分房的。劉得志說,他尊重她,所以在婚前會嚴守著那條線,她每天忙學業、忙劉氏的工作,竟然也從未起過疑心,畢竟劉得志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溫柔有禮的。

  她該怎麼辦?

  劉得志和張顯揚先離開了……她一個人在新房里呆坐到半夜,她親手妝點、極力營造出溫馨氣氛的新房,讓她覺得寒冷得像是掉進了冰窟里,她到化妝室再吐了一次便離開了新房。

  坐著計程車繞過了大半個臺北火車站,王以芩搭了下一班火車前往臺南,隱形眼鏡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她的眼前模模糊糊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和她今後的人生。

  王以芩不想哭,但眼淚卻大顆大顆地落下。

  她曾經以為可以相濡以沫度過一生的男人,竟然和別的男人在她精心挑選的床上翻滾,作嘔的感覺再次涌了上來,王以芩抓著包包沖向化妝室,這一夜,她不停地吐,劉得志怎麼可以選擇在他們的新房做那種事?

  王以芩在火車的化妝室里又哭又吐,直到有人不耐煩地敲化妝室的門。

  她用涼水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點,步履不穩地出了化妝室,沒走兩步和迎面沖過來的男人撞了個滿懷,她想道歉,但是張開嘴發不出聲音。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耳朵里灌滿了男人憤怒的咆哮聲,她呆呆地被男人推了一把撞到車座,並跌坐在車座上,愣愣的、呆呆的,所有的知覺似乎都離她很遠,她聽不清聲音,看不清物體,連反應都是遲鈍的。

  王以芩握緊了拳頭,她不能這個樣子,她不能讓院長看到她這個樣子,院長說她是糖果屋最乖、最聽話、最聰明的孩子,她不能讓王院長擔心。

  抓住賣飲料、零食的火車工作人員,王以芩拿了一瓶水旋開,一口氣喝了大半瓶,她的身體漸漸恢復知覺,工作人員用腳底打著拍子不耐煩地提醒她,「小姐,請付錢。」

  「不好意思。」王以芩在包包里怎麼都摸不到錢包,她慌張地將包包里所有的東西都倒在小桌上,她眼睛看不清,不得不俯身貼近去看,但是翻來翻去,除了出差時帶的貼身用品,沒有錢包。

  「小姐,錢!」工作人員的語氣越來越不耐煩,早上火車上就這幾個乘客,生意不好,心情也跟著很糟,又遇到一個喝了水想賴帳的人,換作是脾氣不好的工作人員早就爆發了。

  「對不起,我的錢包丟了……」雖然眼睛看不清楚,但王以芩知道工作人員的表情會多麼不耐煩和鄙視,她連聲向工作人員道歉。

  「錢包丟了……哼!」工作人員用鼻孔出氣,篤定王以芩想賴帳,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連幾塊錢的水錢也想賴。

  「對不起,我的錢包真的丟了,我明天送來行不行?」又尷尬又窘迫,王以芩又想哭了。

  「小姐,錢。」高大健壯的男人將鈔票遞到工作人員眼前,用下巴指了指王以岑,「不用找了。」

  「哼。」工作人員憋了一肚子責怪的話沒能發揮,悻悻地接過鈔票推著車子離開了。

  「謝謝你,先生。」王以芩模模糊糊地看到男人高大健壯的輪廓,忍不住抱著包包往角落里縮了縮,男人模糊的身影太有壓迫感了,模糊的視野讓她非常沒安全感。

  「錢包。」男人簡潔地吐出兩個字,將黑色的羊皮錢包放在王以芩面前,轉身坐到過道另一側的座位上。

  「我的錢包!」王以芩抱著錢包驚呼,她翻開錢包查看,現金、信用卡、證件都在,王以芩想向男人道謝,但是她看不清他,他散髮出的疏離氣息又太明顯,王以芩拿著錢包張了幾次嘴,最後挫敗地放棄了,將桌子上的東西收進包里,抱著包包呆呆地坐著,維持著同一個坐姿,直到下火車。

  望著腳步緩慢、有些蹣跚的王以芩,封蕭野也放慢了腳步。

  他和她都是從臺北站上車的,剪票時他注意到她。

  她先撞到了他,顫音說了聲「抱歉」後繼續往前走,不到三秒鐘又撞到了車站的柱子,接著差點撞倒一個小孩……一路上狀況不斷,她就那麼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往車站里走。

  封蕭野不是個熱心的人,他加快腳步往前走,準備超過這個隨時都在出狀況的女人,職業素養讓他眼睛的余光發現她耳垂後的下弦月形狀胎記,封蕭野的腳步緩了下來,從側面悄悄觀察著她。

  她看起來很憔悴,臉色慘白,頭髮散亂,眼睛紅腫,嘴唇乾裂,懷中抱著一個黑色的包包。

  她一定沒有認出他,甚至沒有看到他,但他一路都跟著她,看她在車廂的角落里抹眼淚,在化妝室外聽她壓抑的哭聲;看到相撞時那個男人偷走了她的錢包,他去幫她追錢包,回來時又看到她用一雙迷蒙的淚眼向賣飲料的工作人員道歉。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準備去哪里?

  封蕭野的腳步放慢,保持距離跟著王以芩。

  計程車過了好幾輛,王以芩都被別人搶了先,她呆呆地站在路邊不知道該怎麼辦,眼前模模糊糊的,心里也模模糊糊的。

  封蕭野冷著臉大步走過去,伸手攔住了一輛計程車,搶在一個戴眼鏡、學生模樣的男人前打開了車門,抓過王以芩示意她上車。

  王以芩的頭暈暈的,眼前花花的,突如其來抓住她肩膀的力量嚇了她一跳,當她正準備抱著包包尖叫時,發覺男人只是幫她攔車,王以芩為自己的想法而羞愧,她回頭想感謝高大的男人。

  中午的太陽在封蕭野身後炸開,他的臉龐因為背著光而模糊不清,王以芩看不到他的臉,但他身上散髮出的、強烈又炙熱的氣息讓她暈眩,她眨眨眼想看清他的臉,一陣更強烈的暈眩襲來,王以芩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封蕭野接住了王以芩的身體,將她塞進計程車,跟著上了車,「去最近的醫院。」
  
  「病人的慢性胃炎發作,這是營養不良所造成的暈倒,以後必須注意飲食和作息,好好調養身體,不要年紀輕輕的就弄壞了身體。」年過半百的醫生交代完便離開了病房。

  封蕭野守在病床邊,盯著王以芩的臉龐,他從沒想過,回到臺灣見到的第一個故人竟然會是王以芩。

  封蕭野從牛仔褲後口袋中掏出一個錢包,錢包里護貝好的一寸小照片上,是一個眉眼清秀的小女孩,她就是王以芩,這張照片是她升國小時他帶她去拍的,取照片時他藏起了一張護貝好,一直帶在身上。

  這些年來他走過很多地方,遇到過很多事,讓他最牽掛和懷念的就是王以芩。在他的印象中,她是個有著甜甜小酒窩的小女孩,孤兒院的男孩們都很喜歡她,她性格很好、很乖巧,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小甜心。

  他會選擇回到臺灣,一方面因為這里是他曾經熟悉的地方,另一方面就是想回來看看糖果屋、看看王院長、看看王以芩,算算她今年應該二十七歲了,他以為會見到嫁了人、生了孩子,幸福甜蜜的王以芩,沒想到,竟然見到了如此落魄憔悴的她。

  醫生說她的胃炎是長期作息、用餐不規律,壓力過大而造成的,她為什麼這麼不珍惜自己?她的悲傷又從何而來?她嫁人了嗎?有孩子了嗎?

  一連串的疑惑和心疼,封蕭野的大掌撫上了王以芩的臉龐。

  這些年他常常想,如果當初他沒有被領養,生活又會怎樣?他一直是王以芩的「小野哥哥」,他會一直守護、照顧王以芩,在她長大後娶她。

  他記得王以芩的十歲生日願望,就是長大了要嫁給他。

  「小芩。」封蕭野啟唇吐出在夢中無數次念起的名字,眼眶濕濕的,心也跟著濕濕的。

  王以芩在一片混沌中醒來,睜開眼首先看到的就是封蕭野的雙眸,她有點疑惑,這雙眸子看起來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緊接著她感覺到堅硬、帶著硬繭子的手掌覆在她的臉龐上,他離她很近,近到近視四百度的她可以看到他滿臉的絡腮胡。

  「啊……」王以芩被嚇了一跳,掙?著想逃脫封蕭野的控制,碰到了手背上插著的點滴針頭,針頭從她手背上滑落,輸送營養的液體迅速滲入被褥之中。

  「小心!」封蕭野抓住王以芩的手腕,阻止她繼續動下去,另一只手則按下了護士鈴。

  「對不起……」王以芩看到了抓住她手腕那只大手上的舊傷疤,圓圓地穿過掌心,一般的傷口不會留下那樣的疤痕,除非是……槍傷!王以芩被嚇到了,吶吶地道歉,她拚命蜷縮身體,想離封蕭野遠一點。

  封蕭野發覺王以芩怕他,失落地松開王以芩的手臂後退了兩步。

  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她根本不認識他了。

  很快地護士來了,幫王以芩重新?上了點滴的針頭,王以芩偷覷了封蕭野一眼,模模糊糊看到他站在病房的角落里,她連忙閉上眼睛裝睡,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對她來說陌生的他。

  盡管明白他幫了她,但是她還是無法不怕他啊!他太高、身體太強壯、散髮出的氣息太駭人。

  封蕭野從王以芩緊繃的身體和輕輕顫動的睫毛看出她在裝睡,他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病房去化妝室,無意間從化妝室的鏡子上看到臉部遍布絡腮胡的臉龐時,愣了一下。

  他從踏入臺灣的土地後已經十多天了,坐車漫無目的地到處亂走,卻獨獨繞開了糖果屋,盡管很想看看小時候生長的地方和母親一樣的王院長,但一種近鄉情怯的情緒讓他不敢走進糖果屋,直到再次登上往臺南的火車。

  沒想到讓他遇到了王以芩。

  望著鏡中像是野人一樣被毛髮覆蓋,看不清長相的自己,封蕭野終於明白一路上人們的側目來自於什麼了,王以芩的害怕也就合情合理了。封蕭野頓時心情好了一些,吹著口哨去醫院門口的便利商店買了刮胡刀和梳子,在醫院的化妝室里打理了自己。

  等半個多小時後他回到病房,病床上已經空空的,摸摸床鋪已經涼了,看來他一離開,王以芩就離開了。

  床頭櫃上放著幾張鈔票和一個小小的鑽戒,以及一張紙條……

  謝謝你,我沒那麼多現金,戒指應該可以賣一些錢,謝謝你送我到醫院還幫我付醫藥費。

  一眨眼時間十幾年過去了,王以芩也確實長大了,他記得小時候她對誰都沒有防備,現在還知道趁他離開時逃走,不過,她以為這樣就可以逃得開嗎?
  
  直到計程車遠離了醫院的大門,王以芩才安心地收回視線轉過身來。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個熊一樣的男人,只能趁他出去時離開,她問了護士,男人已經幫她結清醫藥費和住院費了,她錢包里為數不多的現金不足以還給男人,發愁時看到無名指上的戒指。這是她和劉得志的訂婚戒指,她已經戴了太多年,幾乎已經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不知道是她變胖了還是戒指變小了,戒指竟然牢牢地裹著她的無名指,費了好大力氣才摘下來。

  放下戒指和錢,寫了道謝的紙條,王以芩沖出病房,上了計程車,她現在只想回到糖果屋,回到王院長身邊。

  計程車很快地到了糖果屋,王以芩將留下的錢給了司機,下了計程車,站在大門外看著糖果屋童話世界一般的建筑。

  她考上大學的那一年,糖果屋因為有了亞洲知名企業的贊助和庇護,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有了屬於糖果屋的產權,建了游樂設施和童話城堡,王院長和糖果屋的孩子們不必再為衣食而擔憂。

  她能順利讀完大學,跟那家企業的資助也是分不開的。

  以前幾乎每個月她都會回糖果屋一次,看看院長、陪陪弟弟妹妹;後來她和劉得志訂婚,出國讀書,替劉得志繼承了家業,越來越忙碌,她唯一能為糖果屋做的就是將每月的薪水大半寄回糖果屋,雖然王院長說現在糖果屋不缺錢,但這是她身為糖果屋一份子的心意。

  現在她累了、受傷了,王院長一定會用溫暖的懷抱迎接她、溫暖她。

  「小芩?小芩!」正要出門的王院長一看到站在大門口的身影立即沖了過來,胖胖的手臂用力地抱住了王以芩,「小芩,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進去?」

  「院長……」王以芩一張嘴,眼淚便吧嗒吧嗒地落下,「院長……」

  「小芩、小芩……怎麼了?告訴院長怎麼了?」王以芩的眼淚讓王院長措手不及,王以芩是院里最聽話、最乖、最堅強的孩子,連普通孩子會做的爭風吃醋,她都只會默默地讓開,做得更優秀來贏得院長的贊同,王以芩崩潰的淚水讓她擔心,想起上午接到劉得志的電話,心跟著忐忑起來。

  「院長、院長……」王以芩知道她嚇到王院長了,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一看到媽媽一樣的王院長,她滿腹的委屈和難過全都涌了上來,化成顆顆串串的淚水滑落。

  王院長取消了預定的行程,摟著哭得一抽一抽的王以芩回她在糖果屋的臥室,讓她倚在懷里哭個夠。

  「小芩,可以告訴院長發生什麼事了嗎?」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王以芩抽抽噎噎地停止哭泣,王院長才擔心地開口問。

  「院長,我可能沒辦法嫁人了,我真的沒辦法嫁人了……」王以芩的眼睛哭腫了,鼻子哭紅了,可憐兮兮地望著王院長,「得志喜歡的是男人……」她竟然天真地以為那兩個男人只是關系太好而已。

  王院長一愣,沒想到聽到的會是這個答案,她這幾年也一直在為王以芩的婚事擔心,雖然見過跟著王以芩來糖果屋的劉得志幾次,但是她還是沒辦法不擔心王以芩嫁入富貴人家會過得太辛苦,沒想到結果竟然會這樣。

  「院長,我該怎麼辦?我只是想要有一個家,有一個相濡以沫的丈夫,有一對可愛的兒女。院長,我的要求很過分嗎?院長……」王以芩連小時候都不曾露出如此脆弱和彷徨的表情,「劉得志竟然說,這一切不影響我嫁給他,我只要為他生一個孩子,我這一輩子都可以在劉家做女王,可是我從來沒想過要做女王……」

  王院長心疼地將王以芩摟進懷里,「事到如今,我是無論如何都不同意你嫁進劉家,先在糖果屋住下吧!以後的事等以後再說。」她的孩子不需要大富大貴做女王,她的責任就是給他們庇護,讓他們獲得真正的幸福和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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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7 18:03:33
第二章

  封蕭野第二天下午才來到糖果屋。

  他在醫院附近的飯店住了一晚,丟掉那身流浪漢一樣的衣服,剪了頭髮,仔細刮了胡子,好好睡了一覺,一想到即將看到王以芩和她會露出的吃驚表情,封蕭野充滿了期待。

  陽光明媚地散開,輕撫著糖果屋的童話風建筑和花花草草,孩子們在如茵的草坪上奔跑玩耍,歡笑聲隨著清風傳蕩,這場景對封蕭野來說都是夢中的場景,卻又比夢境中美好一百倍。

  他離開糖果屋時,糖果屋因為缺少資助,入不敷出,破舊的三層樓,隨時會被收回的土地;他在美國時得知糖果屋得到了大企業的資助,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這些年他除了定期匿名將薪水寄過來資助孤兒院,根本無法想像糖果屋現在變成什麼樣子。

  封蕭野好高興,和他一樣不幸的孩子可以在溫暖又富足的糖果屋里成長。

  身體孱弱,不能和其他孩子一樣奔跑的小女孩甜甜,發現了站在欄桿外張望的封蕭野,抱著布娃娃,像小企鵝一樣踩著草地搖搖晃晃走到欄桿邊,好奇地隔著欄桿看著他。

  封蕭野蹲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小女娃的頭,小女娃有一雙紫葡萄一樣的眼睛,眼神清澈得像是清晨的露水,她沒有其他孩子臉上健康的紅暈,臉色蒼白,嘴唇發青。

  「哥哥。」小女娃鼓起勇氣伸出嫩白的手指,點了點封蕭野握住欄桿的黝黑大手,做接近前的試探。

  「乖。」封蕭野看小女娃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可愛樣子,忍不住咧了咧唇。

  「哥哥。」小女孩更靠近了欄桿一步,用小手掌握住封蕭野的手指,紫葡萄一樣的眼珠里折射出璀璨的光輝,「哥哥。」

  「你叫什麼名字?」封蕭野捏捏小女娃的鼻子,覺得有趣又心疼,如此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怎麼會看起來這麼虛弱?又是怎樣的父母舍得丟棄如此可愛的孩子?

  幸好,她和他一樣幸運,遇到了王院長,來到了糖果屋。

  「甜甜。」小女娃咬字清楚聲音清脆,轉身對坐在大樹下乘涼的王院長甜甜地喚:「嬤嬤!嬤嬤!哥哥!哥哥!」小女娃有趣地拿柔嫩的掌心,磨蹭著封蕭野手指上粗糙的繭子,開心地咯咯笑。

  王院長和王以芩在草坪中的大樹下乘涼,一邊聊著,一邊注意著孩子們的動向,甜甜的呼喚讓王院長站起身走向糖果屋的欄桿,甜甜還太小,不懂得分辨好人壞人,她不放心讓甜甜接觸外人。

  王院長和王以芩走到欄桿邊,居高臨下地望著蹲在欄桿外伸出手讓甜甜玩耍的封蕭野。

  封蕭野?起頭,咧嘴對王院長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你是……」王院長戴上了老花眼鏡,疑惑地問。

  「院長。」封蕭野站起身,對著王院長展開笑臉。

  「小野?你是小野!」王院長激動地伸出雙手,抓住封蕭野的手臂,「你是小野。」

  「院長,我是小野。」這一刻,封蕭野熱淚盈眶。

  「小野,小野!」王院長想要擁抱封蕭野,卻發現欄桿礙事,急忙松開封蕭野,往大門的方向跑,封蕭野轉身時輕拭了眼角的淚水,轉身大步往糖果屋的大門走去,在糖果屋的大門前被王院長用力抱住,「小野,小野……」

  王院長一直很惦記封蕭野,不知道他被領養後生活得好不好,如果不是當初院里經費緊張,她絕不會讓那對外國夫婦領養小野……即使她明白,到了更好的家庭小野才能受到更好的照顧和教育。小野被領養後,她就失去了和他的聯系,小野像是她丟失在外的孩子,成了她的一塊心病。

  「小野?」王以芩跟在王院長身後,呆呆地望著俯身被王院長擁抱的封蕭野,封存在記憶里的元素一點點被釋放出來,「小野哥哥?」

  「小芩!小芩!是小野!是你的小野哥哥啊!」王院長抹了抹眼淚,抓著封蕭野對王以芩獻寶地說。

  「小野哥哥?你真的是小野哥哥?」王以芩的身體顫抖,聲音也顫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小芩,我是小野哥哥!」封蕭野對著王以芩張開懷抱,「過來讓小野哥哥抱抱!」

  王以芩畢竟已經不是幾歲的孩子,她緩緩地、遲疑地走向封蕭野,被封蕭野拉入了懷抱,「小芩。」封蕭野低聲、喃喃地呼喚灌入王以芩耳中,瞬間讓她眼淚落下。

  她以為自己忘了,現在才發現她一直都清晰地記得。小野哥哥被外國來的叔叔阿姨領養,要離開糖果屋了,她躲在被窩里咬著被子不讓自己哭,不讓自己的眼淚留下小野哥哥,糖果屋的阿嬤說糖果屋養不了那麼多孩子,能有孩子被領養是再好不過的事,就這樣她失去了小野哥哥,從此不敢再想起小野哥哥,將他深深地封存在記憶之中不敢碰觸。

  重逢的感覺對王以芩和封蕭野來說都太陌生,封蕭野一貫的冷酷和寡言,王以芩有些尷尬和生疏,只有王院長眉開眼笑、歡天喜地地向糖果屋的孩子及新來的工作人員介紹封蕭野,她失散在外的孩子終於找回來了!  

  午餐後,王以芩和封蕭野幫王院長哄孩子們睡午覺,甜甜抱著封蕭野一直不肯松手,封蕭野從王院長那兒得知甜甜是因為患了先天性心臟病才被送到孤兒院的,才五歲已經做過兩次手術了。封蕭野對甜甜多了很多耐心和溫柔,甜甜也特別喜歡封蕭野。

  等小孩子們都睡了,封蕭野和王以芩在孩子們的宿舍走廊外相遇。

  封蕭野站在走廊盡頭看著王以芩,王以芩莫名地覺得雙頰發熱,她此刻的樣子好糟,眼睛紅腫、披頭散髮,穿著王院長年輕時的古早連身裙,帶著她上高中時配的眼鏡,鏡框好大,鏡腿還斷了一只,拿細鐵絲纏了纏,勉強地架在鼻梁上。

  王以芩緩步走向封蕭野,?眸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穿過走廊,封蕭野跟了上去,保持和王以芩一步的距離,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糖果屋的宿舍樓,走向小樹林。

  曾經這里是他們玩耍奔跑的地方,十四年過去了,小樹長成了大樹,青澀的少年也都成年了。。

  封蕭野停在一棵樹前,伸手撫摸著樹干。

  王以芩好奇封蕭野在看什麼,猶豫了一分鐘後挪步過去,探頭看了一眼。

  小芩和小野哥哥長大要結婚。

  王以芩十歲的時候,拉著最喜歡的小野哥哥來到樹林里,挑選了當時最高壯的一棵樹,拿小刀一筆一劃地刻下了這幾個字,還為此被王院長罰站。

  封蕭野伸出手掌去撫摸樹干上因為樹木生長而被拉得有些變形卻依舊清晰可見的字,唇角輕輕地勾起。

  王以芩的臉頰紅了,她伸手抓住封蕭野的衣袖,將他的手掌拉離樹干,「不要再看了……」王以芩摸到了封蕭野手掌心的傷疤,湊上去仔細看。

  這是一個圓圓的疤痕,可能因為時間過去已久,已經沒有剛受傷時那麼猙獰和可怕,但是依然可以從凹凸不平的肌膚上感受到當時的疼痛……

  「你是醫院那個男人!」王以芩松開了封蕭野的手,指控道。

  「我是。」封蕭野輕松地靠在樹上,看著王以芩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臉色。

  「在醫院為什麼不告訴我!」王以芩窘迫地說。

  「在火車上也是我。」封蕭野心情很好,既然她怪他沒有告訴她,那麼他就老實告訴她吧!

  「啊……」王以芩捂著臉頰崩潰地尖叫,一想到自己最狼狽的樣子都落入他的眼里,她就想要挖個地洞鑽進去,同時,王以芩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眼前這個是小野哥哥啊,小野哥哥……她以為再也不會見到,曾經一心想嫁給他的小野哥哥啊!

  封蕭野拉下王以芩遮住樹干上字跡的手掌牢牢握住,「小芩,你好嗎?」

  王以芩的一只手掌還停留在臉頰上,鼻梁上還架著那副超級好笑的眼鏡,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無法動彈,他們的目光在午後香味彌漫的空氣中相遇,那些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時間和空間全都消失了。

  她還是那個堅強甜美的小女孩,他還是那個不愛說話卻最疼她的哥哥。

  王以芩咬住下唇,不敢張口,生怕一張嘴眼淚就落下來,她要給小野哥哥最燦爛的笑容,不能一見面就哭給小野哥哥看。

  封蕭野從樹干上?起身子,伸出大掌握住王以芩的肩頭,消瘦卻堅韌的肩頭,將她的身子輕輕地拉進懷里,「小芩,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由我來守護你。

  王以芩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崩落殆盡,她倚在封蕭野的懷里放聲大哭。

  午後的陽光溫暖燦爛,重逢的人兒相擁哭泣。

  封蕭野發誓,再也不讓王以芩哭泣,他想為王以芩撐起一片晴空,只要她願意。

  「為什麼不回我的信?」到美國的前三年,他每周都寫一封信給王以芩,在第一封信中就請她等他,他長大後一定會回糖果屋娶她,可是足足寫了三年,他沒收到一封回信,他以為王以芩早已經忘記他了,才停止寫信。

  「什麼信?」王以芩疑惑地問:「我從來沒收到過什麼信,你有寫信給我嗎?我以為你離開糖果屋就忘了我!」當時她日盼夜盼小野哥哥的消息,一次次失望後才終於死心了。

  「我寫了好多封信給你,我以為你忘了我。」封蕭野想起當初每一封信中的告別,臉頰有些發熱,他不明白王以芩為什麼從沒收到過他的信,但過去的都過去了,重要的是他們重逢了,「為什麼在火車上哭得那麼慘?」

  「小野哥哥,我訂婚了。」王以芩沉默了幾秒,決定告訴小野哥哥。

  封蕭野的臉色一瞬間改變了,雖然他常被說顏面神經失調,總是沒表情,但是那一刻,他能感覺到他表情的改變。

  王以芩跪坐在草坪上,長裙散開,她垂著頭,撥弄著嫩嫩的青草,「八天后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但是我卻在兩天前發現他是同性戀,他自始至終都是同性戀,會和我交往、訂婚都只是因為我聽話、乖巧、懂事、有能力,可以代替他撐起家業,還可以掩飾他是同性戀的事實……」到最後,王以芩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無法面對曾經以為能夠維持一輩子的溫情原來如此不堪。

  「小芩……」封蕭野吃驚、憤怒,他想把那個不知珍惜的臭男人抓過來打一頓,可他此刻能做的只是握住王以芩的肩,將溫暖傳遞給她。

  「小野哥哥,我是不是應該高興,在結婚前發現這件事,而不是傻傻嫁過去才知道?」王以芩吸吸鼻子,?起頭對封蕭野擠出一個堅強的笑容。

  「小芩,不要這麼笑,有我在,想哭就哭,想罵人就罵人,我來保護你!」封蕭野握住王以芩的手掌,好生心疼地說。

  王以芩懂得體諒人、安慰人的性格讓所有人心疼,就像院里來了更需要幫助的孩子,王院長的注意力被分散了,有的孩子會做出爭寵的舉動,她只會默默做到更好,讓王院長更放心。

  「小野哥哥,幸好你回來了。」王以芩的鼻子又酸了,不過她知道這次不僅僅是因為難過,還有開心。

  小野哥哥回來了,她的小野哥哥回來了!

  傍晚時,封蕭野抱著甜甜和王以芩一起出門了。甜甜很興奮,可以和最喜歡的哥哥以及第二喜歡的姐姐一起出門,封蕭野看王以芩說幾句話,就要用手指去推那只鐵絲代替的眼鏡腿,想幫王以芩配一副眼鏡。

  他們一起到鎮上的眼鏡店測了眼睛的度數、配了眼鏡,眼鏡店老板的一句「多幸福的一家人」讓王以芩紅了臉,她本來想否認,?眼看封蕭野似乎沒有否認的意思,她就垂下了臉,甜甜興奮地抱著封蕭野的脖子咯咯笑。

  等待配眼鏡的時候,他們在鎮上到處走走,王以芩一直在偷看封蕭野,時光彷佛回到了十幾年前,小野哥哥牽著她在小鎮上到處趴趴走,用攢下來的零用錢給她買零食吃……

  小野哥哥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和王院長對她一樣好,她有好幾年的生日願望都是想長大嫁給小野哥哥!

  小野哥哥回來了,小野哥哥回來了!王以芩的臉頰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小芩姐姐,臉紅,吃冰!」甜甜從封蕭野的懷里伸出胖乎乎的手,將一勺冰遞到王以芩唇邊。

  王以芩慌亂地張開嘴吃下那口冰,立即被冰得雙手捂住嘴巴,「好冰!好冰!」

  封蕭野專注地看著王以芩,她被冰到捂著嘴巴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和小時候一模一樣,最愛吃冰,又最受不了冰。

  「好冰!好冰!」王以芩的臉頰紅撲撲的,雙手捂著嘴巴向封蕭野撒嬌,?眸對上了封蕭野的雙眸,他眼中的柔軟和溫暖讓她心底發熱,小野哥哥和小時候一樣,雖然表情很酷又不愛說話,但是眸子里透出的都是讓她安心和開心的溫暖。

  兩個小時,一趟小鎮之行,王以芩獲得了一個新的、合適的眼鏡和與封蕭野久違的親近;封蕭野獲得了快樂和王以芩的笑靨,至於全程都很開心的甜甜,則是笑了一路、開心了一路,吃得肚子圓圓的。

  晚上睡覺時,王以芩感覺心情平靜了很多,盯著上鋪的床板看了一會兒,翻了個身就睡去了,有了糖果屋,有了王院長,有了小野哥哥,似乎沒有什麼跨不過去的坎。

  第二天午後,糖果屋一如既往地寧靜和歡樂,孩子們都去上學了,剩下的小孩子在草坪上奔跑翻滾,在樹林里捉迷藏。

  一輛豪華房車停到糖果屋門口,相貌斯文、身材細長的劉得志下了車,「小朋友,我想找王以芩。」男人對在門里玩耍的孩子說。

  「小芩姐!小芩姐!」孩子們好奇地觀察,此起彼落的呼聲傳進了糖果屋的主樓,王以芩從三樓的房間窗戶探出頭來,「什麼事?」

  「小芩姐,有人找!」孩子們齊齊將手圈在嘴巴周圍對著王以芩大聲喊。

  王以芩看到了門外的劉得志,一身白色西裝,臉上從來沒有胡渣,總是將自己打理得乾凈斯文,剛剛晴朗沒多久的臉色又轉陰了。看了劉得志一會兒,王以芩縮回身子下樓了。

  封蕭野正抱著甜甜在草坪上玩耍,甜甜身體不好,沒辦法跟上孩子們奔跑的腳步,他就抱著她陪她玩,他看到王以芩懨懨地走出主樓,為那個男人打開了大門迎他進來,和他一起進了主樓,他猜出了那個男人的身分。

  「甜甜,我們回去喝水好不好?」沒有人知道,總是沉默寡言又沒表情的封蕭野,在面對甜甜時簡直變身為溫柔大哥哥,和甜甜的話很多,態度也很溫柔。

  「好!」甜甜用力點點頭,軟糯似的聲音聽起來舒服極了,「甜甜喝水,哥哥也喝水!」

  封蕭野不想承認他此刻的丟臉舉動,他抱著甜甜這個小胖女娃做掩護,在王以芩和劉得志談話的房間外轉來轉去,耳朵貼到房門上也沒聽到什麼動靜。

  「甜甜也要!」甜甜被封蕭野的動作逗笑了,以為這是哥哥和她的新遊戲。
 
    「噓……」封蕭野急忙捂住小女娃的嘴巴,小女娃甜糯的聲音太有穿透力了,被房間里的人知道就慘了,他抱著甜甜躲進走廊盡頭的辦公室,倒了一杯水喂小女娃喝。

  小女娃立即忘了剛才在做什麼,咯咯笑著非讓封蕭野也喝,堅持你一口我一口的好朋友喝法喝完整杯水,封蕭野有些心不在焉,從窗戶看到王以芩和劉得志出了糖果屋、上了車,立即抱著甜甜出了房間,裝作無事地在主樓前閑晃。

  封蕭野抱著小女娃在糖果屋前晃了幾分鐘,車門依舊緊閉,遠遠地看過去只能看到貼在玻璃上的黑色太陽膜,封蕭野壓抑不住內心的擔心,難道那個笨女人妥協了?真的要回去做一個傀儡夫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封蕭野感覺他的血液沸騰,他的肌肉僵硬,無法壓抑將拳頭揮向那個男人的念頭。

  「甜甜,我們去看看小芩姐姐在做什麼。」封蕭野找了個藉口,將誘因推到小女娃身上。

  「好哦好哦,芩姐姐!」只要和最喜歡的哥哥在一起,無論做什麼甜甜都用力拍著小手掌歡呼。

  封蕭野抱著甜甜,慢慢踱步走到高級房車前,發現車子在微微震動,他吃驚地抱著甜甜從唯一能看到里面的擋風玻璃看進去,劉得志壓著王以芩,正在撕她的衣服!王以芩滿臉淚水狼狽極了,拚命地掙?著,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淚流得更急。

  「小芩!」封蕭野快瘋了,他將甜甜放到地上,讓她背對車子,「甜甜乖,用力捂住耳朵,快!」

  「好。」甜甜以為封蕭野和她玩新的遊戲,用力用手掌捂住耳朵盯著糖果屋的方向。

  封蕭野一拳砸在車子後車門玻璃上,發出肉、骨頭與玻璃相撞的聲音,車子震了震,車子玻璃並沒有裂開。

  「該死的!放開小芩!」封蕭野快瘋了,再次握拳打過去,手指關節的肉翻開露出里面的骨頭,車窗發出悶響聲,沒有棱角的小玻璃碎片落了下來,封蕭野從車窗伸手抓住了劉得志的皮帶,硬是將他從車窗拉了出來。

  「該死的家夥!你竟然敢強迫小芩!」封蕭野用已經滲血的拳頭一拳拳打向劉得志的臉龐。

  「小野哥哥!不要打了!」王以芩披頭散髮地打開車門沖下車,抓住不斷向劉得志揮舞拳頭的封蕭野,「甜甜還在,別嚇到甜甜了!別嚇到孩子們了!」

  封蕭野如夢初醒,草地上奔跑的孩子們都聚集到了大門附近,驚恐地看著他和劉得志,只有甜甜還聽話地捂著耳朵,背對著他們。

  「小芩!你有沒有事?」封蕭野松開劉得志,他滑坐在地上無意識地抽搐著,封蕭野抓住王以芩的肩膀擔心地問。

  「我沒事,小野哥哥……你救了我,我沒事……」王以芩被嚇壞了。

  劉得志的目的是讓她跟他回去,按預定舉行婚禮,她根本不可能答應,劉得志請她送他上車,她根本沒有防備,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不知道多少次共處一室,除了那次醉酒,他根本沒碰過她,連親吻都只是額頭和臉頰。

  沒想到這次他會用強的,她慌亂地咬破了他的舌頭,一想到他這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她屈服甚至懷孕,王以芩就惡心得要命,用力地反抗,劉得志雖然瘦,但畢竟是男人,身高和力量都占了優勢。

  幸好小野哥哥來了!幸好小野哥哥救了她!

  「我們回去吧!我沒事了,我不想看到他!」王以芩抓著封蕭野請求,身體不停地顫抖。

  「好,我們回去!」封蕭野轉身,從口袋里拿出個東西,塞進劉得志溢出鮮血的嘴巴里,「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封蕭野一手抱起了甜甜,甜甜收回捂住耳朵的手掌,好奇地想轉頭看,被封蕭野按進懷抱里,「乖,別亂動!」甜甜果真抱著封蕭野的脖子不亂看了,封蕭野摟住王以芩的肩膀撐著她走進糖果屋的大門。

  孩子們都被嚇到了,年紀小的哭了出來,年紀大的偷偷看著封蕭野不斷滴出鮮血的指關節。

  「孩子們,都回活動室看電視,有點心和霜淇淋可以吃哦!」王院長從主樓里走出來,招呼被嚇到的孩子進屋,交代工作人員鎖好大門,她抱起一個哭得最慘的孩子哄著,「怎麼了?」王院長壓低聲音小聲問。

  王院長在樓上看到封蕭野在糖果屋門前打劉得志,而王以芩抱著肩膀瑟瑟發抖,院子里孩子們的異常情況讓她擔心,連忙沖下樓先安撫孩子再說。

  「那個人渣想強暴小芩。」封蕭野咬牙切齒地說,他恨恨地回頭,劉得志正吐出被他塞進嘴巴的東西,那是他騙王以芩訂婚的戒指,也是封蕭野眼中的垃圾。

  「啊!」王院長心疼地驚呼,她一手抱住哭泣的孩子,一手摟了摟王以芩的肩膀,「趕快回房間,以後不要再見他了。」

  將孩子們,包括從頭到尾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甜甜,安置在活動室看電視、玩玩具、吃零食,王院長來到王以芩的房間,封蕭野正在幫王以芩擦眼淚。

  「小芩……」王院長好擔心。

  「我沒事,他沒得逞,我真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王以芩的雙手被封蕭野握著,感覺到他傳遞過來的堅定力量和無窮溫暖,情緒穩定了很多。

  劉得志的行為對她的心理傷害更大,從當初相識到如今的一切,回憶起來都像是陰謀,他還要親手來打破她最後的幻想,如果她不願意做他劉家的夫人,難道他不能放她走嗎?他們即使沒有相愛,也相伴度過了不短的時光,為什麼不能讓最後的回憶美好一些?

  劉得志陳述種種嫁給他做名義夫妻的好處,她想也沒想地拒絕了,因為她從來沒想嫁進富貴人家,做闊太太或女強人。

  她會變得那麼強,只是為了幫他分擔家業,她想讓他快樂,想讓他們的家庭穩固。

  沒想到最後他會動那麼邪惡的念頭,以為對她用強就可以讓她嫁給他嗎?這只會消耗她對他最後的一絲感情。

  「我想他一定會被逼急了才會那樣做。」王以芩還在瑟瑟發抖,卻已經試著幫劉得志說話了。

  「小芩,以後不要見他了,這件事會過去的,你會遇到一個好男人,過平凡幸福的生活。」王院長聽說了經過後,又心疼又氣,但是現在能做的只有鼓勵王以芩,幫她盡快走出劉得志的陰霾。

  「院長、小野哥哥,他說他的爸爸媽媽會來找我,我不想見他們,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一直以來劉得志的父母都對她很好,她在訂婚後也跟著劉得志一起改稱他們爸爸媽媽,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的說服或者哀求,更不願將他們一直以來對她的好想得那麼不堪。

  「小芩……」沉默地幫王以芩擦了半天眼淚,手指關節的傷口還在不斷滲出鮮血的封蕭野沉沉地開口:「小芩,嫁給我,讓我來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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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7 18:03:59
第三章

  王以芩和王院長都不敢相信聽到了什麼,王院長的眉頭攏了起來,她知道封蕭野是個好孩子,也知道小時候兩個孩子感情很好,但是她更知道他們已經分離了十幾年,重逢才幾天而已。

  王以芩愣了一下,立即搖頭拒絕,「不要,我不要小野哥哥的同情……」

  「小芩,不是同情!你忘了嗎?你從八歲到十三歲的生日願望都是要嫁給我,我每年都答應了,嫁給我,不是同情也不是玩笑!」封蕭野已經忘了有多久沒說過這麼長一串話了,他抓著王以芩的肩膀,深深地認真地看進她的眼睛,「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幸福!」

  「我,我不知道……」王以芩差點就點頭答應了,被封蕭野抓住、專注望著的時候,她感覺有一股力量蠱惑了她,讓她安心和信任,但是她不能這麼沖動。

  「小芩,考慮我的提議,我是認真的,我是真的想給你幸福!」封蕭野再一次強調。

  「好。」王以芩垂下眼睫,睫毛上還沾著清晨的露珠一般的眼淚。

  「小芩,你去幫我看看孩子們,我和小野單獨談談!」王院長開了口,這兩個孩子都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已經受過一次傷了,絕不能有第二次,「安慰孩子們,他們被嚇到了。」

  「好。」王以芩知道王院長的用意,她飛快地看了封蕭野一眼,他的表情一貫的冷漠,專注盯著她的眼睛里寫滿了篤定和溫柔,她匆忙地移開了目光看向王院長,王院長對她點了點頭,她擦了擦眼淚,闔上房門離開了。

  王以芩在活動室向目睹封蕭野行為的孩子解釋,封蕭野是為了保護她才會動手,孩子們不要怕封蕭野,但也不能學習他的行為,糖果屋的孩子都很懂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點了點頭。

  王以芩陪孩子們玩時一直心神不寧,不斷猜測院長會和封蕭野說什麼,封蕭野又會怎麼回答,不知道是擔心封蕭野無法通過王院長的考察,而被王院長拒絕這樁婚事,還是封蕭野被院長說服不要娶她。

  抱起甜甜的時候,王以芩猛然發現她在考慮嫁給封蕭野這件事。

  王以芩覺得她一定是瘋了,才會考慮這麼瘋狂的事。

  她小時候是喜歡封蕭野沒錯,封蕭野絕對是她的初戀情人,可是那段感情在和封蕭野失去聯系後就被封存了,這些年她一直在朝劉得志妻子這個目標努力著,想達成劉家父母的期望,想讓劉得志無後顧之憂地做藝術工作,沒想到……

  「芩姐姐!」被王以芩抱在懷里的甜甜不甘寂寞地抓著王以芩的肩膀往上攀,「芩姐姐!」

  「怎麼了?甜甜?要喝水嗎?」王以芩被甜甜童稚的呼聲驚醒,連忙出聲照料懷里不安分的女娃。

  「芩姐姐,哥哥為什麼不在?哥哥呢?」甜甜認真地問。

  王以芩無法控制地勾起了唇角,「姐姐陪你不好嗎?一定要哥哥嗎?」

  「甜甜第一喜歡哥哥,第二喜歡芩姐姐!」小胖女娃連忙表明心意。

  「那院長嬤嬤呢?你不喜歡院長嬤嬤嗎?」捏捏甜甜的鼻子,王以芩故意問。

  「甜甜當然喜歡嬤嬤!」甜甜連忙大聲說:「甜甜喜歡嬤嬤。」

  「那甜甜最喜歡嬤嬤還是哥哥?」王以芩壞心地欺負小女娃。

  甜甜果然被難住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盤算著究竟要將誰排在第一位。

  王以芩被甜甜像模像樣、認認真真的為難樣子逗笑了,用力親了甜甜嫩乎乎的小臉蛋一口,「我的小甜心!」幸好小女娃將她排在第二位,否則小女娃為難的事又多了一個。

  「我不是甜心,是甜甜!」正盤算的小女娃抽空認真地糾正王以芩。

  「哈哈哈哈!」王以芩再親了甜甜一口,這個寶貝絕對是上天的禮物,太可愛了。

  王以芩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擦眼角淚水的時候,看到封蕭野走進了活動室,她感覺空氣立即變得不一樣了,她整個人也覺得非常不對勁,她趕忙收斂了誇張的笑姿,用自己都唾棄自己的扭捏姿勢坐好,規規矩矩地抱著甜甜垂著頭。

  「小芩,院長答應把你嫁給我,請你相信我,嫁給我,我一定給你幸福!」封蕭野在走向王以芩的過程中腿上攀了個小男孩,他將小男孩撈進懷里抱住,在王以芩身邊蹲下,貼著她的耳朵認真地說。

  王以芩驚惶地?頭,雙眸深深地陷進封蕭野的眸光之中。

  他們對看了十秒鐘,王以芩輕輕地點了點頭,「小野哥哥,我嫁給你。」

  這一刻,王以芩由衷地相信封蕭野會給她幸福,她也會努力做個好妻子給小野哥哥幸福。

  王以芩以為答應了封蕭野的求婚,只是意味著他們要以結婚為前提來交往,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王院長挖起來,梳洗打扮,戴上了久違的隱形眼鏡,化了淡妝。

  「我們要干什麼?」王以芩問嫁到附近的兩個姐妹,她們一大早就被王院長叫回來幫忙。

  「早上去公證,下午是你的婚禮,你傻了,小芩!」小園和小風笑嘻嘻地幫王以芩打扮,「小時候你和小野就特別好,沒想到你們真的結婚了!」

  「公證?」王以芩被嚇到了,他們什麼時候商定今天就結婚!

  「是啊,快點出發吧!」小園和小風聯手將王以芩推出房間。

  「小芩。」封蕭野和王院長早已等在門外,封蕭野握住王以芩的手。

  「我們今天要公證結婚?」王以芩?眸看向穿著黑色西裝的封蕭野。

  「是,你們今天要公證結婚,下午在糖果屋擺喜宴,一切都準備好了!」王院長穿戴一新,代替封蕭野回答。

  「可……」這一切發展太迅速了,她和封蕭野重逢才幾天,她答應封蕭野的求婚也不超過十五個小時,他們就要結婚了嗎?

  「小芩,你相信我嗎?」封蕭野垂頭看著他美麗羞澀的新娘,輕聲問。

  王以芩?頭看著封蕭野的臉龐,雖然他表情不多,但是她從他眼睛里讀出了濃郁的喜悅,那種喜悅讓她想起小時候她許下生日願望要嫁給小野哥哥,小野哥哥點頭答應時那份要旋轉撒花的開心。

  王以芩用力點了點頭,「我們結婚吧!」人生總要瘋狂一次,她二十七年的人生都規規矩矩的,這次就讓她瘋狂一次,也許能拉回她脫序的人生。

  「快點走吧,別耽誤了好時辰!」王院長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視,與他們一起往外走。

  封蕭野插隊請到臺南最有名的辦桌團隊,已經來到了糖果屋,正在一側準備下午的喜宴,孩子們因為熱鬧而嘻嘻笑著到處跑,一看到精心打扮的王以芩齊聲喊:「小芩姐姐好漂亮!小芩姐姐好漂亮!新娘好漂亮!」

  王以芩紅了臉頰,更貼近封蕭野的懷抱,他的胸膛厚實溫暖,給她無上的安全感和溫暖。

  「新娘愛新郎!新郎愛新娘!」孩子們發現王以芩的小動作,齊聲對著封蕭野和王以芩喊。

  面對熱情單純的孩子,王以芩的臉頰更紅了,封蕭野也不知所措。他們手腳僵硬地穿過孩子們的注視和呼喚出了糖果屋,上了車子,車子載著王院長和封蕭野、王以芩駛往距離不遠的、小鎮上的法院。

  王院長是封蕭野請的證人,另一個證人是他最後一次執行任務時認識的蘇伊洋,蘇伊洋帶著懷孕的老婆於瑞美,連夜開車來做證人。

  「我不想讓小美來,懷孕坐車太累了,但是她怎麼都不同意,一定要來看看誰那麼大膽,願意嫁給冰山臉!」在介紹老婆於瑞美的時候,蘇伊洋這樣說。

  被拆臺的於瑞美氣得掐了蘇伊洋一把,蘇伊洋亂沒形象地哇哇叫。

  王以芩羨慕地看著蘇伊洋和於瑞美,他們夫妻的感情看起來好好,六個月後就要有一個可愛的寶寶了!想到自己的夢想,王以芩有些失落,又很快地振奮了精神,她就要嫁給小野哥哥了,蘇伊洋和於瑞美的幸福,她和小野哥哥擁有也可以。王以芩睜大眼睛看著封蕭野和蘇伊洋的互動,想多了解他和他的朋友。

  在兩個證人的見證下,他們完成了婚姻登記,成為一對合法夫婦。

  走出法院時,陽光燦爛明媚,王院長和蘇伊洋都為他們而高興,封蕭野沒有太大表情,但是從上揚的唇角和含笑的眼睛看出他的喜悅,只有新娘子看起來懵懵懂懂、暈暈乎乎的,被新郎牽著走。

  在回糖果屋的路上,王院長坐蘇伊洋的車,封蕭野和王以芩坐在來時車子的后座上,封蕭野緊緊握著王以芩的手,他們戴著同款式的結婚戒指。

  王以芩不敢相信她真的嫁給封蕭野了,封蕭野還變出了一對款式素雅的結婚戒指,在法院前向她下跪求婚,一切美好得就像是夢境,王以芩害羞地偷看了封蕭野一眼,以後他就是她最親的人了,他們共組家庭,共同孕育可愛的寶寶……

  封蕭野的目光無法從王以芩的臉上移開。

  自從與王以芩重逢之後,一切對他來說都是脫序的,在此之前,他甚至沒有結婚的打算;可是,這一切發生得這麼突然又自然,他無法壓抑對王以芩的心疼,無法忽略對王以芩的渴望,於是他伸出手,抓住了她。提出請求時有些突然,但之後的一切他是想明白才做的,絕不是沖動行事。

  十年來,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是一樣的,他都只是過客而已,直到他和王以芩重逢,他的心終於有了落地生根的感覺,他想在臺灣一直生活下去,他的生活目標就是守護王以芩,守護他三十年生命中的唯一天使,讓她幸福。

  王以芩紅透的臉頰讓封蕭野冷寂的心熱起來,他捧住王以芩的臉龐吻了下去,公證時他也親了她,不過是蜻蜓點水的輕吻,這次,他決定順從自己的想法吻她,她也必須習慣與他的親密,畢竟他們是要做真正的夫妻。

  王以芩被突如其來的吻嚇了一跳,封蕭野的動作溫柔卻強悍,伴隨著他的動作撲面而來的氣息是那麼熟悉和溫暖,封蕭野已經是她的丈夫,是她小時候在糖果屋最喜歡和信任的小野哥哥,想到這里,王以芩因驚詫和不知所措而僵硬的身體放松下來,仰著臉龐感受他既強悍又溫柔的深吻。

  感受到王以芩的順從,封蕭野的大掌捧著她的臉龐,輕輕地舔著她的唇,讓她習慣他的感覺和味道,然後頂開她因為緊張而緊咬的牙關,將舌尖探了進去。

  溫柔、充滿憐惜的吻立即變得火熱,封蕭野的大掌沿著王以芩的臉龐往下滑,粗糙的手指在她頸邊敏感的肌膚上輕輕摩挲,讓她的身體更放松,另一只大掌緊緊壓住王以芩的背,將她緊緊壓在自己的胸膛上。

  為糖果屋開了二十年車的司機張叔目不斜視地開著車,像是根本沒看到后座上的火熱擁吻。

  王以芩很快地被卷入了激情漩渦中。

  在她口里強勢游走的舌頭追逐著她的舌頭,他的雙唇緊緊吸附著她的唇,她的手掌緩緩貼上了他的胸膛,隨著他的動作緩緩地在他的胸膛上探索著。

  尖銳的快感抓住了封蕭野,他的身體火速地燃燒,慾望健壯地挺起,頂在她柔軟的雙腿之間。

  封蕭野用盡所有的自制力將唇從王以芩的唇上移開,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他可不想在參加喜宴的糖果屋孩子面前出丑,腦海里閃過以前受訓時的畫面和內容,平復洶涌而上的慾望。

  他的妻子是那麼甜、那麼柔順,無條件地配合著他的動作,順從著他的慾望,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強過春藥的考驗。大掌緩緩撫著王以芩的發,封蕭野的內心又軟又甜。

  王以芩在封蕭野懷里發出低低的喘息,在封蕭野離開她的唇的那一秒,她差點出聲阻止他,原來這就是男女之間的激情,那麼甜美那麼狂野,讓她窒息也讓她留戀。

  她知道,因為是小野哥哥,她才會如此安心,因是小野哥哥,她才會全心地打開自己。

  封蕭野垂眸看向王以芩,她的唇彩被他吃掉了,嘴唇被他吻得又紅又腫,他連忙移開視線,生怕自己又獸性大發,將她撲倒。
  
  在他們去小鎮法院公證時,糖果屋也在準備著當天下午的喜宴。

  喜宴只招待糖果屋的孩子和周圍的鄰居,雖然通知得倉促,但是從糖果屋長大而外出的孩子只要有時間、有辦法的,都趕回來參與這場夫妻雙方都是糖果屋成員的婚禮。

  封蕭野和王以芩下車時,看到了好多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好多一起成長的夥伴都回來參與他們的婚禮,為他們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喜宴就擺在糖果屋的草地上,費用由新郎負擔,用的全是最新鮮的食材,準備的都是孩子們喜歡的食物,糖果屋上學的孩子也破例請了半天假參加婚禮,婚宴現場熱鬧極了,王院長一次又一次為新人解圍,幫封蕭野擋酒。

  封蕭野表現得異常阿莎力,表情雖然沒有其他人的熱絡,但孩子們本來就不怕他,參加的賓客大部分和他都是一起長大的,婚宴的喜慶氣氛拉近了彼此的距離,賓客們敬酒、灌酒,不遺余力地捉弄新人,封蕭野也不生氣。喝酒、閑聊,將新婚的喜悅表現得很明顯。

  糖果屋不是第一次辦婚禮,沿襲一貫的節儉、熱鬧風格,更像是一場歡聚的家宴。

  豪華房車停在糖果屋門口,貴氣逼人的劉康泰夫婦下車,站在大門邊張望,糖果屋的院子里一片歡樂,大門上貼著巨幅的「喜」字。

  「小朋友,請問糖果屋今天有什麼喜事?」劉康泰叫住一個去上廁所的國中生問。

  「小芩姐姐和小野哥哥結婚!」糖果屋的孩子都很有禮貌,國中生走到欄桿邊,「伯伯,你有什麼事嗎?」

  「我想找王以芩。」劉康泰根本沒將「小芩姐姐」和他口中的王以芩聯系在一起,「你幫我叫一下她,可以嗎?」

  國中生猶豫了幾秒點了點頭,「請稍等。」他大步跑回喜宴中,找到了王院長,說了有人找新娘子的事,王院長看到了劉康泰夫婦,她走向正和當年住在同一個房間的孩子聊天喝酒的王以芩和封蕭野,告訴她有人找她。

  王以芩看向大門,喜悅的心情頓時煙消云散,她被封蕭野握住的手掌緊張地用力,封蕭野摟住了她的肩,輕聲在她耳邊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

  「好。」王以芩用力點點頭,「院長,請您幫我招呼客人,我去見他們。」

  「你們可以嗎?」王院長完全是急於保護自己孩子的母親的心情,她怕她的孩子再受欺負、再受傷啊!

  「放心,院長,我會保護小芩的。」

  王院長終於松開了緊斂的眉頭,她為什麼會答應這場像是鬧劇一樣的婚姻?不就是希望讓她放心和信任的小野,能夠保護讓她擔心和心疼的小芩?他們是夫妻了,應該共同面對和進退,她應該相信他們。

  封蕭野和王以芩並肩走出喧鬧的喜宴,走向劉康泰夫婦。

  隨著相攜的身影越走越近,劉康泰和張鳳芝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王以芩穿著合身的改良式旗袍,妝容完整;摟著她的男人器宇軒昂,表情冷酷,挺拔的身材給人強大的壓迫感和威脅感。

  劉康泰夫婦終於有了不好的預感,「他是誰?他為什麼離你那麼近?」一直不是很喜歡王以芩的張鳳芝厲聲追問。

  「伯父、伯母,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這位是我丈夫封蕭野。」王以芩的手心出汗,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一點,「小野……」王以芩將「哥哥」兩個字咽下去,「這兩位是……他的父母。」

  「王以芩,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張鳳芝尖叫。

  「老婆,別這樣!」劉康泰面色雖凝重,但還能維持理智。

  「進來談。」封蕭野打開了大門,強大的氣場輕易地掌控了局面,他看也不看劉康泰夫婦一眼,摟著王以芩往糖果主樓走去,他們需要一間接待室,他不想他們打擾、驚嚇到孩子們。

  「老婆,別這樣,別忘了我們來的目的……」劉康泰小聲勸阻張鳳芝,雖然他有一種大勢已去的預感。

  他們來到糖果屋的接待室,王以芩要去倒水卻被封蕭野阻止,他起身為劉康泰夫婦倒了水,「小芩已經嫁給我了。」在劉康泰接過水杯時,封蕭野淡淡地說了一句。

  劉康泰的表情一僵,張鳳芝想開口卻被他阻止,他看向局促地坐在對面的王以芩,「小芩,你是認真的嗎?」

  「伯父、伯母,我是認真的。」王以芩?起頭看著劉康泰,小野哥哥說了,她沒有什麼對不起他們的地方,相反,是他們幫助兒子隱瞞她才是不對。

  「唉……」劉康泰沉痛地嘆息,也許最初的動機不對,但他是真的喜歡王以芩,以為她可以代替兒子支撐起家業,也能幫兒子掩蓋對他們來說根本無法接受的丑聞,「其實你不必這樣,我知道讓你嫁給得志是委屈你了,但是在劉家,你可以擁有上流社會的地位,可以繼續掌管劉家的企業,可以一輩子做上流社會的貴婦。」

  王以芩想開口,被平素沉默寡言的封蕭野搶了先,他握住王以芩的手掌用力,因為心疼和氣憤,「這些都是你想要的,你知道小芩想要什麼嗎?」封蕭野本來的臉色就很酷,再用冷冰冰的語氣和語速說話時,渲染出來的氣氛異常嚇人。

  「你又知道她想要什麼了?你們才認識幾天,難道你們早就認識了?」張鳳芝大聲反駁,作出的聯想意味深長,「你竟然敢背著我兒子偷人……」

  「伯母,我和蕭野重逢根本沒幾天,我們是小時候的玩伴,我和劉得志為什麼不能結婚,理由您很明白,我不希望聽到您無謂的猜測!」王以芩沉穩又堅定地反駁,平時伯母說話刺她什麼的都沒關系,但是如果想傷害小野哥哥就不行!

  即使面對過各種場面的封蕭野也差點忍不住揮拳過去,這個女人在說什麼?他們一家人聯合起來欺騙小芩,想騙她嫁過去為劉家做牛做馬,謊言被拆穿後竟然還敢來懷疑小芩有劈腿的行為?

  王以芩用力握了握封蕭野的手掌,阻止他開口。

  「可是……」觀察著封蕭野和王以芩的互動,張鳳芝越想越覺得很可疑。

  「鳳芝!」劉康泰打斷了妻子的出言不遜,他們劉家錯在先,如果再繼續強辯下去太過分了,「小芩,不管怎麼樣,我不希望將來你後悔。」

  「伯父,謝謝你,我不會後悔我的決定,也不會後悔放棄建立在欺騙上的婚姻。」王以芩誠摯地回答:「劉家可以為我提供財富,卻無法提供我最想要的生活。」

  「好吧,婚姻的事勉強不來,不過……」劉康泰瞥了一直坐在王以芩身邊摟著她的封蕭野一眼,對他的存在有點忌憚,「你知道,在婚禮取消的原因上,可能會對你有一些冒犯……」

  「我明白,伯父,我不介意。」王以芩捏了捏封蕭野的手心,讓他按捺,這些都是她不在乎的小事。

  「謝謝你。」劉康泰越想越可惜,從第一次見到王以芩他就知道她是個好女孩,和時下虛榮愛玩的女孩不同,願意用纖細的肩膀代替得志撐起重擔,女強人不是每個女人都想做、都能做的。可惜啊,得志沒福分娶到她啊!「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之前公司有很多業務是你在負責,我一時也找不到接手的人。」

  「伯父,等我處理好這邊的事,會回公司處理好所有的業務再離開。」王以芩體貼地回答。

  唉!劉康泰惋惜地嘆息,多麼好的女孩啊,「謝謝你,我們先告辭了。」

  「等等!」張鳳芝四平八穩地坐著,「既然大家以後沒關系了,那有些話得說在明處,你這些年花了我們劉家多少錢,出國讀書、工作後,劉家為你買車、買名牌服飾,這些錢你應該還給劉家吧?」

  「鳳芝,你胡說什麼!」劉康泰臉色大變,不敢相信從妻子口中說出了什麼,他們本來就愧對王以芩,耽誤了人家最美好的青春,妻子竟然還敢出來要錢?

  王以芩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封蕭野的手掌,她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強,但怎麼說也經過商場的磨礪,也算是合格的副總,怎麼會乖乖地任人宰割,「伯母,我承認出國花了劉家的錢,但是從我畢業後進劉氏工作,其間領的一直是大學畢業生的基本薪水,為劉氏談成的合約價值都是有據可查的,如果你有疑問可以請劉氏的會計師來為您解答,如果按照正常的副總薪水及分紅來算,我應該拿到的是什麼數?」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臭丫頭!」張鳳芝不懂生意上的事,但是王以芩鎮定的反應和劉康泰責怪的眼神讓她惱羞成怒。

  「鳳芝,閉嘴!」劉康泰真的火了,劉氏的規模雖然不大,但在商界的名聲是有口皆碑的,妻子的行為讓他覺得羞愧。

  「伯母,請你明白,我不欠劉家什麼,從今天起,劉家也不欠我什麼!」王以芩挺直了背脊,像是上商務談判的戰場一樣,女人在商界總會遭遇一些歧視和困難,她全部都可以克服,她根本不曾懼怕張鳳芝,過去那些年的示弱只是對她尊重,不願多計較而已,既然她想將話說得這麼白,她願意成全她。

  「你……」張鳳芝被丈夫的斥責弄得臉色發青,做了一輩子貴婦的她也根本說不過王以芩。

  封蕭野的唇角輕輕地勾起,他欣賞的目光落在戰火里堅強的王以芩,他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愛上了這個堅強又脆弱的女人,他愛她,這一刻,他發覺他真的愛上她了。

  他的天使長大了,那麼倔強、那麼迷人,他深深地為她著迷。

  「小芩,抱歉,原諒你伯母的出言不遜,我們先告辭了!」劉康泰拉著妻子起身。

  「您慢走。」王以芩也跟著起身送客。

  劉康泰硬拉著怒氣沖天的張鳳芝上了車,劉康泰降下車窗玻璃,「小芩,祝你幸福。」

  「謝謝伯父!」王以芩笑得異常輕松,她知道,她人生的脫軌、脫序終於結束了,關於劉家的是是非非也都過去了。

  送走了劉康泰夫婦,王以芩的心情很好,和回來參加她婚禮的姐妹喝酒、聊天,開心得不得了,笑容開朗燦爛得讓桌上花瓶里盛放的玫瑰都黯然失色。

  喜宴持續到夜幕降臨,客人漸漸離開,蘇伊洋拉著和孩子們依依不舍的於瑞美離開糖果屋,才一下午而已,於瑞美已經和糖果屋的孩子成了好朋友,離別時哭得淚水漣漣的,蘇伊洋又心疼又好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要拆散她和孩子們的惡人呢。蘇伊洋又是哄又是保證,以後一定會常常帶她來看孩子們,於瑞美才心不甘情不願地上了車。

  「你們回去吧,這里有人打掃清理。」王院長攔住想幫辦桌人員收拾桌子的王以芩。

  「要去哪里?」王以芩喝了好多杯酒,不過這次招待客人用的水果酒度數低,加上她的酒量不錯,她就是頭有點暈,並沒有醉。

  「小野,你們先走吧。」王院長直接交代封蕭野。

  「謝謝院長,您也累了一天了,晚上早點休息。」封蕭野和王院長道別,他已經提前安排了工作人員整理喜宴後的一切,帶微醺的王以芩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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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7 18:04:28
第四章

  「我們要去哪里?」王以芩癱在副駕駛座上,連安全帶都是封蕭野幫她扣的,整個人有點暈,不過心情很好。

  「飯店。」

  「為什麼要去飯店?」住糖果屋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浪費錢住飯店!

  「小芩,你不會忘了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吧?」封蕭野好心提醒,專心地開著車。

    一句話讓王以芩陷入了緊張之中,她真的忘了,今晚是新婚之夜,並不是結了婚還各自過各自的生活!

    封蕭野將車子停在鎮上最大的觀光飯店停車場,帶著一直處於神游的王以芩下了車,手牽手進了飯店,他昨晚就訂下了這里的蜜月套房,已經請人將換洗衣物送上來了。

    聽到房門鎖上的聲音,王以芩更緊張了,她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差點表演同手同腳給封蕭野看。

  「喝點水吧。」王以芩緊張的樣子讓封蕭野發噱,他將王以芩按在沙發上坐下,倒了一杯溫水給她,下午她喝太多酒了,「我先洗澡……還是你想先洗?」

  「不、不、不用,你先洗……」王以芩緊張地開始結巴,眼神閃爍、雙頰潮紅,根本不敢看封蕭野。

  「我很快。」封蕭野勾起唇角丟下讓王以芩更緊張的三個字,拿了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

  王以芩抱著水杯瞪大雙眼四處張望,看到不遠處的大床時,緊張得胃都開始痛了。

       她發誓她不是怕,也不是不想和小野哥哥洞房,只是……她也說不清楚這種感覺,畢竟對她來說,小野哥哥並不是相處已久、水到渠成的戀人。

    早知道她下午就要求高度數的酒,直接灌醉算了,這樣是不是會比較不緊張啊!

  「我洗好了,幫你放了水。」王以芩還在東想西想的時候,封蕭野穿著白色的浴袍走出浴室,他一邊擦頭髮一邊在王以芩身邊坐下,故意和她擠在一張小沙發里,「還是你想我幫你洗?」

  「我去洗澡了!」王以芩跳起來沖進浴室,然後又沖出來拿換洗的衣物,她剛有看到封蕭野是從小行李袋里拿出換洗衣物的,拿衣服的時候,她無法避免地看到哦啊封蕭野黑色的子彈型內褲和她的小內褲放在一起,臉頰燙得快沸騰了。

  封蕭野欣賞著王以芩的羞澀和緊張,他沒打算虛度新婚之夜,既然娶了她,他就要真真正正地得到她,將過去的一切從她的生命中驅逐出去,在她的心上、身體里烙下他的印記。

  王以芩洗了好久。

  皮膚都被水泡得皺皺的,看到洗手臺上的面膜也敷了一片,頭髮也用吹風機吹干了,膝蓋手肘的角質清了,連好久沒打理的腳底老皮都磨干凈了,中間還貼著房門聽了幾次外面的動靜,可惜飯店的隔音太好,門外靜悄悄的,連電視的聲音都沒有。

  磨蹭到實在沒什麼可磨蹭的,她看著鏡中雙頰潮紅、雙眸熠熠的自己,和以前夜里無數次匆匆卸妝後蒼白憔悴的她相比,此刻的她狀態是那麼好,如果不是外面有個男人等她洞房就更好了!

  也許小野哥哥等不及已經睡了!王以芩安慰自己,下午伙伴們輪番敬酒時他喝了好多酒,他為了婚禮累了一天,他一定睡了!她在公司聽到秘書們說,男人累了根本沒「性」致,對,一定是這樣!

  王以芩拍了拍臉頰,戴上眼鏡,鼓起勇氣打開了化妝室的門。

  她期望的事並沒有發生,蜜月套房的燈光被調成鵝黃色,封蕭野就靠著床頭躺在床上,浴袍因為他的動作而散開,露出他結實的胸膛和布滿濃密腿毛的腿。

  他雙目炯炯地看著她,她穿著一身素色碎花睡裙,扣子從脖子一直扣到腳踝,這種寬寬大大的睡衣簡直就是為了挑戰男人的耐性,但她就像是一朵剛出水的芙蓉花,那麼清新、那麼誘惑,幾乎沒有露出一寸身體的肌膚,卻性感的要命,別說是解開一長排扣子,就是翻越十座大山也無法阻擋他想要她的心。

  王以芩感覺全身的肌肉、骨骼都被定住了,她不敢動,也不敢看他,垂著頭看著腳尖,臉頰卻是越來越紅。

   「過來。」封蕭野像是帝王一樣沉聲命令,語氣中有著與生俱來的霸氣。

  王以芩被嚇了一跳,貼著浴室的門框站著,雙腳分毫不動。

  「還是你想我過去?」封蕭野作勢要起身。

  王以芩立即一溜煙地跑到了床邊,像個小學生一樣站在封蕭野面前。

  「芩,你怕我嗎?」封蕭野坐起身,看著王以芩的眼睛。

  王以芩想也不想地搖頭,「不怕!」

  「我不會傷害你,相信我。」封蕭野沉聲承諾,伸手握住王以芩的肩膀帶她上床,讓她平躺在床上,他則翻身壓上她的身體,粗壯的腿插入她雙腿間阻止她的雙腿併攏起來,上半身懸在她的身體上方。

  王以芩緊張地閉著眼睛,整個人像是木頭人一樣僵硬緊繃。

  封蕭野拿開了王以芩的眼鏡放在床頭櫃上,「小芩,睜開眼睛看著我。」

  封蕭野總是冷冰冰的聲音在鵝黃的光芒中充滿了蠱惑的味道。

  王以芩的羽睫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和她呼吸相融的封蕭野。

  他們的目光相遇、糾纏,火花漸漸燃起。

  封蕭野被王以芩眼中的羞澀和迷蒙所吸引,無法自控地俯身想要吻她。

  「等等!」王以芩雙手緊張地撐在封蕭野的胸膛上,他的身體太熱了,讓她也覺得好熱好熱、好不自在,「我們能不能看一會兒電視?」

  「不能。」封蕭野直接拒絕,再次俯身。

  「我們聊聊天好不好?我們聊天!」王以芩慌張地提出新的建議。

  「今晚我們除了做愛,什麼都不做!」封蕭野抓住王以芩撐在他胸膛上的雙掌,將它們壓在她的頭頂,干脆地封住了她的唇,徹底擠破了她的拖延政策。

  他要她,今夜一定要愛她。

  王以芩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毫無反抗之力,她的肌肉緊繃、精神緊張。

  封蕭野拿出了足夠的耐心,他緩緩地、溫柔地吻著她的唇,手指輕撫著被他壓在她頭頂的手掌心,舌尖仔細舔過她的唇,舔過她的牙齒,頂開她的牙齒探入舌尖,溫柔地舔過她的口腔內部。

  王以芩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他的溫柔讓她想起白天在車上時,那個吻帶給她的激情迷醉,她真的喜歡那個吻,喜歡他帶給她的魔法。

  王以芩的舌尖動了動,膽怯地碰觸封蕭野的舌頭。

  封蕭野接收到了王以芩的主動訊息,他松開她的手,手掌移向了她的肩頭,手指溫柔地撫著她頸邊的肌膚。

  他們的唇舌熱烈地交纏在一起,追逐往來,激烈非凡。

  封蕭野的大掌也沒有閑著,從王以芩頸邊的肌膚開始摸起,粗硬的手指緩緩滑過她細嫩的肌膚,從頸邊到肩膀,他熱烈地吻著她,手指靈活地解開她的紐扣,一顆、兩顆、三顆……

  封蕭野足足解開了八顆紐扣才將那件睡裙解到王以芩肚臍的位置,他將睡裙從她的肩膀上剝下來,抬高她的身體將礙事的睡裙徹底從她的身上扯掉。

  王以芩穿著一套紅色的胸罩和底褲,雪白如瓷的肌膚泛著紅光,艷紅喜慶的胸罩將豐滿堅挺的乳房襯得更加誘惑,半透明的紅色蕾絲底褲根本遮不住腿間的誘人春光,她渾身無力地癱在柔軟的大床上,雙頰潮紅,眼睛里氤氳著情欲的氣息。

  封蕭野跪坐在王以芩腿間,以膜拜的眼神看過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膚,他的身體又燙又硬,欲望在他的胯間叫囂著,他恨不得立即沖進她的身體。

  這是他們的新婚之夜,這是他們的第一次,她之前跟個大騙子訂婚,經驗一定不多,他要用足夠的耐心給她一場完美的情欲體驗,讓她忘記所有不愉快,只記得他帶給她的喜悅。

  封蕭野喘息著扯開身上的浴袍就下床,連帶那件王院長堅持讓他穿的紅色子彈內褲一起脫掉,堅硬挺立的欲望彈了出來,示威般顫了顫,散髮出迫人的壓力和熱力。

他在王以芩回過神來之前,再次吻住了她,他們交換著彼此的口沫,他的舌頭在她的口內探索,將她的舌頭卷入自己口中,帶著她一起起舞。

大掌解開胸罩扣,將那件性感的小東西丟開,精準地掌握了隨著王以芩喘息而顫動的雪乳,粗硬的手指掐住了嫩嫩的乳尖,稍一用力,王以芩在他的唇邊發出痛苦又愉悅的喘息,眼睛濕潤得淌出春意來。

  封蕭野的身體越來越硬,熱鐵仿佛有自主意識般頂在王以芩的雙腿間,隔著一層薄薄的蕾絲麼蹭著她腿間的熱源,他的大掌也越來越用力。在她雪白的雙峰上留下斑斑青紫紅相錯的指痕。

  他喘息著松開了她的唇,滿意地看著他在她乳房上留下的痕跡,他吻住了她的脖頸,充滿占有欲地在她的頸肩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紫色吻痕。

  王以芩的手指插進封蕭野的髮絲中,纏繞著他柔韌的髮絲,想將他推遠,又想將他拉近,指尖難耐地在他發間磨蹭著。

  封蕭野終於含住了王以芩的乳尖,用舌頭和牙齒一起折磨著已經傲然挺立的乳尖,讓它們在他的唇舌間更加綻放。

  打仗的動作因為王以芩催情藥的喘息聲而變得急躁,一只大掌從底褲上沿探進去,罩住了已經開始滲出激情熱液的腿根。

  「啊……」王以芩的呻吟又嬌又媚,纏住封蕭野髮絲的手指用力,帶給了他些許同感,而此時痛感是最好的催情劑。

  封蕭野毫不費力地脫下那件薄薄的蕾絲底褲,吐出豐盈挺立的乳尖,看向毫無遮攔的花穴口。

  「不要……」王以芩意識到封蕭野的動作,羞澀地想要合住大腿躲開他讓她無法面對的目光。

  「別躲,你好美……」封蕭野說出的每個字都帶著喘息聲,他結實的胸膛上下起伏著,汗珠大顆大顆地落在她雪白的小腹上,封蕭野用雙掌握住王以芩的膝蓋,將她的大腿大大地打開,將她毫無保留地敞開在他面前。

  王以芩用手掌捂住眼睛,又歡愉又羞澀的感覺讓她崩潰地哭泣,因為沒有了視覺,她的感覺分外地敏感,他落在她腿間的灼熱視線幾乎點燃了她的身體和感官。

  封蕭野的欲望更硬了幾分。她的大腿被他打開,花瓣沾著晶瑩的花液在他的目光中微微顫動,粉色的花穴內緩緩的流淌出、晶碧花液,灼熱了他的眼,也讓他的忍耐達了極致。

  他將她的一只修長的腿搭上自己的肩膀,封蕭野握住自己已經快要爆炸的欲望,頂在微微敞開的花穴口,花穴因為突入而來的壓力而不適應地顫動,花瓣顫抖著想保護花穴不受侵犯。

  「小芩,小芩……」封蕭野喃念著王以芩的名字,腰部用力,堅定地將熱燙粗壯的欲望插入了她的身體,在遇到那張堅韌的血膜時,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穿了過去,在她吃痛的驚呼聲中將熱鐵整根埋入。

  「好痛……」王以芩委屈地低呼,身體因為疼痛而僵硬,小腹隱隱痙攣著。

  封蕭野將想問的問題咽下去,俯身抱住王以芩的身體,在她的耳邊噴出灼熱氣息,「小芩、小芩、小芩……」叫出她的名字,他將熱鐵從仿佛有千百萬力量握住他的花穴中抽出,再次叫出她的名字時又將熱鐵整根沒入。

    「好痛……」王以芩的呻吟聲中撒嬌大於真正的呼痛,盡管她在商場再強悍、理智,在自己的丈夫身下,也只是一個承歡的女人而已。

    「為我忍一忍,等一下就不痛了,放松……」封蕭野吻住王以芩柔軟的耳根,刺激著她頸邊敏感的肌膚,腰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保持著堅定緩慢的節奏,一下又一下地進出著她緊窒的花穴。

  天知道他花費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沒有盡情地在她的花穴里馳騁,她的花穴好緊好軟,每次埋入都有豐沛的花液淋上他熱鐵的頂端,每次進出都艱難又爽快,那種愉悅的感覺讓他的頭皮發麻、眼睛發紅。

  大掌玩弄著乳肉,將它們擠成各種形狀,腰部用力地帶動熱鐵挺進又拔出,從她體內帶出混合鮮血的熱液,濡濕兩人相交的部位,滴滴答答地浸濕喜慶的艷紅被單。

    「啊……」在熱鐵碰到花穴中一處時,王以芩的身體終於再次軟了下來,發出低低的、無法控制的喘息聲,封蕭野知道她可以投入到這場火熱的交纏中了,他松開她的唇,雙手握住顫動的乳房,腰部加大力量、提高頻率,開始快速有力地進攻。

  王以芩的身體被他一次次劇烈的撞擊撞得向床頭方向移去,而他玩弄著她乳房的雙手又控制著她的身體,她像是一個布娃娃,根本無法掌握自己的身體,只能任他擺弄和抽搐。

  封蕭野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精神和精力全都被王以芩雪白細嫩的身體、緊窒柔軟的花穴所控制,他想要她,他停不下來。封蕭野移動腰身不斷用熱鐵插著她花穴內的那出敏感點,不斷地刺激著她,快感不斷累積著。

  王以芩弓起了腰,雪白的小腹上顯現出他熱鐵一次次頂入的痕跡,人生的第一個高潮淹沒了她,王以芩的身體抽搐著,手指緊緊抓著床單,以紓解她的愉悅快感。

  大量的熱液澆上了封蕭野的熱鐵頂端,花穴變得更軟更熱更緊,他咬著牙握住王以芩的腰,暫時將熱鐵抽離她的花穴,將她擺弄成趴伏的姿勢----從身後再次進入了她。

  王以芩在高潮的余韻中無法回神,再次被封蕭野的進攻淹沒,他堅硬火熱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的背脊,一只手握著她的乳房,另一只手壓在她的小腹,將她擺弄成最適合進攻的姿勢。

  他像是發情的野獸,在美國接受特警訓練時鍛煉出的自制力、自控力全部都丟到九霄云外,他就是要她,這種堅定又火熱的心態讓他足夠燃燒到地老天荒。

  她在他身下一次次高潮,一次次暈死過去,他卻不肯放過她,執意要獲得滿足,在她身體里烙下最深刻的印記。

  一場完美炙熱的新婚情欲盛宴,在新娘暈過去和新郎的饜足中結束。

  封蕭野依依不舍地拔出半軟的欲望,精神很好地起身倒了溫水喝了一杯,口對口哄著累極的新娘喝了一杯,到浴室里拿了濕毛巾仔細地擦過王以芩身上的每一處汗跡和身體上白濁的痕跡以及血跡,最後不甚在意地擦了擦自己的身體,關燈爬上床,心滿意足地抱著他的新娘睡去。

  雖然欲望並沒有得到完全的滿足,但是心理的滿足和安定是無法形容的,封蕭野知道,從今天起,在這個世上他不再是孤獨一人,他有了守護的人,他有了努力的方向。

  那就是,讓她幸福。

  王以芩一覺睡到第二天傍晚。

  夕陽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灑在她雪白的背脊上,大紅的薄毯遮住了她腰部以下的部位,她的臉頰在枕頭上磨蹭了幾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沒有多余的力氣驚訝,因為她渾身酸痛,整個人像是被拆開又重組了,她保持著趴伏的姿勢,望著窗外的夕陽,昨天的一切漸漸浮現她的腦海,喜宴那些都是快轉,而洗完澡之後的一切是清洗且緩慢地映在她腦海里。

  王以芩用雙掌捂住發燙的臉頰,雖然開始時有些痛,可後來很舒服,再後來又很累,「呵呵……」

  想到封蕭野結實有力、完美的身材,王以芩不好意思地笑了,她老公身材很好,她也跟著開心啊。

  王以芩想了一會兒,害羞了一會兒,又得意了一會兒,終於恢復了一些力氣,撐著身子坐起身,下床時雙腿軟的差點跌個狗吃屎。

  披上搭在化妝椅上的睡袍,王以芩以蝸牛的速度在房間里尋找她的新郎,雖然有點害羞,但是在新婚第一天睡醒,她很想立即見到她的老公。

  王以芩在浴室里找到了封蕭野,他正以和他高大身材及冷酷表情不相符的姿態,在一個被他冷硬氣質襯托得有點滑稽的小塑料盆里搓洗著,王以芩好奇地探過頭去。

  塑料盆里被肥皂泡沫淹沒的正是她昨晚穿在身上的底褲和胸罩!他粗硬的手指輕柔地搓洗著底褲,專注的樣子像是在做一件偉大的工程。

  「你在干什麼!為什麼要洗那個!」王以芩的臉頰立即紅透了,伸手抓住封蕭野的手臂阻止他繼續,「你放著啦,等下我自己洗。」

  「你醒了?」封蕭野的眼睛亮晶晶的,超MAN的氣勢並沒有因為洗底褲而減少,他欣賞的目光掃過王以芩承歡後的紅潤氣色,眼底有火光隱隱燃起,「我幫你擠牙膏,你刷牙,我去叫客房服務。」

  「你放開我的衣服啦!」王以芩趁封蕭野說話時想將底褲從他手中搶走,但是他抓的好牢,一點都沒有打算讓給她。

  「我弄臟的我來洗。」封蕭野一手抓著底褲一手熟練地幫王以芩接了刷牙水、擠了牙膏,「快點刷牙,你不餓嗎?」

  王以芩知道爭不過封蕭野,只能氣悶地接過刷牙杯和牙刷,坐在馬桶上看著封蕭野小心翼翼、專心致志地洗她的底褲和胸罩,突然,王以芩大笑出聲,牙膏泡沫噴得到處都是。

  她覺得場面實在很好笑,而封蕭野的執拗讓她害羞以外又莫名地覺得很幸福。

  封蕭野轉頭看向王以芩,眼神好軟好柔,他喜歡她的笑聲,他會用一切守護她的笑容。

  王以芩刷牙洗臉的時候一直忍不住笑容,封蕭野就在一旁認認真真地洗著她的貼身衣服,等她洗漱完畢,客房服務已經送到了,熱騰騰的早點,全市她喜歡的菜色。

  「好好吃哦!」王以芩眉開眼笑地說,她穿著寬松的連身裙,頭髮隨意散開,這種放松是她在劉家想都不敢想的。

  「多吃一點。」封蕭野貪戀王以芩的笑容,不斷幫她夾菜。直到用餐快結束了,才開口問:「你和劉得志之前沒有上過床嗎?」

  王以芩的臉頰爆紅,被食物卡住了氣管,一陣咳嗽,封蕭野連忙坐到王以芩身邊幫她拍背遞水,他本來是想和她保持距離的,她太誘人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王以芩想起昨夜的痛和落紅,臉頰紅的快要燒起來,「我也不知道……」

  王以芩老實地回答,夫妻間相處最重要的是坦誠,她願意告訴他一切,只要他想知道,「我們旅行時曾經喝醉過,我醒來時沒有穿衣服,以為和他……他之後就向我求婚了。」她當時迷迷糊糊的,驚嚇大於一切,根本無心深究,而求婚、訂婚也因為那一夜而變得理所當然。

  「都過去了。」封蕭野摟著王以芩的肩膀,他想那個劉得志本來是想對王以芩做什麼都,至於為什麼沒下手,他想一定有原因,不過無論如何,對於他沒有碰過王以芩這一點,他願意原諒劉得志一點點。

  「嗯。」王以芩點了點頭,看向封蕭野的眼睛里都是信賴,面前是她老公,是要伴隨她度過今生的人,她願意相信他,照顧他,她相信他們會相依相扶度一生,獲得平淡甜蜜的幸福。

  此時此刻,王以芩覺得好幸福,幸好她遇到了小野哥哥,幸好她嫁給了他。

  因為決定結婚的時間倉促,封蕭野沒來得及準備蜜月旅行,不過他記下了這件事,有機會一定會盡快補償他的新娘。

  他們這兩天一直住在飯店,偶爾到附近手牽手趴趴走,或者在房間里看看電視,或者一起依偎在窗邊聊天,或者什麼都不做,或者他看著書她看著他。

  王以芩覺得好神奇,她是個缺乏安全感的人,但是卻可以迅速建立對封蕭野的信任和依賴,也許是小時候的那段共同經歷,更因為他對她的溫柔和體貼。

  他雖然話不多,缺會用實際行動表達對她的關心和呵護,她最喜歡像小貓一樣依偎在他的懷里,任他摸摸頭髮、捏捏臉頰。

  他喜歡這種生活,喜歡越來越開朗、越來越甜蜜的王以芩,喜歡她對他的信賴,喜歡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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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日後,他們回到糖果屋,王院長為他們準備了簡單的回門宴。

看到雖然依舊沉悶、冷漠卻柔和了不少的封蕭野和眼睛里閃爍著笑意的王以芩,王院長終於放心了,她的孩子們獲得幸福,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得知封蕭野和王以芩要離開糖果屋去臺北,甜甜哭得撕心裂肺,抱住封蕭野的腿怎麼都不肯放手。

最後封蕭野決定帶著甜甜一起去臺北。

「院長,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甜甜的,找大醫院為甜甜再做一次全面檢查。」王以芩勸慰擔心的王院長,她也很喜歡甜甜,舍不得和甜甜分離。

甜甜已經做了兩次手術,但是心臟的狀態還不是很好,她和封蕭野想找心臟外科的專家再幫甜甜看看。

「好吧,麻煩你們了。」王院長摸摸甜甜的哭紅的小臉,考慮了王以芩的提議後終於同意了。

「院長,比起你為我們做的一切,我們做的這些根本不算什麼!」王以芩擁抱王院長,和封蕭野一起帶著甜甜被糖果屋的車子送到了高鐵站。

甜甜一路上都黏著封蕭野,像只無尾熊緊緊抱著她的尤加利樹不肯松手。

王以芩一路上最大的樂趣就是爭取甜甜的擁抱,可惜到了臺北都沒有達成。

和封蕭野在一起,她什麼都不用想,只要跟著他走、聽他的就夠了。

他們下高鐵後,坐出租車來到距離劉家不遠的一個高級住宅區,小區鬧中取靜,劉家當初在為他們選擇婚房時考慮過這個小區,但因為太搶手了沒買到。

封蕭野抱著睡著的甜甜,牽著王以芩的手步入小區,刷卡上了樓,電梯直達頂樓,他打開房門牽著王以芩走進去。

「你怎麼會有這里的鑰匙?」在封蕭野將甜甜小心翼翼放床上時,王以芩好奇地問。

她剛進來時看過了,房子和裝修雖然不是新的,但基本的家具和日用品全都是新的。

「這是我的房子。」封蕭野溫柔地為甜甜蓋好被子,摟著王以芩出了房門。

「這是你的房子?」王以芩有些吃驚,隨即莞爾,因為自己的大膽,在只知道他的名字和兩人共同的回憶下,懵懵懂懂地嫁給了他,她真想為自己的勇氣拍拍手。

「看看還需要什麼,群毆請人來買。」從聽到王以芩要回臺北處理工作上的事,封蕭野就找人打掃了房子,添置了新的家具,如果有時間他會請人重新裝修,他對生活的要求不高,但是他想讓王以芩有舒適的生活環境,哪怕只住一天。

「需要什麼我自己下樓買。」客廳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劉氏的辦公大樓,那是她這幾年最常待的地方,為了盡快擔起本屬於劉得志的責任,她不得不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常常直接睡在辦公室。

封蕭野從身後抱住了王以芩,和她一起看向劉氏的辦公大樓,十年前劉氏的辦公大樓在附近是地標性的建筑,但是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劉氏的大樓已經變成了萬千高樓大廈中不起眼的那幢,「這塊地原本是我小時候的家。」

王以芩後腦在封蕭野懷抱里蹭了蹭,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倚著,她還記得小時候小野哥哥口中的家,小野哥哥家有一幢漂亮的房子,一個種著各種花草和六棵結滿果實的石榴樹花園,她當時好羨慕,因為小野哥哥還有關於家的記憶,她的記憶只有糖果屋的。

「爸爸媽媽車禍去世後,我家的房子被阿姨侵占了,蘭姨領養我後將已經破敗不堪的房子買下來送給我做禮物,後來附近重建,我家的院子換了半幢樓。」記憶中石榴的芬芳、花朵的絢爛全都消失了,他童年的珍貴記憶別價值不菲的高級公寓所代替。他不願卻也阻止不了。

「你的養父母對你好嗎?」王以芩等著封蕭野說下去,但是他只是抱緊了她沒有再出聲,王以芩主動發問了解她老公。

她記得領養封蕭野的是個華人婦人,她的丈夫是個高大的白人,那個婦人說話很溫柔,笑容很甜美,糖果屋害羞的孩子們都希望被她選中。

「如果沒有蘭姨就沒有我,他們都對我很好。」封蕭野的聲音平平淡淡的,但是王以芩還是從中聽到了遺憾和痛,她的手掌貼住他交握在她腰間的手掌,用她的方法安撫他。

封蕭野受到了鼓勵,「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我離開、退學,報考了警察學校,沒畢業就被選中,做了國際刑警,在國際犯罪組織中當臥底。」事實上是他主動爭取的,任務很危險卻意義重大。

「臥底很危險嗎?」王以芩在封蕭野懷里轉身,手指輕撫他掌心中的傷疤,雙目盈淚,雙手捧著封蕭野的臉頰,光是聽到臥底這個詞就讓她發抖了。

「還好。」封蕭野看著王以芩盈滿淚水的雙目,這個傻女人,他的小芩啊,他這輩子最慶幸的事,就是當他厭惡了那一切時,選擇回到臺灣,又幸運地遇到了她。

封蕭野越是回答得輕松,王以芩越是心痛,她無法想象在她讀大學讀研究所時,在她努力為劉氏打拼時,小野哥哥過著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你身上的那些傷就是那時候受的,是嗎?」王以芩踮腳吻著封蕭野的嘴角,新婚之夜她太累了,沒有發現他身上累累的傷痕,之後他們一直穿著睡衣相擁而眠,直到她誤闖入浴室看到沖澡的他,看到了他胸膛上、腿上的舊傷疤,她將這件事壓在心底,等待時機問問他其中的緣由。

「很久了,不痛了。」封蕭野輕咬王以芩的鼻尖,她的表情好可愛。

「可是,我會痛。」王以芩手掌撫上胸口,眼淚汪汪地說。

這個表情擊敗了封蕭野,他俯身吻住王以芩,不帶情欲的,只是表達憐惜的吻。

臺北的陽光灑進落地窗,他們在窗前相擁、輕吻,交換著心疼與甜蜜。

翌日清晨,封蕭野早早起床煮了豐盛的早餐,迎接一大一小兩個女人起床。

王以芩抱著冒險的態度嘗了一口,立即被封蕭野的手藝收買了,「你確定你之前沒下過廚?」王以芩懷疑地問,她沒辦法相信他的廚藝是新婚那幾天在飯店時,翻看食譜學來的,盡管他看書的速度很快,回臺北當天又去書局搬回好多食譜,但是她還是不相信有人看看食譜就可以做得這麼好。

「沒有。」封蕭野細心地將蛋餅切成小片,方便甜甜吃,甜甜吃得眉開眼笑,不斷指揮著封蕭野要這個要那個。

「真是太沒天理了,身為女人,我連一個完整的菜都做不出來,你卻可以看看食譜做出這麼豐盛的早餐!」王以芩大口用餐,半真半假地哀嚎,從何劉得志訂婚,她的人生目標就是做女強人幫他繼承家業,家事、廚藝全都是外星語言。

「我喜歡照顧你。」明明說著溫柔的情話,封蕭野的表情卻還是冷冷的、酷酷的,幫甜甜擦擦嘴、夾夾菜,偶爾才吃一口。

王以芩邊吃邊看著對面的大男人擺出十足的居家好男人氣勢,照顧孩子、做家務似乎都是一把罩,那要她干什麼?王以芩又煩惱又幸福。

豐盛的早餐之後,封蕭野抱著甜甜送王以芩去劉氏,王以芩沒有拒絕封蕭野,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場景,可以和老公手牽手散步,加上甜甜的童言童語,王以芩覺得無論面對什麼她都不怕了。

在劉氏的大廈外,封蕭野俯身親了王以芩的唇,王以芩穿上深色的套裝,他最喜歡的柔軟髮絲也被挽了起來,職業女性的嚴肅和知性遮去了她的甜美氣息,但不管哪種氣質,都讓封蕭野火熱和窒息,「有事打電話給我,我在家看書,隨時可以過來。」

「我知道。」本來不習慣在人來人往的劉氏大門口和封蕭野甜蜜的王以芩,聽到封蕭野的話,伸手抱了抱他,親了親甜甜的臉頰,「謝謝你。」

封蕭野望著王以芩,「我愛你」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

「我先進去了,你們回去吧!」王以芩對著封蕭野揮揮手,轉身走進劉氏的大門。

封蕭野是個不在乎別人看法的人,但是和曾是劉氏的未來夫人在劉氏門口秀甜蜜,還是惹來了很多側目,封蕭野抱著甜甜往回走,去便利店買了一些蔬菜和一個大的保溫便當盒,結賬時看到了八卦雜志。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劉氏的員工會那樣盯著他們看了,因為劉氏發了解除婚約的啟事,八卦雜志做出了很多猜測,輿論全偏向於劉家,將種種難聽的名號套在了王以芩的頭上,將她孤兒院出身的身份再次拿出來炒作,訂婚時的灰姑娘童話變味成蕩婦的逆襲。

「哥哥,哥哥,不要生氣……」被封蕭野抱著的甜甜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變化,甜蜜地親吻封蕭野的臉頰。「不要生氣。」

「哥哥沒有生氣。」封蕭野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他付了錢買了蔬菜和八卦雜志,抱著甜甜回家。

他要回去幫王以芩做便當,下午帶甜甜去醫院做檢查。

封蕭野仔細看了八卦雜志關於劉家退婚的所有文字,將八卦雜志扔進垃圾桶里,便洗手去做飯。

甜甜在客廳看了一會卡通,跑到廚房里像模像樣地幫他擇菜,雖然菜被擇得亂七八糟,但小女娃玩得很開心。

封蕭野照著食譜,做了幾樣簡單、適合放在便當里的菜色,裝了足夠三個人的飯量去劉氏送飯,他們是一家人,理應在一起用餐。

「你好,我想找你們的副總王以芩.」封蕭野對劉氏的前臺小姐說。

窸窸窣窣的議論聲傳進封蕭野的耳朵里,前臺小姐看他的目光也充滿了各種不屑,他並不在意,一手抱著甜甜,一手領著便當等待前臺小姐幫他指引樓層。

「對不起,請問您預約了嗎?」前臺小姐壓抑澎湃的八卦情緒,盡量冷靜地回答,仔細打量了封蕭野,雖然長得不錯,但是氣質也太冰冷駭人了吧,高大健壯一看就會家暴,怎麼跟他們溫柔斯文的小開比啊?

王以芩眼睛肯定有問題!曾經懊惱、嫉妒王以芩的女人們開始唾棄、詛咒王以芩沒眼光,傷害了她們的白馬王子劉公子。

「沒有,你可以幫我問一下嗎?我叫封蕭野.」王以芩早上離開家前,將她辦公室電話給了他,他也有她的手機號碼,但是他不想打擾她的工作,最好可以直接上去。

「不好意思,先生,如果您沒有預約,我們副總恐怕沒辦法見你。」前臺小姐不屑地回答,暗自記下了奸夫的名字準備八卦。

這時,「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一樓,王以芩陪著客戶走出了電梯,她臉上掛著工作中特有的自信和強硬表情,將客戶送上了車,她松了一口氣,又搞定了一個大客戶,她現在一分鐘都不想在劉氏多待,只想早點結束這一切,和封蕭野雙宿雙飛。

「老公!」王以芩一轉頭,看到了她正在思念的人,他對她挑唇微笑,甜甜興奮地擺著小胖手。

王以芩大步沖過去,拉下封蕭野的臉頰親了一記,「老公,我還想你。」

「我也要親親!」甜甜不甘寂寞地要求,「芩姐姐,我也要親親!」

王以芩幾乎陷進了封蕭野充滿深情的眸子里,甜甜大聲的要求讓她不好意思地回過神來,連忙給了小家伙兩個響亮的頰吻,「姐姐抱!」

她竟然在公眾場合看自己的老公看到出神,也太沒出息了!

「不要!」甜甜干脆地拒絕,雙手抱著封蕭野的脖子,「哥哥抱!」

「小鬼!」王以芩捏了捏甜甜的嫩臉頰,小家伙將最喜歡封蕭野的想法表現得好徹底,「我們上去吧。」

王以芩伸手接過便當盒,挽著封蕭野走進電梯上樓。

電梯門一合上,路過的員工立即開始熱烈地討論,前臺小姐拿起電話,迫不及待地要和同事分享這個大八卦。

王副總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帶了奸夫上門,她也不看看如果不是劉家,她一個女人能有什麼成就?這不是明擺著給劉公子難堪嗎?

王以芩帶著封蕭野和甜甜回了辦公室,交代秘書午餐時間不許打擾她。

封蕭野想,如果不是甜甜在,他一定要將他新婚的妻子壓在辦公室的門上狠狠吻住。

之前顧及到她是第一次,在新婚夜之後他一直保持著克制,除了熱吻和激情的撫摸沒有更進一步,他要給她適應他、習慣他進而愛上他的觸碰。但是看她穿著整齊的OL套裝,面對客戶那麼自信,面對秘書那麼有威嚴,而又轉頭對他露出羞澀嬌憨的笑容時,他真的無法控制奔涌的欲望。

王以芩興致勃勃地打開了大便當,她一個上午無論在開會的時候,還是面對客戶的時候,腦海里想的都是封蕭野和他的廚藝,他說中午會送午餐過來,她真的好期待。

王以芩將環保筷遞給了封蕭野,塞了一把勺子給甜甜,立即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口色香味俱全宮保雞丁。

「老公,我想到我們以後做什麼了!」王以芩幸福地嘆息,感動的眼淚都快落下來了,「我們開餐廳好不好?你的手藝這麼棒,我來算賬,我們一定可以將餐廳經營的很好。」

「好。」封蕭野從塑料袋里拿出為甜甜準備的小碗,幫她裝了米飯和菜,等小家伙開始吃後自己才拿起筷子用餐,他學做菜只是為了她,不是為了當廚師,不過只要她開心,他都願意去做。

「老公,我好愛你哦!你怎麼這麼棒啊!」王以芩吃了一大口馬鈴薯燒牛肉,諂媚地對封蕭野笑,他看向她時,她又專注於飯菜之中,封蕭野的目光好柔好柔,雖然明白這句話是她下意識的習慣用語,沒關系,他會等到她真心誠意說出這三個字的。

甜甜吃飽了直接在沙發上睡到翻肚。

封蕭野收拾好了便當盒準備帶回去洗,王以芩坐在沙發上看著她賢惠老公的動作,她真的好幸福哦,嫁到一個這麼賢惠的老公。

「累不累?」收拾好了一切,封蕭野坐到王以芩身邊,握著她的手掌輕聲問。

「有點不習慣,有點累。」王以芩實話實說,一看到封蕭野的胸膛就好想靠上去,奇怪,她以前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也不會覺得累,今天才一上午就讓她快累趴下了,「不過現在是好撐,如果你再這麼做下去,我一定會變成一個大胖子。」

「不會。」封蕭野的大掌撫上王以芩的肩膀,幫她按摩疲憊的頸肩,「我有計算熱量。」

「老公,你好厲害哦!你的按摩不會也是跟書上學的吧?」王以芩舒服的好想呻吟,她家老公的手法簡直比專業的師傅還好。

「網路上學的。」封蕭野專心地幫王以芩按摩頸肩,他從小學東西很快,只要是想學的東西很快就會上手,想到她工作可能很累,所以他趁燉菜的時候上網學穴道按摩,從王以芩放松的反應來看他的手法應該不差,不過他準備回去再找些課程學學,力求給老婆最好的體驗。

沒多久,王以芩開始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了,封蕭野讓王以芩靠在他懷里,他的大掌持續按壓著她手臂和肩上的穴位,幫她緩解疲勞。

不知過了多久,市內仿佛是靜止的,甜甜睡得很香甜,王以芩也倚在封蕭野的懷里睡得很熟,封蕭野的目光沉靜,手指保持著力道和頻率按壓著。

突然響起敲門聲,封蕭野遲疑了一下,輕輕將王以芩放倒在沙發上,起身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劉得志,他看起來很憔悴,下巴上布著青澀的胡渣,眼窩深陷,顴骨上的青紫還未完全消去,他沒想到會看到封蕭野,緊張地後退了一步。

「我們談談。」封蕭野跨出辦公室門,小心合上門對劉得志說。

想起那天挨封蕭野的幾記硬拳,劉得志還有些怕,他膽怯地後退了一步,「去頂樓陽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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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7 18:05:23
第六章

下午兩點半時,王以芩醒來了,她雖然沒睡多久,但由於封蕭野提供的按摩和人肉墊,她覺得精神百倍,比喝十杯咖啡還有用,封蕭野摟著她半靠在沙發上,雙目閉著,王以芩悄悄地轉頭看向封蕭野,他在熟睡時散髮出的冰冷、疏離氣息減弱了,整個人看起來容易接近多了,不過,她知道他有一顆溫柔的內心,他體貼、賢惠,他絕對稱得上一百分老公!

她真的好幸運!

王以芩笑得又得意又三八,封蕭野睜開了眼睛,墨色的眸子對上她含笑的眼睛。

「老公,我該工作了,你帶甜甜回去吧,我今天絕對不加班。」工作起來一向不分上下班的王以芩甜笑著和封蕭野說。

「好,有事給我打電話。」封蕭野摸了摸王以芩的頭頂,覺得怎麼都看不夠她。

「傻老公,我在公司能有什麼事呢?」王以芩坐起身整理散開的頭髮,「對了,還有一件事,劉得志進公司了,董事長讓他跟我學習交接的,我會盡快處理好這里的一切,以後我們都不跟劉家人來往,好不好?」王以芩好怕封蕭野介意她和劉得志的關系。

「好。」他已經和劉得志談過了,那個家伙騙了王以芩固然可惡,不過也算是個有節操的GAY,沒有背叛他的愛情碰王以芩.

封蕭野抱起還在睡覺的甜甜,甜甜揉了揉眼睛,對王以芩露出了一個好甜美純真的笑容,立即又趴在封蕭野的肩上睡熟了。

「老公,我們也生個孩子吧?」王以芩輕撫甜甜的臉頰,覺得她真的好可愛,她好期待擁有和封蕭野的孩子。

「好。」封蕭野提起便當盒,「不要太累。」

「知道啦,囉嗦的老公!」王以芩挽著封蕭野的手送他進電梯,「我告訴你專用電梯的密碼,你下次直接上來。」王以芩覺得老公談辦事最甜蜜和補充能量的事,何況她老公的手藝又那麼好。

「嗯。」封蕭野的回答一向簡單。

「甜甜的檢查安排確定了要告訴我,我要去陪甜甜。」

甜甜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迷迷糊糊眼睛都睜不開,咧開嘴巴笑了笑,看得王以芩差點把甜甜搶過來用力親兩口。

「我們回去了。」封蕭野知道如果再不上電梯,王以芩會沒完沒了的交代下去,虧她還敢抱怨他?嗦!不過,他喜歡她的話題都圍繞著他和甜甜。

「Bye!」王以芩依依不舍地說,看著電梯門在她眼前合上,眼淚差點落下,她究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以前一個人面對一幫倚老賣老的董事都沒怕過,沒想到才要和老公分別一個下午就讓她脆弱得快受不了了。

晚上下班時,王以芩的情緒有些失落。

下午見了一個大客戶,他竟然對她出言不遜,說她是愛慕虛榮的人,還在言語上騷擾她,想占她的便宜,她氣憤地斥責了那個客戶,回到辦公室讓秘書拿了那個客戶口中所有的八卦雜志,看了才知道那些輕視和員工議論來自哪里。

王以芩花了十分鐘發呆。

她不是名人,也沒打算繼續在商圈打拼,不在乎那些是是非非,將來找個地方和封蕭野過簡單的生活,根本不會再遇到這些人,可是一下午受到兩個客戶的騷擾,還是讓她有些氣悶。

走進電梯的時候,王以芩還握著拳頭咒罵那兩個自以為是的臭老頭,劉氏不和他們來往也不會倒閉,她不會讓臭老頭影響他的心情,她不想讓她老公為此而擔心。

封蕭野抱著甜甜就站在劉氏的大廳里,無視下班員工的異樣目光等她下班,甜甜一看到她立即揮舞著小胖手,「芩姐!芩姐姐!」

大廳里窸窸窣窣的聲音瞬間靜了下來,所有人下了班卻不離開,走來走去觀察封蕭野,豎起耳朵想聽甜甜究竟叫了什麼,今天劉氏員工打賭,大家都猜甜甜是王以芩和封蕭野的私生女,大家都說他們早就勾搭上了,可憐的劉公子啊,她們願意奉獻一切撫平他的傷痕。

「甜甜!老公!」王以芩大步走過去,籠罩在心頭的去云,在看見他們的那一秒立即煙消云散。

「我們回家吧。」封蕭野牽著王以芩的手,一家人走出劉氏的大樓,手牽手散著步去超級市場買菜。

三天后封蕭野和王以芩帶著甜甜在元盛醫院做了詳細的身體檢查,檢查結果不是很好,元盛的心臟外科主任申屠致去了美國,別的醫生不敢為甜甜主刀,封蕭野和王以芩想辦法聯系申屠致,也沒有放棄聯系其他國際知名的心臟外科醫師,他們希望甜甜能早一點恢復健康,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樣在草地上奔跑玩耍。

時間一天天過去,王以芩以為很快就會結束的工作,交接卻延伸出不少問題,劉得志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怎麼教都沒用,而他整天也是一副愛上班不上班的樣子,按照她和劉康泰的約定,劉得志接不了副總的職位她就無法順利離開。

她聽到了好多關於她和封蕭野的傳聞,關於她的暫且不說,但關於封蕭野的讓她非常氣憤,他們將他說得很難聽,什麼「黑面小白臉」、「軟飯王」之類的。

事實上,封蕭野絕對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將甜甜照顧得無微不至,臉色越來越好,每天看著食譜為她做各類美食,害她才十天就胖了兩公斤,他將家里整理的一塵不染、井井有條,他在網上學按摩、學園藝、學織毛線,才為她和甜甜各織了一條圍巾,她和甜甜不顧天熱應是在冷氣間里圍了好久。

她住他的、吃他的,從沒有拿一分錢回家,他哪兒來的軟飯之說?氣死她了!

但是不管有多麼大的怨氣和怒氣,看到家里的兩個人,一對上封蕭野深邃的眸子,她整個人都盈滿了幸福感,只想甜蜜地微笑。

下班前,王以芩接到封蕭野的電弧,說他在美國的妹妹來了,他不能來接她了。

王以芩有些緊張,艾麗斯是蘭姨的女兒,她沒見過封蕭野的家人,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她。

帶著忐忑的心情,王以芩下班後到便利店買了水果回家。

甜甜嘟著嘴坐在沙發上,一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即踩著白兔拖鞋啪嗒啪嗒跑過來,「芩姐姐,我討厭她!」

能抱到甜甜的機會不多,王以芩放下水果抱起了甜甜,「甜甜討厭誰?」邊逗小朋友,便四下尋找著艾麗斯的蹤跡,她問過封蕭野,封蕭野只說艾麗斯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別的情況她都不知道。

「新來的姐姐。」甜甜的嘴巴嘟得很高,不高興地指著書房的門。

「是艾麗斯嗎?」王以芩抱著甜甜在書房門口轉了一圈,想了幾秒後將耳朵貼上了門邊,王以芩神秘的樣子感染了甜甜,她屏住呼吸看著王以芩,期待著王以芩能幫她奪回最愛的哥哥的懷抱。

書房開始靜悄悄的,在王以芩準備老實回到客廳等待時,突然傳出封蕭野冷冰冰的聲音,「艾麗斯,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任性了。」

王以芩被嚇了一跳,連忙縮了縮脖子後退一步,封蕭野雖然表情很少,但從不會用這麼恐怖的聲音和她說話。

「不要,不要,不要!」艾麗斯的聲音很尖,中文帶著怪怪的腔調,「我不管,我就是要你!」

王以芩皺起了眉頭,這句話聽起來有點不對勁,但她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艾麗斯,我已經結婚了,我很愛我的妻子。」封蕭野的聲音又冷又無奈,對待外人他可以不理會,但艾麗斯是蘭姨的女兒,是他的妹妹。

王以芩的心一動,他不確定封蕭野說出這句話是真心還是敷衍艾麗斯,但是她還是不爭氣地臉紅了,她抱著甜甜打開電視機,抱著甜甜坐下看卡通,腦海里亂亂的。

艾麗斯喜歡封蕭野。

她不是傻瓜,從她聽到的幾句話里可以很明確地判斷出這一點,那封蕭野呢?王以芩相信封蕭野,相信他對她的忠誠,卻無法不擔心蘭姨在他心中的重量以及他和艾麗斯的過去。

封蕭野忍無可忍地推開巴在他身上的艾麗斯走出書房,甜甜看卡通看得津津有味,而抱著她的王以芩正在發呆。

「哥哥!」甜甜一看到封蕭野,立即從王以芩懷里跳出來,大步跑過去抱住他的腿。

「慢點,甜甜答應哥哥要慢慢走,忘了嗎?」封蕭野彎腰抱起甜甜,走向王以芩,再次提醒甜甜.

「沒忘。」甜甜占有地抱住封蕭野的脖子,圓圓的杏眼瞪著隨後走出書房的艾麗斯.

「小芩,我們晚上出去吃飯。」封蕭野抱著甜甜坐到王以芩身邊,伸臂摟了摟她,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她聽到他和艾麗斯的對話了,「這個是我妹妹艾麗斯,蘭姨的女兒。」封蕭野向王以芩介紹。

王以芩睜大眼睛去看站在客廳中央滿臉不開心的女人,艾麗斯是混血女孩,集合了父母的優點,身材高挑豐滿、皮膚白皙、五官深邃,美得像是電視上的混血女模特兒。

「你好,我是王以芩。」盡管心有芥蒂,王以芩還是落落大方地起身和艾麗斯打了招呼。

艾麗斯翻了個白眼,說了一句不文雅的英文。

「艾麗斯,這是我太太王以芩,也是你的嫂嫂。」封蕭野加重「嫂嫂」兩個字的發音。

不理會甜甜翻白眼的沒禮貌樣子,封蕭野接著向甜甜介紹說:「甜甜,這個是艾麗斯姐姐。」

「哪來的野孩子。少亂叫我!」艾麗斯想對王以芩發作,但是顧及到封蕭野,只好將怒氣發泄到甜甜身上,誰讓她一直抱著封蕭野不讓出懷抱。

甜甜縮到封蕭野懷抱里,小身子蜷縮起來不看艾麗斯.

「艾麗斯,我也是從糖果屋出來的野孩子!」封蕭野語氣異常嚴厲,「我幫你訂機票,明天就回美國去。」

「不要!」艾麗斯嬌嗔著撒嬌。

「老公,我們去吃飯吧,艾麗斯肯定也餓了。」王以芩告訴自己,她是艾麗斯的嫂嫂,不應該和妹妹計較。

「我才不餓!」雖然肚子餓得咕咕叫,艾麗斯就是大聲反駁王以芩。

「那我們去吃飯,你在這里呆著吧,等我們回來,希望你已經回飯店了!」封蕭野抱著甜甜起身,「我們走。」

「封蕭野」艾麗斯抓著卷曲如海藻一般的頭髮尖叫,封蕭野理也不理,她只能跺著腳跟上去。

從嫁給封蕭野開始,王以芩幾科沒吃過什麼外食,盡管他們選了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廳,吃著昂貴的牛排,但王以芩腦海里一直惦記著今晚計劃吃的蛋炒飯。

封蕭野是寡言的人,通常用餐時說話的都是王以芩,但是封蕭野無法忽視對面一直用兇狠目光瞪視她的艾麗斯,只能聰明地保持沉默。

餐桌上,話雖然不多,但他們三個人的互動卻異常溫馨,封蕭野幫甜甜將牛排切成方便食用的小塊,喂甜甜喝湯,幫王以芩擦沾到醬汁的唇角。

「哥哥,不好吃。」甜甜也嘟嘴巴抗議,「哥哥做的才好吃!」

「蕭野,你竟然會做菜,為什麼時候不做給我吃?」這一餐艾麗斯吃得怒氣沖天,因為封蕭野和王以芩、甜甜太像一家人了,連點菜的服務生都誤以為他們是一家人招待朋友,氣死她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封蕭野,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封蕭野像是沒聽到艾麗斯的話,輕聲提醒想將牛排里的洋蔥挑到一邊的王以芩,「不許挑食,甜甜會學。」

王以芩剛想回嘴,甜甜已經嘟著嘴巴說,「洋蔥好難難吃,我不要吃洋蔥。」

臉頰漲紅,王以芩不得不拿著叉子卷起洋蔥絲塞進嘴巴里,「洋蔥很好吃哦!」她要起良好的示范作用。

「吃個洋蔥而已!」艾麗斯快氣炸了,她從未見過封蕭野對誰那麼溫柔過。

王以芩被艾麗斯時不時蹦出的嘲諷弄得面紅耳赤,一點都不像強勢自信的商場女強人,封蕭野悄悄握了握她的手掌,王以芩反復研究起了背脊轉頭對封蕭野微笑,她知道封蕭野在安慰她。

看到王以芩與封蕭野的眼波漢轉,艾麗斯氣得快要發狂,她從小就和封蕭野一起長大,一直以來的構想就是嫁給封蕭野,她絕不會放棄的,有寵她的爸爸媽媽支持,她可以得到一直以來她想要的東西。

「抱歉,我想去一下化妝室。」王以芩感覺她的頭頂快被艾麗斯盯得著火了,她不沒想好怎麼面對這個迷戀封蕭野的妹妹。

  封蕭野有點擔心,王以芩對他的信心遠沒有他對她的渴望與愛意那麼強烈,他怕艾麗斯的出現造成什麼傷害,「你快點回美國去,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封蕭野低頭幫甜甜擦嘴,聲音平淡卻冷冽。

   「你怎麼可以這樣!」艾麗斯的眼睛噴出火焰來,「我找了你好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媽媽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的!」

封蕭野閉上眼睛掩去眼底的疼痛,這輩子他注定要對不起蘭姨了。

「是你害我的,你現在也不要我嗎,我該怎麼辦?我不要活了!」艾麗斯藍色的眼睛里迸出晶瑩的淚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說你會一輩子照顧我的!」

「艾麗斯,對不起,你知道……」封蕭野慌亂地抬頭,他還是無法面對艾麗斯的眼淚。

「不,我不知道!你要對我負責,你要娶我……」艾麗斯的眼淚流下更多,她深知媽媽和眼淚就是封蕭野的軟肋,她一定會好好利用的,「媽媽這些年想你得眼淚都快干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丟下我們不聞不問……」

「艾麗斯,你知道我不能回去,我沒辦法面對蘭姨……」封蕭野吧息,一想到那個待他如親生兒子一樣的蘭姨,封蕭野就覺得好內疚、好難受,這些年來的漂泊在外,那份內疚時時刻刻折磨著他。

「你跟我回去看看媽媽好不好?她這幾年身體很不好!」艾麗斯抹了抹眼淚,伸手抓住封蕭野的手,可憐兮兮地哀求。

「唉……」封蕭野輕聲嘆息,他永遠都無法償還蘭姨的愛和恩情了。

艾麗斯知道封蕭野被說動了,畢竟媽媽最疼的是封蕭野,而封蕭野也最聽媽媽的話。

望著對面垂著頭溫柔幫甜甜整理的封蕭野,艾麗斯的眼眶發熱,雖然從見面一直在爭吵,但是她很開心找到了他。她簡直不敢相信封蕭野會留下書信離開家,一離開就是十年,毫無音訊,如果不是她偶然間得知封蕭野透過美國的朋友打聽醫生的事,她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他是她的夢想啊!

深深地呼吸,艾麗斯讓自己冷靜,她沒有再找麻煩,而是回憶小時候的事,他們怎麼一起玩耍,封蕭野怎麼為了她和大塊頭黑人同學打架。比起王以芩,她覺得她有絕對的勝算,先不說出眾的外表,他們小時候一起生活的經歷絕對是最寶貴的記憶。

艾麗斯的話讓封蕭野想起了很多往事,他覺得是該回去看看了,回去看看蘭姨,回去面對那個家。

「芩姐姐!」甜甜看到走過來的王以芩,開心地呼喚,哥哥和壞姐姐的話她聽不懂,飯也不好吃,她無聊地等王以芩回來。

「發生什麼事了?」封蕭野忙起身握住王以芩的手,她看起來有些狼狽,幾縷髮絲散開來了,套裙也多了幾著皺褶,眼神慌亂。

「沒事。」王以芩擠出了一個笑容,驚惶的心在看到封蕭野的那一刻才真正安定下來。

她沒想到會在餐廳遇到被她嚴詞拒絕過的老色狼,老色狼竟然會借著酒勁想將她拖進化妝室,幸好路過的先生救了她,她不想主封蕭野擔心,「上了一天班,我累了。」

王以芩傷勢揉了揉太陽穴,不想再被封蕭野追問下去。

「我們早點回去。」封蕭野扶著王以芩坐下,心中有了考慮,回頭看了一眼化妝室的方向。

結賬離開前,封蕭野地了一趟化妝室,看到化妝室門口的監視攝影機,決定去找餐廳調取當時的監視攝影機畫面,在向侍者說明來意後,侍者帶他見了正巧在店里的老板。

老板尹慕日正巧是救了王以芩的那個人,他沒有調取監視攝影機畫面,因為他看封蕭野的樣子絕非善類,他可不想自己的西餐廳被砸掉,他講述了當時的情景,「在我們餐廳發生這樣的事我很慚愧,我願意竭盡全力彌補那位女士的心理傷害,那位先生將被我們餐廳列為拒絕來往戶。」

「謝謝。」封蕭野的拳頭握得死緊,如果那色狼在他面前一定會被當成沙包打。

他絕對不會放過傷害王以芩的人,也不會再因為王以芩的善良而讓她受到傷害。

晚上,艾麗斯怎麼都不肯去住飯店,和封蕭野僵持不下,還是王以芩打了圓場,請艾麗斯暫住在客房,艾麗斯挑剔了半天客房的床組顏色。

家里的事通常都是封蕭野在做,他本想去做卻被王以芩攔住了,「我不想主你為別的女人做那樣的事,所以我來做。」王以芩在封蕭野耳邊小聲卻堅定地說。

這句話拯救了封蕭野從艾麗斯出現就一直籠罩陰霾的心。

他聽出了王以芩話中的妨意,而嫉妒是愛情的好朋友,他喜歡她的嫉妒。

王以芩在幫艾麗斯換床組時,艾麗斯指使她做這個做那個,緊緊跟在她身後,用她不標準的中文說著她和封蕭野的深厚感情,說封蕭野必須娶她,他們家庭的豐厚資產,以及她的爸爸媽媽希望封蕭野能娶她繼承家業。

如果艾麗斯沒有說這麼多,王以芩還會忐忑不安,但是艾麗斯如此大刺刺將一切講出來,她反而安心了。

艾麗斯只是一個沒長大的任性小孩而已,她不該和她計較那麼多,不該不信任她的小野哥哥。

王以芩快速鋪好了床褥,和艾麗斯道了晚安之後回房間,她急著給她老公一個甜蜜的吻。

望著前一秒消失的王以芩闔上的房門,艾麗斯氣得跳到床上大叫大跳,這個女人絕對在裝胡涂,她不會輸給她的!

封蕭野已經幫甜甜洗好了澡、擦干了頭髮,摟著甜甜給她講睡前故事。

到底是哪個人說封蕭野冷酷?現在的封蕭野好溫柔好溫柔,他壓低聲音,用世界上最溫柔的語調為甜甜講糖果公主的故事,甜甜抓著封蕭野的手指閉上眼睛,掙扎了幾次後終於陷入了夢鄉。

「老公。」王以芩鼻子酸酸的,她怎麼這麼幸運啊,可以嫁給這麼好的男人,他們的孩子將來一定會像她一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艾麗斯沒有為難你吧?」封蕭野繞下床,摸摸紅著眼睛的老婆的頭頂。

「老公,我愛你!」王以芩忘了甜甜在睡覺,大聲地告白。

封蕭野愣了一下,隨即挑了挑唇角沒有回應。

「老公,我愛你,你不相信嗎?」封蕭野的反應讓王以芩有點受打擊。

「我相信。」他真的相信,當她站在那里滿眼深情和依賴地望著他時,他就相信了。

封蕭野幾乎無法壓抑他的興奮和幸福,他以為要再過一段時間才能得到她的心!

「老公!」王以芩踮起腳摟住封蕭野的脖子,用力地吻上去。

如果不是他擋住她猛地撞上來的臉頰,他們的牙齒恐怕都被撞斷了,封蕭野抓住懊惱地想要逃跑的王以芩,溫柔地吻了上去。

他只是想給她一個吻,但是一旦吻上她的唇,一切都改變了。

他的大掌急切地探進她的睡褲,難耐地撫摸著她的大腿和臀部。

「別……」王以芩氣喘吁吁、言不由衷地低喃,「甜甜在。」

封蕭野一把抱起她走進和臥室相連的化妝室,在蓮蓬頭下放下她,打開蓮蓬頭前幾秒的涼水讓兩人齊齊打了個寒顫,接著灑下的熱水溫暖了他們的身體,將他們籠罩在煙霧升騰的熱氣之中。

封蕭野在溫暖的水幕之中俯身吻住了王以芩,雙掌難耐地扯著她的睡衣睡褲,卻性感得讓他隨時都能化身大野狼撲了上去。

睡衣、睡褲、胸罩、底褲一件件飛了出去,王以芩很快被剝個精光,封蕭野赤裸裸的王以芩壓在冰涼的墻壁上,深深地吻著她,迅速地解開皮帶,踢開褲子和內褲,抬起了她的大腿,粗壯的欲望兇猛地闖入她的花穴。

「嗯……」王以芩吃痛地呻吟聲被封蕭野堵在唇間,她雙手抱住封蕭野的脖子,盡量讓自己放松。

封蕭野知道他太急了,可是當他聽到她的告白,他無法壓抑洶涌而上的欣喜和隨之而來的欲火,他會補償她的。

雙掌握住她的乳房挑逗著她的情欲,欲望緩緩地借著頭頂灑下的熱水進出著緊窒的花穴。

王以芩仰著頭承受著封蕭野瘋狂的吻,他將她和舌根吸得發麻,握住她乳房的大掌好用力,讓她覺得好痛又好爽,背脊貼著冰涼的墻壁,身上壓著封蕭野火熱堅硬的身體,緊緊含住他熱鐵的花穴壁漸漸變軟變濕,灑在身上的水珠無孔不入地刺激著她的感官。

封蕭野有他的身體將王以芩定到了墻壁上,雙手托住她的臀瓣,她的腿纏在他的腰間,她配合著他雙掌的動作,迎合著熱鐵進攻的方向,讓他們的身體火熱抽插交纏著。

一陣快速又猛烈的抽插,他們一起迅速地達到了高潮,封蕭野任自己潰敗在王以芩體內,他必須立即再紆解一次,否則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

他抱著她在馬桶蓋上從下來,他的熱鐵還停留在她體內,將她體內涌出的熱液和他激身了的精液都堵在她的小腹中,來不及脫下的襯衫濕漉漉地貼在他身上,像是第二屋皮膚一般。

王以芩在封蕭野的頸邊喘息,他們真的太瘋狂了,她聽到自己高潮時尖叫聲,覺得好丟臉,而他在她體內迅速硬盤起來的熱鐵讓她緊張,「別這樣……」她好累,腰都快斷了。

「是你太緊了。」高潮後的花穴又軟又緊,隨著她的喘息一下下地吮吸著他的熱鐵,讓他根本無法平靜下來,他抱著她的腰,將她緊緊地禁錮在懷抱里,「幫我把襯衫脫掉。」

王以芩臉紅地抱著封蕭野遲疑了一下,她知道他不會就此罷休,他的熱鐵還那麼硬那麼熱地堵在她的體內。

她緩緩地直起身子,一顆顆解開封蕭野襯衫的鈕扣,將濕漉漉的襯衫從他身上脫去。

封蕭野看著王以芩高潮後性感又羞澀的模樣,覺得他的欲望堅硬地快要,他抱著王以芩起身,將她在他的懷里翻轉,熱鐵在花穴里廝磨的快感,讓他們一起發出難耐的呻吟聲,他讓她用雙手撐住圓形浴缸,他握住她纖細的腰,從身後時出她緊得快要勒斷的花穴。

他們面對著浴室里巨大的鏡子,鏡子上的水霧凝結成水珠滑下,清晰地照出他們糾纏在一起的樣子,她飽滿的乳房隨著他的進攻面顫動,粉色的乳尖像是兩顆誘人的紅茱萸般情感地跳動著。

她布滿紅潮的臉龐因為他的一次兇猛進入而揚起,舒爽的模樣讓封蕭野好驕傲。

王以芩這才看到鏡中的他們。

她像是一個聽話的女奴,被他握住腰身控制住,她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底,透過鏡子,她甚至看到他的熱鐵拔出時怒張的模樣。

更多的熱液從王以芩體內涌出,禮堂的刺激讓王以芩的快感來得更快更強烈,花穴緊緊絞著熱鐵,每一寸褶皺都感受著熱鐵艱難摩擦而過的快樂,她嗚咽著垂下眼睫,又忍不住抬眸看向他的臉龐。

他冷漠的臉龐因為激情面有此扭曲,深邃專注的目光與她迷蒙的目光在鏡中相遇,他們的目光像身體一樣糾纏在一起,她根本無法移開視線。

封蕭野的神經被尖銳的快感刺激著,在他身下婉轉哀啼,展露出情感風情的是他的妻子,他愛刀,她也愛他,只要想到這一點,封蕭野的熱情和性趣就高漲了幾分,插入王以芩的動作更加猛烈。

「老公……」王以芩的聲音又軟又甜,點力氣都沒有了,手臂無法支撐他撞過來的沖擊力,身子軟綿綿的,無法再用力,太多的熱液被堵在小腹里,酸酸軟軟脹脹的,讓她哀求封蕭野快點結束。

封蕭野沒打算輕易放棄王以芩,他這些天的等待就是為了讓她愛上他,他要狠狠地讓她愛上他。封蕭野的手掌伸長握住王以芩的乳房,粗硬的指頭掐住柔嫩挺立的乳尖。

「啊……」王以芩被高潮擊中,身體完全癱軟下來,封蕭野控制著王以芩的身體,像野獸一般勇猛地進出著嬌嫩緊窒的花穴,在她的花穴里一下下、一次次篆刻下他的痕跡。

等王以芩再次回過神來,他們已經在水缸里,她跨坐在封蕭野的身上,癱軟在他的胸膛上,熱水沒過了他們相交的地方,封蕭野進攻的頻率慢了下來,但每一次挺入都用了十足的力道。

「老公,求求你……」哀求的輕拍封蕭野的胸膛,王以芩快樂又疲憊的眼淚汩汩落下,她真的好累,花穴好麻好麻,她感覺她明天一定沒有辦法用正常的姿勢走路。

「乖,再一次!」封蕭野捧著王以芩的臉,吻上她的唇,腰部一次次挺起,在熱水中一次次插入王以芩的花穴又一次次拔出,做亙古不變的激情運動。

有了前兩次高潮傾瀉,封蕭野這一次侵入漫長又持久,用盡種種方法、種種角度折磨王以芩,就是要挑起她體內最深處的欲望,讓她的心、她的人、她的欲望全都屬於他。

封蕭野用緩慢的速度細致感受著來自於王以芩的緊窒與包裹,他真的好愛她,國為愛讓他在做愛中獲得了超過肉體的快感,能和相愛的女人擁抱在一盧,那種心理的滿足和快感強烈得讓他眼眶發熱。

抱緊錯過去的王以芩,封蕭野加快了挺入的速度,最後崩潰在王以芩的身體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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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7 18:05:50
第七章

封蕭野還示從高潮中平息,浴室里回蕩著他粗重的喘息聲,他隱隱約約聽到哭聲,忙屏住呼吸豎起耳朵,好像是甜甜的哭聲。他心一驚,連忙抽出身體,讓王以芩靠在浴缸里,他披上浴袍走出浴室,甜甜躍然坐在床上,揉著眼睛哭得好可憐。

「甜甜,怎麼了?」封蕭野系好浴袍的帶子走過去抱起小家伙,「怎麼了?」

「哥哥,你去哪里了?芩姐姐呢?」甜甜緊緊抱住封蕭野的脖子,「你們不喜歡甜甜了嗎?你們不可以不要甜甜好不好?」

封蕭野心疼地抱緊甜甜的身子,「哥哥怎麼會不要甜甜?甜甜是哥哥和姐姐的寶貝!」

甜甜一定是被艾麗斯嚇到了,她一看到甜甜就威脅著要將甜甜丟出去,口口聲聲說甜甜是沒人要的孩子。

「哥哥,以後甜甜乖乖聽話,甜甜不想離開哥哥,不想離開芩姐姐,不想離開院長嬤嬤……」想到院長,甜甜哭得更大聲了,「甜甜想院長嬤嬤了,甜甜想院長嬤嬤……」

「乖,哥哥帶你回去看嬤嬤,別哭了,眼睛腫了就不漂亮了。」封蕭野幫甜甜擦著眼淚,一邊溫柔地安撫著甜甜。

「甜甜,怎麼哭了?」王以芩在浴缸里醒來,封蕭野沒在身邊讓她有幾分失落,跨出浴缸穿上浴袍,出了化妝室,看到封蕭野坐在床邊抱著哭泣的甜甜安慰。

「芩姐姐!」甜甜委屈地伸出手掌攥住王以芩的手指,「芩姐姐,我們和哥哥永遠在一起,好不好?你和哥哥都不要離開甜甜!」

「寶貝,我和哥哥怎麼舍得離開你。」王以芩和封蕭野對看了一眼,她忙幫甜甜擦眼淚。

在兩個人的齊力安撫下,甜甜終於含意眼淚睡去了,封蕭野和王以芩一邊一個,躺在甜甜兩邊對視著。

「美國那邊已經有消息了,我會盡快找到醫生給甜甜做診斷和手術。」封蕭野知道王以芩心里想的和他一樣,連忙出聲讓王以芩放心。

「嗯。」只要有封蕭野在身邊,她就覺得很安心。

「我會盡快送艾麗斯回美國的,不會讓她打擾我們的生活。」封蕭野向王以芩保證。

「好。」王以芩沒有假裝大方地說她不在意,她明明就在意她也知道封蕭野一定是知道她在意才會說的,她只想和他坦誠。

「睡吧。」封蕭野抬身子吻了王以芩的臉頰,「晚安。」

「晚安,老公。」王以芩回以微笑,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封蕭野深邃的眸子在暗暗的臥室里燦燦發光——他看著睡在屋里在的甜甜和近到可以感受到她鼻息的妻子,他的心變得好軟好軟。

翌日,王以芩睡醒時發現已經十點半了,封蕭野關掉了她的鬧鐘,拉上了窗簾,讓她毫無知覺地睡過了上班時間。

王以芩穿著碎花睡裙沖出臥室,「老公!老公!我上班遲到了!」

客廳里的三個人都抬頭看向她眼睛里含著笑意,甜甜開心地擺手,艾麗斯鄙視的目光掃過王以芩毫無女人味的寬大睡裙,冷嗤了一聲。

「我幫你請假了,今天在家里休息。」封蕭野淡定地說,「快去刷牙洗臉,我有幫你留早餐。」

「我去幫芩姐姐拿早餐。」甜甜興沖沖地跑了兩步,想起封蕭野的交代,緩下步子進廚房去端早餐。

王以芩本來想說什麼,但對上封蕭野的雙眸,打消了去上班的想法,他們結婚快兩個月了,從來到臺北後她就被劉氏的工作完全纏住,家里的一切都交給了封蕭野,她也該抽出時間陪陪老公和甜甜了,尤其,旁邊還有個混血大美女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的老公。

「好。」王以芩點點頭轉身回了臥室,再次出來時,換上她最有戰鬥力的連身裙,雖然不低胸也不露大腿,但合身的剪裁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線。

封蕭野的眼底暗了,甜甜正在開心地擺碗筷,「芩姐姐,你好漂亮哦!」小女娃開心地抓住王以芩的手帶她去餐桌,「我長大也會像芩姐姐一樣漂亮嗎?」

小女娃的誇獎和封蕭野緊緊相隨的目光讓王以芩羞澀,她想贏的念頭好像表現得太明顯了。

空閑出來的假期他們沒有出門,王以芩陪著封蕭野在頂樓的陽臺上,擺弄他種的花草和有機蔬菜,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好了不起,因為她嫁了一個好了不起的老公,只是跟著書和網絡學一學,他就可以有那麼好的廚藝和這麼好的手藝,將所有的花花草草顧得繁茂翠綠,家里吃的青菜也是老公自己種的。

「老公,等我離開劉氏,我們就開一間餐廳,種一片有機蔬菜,靠你的廚藝賺錢生活好不好?」王以芩蹭在封蕭野身邊,看他捉菜葉上的蟲子。

「好。」封蕭野專心地捉著蟲子,偶爾抬頭看看王以芩和在花盆間走來走去的甜甜,小家伙開心得笑個不停。

「艾麗斯自己出去沒問題嗎?」午餐後艾麗斯一直吵著讓封蕭野帶她出去觀光,封蕭野拒絕了,她撒了一陣子潑,沒達成目的就摔門自己出駢了,雖然艾麗斯撒潑的樣子讓王以芩和甜甜都很害怕,但她畢竟是封蕭野的妹妹,在臺北人生一不熟的,他們有責任照顧她。

「她丟不了,只要不惹事就行了。」提起艾麗斯封蕭野就頭痛,如果是別人他完全可以理也不理,但艾麗斯是蘭姨的女兒,他不能不管她,又管不住她。

王以芩悄悄嘆了口氣,艾麗斯的出現讓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她必須對老公更好才行,否則這麼優秀的老公被搶走了她一定會哭死。

王以芩決定,盡快離開劉氏,好好守在封蕭野身邊。

翌日,經過一天的休息,王以芩用完愛心早餐,精神飽滿地去上班,走進劉氏大廳時就發現氣氛不太對,大家看她 ,不是她習慣的那種目光,也不是前段時間那種鄙視的目光,目光的成分復雜,她感受到了一部分同情。

王以芩走進電梯後,對著鏡子做鬼臉,她現在是不是神經過敏啊,總覺得大家都在議論她,不行,她必須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她怕時間長了她會變得神經質……

「你這個臭女人!我就知道你想毀了我兒子,想毀了劉家!」電梯一打開,張鳳芝沖進了電梯,用力打了王以芩一巴掌。

王以芩被打懵了,耳邊嗡嗡地響著,臉頰又熱又痛,迅速地腫了起來,封蕭野早上為她挽的發髻散了下來。

「鳳芝,你做什麼!」劉康泰抓住還想打第二掌的張鳳芝,「你別這樣!」

「我要打死這個臭女人!她的行為是要毀了得志,是要毀了劉家的聲譽啊!」張鳳芝瘋狂得令劉康泰幾乎抓不住,一直掙扎著撲向王以芩。

「董事長,發生什麼事了?」王以芩在嘴里嘗到了血腥味,頭髮狼狽地散落,她挺直脊梁沒有懦弱地流淚,她必須先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唉!」劉康泰長長地嘆息,「秘書那里有雜志,你去看看吧!」劉康泰抱起不斷掙扎的張鳳芝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頂樓核心員工沒有像樓下的那些員工一樣探頭探腦、議論紛紛,但是他還是覺得無法面對員工和突生的事端。

王以芩走進辦公室,秘書隨即送進來一本八卦雜志,隨即又送來一個冰袋,「副總,您冰敷一下,會好一點。」

「謝謝。」王以芩拿起冰袋貼在臉頰上,突然的冰涼讓她吸了一口氣,接著感覺臉頰舒服多了,她迅速地翻閱了雜志的內容,知道張鳳芝為會麼那麼生氣了。

八卦雜志拍到了劉得志和張顯揚在偏僻的街道擁吻,並詳細剖析了劉家公子的感情,她也從一個拋棄未婚夫的惡毒女人,變身成為被欺騙多年的可憐角色。

「無聊!」說話一用力,王以芩的臉頰一陣抽痛。她好煩惱,劉得志的事被發現了,劉氏必定盡快處理危機,而且她的臉仲成這樣,中午被老公看到他一定會氣瘋,雖然她也不喜歡張鳳芝,但是她不想封蕭野為她和張鳳芝起沖突。

狗仔隊怎麼會突然對劉得志這種中型企業的低調公子產生興趣?臺北大把大把的高調公子等著他們去跟蹤,上次報導是因為劉家刻意放出的消息,好降低退婚對劉家的影響,這次是為什麼?

劉康泰召開了危機處理緊急會議,沒有通知王以芩參加,從他內心深處,也認為這件事是王以芩透露出去的,雖然知道之前的輿論對王以芩不公平,但他還是無法面對丑聞被揭開的難堪。

本該在會議室接受批判的劉得志沒有參加會議,他真心誠意地向王以芩道了歉,「真的很抱歉,一直讓你國為我而受委屈。」

「沒關系。」這幾天劉得志一直跟在公司學習接班,但王以芩看出他心不在此,強迫一個對商業毫無興趣的人投身商業是一件殘忍的事,不過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命運和責任,她幫不了他,任何人都幫不了他。

因為有了封蕭野,王以芩面對劉得志的心情異常平靜,這些年來,他們之間一直都沒有濃烈的愛情,有的只是溫暖的,王以芩甚至不敢想,如果劉得志愛的不是男人,她真的嫁給了他,以她當時的心情又會過著多麼平淡枯燥的愛情生活。

「我媽一直對你有些誤會,沒想到這次會這樣。」劉得志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他就像是一直被關在籠子里的獸,狂躁憤懣。

「你不懷疑我嗎?」王以芩一邊上網尋找盡快消腫的方法,好奇的問。

「我相信你。」劉得志趨勢地看著王以芩,「你寧願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別人,以前的事真的很抱歉。」

「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王以芩咧嘴笑,扯動了臉上的傷,痛得齜牙咧嘴,「你與其跟我多說一次抱歉,不如去看看怎麼挽回!」

「我能怎麼辦?他們說什麼我做什麼!我這一生就這樣了,做一個聽話的傀儡。」劉得志無奈又絕望地說,「他們已經為我安排了新的對象,媽媽讓我盡快娶那個女人進門,說只要有一個孩子他們就不管我了。」問題是他對女人真的毫無興趣,不可能有孩子。

「唉。」除了嘆息,王以芩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或者開導都是徒然的,她了解懂事長和夫人的脾氣,雖然她並不贊同他們的想法和做法,但作為一個外人,她沒有發言權。

秘書幫王以芩買了好幾種消腫的藥膏,也試了網上流傳的偏方,但時間接近中午,她的臉頰雖然好了一些,但還是有明顯的紅腫。

「糟了,被我老公看到就糟了。」王以芩拿著鏡子照來照去,拿著粉餅做著徒勞無功的補救,不知道現在打電話不讓老公來送午餐行不行。

「副總,你愛老公嗎?」從畢業後就跟在王以芩身邊的秘書一直都很佩服王以芩,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王以芩為了這個職位和責任付出了多少,當她知道劉得志的騙局後,非常為王以芩鳴不平。

坊間都流傳王以芩是為了避開劉家的糾纏而臨時找人嫁的,但秘書看了這些天他們的互動,覺得事情並沒有聽起來那麼糟。

「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雖然封蕭野沒有對她親口說過,但她能感受到封蕭野的愛,他無微不至、溫柔體貼的關心才是最真實和直接的告白。

秘書滿眼對愛情向往地出去工作了,王以芩繼續拿著鏡子、藥膏和冰袋發愁,如果她告訴老公她的臉是不小心撞到的,老公會不會相信呢?

封蕭野和往常一樣提著便當盒去送午餐。

他聽到過一些耳語,說他是吃軟飯的,也有人說他這樣每天圍著家、廚房和老婆的行為很窩囊,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因為他的心異常滿足和平靜。

那些年的臥底生活讓他看透了世間的冷酷、殘忍、痛苦和折磨,在經歷了高壓、緊繃的生活後,他只想過這種恬淡的生活,守在喜歡的婦人身邊,竭盡所能地照顧她。

劉氏員工看向封蕭野的鄙視目光換成了同情,大家都是王以芩擺脫劉得志的替代品。

封蕭野牽著甜甜的手走進電梯,甜甜像只小企鵝一樣牽著他的手指跟在他身邊,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她甜蜜的笑容,讓他的心情也跟著越來越好。

敲門進入王以芩的辦公室,封蕭野立即察覺到她的異常。

王以芩沒有偈以往一樣開心地起身迎接他,也沒有對甜甜獻媚想要抱她,王以芩垂著關似乎很忙地在寫什麼,在辦公室總是規整挽成髻的頭髮散開來,「你們先坐。」

封蕭野放下便當盒繞過大辦公桌,「先吃飯再做事。」他要看看王以芩在寫什麼那麼認真。

「我要再等一下!」王以芩連忙合上筆記本,她不知道封蕭野已經看到她只是在雜亂無章地亂畫。

「小芩,發生什麼事了?」封蕭野靠在辦公桌上,直接問王以芩。

「芩姐姐,我好餓,吃飯好不好?」甜甜圍著便當團團轉。

「小芩,抬頭看著我。」封蕭野已經可以確定問題發生在王以芩臉上,他靠近她的時候她很緊張,還刻意動了動讓頭髮將臉頰更緊密地遮起來。

王以芩想了秒,實在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拖延下去,只能抬起了臉龐,露出了她印有五根紅指印的紅腫臉頰。

「你的臉怎麼了?」封蕭野抬起王以芩的下巴,將情況看得列清楚,「誰打你?」

最後這三個字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王以芩聽到了封蕭野的磨牙聲。

「我公,我餓了,我們先吃飯,吃完再說好不好?」王以芩知道她的老公現在一定氣炸了,如果現在說出張鳳芝的名字,她一定會很慘。

「我好餓,我好餓,我好餓!」王以芩沒辦法了,只能耍賴,從封蕭野身側擠出去,跑到放著便當的茶幾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將甜甜攬進懷里,用高漲的情緒打開便當中,「老公,快點過來分餐,我好餓。」

封蕭野手背上的青筋蹦起,拳頭握得好緊,瞪著王以芩看了許久,就是拿她沒辦法,只能暫時壓抑怒氣,認命地走過去幫他一直喊餓的妻子分餐。

「芩姐姐,你的臉……」封蕭野認真分餐時,甜甜爬上王以芩的膝蓋好奇地看她的臉頰,王以芩連忙捂住甜甜的嘴不讓她問下去,她好不容易才拖延一頓飯的時間,不能被小家伙豐功。

封蕭野抬頭警告地看了王以芩一眼,明確地告訴她,這件中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噓。」王以芩在甜甜耳邊輕聲提醒,逃得過一時是一時,她不想在吃飯時觸動封蕭野的那根弦。

封蕭野在吃飯時一直盯著王以芩臉上的紅腫,他不是傻瓜,大概能猜到出手的會是誰,他握住筷子的手指用力,筷子應聲面斷。

「哥哥!」甜甜被嚇了一跳,慌張地看著封蕭野。

「乖乖吃飯,哥哥去化妝室。」封蕭野面不改色地將筷子扔進垃圾桶,起身去了化妝室。

望了一眼垃圾桶,王以芩好心虛,糟了糟了,她家老公真的很生氣,張鳳芝千萬不要往槍口上撞啊。

「芩姐姐,痛不痛?」甜甜放下筷子,巴著王以芩的肩膀擔心地問。

「不痛了。」王以芩抓住甜甜親了一口。這個甜蜜又貼心的寶貝啊,「在哥哥面前不能再提姐姐的臉,哥哥會擔心。」

「嗯。」似懂非懂,甜甜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姐姐真的不痛了哦?」甜甜還是很擔心。

「真的不痛了……」

「王以芩,你這個賤女人,我決不會放過你……」張鳳芝像瘋了一樣闖進王以芩的辦公室,秘書極力想抓住她,卻無法阻止她的腳步。

「芩姐姐……」甜甜嚇得躲到王以芩身後。

「伯母!」王以芩站起身,忙看向化妝室緊閉的門,她老公沒去找張鳳芝的麻煩就謝天謝地了,她竟然找上門來!

「你這個賤女人,你就是想害慘我們劉家!害死我們寶貝兒子是吧!」她一向聽話的兒子竟然不願意出席記者招待會,澄清丑聞並宣布喜訊,一定是被這個女人教唆的!

這個女人不僅不顧全大局,火速退婚嫁人,不狗仔隊透露她兒子喜歡男人的事,她就是要搞臭劉家。

「伯母,你誤會了!」

「你這個賤女人!」張鳳芝甩開秘書撲了上來,抓住王以芩的頭髮揮掌打過去。

王以芩感覺頭髮連著頭皮被緊抓著,痛得躲不開。

「啊!」張鳳芝發出吃痛的尖叫聲,她狠狠揮過去的手臂被封蕭野抓住。

封蕭野的眼睛發紅,緊緊握著張鳳芝的手腕,這個女人竟然敢沖上門來找王以芩的麻煩!如果不是他在,王以芩可能又要挨一掌,不知道要痛成什麼樣子。

「放開我!你這個野男人,放開我!」張鳳芝的手腕痛得快要碎掉,封蕭野一語不發地瞪著她,比罵她、打她還要恐怖。

「老公,放開她,先放開她!」王以芩擔心地看向張鳳芝被握住的手腕,擔心她會被握到斷掉,「先放開她,老公!」

「王以芩歸我管,你再碰她一下試試。」如果張鳳芝不是女人,封蕭野一定一拳打過去,他的語氣未變,聲音卻好冷好冷。

「報警!打人了!報警啊!」張鳳芝像個瘋子一樣狂吼,被她甩開、折斷鞋跟的秘書,終於站起身,劉康泰和得得志也沖了進來。

「求求你,先放開我媽媽!」劉得志急得團團轉,擔心痛得流汗的張鳳芝。

「老公,放開她!你嚇到甜甜了!」王以芩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用最快的速度將甜甜塞進他懷里,怕他再出手。

「哥哥!」甜甜抱住封蕭野的脖子,膽怯地偷望兇神惡煞的張鳳芝。

「報警!快點報警,把這個野男人抓去坐牢!」張鳳芝被老公和兒子抓住,卻還想不斷地沖向王以芩。

「你制造的麻煩自己解決。」這句話是對劉得志說的,封蕭野示意王以芩收拾便當,「從今天起,劉家的事跟我太太毫無關系!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拿劉家的事煩我太太!」

封蕭野抓住王以芩的手腕,拉著她一起離開了副總辦公室。

「媽,你干什麼!這件事根本和小芩無關,我已經夠對不起她了!」劉得志抱著頭跌坐在沙發上,頹喪得不知所措。

「得志!你是媽媽的希望!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媽媽!」張鳳芝抓著劉得志又打又罵。

「都給我閉嘴!」劉康泰被吵得快瘋掉了,從十年前得知兒子的性向,家里就爭吵不斷,除了王以芩在的那段時間家里暫時平靜外,他已經煩得快要發瘋了。

張鳳芝抓住劉得志無助地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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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7 18:06:20
第八章

王以芩被封蕭野抓著走回家里,她一路上不斷偷看他的臉色,心里很內疚,她又讓老公擔心了!封蕭野雖然抓著她,不過只是拉著她走,和惡狠狠抓住張鳳芝的力道一點不不同。

回到家里後,封蕭野將飯菜重新熱過,又煮了一份湯,抱著甜甜到餐桌邊,為她盛好了飯菜,自己也端起一碗飯開始吃,全程像對待透明人一樣的對待。

王以芩站在客廳中間,本來的內疚因為封蕭野的冷落變成了委屈,她也不想被打,也不想拖延,只是不想讓他擔心而已,他這樣不理她,比張鳳芝打她一百次都要痛。

甜甜懾於大人們的氣氛不對,乖乖吃著飯,一邊偷偷看看這個、打量打量那個。

封蕭野強迫自己不看向王以芩,她腫起的臉頰像根刺一樣扎在他的心頭,一年到、一想到就痛得要命、窩囊得要命,但偏偏又不能去找那個罪魁禍首算賬,這個女人不敢跟他裝傻,想要唬弄過關,這次不懲罰她,以後他就更拿她沒辦法了。

「哥哥,芩姐姐哭了……」甜甜用快哭的聲音小聲說。

封蕭野轉頭看向王以芩,她站在客廳中央,兩眼含著淚水,鼻尖紅紅的,可憐地看著他,一對上他的目光,大顆的眼淚落了下來,滑過她腫起的臉頰。

唉!封蕭野在心底深深地嘆息,他投降了,他從小就拿這個女人沒辦法!「甜甜,乖乖吃飯,可以看卡通。」交代完小女娃,封蕭野將王以芩抓回房間。

王以芩坐在床邊,看著封蕭野去拿了冰袋用毛巾包住,小心地幫她冰敷臉頰,她的眼淚掉得更急。

「很痛嗎?我們去醫院吧!」封蕭野緊張極了,拿開冰袋仔細觀察傷口。

「老、老公,對不起……」王以芩抽泣著抓著封蕭野道歉,「對不起,老公……」

「你做錯了什麼了?」王以芩的眼淚落在封蕭野的手背上,灼傷了他的心,他心疼地拿毛巾幫她擦眼淚汪汪的,繼續用冰袋冰敷她臉頰上扎眼的紅腫。

「對不起,我不該上你擔心,我不該隱瞞你,對不起,老公……」封蕭野的溫柔讓王以芩好難過,她是一個壞妻子,家務事全都交給老公做,還讓老公跟著擔心。

「我不是怪你隱瞞我,我是怪自己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封蕭野將王以芩擁入懷,他那天和劉得志在天臺談話時,警告他離王以芩遠一點,警告他最好坦誠他的性向,不要再連累王以芩,沒想到劉家人這麼過分,將所有的一切都怪在她身上,他已經盯得夠緊了,卻還是讓她受傷了。

「老公……」王以芩哭得好大聲,她好感動、好幸福,她怎麼會這麼幸福——嫁給這麼好的老公啊!

「別哭了。」封蕭野心疼地輕拍王以芩的後背。

「老公,對不起!封蕭野對不起,老公,我愛你……」王以芩哭得像個孩子一樣,雙手緊緊抓著封蕭野後腰的衣服。

「從今天起,和劉家人劃清界限,不去劉氏上班了。」等王以芩的情緒穩定下來,眼淚也終於停止了,封蕭野輕撫王以芩的頭髮,聲音很輕,語氣很堅定。

「好。」王以芩再也不想讓老公跟著她一起擔心、受委屈。

晚餐後,王以芩不需要再到書房為了劉氏而加班,抱著甜甜吃著封蕭野準備的水果,一起看卡通,換臺時,看到了劉氏記者會的新聞。

劉得志坐在劉康泰和劉氏公關經理中間,面容蒼白瘦削,馬馬虎虎呆呆地望著不知名的地方。

公關經理老練地講出事先對好的內容,劉康泰也面色嚴峻地警告造謠的人,直到麥克風遞到劉得志手中,只要他按照事先的安排否認,再宣布婚訊,一場或真或假的丑聞到此結束。

「對不起,我不想再繼續欺騙下去了,我喜歡的是男人,我和我的男朋友已經交往了十二年,我們很相愛,我一直沒有勇氣承認這件事。」劉得志的話讓劉康泰和公關經理大驚失色,他們想阻止他,但是劉得志的態度異常堅決,「昨晚,和我交往十二年的男人受不了我的軟弱和優柔寡斷自殺了,現在還躺在醫院里,我想我應該給他一個說法,我不會娶任何女人,我愛的只有他!」

「對不起,爸爸媽媽,我讓你們失望了,請你們祝福我。」劉得志拿著麥克風看向劉康泰,記者的閃光燈劈里啪啦閃個不停,他從示如此堅決和強硬,「即使沒有你們的祝福,我也會堅定地走下去,不會繼承家業,也不會娶你們安排的對象,我不能再傷害另一個女人。」

劉得志放下麥克風轉身離開了,記者追了出去,留下劉康泰痛苦地坐在那里,張鳳芝早已哭得無法自已了。

封蕭野按下遙控器換到卡通臺,王以芩輕輕勾起了唇角,她認識劉得志這麼多年,這是他最帥、最MAN的時候。

「姐姐,叔叔怎麼了?」甜甜還看不明白電視上說了什麼,但是她看到她在王以芩辦公室見以過好多次的叔叔哭了,忍不住擔心地問。

「叔叔沒事,叔叔很好。」王以芩偷看了封蕭野一眼,他正盯著電視,好像很專注於卡通的樣子,她拉起他的手臂環上她的肩,依偎在他懷里一起看電視。

看完了卡通,封蕭野剛哄甜甜睡下,艾麗斯回來了。

她先是將門鈴按得快要燒掉,然後又大吵大鬧、裝瘋賣傻地纏在封蕭野身上不松手,封蕭野將艾麗斯從身上扯下來丟進浴室里,開了涼水幫她醒酒,便宜闔上門回房間。

王以芩正在幫封蕭野準備洗澡換洗的衣服,之前這些事都是封蕭野在做的,她從今天起要做個好老婆,不再去偽裝什麼商場女強人了,貼心小主婦才是她的理想,「你會不會對艾麗斯玉兇了?」

外面的動靜好大——可老公交代了讓她回房間,她就還是忍著擔心回房間。

「她被慣壞了,不兇一點管不住她。」封蕭野接過梳子王以芩梳頭,粗厚的大掌細心地撫著頭髮,溫柔地幫她梳順每一根髮絲。

王以芩想說什麼,想想又將話咽了下去,他們兄妹的事她不想多說,交給封蕭野處理她很放心。

「我準備回美國一趟。」封蕭野放下梳子,坐在床邊握著王以芩的手,「送艾麗斯回去,順便去拜訪那位有名的以及外科醫生,甜甜不適合長途飛行,我希望他來臺北幫甜甜動手術。」

「你要去多久?」一想到封蕭野要離開,即使一天,王以芩也覺得難以忍受,她努力壓抑擔心和難過問。

「快的話三天,最多一周。」封蕭野將王以芩抓過來,雙手摟住她的腿將臉頰埋在她的腰腹間,「我會盡快回來,你照顧好甜甜,照顧好自己,等我這次回來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

「好。」王以芩輕撥封蕭野的髮絲,他的頭髮和他冷硬的同,柔柔軟軟的。

第二天,封蕭野訂好了晚上的機票,準備親自送艾麗斯回美國。

上午,封蕭野和王以芩在頂樓的有機小花園里忙,甜甜自千奮勇下樓幫他們拿飲料,因為從露臺到樓下只有十十幾階臺階,頂樓只有他們一戶,沒有電梯密碼根本上不來,甜甜又常常上下樓,封蕭野就同意了。

沒想到才幾分鐘,樓下就傳來甜甜的尖叫,接著是艾麗斯的呼聲,封蕭野丟下小鋤頭沖下樓,王以芩快被嚇死了,連忙跟了下去。

甜甜小小的身體躺在房門口,艾麗斯縮在墻角,腳邊丟著一個面容猙獰的面具,「我沒碰她、我沒碰她……」

「你對她怎麼了?」王以芩抱起甜甜時,封蕭野抓著艾麗斯的領口惡狠狠地問。

「我真的沒碰她,只是想嚇嚇她……」艾麗斯也被甜甜的反應嚇到了。

「她有心臟病,怎麼能禁得起你嚇!」封蕭野狠狠地推開艾麗斯,接過甜甜小小軟軟的身體,「打急救電話!」

「嗯。」王以芩胡亂抹了抹眼淚,沖進房打了急救電話。

甜甜被救護車載著送進了元盛醫院,經過詳細的檢查,醫生對封蕭野和王以芩搖了搖頭,「孩子太小了,必須盡快手術,否則以後這種情況會越來越頻繁。」

封蕭野望著病床上蒼白的甜甜,手掌緊緊握了起來。

「甜甜,甜甜……」王以芩忍著眼淚,心疼地叫著甜甜的名字。

當晚,封蕭野萬分不放心地押著艾麗斯上了飛機,王以芩留在醫院里照顧甜甜,等待封蕭野帶著好消息歸來 。

三天過去了,封蕭野打回了兩個電話,第一個是說他平安到達波士頓,第二個說他已經聯系上了申屠致,之后王以芩忐忑地打了幾個電話,得到的都是關機的響應。

王以芩從未如此慌亂過,從小到大,她已經養成了獨立堅強的性格,從未想過去依靠任何人,面對所有的事都是自己處理,可當封蕭野一離開,她發現她的生活完全亂了。

甜甜已經醒了,醫生說她需要再休養一段時間,最好立即手術,每天都要問她幾次「哥哥什麼時候回來」,王以芩已經沒辦法面對甜甜失望的眼神。

她離開劉氏的第三天,劉康泰將一筆錢存入了她的戶頭,「這是你應該得的,我們家欠你太多了。」劉康泰的嘆息中蘊藏了太多太多的抱歉。

王以芩沒有拒絕,不管是糖果屋還是現在的甜甜,都需要錢。

一星期之後,劉得志幫張顯揚辦了出院手續後,來病房看甜甜和王以芩。

「我和顯揚打算到國外注冊結婚,劉家已經和我斷絕了關系,雖然遺憾,但以後我就是我自己了,這種感覺很好。」劉得志毫不避諱地和張顯揚手牽手秀甜蜜,暴風雨的痕跡已經從臉上退去,剩下的都是豁然開朗的輕松。

「恭喜。」王以芩衷心地為劉得志開心,「相信伯父伯母會原諒你的,血脈親情是斷不了的。」

「謝謝你。」張顯揚還是由衷地說了一句,這些年他將王以芩的付出看得清清楚楚,也明白他和劉得志之間的感情不會被祝福,多少次想傳誦這段感情卻又做不到——不管如何,能和愛人手牽手走在陽光下他感覺很滿足。

「‘謝謝’我也聽了很多遍了。」王以芩故意翻了個大白眼,他們三個認識那麼多年,拋卻過去的恩恩怨怨,他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

「小芩,你先生什麼時候回來?」劉得志關心地問。

「很快。」王以芩垂下眼睫——遮掩住她忐忑難安的內心。

封蕭野不在的日子,每一天都度日好年,王以芩惶惶難安地安撫著甜甜,一邊想盡一切辦法聯系封蕭野,她發現她竟然完全聯系不上他了,直到一個面容嚴肅的律師來到病房。

「王小姐,這份是封先生授意的離婚協議書,你只要簽下您的名字就可以了。」律師處理離婚類的案子多了,無視王以芩慘白的臉色流利地說:「你只要簽下離婚協議書,便可得到一千萬的現金和臺北市處於鬧區的房子一間。」

王以芩手指顫抖地接過離婚協議書,翻到最後一頁,看到了封蕭野的簽名,真的是封蕭野的簽名!她在家里買回的書上看守他短訊的字跡,「封蕭野呢?」王以芩的聲音和身體一起顫抖,驚動了睡著的甜甜,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芩姐姐,哥哥回來了嗎?」

「甜甜乖,再睡一下,姐姐和叔叔有話要說。」王以芩手指冰涼地讓甜甜躺下,為她蓋好棉被,雙腿發軟地飄出病房,「封蕭野呢?」

律師並不意外封蕭野問出這個問題,「封先生在美國籌備婚禮,離婚事宜已經全權授予我,你只要簽下名字。」

「不!我不會簽的!」王以芩將離婚協議書像是臟東西一樣扔開,「我不會簽的,如果要離婚讓他自己來跟我說,我不會簽字的,絕不會!」王以芩堅定地說。

律師沒有再多說,留下離婚協議書離開了。

王以芩抱著肩膀坐在沙發上,呆呆地望著灰蒙蒙的窗外。

手機鈴聲響過一陣又一陣,直到幫甜甜打針的護士提醒,王以芩才如夢初醒地接聽手機,在聽到王院長聲音的那一秒,淚水滂沱而下。

王院長坐最近一班高鐵上臺北,才知道甜甜住院和封蕭野去美國的事。

「院長,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要離婚?明明一切都很好…….」王以芩完全亂了陣腳,幸福來得太快也走得太快,她根本沒有絲毫心理準備,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院長,是不是我表現得太糟了,蕭野後悔了?我不是個好老婆以,家事都不會做,連廚房都不進,他是不是後悔了?院長……」王以芩胡亂地猜測著,思維混亂,措詞不清。

「不會的,小野不會後悔的。」王院長也很慌,這輩子她見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所以才會在封蕭野請求娶王以芩時答應下來,因為她看到了封蕭野的真心,兩個孩子又有過去的感情基礎,小野不會那麼快就改變主意的,一定有什麼誤會。

「院長……」王以芩在王院長的懷抱里崩潰大哭,「院長,如果沒有了他,我想我活不下去了,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連怎麼呼吸都不會了……」愛和依賴真是可怕的東西,侵蝕了她的獨立和自信,讓她的一切完全依附在封蕭野身上。

第二天,申屠致回到了臺北,第一件事就是回元盛為甜甜再做了一次詳細的檢查,研讀了甜甜的各項檢查報告後,擬定手術方案。

「放心吧,以甜甜現在的狀況,手術絕對沒問題,以後她會像其它孩子一樣健康活潑地成長。」申屠致安慰王院長和王以芩。

    王以芩張了好幾次嘴,還是沒敢問出口。

「封蕭野現在怎麼樣?」王院長知道王以芩想問什麼,因為申屠致就是封蕭野請回來的,封蕭野還付了甜甜所有的醫藥費和手術費用。

「我不清楚,_我和封先生只見過一面,他讓我看了甜甜的檢?報告。」申屠致此行回來只會待幾天,為甜甜手術後.就會返美繼續主持研究項目。

「謝謝你,申屠醫生,甜甜就交給你了!」王院長鄭重地握著申屠致的手感謝,

三日後,甜甜的手術順利進行,申屠致完成手術後,在手術室外告訴王脘長和王以芩,甜甜只要注意身體調養,已經完全是個健康的孩子,再也不用為心臟問題而困擾。

王以芩聽到後幾乎癱坐下來,這幾日支撐她的信念就是甜甜的手術,現在甜甜的事解決了,她該怎麼辦?

甜甜從麻醉中酲來的第一件事,還是問哥哥在哪里。

王以岑起身進了化妝室,王院長心疼地摸著甜甜的額頭安慰她,擔心地看向化妝室。

第二天,王院長在喂甜甜喝水,一直窩在沙發上懨懨沒精神的王以芩突然坐起身,「我要去美國找他!

王院長雖然擔心,但還是支持王以芩的決定,放心去吧,見到小野記得問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有誤會及時解開,答應院長,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回到院長身邊。王以芩這幾天表現讓她很擔心,生怕王以芩會想不開。這不是王以芩第一次出國,卻是她最緊張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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