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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芃羽]慎謀愛情[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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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13 00:32:07
第八章
  
  心跌入冰窖就是他現在這種感覺吧?於慎謀絕望地自言自語。
  
  所有的興奮與狂喜都只為了與心愛的女人分享而收藏得很好,熟料在忙碌了五天之後,在台灣迎接他的卻是一盆冰水,當頭淋得他熱情盡滅,錯愕失措。
  
  剛剛在和他說話的,是他出國前在他懷裡與他耳鬢斯磨的女人嗎?
  
  於慎謀匆促地走在街頭,唯一想的只有一點:五天能讓一個女人變心!
  
  好冷!他瑟縮了一下,拉緊了夾克,不僅頭痛,連喉嚨也痛了起來。
  
  取得入學資格的喜悅早已蕩然無存,卞則剛的出爾反爾是什麼原因他已沒有力氣追究,反正一句話,他是被甩了!
  
  回到家,他強撐起精神,就怕老哥老姊又要來一次審問。他謊稱到南部參加講演,不知道有沒有被拆穿?正狐疑間,打開門,屋裡黑漆漆一片,竟然沒有人在家!
  
  他邊咳嗽邊開了燈,走進廚房找水喝,轉頭看見冰箱上貼了三張字條,分別是於慎言、於慎知和於慎行的留言。
  
  鍾肯來,我們去埔裡玩。大姊
  
  繫上辨活動,我兩天不回家。慎行
  
  部隊有事,出差四天。慎知
  
  三個嘮叨的人不在,他可以輕鬆幾天了。於慎謀鬆了一口氣,拖著沉重的身體走進臥室,到浴室沖個熱水澡,就倒在床上休息了。
  
  這場病來勢洶洶,於慎謀有十多個小時都在昏睡,要不是電話鈴響個不停,硬是將他召喚回來,他恐怕會這麼睡死過去。
  
  強撐起上身,他摸到電話,拿起話筒便說:「喂?」
  
  沙啞得難以分辨的聲音連他都嚇了一跳,果真病得不輕,他想。
  
  「請問……於慎謀在嗎?」卞則剛怯怯地問,這聲音很陌生,她不會是撥錯號碼了吧?
  
  「我是。」他無力地癱在床上,話筒就擱在枕頭上,躺著回答。是卞則剛?她打來幹什麼?
  
  「你是慎謀?」卞則剛又問了一次。
  
  「嗯。」
  
  「你怎麼了?聲音這麼怪?」她急急問。
  
  「病了。」
  
  「病了?有沒有去給醫生看看?」她慚愧地想起他昨夜一身濕,再加上她加諸他身上的打擊,就算是鐵人也會撐不住。
  
  「沒有。」
  
  「為什麼不去?叫你哥哥或姊姊帶你去啊!」
  
  「他們不在。」
  
  「這怎麼行?我去看你。」她擔心他。
  
  「不用了。你看好你的男人吧!」他的損人功力沒有因生病而消失。
  
  「我不放心,我一定要去,告訴我地址。」她大喊。
  
  「放心,死不了,別為了這點小事內疚,助教。」他說得特別見外。
  
  「慎謀,昨天的事情……不是那樣的……」她想說點什麼,卻不知如何啟齒。
  
  「是不是都無關緊要了。」
  
  「慎謀──」
  
  「嘟……」他將電話掛上了。
  
  電話線另一端的卞則剛只能瞪著電話乾著急。
  
  昨晚,於慎謀走後,她支走了得意洋洋的祁亞威,傷心了一個晚上,腦中一直浮現於慎謀挫敗凍結的眼神,那兩道目光像針扎進她的五臟六俯,痛得她徹夜難眠,一直到凌晨,她才恍然自己可能做了一件傻事,她對於慎謀的愛,早已超出她自己想像的範圍,那不是說斬就能斬斷的了。
  
  即使不能在一起,她還是希望他們是朋友。
  
  到了學校,一整個早上,她一直盯著辦公桌上的電話發愣,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給他,怕打去不知該說些什麼,又能說些什麼?最後終於鼓足勇氣撥號,可是半天都沒人接。
  
  她開始緊張了,他不在家,會上哪兒去?
  
  一連打了七、八通電話,就在她快放棄時,電話才被接起,可是於慎謀的聲音實在糟糕透了。破鑼嗓子印證了她的想法,他病了!
  
  聽起來是病得不輕,他的家人又都不在,天曉得他會不會就這麼死掉?
  
  不行!她不去看看他會終日提心吊膽,就算去了會被他訕笑唾罵她也顧不得了,這都是她咎由自取,誰要她聽了祁亞威的餿主意?
  
  她告訴自己,她並不是想去對他說些什麼,只是單純地想去照顧他而已,這樣一想,她去他家的理由就充分多了。
  
  從電機系打聽出他家的地址,她便開著車子衝出校門。
  
  半個小時後,她來到於家,手按著門鈴沒放,讓鳥鳴聲響了整幢屋子,就是要逼著他起來開門。如果他還沒病得沒救,應該還能起床。
  
  幾乎像等了半個世紀,鐵門才被慢慢打開,於慎謀只穿了件白T恤,身上包著毛毯,一手撐在牆上,滿臉倦容地皺眉說:「你是想吵死我才甘心嗎?」
  
  她看著他蒼白得像個死人的臉,心中一驚,再無遲疑,踏進門就拉住他說:「走,我帶你去醫院!」
  
  「不要,我要睡覺。」他掙開她的手,蹣跚地走進他的房間,又倒回床上。
  
  「你別鬧脾氣,慎謀,你病得很重……」她跟進去,蹲在他的床沿勸說。
  
  「你才有病,滾吧!」他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
  
  「你不去看病,我就不走。」到這種時候她也只能耍賴了。
  
  「你很吵耶!」他用棉被蒙住頭。
  
  「你給我起來!不然我就拿鍋子在你耳邊敲,吵死你!」她氣壞了,他未免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天!拜託你回去吧!」他翻了個身,頭痛欲裂。
  
  「如果你嫌麻煩,我有帶我的感冒藥來,你先吃一包再睡,好不好?」她好聲好氣地說。
  
  於慎謀掀開被子,倏地坐起,眼睛因發燒而充滿紅絲,直盯著她說:「一個男人還不能滿足你,你一定得腳踏兩條船才高興是不是?」
  
  她決定忽略他的質問,從皮包內拿出一包藥遞給他。「我去幫你倒杯水。」
  
  「玩弄一個小你三歲的男孩子很有趣吧?」
  
  拿了一杯水回到他面前,她也不回他的話,逕自將杯子交到他手上。
  
  「你沒栓緊你的男友,又感到寂寞了才來找我嗎?助教。」他惡言惡語繼續著。
  
  「你趕快吃藥,這樣好歹能減輕一些症狀……」
  
  「不吃!拿走!」他突然使起性子來,將杯子的水潑了她一身,也把藥丟在地上。
  
  她呆了幾秒,忍住盈滿眼眶的淚,轉身又去倒了一杯水,再拿出一包藥,「隨你怎麼說,不過,請你先吃完藥好嗎?」
  
  「你走吧!看見你我的頭更痛了。」他撇開頭,情緒又要失控。
  
  「你吃了我就走!」她咬著唇說。他在生病,生病的人喜怒無常,她不能放在心上。
  
  他拗不過她,把藥和著水吞了,才倒回床上,背對著她說:「好了,你的任務結束了。」
  
  她眨眨眼,強忍住委屈的淚水,慢慢踱出他的房間,站在客廳發起呆來。
  
  她不能就這麼走掉,這麼晚了,家裡沒人陪著他,若病情更嚴重怎麼辦?
  
  她還是留下來好了,不過,她最好去買點吃的東西回來,也許他醒來餓了可以吃一點。
  
  拿起門邊掛的一串鑰匙,確定是大門的鑰匙之後,她就走了出去,關上鐵門。
  
  於慎謀迷糊中聽見大門的聲響,以為她真的回去了,一股說不出的愁悵油然而生,隨即告訴自己別再多想,他的初戀已經結束了。
  
  沉沉睡了許久,可能是藥效發生作用,他的燒退了,頭也不痛了,只剩下喉嚨不太舒服,因而慢慢醒了過來。
  
  時針指著午夜兩點半,他在床上坐起,覺得肚子有點餓,套了件外套就走出房間,一到客廳他便愣住了,卞則剛竟然沒有離去,正蜷在沙發上睡覺,身上只蓋了件毛衣。
  
  她在這裡幹什麼?他的驚訝中有著淡淡的歡喜,只因在這個寂寞的午夜發現他並非獨自一人。
  
  可是,她不是要和祁亞威回美國訂婚了嗎?大半夜跑到另一個男人家裡來成何體統?於慎謀想起了前晚她害他肝腸糾結的痛苦,憤怒又不自覺竄上腦門。
  
  卞則剛從睡夢中醒來,揉揉惺忪的眼睛,摸索著眼鏡,於慎謀替她拿過來,塞進她手裡。
  
  「喂!起來,卞則剛,你賴在我家幹什麼?」他上前搖醒她。
  
  「慎謀,你醒了?」帶上眼鏡,世界變得清楚,連他那副絕冷的臉也特別清晰。
  
  「你為什麼沒走?」他低頭看她。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怎麼樣,好點了嗎?」她打了個呵欠,站起來。
  
  「你未來的老公不擔心你跑到我這裡來?」他雙手在胸前交抱,頭髮凌亂,臉頰因病而略顯瘦削,可是卻因此更顯得五官精爍,令人怦然。
  
  「亞威其實並沒有住在我那裡,他住飯店,今天他去忙他的事了,所以……」
  
  「所以你又覺得寂寞,才會跑來找我?」
  
  「不是!我來是因為知道你病了,而你的家人又不在,我想,或許我能幫點忙……」她知道他在生氣,可是三更半夜實在不是討論這些事的好時機,況且他的病還未完全好轉,在這時大動肝火並不合適。
  
  「真好心!前天晚上我想我是聽懂了祁先生的話了,他要我別自作多情,不是嗎?我只不過是你填補空虛的『弟弟』而已,何必煞有介事地跑來充當好姊姊?」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逕自去倒了一杯水喝。
  
  「我沒有把你當弟弟看,我只是……」只是不想害你進不了麻省理工學院。
  
  後半句她只在心裡說。
  
  「轉得還真快!我不懂你在想什麼。總之,如果你選擇了祁亞威,就別再來惹我,免得我又搞不清楚狀況,以為你是來投懷送抱的。」他靠在廚房外的牆上,譏諷地笑著。
  
  這時候和他說什麼都沒用,反正她也不是來挽回他,只是來確定他無恙而已,雖然她總想告訴他事實,不過,如果因此造成他和祁亞威之間的衝突,那她的罪過就更大了。
  
  曾經以為他們還可以是朋友,不過現在看來,她傷他傷得不輕,他不打算原諒她了。
  
  她低下頭,拿起毛衣穿上,背起皮包,淒涼一笑,「會損人表示你的痛好了大半了,那我可以走了。」
  
  於慎謀一聽她要走,反而不願她就這麼離開,僵硬地說:「這麼晚,你怎麼回去?」
  
  「我開車來的,沒關係,再留在這裡只會礙你的眼罷了。」她行經他面前,抬眼看他,又道:「我……我買了一個便當,怕你起來餓了,冰在冰箱裡,你想吃就熱一熱……」說完,她走向大門。
  
  於慎謀倏地伸手拉住她,脫口喚道:「小剛!」
  
  她慢慢轉回身,抿了一下唇,擠出一絲笑容,「前天真抱歉,那樣對你,祁亞威是故意氣你的,我和他沒怎樣,他住飯店,我沒有讓他住我那裡。」
  
  這些話並不能減少他的心痛,他冷誚又痛心地說:「那又如何?你還是要和他訂婚,不是嗎?」
  
  「我……大概是吧!」她不願洩漏太多。
  
  「大概?」他揚了揚眉。
  
  「呃……其實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從沒有利用你來排遣寂寞,我沒那麼多心機去惹男人……」她想澄清這一點,起碼她不想被他誤解。
  
  「告訴我,你選擇他是因為我比你小三歲這個愚蠢的原因嗎?」他沉鬱地問道。
  
  她迎著他的目光,搖搖頭,又點點頭。
  
  「這是什麼意思?是,還是不是?」他拉住她的手一直沒放開,只是縮緊。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談戀愛對我來說難度太高了,我一方面忌諱年齡的差距,另一方面卻愈來愈喜歡你,我一直不能在其中取得平衡點,祁亞威的出現剛好讓我有個藉口可以把我們之間淡化成友誼,我想過,我們當朋友比當情人更合適……」
  
  「我不要見鬼的什麼朋友!」他低喊地打斷她,全身因乏力而一陣昏眩。
  
  「慎謀!」她連忙撐住他。
  
  「要愛就愛,不愛就拉倒,在我心中,友情和愛情不是玩大風吹,可以隨意更換位置!」他激動地看著她擔憂的小臉說。
  
  「好了,冷靜一點,回床上躺著,你還沒痊癒……」她扶著他走進他的房間。
  
  「我要答案,你只能選擇一個,愛我,或是不愛!」他定在房門口,雙手握住她的肩,直盯著她不放。
  
  「我……」她被他明確的二分法問住了。
  
  「愛情沒有原則可循,我承認我對愛沒轍,因為我可以研究學問,卻不能研究愛情,所以我無法理解你的心。我的人生第一次有了難題,你,正是我的難題!」從小到大,沒有任何事難得倒他,只除了這一次的愛戀。
  
  「對不起……」她囁嚅地向後縮了縮,因他的話而難過,她竟是他煩亂的根源!
  
  「別對我說對不起!這不是我要的答案。」他倔強地與她對峙著。
  
  「我不知道,我怕我會……」她搖搖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連等她說完的耐性都沒有了,雙手一收,抱緊了她,嘴立刻堵住她的唇,將她的話咽進口中。
  
  冷冽的心需要溫暖來慰藉,他不懂在她眼裡的愛意為什麼從口裡說出來會變成了抱歉,為什麼她不能和他愛得順其自然些?
  
  狂肆的吻象徵他此刻紛亂的心,他索求得又急又烈,雙手捧住她的臉,想在她的口舌中找到她真切的心聲。
  
  她被他的行為嚇住了。這個失控的男人會是於慎謀嗎?他的自製和悠然跑到哪裡去了?
  
  可是,她雖然驚惶,卻仍迷眩於他渾身的張力,在他懷裡,她一次又一次明瞭自已的心情,她愛他,非常非常愛他……
  
  他們移向床鋪,雙雙坐倒在床上,熱騰騰的慾望在午夜出匣,主宰了人類的思維,於慎謀的唇移向她的頸肩,手也解開了她胸前的扣子。
  
  卞則剛不知道那份沉淪的快感是不是惡魔的召喚,她千萬個細胞都在回應他的氣息,隨著他起伏狂癲。
  
  於慎謀的手在碰到她的胸罩時硬生生地停住,大腦中主司理智的警鈴大作,眼見著自己的逾越舉動,他忽地從床上彈跳起來,雙手抓搓著頭髮,嘎聲低喊:「老天!我在幹什麼……你快走!我真的瘋了!」
  
  卞則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失措地跟著坐起,用微顫的手拉攏上衣。
  
  「慎謀……」她惶惑不安地看著他的背。
  
  「為什麼你不愛我還能讓我碰你?你有沒有神經啊?你就不會反抗嗎?」他轉頭衝著她狂哮。
  
  「我……」她被罵得一頭霧水。
  
  「回去!否則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別以為一個十九歲的男生沒有情慾,正好相反,我現在只想把你壓在床上!」他氣自己的自制力消失無蹤。「或者,你只是想和我一夜狂歡?」他惡意地瞅著她。
  
  「不是的……對不起……對不起……」她喃喃地抖著身子下床,眼淚不知為何奪眶而出。
  
  「不要說對不起!滾!」他沉聲喝道,抬頭看著她炫然的表情,分不清心中的激盪是怒?是怨?還是愛……
  
  她急忙住了口,眼睛睜得好大,霧氣沾上了鏡片,朦朧了她的視野。
  
  事情是怎麼搞成這樣的?她一步步後退,好怕看他那副嫌惡的模樣,他把她想得很齷齪嗎?
  
  她幾乎是踉蹌地奔出房間,衝出大門,皮包和毛衣都忘了拿,就哭著逃離於家。
  
  於慎謀坐在床沿,雙手掩面,不知道向來脾氣隱藏得很好的自已在發什麼飆,把她逼走只有讓自己更煩、更苦,他卻選擇這種無聊的方式。
  
  抬頭看著窗外,黑沉的天空讓他赫然想起現在才半夜三點,她就這麼一個人回去太危險了!
  
  「我到底在幹什麼?Shit!」他低咒一聲,連忙拿起夾克,抄起她的毛衣和皮包,也匆忙地跟下樓。
  
  這一夜,怎麼個亂字了得?
  
  卞則剛一路橫衝直撞地開車回家,臉上氾濫的淚水好像要和寒冷飄雨的街道比濕似的,流個不停。
  
  她從不知道愛情會讓人這麼苦!她現在才瞭解,書上情詩的意境所表現的愛情,根本不及其實的十分之一,那可以讓人飛入天堂,也能讓人墜入地獄的愛情,大概是唯一一件上帝與惡魔聯手製造的東西吧?
  
  下了車,她靠在大門上,顫抖的手怎麼也無法準確地將第四把鑰匙插進鎖孔內,體內的熱能在離開於慎謀後就用盡了,根本不足以抵抗台北攝氏十三度的寒氣。
  
  好不容易打開了門,一隻冰冷的大手忽地從她身後將她推進門內,她驚駭得不住尖叫,差點把整幢大樓的住戶都吵醒。
  
  「小剛!是我!」於慎謀將她轉身摟進懷裡,讓她高八度的聲音埋進他的胸膛。
  
  「慎……慎謀?」她抬起頭,抖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別怕!」他擁住她,很抱歉把她嚇成這個樣子。
  
  足足有十分鐘她都無法開口,腎上腺素還在四肢肆虐,無法動彈。
  
  「你……你來做什麼?」久久,力量使得出來後,她一把推開他,眼神戒備。
  
  「你忘了衣服和皮包,而且我擔心你……」幸好攔到一輛計程車,他才能跟上她。
  
  「你不是要我離你遠一點嗎?」她這才看見他竟然只在短褲和T恤外披件夾克就跑出來了。天!
  
  「小剛,別這樣……」他歉然地爬梳頭髮,欲言又止。
  
  「我不會有事的,瞧,我不是安然到家了?」她冷冷地看他,又道:「你回去吧!」
  
  「現在叫不到車了,你要我走回去?」
  
  「誰管你!我要睡了,再見。」她按開電梯,走了進去。
  
  於慎謀在電梯門要關上時將門擋下,閃了進去。
  
  「你幹什麼?」她怒道。
  
  「我想把話說清楚。」一路走來,他總覺得事情有點蹊蹺,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讓卞則剛在愛與不愛中掙扎,她在擔心什麼嗎?
  
  「我們沒話可說了,你快回去,穿得這麼少還出來亂跑,你不怕病得更嚴重?」她輕聲斥責,瞄了瞄他的長腿,又急又氣。
  
  「認識你之後,我早就重疾纏身了。」他按下五樓按鍵。
  
  她動容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別過臉去。
  
  出了電梯,她在門前故意問道:「你不怕進去看見祁亞威?」
  
  「他在更好,你就可以享受兩個男人為你針鋒相對的虛榮。」他回擊道。
  
  「我不希罕這種虛榮!」她反被激怒。
  
  「是嗎……哈啾!」他說著打了個噴嚏。
  
  「你看你,穿這麼少還敢出來!呆子!」她急了,再也顧不得什麼,開了門就讓他進去。
  
  他一進門又是噴嚏又是咳嗽,看得她心亂如麻。
  
  「我去幫你倒杯熱茶……」她往廚房走去,他則跟在她後面。
  
  「你和祁亞威真的要訂婚嗎?」他靠在廚房門邊問道。
  
  「真的假的都沒什麼差別!」她發現熱水瓶裡根本沒熱水,煩躁地拿出茶壺準備燒開水。
  
  「怎麼會沒差別?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他更加肯定她心裡有事。
  
  「反正我就算不訂婚,也最好不要和你在一起!」她將裝了水的茶壺放在瓦斯爐上,卻怎麼也點不著火。
  
  「為什麼?」他皺眉問。
  
  「因為……Damnit!這該死的爐子怎麼都點不著火?」她心情壞到對著瓦斯爐生悶氣。
  
  於慎謀歎了一口氣,走到總開關旁,將開關打開,再輕輕一切,火就乖順地點燃了。
  
  「你忘了要先開總開關了,小姐。」
  
  卞則剛對自己少根筋的笨拙又氣又恨,轉而對他大吼:「像我這麼差勁的人,只會拖累你而已,這樣你瞭解了吧?看我連個瓦斯爐都弄不好,一無是處,你要我這種蠢女人幹什麼?和我在一起,你說不定去美國唸書的夢就會破滅了,所以為了前途著想,你把我當個朋友就好,然後心無旁鶩地去麻省理工學院,完成你的夢想。」
  
  她的話裡有語病!
  
  「為什麼和你在一起與去美國讀書會有衝突?」他不放鬆地追問。
  
  「當然會!亞威說……」她忽地警覺到差點說溜嘴,連忙轉過頭去,佯裝找杯子。
  
  「祁亞威說什麼?」他扳過她的肩,察覺出問題的中心點。
  
  「他沒說什麼!他要我和他訂婚!」她不看他,忙著想掙開。
  
  「祁亞威和你在搞什麼鬼?你把話說清楚!」他捏住她的肩,強迫她面對他。
  
  「沒有!」她倔強地緊守口風。
  
  「小剛!」他的耐性磨光了。
  
  「水開了,你最好喝點水……」她顧左右而言他。
  
  「我不渴!」混帳,想用水打發他?於慎謀氣壞了。
  
  「那我喝。」她掙脫他,伸手要拿茶杯倒水。
  
  「你……」他想捉住她,兩人的手在空中交疊,她的手不慎掃到茶壺的提把,將整壺水撞落地上。
  
  「啊!」她驚叫。
  
  「危險!」他使盡力氣將她拉離原地,迅速地護著她閃過噴溢出來的滾水。
  
  兩人跌跌撞撞地仆倒在廚房門口,幾滴水濺上了於慎謀的腿,痛得他直皺眉頭。
  
  「你……你有沒有燙到?」卞則剛嚇得立刻跪起,查看他的腿。
  
  「我沒事……」他半支起上身,安撫她。
  
  「還說沒事?看吧!你和我在一起老是出狀況,我只會害了你,你知道嗎?」她的眼眶倏地發紅,抿唇想哭。
  
  「胡說!」他想也不想地摟住她。
  
  「我只敢和你做朋友,其它的都不要再說了。」靠在他的肩上,她哽咽地吸了吸鼻子。
  
  「我不要朋友!」
  
  「那你要什麼?」
  
  「你!」
  
  「我不行,祁亞威他……」
  
  「不要管祁亞威,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愛上我!」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低頭凝視她。
  
  「我……」淚水在眼眶中流轉,她不敢多說。
  
  「有沒有?」他逼問。
  
  「我……」
  
  「告訴我!」
  
  「有、有!我很愛你!行了吧?愛到不知道該怎麼辦,愛到怕牽累你,愛到可以不再在乎你比我小三歲,愛到連莎士比亞都寫不出我的矛盾和煩惱……」
  
  她豁出去了。承認吧!承認了她才能解脫這份傍徨。
  
  於慎謀粗重地喘息著,眼中閃著燁燁精光,她的話把他的痛全治好了!
  
  「這就夠了!」他說著攫住她的唇,像要把這幾日來所受的苦全部補償回來。
  
  兩人緊緊相依偎,唇貼著唇,心熨著心,從彼此的身體中取暖,不願再分開。一直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阻礙消失了,卞則剛發現,有好多事說出來反而寬心多了,不再庸人自擾。
  
  於慎謀不知何時拿掉她的眼鏡,吻著她的眼、她的鼻,沒有放過她的每一寸臉孔,最後回到她的唇間流連,不住地輕吮、撥弄,只為發洩內心乍現的歡騰與熱火。
  
  「慎謀……」
  
  「我愛你!」他在她耳邊細語。
  
  她反手抱住他,終於明白,只有在他懷中她是真正的自己,他讓她能面對自己的心。因而她也熱烈地回吻他,吻著她最喜歡的他那深沉如大海的眼,還有他性感又執著的薄唇……
  
  「小剛……」他喚著她,手已游移到她胸口,撫觸著她的玲瓏曲線。
  
  她嚶嚀低喘,他的手將她從書的世界中釋放出來,帶她到一個綺麗無邊的幻境。
  
  這次的慾火恐怕不易熄滅了。他們沉溺在彼此的氣息中,忘了人的意志力在午夜時分總是特別薄弱,稍有不慎,就會成為愛神的囚虜……
  
  於慎謀一把抱起她,走進臥室,兩人倒向堆滿衣服和被子的床上,地方雖凌亂,但狂熾的火苗並末稍歇,他已控制不住慾望,解開了她的衣服,在她身上探索著課本中不曾提到的神秘……
  
  她的手滑過他平實的背脊,不能理解男人的肌膚為何會這麼細膩且富有彈性?他身上陽剛的男性氣息聞起來就像大自然的原野,抱住他就如同抱住一片綠意,清爽又快意。
  
  十九成的處男要揮別生澀,成為真正的男人了!
  
  於慎謀很高興他們是因相愛而有了「第一次」,他雖懵懂,但不至於笨拙,她的柔嫩是他從未感觸過的,他在激狂時總能保持溫柔的風度,他要她記住第一次的感覺,他要她不後悔……
  
  初嘗雲雨,他們都是隨著本能配合對方,卞則剛在痛楚中頻頻喊著於慎謀的名字,他則用細密又親匿的吻平緩了她的驚懼與無措,兩人在帶雨的清晨中結合,關係從此邁進另一個階段。
  
  他們已是一對真正的情侶!事後,他們疲憊地相擁入睡。晨光初露時,嶄新的一天就要來臨。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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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13 00:33:04
第九章

  「For the sweetl over emember』dsuchwealthbrings.ThatthenIscorntochangemystatewithkings.(注譯,因為憶及你的柔情蜜意帶來如許財富,於是我蔑視與帝王交換身份──莎士比亞)」於慎謀斜靠在床頭,手輕梳著卞則剛的髮絲,輕聲低喃著。
  
  「你真的很厲害!竟然背得出這首我在上課時提過的詩!」她枕著他的肩,歎佩不已。
  
  「在這種時候,請不要討論我的記憶力,我只是有感而發。」他低笑一聲。
  
  「那麼,你是在對我傾訴衷腸羅?」她頑皮地眨眨眼。
  
  「真高興你聽得出來!」他笑著說。
  
  「我一直以為讀理工的男孩子很沒文學細胞的。」她也笑了。
  
  「那要看是什麼人,我就不會劃地自限,只要有趣的,我都能接受吸收。」不是他吹牛,他看過的古典文學比他那兩個哥哥看過的加起來還要多。
  
  「真臭屁!」她輕啐道。
  
  「不然你可以考考我!」
  
  「算了,我知道自己的斤兩,到時候問錯了又要被你笑話。」她才不會笨到自曝其短。
  
  「我幾時笑話你了?」他蹙起一道眉。
  
  「多咧!要不要我一一列舉?于先生。」她用手肘頂頂他的心窩。
  
  「啊!會痛耶!卞小姐。」他抓住她的手,轉身壓住她。
  
  「哎喲!你想把我壓扁啊?」她笑罵著用雙手撐住他的胸膛,手掌摸到他裸露的皮膚,感覺到他強勁的心跳節奏,她的臉霎時變得柔和。「我們……居然會變成現在這種關係……」
  
  他俯身看她,慢慢揚起燦爛溫煦的笑容,深深吻住她,回味著她的甜美,才低聲道:「奇怪嗎?」
  
  「嗯,我想都沒想過……」她的眼神飄向遠方,想起他們初次的相逢。
  
  「可是我決定要追你時就想到了。」他撫摸著她微紅的臉頰。
  
  「我那時真的被你嚇壞了。」她忍不住笑出聲。
  
  「哦?」
  
  「想想看,有哪個男孩子會像你這般百無禁忌,追個比自己老的女人?」
  
  「說真的,我一點都感覺不出你比我老。」
  
  「是嗎?」她盯著他的臉微笑。他的臉光滑無瑕,適中的膚色讓他沒有一般學子的蒼白,整個人洋溢著陽光與青春的色彩,年輕又迷人。
  
  「拜託,你才二十二歲。」
  
  「你也不過十九歲啊!」她歎了口氣。爸媽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大呼「孽緣」!
  
  「十九歲又怎麼樣?一個人的成熟度是不能以年齡來衡量的,有人生性幼稚,有人沉穩,這是個性使然,像我姊姊和哥哥,有時就像孩子一樣愛吵愛鬧,馬齒徒長。」他分析道。
  
  「但是不管十九歲的男人有多成熟,在法律上還是沒有自主權。」她慢條斯理地把重點點出。
  
  於慎謀無言以對。
  
  沒錯,他現在連最起碼的結婚都不能自行決定!
  
  該死!
  
  「這樣就不能向你求婚了?」他眉心微蹙。
  
  「沒關係,我又不急著嫁人,可以等。」她看出他的沮喪,立刻安慰他。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他深情款款地吻著她的前額。
  
  「無所謂,我有書就能過日子了。」她雙手勾住他的頸子。
  
  「喂,書可不能幫你暖被啊!還是人比較有用。」他被她逗笑了,臉埋進她的後頸。
  
  慾望再次要衝破理智,傾巢而出,於慎謀呻吟一聲,難以自持。
  
  「慎……慎謀,別鬧了!起來了,我們不能一直賴在床上,還有一大堆問題要解決哪!」她喘著氣,連忙推開他。
  
  「說到問題,我還沒問清楚祁亞威到底對你說了什麼?」他停止嬉鬧,神情肅然地坐起來。
  
  「他只是告訴我,他爸爸和麻省理工學院的校長關係很好。」她低聲說。
  
  「然後呢?」他側身看著她,立刻猜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然後他要我最好別做出讓祁家丟臉的事,否則你就別想到美國唸書。」
  
  「那傢伙用這件事威脅你?」他的嘴角線條變硬了。
  
  她沒有吭聲,只是點點頭。
  
  「你就為了這件事要甩開我?」
  
  「這件事還不夠嚴重嗎?祁家在美國雖不是什麼頂尖富豪,但以他們的財力要整一個十九歲的學生綽綽有餘,我不能害你冒這種險,莫名其妙地斷送你的前途。」她氣呼呼地戴上眼鏡。
  
  「你這個傻瓜!我能進麻省理工學院憑的是實力,又不是靠關說,他們整不倒我的,何況美國有那麼多學校,我就不會挑別家?」他垮下肩膀,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你說得簡單,我可放心不下,亞威這次來看我態度變了好多,他以前帶我出去都像在『遛狗』一樣,他是主人,我是小狗,他要我往東,我就不能往西,關係淡得像開水;可是,這次不一樣,當他知道我喜歡你時,他就變得緊張,好像怕自已的玩具被人搶走似的,進入備戰狀態,一直盯住我不放。」
  
  「那麼,是因為我的出現才讓他仔細看清你嗎?」他還有心情嘲弄。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堅持要訂婚的事倒讓我嚇了一跳。我從不認為他喜歡我,這件婚事都是兩家的家長在談,亞威不在乎,而我也不管,我總以為會無疾而終,誰知道談到後來竟會來真的了。」她覺得好煩。
  
  「所以祁亞威丟不起這個臉?」他冷笑。
  
  「是的,我爸媽也丟不起!」她哀歎。
  
  「別擔心,我會有辦法解決你的麻煩的。」他信心十足地說。
  
  「什麼辦法?」她好奇道。
  
  「等著瞧吧。」他神秘一笑。
  
  「慎謀,你……你別亂來啊!我不告訴你事實就是怕你和亞威起衝突……」她擔心了。
  
  「放心,我這個人很少去惹別人,多半是別人來惹我。」他倔傲地揚起下巴。
  
  「那有什麼差別?還不都是麻煩!」她推推眼鏡,覷了他一眼。
  
  「我一向喜歡用簡單的方法解決麻煩。」他下了床,套上衣服,臉上冷靜的笑容讓人背脊發涼。
  
  「你要去哪裡?」她惑疑地問。
  
  「回家換衣服。」他穿上夾克。
  
  「只有這樣?」
  
  「是的。」。
  
  「你……哈啾!」她說著打了個噴嚏。
  
  他蹙著眉走近她,攬住她的後腦靠向自己,搖頭道:「糟!被我傳染了!」
  
  「是啊!我最好先吃個藥。你要不要也來一片?」她吸吸鼻子,趕緊穿上外衣。
  
  「你以為在分餅乾啊?我會去拿藥吃,你今天好好休息,晚點我會打電話給你。」他說完又吻了一下她的唇,才走出房門。
  
  「慎謀……」她忽然有點不安,整個人都給了他,她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
  
  他回過頭,堅定地看著她,「我不會再放開你了,要記住,你永遠是我於慎謀的人。」
  
  看著他走出去,大門被關上,她還愣愣地想著,他末了這句霸氣十足的話是打哪學來的?聽起來有點噁心,不過,又很窩心。
  
  於慎謀搭計程車回到家,心中已擬好了計劃,他得一項一項來進行,才能讓他的愛情有個完美的結局。
  
  打開大門,原本清靜的屋子亂成一團,三個原本不在的於家子孫又回籠了,他一進客廳就看見桌上、沙發上堆著埔裡名產,和雜七雜八待洗的衣物,於家姊弟們正在喧嚷著有的沒有的,而他那位「萬能」姊夫鍾肯則在廚房裡大展身手,賢慧地做著午餐。
  
  「咦?慎謀,你回來啦!」於慎言嘴裡吃著零食,看見他就打招呼。
  
  「嗯。」他冷眼瞄了屋子一圈,決定先撤回自已房間。
  
  「你去哪裡了?穿這樣?」於慎行覺得奇怪,大冷天的,他卻穿著運動短褲和夾克出門,有沒有毛病啊?
  
  「我去找我老婆。」他咕噥著,不太認真地說。
  
  「什麼?」三個人同時盯住他。
  
  他沒有理會,逕自往臥室前進。
  
  「這幾天你在忙什麼?慎謀。」於慎言覺得有點問題。
  
  「沒什麼。」他實在懶得在這種混亂時候和他們談重要事情。
  
  「喂!你不在的時候,你們系主任打過電話來,問你的情形。」於慎知說。
  
  「哦?」壞了,事情可能提前曝光。
  
  「他說你要休學的事能不能再考慮考慮?」於慎知坐在沙發的名產堆中看著他。
  
  「什麼?!休學?我怎麼不知道?慎謀要休學?」於慎言大吃一驚。
  
  「你這小子還騙我們你去南部講習,說!你最近到底在做什麼?」於慎行也加入審問行列。
  
  「怎麼了?」鍾肯從廚房裡探頭出來問道。
  
  沒有人有空回答他。
  
  「慎謀,你又瞞著我們幹了什麼好事?」於慎言害怕地問。從小,於慎謀最會來這招先斬後奏,常常把她嚇個半死。
  
  「別緊張,我只是去美國一趟而已。」於慎謀盡量輕鬆地說。
  
  「去美國?」三姊弟同時驚呼。
  
  「是的,我去麻省理工學院面試,明年春天可以入學了。」說結果就好,這是他的經驗。
  
  「去MIT?」於慎行跌坐在沙發上。
  
  「你不打算念完T大再出去?」於慎知著實被他的膽大行為打敗。
  
  「你……這樣行嗎?」於慎言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
  
  「恭喜你!」只有鍾肯最平心靜氣,說了句最恰當的話。
  
  「謝謝。」比起兩位哥哥,他還是比較欣賞鍾肯。
  
  「你這傢伙……就不能按部就班來嗎?」一下子被弟弟超前,於慎行心裡亂不是滋味的。
  
  「我等不及了。」他勾起嘴角。
  
  「人家真的肯讓你入學?」於慎言還是不能相信,沒參加入學考試怎麼能輕易進入麻省理工?
  
  「是的。」
  
  「天!這是喜事耶。」於慎言轉身看著老公,情緒終於能正常運作。
  
  「來慶祝一下吧!」鍾肯笑著擁擁她。
  
  「好啊!」大家齊呼。
  
  「等一下……」於慎謀插嘴道。
  
  「怎麼?」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他。
  
  「還有一件事我想請大姊幫忙。」他看著於慎言,希望她的心臟夠強。
  
  「什麼事?」她倏地頭皮有點麻,於慎謀竟然必恭必敬地喊她大姊,太詭異了!
  
  「我要結婚,想取得你的同意。」
  
  就算原子彈爆發也沒有這句話帶來的震撼強大!屋裡的每個人都瞪大眼睛,不能置信地看著於家未滿二十歲的小老弟。
  
  他在開玩笑!他們一致認為。
  
  「慎謀,你……你剛剛說什麼?」於慎言扯出一個壓驚的笑容。
  
  「我要結婚,需要你的同意和大家的祝福。」他重複一次,表情再正經不過。
  
  「別胡鬧了!」於慎知首先恢復意識。
  
  「你在整人是不是?」於慎行擺擺手,不信。
  
  「你不善於幽默,慎謀,以後挑些比較適合你的笑話來說。」於慎言翻翻白眼,撇撇嘴。
  
  「我是說真的,我要和卞則剛結婚。」他早知道他們會有這種反應。
  
  這下子,全部的人都靜止動作,只是盯著他。
  
  「再說一次。」老大姊眼睛瞪得最大。
  
  「我、要、結、婚!」他一字字說得清清楚楚。
  
  「你瘋啦?你才十九歲……」於慎言大叫。
  
  「所以才要徵得你的同意,不然我就帶著小剛去公證了。」他雙手環抱胸前,氣勢卓然地道。
  
  「公證?卞則剛答應了嗎?你不要太一廂情願……」於慎知的濃眉幾乎打結。
  
  「她答應了,她本來要等我滿二十歲再說,可是我不想拖那麼久,她的家人會給她壓力。」
  
  「這就對了,她的家人一定不知道這件事,對不對?這只是你和她的決定!」於慎言試著用平靜的聲調說話。
  
  「她已經二十二歲了,對婚姻有自主權。」
  
  「你還知道她二十二歲,她比你大三歲耶……」
  
  於慎言話一出口,鍾肯就知道她犯了個錯誤,連忙制止她,「慎言!」
  
  果然,於慎謀的眼睛瞇了起來,用一種極冷的聲音說:「你不也比姊夫大三歲?」
  
  「這……」她被這句話反駁得啞口無言。
  
  真搞不清楚狀況!鍾肯搖搖頭,拍拍她道:「先聽聽慎謀的解釋,慎言。」
  
  「我是當真的,老姊,我明年去美國讀書,小剛聘書到期後也會跟著回去,我要她當我老婆。」於慎謀斬釘截鐵地說。
  
  「你還這麼年輕,幹嘛要急著結婚呢?說不定以後還會遇到更好的女孩。」她想勸勸他。
  
  「是啊!天涯芳草何其多,這麼早把自己綁死實在是不智之舉。」於慎行提出警告。
  
  「你就不能等學有所成再談婚姻?太早有家庭束縛說不定會妨礙你的發展。」於慎知道。
  
  「我很難得喜歡上一個人,好不容易遇上了,為什麼要放棄?我有我的生活方式和未來規劃,小剛的加入並不會影響我的計劃內容,我向你們保證,婚姻只會讓我更穩,不會讓我受累。」他又露出那種堅毅的表情,那不容否決的神情是他沒有轉圜餘地的註冊商標。
  
  「你……你真是……」於慎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叫卞則剛來,我們要當面與她談談。」鍾肯機伶地提出這項要求。
  
  「為什麼?」他皺眉。
  
  「別生氣,我們只是要確定她是不是真心愛你,如果她和你一樣堅定,我們就沒有意見。」鍾肯瞄了六神無主的妻子一眼,微笑地說。
  
  「是啊!慎謀,讓我們聽聽卞則剛怎麼說。」於慎知也附和。
  
  「好吧!我明天晚上把她帶來家裡吃飯。」他點點頭,回到房裡去。其它人都還怔愣在這件事的餘震中,面面相覷後,誰也說不出話了。
  
  祁亞威認為搞定了卞則剛和於慎謀的事,因此連著兩天都安心地到他父親在台灣的分公司晃晃,算是交差。
  
  今天他打算叫卞則剛請一天假,兩人一同去陽明山玩玩,順便培養進一步的感情。
  
  搭電梯到飯店的一樓中庭,他神情愉悅地點上一根煙,正往大門走去,就聽見有人喊他。
  
  「祁先生!」
  
  他轉過頭,赫然看見於慎謀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對著他微笑。
  
  「是你!你來幹什麼?」他狐疑地看著他。
  
  「來找你談談。」於慎謀站起身,清爽的白毛衣和牛仔褲,年輕又自在。
  
  「談?我們有什麼好談的?」祁亞威摸不清他的來意,暗自蹙起眉。
  
  「我們的交集不就是小剛嗎?當然是談她。」於慎謀雙手插在口袋裡。
  
  「她和你之間應該沒有瓜葛了吧?我就要和她訂婚了。」祁亞威冷哼一聲。
  
  「但是,我卻打算和她結婚。」他直視著他。
  
  「什麼?你少鬼扯了!那天她不是告訴過你她要和我回美國訂婚了嗎?小鬼,你就別太死心眼,這樣對你比較好。」祁亞威愕然之後立刻撇嘴冷笑。
  
  「她不會和你回去了。」
  
  「誰說的?」祁亞威表情一沉。
  
  「我。」於慎謀篤定地說。
  
  「憑你?」祁亞威含著煙,輕蔑地笑著。
  
  「我們昨天在一起,她等於已經嫁給我了。我決定這幾天就和她公證結婚,然後和她一起去美國。」
  
  「你說什麼?」祁亞威嘴上的煙掉落地上。
  
  「她把事情都告訴我了,你用我的前途威脅她離開我,是不是?真是幼稚的作法。我今天是來向你澄清,我不只有麻省理工學院這所學校可以念,美國名校一大堆,我隨便都能申請得到接受我的學校;而你,若是夠本事的話,就去和每一所大學的校長套交情,逼得我走投無路吧!」他說完便轉身離開。
  
  「站住!別想和我鬥,姓于的,你鬥不過我的!」祁亞威氣憤地說。
  
  「我並不想和你有什麼糾葛,只是,我討厭有人礙我的事,那會讓我不得不反擊。」於慎謀半側著身,眼中有著不馴的光芒。
  
  「那就讓我瞧瞧你有什麼力量反擊!」這傢伙怎麼看都不像十九歲!臭小子!竟敢前來挑釁,他不要命的話他會成全他!祁亞威怒已難抑,惡狠地瞪著他。
  
  「祁氏美食連鎖店在美國做得相當成功,那是你們的產業吧?」於慎謀忽然說。
  
  「原來你也知道。沒錯,那正是我們祁家的,怎麼,你怕了?」祁亞威冷笑地抬起下巴。
  
  「祁氏美食在美國的確盛行,也賺了不少錢,不過,如果涉嫌逃漏稅,可能信譽就會大受影響吧?」於慎謀笑得讓人心慌慌。
  
  「你……」祁亞威驚呆了。這種這麼秘密的事,這小子怎麼會知道?
  
  「我碰巧喜歡上網,碰巧認識些國際網友,碰巧有個特別喜歡切入各行各業偷窺機密資料的美國死黨,他是電腦天才,我只不過請他提供祁氏的資料,他就把一些不該洩漏的東西也全都E─mail給我了。」於慎謀無辜地聳聳肩。
  
  「少……唬人了,我們祁氏的檔案才不是那麼容易被切入,而且,根本沒有逃漏稅這件事!」祁亞威一連喘了好幾口氣才說得出辯駁的話。
  
  「是嗎?那就當我沒說好了。」於慎謀溫和一笑,轉身要走。
  
  「等一下!於慎謀,你究竟想怎樣?」這小子太危險了,就這麼放走他實在不妥。
  
  「我?我不想怎樣,我只是想和小剛在一起而已。」他輕描淡寫地說。
  
  「你是在恐嚇我?」祁亞威氣得額暴青筋。
  
  「這話怎麼說?如果祁氏美食沒有做什麼虧心事,你又何必因我的話緊張?」於慎謀雙手一攤。
  
  「你……混帳!」祁亞威咬牙切齒,手已忍不住握拳。
  
  「如果事情順利,我和小剛公證結婚之後,會通知你,希望你那時還在台灣,我們喜歡多點人分享我們的喜悅。」他說完便大步走出大門。
  
  祁亞威從來沒有這麼氣憤過,堂堂祁家少爺,什麼人敢威脅他?他不給別人臉色看就不錯了,幾時會被逼得在一邊驚喘不休?
  
  該死的於慎謀!
  
  他匆匆走到電話旁,打到卞則剛的住處,又急又氣地想從她口中證實一切。
  
  「喂?哪位?」電話中傳來卞則剛輕快的聲音。
  
  「小剛!」他幾乎是用吼的。
  
  「亞威?」她嚇得音量瞬間降低。
  
  「你現在出來,我有話要問你!」他命令道。
  
  「不要!」她學聰明了,他的語氣聽起來像隻野獸,只有傻瓜才會自投羅網。
  
  「你敢忤逆我?我是你的未婚夫……」他怒氣騰騰地大叫。
  
  「我可從來沒答應要嫁給你。」卞則剛第一次敢這麼逗弄他。
  
  「卞則剛!」他火大了。
  
  「我很忙,快期末了,我得出考題,再見。」
  
  「你敢這樣對我?我問你,你是不是又和於慎謀在一起了?」
  
  「我愛他。」她簡單地說。
  
  「你……你難道不怕你爸媽知道這件事?」
  
  「我自已會告訴他們。」
  
  「你想讓兩家都丟臉是不是?」他怒喊。
  
  「真正的愛沒什麼好丟臉的,而且我和你之間根本沒有婚約。亞威,別再亂發脾氣了,你我都知道我們被配成對只是為了錢。」她早就懷疑勢利的祁家怎麼會要她一個書獃子當媳婦。
  
  「你……」祁亞威這下子無話可說了。
  
  「回美國去吧!不要再管我的事了,再見。」她說完便掛斷電話。
  
  「媽的!」祁亞威嚥不下這口氣,只有他有權利拒絕別人,沒有人可以拒絕他!
  
  「姓于的,看我怎麼治你們!」他一手捶著電話,眼中幾乎噴出火焰。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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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5-13 00:33:30
第十章
  
  「為什麼今天要去你家吃飯?」卞則剛直到踏上位於三樓的於慎謀家的階梯還不明白今晚的餐會目的何在。
  
  「因為大家都想看看你。」於慎謀牽著她的手往上走。
  
  「看我?」她驀地臉紅心跳,一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想法竄進腦袋。
  
  「我告訴他們我和你的事了。」他用眼尾瞄了她一眼。
  
  「是嗎?」她的聲音有點緊繃。
  
  「不要緊張,他們不會吃了你的。」他惡作劇地笑了。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也好換個衣服,洗個頭什麼的。」她責備地瞪著他。
  
  「我喜歡你這樣,很自然。」他又看了她一眼,才打開門。
  
  「可是,我連禮物也沒帶……」
  
  「不用了,我家已有夠多名產了!」他嘲弄地想起於慎言帶回來的那堆東西。
  
  「但是……」她來不及穩定情緒,人已進了於家大門。
  
  要卞則剛別緊張實在不可能,她雖然覺得愛可以理直氣壯、不畏艱難,但畢竟於慎謀遠不滿二十歲,要是他的姊姊哥哥們告她誘拐未成年人,那她該怎麼辦?
  
  走進陽台,再從落地門進入客廳,於家今天清理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整潔得讓卞則剛懷疑上回來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家!
  
  「歡迎、歡迎!」於慎言已經等得快冒白頭髮了,卻仍然裝出一副親切的笑容。
  
  哇!這個女孩長得不錯嘛!於慎言回頭瞥了瞥鍾肯,用眼神傳意。
  
  是不錯!鍾肯的眼神如此回答。
  
  原先他們都有個先入為主的想法,認為比於慎謀大三歲的女人,應該是成熟嫵媚又有點老氣,可是,一見之下他們才訝異於卞則剛的清純。
  
  她個子嬌小,站在於慎謀身邊只比他的肩膀高出一些,小巧白皙的臉上戴了副黑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睛清而圓亮,鼻子形狀很可愛,嘴唇更可以用性感來形容,半長的直髮突顯她娟秀的氣質,高領白毛衣和方格子長褲的保守打扮很適合她的身材,最重要的是她那無邪又帶點怯意的笑容,襯上嘴邊的酒窩,初次見面就給了他們很好的印象。
  
  於慎言幾乎開始喜歡她了。
  
  「你們好,我是卞則剛。」她的手心冒汗,推了推眼鏡,環顧眼前對著她微笑的四個人。
  
  「我來介紹,這是我大姊,於慎言。」於慎謀擁著她的肩,給了她安定的力量。
  
  「大姊,你好。」她連忙點頭。
  
  「別客氣,我也喊你小剛好了,請坐。」於慎言不得不承認,於慎謀的眼光真好,他找到一個和他氣質、個性都相符的對象了。
  
  「這位是我姊夫,鍾肯。」於慎謀接著說。
  
  「姊夫。」她跟著他喊。
  
  「你好,坐下來聊吧。」鍾肯溫煦內斂的笑容不會給人壓力,他只是點點頭,手親匿地搭在於慎言的腰間。
  
  他們兩人的感情一定很好。卞則剛心想,羨慕不已。
  
  「再來,我二哥於慎知。」
  
  「二哥。」她覺得濃眉大眼的於慎知和於慎謀不太像,方正的臉孔和魁梧的體格非常陽剛。
  
  「你好。」於慎知不善於談話,含蓄地點頭而已。
  
  「那位是我三哥……」
  
  不等弟弟介紹,於慎行就向前拉住她的手,露出俊美的笑容說:「久仰大名了,卞助教,我是於慎行。」老天!他沒想到卞則剛會是個美麗的女孩!嘖,於慎謀真是好狗運!
  
  「呃……你好……」卞則剛被他的熱絡和嘻皮笑臉嚇了一跳。這個帥哥是於慎謀的三哥?就成熟度來看,他反而比較像弟弟。
  
  「於慎行,你這種握手方式不符合國際禮儀。」於慎謀的眼睛射出一道冷光,幾乎要穿透他的手。
  
  「在我們家哪需要什麼國際禮儀?是不是?卞助教。」於慎行難得有機會整於慎謀,心情大好。
  
  她只能點頭,讓於慎謀拍掉他三哥的手。
  
  接下來的晚餐,頻頻出現的狀況終於讓大家見識到卞則剛的獨特與迷糊。
  
  在廚房裡忙著做最後一道甜點的鍾肯分身乏術時,喊於慎言來幫忙,但於慎言正好在房裡整理東西,卞則剛便主動地走進去。
  
  「需要我幫什麼忙嗎?」她輕聲問道。
  
  「請你幫我把烤箱裡的餅乾拿出來好嗎?」鍾肯順口說著。
  
  「好。」她很高興可以幫上一點忙,於是走向烤箱,打開門後,想也沒想就伸手直接拿起鐵盤。
  
  「小剛!燙!」於慎謀的警告慢了一步。
  
  「哎呀!」她痛叫一聲。
  
  其它人聞聲都衝到廚房內,正巧看見她被燙得往後跳,身體撞上鍾肯剛從爐上端起來放在一旁的熱濃湯,眼見她就要被燙得皮破肉綻,於慎謀一個閃身卡進她身後,左手拿塊抹布將鍋子扶進流理台,右手將她的身體拉到安全地方,然後很俐落地將就要從烤箱滑出來的鐵盤推回烤箱。
  
  這些動作在短短三秒鐘內結束,大家眼看著一場災難輕易地被化解,都很捧場地用力鼓掌。
  
  「厲害!」於慎言說的是於慎謀。
  
  「果真厲害!」於慎行說的是卞則剛。這個女人……可能是麻煩的根源!
  
  卞則剛驚魂未定地愣在原地,因自己的笨拙窘得不知所措。
  
  「對……對不起!」她訕訕地說。
  
  「又沒有發生什麼事。」於慎謀輕拍她的背安慰著。打從她晃進廚房他就盯住她了,以他的經驗,最好別讓她跨進廚房一步。
  
  「你到餐桌旁坐好就行了。」鍾肯差點被她嚇死,她連烤箱裡的東西是燙的都沒有概念。以後,於慎謀可能要非常辛苦了。
  
  「是啊!你來者是客,負責張口便成。」於慎行拉開椅子讓她入座。
  
  「那我來排碗筷……啊!」她不好意思地站起來,但還沒站穩,身上的鑰匙環就勾到桌巾,桌巾隨著她起身而往上移,桌面已排上的玻璃杯、葡萄酒和沙拉隨著桌巾的移位,紛紛倒落。
  
  「小心!」於慎知和於慎行同時伸手搶救。
  
  於慎謀從她身旁探出身子,很快地將她按回原位,並將酒瓶扶好,桌巾拉平,保住了大家三分之一的晚餐。
  
  「別亂動。」他在她耳邊叮嚀。
  
  「真抱歉……」她連耳根子都紅了。
  
  「沒關係,有我在。」他輕輕解開調皮的米老鼠和桌巾之間的糾纏,才在她身邊坐下。
  
  「哇!慎謀什麼時候有這種好身手的?」於慎行吹了聲口哨。
  
  「自從認識她之後。」他實話實說。要照顧手腳不靈光的她,他的反射神經得不斷加強。
  
  然後,晚餐時間,就看見於慎謀總會在卞則剛出糗前幫她擺平一切,他體貼地護著她,就像護著心愛的珍寶,並不會因她的東撞西碰而不耐,相反的,他的表情柔和,向來酷硬的臉因她變得圓融、動人。
  
  真是絕配!於慎言和鍾肯心有同感地互望一眼。
  
  於慎謀和卞則剛之間的深情在晚餐中一覽無遺。
  
  「我想,也只有像你這麼『特別』的女孩才會被慎謀看上,他從小眼光就有問題。」於慎行吃飽後,又有力氣抬槓了。
  
  「別拐著彎損人,於慎行。」於慎謀立刻反擊。
  
  「我有嗎?卞助教?」
  
  「請叫我小剛,叫我助教會讓我一直想到我比慎謀大了三歲。」卞則剛輕聲地說。
  
  「這又有什麼關係?我老姊還不是比我姊夫大三歲。」於慎行立刻拿出榜樣。
  
  「真的?」卞則剛驚異地瞧著於慎言和鍾肯。怎麼可能?他們看起來是這麼登對。
  
  於慎言氣二弟哪壺不開提哪壺,狠狠地瞪他一眼,才又笑逐顏開。
  
  「是的,我比我老公長了三歲。」
  
  「錯!是兩歲又一個月,老婆。」鍾肯算得可清楚了。
  
  「啊,幾歲都一樣,反正是比你老。」
  
  「我又不在乎!」鍾肯溺愛地擁著她。
  
  「真感激。」於慎言偎進他的臂彎,甜美地笑著。
  
  「原來我並非特例……」卞則剛的一顆心稍稍落地,興奮地轉頭看著於慎謀問道:「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這件事?」
  
  「我認為這一點都不重要。」他深摯地摸摸她的頭。
  
  「你會介意這件事嗎?」於慎言問。
  
  「多少會吧!可是愛都愛了,只能硬著頭皮撐過去。」卞則剛吸了一口氣,振作地挺起胸膛。
  
  「那你真的要和慎謀去公證嗎?」於慎行問。
  
  「嘎?」卞則剛以為她聽錯了。什麼公證?
  
  大家對她的反應覺得奇怪。於慎謀在搞什麼飛機?
  
  「你不是要和慎謀結婚嗎?」於慎知又問。
  
  「結婚?」她驚呼地轉頭看著於慎謀。於慎謀深藏不露地笑著,挑了挑眉,沒說話。
  
  「怎麼?於慎謀沒有通知你嗎?」鍾肯瞭解地大笑。於慎謀高招啊!用這一套請新娘上花轎。
  
  「我……我不知道啊……」她睜大杏眼,心悸地看著於慎謀。
  
  「你不知道?慎謀還說他要去公證結婚,要我同意。」於慎言橫了老四一眼。
  
  「是嗎?」她的臉上一陣潮紅。
  
  「你願意嗎?」於慎謀盯著她,當著家人的面直接問。
  
  「我……」她慌張地欠了欠身子,抬眼看著眾人,又低下頭。「我其實不急,慎謀才十九歲……」天!尷尬得要命!
  
  「我急!」於慎謀冒出這句話,順手遞給她一杯水壓驚。
  
  「人家不急,你猴急什麼?」於慎行啐道。
  
  「我想知道你爸媽知道我們慎謀的事嗎?」於慎言慎重地問。
  
  「不知道,而且可能也不會贊成。」她老實說。
  
  「這樣啊……」於慎言抿了抿嘴,瞟了於慎謀一眼。好小子,還不趕快從實招來?
  
  「她爸媽希望她嫁給另外一個男人……」於慎謀於是將祁亞威的事說了一遍。
  
  於慎言愈聽眉心蹙得愈緊,敢情老四還搶了人家的女朋友?
  
  「哇拷!那個祁亞威真的威脅你離開慎謀?」於慎行覺得好像在看電影一樣。
  
  「呃……他是用了比較奇怪的方法……可是我當時告訴他,就算我沒有和慎謀在一起,也不會嫁給他……」她斷續地說著。
  
  「可是,顯然你的家人已把祈亞威當成你未來的丈夫了…」於慎知也看得出事情有麻煩。
  
  「這……」她喝了一口水潤喉,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這樣問吧,你愛慎謀嗎?」鍾肯適時地插進來發問。
  
  「是的。」她沒有遲疑地回答。
  
  「愛到可以向家裡爭取你婚姻的自由?」鍾肯又問。
  
  卞則剛的眼睛一亮。沒錯,媽媽太寵她,所以才會想找個門當戶對的有錢親家;爸爸是個開通明理的人,應該不會被這種事嚇著,而她連試都沒試就先害怕未免太遜了。
  
  書念得太多,連腦袋都變呆了!
  
  「是,我可以!」她再度露出微笑。她決定了,她不要再被安排任何事,尤其是終身大事,她要追尋自已的真愛,不再畏縮。
  
  「那你有什麼打算?」於慎言對卞則剛的回答還算滿意。這樣才夠格成為慎謀的妻子嘛!
  
  「我想……如果大姊同意,我隨時願意和慎謀結婚。」她轉頭看著坐在身旁的於慎謀。
  
  於慎謀一把將她攬進懷中,他要的就是她的這句話和這份氣魄!他沒有看錯人,她正是他此生所求的唯一戀人。
  
  「天!兩個瘋子!」於慎行求上帝保佑他們,阿門。
  
  「你不打算通知你爸媽嗎?」於慎知好奇地問。
  
  「不,我覺得……直接帶著老公回去會比較具戲劇性。」她朝於慎謀擠擠眼。
  
  「嗯,坦白說……我喜歡這個點子!」於慎謀難得地笑咧了嘴。
  
  「媽呀!老姊,一個慎謀已經夠離經叛道的了,再加上卞則剛,我看以後可有得瞧了。」於慎行一陣悚然,他有預感,這兩個人將來要不出名也難。
  
  「唉,我肩上的責任似乎更重了。」於慎言乾脆靠進老公懷中,尋求支撐。
  
  大家頓時笑成一團,溫馨的暖意在每個人心中流竄。於家總是不缺笑鬧,雖然吵,但那份親情永遠堅不可破。
  
  卞則剛一個晚上就贏得大家的心,而她,也巴不得早點成為於家的一分子呢!
  
  選日不如撞日,就在卞則剛拜訪過於家後的第三天,於慎謀便帶著她在於慎言和鍾肯的陪同下去登記註冊結婚,他們終於成了夫妻了。
  
  「哇!這手續快得讓人來不及感覺什麼就完成了,好奇怪!」卞則剛撫著胸口說。
  
  「等我念完書,我再和你補辦一次婚禮,盛大的婚禮。」於慎謀承諾道。
  
  「不用了,有這個就夠了。」她伸出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滿心喜悅。
  
  這是於慎謀買給她的結婚戒,原先她以為他買的是仿鑽,直到於慎言偷偷透露這枚一克拉真鑽的價格時,她才知道他花了一大筆錢。不過,於慎言又揭開一道秘辛,於家最有錢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身為老么的於慎謀,高中就暗地裡將存了好幾年的零用錢拿去投資股票,結果眼光犀利、直覺夠準的他簡直賺翻了,小小年紀就成了七位數字身價的小財主,這一點是其它三人所萬萬不及的。
  
  她還記得於慎言在說這些事時表情有多稱羨,這也難怪,聽說於家的家產中可以運用的現金遠比於慎謀的存款少哩!
  
  「還不夠,我要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老婆!」他雄心萬丈地說。
  
  「不過結個婚就瘋成這樣,唉,我真怕老爸、老媽不原諒我這麼早就將於家老么踢出門,沒盡好做大姊的責任哩!」於慎言跟在他們身後走出法院,嘴裡嘀咕著。
  
  「新人有高興的權利,你結婚時不也是這樣嗎?」鍾肯笑著說。
  
  「我是到了適婚年齡啊!高興銷得出去是應該的,可你看看慎謀,他才十九歲耶……老天爺,我發誓我爸媽就算還活著也想不到他們的小兒子竟然會這麼早婚!你不知道他從小就一副嫌棄眾生的酷樣,慎行還說這小子會當一輩子光棍,因為沒有一個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那還真感謝卞則剛的出現,她救了慎謀!」鍾肯有感而發,他知道,於慎謀的內心一定相當孤寂,在他冷漠的外表下,有著誰也不能體會的空虛。
  
  「說來奇怪,小剛基本上是個大而化之又粗心的人,而慎謀則是個非常細心又注重細節的人,這樣的男女竟會來電,我怎麼也想不通!」於慎言小聲地在鍾肯耳旁說著。
  
  「互補羅。你也知道慎謀有多老成,他會愛上率真的卞則剛是理所當然的,他那顆滄桑的心正需要一個不拘小節又溫暖的人來包容……」
  
  「滄桑?」於慎言怪叫,「一個十九歲的男孩有什麼滄桑可言?」
  
  「你忘了他總是單獨面對你爸媽早逝的環境嗎?他從不會吵你,也不會撒嬌,他從七歲就養成了處理自己情緒的習慣,他把自己裝扮得很堅強,所以他早熟。」鍾肯是在與於慎言結婚後才慢慢瞭解於慎謀。
  
  於慎言靜默了。鍾肯說得對,於慎謀一直活在他自己的世界,用自己的原則過日子,不與外人打交道。卞則剛的出現讓他打開了心門,願意把觸角伸出去,願意把情緒表露出來。
  
  「這麼說來,早點結婚對他還是好的,他會懂得如何和別人相處。」
  
  「沒錯!」
  
  他們看著走在前面彼此對望著的新人,衷心地祝福他們能永遠幸福。
  
  於慎謀牽著卞則剛的手,走下階梯,兩人都穿著平常的服裝,於慎謀只是刻意梳個頭,穿上一件西裝外套,看起來就成熟許多。
  
  「你現在看起來不只十九歲。」卞則剛抬頭看他,笑著說。
  
  「那不是很好,別人一定看不出我們的年齡。」
  
  「我想,我爸媽看見你時,肯定猜不出你比我小。」她忽然覺得好玩。
  
  「那就給他們一個驚喜吧!」
  
  「只希望祁亞威不要先告訴他們我們的事。」她的眼神一變,有點擔心。
  
  「祁亞威回美國了嗎?」於慎謀皺皺眉。
  
  「不知道。那天他打電話給我,吼完後就不見人影,我想他應該回去了。」
  
  「是嗎?」於慎謀倒不認為他會乖乖回美國,祁亞威是個驕傲又輸不起的人,這種人通常受不了失敗。
  
  「我有時候想想,對他滿抱歉的,不痛不癢的交往也能拖了兩年,還害他沒時間去交其它的女友。」她有點自責。
  
  「他對你們的交往也不認真,他會願意和你在一起,是因為祁氏美食需要一筆資金調度,他是有目的的。」於慎謀淡淡地道。
  
  「你怎麼知道?」她睜大眼睛。
  
  「我有眼線。」他深不可測地笑了。
  
  「我覺得你好像無所不知耶!」她佩服不已。
  
  「別把我說得像上帝。」他皺了皺鼻子。
  
  「你如果是上帝,那全人類可慘了!」她大笑。
  
  他轉頭看著她燦爛的容顏,心中一動,飛快地吻了她一下。
  
  她的笑聲止住,眼神變得柔和,投入他的懷中。
  
  相貼的儷影就站在人行道的樹下,冬陽在他們身上灑下金光,情景扣人心弦。
  
  就在這時候,一輛距離他們約一百公尺的飛雅特汽車驀地加速,筆直地朝他們衝撞過來,車身反映著陽光,閃出刺眼的利芒,刺激得他們不得不瞇上眼睛。
  
  「慎謀,小心!」鍾肯大聲疾呼。
  
  「慎謀!」於慎言驚得幾乎昏死過去。
  
  卞則剛則是愣愣地看著高速逼近的車頭,腦子一片空白。
  
  於慎謀體內的腎上腺素暴增,他根本無法細想,摟住卞則剛就往旁邊逃開,那輛車跟著轉向,還是釘住他們兩人。
  
  眼看著車就要撞上他們,於慎謀用力推開卞則剛,自己縱身躍上車頂,隨著車子的衝力翻了個大觔斗,往車後跌下。
  
  「砰!」的一聲巨響,那輛車筆直撞進法院邊的水泥柱,由於來勢洶洶,車頭全毀,車裡的人則卡在駕駛座上動彈不得。
  
  「慎謀!」鍾肯和於慎言擔憂地衝到於慎謀身邊,查看他的傷勢。
  
  於慎謀只有左臂擦傷,並無大礙。他從地上站起來,沉聲道:「我沒事!」
  
  「是哪個醉漢大白天開車亂撞?」於慎言氣得揚聲嚷嚷。
  
  「我想,我知道是誰幹的……」於慎謀臉上的表情令人顫慄。
  
  法院裡的警衛和許多人都衝出來看這場意外,一家前來拍連續劇的電視台人員和另一批在法院做採訪的記者紛紛拿出攝影機把整個過程拍攝下來。
  
  轉眼間,有許多人圍了過來,對這件突然發生的事件好奇不已。
  
  於慎謀跑向坐倒在草地上的卞則剛,她還未從驚駭欲絕中醒來,惶亂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瞪著前方,不斷地念著:「慎謀、慎謀……」
  
  「小剛!」於慎謀將她擁進懷中,柔聲地安撫她,「我在這裡,沒事了!別怕!」
  
  她漸漸回過神,恐懼化為淚水,反手抱住他,放聲大哭,「我……以為我死定了,你也死定了,我……我剛剛還在想,我才剛結婚,我不要死,我要和你活到一百歲──」
  
  「我們都沒事,不用擔心,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他不停地吻著她的眼和唇,用溫暖的氣息來撫平她的驚嚇。
  
  圍觀的人看著這對小情侶,都對他們平安無事慶幸,有人開始揣測事情始末,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鍾肯自車上揪出祈亞威,他的額頭撞傷了,血正好將他的臉分成兩半,他面無表情,只是瞪著扶著卞則剛走來的於慎謀,不屑地哼著。
  
  「亞……亞威,是你!」卞則剛簡直不能相信他要置她於死地。
  
  「你真是傻瓜,你以為撞死我就能消氣嗎?」於慎謀冷笑道。
  
  「算你命大,於慎謀。」祁亞威恨恨地道。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卞則剛大喊。
  
  「為什麼?因為我不容許你背叛我,更不容許知道祁家太多事的人活著。」他怒吼。
  
  「背叛?你別開玩笑了,我從沒有愛過你,你不要亂加罪名!」卞則剛非常生氣。
  
  「你不要臉!嫁給小自已三歲的男人有什麼好?沒眼光!不識貨!」他亂喊一通。
  
  「真吵!你給我安靜一點!」於慎謀毫無預警地揮出一拳,揍得祁亞威昏頭轉向,再也不能叫囂。
  
  「你等著到警察局報到吧!」鍾肯淡淡地說。
  
  這時,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之中有兩個人忽然大叫起來,其中一人指著於慎謀高聲地說:「咦?那個男的不就是我們在世貿前盯上的帥酷哥嗎?」
  
  「對耶!他真是酷翻了!」另一人回答。
  
  「他很上鏡頭,快,多拍一點,我們去問清楚他到底惹了什麼事。」
  
  警方人員到了之後,由于于慎謀不打算控告祁亞威,讓事情鬧大,警方於是不做筆錄,可是祁亞威還是得以損害公物的罪名到警局一趟。
  
  他被警方帶走時氣焰還相當高漲,不過當於慎謀說了一句:「祁氏完蛋了。」之後,他的臉色丕變,像個洩了氣的皮球。
  
  「沒事了!」於慎言抒了一口氣,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她心有餘悸地靠著鍾肯,手還微微發抖。
  
  於慎謀則攬著卞則剛走出人群,圍觀的群眾對他好奇得不得了,紛紛打聽他的身份和來歷,連鍾肯和於慎言都被圍住問東問西,一時之間無法脫困。
  
  「我們走吧!」於慎謀吻了吻卞則剛的前額,坐進一輛計程車。
  
  「大姊和姊夫怎麼辦?」她問。
  
  「就讓他們嘗嘗被群眾擁抱的滋味吧!」於慎謀笑了。
  
  翌日,這件小新聞以不同的版本刊登在各大報上,有關於慎謀和卞則剛的結婚和祁亞威扮演的第三者之間被描寫得亂七八糟,有些記者憑猜測胡縐,還有的以為於慎謀是哪位名演員所假扮的,掰得熱鬧滾滾。
  
  更誇張的是,於慎謀和卞則剛的照片也上了報,他們頓時成了名人,T大的師生這才知道電機系的怪胎天才真的娶了外文系的助教,於是引起一陣喧嘩,好事的人又開始討論卞則剛這樣有沒有違反師道,該不該解聘等可笑的問題。
  
  於慎謀對這些事只用兩個字做結論──無聊!
  
  至於把每一份有寫到於慎謀夫妻的報紙全看過了的於慎行,在自豪早就知道弟弟會鬧出名後,又不禁納悶,為什麼報紙上都沒提到於慎謀的三哥?為什麼比於慎謀帥上好幾倍的我際遇和他會差這麼多?
  
  世界果然還是不公平的。
匿名
狀態︰ 離線
14
匿名  發表於 2013-5-13 00:33:48
尾聲
  
  一則特別的戀情終於有了完美的結局。
  
  於慎謀在隔年春天進入麻省理工學院就讀,四年內攻讀完碩士,又花了一年取得博士學位,之後,他在美國成立一家電腦公司,個人年收人高達三百萬美元。
  
  卞則剛在與T大的聘約期滿後就返回美國,不再續約的原因除了於慎謀要她留在他身邊之外,也為了她肚子裡的小寶寶。她後來回耶魯大學繼續攻讀博士學位,並在文學詩壇佔有一席之地。
  
  而說到她利用寒假帶著於慎謀回美國見父母的事,於家人都覺得是則傳奇,因為卞則剛的父親對於慎謀非常有好感,兩人一見如故,投契得讓她母親也無從責難與排斥,他就這麼順順利利地成了卞家的女婿。
  
  套句於慎行的話:「這小子真他媽的該死的好狗運!」
  
  祁氏美食則在逃漏稅的事件曝光後遭勒令歇業,從此頹廢不振,家道中落。
  
  祁亞威跑到墨西哥賣脆餅,沒有再出現。
  
  十年後,於慎謀將事業交給夥伴,應聘回T大教書,二十九歲的他是T大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教授,帶著擁有博士學位的美麗夫人以及七歲的兒子,風風光光地回到台灣。
  
  於是,在T大又能聽到這樣的對話──
  
  「於教授是什麼人?」有人問。
  
  「你不知道?他是個風雲人物,聽說十年前以滿分的成績進入本校電機系,念了兩個多月就休學了……」一個男同學說。
  
  「為什麼休學?」
  
  「為了他老婆羅!她老婆曾在外文系任助教兼講師一年,他們是在那時墜入情網的,於教授不顧一切死命追著大他三歲的卞則剛。」
  
  「好浪漫啊!」女同學們都醉了。
  
  「不過,聽說於教授是個酷邦邦的人,不苟言笑,個性怪異,又酷又刁,不太好惹!」
  
  「真的?」
  
  「當初電機系的人都喊他怪胎天才,能享有這種封號的,你想會是常人嗎?」
  
  「嘖,二十九歲能當個教授,是不簡單。」大家同聲歎佩。
  
  「他在美國也很有名耶,他老婆卞則剛曾於發表的英文情詩翻譯裡寫著這麼兩句:「大家都說,要慎謀愛情,才不會受傷。而我微笑,沒錯、沒錯!對於愛情,我要慎謀!這首一語雙關的詩大大出了名哩!」女同學激動地說。
  
  「哇!真是動人!」
  
  「希望他的家庭美滿讓他的個性變得好一點,不要動不動『當』人,不然我們這學期可慘了。」
  
  「怕什麼?大不了跟他卯上!」一個男同學大聲嚷嚷。
  
  「你要如何和我『卯』?」於慎謀無聲無息地在他背後現身,聲音還是那麼沉冷。
  
  「哇!」學生們嚇得一哄而散,衝進教室。
  
  時光流轉,於慎謀抬頭望著廊外的椰林,淡淡一笑,想起自己和卞則剛在這裡初遇的情景,覺得再也沒有什麼比擁有這段回憶更美好的事了。
  
  鐘聲響起,該上課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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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8-18 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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