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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艾佟]調戲狂徒(掠情惡少-多情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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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 01:30:19 |倒序瀏覽 | x 1
調戲狂徒【掠情惡少-多情篇】作者:艾佟
   
他和她是指腹為婚的未婚夫妻,  
這會不會是繼莉莉和小鄭之後最轟動的話題,  
不,絕不,她絕不接受這樣笑死人的安排,  
她一定要想法子讓他討厭她,繼而不敢娶她,  
對,聽說他沉迷於與鶯鶯燕燕嘿咻嘿咻,  
那她就去搞破壞,讓他做不不下去,  
再發揮比細菌無孔不入還恐怖的精神,  
無所不在的出現在他的車上、家裡,  
甚至飛往夏威夷的飛機上都會有她美美的身影,  
就算他煩了也不能拒絕看到她,想甩都甩不掉,  
嘿嘿,就不信這樣調戲他,  他還敢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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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 01:30:46
楔子   

  容楚兒是最美麗、最優雅、最有氣質的女人,不管發生什麼事——就是天塌下來,彗星撞地球,她也會笑得像朵盛開的紅玫瑰,嬌艷動人、燦爛奪目,她,絕不會生氣,生氣只會讓皺紋有機會侵襲她晶瑩剔透的容顏,摧毀她高貴完美的風采,可是,她忍不住,她再也忍不住了……

  「可惡!」啪!雙手往茶几一拍,容楚兒一副恨不得扭斷對方脖子的咬著牙,怒髮衝冠的瞪著容浩,「你還是不是我爸爸,有沒有良心,你怎麼可以出賣我?」

  「楚兒,冷靜。」難怪說薑是老的辣,面對「火山爆發」,容浩還是溫溫吞吞,悠閒從容的樣子。

  「要我嫁給一個從來沒見過的男人,你還敢叫我冷靜?」河東獅吼大概是用來形容容楚兒現在的模樣,如果耳膜太脆弱了,肯定會被震破,可恨的是,還不能要求她賠償,因為連膽子都被她給嚇沒了。

  不過,這顯然對容浩一點影響也沒有,他只是非常困惑的皺著眉,看起來無辜得不得了,「楚兒,爹地只說你有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他的名字叫沈亦,我可沒提到『結婚』兩個字。」

  「爹地是說,我可以毀婚是嗎?」??迅速撫平,容楚兒笑得好柔媚,彷彿剛剛的怒目相向只是一時的幻覺。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說變就變,容楚兒把女人的善變發揮得淋漓盡致,她一臉陰沉的瞅著容浩,這隻老狐狸精在耍她嗎?

  「毀婚太無情無義了,我們容家的人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容家可是模範之家,有教養,有愛心、好善樂施,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身為一家之長,他當然要維護他們最引以自傲的本領。

  「所以呢?」容楚兒的聲音越來越冷。

  「如果是沈家想毀婚,我們當然不能強求人家娶你。」他們容家的血統是多麼優秀,豈可如此貶低自己去求人家?

  「爹地的意思是不是有法子讓沈家毀婚?」原來她錯怪爹地了,他其實還有那麼點良知,真是可喜可賀。

  「爹地為人敦厚老實,怎麼會有那種詭詐的心眼呢?」和顏悅色一下子離容浩遠去,他義正辭嚴的看著容楚兒,覺得深受污辱。

  哈!真是宇宙無敵超級大笑話,他為人敦厚老實?容楚兒唇角抽動了三下,他裝模作樣去騙外人,人家也許會一時瞎了眼,錯把狐狸當忠狗,可是當了他二十六年的女兒,他有多少心眼,她還會不清楚嗎?

  慢著!容楚兒一臉沉思的打量容浩,兜了老半天,說得儘是些沒意義的廢話,如果這隻老奸巨猾的狐狸沒在打什麼餿主意,那是天下紅雨,不可能的事!

  「爹地,我們說重點,這件婚事你到底怎麼盤算?」她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沒辦法,她的心力全貢獻在事業上。

  果然是他最引以為榮的女兒,承襲他的優點,聰明、果決、率直。

  「你沈伯伯是說,沈亦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不是回美國負起他對沈家事業的責任,就是跟你結婚。」

  眼睛微微一瞇,容楚兒皮笑肉不笑的道:「爹地。你不會是想告訴我,我的終身大事決定在一個我連他長什麼德行都不知道的男人身上吧!」

  「楚兒,其實你見過沈亦,他是當紅的偶像歌手,也是全台灣未婚女性的白馬王子,能夠嫁給他,算得上是你的福氣,爹地相信他會很樂意娶你,對他來說,你絕對會比回美國更有意思。」

  「爹地,我不管他是誰,要不要娶我,我的終身大事得由我自己來作主,沒得商量。」都什麼時代了,她的婚姻還得由人家決定,真是太可笑了!

  「如果你不在乎犧牲掉『翔浩企業』,你想怎麼做,爹地也拿你沒辦法。」容浩語重心長的一歎,「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我能說什麼?」

  「翔浩企業」是容浩創立的公司,從事進出口貿易,近一年來,因為容楚兒出色的領導,公司越做越好,再加上容浩決定帶著老婆搬到美國,陪伴年事已高,行動不太方便的雙親,公司的生意全都是容楚兒在打理,如今,容浩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掛名的董事長,偶爾從美國回來台灣一趟,也只是為了看女兒,就連關心一下公司的營運狀況他都懶了。

  「爹地,你怎麼可以這麼卑鄙,威脅自己的女兒?」工作對她來說比談情說愛重要幾十萬倍,她把所有的心力全砸在「翔浩企業」身上,失去它比要了她的命還令她痛苦!

  「你媽咪和你沈伯母可是一直堅決履行婚約,若不是爹地和你沈伯伯幫你們想了一個解套的方法,現在,你只有等著當六月新娘的份。」真是個不知感恩圖報的女兒,如果不是他這個深明大義的爹地,她早成了她媽咪古董思想的犧牲品。

  「爹地……」

  「楚兒,你知道爹地最怕的人是你媽咪,我能幫得就這些,要不然,你自己去求你媽咪。」

  「爹地,你知道我跟你一樣。」她誰都不怕,就怕她媽咪,不是她媽咪很凶,媽咪可是最雍容華貴的女人,她只是有一流的演技外加哭功,裝可憐是她的拿手絕活,當她對你潸然淚下的時候,你會懷疑自己是摧花辣手,罪不可赦,最後,當然什麼都依著她。

  「那你就認了吧!」

  實在是忍無可忍,容楚兒惱恨的發出尖叫,大喊,「我不要!」

  拍了拍容楚兒的臉頰,容浩一副慈祥的安慰道:「楚兒,你不要這麼沮喪,你還是有機會,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有辦法教沈亦乖乖回美國,到時候,他就不是你的責任,你更不用當什麼六月新娘。」

  「我真的沒有其他選擇嗎?」

  「沒有,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和你媽咪搭明天早上十點的飛機離開台灣,如果你還想求你媽咪改變主意,你可以利用這段時間。」

  「拜託!現在已經……」容楚兒無力的歎了口氣,即使她還有十天的時間,而不是十個鐘頭,對她來說都是一樣,她拿她媽咪一點辦法也沒有,除了投降,她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不公平,真是太不公平了……呃!這世界上哪有什麼公平的事?算了!與其在這兒咬牙切齒,倒不如好好準備作戰計劃,這絕對有意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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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 01:31:15
第一章   

  因為孩提時代的夢想,沈亦在三位好友,也就是同在上流社會列名為「掠情惡少」的其他三個人——嚴泗風、樊子熙、邵震的鼎力相助下,成立了足以稱為台灣最高級的俱樂部「Secret」。

  這兒有一流的設施——健身房、韻律室、會議中心、網球場、靶場、酒吧、西餐廳、室內外游泳池、三溫暖等等,出入的全是官商名流,為了議會員擁有一個愜意自在的休閒環境,此地杜絕媒體訪問,為此,這裡訂下一套嚴密的管理制度,以防不識相的記者混進其中,偷窺名人的私生活。

  所以除了當歌手的時候,沈亦幾乎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一來,他是俱樂部真正的掌舵者,這裡的每一件事都得經他大筆一揮,作出最後的決定;二來,他在這裡可以擺脫名人的束縛放鬆自己,不再被女孩子尖叫的聲浪追逐,男孩子崇拜的目光淹沒。

  也因此,這裡成了「掠情惡少」聚會的地方,更因為半年前嚴泗風娶了方影,接著兩個月前樊子熙和舊愛夏凝芯和好結為連理,四個人的聚會偶爾也會多出兩個女人插花,不過她們總是手拉著手躲到另一邊聊「媽媽經」,方影的預產期還有一個月,夏凝芯則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阿亦,你昨天是大戰了幾回合,氣色這麼差?」嚴泗風戲謔的挑了挑眉,難得看到沈亦如此精神不振——像攤爛泥癱在椅子裡,他總是精力充沛,隨時張著那雙會放電的眼睛觀察四周,尋找美麗的女人。

  「幾回合就想整垮我?我像是這麼不耐操的男人嗎?」沈亦嗤之以鼻的抬起下巴,「去!我就是大戰十幾回合,還是『一尾活龍』。」

  「唷!這麼神勇?」嚴泗風嘖嘖稱奇的撇嘴道,「那你可要教教我,你是怎麼保持最佳戰況?我最高紀錄也不過七回合。」

  「阿亦,我也挺好奇。」樊子熙笑著附和道。

  這兩個無情無義,沒心沒肝的臭小子,又不是不知道他說話比較誇張,就不能給他留點面子,非要掀他的底牌嗎?

  清了清喉嚨,沈亦毫不吝嗇的拍馬屁,「你們兩個已經很有本事了,一個還沒結婚就把老婆的肚子搞大,一個蜜月旅行就一舉得標,還用得著我教你們什麼?」

  「如果你每天晚上都這麼勇猛,可以跟女人大戰十幾回合,還怕沒有女人幫你生小孩嗎?」邵震冷冷的評論道。

  「我……」一對三,沈亦還是識趣的放棄口頭上的逞強,老實招來,「你們饒了我吧!這幾天,我每天晚上飽受國際長途電話疲勞轟炸,現在腦袋瓜還嗡嗡的叫個不停,我哪有心情跟女人廝混?」

  「你媽又打電話來吵你,要你回美國?」因為沈亦的大哥沈雲是嚴泗風在哈佛讀研究所的同班同學,所以嚴泗風每次前往美國,沈亦總會請他走一趟沈家,轉達一下他這個不肖子的關心,嚴泗風對沈家的情形自然比任何人都來得清楚。

  「如果是我媽,撒個嬌,甜言蜜語個幾句,她就不忍心為難我,偏偏是我爸,怎麼說都說不通!」沈亦煩躁的扒著那頭紊亂的黑髮,「我就是不懂,沈家的事業有我大哥那個商業奇才就夠了,幹什麼要我這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回去湊一腳呢?我看,他是嫉妒我,嫌我日子過得太逍遙了。」

  沈亦很少提起家人,就是在好朋友面前也是如此,因為他不想生活在洛杉磯華人圈龍頭老大沈家的壓力下,必須時時刻刻謹言慎行,乾脆忘了自己顯赫的家世背景,當自己「孤苦伶仃」,日子才能夠隨心所欲,可是這一次他真的快被逼瘋了,他爹地打國際電話好像不用錢似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終止?

  「這還不是怪你自己,惡名遠度太平洋,傳到了洛杉礬,你爸總要知道你在這兒搞什麼鬼,他才能準備好,哪天有人帶著你的私生子跑到美國向你老爸哭訴,要他作主,他該怎麼處置?」

  「我不會讓任何女人懷我的小孩。」他是多情,不是隨便亂來,製造私生子可是要負責任,他什麼都不怕,就怕責任。

  「百密總有一疏,你敢保證每次的防預措施都做得一點漏洞也沒有嗎?」

  「你不要說我,方影沒出現之前,你比我還危險。」阿泗專搞一夜激情,跟他上床的女人至少有他的好幾倍,在路上遇見自己孩子的機會自然此他來得多。

  「喂!你不要扯到我身上來,我對我老婆以外的女人完全沒興趣。」嚴泗風不安的瞄了一眼遠在另一頭的方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係,他老婆醋罈子越來越大,這會兒讓她聽到什麼風吹草動,即使是八百年前的舊帳,她也會算得清清楚楚。

  沈亦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嘖!掠情惡少嚴泗風也會怕老婆?」

  「你不要幸災樂禍,將來你說不定比我更怕老婆。」

  「你以為我日子很閒嗎?結婚?」沈亦誇張的提高嗓門。

  「世事難料。」嚴泗風說得可是肺腑之言,想當初,他怎麼知道自己會栽在方影的手上?

  「我有同感。」樊子熙馬上舉雙手贊成。

  「你們兩個中毒太深了吧!」沈亦一臉的不以為然。

  「小心一點,越自以為聰明的人,中毒的機會越大。」邵震冷颼颼的潑他冷水。

  「阿震,我們兩個應該站在同一陣線上。」沈亦抗議的瞪大眼睛。

  「我是好意警告你。」

  「我怎麼聽不出來?」詛咒他還差不多呢!

  聳聳肩,對沈亦的誤解,邵震一點也不想解釋。

  「阿亦,你用不著把我們的話放在心上,每個人的境遇不同,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你不見得會碰得到。」樊子熙平心而論。

  「就是嘛!我絕不可能跟你們一樣倒楣。」還是子熙這傢伙說話像個人。

  嚴泗風正想開口反駁,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搶在他之前發言,「誰倒媚?」

  「當然是……」一看到方影大刺刺的往嚴泗風的腿上一坐,接著是樊子熙溫柔的將夏凝芯攬在身側,沈亦立刻堆起謅媚的笑容,「嫂子,你們聊完了?」

  纖纖玉手爬上嚴泗風的胸膛,方影毫不避諱的當著眾人面前挑逗起丈夫來,「老公,你們在說誰倒楣?」

  「嗯……」

  「當然是我。想要個像嫂子一樣聰明漂亮又能幹的女人,卻老是遇到一些沒大腦的花癡,所以至今還是王老五一個。」這話轉得還真硬,不過,絕對比實話實說來得安全,像她這麼強悍的女人,生起氣來會是什麼樣子?單是用想的,就教人全身發抖,面目全非的樣子實在很噁心。

  「阿亦,你嘴巴真是越來越甜了。」方影皮笑向不笑的道。

  嘿!沈亦裝傻的一笑,硬著頭皮道:「真心話!真心話!」

  「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幫你多留意,漂亮、聰明、能幹,是不是?」方影笑得好邪惡。

  這一次可真的笑不出來,沈亦只有點頭的份,沒錯,他是喜歡美女,不過偏愛「草包」,沒辦法,聰明能幹的女人通常等於麻煩,應付一個比討好十個沒大腦的女人還要勞累,他何苦為難自己?希望方影是說著玩,不是來真的,否則用不著國際長途電話轟炸,他一定會收拾行車逃回美國。***

  整整半個月,沈亦才擺脫國際長途電話的糾纏,雖然比起過去,這一次多了一倍又一天的時間,他還是相信接下來至少會有半年以上的清靜,一如往常,因為他爹地媽咪都是超級大忙人,沒辦法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跟他耗。

  為了彌補這些天的折磨,沈亦一得到解脫,立刻找美女逍遙快活。

  「阿亦,我今天心情好好,你已經好久沒有陪我吃飯了。」林蘭欣是沈亦眾多的紅粉知己之一,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因為她比任何女人還不會耍心眼,這大概是跟她沒什麼大腦有關,而且聽話不黏人,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一點壓力也沒有。

  「蘭蘭,你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忙,不只要為我自己的新專輯寫歌,還要幫新進的同門師弟寫歌,每天常常只睡一個小時,所以一直沒法子約你出來。」沈亦親見的點了點林蘭欣的嘴巴,調皮的擠眉弄眼,「不過今天晚上,我會好好補償你,看你想做什麼,我一律奉陪到底。」

  「你是說真的嗎?」

  「我哪一次騙過你?」

  「你是不會騙我,可是,誰不知道你是個大忙人。一下子這個打電話給你,一下子那個打電話給你,大家搶著把你從我身邊拉走,我能夠跟你吃完一頓飯,就已經偷笑了。」林蘭欣嬌媚的嘟著嘴,模樣委屈極了。

  「這個還不簡單。」沈亦拿出手機,當著林蘭欣的面關機。

  「你這是幹什麼?」林蘭欣又喜又驚的睜大眼睛。

  「這麼一來,你就不必擔心有人把我從你身邊拉走啊!」

  聞言,林蘭欣嘴巴笑得都快合不起來。不過,女孩子總要含蓄一點,一人家是跟你開玩笑的嘛!「

  「我可是很認真哦!」往前一傾,沈亦勾引的眨著那雙放電的黑眸,「今晚我是你的人,隨便你怎麼處置。」

  「真的嗎?不是逗我開心?」『當然是……「

  「逗你開心的。」一雙纖纖玉手搭上沈亦的肩膀,一名身著黑色緊身短洋裝的女子挨著他坐了下來,「達令,都幾歲的人,還這麼孩子氣?我不過是加個班,延後一點時間下班,又沒忘了今晚陪你去看星星,你用得著找其他的女人嘔我嗎?」

  同時轉頭一瞪,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跑來搗蛋,沒想到見著的是一張令男人垂涎,女人嫉妒的花容月貌。

  天啊!他心跳得好快,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呃!這個女人真是very、very的超級正點!

  「對不起,忘了先自我介紹,我是沈亦的未婚妻,我叫容楚兒。」容楚兒巧笑倩兮的朝林蘭欣點點頭。

  「未婚妻?」林蘭欣驚愕的失聲一叫,目光立刻逼向沈亦。

  沈亦受到的驚嚇可不輸林蘭欣,他連一個字也迸不出來,一雙眼睛好像看到怪物似的直瞪著楚容兒,這個玩笑會不會太刺激了?他也許色膽包天,但心臟的負荷小小的而已,不堪一擊。

  「小姐,你也知道沈亦的處境,他是個偶像歌手,實在不方便把未婚妻介紹給大家認識,他這個人又那麼溫柔體貼,總是不忍心拒絕人家對他的愛慕,可是身為女人,我瞭解女人的心有多麼脆弱,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真的!我和沈亦過不了多久就要結婚了,他不可能給你任何承諾。」容楚兒充滿誠懇的看著林蘭欣,一字一句都像是出自肺腑那麼令人動容。

  「阿亦,她……說得都是真的嗎?」雖然不敢期望沈亦會為她定下來,可是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林蘭欣還是沒辦法裝作不在乎。

  「這……蘭蘭……」

  趁著沈亦還摸不著頭緒,搞不清楚怎麼說才恰當的時候,容楚地趕緊又發動攻勢,「達令,你不能因為擔心傷害她就說謊,長痛不如短痛,你既然不能給她一輩子,就不該給她一絲絲的期待,我說得對不對?」

  「對……不對……」該死!他到底在說什麼?他都被這個女人搞糊塗了!

  摀住沈亦的嘴巴,容楚兒好體貼的說:「算了!達令,我知道要你這麼多情的男人去傷害一個女人的心,對你來說真的很為難,就讓我來幫你說吧!」

  有話卻出不了口,沈亦活到二十七歲,還沒有這麼淒慘過。

  「小姐,我們雙方的父母已經在討論我們的婚事了,最慢半年,我們就會步上紅毯的另一端,到時候,我會記得請你來觀禮。」說著,容楚兒小鳥依人的將頭靠在沈亦的肩膀上。

  「阿亦,這不是真的,對不對?」林蘭欣楚楚可憐的瞅著沈亦。

  沈亦粗魯的拉開容楚兒的手,容楚兒卻搶在他的前頭道:「小姐,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犯不著當人家的第三者,這傳出去,會教人家笑話。」

  「你……阿亦,你說句話啊!」

  「我……」

  「達令,也許這麼做很殘忍,但是,我們必須讓她面對現實。」勾住沈亦的後腦勺,將他拉向她,容楚兒火辣辣的吻住他的唇。

  腦袋一片空白,發生什麼事,沈亦還是模模糊糊,他只是清楚的感覺到貼在他唇上的柔軟與火熱,他很自然的張開嘴巴,化被動為主動,這個世界上,他最抗拒不了的就是美女,美人兒的吻更是人間極品,又香甜,又濃烈,又振奮……呃!讓他醉了吧!

  「嗚……」太過份了!眼淚委屈的滾出眼眶,林蘭欣羞憤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將杯子裡的開水潑向眼前吻得難分難捨的兩個人,隨即丟下杯子,驚天動地的衝出西餐廳。

  在這同時,隔著一道玻璃窗,閃光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次又一次的亮起熄滅,為錯綜複雜的「三角關係」做下詳細的記錄。

  「可惡!」不用多看一眼,沈亦已經知道他不巧的被記者拉個正著,他毫不遲疑拉著容楚兒從西餐廳的後門落跑。

  ***

  把容楚兒拖到停車場,塞進他的車子裡,沈亦才放鬆心情,腦袋瓜也開始正常運作。

  「達令,你的衣服都濕了。」容楚兒熱情的打開皮包取出手帕,體貼的伸手準備幫沈亦擦拭,沈亦卻一把抓住她的手。

  「說,是誰派你來破壞我的約會?記者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這件事越想越奇怪,他來這家西餐廳那麼多次,從來沒碰到記者,怎麼她一出現,記者也來了,這世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掙脫沈亦的牽制,容楚兒噘起嫣紅的小嘴,委屈的揉著被抓疼的手腕,「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天啊!他怎麼可以對一個美女如此粗魯無禮,真是罪不可赦……等等,她剛剛破壞他的名譽,他為什麼要對她客氣?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沒有其他的觀眾,你用不著演戲了。」若是讓他逮著製造這場紛亂的始作俑者,他一定嚴刑伺候,保證那個人變得比黑人還醜,長什麼樣子都看不出來!

  容楚兒驚愕的瞪大眼睛,「達令,你是個公眾人物,說話不可以這麼大聲,教人聽見了,可是會打擊你完美無缺的形象。」

  對!他沈亦可是女人眼中最溫柔體貼的好情人,再大的事,他也不會讓怒氣出現在他的臉上……慢著!眼角的餘波瞄到四周的景物,沈亦忍不住咬牙切齒,他白癡啊!他們在他的車上,這會兒他就算叫破了嗓子,也沒人聽見啊!

  「夠了,我不是來看你演戲,直接說出你的目的。」

  「目的?」容楚兒一臉茫然的眨著眼睛。

  「你不要再跟我裝傻了,我們都知道你不是我的未婚妻,你這麼做到底想幹什麼?」老天爺,他從來沒有這麼渴望扭斷一個女人的脖子,而且還是一個超級大美女,他對美女一向特別包容。

  「我有這麼惹人嫌棄嗎?你就這麼確定我不是你的未婚妻?」容楚兒眼裡充滿哀愁,彷彿慘遭拋棄的怨婦。

  「我不是嫌棄你……廢話!我會連自己有沒有未婚妻都不知道嗎?」可惡!這個女人一定有什麼魔法,差一點被她的眼睛給勾走了魂。

  「可是,我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啊!」

  呵!嘴角抽動了一下,沈亦笑得好僵硬,「小姐,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

  「如果三歲小孩就長得像你這樣子,不是怪物,也是基因突變,我老早被嚇昏了。」容楚兒一臉正經八百的應道。

  「你……那你倒是說說看,我們什麼時候訂的婚?」

  沉思的微蹙著眉,容楚兒想了半晌,才慢條斯理的應道:「這個我忘了問,也許打我一出娘胎,也或許再晚個幾年吧!」

  「你……慢著,你是說……指腹為婚?」這會兒連一絲絲的笑容都擠不出來,沈亦有一種噩夢降臨的預感。

  「達令,你真聰明,一點就通。」

  「我們……指腹為婚?」不會吧!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還在開這種玩笑?就算吃飽撐著沒事幹,也找個比較有趣的事情來玩。

  「嗯,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幸福,有我這麼美麗、聰明,又能幹的未婚妻?」容楚兒風情萬種的一笑。

  「幸……幸福?」老天爺,他都快心臟衰竭而死,哪看得見幸福的光芒?

  「雖然我不會煮飯燒菜,常常把廚房弄得烏煙瘴氣,家事老是做不來,不過,我會請一流的廚子照料我們的三餐,保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我還會請最勤勞的傭人把我們的家打掃得乾乾淨淨,給你一個舒適的家。」

  沈亦白眼一翻,他受不了了,再聽這個女人天花亂墜,胡言亂語說下去,他會忍不住變成暴力份子,一腳把她踹出車外。

  「小姐,你應該鬧夠了吧!我想,你一定是搞錯對象了,請相信我,我不可能跟任何人指腹為婚。」這百分之一百是個騙局,這種攸關生死存亡……不是不是,是關乎終身幸福的大事,他媽咪不可能不告訴他。

  「達令,我知道這事來得太突然了,你一時很難接受,一開始,我也是跟你一樣,不過我很快就習慣了,相信你也會如此,當然,你可以打電話回美國求證,爸媽……我是說公公婆婆一定會證明我所說的每一句話。」

  「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可以請你下車了吧!」跟一個有「幻想症」的女人爭論,無疑是對牛彈琴,會把人活活氣死。

  「達令,你應該送我回家,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我會打電話回美國求證。」

  「好吧!」打開車門,容楚兒優雅的將雙腳移向車外,不過正當她準備起身的時候,突然又回過頭來,一臉苦惱的道:「對了,你剛剛忘了付帳就跑出西餐廳,明天會不會上報?」

  臉色一綠,沈亦咬著牙道:「謝謝你的提醒,我待會兒會記得繞過去付錢。」

  「不客氣,我們是未婚夫妻嘛!」笑盈盈的送給沈亦一個飛吻,容楚兒揮了揮手,「達令,拜拜了,我們改明兒見。」

  當車子駛出停車場,容楚兒忍不住放聲大笑,驀地,她像是想到什麼,立刻止住笑聲,轉眼間,又變回氣質高貴的名門淑女。

  拿出手機,她撥了一通電話,請司機前來接她,接著從容輕快的步出停車場。***

  那個女人肯定是個女騙子,他用不著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可是,他如果置之不理,豈不是教人以為他害怕面對現實?所以沈亦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回洛杉礬求證。

  「媽咪,你應該不會擅自作主,隨隨便便把我的終身大事給賣了吧!」連拐彎抹角的力氣也沒有,沈亦一聽到李香琦的聲音劈頭就道。

  頓了一下,李香琦滿心不悅的道:「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兒子?連問候一下我這個媽都沒有,就對我興師問罪,不肖子!」

  摸了摸鼻子,沈亦識相的關心道:「媽咪,你最近好嗎?」

  「沒死啦!」沒誠意的臭小子!

  呵!沈亦僵硬的咧嘴一笑,這還用說嗎?否則這會兒跟他說話的是什麼?替身呢?還是鬼魂?

  「媽咪,最近事情多,心浮氣躁了點,你不會捨得跟你的寶貝兒子生氣吧!」

  「我可不敢跟你生氣哦!萬一被你的歌迷知道了,我說不定會變成虐待兒子的變態媽媽,這個罪名得太重了,我承擔不起。」

  「媽咪,我的歌迷都很可愛,他們都跟我一樣愛死你了,怎麼會譭謗你?」

  「你少來這一套,你以為可以永遠吃定我嗎?」不過,她的口氣已經投降了,無奈中含著一絲絲的笑意。

  「我哪敢?」沈亦說得好委屈。

  「算了吧!你是我生的,你有多少心眼,我還會不知道嗎?」

  「媽咪,你把我說成了詭計多端的小人,我是嗎?」

  「這你心裡最清楚,還用得著我說嗎?好啦!我們回歸主題,是不是楚兒去找你了?」

  「楚……兒?」一陣恐慌襲上心頭,沈亦有一種惡夢降臨的感覺,好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像是不久之前聽到的某個人,也就是……

  「小時候跟你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啊?」

  不……不會吧!天要亡我嗎?

  「阿亦,你有沒在聽?怎麼不說話?」

  「媽咪,你……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你知道媽咪為什麼幫你訂下這門親事嗎?那是我們要離開台灣的前夕,媽咪跟你容媽媽約好一起吃飯,因為你吵著要跟我出門,我才會帶你一起赴約,你容媽媽也帶了楚兒過去,你一看到楚兒,就摟著人家親小嘴嘴,而且一直拉著人家的小手不放,我看你那麼喜歡楚兒,就強拉著你容媽媽訂下這門親事,我和你容媽媽取身上的項鏈當信物交換,那條項鏈現在還收在你房間的保險櫃裡面。」

  當時,沈亦才五歲,小小年紀就把好色的本性發揮到最高點,舉凡美女,不管老少,沒有一個可以逃過他的騷擾。

  他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不過,他倒是很清楚他打小就喜歡親美女的嘴巴,慘遭他狼吻……不是不是,是贏得他狼吻的女孩子多得數不清,他有必要為了這種事獻出一輩子嗎?

  「媽咪,你不會真的希望我娶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女人吧!」沈亦裝出苦哈哈的聲音,企圖動之以情,不過這一次,李香琦可不是那麼好說話。

  「媽咪很喜歡楚兒,相信你也會喜歡。」

  「媽咪,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嗎?」

  沉吟了半晌,李香琦避重就輕的道:「媽咪希望你跟楚兒結婚。」

  「我不要……」

  「我趕著出門,不跟你多說了,拜拜!」

  「媽咪……」聽著耳邊傳來的嘟嘟聲,沈亦手中的話筒終於頹廢的掉落在地。

  他怎麼會這麼倒楣?小時候無心的舉動,竟鬧得今天這種下場……不!他誓死反抗到底,他美好的人生絕不可以就此斷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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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 01:31:41
第二章   

  「不……不要……不要……」沈亦紊亂的揮舞著雙手,彷彿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朝他逼近,可是不管他怎麼抗拒,悲劇終究降臨到他的身上,他不禁發出一聲慘痛的尖叫,「啊!」

  驚恐的睜開眼睛,沈亦汗流浹背的從床上彈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過了片刻,他才緩緩的認清自己身在何處——他自己的臥房,原來剛剛所「經歷」的一切只是一場惡夢……

  沒錯,那真的是一場惡夢,他看到自己穿著結婚禮服……不不不,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新娘禮服,就是女人一生中最美麗的那一刻所穿的白紗,天啊!你可以想像男人穿著白紗的模樣嗎?那是一個又可笑又滑稽的畫面,他敢保證,深愛他的每一個女人見了都會昏倒。

  不過,這還不打緊,更淒慘的還在後頭,當時,他爹地正殘酷的拖著他步向紅毯的另一端,雖然他淒厲的吶喊、抗拒,爹地還是堅持把他送給彼端的「新郎倌」——容楚兒,她身著新郎禮服,笑得好像惡魔……我的媽咪呀!現在想起來,他都還會毛骨驚然。

  甩了甩頭,揮去可怕又好笑的夢魘,沈亦走進浴室簡單的梳洗了一下,隨即換上襯衫和牛仔褲,便伸手打開落地窗,準備步入陽台迎接晨曦,不過一隻腳還橫跨在半空中,他就被眼睛所看到的景象給震住了。

  「Oh!MyGod!」眨了一下眼睛,確定一樓門外所看到的「人山人海」不是一時的幻覺,沈亦腳一縮,迅速的退回房內。

  「這是怎麼回事?記者全擠到我這裡來了?」拿起無線電話。卻發現電話的主機沒有掛好,沈亦只好把無線電話往床上一丟,找出一直擱在西裝口袋裡的手機,沒想到手機竟然沒電。

  「今天是什麼鬼日子?」皺了皺眉頭,沈亦很快的換上另一個電池,開了機,一邊走出房間下樓,一邊撥電話找他的萬能經紀人——秦少淮。電話一接通,秦少淮的聲音緊跟著傳了過來,「阿亦,你快來救救我啊!」

  唇角僵硬的微微一揚,沈亦乾笑了幾聲,拜託!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現在急高要解救的人不是他嗎?

  「少淮,我不想潑你冷水,可是我現在自身難保,你知道記者最難應付了,尤其又是一群記者,我想擺脫他們,如果沒有飛天通地的本領,也要懂得魔法,可惜我兩者都不會。」

  「我知道你家被記者包圍了,不過我現在更需要你,你放心,我用不著你驚動他們。」

  「你……在哪裡?」沈亦下意識的左右觀望,如今除了他這棟花園洋房,他想不出有什麼地方可以不必踩扁那些記者而到達得了。

  「我……我在你家廚房……流理台旁邊的小窗戶上。」秦少淮難為情的說出他的窘境。

  「什麼?」兩眼一瞪,沈亦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訊息。有沒有搞錯?他的房於這麼大,他哪兒不去,競跑到那個小不隆咚的地方?

  雖然難以置信,沈亦的雙腳還是快步的往廚房移動。

  似乎猜到沈亦的反應,秦少淮望向廚房的入口,迎視匆忙而來的沈亦,對著他傻呼呼的咧嘴一笑,「你先不要管我為什麼卡在這個鬼地方,趕緊過來拉我一把,吊在這裡真的很不舒服。」

  嘲笑人家真的很不道德,可是看著秦少淮那副模樣,好像被串在木頭上的烤乳豬,沈亦實在忍不住說出他的感言,「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了,你應該減肥了嗎?」

  「我的大少爺,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拿殘酷當幽默取笑我?」這個臭小子,一點審美的觀念也沒有,他只是壯了點,哪來的肥可以減?

  「爬不進來,就走進來,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材,何必逞強?只要一通電話,你喜歡像個客人一樣走前門,還是像個小偷一樣走後門,我都會很樂意幫你開門。」打開廚房通往屋外的門戶,沈亦走出去,把秦少淮從窗上拯救下來。

  「你以為我願意嗎?電話打不通,手機沒開,我根本沒辦法聯絡上你,怎麼請你幫我開門?再說,大門和車庫的鐵門都被記者團團包圍,你想,我能正大光明的走來嗎?」秦少淮好無辜的隨著沈亦走進屋內。

  對哦!差一點就忘了!沈亦不好意思的回以一笑,不過這同時讓他想起一件事情。

  「那你是怎麼進來?」

  「我……哎呀!你不要管這個啦!」秦少淮不自在的紅了臉。

  「你該不會是……」一想到秦少淮很可能是鑽後院的狗洞進來,沈亦笑得臉都快抽筋了,那個狗洞是專門為他養的兩隻看門狗——飛飛和多多設計的。

  因為他常不在家,他怕狗兒們太無聊了,在家裡頭悶壞了,於是為它們準備了一個方便進出的門戶,由於周圍植滿了雜草,不會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而少淮之所以知道,完全是巧見狗兒們從那裡回家。

  除了那裡,他還有其他的門路嗎?不過,秦少淮說什麼也不會承認。

  「那個不打緊,這個比較重要。」趕緊轉移話題,秦少淮抽出塞在牛仔褲後口袋裡的報紙。

  沈亦疑惑的接過報紙,翻開一看,一張笑臉頓時變成豬肝臉,可惡!被容楚兒搞得頭昏腦脹,都忘了他們被記者拍照的事。

  「我的大少爺,你的緋聞已經夠多了,你不要再給我搞花樣,要不然,你也先跟我打一聲招呼,措手不及來上這麼一招,還演三角戀,我可是會吃不消。」記者比他這個經紀人還瞭解他的感情生活,這不等於在說他很遜嗎?

  「我也吃不消啊!」誰會願意一大早起來,腦袋瓜都還沒完全清醒,就看到一大群記者守在他家門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他也搞不懂容楚兒為何選在那種公共場合出現?如果是想讓他難堪,出洋相,她的情況也不怎麼光彩;若說,記者拍照是她一手策劃,她不過是想借此機會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身為他的「未婚妻」,她往後多的是機會,何必弄得如此難看?這或許會提高她的知名度,卻是負面的評價。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照片裡的男主角不是你吧!」

  「當然是我。」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這麼說好像不太恰當,那該怎麼說呢?堂堂六尺之軀,仰不愧於天,俯不作於地……這個說法好像也不太合適,那麼……哎呀!反正一句話,他就是他,想躲也躲不掉。

  「那你會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這該怎麼說呢?」

  「從頭說啊!」

  「我怕你心臟負荷不了,到時候我會犯下『謀殺罪』。」

  「自從挖掘你,我的心臟就變得特別強壯。」有事沒事鬧個新聞幫民眾提供茶餘飯後的八卦話題,報上幾乎天天都有他的消息可看,好事壞事全有他的份,日積月累,他這個經紀人早練就了「百毒不侵」。

  「好吧!希望這次你能夠承受得了。」

  不過事實證明,秦少淮樂得聽到沈亦被一個女人套牢,因為他很肯定,這種日子絕對比三天兩頭在報上看到沈亦的花邊新聞來得輕鬆許多。***

  貂皮大衣底下是一襲青蘋果色的細肩帶連身洋裝,白皙的脖子上戴著一條宛如緞帶的金飾項鏈,容楚兒一走進「翔浩企業」的辦公大樓,立刻攫住眾人的目光,不過,她彷彿一點感覺也沒有,泰然自若的搭上電梯,朝公司走去。

  一踏進公司,容楚兒就發現公司今天顯得特別熱鬧,三三兩兩,大夥兒熱絡的竊竊私語,好像在討論什麼惹人爭議的八卦。

  停下腳步來,她好奇的豎起耳朵,身為公司的掌舵著,她應該多多傾聽員工的聲音,關心他們真正的想法。

  終於,有人發現她的出現,一串驚慌的抽氣聲響起。

  「總……總經理早!」顫抖的聲音充滿了心虛,也警告大夥兒八卦的女主角來了,一個眨眼,大家全部歸回自己的座位上,接著僵硬的—一向總經理問早。

  「早啊!」容楚兒微笑的朝大家點點頭,不過,大夥兒明顯感受不到她的親和力,趕緊低頭假裝辦公。

  視若無睹,容楚兒舉步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不過天生的敏銳清楚的告訴她,大夥兒正偷偷的窺探她,她眼裡很快的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

  來到總經理室的前面,她伸手握住門把,狀似要開門進辦公室,卻突然轉過身來,果然,大夥兒目光全都指指點點的落在她的身上,可是一察覺「行跡敗露」,便以最快的速度低下頭去。

  挑了挑眉,容楚兒看了一下自己,她今天穿的跟往常一樣性感,當然,性感之中不失高貴端莊的氣質,所以問題絕不是出在她的衣著上,那是怎麼一回事?因為她遲到嗎?平時她都是第一個抵達公司,不過昨晚太「興奮」了,一個小不心,就給她多睡了兩個鐘頭,上班免不了會跟著遲到,可是,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他們有必要對她表現得這麼詭異嗎?

  算了!撇了撇嘴,容楚兒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一逕的瞎猜亂想,是不會有結論,倒不如把精力留在工作上,多賺點錢比較有意義。

  「總經理萬歲!總經理萬歲!」一片片的花瓣撒向容楚兒,容雁兒不斷的大聲歡呼,她是容楚兒的秘書,也是她惟一的妹妹。

  不慌不忙的轉向容雁兒,容楚兒面帶微笑,好優雅的一問:「容雁兒小姐,請問你這是在幹什麼?」

  「Oh!老姊,你不愧是我的偶像,真是太厲害了,竟然勾搭上全台灣最帥的男人!」雙手合十,容雁兒好祟拜的看著容楚兒,彷彿她是無所不能的神力女超人。

  勾搭?容楚兒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這小妮子的嘴巴真是不乾不淨,實在有夠欠扁……呃!開個小玩笑,千萬別當真,像她這麼有氣質的美女當然不可能做出那麼粗魯的事情,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多謝你的『讚美』,不過請你把話說清楚一點。」一片一片,容楚兒慢條斯理的挑開掉落在身上的花瓣。

  「我的天啊!跟他打啵的滋味怎麼樣?是像踩在雲端,輕飄飄的?還是像站在火山口,熱血沸騰?」容雁兒越說越興奮,渾然忘我的融入當時的情境,彷彿她正親眼目睹那一刻的「浪漫」。

  「誰啊?」懶得再清理身上的花瓣,容楚兒疑惑的揚起眉,這小妮子在跟她玩猜謎遊戲嗎?

  杏眼一瞪,半晌,容雁兒曖昧的咯咯笑了起來,三八兮兮的眨著眼睛道:「老姊,不要再裝模作樣了,你們的緋聞都上報了。」

  腦海掠過昨晚的閃光燈,容楚兒兩眼登時一亮,彷彿發現了金光閃閃的寶藏。

  「報紙拿來讓我瞧瞧。」雖然控制住尖叫的衝動,容楚兒卻掩飾不了那股興奮之情,昨晚的事情鬧上報紙,這不等於助她一臂之力,幫她撤底毀滅沈亦逍遙快活的日子嗎?現在,他肯定會很「感激」她的出現,她帶給他的生活真是精彩無比。

  大概是感受到容楚兒振奮的心倩,容雁兒以最快的速度拉開抽屜取出報紙,往容楚兒的正前方一擺,正上面就是影視版,斗大的標題寫著——沈亦情變?最佳女主角換人?

  抱著莫大的「感動」,容楚兒好認真的給它看上一回又一回,不過最後的結論卻是眉頭一蹙,懊惱不已,「這個記者的攝影技術也太爛了,完全沒有捕捉到我優雅迷人的氣質。」

  這還用說,因為當時她正忙著接吻,哪有時間展現她的氣質?

  「嘎?」

  「你難道不覺得嗎?」

  「是,可是這不是重點啊2」她知道老姊超級愛護自己的「形象」,不過,她不是應該先解釋一下報上的傳聞嗎?

  就在這時候,容楚兒的手機響起,她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電話號碼,才接聽電話。

  「我是容楚兒……是嗎……從現在開始,你們改盯他的經紀人,一有最新的消息,就向我報告。」切掉電話,容楚兒得意的嘴巴都咧開來了,這真可以說是天助她也,記者把沈亦的住處包圍得水洩不通,他這會兒肯定把她當成了「瘟神」,對她恨得牙癢癢的。

  「經紀人?」腦袋瓜子一轉,容雁兒像是發現什麼大秘密,一臉驚愕的瞅著容楚兒,「老姊,你在搞什麼把戲?」

  「瞭解我未來的老公,關心他每天都在忙什麼啊!」

  嘴巴張得好大,容雁兒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未……未來的老公……

  「雁兒,你沒聽爹地提到我的婚事嗎?我最慢明年六月當新娘子哦!」容楚兒笑得好像幸福的小女人。

  「老姊,你是說……沈亦是我未來的姊夫?」中了特獎還不足以形容容雁兒此刻的興奮之情,SuPerstar變成她姊夫,真是太神氣了!

  「這是秘密,你可別到處嚷嚷。」

  「我不會說出去。」她只會很不小心的洩露給自己的好友,她們全都是沈辦的歌迷,聽了肯定會嫉妒死她,到時候她們想必一個個搶著巴結她、奉承她,實在是太爽了!

  望了容雁兒一眼,她一臉的算計,容楚兒若有所思的一笑,這小妮子如果知道什麼叫守口如瓶,她的名字任她倒過來念——兒、楚。容……Oh!難聽死了!

  「老姊,我怎麼從來沒聽說你認識沈亦?」口無說憑,最好拿點證據出來,否則如何取信她那伙好色成癡的死黨?

  「我有堆積如山的工作等著處理,這種事你去問爹地,他比我還清楚。」容楚兒舉步走進她的辦公室,脫下貂皮大衣換上衣架上的薄外套。

  有沒有搞錯?容雁兒稀奇的皺起眉頭,「老姊……」

  「姊姊就姊姊,不要在前面加一個『老』字,我不過大你三歲。」再高貴的氣質經她這麼一摧殘,也會變得一點格調也沒有。

  「習慣了嘛!」就是大一歲,還不是一樣比她老,計較那麼多幹麼?

  「我看,你還是叫我總經理,問題肯定不會這麼多,好了啦!該上班了,幫我泡一杯咖啡進來。」手一揮,容楚兒把公事包放到座位後的櫃子上,便投入工作。

  容楚兒的注意力一放到工作上,就是驚天動地的交響樂也沒辦法「勾引」她的視線,容雁兒不得不識相的退出辦公室,看樣子,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打電話到美國找爹地了。

  ***

  躲躲藏藏的離開錄音間,沈亦左瞄右探,小心翼翼的往停車場前進。

  這幾天對他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不出門被記者包圍,委屈自己從狗洞偷溜出去,也難逃記者的魔掌,他終於深深的體會到,記者比無所不在的細菌還恐怖,只要重視衛生習慣,細菌總是可以防範,可是記者呢?防不勝防,每當你以為躲過一個,另一個正藏在某個角落等著攔截你,想歇下來喘口氣,都還得緊張兮兮的注意四方有什麼風吹草動,想想看,這怎麼不會把人搞得神經衰竭?

  花上比平時多出一倍的時間,沈亦總算欺近他的車子,緊繃的神經隨之鬆懈下來,太好了,今天想必是他的幸運之日。

  不過正當他興高采烈的打開車門,準備摸上車子,背後突然有一道甜得會膩死人的聲音響起——

  「達令,錄音到這麼晚,你肚子肯定餓壞了吧!」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沈亦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他僵硬的轉過身,果然看到那張令他「害怕」的嬌顏,雖然她笑得好甜美,不過此刻看在他眼中,倒像是惡魔的奸笑,他驚駭的往後一退,狼狽的跌坐在駕駛座上。

  「on!達令,我知道你很高興看到我,不過你也用不著這麼激動。」

  「你……你……」她怎麼知道他在這裡?難不成她在他的身上裝了追蹤器?

  「看到我在這裡等你,很感動是不是?」雙手一左一右分置在沈亦兩側,容楚兒俯身向前一傾,一雙眼睛嬌媚的眨呀眨。

  感動?呵!沈亦皮笑肉不笑的嘴角一抽,想哭還差不多!

  「其實你不用太感動了,我們是未婚夫妻,我等你本來就是應該的。」纖纖玉指挑逗的勾了一下沈亦的下巴,容楚兒風情萬種的拋了一個媚眼。

  「你……有事嗎?」強忍心裡的不耐煩,沈亦很痛苦的擠出一絲絲的笑意,這個女人不把「未婚夫妻」這四個字掛在嘴邊,難道會死嗎?

  天啊!「女人」一向最討他歡心,尤其是美女,看了就精神百倍,陰霾一掃而空,可為什麼獨獨她……哪天他若得了「厭女症」,肯定拜她之賜!

  玉指往下一滑,來到襯衫的第一個扣子,容楚兒嫵媚的玩著扣子,「達令,我是特地來陪你吃飯,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體貼?」

  如果不是坐著,沈亦相信他一定會捧個四腳朝天,這個女人不知道什麼叫含蓄嗎?

  「謝謝,不過……」

  伸手輕輕遮住沈亦的嘴巴,容楚兒好溫柔的搖著頭,「你不用說任何感謝我的話,我很樂意陪你吃飯,尤其被記者追逐,真是太刺激了。」

  提起記者,沈亦那張俊臉微微扭曲,他的悲慘全是托她的「福」,她竟然還有臉說出這種話?

  實在控制不住,沈亦粗魯的拉開容楚兒的手,雙腳移進車內,準備發動車子上路,「真是太可惜了,我肚子一點也不餓,忙了一天,我現在只想回家休息。」

  「工作了一天,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飽餐一頓,補充營養,你怎麼可以不吃呢?這樣子好了,我們買東西回去吃,披薩好嗎?你可以躺在沙發上吃,我會為你準備熱毛巾,我還可以幫你按摩——」

  「夠了!我用不著你伺候,我現在最需要的是獨處。」如果有一天他會失去理智扭斷她的脖子,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唇瓣一陣顫抖,容楚兒好悲慘的眨下一滴眼淚,兩滴眼淚,三滴眼淚……一顆顆的淚珠最後匯成兩行水注,她媽咪有一流的演技加哭功,當她的女兒多少也要傳承一點嘛!

  「你……你幹什麼?」沈亦手足無措的看著容楚兒,他不是沒見識過女人的淚功,每次跟一個女人分手,她們總是使用這招來留住他的人,他對眼淚早已經麻痺了,可是奇怪的很,她的眼淚竟然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大壞蛋。

  「你……嫌棄我。」容楚兒誇張的吸著氣,目光哀怨無比。

  「我……怎麼會呢?」沈亦努力的擠出無辜的笑容。

  「可是,你不讓我去你家。」眼裡寫滿了控訴,容楚兒存心要沈亦愧疚,沈亦見了果然更加不知所措。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我可以跟你回去是不是?」說到變臉的本領,容楚兒可真是一流,一個眨眼間,她已經揮去淚水,笑得比花兒還嬌艷燦爛。

  「當然。」話一出口,沈亦就發現不妥,正想補上「但是」,容楚兒兩手貼上他的臉頰,將他的臉拉向她。

  「達令,你真好!」啵一聲,容楚兒在沈亦的嘴巴上親了一下,隨即優雅的拉起洋裝的裙擺,大刺刺的爬過沈亦,坐上駕駛座隔壁的座位,並繫上安全帶。

  張著嘴,瞪著容楚兒,沈亦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搞不清楚是被她的吻電到,還是嚇到?

  「我們可以走了。」容楚兒笑盈盈的拍了拍沈亦的肩膀。

  他有一種受騙上當的感覺,可是他能如何,眼前的一切似乎由不得他作主。

  沈亦無聲一歎,他還是認命了吧2***

  看著容楚兒堂而皇之的在他的屋子裡頭四處打轉,還不時提出「建言」,甚至擅自動手改變屋內的佈置,沈亦兩隻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來,這個女人會不會太囂張了?她以為自己是這裡的女主人嗎?

  其實,事情也很簡單,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一忍也就過去了,等容楚兒回家,他就可以動手把這裡恢復原狀,可是說也奇怪,他的眼皮對她似乎很有意見,一直跳個不停,好像在警告他,她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女人,她的麻煩多得很,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等著他呢!

  「達令,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地方,一定很寂寞吧!」容楚兒充滿憐惜的看著沈亦。

  「還好。」沈亦戰戰兢兢的回視著容楚地。

  「這裡平時一定很安靜吧?」

  沉默了十秒鐘,沈亦挑了一個他自認為最妥當的答覆,「還好。」

  「二樓是房間嗎?」容楚兒宛若不經意的把目光移向樓上。

  「嗯。」

  提起腳步,容楚兒興致勃勃踏上通往二樓的階梯,沈亦見狀,連忙跟了過去。

  「你……你要參觀房間嗎?」烏雲籠罩,沈亦強烈的聞到一股不安的氣息。

  不做任何解釋,容楚兒逛過一間又一間的臥房,沈亦則緊張兮兮的跟在她的身後,心裡不斷猜測她的目的,兩人最後來到了主臥室。

  「好大的房間,睡這裡想必很舒服吧!」雖然姿勢優雅,容楚兒卻毫不客氣的往床上一坐,同時不忘搖晃幾下,感覺它的彈性。

  「呃……還可以。」心臟越跳越快,沈亦可以肯定大難就要臨頭了。

  「那我就住這間好了。」容楚兒天真的朝沈亦咧嘴一笑。

  「什……什麼?」驚恐的吞了口口水,沈亦充滿哀求的看著容楚兒,希望剛剛聽到的只是一個玩笑。

  跳到沈亦身邊,容楚兒撒嬌的勾住他的手,「我決定搬到這裡來住。」

  「你……搬到這裡?」天地頓時一片漆黑,沈亦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老天爺,這個一點也不好玩,來點別的好不好?

  「再過半年,我們就要步上結婚禮堂,你難道不覺得在這之前,我們應該好好培養一下感情嗎?」

  「這……」張著嘴,沈亦急得額頭直冒冷汗,他無話反駁,可是,他真的不願意面對如此殘酷的事實,老天爺難道不知道他的心臟很衰弱嗎?為什麼還要這麼折磨他?

  「達令,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折磨你……Oh!對不起,嚇壞你了吧!說太快了,一時語誤,我是說會好好照顧你。」容楚兒無辜的一笑,不過她眼中似乎不是這麼回事,倒像是在對他宣戰。

  全身寒毛一豎,沈亦僵硬的牽動唇角,試著打消容楚兒的「爛主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不太好吧!」以前,他絕不會相信,他會對一個美女說出如此道貌岸然的話,不過容楚兒把所有的不可能變成可能,這難道是老天爺在懲罰他嗎?

  「我都不怕了,你擔心什麼?」容楚兒嬌媚的嗔了沈亦一眼。

  「我……這……」

  「我們是未婚夫妻,沒人敢說閒言閒語。」熱情的在沈亦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容楚兒揮了揮手,走出臥房,「達今,我先回去整理行李,拜拜!」

  「你……等一下……」看著不肯回頭,漸漸消失在眼前的倩影,沈亦沮喪的往牆上一靠,我的天啊!事情怎麼弄成這個局面?這個女人是在玩真的,還是嚇嚇他而已?

  希望這只是個玩笑,他寧可被她當猴子耍,也不要惡夢成真,他敢說,她是災難的化身,自從遇見她的那一刻開始,麻煩就沒有離開過他,可想而知,有她的日子,他的天下是不可能太平。

  雙手合十,沈亦忍不住懇切的向老天爺祈求,千萬不要把他推進水深火熱的惡夢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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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 01:32:07
第三章   

  十點五十分!

  看著掛鐘上的時間,容雁兒鬆了口氣,太好了,還是讓她趕上了。

  甩著皮包,容雁兒愉快的哼著歌,蹦蹦跳跳的走向容楚兒的房間。

  她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姊姊報到,這是姊姊的規定,而且不能超過十一點,原因無他,全是她貪玩惹的禍。

  原本爹地和媽咪決定帶她一起前往美國,可是她不肯,他們又放心不下她,最後,媽咪只好把她交給姊姊控管,也就是說,她若想留在台灣,一切都要聽姊姊的指揮,可是她那個姊姊一投入工作,好比得了老人癡呆,什麼都忘了,所以只能訂下十一點之約,還勞駕她這個妹妹回家的時候要找她「打卡」。

  「叩叩叩!」在容楚兒的房門上示意的敲了敲,容雁兒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我回來了……嘎?」看到攤在床上的行李箱和堆放在旁邊的衣物,容雁兒一臉疑惑的皺起眉,「老姊,你在幹什麼?」

  「搬家。」容楚兒慢條斯理的將衣服招進行李箱,一件一件,疊得整整齊齊。

  「你開什麼玩笑?」聲音一下子拔高,容雁兒大驚小怪的瞪著容楚兒,老姊的毛病特多,嘴巴挑剔難養,除了她們家廚子琴媽做的菜,不管多麼精緻可口的美食到了她的嘴巴都會難以下嚥,當然,她可以自己下廚,不過那是走到「窮途末路」的時候,很萬不得已,因為對她而言,時間該用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譬如工作。

  「我也不喜歡搬家,搬家是一件很浪費時間的事情,可是為了跟我未來的老公培養感情,我願意做點犧牲。」

  「你是說……你要……」嘴巴張得好大,容雁兒羨慕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看到容雁兒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容楚兒深表同情的輕拍著她的臉頰,「很可惜,我不能帶你去。」

  「老姊,那裡缺不缺傭人?」容雁兒一臉謅媚的拉著容楚兒。

  容楚兒好抱歉的搖著頭,「我們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電燈泡。」

  「老姊,你好小氣哦!」

  「不好意思,此事攸關我的終身幸福。」有她在旁邊湊熱鬧,只會妨礙她的計劃,她現在已經讓沈亦對她產生恐懼感,只要再加把勁,他就會視她如蛇蠍,接下來她就等著挑選時機,找沈亦攤牌。

  「老姊,你不用擔心我會破壞你們的好事,我會躲在陰暗的角落偷窺你們……不是不是,我是說,我會避開你們,絕不會打擾到你跟未來的姊夫談情說愛。」喜歡參一腳不代表她這個人不識相,她可是很知趣,有必要的話,她還會替他們製造氣氛,譬如放A片刺激他們。

  「不好,你這樣子會得到自閉症。」

  「不會!」

  「你是我惟一的妹妹,為了保護你,我不能冒任何風險。」好優雅的捏了捏容雁兒的鼻子,容楚兒笑著道:「別再費心了,這件事沒得商量。」

  嘴唇顫抖的抽動,容雁兒好哀怨的瞅著容楚兒,她也想跟SuperStar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如果你閒著沒事做,可以幫我整理行李,若是不願意幫忙,那就早一點上床睡,這對養顏美容來說,可是很重要。」

  噘起小嘴,容雁兒不肯幫忙也不肯走人,突然……

  「不對啊!」目光轉為疑惑,容雁兒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老姊,你不是很反對這件婚事嗎?」差一點忘了她打電話到美國求證過,爹地說老姊第一次生那麼大的氣——臉上的皺紋都跑出來了,可想而知,這件婚事令她多麼震怒。

  以她對老姊的瞭解,生性好強的她絕不可能任人擺佈,爹地不就是靠著「翔浩企業」鎮住老姊嗎?所以按常理來看,現在老姊最可能做的事情應該是絞盡腦汁逼沈亦回美國。

  「我是啊!」

  瞇起了眼睛,容雁兒一臉深思的打量容楚兒,「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想嫁給他,幹麼還跟他培養感情?」

  「不想嫁給他,不表示一定不會嫁給他,如果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我,我還是會改變心意。」

  皺著鼻子,容雁兒可是一點也不相信容楚兒的說詞,「我看不是這樣子吧!」

  「雁兒,我想這件事情應該跟你沒有關係吧!」容楚兒臉上雖然掛著微笑,眼裡卻透露出一絲絲的不耐煩,她不是脾氣好,她只是很維護自己的形象,不允許自己像個醜陋的潑婦一樣,可是逼急了,她也是會揍人。

  「老姊,玩火會自焚,這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我從不玩火。」她很愛護自己,不小心傷到美麗的肌膚,破了相,那可就得不償失。

  眉頭一皺,容雁兒一臉的不悅,「我很認真,你不要跟我裝瘋賣假。」

  「你不要污辱我的格調。」容楚兒高傲的抬起下巴。

  「你敢說,你搬到未來的姊夫那裡不是別有目的?」

  「我沒否認我有目的。」搶在容雁兒發言之前遮住她的嘴巴,容楚兒笑著威脅道:「你再煩我,我就把你調到人事部。」

  雙手一舉,容雁兒沒出息的投降,「不說就不說嘛!」沒心沒肝的姊姊,又不是不知道人事部的主管是個虎姑婆,就喜歡虐待她這種美麗善良的女孩子,落入她的魔掌,她很快就會「形銷骨毀」。

  「對了,從明天開始,你必須晚上九點以前回到家,九點整,我會打電話回來查勤。」

  「什麼?幾點?」青天霹靂,容雁兒眼睛瞪得像鋼鈴似的,這無疑宣告她的夜生活就此終止,她連逛個街都不夠用,這教她怎麼活下去?

  「你要體恤我,九點以後,我要跟我未來的老公培養感情。」

  搖著頭,容雁兒好淒慘的擠呀擠呀,沒一會兒,水氣染上雙眸,「老姊,你不可以對我如此殘忍……」

  「很抱歉。我也不想管你,可是我每個禮拜得打電話向媽咪做報告。」

  「拜託!我都二十三歲了,又不是小孩子。」容雁兒好委屈的嘟著嘴。

  「在媽咪的眼中,你就是結婚生子,還是小孩子。」

  「那你呢?」

  「我也是小孩子,不過至少我比你大。」拍了一下容雁兒的面頰,容楚兒態度像在哄小孩子,語氣卻又非常堅決的接著道:「好了啦!我向你保證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現在,可以回你的房間休息了吧!」

  聽得出這事沒得商量了。容雁兒沮喪的腳一踱,悶悶不樂的走人。***

  家,應該是最不用設防的地方,可以為所欲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甚至光著身子,也沒人會說你變態……呃!前提當然是沒有其他的觀眾在場,

  可是此時此刻,沈亦只感覺到如臨大敵,一腳一步都膽戰心驚,然而,屋子靜得好像沒人居住的空房子,一景一物看不出有人侵入此地的跡象,這教人不由得對自己的神經緊張感到好笑。

  「我這是在幹什麼?沒有這裡的鑰匙,那個女人怎麼進得來?還有,飛飛和多多也不會讓陌生人進來這裡啊!」沈亦自嘲的翻了翻白眼,「她隨便說說,我竟然把它當一回事?」

  搖了搖頭,沈亦一邊解開襯衫的扣子,一邊喃喃自語的住房裡走去,「有沒有搞錯?我可是推花辣手……不是不是,採花高手,什麼樣的女人沒碰過?應該是容楚兒怕我才對吧!」

  說真格的,如果是在另外一種情況下遇見容楚兒,他肯定餓狼撲羊,不必等她投懷送抱,第一眼就對她上下其手,把她當點心吃干抹淨,可恨的是,她竟然是他的未婚妻,一旦碰了她,他還甩得掉嗎?美女到處都有,為一個容楚兒自毀身價,那真是太划不來了。

  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一股淡淡的玫瑰香襲鼻而來,沈亦當下全身寒毛一豎,他有一種非常不妙的感覺,她——一就在這些……

  不!這一點道理也沒有,除非她會飛天遁地……伸手摸向牆上的電燈開關,沈亦不斷的自我安慰,可是手卻微微顫抖,似乎已經預知結果如何。

  剎那間燈光通明,容楚地柔媚的睡姿第一個映入眼簾。

  嘴巴一張,沈亦卻一個字也擠不出來,瞪著容楚兒,不知道該拿她如何?

  這時,容楚兒突然一個轉身,修長的玉腿踢開絲被,撩人的展現眼前。

  春色蕩人,沈亦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這真是上帝的傑作——美啊!

  「起來!」也許是生氣自己竟然被容楚兒迷惑,沈亦失去一貫的溫柔體貼,口氣粗魯不耐,不過,她卻不為所動的沉睡夢鄉,他只好轉而拍打著她的臉頰,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痛!」抓住沈亦的手,容楚兒惱怒的張開眼睛,是誰那麼不識相……呃!一個眨眼間,她笑得比花兒還嬌媚,「達令,你回來了啊!」

  「你怎麼進來的?」進門的時候,飛飛和多多還精神抖擻的跟他搖尾巴,她怎麼逃過它們的把關?

  「這不重要,要緊的是,從現在開始,我會時時陪在你左右。一勾住沈亦的腰圍,容楚兒柔情萬千的將臉頰靠在他衣襟敞開的胸前。

  全身顫起一股酥麻的異樣,沈亦倉皇的推開容楚兒,跟她保持距離。

  「你難道不知道擅自闖入人家家裡,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嗎?」冷靜!千萬不可以被她的色相給迷昏了頭,這個女人代表得可是責任。

  「人家昨天不是告訴過你,今天要搬過來嗎?你不在家裡等我,我只好自力救濟嘍!」容楚兒好無辜的眨著眼睛。

  「我……我答應讓你搬來這裡嗎?」

  「我們不是已經溝通好了嗎?」

  「有嗎?」他怎麼記得從頭到尾都是她一個人在表示意見,他根本連異議的機會都沒有,這算哪門子的溝通?

  偏著頭,容楚兒噘起紅唇,語帶挑釁的說:「你好像很不喜歡我搬來這裡,你該不會是怕我吧!」

  哈!沈亦誇張的一笑,「你在開什麼玩笑?」

  「這麼說,你應該沒有理由反對我搬來這裡啊!」

  此事攸關面子問題,沈亦不甘心的讓了步,「你不能睡這裡。」

  「可是,我只喜歡這間房間。」

  「這是我的房間。」

  嬌滴滴的嗔了沈亦一眼,容楚兒一臉靦腆的道:「人家不介意跟你共用一間房間。」

  「你……要跟我……」急於跳到他床上的女人多得是,他不應該覺得驚訝,可是怎麼看她,他只覺得危機重重,一點熱情也感受不到。

  「這不是很好嗎?提早適應如何跟另外一個人共享一張床,這對我們結婚後的生活想必有很大的幫助。」

  沈亦惶恐的搖著頭,這晚上不作惡夢怎麼可能?

  「我知道,你是不是擔心自己抗拒不了我的美色,睡覺的時候會按捺不住偷襲我?」容楚兒做作的掩嘴一笑,「這個你放心,如果你敢對我輕舉妄動,我會一腳把你踹到床底下。」

  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哆嗦,沈亦駭怕的往後一縮,他已經看見自己隔天一早在床底下醒過來的蠢樣子。

  「哎呀!跟你開個小玩笑,你怎麼當真?」婀娜多姿的走下床,容楚兒妖嬈的困住沈亦的脖子,「你是我未來的老公,我疼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捨得把你踢到床底下?」

  「這裡讓你睡,我去住別間客房。」

  唇瓣一陣顫抖,容楚兒的眼眶開始凝聚淚水,「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我……沒有!沒有!」老天啊!他真是怕死了她的眼淚。

  「你願意跟我共用一間房間?」容楚兒楚楚可憐的眨著眼睛,她好期待的看著沈亦。

  毫無抵抗能力,沈亦很自然的點點頭,不過,當他看到容楚兒的淚水轉眼之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笑靨,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他是不是犯下什麼不可挽回的錯誤?

  「達令,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踮起腳尖親了沈亦的額頭,容楚兒優雅的打了一個哈欠,「Oh!不好意思,今天搬家可把我累壞了,我先休息,達令晚安!」

  很快的,容楚兒再度倒回床上,她毫不客氣的佔據整張床。

  一雙眼睛瞪得好大,沈亦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之所以搬來這裡,完全是為了整他,不過,這一點道理也沒有,除非她想引起他的厭惡感。

  這不可能,不是他自以為是,想嫁給他的女人十個卡車也載不完,容楚兒根本是踩到了狗屎,他沈亦未婚妻的頭銜才會落到她的頭上,她高興都來不及了,怎會企圖擺脫他?

  揉了揉太陽穴,沈亦甩了風頭,不想了,頭痛死了,他現在只能祈求老天爺,讓他的惡夢快快過去,他不知道這種日子他還能忍受多久。***

  一如往常,一杯牛奶加兩片土司,沈亦簡單又快速的解決掉早餐,便拿起擱在沙發上的背包往外頭走去,容楚兒無聲無息的從身後勾住他的手臂。

  「達令,你怎麼把人家忘了?」

  身體微微一僵,沈亦誠惶誠恐的撇過頭迎向容楚兒的笑容,不過他怎麼看,都覺得她笑得很邪惡,像在算計什麼。

  「你……有事嗎?」沈亦悄悄的推開容楚兒的手。

  嫣然一笑,容楚兒語帶撒嬌的說:「人家要陪你去工作啊!」

  「陪我……你別開玩笑了!」沈亦的眉毛不由得糾結在一塊。

  「媽說你是個多情的花花公子,要我把你盯緊一點,否則老公會跑掉。」容楚兒的神情顯得好嚴肅。

  嘴角不自在的抽動了一下,沈亦說得很心虛,「胡說八道,哪有這回事?」

  「可是,報紙也是這麼說啊s」

  「你相信報紙的話?」沈亦的表情彷彿她是個蠢蛋。

  「有句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容楚兒的口氣聽起來好像就事論事,可是沈亦確定自己在她眼中看到一絲絲的嘲弄,

  「錄音問很無聊,你待在那裡會受不了。」沈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是不是討厭我跟著你?」容楚兒好委屈的噘起嘴巴。

  「不是不是,錄音間不方便閒雜人進去。」

  「我怎麼會是閒雜人?我可是你的未婚妻。」眼中蒙上一層水氣,容楚兒一副深受傷害的可憐相。

  「呃……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對我的製作人來說,除了我,誰都是閒雜人,就是我的父母也不例外。」一看到容楚兒的眼淚——雖然還沒掉下來,沈亦已經想舉雙手投降。

  「這麼不明理的製作人,你應該把他換掉。」

  怔了一下,沈亦覺得他的頭開始在隱隱作痛。「我哪有資格把他換掉?」

  「你是Superstar,你難道沒有資格挑製作人嗎?」

  「這……」不用照鏡子。沈亦也可以知道目己此刻的臉色有多蒼白。

  「算了,不去就不去。」這話無疑讓沈亦鬆了口氣,可是容楚兒接下來的話、教沈亦差一點氣得吐血,「反正我還得去上班,也沒空陪你。」

  他敢說,這個女人從頭到尾都在耍他,可是……他根本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發一語,沈亦鬱悶的往車庫走去,容楚兒連忙跟了過去,兩人來到車子旁邊,容楚兒突然伸手抓住沈亦。

  「你又要幹什麼?」沈亦轉頭一吼。

  瑟縮了一下,容楚兒像個小媳婦似的看著沈亦,「你能不能送人家去上班?」

  雖然很想SayNo,可是最後,沈亦還是有氣無力的一歎,紳士的替容楚兒打開車門,他沒法子理解自己的心情,分明被她氣得半死,看著她,卻又捨不得傷她的心……捨不得?天啊!他肯定被她下了蠱,否則怎麼會變得如此反常?

  不行!他得想個方法擺脫她……

  ***

  「什麼?」秦少淮知道沈亦有時候很率性,不過工作的期間,他絕不會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休假。

  「只是一個月的假期,這應該不難吧!」沈亦展露出他最迷人的笑靨,這一招對歌迷一向很管用,尤其是女歌迷,她們總會失聲尖叫,不過,對於跟他「共事」六年的秦少淮,他早就沒有感覺了。

  「你別鬧了,你的新專輯過年就要發行了,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你現在只完成錄音的工作,MIV,還有這次隨專輯一起上市的寫真集都還沒拍好,哪來的時間讓你休息?」

  「休完假,我會不眠不休配合你安排的工作進度,絕不會擔誤到發片時間。」

  「好難得哦!」這小子不是配合度不高,只是雜務太多,突發狀況也不少,沒有偶爾消失個一兩天,那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我發誓。」沈亦舉起雙手。

  「我的大少爺,你不要給我添麻煩好不好?」若非男兒有淚不輕彈,秦少淮一定會哭著請他放過他。

  神情變得好凝重,沈亦嚴肅的道:「少淮,你難道希望我登上社會版的頭條新聞嗎?」

  「什麼意思?」秦少淮眼皮不安的跳動。

  沉吟了半晌,沈亦皺了皺鼻子,近乎自言自語的說:「我想,如果我突然發瘋了,應該是上社會版,不是影視版吧!」

  倒抽了一口氣,秦少淮咬著牙,哀怨的瞪著沈亦,「你知道嗎?如果你不是我的搖錢樹,我一定會討厭你,你簡直是個……」

  「我知道,製造麻煩的機器。」沈亦笑得好燦爛,不覺得這有什麼可恥。

  「很好,你還有自知之明。」

  「當然,所以我知道自己很需要一個假期,否則你等著驗收我製造的麻煩。」

  頭痛的一歎,秦少淮知道自己非讓步不可,他真是悔不當初,如果不曾挖掘這個臭小子,今天他就不必受這種折磨。

  「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

  「容楚兒。」

  「你的未婚妻?」跟沈亦鬧過緋聞的女主角,就是一次而已,秦少淮也會把她的名字倒背如流。

  沒有反駁,沈亦只是冷冷的說:「我不會娶她。」

  秦少淮驚訝的挑了挑眉,「你好像開始習慣她的存在。」

  「我恨不得擺脫她。」原本,他並不希望走到這一步,這幾天他故意躲著她,天天早出晚歸,想借此讓她認清楚他有多麼不喜歡她的存在不過,她一點動靜也沒有,依然睡在他的床上,這教他不得不採取更積極的行動。

  「是嗎?」容楚兒的新聞剛剛鬧上報紙的時候,他只要不小心說到「未婚妻」這三個字,這小子就抓狂,不斷的強調她不是他的未婚妻,他的反應比他這個經紀人還激動,可是現在……

  「我對她是什麼樣的感覺,我會比你還不清楚嗎?」沈亦不悅的皺起眉頭。

  秦少淮卻是若有所思的一笑。

  「你這算什麼經紀人,你應該比我更痛恨她,她會害我身價下滑,你以後就別想靠我撈錢。」

  「我對你有信心,即使結了婚,你的音樂才華也不會被淹沒。」這年頭流行的是癡情種,說不定阿亦對一個女人死忠,會比天天在報上看到他的緋聞來得好。

  「我應該謝謝你的誇獎嗎?」沈亦一臉陰沉的瞪著秦少淮。

  拍了拍沈亦的肩膀,秦少淮不怕死的說:「不客氣,我只是陳述事實。」

  「這事交給你了,我回去收拾行李。」腳底抹油,沈亦機靈的準備脫身,不過秦少淮一眼就看出他的詭計。

  「慢著,你很不夠意思,話還沒說完就想落跑。」

  沈亦裝傻的咧嘴一笑,「我們不是已經達成協定了嗎?」

  「半個月,多一天都不行。」秦少淮直截了當的提出他的條件。

  這次沈亦倒是挺阿莎力,只是聳聳肩,什麼異議也沒有,因為他早算準秦少淮會討價還價,半個月是意料中的事,不過夠他擺脫容楚兒,就不知道她是否識相?***

  有沒有搞錯?工作狂竟然要出國度假!容雁兒大驚小怪的瞪著容楚兒,懷疑她是在耍她,好讓她開心的飛上天,最後又狠狠的把她摔回地上。

  「我人雖然不在國內,可不表示你可以鬼混到三更半夜不回家,我已經派人盯著你,他會向我做報告。」容楚兒一眼就看出容雁兒心裡在想什麼。

  「老姊,你是不是生病了?」容雁兒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觸摸容楚兒的額頭,這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她真的不相信老姊會這麼帥氣的丟下工作不管。

  「我的身體絕對比你健康。」推開容雁兒的手,容楚兒不厭其煩的叮嚀,「我說的話你最好記清楚,雖然我在夏威夷,你的一舉一動也逃不過我的耳目。」

  「這是真的?」

  「我會買禮物回來送你。」

  頓了半晌,容雁兒終於接受她聽到好消息,「老姊,你早該放自己一個假,出國散散心。」

  「我會好好享受我的假期。」

  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容雁兒突然皺起眉頭,若有所思的瞅著容楚兒,語帶調侃的說:「不對啊!你現在不是忙著跟我未來的姊夫培養感情嗎?」

  「我是啊!」

  呃!這個意思該不會是……容雁兒的瞳孔驚訝的越放越大,聲音尖銳的往上一拉,「老姊,你難道是提早跟未來的姊夫出國渡蜜月嗎?」

  不承認亦不否認,容楚兒但笑不語。

  慢著!這個好像也不對哦!容雁兒眉頭又是一皺,「老姊,你是真心誠意想跟姊夫出國度假,還是在玩什麼把戲?」

  「你那麼擔心沈亦,不如把他接收過去,我可以幫你去跟媽咪商量。」

  容雁兒不敢置信的倒抽了一口氣,「姊,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你也不想嫁給他對不對?」

  「那是因為……」她可是很癡情,對感情堅持從一而終,她都已經有了心儀的如意郎君,怎麼可以移情別戀?

  「不用找借口,沒有人願意當棋子,尤其是婚姻。」

  這話一點也沒錯,不過容雁兒還是有話要說,「姊,我覺得你跟沈亦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是嗎?」容楚兒冷冷的挑了挑眉,她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

  「你們兩個可以說是郎才女貌,你真的可以考慮嫁給他。」

  「我會考慮。」等下輩子吧!

  「真的?」

  「我在做什麼自己很清楚,用不著你替我擔心,你只要顧好自己就可以了。」

  「我……」

  「你再囉唆個不停,我就教你每天打電話向我報告。」

  立刻摀住嘴巴,容雁兒好委屈的看著容楚兒,人家的姊姊把妹妹當心肝寶貝來疼,可是她的姊姊只會恐嚇妹妹,她怎麼會那麼「衰」?

  滿意的點點頭,容楚兒不忘了做最重要的交代,「我不在的時候,公司的事情要多擔待點,不可以偷懶,知道嗎?」

  「知道。」容雁兒悲觀的一歎,按理「大人」不在,日子會更快活,可是,她幾乎可以看到等待她的是水深火熱。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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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 01:32:31
第四章   

  終於擺脫了!

  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太陽眼鏡,沈亦輕快的吹了一聲口哨,再過幾分鐘,飛機就會載著他迎向熱情奔放的快樂天堂——夏威夷陽光、自由、美女……呃!他已經聞到幸福的味道。

  不知道容楚兒看到他留給她的字條,會有什麼反應?憤怒?這是一定,傷心?無庸置疑,他可是因為受不了她才「離家出走」,她想必無法面對這個事實,她說不定會哭得淅瀝嘩啦,兩隻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

  心頭無由來的一抽,沈亦不自在的換了一個坐姿,他是怎麼了?想到那個女人眼眶含著淚,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裡頭就覺得酸酸的很不舒服。

  沈亦懊惱的甩了甩頭,這麼快樂的時候,不應該想那個女人,她只會破壞他的好心情。

  這時飛機開始駛向跑道,準備起飛,沈亦不經意的瞥見一雙修長無瑕的玉腿,他眼睛頓時一亮,雖然還沒看到臉,他已經可以肯定這個女人是個大美女,美腿總是要配美女,否則就太暴殄天物了。

  摘下太陽眼鏡,沈亦讚賞的目光慢慢往上移動,他滿心期待一場天雷勾動地火的邂逅,這可以讓他接下來的旅程不會無聊……

  倒抽了一口氣,沈亦驚愕的瞪著進入他視線的「美女」——容楚兒。

  「達令,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夏威夷度假?」容楚兒一副不可思議的喊道。

  「你要去夏威夷度假?」嗚!他好想哭,這麼倒楣的事情怎麼會讓他碰上?

  「你不是因為看到我留給你的紙條,才跑來追我的嗎?」眼神變得好哀傷,容楚兒好似受到嚴重的打擊。

  「紙條?什麼時候?」

  「今天早上啊!」容楚兒一臉委屈的說,「我本來是想親口告訴你,可是你這幾天都比我早出晚歸,我根本遇不到你,我只好留紙條給你。」

  早上?他怎麼沒看到呢?沈亦激動的握緊拳頭,他竟然錯過那麼重要的訊息!

  「你把紙條放在哪裡?」

  「你的枕頭下。」

  「什麼?」

  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巴中央,容楚兒輕聲的道:「噓!小聲一點,形象!你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嗎?」

  他敢對天發誓,這個女人是故意的,雖然這一點道理也沒有,但是哪個正常人會把紙條放在枕頭下?天啊!她把紙條當成了床頭小費嗎?

  眼裡轉過一瞬的幸災樂禍,容楚兒好無辜的接著說:「我是想,紙條壓在枕頭下比較安全,不用擔心被風吹走,也不用煩惱飛飛和多多會把它當玩具咬定。」

  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沈亦已經可以預見他會慘死在容楚兒的手上,這個女人可以把人氣得腦充血。

  彷彿沒瞧見沈亦的悶悶不樂,容楚兒熱情的勾住他的手臂,開心的一問:「達令,你也是要去夏威夷度假嗎?」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夏威夷?」沈亦驚愕的瞪大眼睛。

  「我……這班飛機不是直飛夏威夷嗎?」唇瓣微微顫抖,容楚兒好無助的看著沈亦,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麼惹他不高興。

  嘴巴一張,沈亦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Oh!他怎麼會問出這麼白癡的問題?

  「是啊……直飛嘛!」沈亦努力的擠出安撫的笑容,期望彌補剛剛的莽撞,他不應該對容楚兒這麼凶,萬一把她嚇哭了,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吞了口口水,容楚兒怯懦的道:「你……去夏威夷做什麼?」

  「呃……尋找靈感寫歌,順便度個假。」溫柔體貼、瀟灑多情,對女人,他一直都是這麼完美無缺,不過該了斷的時候,他是絕不會退縮,可是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他就是沒有勇氣當著她的面說出殘酷的事實——他不可能娶她。

  唉!他真是自找麻煩,下了一番決心,花了一個早上的工夫撰寫了一張字條。這會兒卻完全派不上用場,而且一折返台灣,還得趕緊收回那張字條——「毀屍滅跡」,否則落在她的手上,豈不是穿幫了?

  「達令,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兩個好有默契?竟然不約而同,搭上同一班飛機前往夏威夷。」容楚兒小鳥依人的將臉頰往沈亦的肩上一靠,「你說,我們是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唇角抽搐的抖了一下,沈亦僵硬的推開容楚兒,不自在的笑著點頭。

  「達令,你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容楚兒優心的輕蹙娥眉。

  「沒什麼,我只是有點累,我想休息一下。」眼睛一閉,沈亦轉頭呼呼一睡。

  過了半晌,容楚兒嘴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好戲就要開始了,沈亦大概不會想到,接下來的夏威夷之行,她會陰魂不散的跟著他,這會是一趟非常有意思的旅行,雖然對她來說,實在太浪費時間了,不過,只要能幫助她解決那個該死的「指腹為婚」,她願意犧牲一下她的寶貴時間。***

  為了避免容楚兒纏上他,毀了他的假期,沈亦決定這一次要狠下心,所以當飛機抵達歐胡島的檀香山國際機場,他完全不理會容楚兒對他的呼喚和追趕,無情的把她甩在身後,沒命似逃離機場,直奔下榻的飯店。

  站在陽台遠遠的向下俯瞰,威基基海灘的熱鬧與逍遙近在眼前,沈亦一掃搭飛機的疲憊,恨不得直接跳下去擁抱大海,躺在沙灘上欣賞各式各樣的比基尼美女,當然,順便找個共度良宵的尤物。

  心動就要馬上行動,沈亦換上泳褲,罩上輕鬆的T恤和短褲,吹著口哨輕快的踏出房門。

  在這同時,對面的房門也打了開來,沈亦不經意的順勢一看,這一看,他嚇得兩眼發直,嘴巴一張……

  「達令!」容楚兒的表情充滿意外和驚喜,她一次又一次的眨著眼睛,似乎在確定沈亦真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好——巧哦!」沈亦好痛苦的咧嘴一笑,那模樣比哭還難看,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他怎麼運氣會背到如此徹底?

  好激動的衝過去抱住沈亦,容楚兒一副可憐兮兮的說:「我以為把你搞丟了,好擔心哦!」

  怔了半晌,沈亦彆扭的攬住容楚兒的肩膀,安撫的拍著她的背。

  「對不起,我忘了還有你。」沈亦雖然說得好無辜,可是他的話傳人容楚兒的耳中是殘酷極了,這意謂她在他的心目中一點也不重要。

  淚水滾進眼眶,容楚兒顫抖的吸了吸鼻子,好傷心的說:「我一直叫你,你都沒聽到而且還越走越快,我怎麼也趕不上你。」

  「我……我怎麼沒聽到你在叫我?」不敢相信,他竟然覺得說謊愧對於她?

  「大概是我太小聲了吧!」容楚兒自怨自哀的說。

  「不不不,是我想事情想得太專心了,沒有聽見。」

  「還好我找到你了,你要去哪裡?」

  「我……約了朋友見面。」自從遇見她,撒謊對他來說好像成了家常便飯。

  「我可以跟你去嗎?」

  「當然不行……我是說,我們是要去談事情,你不方便在場。」泡美眉還帶著她,他還有什麼戲可以唱?

  雙肩沮喪的下垂,容楚兒楚楚可憐的說:「那我只好自己一個人去吃餐。」

  遲疑了一下,沈亦實在拗不過心裡那股莫名的不捨,衝動的脫口而出,「我還是可以陪你吃晚餐。」

  眼睛頓時一亮,容楚兒好感動的看著沈亦,「這是真的嗎?」

  「你先休息一下,七點我會在Lobby等你。」

  「好,我七點在Lobby等你。」嬌媚的一笑,容楚兒優雅的轉身退回房裡。

  萬歲!沈亦無聲的舉手歡呼,她去休息的這段空檔,就夠他吊個火辣辣的漂亮洋妞……不不不,還是找個華裔美女好了,做愛的時候講英文,好像不怎麼對味。

  YA!他已經可以預見自己今晚會過得纏綿悱惻,熱情如火——***

  「叮噹叮噹……」房外的人顯然不死心,門鈴聲不絕於耳的持續響起,而且越來越急,似乎認定房內一定有人。

  再大的「性致」這會兒也提不起勁來,沈亦控制不住的低吼一聲,「Shit!」

  門外的人彷彿聽到沈亦的髒話,驚愕的大聲呼喊,「達令!」

  容楚兒?沈亦慌慌張張的從床上跳下來,撿起地上的襯衫穿上。

  「寶貝,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沈亦安撫的拍了拍女子的臉頰,便衝出臥室,穿過小客廳前去應門。

  「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一看到容楚兒性感的模樣——她身著一襲細肩帶薄紗睡衣,那若隱若現的曲線教人血脈僨張,沈亦差一點說不出話來,他一直知道她美艷動人,知道她很有女人味,可是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嫵媚的讓人忘了怎麼呼吸。

  「達令,我睡不著,想找你聊天。」

  「聊天?」沈亦機械化的喃喃自語,一雙眼睛像失了魂似的直勾著客楚兒。

  「可以嗎?」

  「可以。

  笑得像朵盛開的玫瑰,容楚兒推開一臉癡傻的沈亦,踏入房內。

  這麼一動,沈亦回過神來,他連忙擋住容楚兒,「不行不行!」

  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容楚兒噘起紅唇,好哀怨的說:「我知道,你一定覺得我很煩是不是?」

  「不是不是,累了一天,我想最好早一點休息,否則明天沒精神。」

  「那有什麼關係?我們又不用趕著上班,可以睡晚一點啊廣

  「這……」支吾了半晌,沈亦還是擠不出一句話來。

  突然鑽過沈亦的身側,容楚兒快步往裡頭走去。

  「你幹什麼?」沈亦心慌的想拉住客楚兒,不過她的動作實在是太敏捷了,就在快抓到她的那一刻,她已經站在通往臥室的門口。

  「聽說你這邊是面海,我要參觀你的房間……」好似受到很大的打擊,容楚兒顫抖的瞪著床上的棕髮美女。

  「Oh!NO!」沈亦絕望的拍了一下額頭,他的好夢碎了。

  「這個女人是誰?」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裸露,棕髮美女跳起來質問沈亦。

  「呃……她是……」老天爺,誰來救救他,這種場面實在不怎麼好看。

  「我是他的未婚妻,你又是誰?」容楚兒充滿佔有慾的勾住沈亦的手臂。

  「你是他的未婚妻?」嗓音尖銳的上揚,棕髮美女不敢置信的倒抽了口氣。

  「是啊!我們六月就要結婚了。」容楚兒嬌羞的往沈亦一靠。

  「她……說得都是真的?」

  不想承認,卻又不知道怎麼否認,沈亦張著嘴,卻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他們玩得不過是短暫的愛情遊戲,他根本不必交代他的婚姻狀況,可是突然蹦出一個未婚妻,似乎交代不過去。

  「你還賴在這裡幹什麼?你再不走人,我可要打電話到櫃檯請他們來處理。」容楚兒像個潑婦似的威脅道,「如果他們知道有人在這種五星級飯店賣春,你想結果會怎麼樣?」

  兩情相悅這會兒卻成了色情交易,棕髮美女氣得臉色漲紅,她撿起地上的衣服匆匆忙忙的穿上,然後走到沈亦面前,狠狠的賞了他一巴掌。

  「王八蛋!」挺起胸膛,棕髮美女高傲的走了出去。

  「喂!你這個女人……達令,你的臉都紅了,一定很疼吧!」容楚兒好捨不得的摸著沈亦的臉頰。

  真不知道該什麼才好,沈亦僵硬的咧嘴一笑。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重要的事情,容楚兒生氣的推了一下沈亦,他一個不穩,整個人撞上牆壁。

  「你發什麼神經?」沈亦哇哇大叫的瞪著容楚兒。

  「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背著我找女人,你……好殘忍!」容楚兒好哀傷的搖著頭,她慢慢的往後退去,接著越過沈亦往外跑去。

  「容楚兒!」沈亦急忙的伸手一拉,容楚兒整個人彈進他的懷裡,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撞擊,兩人都來不及穩住雙腳,結果雙雙往地上一栽,她在下,他在上,姿勢曖昧的令人臉紅。

  許久,兩個人都沒說話,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心兒慌得像小鹿亂撞。

  淡淡的玫瑰香,柔軟誘人的嬌軀,面對身下的美色,沈亦抗拒不了的蠢蠢欲動了起來。

  意識到沈亦的生理反應,容楚兒慌了,「你……你起來啦!」

  雖然容楚兒在他的面前,總是小女人的模樣,不過這卻是沈亦第一次真的感受到她的無助,此刻的她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我不敢在婚前侵犯你,只好去找別的女人,可是你把人家氣跑了,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沖冷水澡啊!」

  「你怎麼可以如此冷酷?你知不知道那種滋味有多麼不好受?」

  「那……你想怎麼樣?」

  「你得負責滿足我。」

  「我……」什麼優雅,什麼冷靜,這會兒全跟容楚兒摸不到邊。她急得手心直冒冷汗,天啊!弄巧成拙那可就不好玩了!

  "你嘗起來的滋味一定很棒。「沈亦作勢靠向容楚兒的唇瓣。

  「你……有話好說,不要亂來!」

  原本是想嚇唬她,可是她飄著玫瑰香的氣息誘惑的侵襲他的感官,他情不自禁的攫住她的嘴,吸吮她的唇,逗弄她的丁香舌,迷惑她的心魂。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他一直沒有忘了她的味道,只不過這一次比起初次見面的熱吻還要令人癡狂。

  思緒亂了,心也亂了,容楚兒是無反抗能力的任他的熱情駕馭她的神智,沉淪在這一刻的驚濤駭浪。

  佔有的聲浪不斷的衝擊沈亦的意識,他的手撫上她的玉峰,一場狂野的激情盛宴眼看就要展開,房裡的電話卻在此時刺耳的響起,驚醒了迷失的兩顆心。

  沈亦狼狽的起身前去接電話,不過一接起電話,電話正好切斷。

  「我去休息了,晚安!」又羞又窘,容楚兒趕緊趁著這個機會溜之大吉。

  看著容楚兒落跑的身影,沈亦沮喪的一歎,今晚諸事不順,看樣子,他真的得仰賴冷水澡了。***

  砰!一個翻身,沈亦從床上滾落到地板上。把他正被惡夢糾纏的意識給震醒了過來。

  慌亂的坐起身,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張臉好像經過了一段激烈的賽跑,汗水淋漓,直到目光漸漸弄清楚身處的地方,氣息才緩緩的平順下來。

  痛苦的呻吟從嘴裡不斷的逸出,沈亦爬了爬被汗水浸濕的頭髮,沮喪的低聲一咒,「該死的容楚兒!」都是她惹的禍,沒事穿那麼性感的睡衣來找他,壞了他的好事就算了,還把他的慾望撩撥到最高點又不肯滿足他,害他一整個晚上被春夢纏身……不不不,嚴格說起來不是春夢,而是慾求不滿的惡夢。

  在夢裡,他強烈的感覺到自己對容楚兒的渴望,他的身體為她疼痛、顫抖,他恨不得跟她結為一體,天長地久永不分開,可是到了最後關頭,她卻突然推開他,用刺耳的笑聲嘲弄他,可悲的是,他並沒有因此死心,他嘗試著把她擄獲到手,可是她像只滑不溜丟的泥鰍,總是在最要緊的一刻逃之夭夭,就這樣子,他筋疲力盡,卻得不到一絲絲的滿足。

  「天啊!我一定瘋了,才會作這種詭異的夢?」自從容楚兒出現在他的眼前那一刻開始,什麼怪事都會發生,她就像是生來克他一樣,搞得他灰頭土臉,一點也瀟灑不起來。

  這時,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沈亦摸了摸肚子,抬起腕上的手錶一看——中午十二點整,他不禁失聲大叫,「我的媽呀!這麼晚了!」

  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沈亦立刻衝進浴室梳洗一番,直到他打扮完畢,站在落地鏡的前面好好欣賞自己俊逸的風采,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奇怪,那個女人怎麼沒來找我?」雖然他和容楚兒相處的時間不久,不過一有機會,她就像黏膠一樣,馬上貼過來,可她竟然一個早上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這怎麼可能?難不成她跟他「同病相憐」,一夜慾求不滿嗎?還是水土不服,病了?

  搞不清楚是想為自己的「慘狀」扳回一城,還是關心她,沈亦匆匆的拿起背包和房間的卡片鑰匙,便直衝容楚兒的房間,敲打房門,可是過了整整十分鐘,裡頭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個女人會上哪兒去?」皺了皺眉頭,沈亦嗤之以鼻的一哼,「她上哪兒關我什麼事?她就是被綁架,也不是我的責任啊!"

  可是說真格的,像她那麼美麗的女人,隻身在外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遇到色狼……一想到這裡,沈亦渾身不對勁。

  不行!他不能不管她,她好歹是他的未婚妻,雖然他沒打算娶她,不過這是兩回事。

  打定主意,沈亦決定先在飯店裡頭找找。

  半個小時後,他在游泳池發現容楚兒的行蹤,她坐在涼傘下,手上握著一杯新鮮的柳橙汁,享受著「齊人之福」——她的一左一右各坐著一名俊俏的金髮男子,他們顯然聊得很開心,她笑得花枝亂顫,美得不可方物,而且還不時發出銀鈴的笑聲,吸引週遭的男士愛慕的看著她。

  嫉妒!憤怒!沈亦從來沒有這麼渴望使用暴力,狽狠的揍人一頓,這實在是一點道理也沒有,他不應該有這種情緒,可是看著容楚兒那股風情萬種,嬌媚動人的模樣,酸溜溜的醋意很快的淹沒心田,翻雲復雨的怒火更是攻佔意識。

  他終於控制不住那股直冒出頭的衝動,大步的走了過去,唐突而粗魯的抓起容楚兒的手,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並大聲的對著那兩名金髮男子宣示道:「Sorry!Sheismywife.」

  容楚兒顯然被嚇了一跳,怔怔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到她反應過來,她已經被沈亦拖進餐廳,坐在最偏僻的角落。

  「你這是什麼意思?」打從她「強迫中獎」,纏著沈亦不放,這是她第一次對他如此冷漠,因為她實在沒辦法阻止自己發脾氣,這個傢伙竟然讓她在朋友面前如此難堪,剛剛那兩個男孩子可不是什麼登徒子,他們是大學時期在美國暑期遊學認識的朋友,她今天用早餐的時候在餐廳巧遇他們。

  這會兒看到容楚兒敞開的襯衫裡面是性感的比基尼泳裝,沈亦的理智完全脫軌了,妒嫉心進而主宰了他的言語,「不要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不是花癡。」

  「花癡?」尾音驚愕的上揚,容楚兒從來沒有遭受到這麼大的羞辱,她可是最高貴優雅的女人,他怎麼可以把她跟那種有胸無腦的女人劃上等號?

  「你覺得寂寞難耐,可以來找我,我保證比那兩個」阿兜仔『還要勇猛!「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一樣,腦袋瓜裡面只有下半身的事情嗎?」容楚兒氣得咬牙切齒,真是個不可理喻的男人!

  男人喜歡用下半身思考,這是很正常的事,不過這話出自容楚兒的嘴巴,沈亦覺得自己變成了低等動物,這無疑火上加油,教他更怒不可遏。

  「你不是也急著想跳上我的床嗎?」沈亦諷刺道。

  「我……我才沒那麼低俗,我是不希望你跟其他的女人亂來,得了性病,或什麼AIDS,所以不得已跳上你的床,親自監督你。」

  「你說跳上我的床很低俗?」沈亦一雙眼睛瞪得好像要殺人似的。

  「像你這種花花公子,只要女人都可以上,這難道不低俗嗎?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我跟你指腹為婚,你以為我會看上你嗎?」刺激沈亦顯然是一件很快活的事情,容楚兒完全忘了她的「作戰計劃」。

  容楚兒都把話說得那麼無情,沈亦自然也不肯輸她,他豁出去了,「如果你不是這麼黏人,這麼愛哭,你以為我會理你嗎?」

  氣氛頓時跌到谷底,容楚兒沉默了下來,這是多麼令人歡欣的一刻,她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跟他談判,可是不知道怎麼了,她此刻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她的心慌慌的、悶悶的,一點也快樂不起來。

  容楚兒的不發一語喚回沈亦的冷靜,天啊!他怎麼會說出這麼冷血的話?不管是否屬實,他沈亦對女人可是最溫柔體貼而且萬一把她惹哭了,那可怎麼辦?

  半晌,容楚兒面無表情的開口,「你是說,你絕對不會娶我?」

  態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轉,沈亦陪著笑臉說:「當然不是,你……還是有很多迷人的地方。」

  「是嗎?」希望的火花這麼快就被撲滅了,容楚兒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不過,她很慶幸自己還沒來得及跟他攤牌,要不然引起他的疑心,她這些日子的努力豈不是白忙一場。

  「真的,只是我們認識的時間不久,否則我一定會愛上你。」

  「你不會覺得我很煩嗎?」她可不希罕他的愛,他最好恨死她了。

  「呃……還好,你是想跟我培養感情,我可以瞭解你用心良苦。」

  「很高興你知道我的苦心。」不過,容楚兒卻是一點笑容也沒有,她不懂,根據她的調查報告顯示,沈亦喜歡乖巧聽話,不會糾纏不放,不懂得識相為何物的女人,可是她這麼賣力的煩他,表現得那麼令人討厭,他怎麼還可以忍受她?

  「對了,下午你想去哪裡玩?我可以陪你。」

  「你不用陪我,忙了一個早上,我現在有點累,下午我想休息一下。」

  「那六點我去接你吃晚餐,還是你想再早一點?」

  「我晚上約了人,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不用管我。」

  聞言,沈亦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你約了什麼人?剛剛那兩個小伙子嗎?」

  「對,就是他們兩個。」

  「你知不知道有很多外國人是很變態,你跟他們在一起很危險。」

  「你怎麼可以說我的朋友變態?」

  「他們是你的朋友?」

  「我以前就認識他們,所以你的顧慮是多餘的。」

  「不不不,朋友不代表安全,你一個女孩子跟兩個男人出去,不太妥當。」

  容楚兒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跟他一起更是不安全,他是名副其實的色狼!

  「我看,還是由我作陪,我們四個人一起出去吃飯,你覺得如何?」

  「你剛剛對他們態度那麼惡劣,我想你們還是不要見面,比較不會尷尬。」

  「我會跟他們解釋。」

  「用不著麻煩。」容楚兒堅持的站起身,望著沈亦那張越來越難看的面孔,她笑著又說:「你慢慢吃,我先回房休息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委屈自己討好一個女人,她竟然……可惡!他瘋了是不是?他不是急著擺脫那個女人嗎?

  大概是昨晚沒有睡好,這會兒神智還沒清醒,他才會這麼反常,她既然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那他就去找別的女人,相信沒有她在一旁騷擾,他會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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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 01:32:56
第五章   

  躺在床上,想著沈亦剛剛的表情,容楚兒就忍不住大笑,他這輩子大概沒有這麼挫敗過,不過,她這個樣子好像太衝動了,萬一他對她的態度起了疑心,對她的計劃恐怕不是什麼好事,可話又說回來,這些日子她不斷的壓抑自己,把自己弄得像花癡一樣,如今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發洩一下,感覺還真是舒服極了。

  可是,她會不會對沈亦太過份了?她是不能苟同他亂七八糟的風流帳,不過,他也不是真的那麼一無可取,至少他在音樂上很有才華,當初她為了多瞭解他,特地撥出時間仔細聆聽他的音樂,她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成名的條件,他獨特富有感情的嗓音令人動容,可以搖滾,也可以抒情,多變的風貌是他廣受歡迎的主因。

  說真心話,如果他不是那麼爛情,她也許會對他動心,剛剛以前,他對她的糾纏一直表現的很有風度,他對待女人的溫柔和體貼,確實好的無話可說,不過,若是只對她一個人這樣子……

  容楚兒心慌意亂的搖著頭,天啊!她在想什麼?她應該關心何時可以擺脫他,而不是……

  就在這時候,手機的聲音適時轉移她的注意力,容楚兒坐起身,不慌不忙的接起擱在床頭的手機,不過還來不及說話,對方已經搶著對她大呼小叫。

  「老姊,救命啊!」容雁兒好像吼了一天一夜,聲音沙啞而破碎。

  「容雁兒,你在幹什麼?」容楚兒依然一副優雅從容的態度。

  為了強調她的處境真的很悲慘,容雁兒發出近乎哭泣的聲音,「嗚!你再不回來,我會被電話淹死。」

  「電話淹不死人,只會砸死人。」

  「老姊,我很認真,你不要跟我開玩笑。」容雁兒以非常嚴正的口吻說。

  「那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一點,沒頭沒尾,誰知道你在說什麼?」說話應該挑重點沒錯,可是太過簡單,恐怕只是自己聽得懂。

  這才想到容楚兒是在夏威夷,不是在高雄全然不知道台灣這兩天為了她熱鬧得快要瘋狂了。

  「老姊,也不知道哪個記者查到你的身份,你現在成為各大媒體追逐的焦點,名氣跟我未來的姊夫一樣響亮,我們辦公大樓外面二十四小時都有記者守著,公司的電話更是一刻也沒有停過,我已經快被搞瘋了!」

  「記者幹麼對我這麼有興趣?」容楚兒大惑不解的微蹙著眉。

  「老姊,你得了健忘症是不是?你可是SuperStar沈亦的秘密情人啊!」

  「秘密情人?」奇怪不是「未婚妻」嗎?

  「呃!我忘了跟你說,這是記者給你的稱呼。」

  「無聊!」容楚兒忍不住白眼一翻。

  「你錯了,這一點也不無聊,我快被吵死了,公司的員工也被煩得想捲鋪蓋走人。」容雁兒幾乎是用吼的,她顯然認為只有如此才能夠讓容楚兒搞清楚狀況,他們正面臨空前絕後的慘境。

  「我回去就可以解救你們嗎?」聰明的人是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回去湊熱鬧,況且時間一久,再了不起的大事也會成為過去,她只要在夏威夷多待上一兩個禮拜,關於她的新聞將會冷卻下來,除非媒禮找不到另一個新鮮的話題。

  「當然!」

  「我可不認為。」

  「我不管!」容雁兒氣急敗壞的提出威脅,「我告訴你,如果你不馬上回來,我就登報跟你脫離姊妹關係!」

  看這情形好像不能不妥協,容楚兒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答道:「好啦!我會搭最近的一班飛機回台灣。」

  容雁兒歡呼的大叫了一聲,聲音一下子變得又溫柔又甜美,「姊,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到時候我會去機場接你。」

  「用不著這麼麻煩,請司機來接我就可以了,確定飛機的時間,我會再給你電話,拜拜!」生怕容雁兒繼續囉唆,容楚兒趕緊把電話切掉。

  現在可好了,沈亦可興奮死了,再也沒有動人的愛哭鬼跟著他,他接下來的假期肯定是多采多姿,今天晚上金髮美人,明天晚上紅髮美人,後天晚上黑色美人,他的夜晚絕對不會寂寞無聊……

  她是怎麼了?一想到他跟那些女人廝混,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舒服……她是在吃醋嗎?不!這怎麼可能?她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哪來的醋可以吃?她純粹是不齒他的行徑,才會有這種彆扭的心情,對!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她用不著為這種事情傷腦筋,她啊,還是趕緊訂機位,打包行李準備回台灣吧!

  ***

  看著身下的黑髮美女,她在他的雙手撩撥下眼眸半瞇,唇瓣微張,嘴巴不斷的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嚶嚀,可是沈亦的思緒卻恍惚的提不起勁來,他竟然幻想眼前的女人如果是容楚兒,那該有多好!

  不知道她這個時候在幹什麼?今晚跟那兩個金髮小伙子吃飯開心嗎?那兩個看起來非常討厭的傢伙會不會欺負她?

  「達令!達令!」

  乍聽之下,還以為容楚兒闖進房裡,沈亦驚喜的回過神,不過當他看到黑髮美女正用著受傷的眼神責備他,他才驚覺到自己犯下嚴重的錯誤——他當著一個女人的面前想著另外一個女人,而且是在這麼銷魂的一刻,他不曾有過這樣的疏失,雖然他很多情,但是一次只專注一個女人,這是他對女人尊重的表現,他也一直以此自豪,他雖多情,卻不濫情。

  為了掩飾自己的失神,沈亦嚴肅的板起面孔,「寶貝,對不起,我突然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感染到沈亦的慎重,黑髮美女立刻忘了剛剛遭受的冷落。

  「我忘了準備保險套。」沈亦說得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

  顯然鬆了口氣,黑髮美女展顏一笑,「沒關係,我有吃避孕藥。」

  頓了一下,沈亦面無表情的問:「你平時就有吃避孕藥的習慣嗎?」

  「當然,我隨身帶著避孕藥,這比拿小孩省事多了。」

  這個女人也太隨便了,如果是容楚兒,她絕不會把避孕藥當成口香糖,還隨身攜帶,因為她不會亂七八糟的跟一個陌生男人上床……天啊!他怎麼會有這種念頭呢?他從來不是大男人主義的擁護者。自然也不認為女人應該對一個男人從一而終,一拍即合,男歡女愛,這對他來說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肯定是中了容楚兒的圈套,什麼性病、AIDS,聽了他心裡頭毛毛的,這會兒才會出現這種LKK的思想。

  「達令,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黑髮美女按捺不住的扭動嬌軀,玉手急躁的在他的手臂上游移。

  眼前的美女可是他打敗好幾個男人才贏得的點心,他如果還想東想西,不肯好好享受美色,這無疑是暴殄天物,可是……他討厭這種感覺,他真的提不起一丁點「性」趣,老天爺,他到底哪根筋不對?

  「達令,來吧!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黑髮美女迫不及待的往沈亦的胯下進攻,不過他實在很不給面子,又在這個時候潑了她一盆冷水。

  「寶貝,我又想到一件事情。」沈亦不自覺的朝房門看了一眼。心裡有些納悶,容楚兒今晚怎麼沒來吵他?難道此時此刻她還跟那兩個「阿兜仔」鬼混嗎?

  「什麼事?」雖然有點不高興,黑髮美女還是捺著性子。

  「我最近沒有做健康檢查。」一想到容楚兒此時此刻很可能還在外頭狂歡,沈亦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黑髮美女似乎瀕臨抓狂,她失聲一叫,「那又怎麼樣?」

  「你會不會擔心我有什麼傳染病?」沈亦問得好體貼,聽在黑髮美女的耳中,自會以為他是出於好意。

  「我想你應該不會有什麼傳染病。」

  沈亦很自然的接著問:「那你呢?」

  「我?我怎樣?」黑髮美女迷惑的眨了眨眼睛。

  「你最近有做健康檢查嗎?」

  「你說什麼?」瞳孔驚愕的放大,黑髮美女不敢相信沈亦竟然會對一個淑女提出這種問題。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傳染病?」

  「Shit!」啪!黑髮美女惱怒的給沈亦一巴掌,接著推開沈亦,從地毯上爬了起來,撿起衣服穿上。

  摸著挨打的臉頰,沈亦腦袋一片空白,看起來好像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直到房門被打開又甩上,沈亦終於意識到他剛剛做了什麼蠢事。

  「Oh!MyGod!我怎麼會對一個美女說出如此無禮的話?」沈亦懊惱的拍著自己的額頭,天啊!他是不是中邪了?

  該死的容楚兒!這都是她惹的禍!如果她不要跑進他的腦袋瓜裡面騷擾他,他也不會做出這麼荒謬的事情,還挨了一巴掌。

  灰頭土臉的往後一倒,跌坐在沙發上,沈亦又哀怨又生氣,他越來越不像他自己,行為脫軌的連基本的紳士風度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客房的門鈴聲響起,沈亦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拾起地上的襯衫隨便套上,便衝過去開門。

  「容楚兒,你總算出現了……」張著嘴,沈亦尷尬的看著客房服務員。

  「Sir,FoodService.」

  僵硬的咧嘴一笑,沈亦連忙讓出一條通路,方便客房服務員把餐車推進房間。

  他都忘了,為了招待美女,他特地叫了美酒佳餚製造氣氛,不過,現在恐怕一點意義也沒有。

  「Thankyou!」趕緊取來小費塞給客房服務員,沈亦以最快的速度「送客」。

  好像一隻鬥敗的公雞,沈亦頹靡的癱回沙發上,什麼假期,這根本是一場災難,只是這場「人禍」究竟何時才能結束?

  ***

  回到台北,容楚兒馬不停蹄的直奔公司,不過還沒見識到記者的怕,她已經被桌上堆積如山的公文給搞得頭昏眼花。

  「容雁兒,你在搞什麼?我不是叫你把不重要的事情先處理掉嗎?」她知道這小妮子不能交代,可是這也太誇張了,好像她有一兩個月不在公司。

  「我很想幫你消化一些工作,可是電話成天響個不停,我都來不應付了,哪有時間管其他的事情?」容雁兒好無辜的眨著眼睛。

  「你該不會是說,我不在的這幾天,你一項工作也沒做吧!」

  「我哪敢?」容雁兒連忙搖手澄清,「我可沒放著我的工作不管。」

  「這麼說,我應該偷笑嗎?」

  「你本來就不應該對我期望太高。」容雁兒小小聲的提出抗議,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天份和嗜好,勉強只會讓日子變得很痛苦。

  「你就是這個樣子,怪不得只能當我的秘書。」

  「你的秘書可不好當。」這一次容雁兒可是得義正辭嚴,老姊的工作效率那麼高,想趕上她的速度,連睡個短短的十分鐘午覺都嫌奢侈,她每天累得像條狗,比公司絕大多數的員工都還辛苦,如果可以,她還想換個職務。

  有些無奈的一笑,容楚兒不再責備她,不過她永遠搞不清楚容雁兒為何跟她差那麼多?一個熱愛工作,一個把偷懶當成工作最大的樂趣,她們若不是有幾分相似,很難不懷疑她們真的是姊妹嗎?

  這時,容楚兒辦公桌上的專線電話響起,容雁兒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給嚇到似的,整個人驚慌的跳了起來。

  「你幹什麼?」容楚兒不解的皺了皺眉頭,這小妮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

  「呵!反應過度。」容雁兒笑得很不自然,一張臉像被打上石膏,硬邦邦的。

  白了容雁兒一眼,容楚兒接起電話,「你好,我是容楚兒。」

  在這同時,容雁兒行動詭異的往辦公室的門口移動。

  顯然沒想到會聽到容楚兒的聲音,電話那頭的人帶著驚喜的口吻說:「容小姐你好,我是娛樂追蹤的記者吳敏音,請問你可以撥個時間接受我的採訪嗎?」

  目光飄向意圖偷溜的容雁兒——她似乎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行跡敗露,容楚兒優雅的回道:「對不起,我剛出差回來,現在有一大堆的工作等著我處理,我恐怕沒有時間接受任何採訪。」

  「容小姐,我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我已經連續打了三天的電話,好不容易才找到你。」

  「等我忙完了,我會第一個跟你聯絡,對不起。我要掛電話了,再見。」容楚兒俐落的切斷電話,然後把電話線拔掉。

  「容雁兒,你給我回來。」容楚兒一聲令下,轉眼之間粉碎了容雁兒的企圖。

  痛苦的哀號從容雁兒顫抖的唇瓣逸出,她心情沉重的縮回正握在門把上的手,硬著頭皮回過身,朝容楚兒咧嘴傻笑。

  「我……去幫你煮咖啡,讓你醒醒腦,提提神,恢復工作心情。」可惡!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落跑成功。

  「不必了!」容楚兒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不過她的眼神狂亂的想殺人,「是不是可以請你告訴我,記者怎麼會知道我的專線電話?」

  笑也不是,哭也沒用,容雁兒不知所措的支吾著,「這……呃……」

  「你不要惹火我。」

  惶恐的瑟縮了一下,容雁兒可憐兮兮的說:「那些記者一直吵。大家根本沒辦法工作,逼不得已,只好把你的專線電話給他們,教他們直接找你。」

  「這肯定是你出的主意,對不對?」容楚兒的聲音越來越冷。

  「我……我這麼做也是為你好,我怕你度完假一回到公司,所有的員工都跑光了,我這是在幫你安撫人心。」

  「你總可以事先警告我吧!」

  「我……」容雁兒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說:「忘了嘛!」

  「很好的借口。」容楚兒嘲弄的揚起唇角。

  「這是真的,我可以發誓。」容雁兒趕緊舉起雙手。

  「發誓對某些人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像個受冤枉的小孩,容雁兒好委屈的扳著手指,「姊,我沒這麼差勁,我是真的忘了,因為太高興看到你回來嘛!」

  「麻煩已經造成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為了彌補自己的疏忽,容雁兒好心的提出建議,「我看,你乾脆召開記者會,把你和沈亦的關係公諸於世,他們就不會再來煩你了。」

  「爛主意。」

  「怎麼會呢?」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把你的嘴巴閉緊,不要到處亂嚼舌根。」

  容雁兒抗議的撇撇嘴。

  「你可以出去了。」容楚兒揮了揮手,把注意力轉向工作,不過容雁兒一退出辦公室,她什麼也不做,慵懶的往椅後一靠。

  沈亦發現她離開了嗎?少了她的「騷擾」,他肯定鬆了一大口氣,抱著那些鶯鶯燕燕上床,就再也不必擔心有人會搞破壞,不過這麼一來,得到性病的機率也會增加,他啊!最好得到什麼花柳病,看他還敢不敢亂來?

  真是的,想他幹什麼?他說不定早醉死在溫柔鄉,連她回台灣都不知道,她竟然為了他浪費寶貝的工作時間,太不值得了!

  打起精神,還有一大堆工作等著她,她可沒時間想念那個花心大少。

  不過,人的心思如果可以由自己作主,大概就不會有那麼多煩惱,這一點,容楚兒沒多久就得到證明,沈亦已經進駐她的心,教她情不自禁的牽掛他。***

  反常!太反常了!透過細小的門縫,沈亦若有所思的盯著對面的房門,容楚兒昨晚不來吵他,肯定是跟那兩個小伙子玩太晚了,累得沒力氣騷擾他,可是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出現,這就太奇怪了,除非……

  不由得心浮氣躁了起來,沈亦走過來又走過去,那兩個金髮小伙子看起來吊兒郎當,不是什麼好東西,容楚兒又是個大美人,他們怎麼可能不對她起色心?

  等等,他幹麼替她擔心?他想陪她,是她不願意讓他跟,她出了什麼事,也是她自我的,她又不是三歲小孩,男人是什麼東西,她會不知道嗎?

  她不來找他,他樂得輕鬆,根本沒必要像個傻子一樣,寸步不離的守在這裡等她,如果讓她知道了,還以為他喜歡她的陪伴,這可是天大的誤會!

  念頭一轉,沈亦便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在這同時,一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走了過來,他停在容楚兒原來住宿的客房門口,從口袋取出卡片插入。

  見狀,沈亦立刻衝過去拉住那名男子,吼道:「喂!你想幹什麼?」

  不知道是被沈亦嚇到,還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男子一臉的迷惑。

  「我在問你話,你聽不懂國語……」慢著,他都忘了這不是台灣,不過這個人長得實在像極了台灣人,他不自覺的就把他當成同胞。

  「sir,Whatareyoudoing?」

  男子卻操著不太標準的國語回道:「我聽得懂國語,可是我不懂你的意思。」

  原來是這麼回事,沈亦直截了當的把話說得更白,「沒經過主人的同意,就隨便進人家的房間,這是小偷的行為,我可以送你去警察局。」

  "先生,我還是不懂你的意思,我沒有隨便進人家的房間。「

  「我都逮到了,你還狡辯?」現行犯還敢說他冤枉,真是太可笑了!

  顯然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男子咧嘴一笑,紳士的說:「先生,你誤會了,這是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沈亦一臉的錯愕,他怎麼不知道容楚兒更換房間?

  「我昨天晚上就住進來了。」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此刻容楚兒又是身在何處?不過眼前的情況實在尷尬極了,「對不起,大概是我記錯了,我以為我的朋友住這間房間。」

  「沒關係。」男於突然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沈亦,「先生,我覺得你很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呃……我是大眾臉,不管走到哪兒,都會讓人覺得面熟。」

  「真的!你好像一個歌手,叫什麼……對了,沈亦!他是台灣的歌手,好像很紅的樣子,常常上我們香港的報紙。」

  天啊!他還真是「幸運」,碰到一個港仔!努力裝出茫然的表情,沈亦一副漫不經心的說:「是嗎?我在台灣那麼久,怎麼從來沒聽過這一號人物?他大概不太有名吧!」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沈亦深感抱歉的接著說:「不好意思,我還有事,不打擾你了。」

  連一秒鐘都不浪費,沈亦腳底抹上油,幾乎是用跑的溜之大吉,如果讓這個傢伙知道他正是那個超級巨星,他真可謂丟臉丟到了夏威夷,而這全拜容楚兒之賜,遇到她,根本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以前都是女人為他牽掛,現在他終於嘗到其中的滋味。

  十分鐘之後,沈亦在大廳的櫃檯得知容楚兒昨天下午就退居了,他們還幫她叫了車,送她到機場,想當然,她一定是飛回台灣,這也就表示他下來的假期不會有人在一旁礙眼,他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過……

  ***

  天啊!這實在是太瘋狂了!雖然人已經站在桃園中正國際機場,沈亦腦袋瓜裡還是不停的轉著這兩句話,因為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如此衝動,舍下熱情如火的美女飛回台灣「受罪」,除了瘋子,絕不會有誰做出這種事!

  他越來越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擔心容楚兒就算了,竟然覺得沒有她的假期好無趣……哈!他肯定有被虐待的傾向,才會那麼想念她。

  甩了甩頭,拿出手機,沈亦熟稔的撥下秦少淮的手機號碼,每次他出國,都是由秦少淮負責送機接機。

  響了一聲,秦少淮的聲音就劈哩啪啦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你總算跟我聯絡了吧!不開手機,也不待在飯店,你是存心躲著我,不讓我找到你嗎?」

  不做任何回應,沈亦直接說出打電話的目的,「你來接我,我在中正機場。」

  完全沒聽進沈亦的話,秦少淮繼續搶著說:「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幾天發生什麼大事?記者已經查到你未婚妻的身份,不過幸好他們還沒發現你們的關係,只當她是你的秘密情人。」

  「那又怎麼樣?」

  「我猜記者一定會找上她,你不怕容楚兒對記者宣佈你們即將訂婚的消息嗎?」

  頓了一下,沈亦懶洋洋的說:「隨便她,我現在只想回家休息。」其實更正確的說法是——他急著想回家看容楚兒,確定容楚兒是否安然回到台灣?

  「你不太對勁哦!」

  「想回家有什麼不對勁?」

  「我是說,你對容楚兒的態度不太一樣哦!」

  「我現在累得要死,沒心情討論她,想回家睡一覺,這跟我對她的態度有什麼關係?」

  終於意識到沈亦此刻的處境,秦少淮語帶遲疑的問:「慢著,你剛剛說什麼?你想回家睡覺?回哪個家?」

  「當然是我自己的家,你趕快過來接我,我不想遇到記者。」沈亦不安的四下張望,雖然他戴著帽子和墨鏡,還躲在人煙稀少的角落,不過當一個人走霉運的時候,再周密的防護也有一疏,而他最近的運氣實在不怎麼好。

  「什麼?!你人在台灣?」!太震驚了,秦少淮幾乎是尖叫出聲,這個傢伙怎麼捨得自動縮短假期?他這個人可是很重視玩樂。

  「如果我人現在還在夏威夷,你對我可是一點吸引力也沒有。」言下之意,他不會浪費任何時間打電話給他,因為欣賞美女比跟他說話更有意思。

  「你這個人很殘忍,我有長得那麼可怕嗎?」他不敢自稱美男子,但好歹斯文有氣質,愛慕他的女孩子可是很多。

  「這跟外表無關,而是性別問題,如果你去變性的話,也許我會考慮跟你『熱線你和我』,不過這會兒請你不要再跟我廢話那麼多,快一點過來。」最後一句沈亦幾乎是用吼的,這傢伙實在是太囉唆!

  「是,大少爺,我五十分鐘後到。」

  「知道了,我在老地方等你,拜拜!」收好手機,沈亦推了一下鼻樑上的太陽眼鏡,把頭上的帽子往下一壓,然後快步的往秦少淮每次接機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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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 01:33:22
第六章   

  任誰看到沈亦現在的模樣——好像幾天沒有洗澡,身上的衣服皺得可以跟抹布媲美,沒有人會把他跟超級愛護形象,喜歡處處留情的巨星聯想在一起,還好他此刻身在隱密性一流的「Secet」,否則不知道要粉碎多少歌迷的心。

  自從確定容楚兒沒有回他家,她所謂的紙條依然留在枕頭下,沈亦什麼事也沒辦法做,直到守了一天還見不到容楚兒的身影,他在家裡再也待不住了,只好躲到俱樂部喝悶酒。

  說來就來,說不見就不見,他從來沒碰過這麼不負責任的女人,如果讓他逮到她,非剝了她的皮不可,她竟然害他吃不下,睡不好,他沈亦什麼時候為一個女人傷過那麼多腦筋?

  「這陣子到處找不到你的人,是不是偷偷跑去結婚?」拍了拍沈亦的肩膀,樊子熙笑盈盈的在沈亦的身旁坐了下來,邵震緊跟著他在對面坐下。

  說到結婚,沈亦總是嗤之以鼻,不過這次他只是意興闌珊的看了他們一眼。

  「氣色這麼差,怎麼看也不像新婚的人。」一改平日的冷淡,邵震唇角噙著一抹調侃的笑意。

  「那倒未必,對阿亦來說,結婚應該不是什麼喜事。」

  「說得也對,又不是腦袋摔壞了,阿亦怎麼捨得放棄美女圍繞的日子,只為一個女人『守身如玉』?」

  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吵了,沈亦不能不開口表示一下意見,「我今天沒心情跟你們兩個耍嘴皮子,你們如果不能安靜的陪我喝酒,最好離我遠一點。」

  「看你的表情,好像老婆跟人家跑了。」邵震根本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這一點也不好笑。」沈亦口氣出乎平常的暴躁。

  邵震可沒被他嚇壞,他還是那副輕鬆愉悅的表情,倒是樊子熙,他的神情變得有點嚴肅。

  「你是為了結婚,還是最近在報上曝光的那位『秘密情人』?」

  頓了一下,沈亦重重的吐了口氣,「你們都知道了?」

  「你的消息阿泗一向很靈通。」

  「我知道,因為我有一個很喜歡出賣我的大哥。」

  「這也不能怪你大哥,禮尚往來嘛!最近每個人都找不到你,你大哥只好打電話給阿泗,請阿泗瞭解一下你的近況,順便提供你要結婚的消息。」

  「我可沒答應這件婚事。」沈亦說得有氣無力,顯得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我支持你。」邵震一副很有「手足之情」的說,「為了年幼無知的親吻賠上終身幸福,太不值得了。」

  嘴角僵硬的抽動了幾下,沈亦悶聲道:「你們知道的還真詳細。」

  「還好,不過,我們比較好奇你那位秘密情人。」樊子熙謙虛的說。

  沈亦苦澀的一笑,也不想隱瞞什麼,「我大哥難道沒告訴阿泗,我的未婚妻叫容楚兒,正是最近引發媒體沸騰的女主角。」

  「有意思。」饒富興味的挑了挑眉。

  「有什麼意思?我快被那個女人搞瘋了!」沈亦煩躁的抓著頭髮。

  「不簡單的女人!」誰都知道沈亦對女人最有耐性了,能夠逼得他抓狂,這樣的女人絕對是個厲害的角色。

  瞪著邵震,沈亦恨死了他那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阿亦,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樊子熙連忙轉移沈亦的注意力。

  「我怎麼知道?我自己都糊里糊塗。」

  「一字一句從頭說,我們會自己搞清楚怎麼一回事。」邵震很寬容的提議。

  說就說,他又不是一個喜歡藏東藏西,遮遮掩掩的人。

  「如果你們不會覺得無趣,我就說給你們聽。」事情的發生從容楚兒的出現說起,沈亦以最快的速度把一切細數完畢。

  「容楚兒對你的一舉一動好像很清楚。」邵震若有所思的道。

  一碰到容楚兒,沈亦就頭昏腦脹,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派人調查過我?」沈亦的語氣帶著疑問,可是他知道這是唯一的答案。

  「當然,除非她是你肚子裡面的蛔蟲。」

  「這個不好笑。」他敢說容楚兒聽到了一定會痛哭流涕,不過這形容得實在太貼切了,她對他的形蹤的確瞭若指掌,看樣子好像不只調查過,她還派人跟蹤他。

  「如果容楚兒打擾你的生活,為的是不想跟你結婚,你一定笑得出來。」

  嘴巴張得好大,沈亦一時難以消化,誰會不想跟他結婚?不要怪他自我膨脹,女人都愛他從來沒有一個例外。

  「我同意阿震的看法,容楚兒纏著你不放,目的絕不是急於跟你培養感情。」樊子熙點頭附和道。

  半晌,沈亦開始有點接受這個想法,「這話怎麼說?」

  「她調查你就足以證明她另有所圖。」邵震一語正中要點。

  「好吧,你說得沒錯,可是她的用意也許是想多瞭解我,以便親近我。」想到容楚兒的糾纏很可能是為了逃離他,沈亦心裡頭鬱悶極了。

  「這不是不可能,不過容楚兒真的心思那麼細膩,心眼這麼多,她絕不只是你口中那位愛哭鬼而已。」

  這次沈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他知道邵震說得八九不離十,其實他自己也曾懷疑過容楚兒的動機。如果此事成立,也怪不得容楚兒從夏威夷回到台灣卻不住他家,他不在,她待在那也沒什麼意義,不是嗎?

  眼裡掠過一道詭異的光芒,樊子熙笑著道:「阿亦,這會兒你心情是不是好一點了?容楚兒不想跟你結婚,不是正好合你的意嗎?」

  笑得好像臉部抽筋,沈亦不自在的點了點頭,隨即東張西望的轉移話題,「怎麼沒看到阿泗?」

  邵震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一雙眼睛直勾著沈亦,卻不發一語。

  比起邵震,樊子熙好心多了,他只是深深的看了沈亦一眼,便若無其事的道:「方影生了,阿泗現在幾乎寸步不離的陪在老婆身邊。」

  「兒子還是女兒?」為了掩飾盤踞心裡的彆扭,沈亦故作輕鬆的笑著。

  「女兒,阿泗開心死了,不過方影擔心得眉頭都打結了。」

  「為什麼?」

  「Baby長得像阿泗,方影怕她也遺傳到阿泗的好色。」雖然這個時代不時在講男女平等,不過男人和女人先天的條件就是不平等。

  「算了吧!經過她的調教,就是有色也沒膽,她盡可放一百二十個心。」

  「這話你可以親自告訴她。」

  「別開玩笑了,她現在說不定已經把我列為拒絕往來戶,我可是壞榜樣。」

  樊子熙突然沉默了下來,半晌,他語帶玄機的說:「不會,那是以前,現在她應該一定很歡迎你。」

  不知道是樊子熙令人不解的話,還是邵震始終不曾轉移的目光,沈亦不由得焦躁了起來,他清了清喉嚨,不再多說什麼,安靜的喝著酒。

  ***

  為了讓容楚兒知道他已經從夏威夷回來一事,沈亦特地讓記者巧遇他,記者一見到他,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弄清楚他和容楚兒的關係,而他也按著自己的算盤虛應一番,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果然,隔天他的消息立刻上報,重點當然還是繞著他和容楚兒的關係打轉,不過記者似乎很喜歡自作聰明,竟然說他承認容楚兒是他的情人。

  這並不重要,要緊的是今晚容楚兒再也沒有理由不回他這裡,除非阿霞他們猜錯了,她對他不是另有目的,可是等到十點,沈亦還是沒有見到她的人。

  換了一個坐姿,沈亦不敢稍有偏離的緊盯著大門,敲著手指頭,數著時間。

  時間一秒一分的過去,客廳的大門一點動靜也沒有,沈亦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心情也越來越浮躁。

  「這個可惡的女人,住在人家家裡也不懂得規矩,不回家就打一通電話回來,我也不用在這裡等門。」剛剛嘀咕完,電話刺耳的鈴聲就劃過冷清的客廳,沈亦驚嚇的跳了起來。

  好像見到怪物,沈亦愕然的瞪著電話,過了半晌,他一臉不快的走過去接起電話,彷彿電話那一頭的人是他苦等的容楚兒,「喂!找誰?」

  「總算找到你了。」李香琦的聲音冷冷的傳了過來,「你最近好像很忙,常常不在家,約會很多是嗎?」

  神情一百八十度大逆轉,沈亦揚起笑容,好謅媚的說:「媽咪,好久沒有聽到你溫柔甜美的聲音,我想死你了,你最近好嗎?」

  「托你的『福氣』,一點也不好。」今天的李香琦可不是那麼好收買,她的聲音聽起來越來越寒冷。

  「媽咪,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爹地嗎?」即使已經猜到李香琦是來找他麻煩,沈亦也不會傻的承認自己是造成她不愉快的罪魁禍首。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沈家也只有一個人沒把我放在眼裡。」

  「媽咪,你可是我們沈家的太上皇……不是不是,是老佛爺,哪個傢伙不要命了,敢藐視你的權威?」

  「什麼老佛爺?你當我是滿頭白髮的老女人嗎?」

  「誤會!誤會!我的意思是媽咪跟老佛爺一樣有威嚴。」

  李香琦不以為然的輕哼了一聲,「如果我有威嚴,你敢忤逆我嗎?」

  「我沒有忤逆你啊廣沈亦大聲的喊冤。

  「你的記憶力不太好,我來提醒你好了,我可從來沒答應過讓你回台灣。」李香琦的第一件就讓沈亦眉頭皺成一團,很想跪下來哀求她對他高抬貴手。

  沈亦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媽咪,那是陳年舊帳了,人要忘記過去,努力未來,人生才會有希望。」

  「我這是在糾正你,不是在跟你翻舊帳。」

  「是是是,媽咪教訓得是,兒子錯了!」沈亦的語氣充滿了謙卑的懺悔,兩眼卻無力的猛翻白眼。

  「不跟你嘮叨這些,免得你心裡怪我這個媽咪小心眼,斤斤計較,我是打電話來問你,你什麼時候有空回洛杉礬一趟?」

  提起回「家」——洛杉礬,沈亦就變得懶洋洋,「媽咪有事嗎?」

  「不是我的事,是你的事。」

  「我的事?」沈亦茫然的眨著眼睛,他怎麼不記得他在洛杉礬還有什麼事沒處理?他離開那裡不是快七年了嗎?

  「你的終身大事不自己回來打點,難道要我們什麼都幫你弄好嗎?」

  「我又沒有答應結婚。」其實「結婚」兩個字已經不再令沈亦厭煩,可是他不喜歡人家「強迫中獎」。

  「你說什麼?」李香琦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又尖銳又高吭。

  李香琦很少像個潑婦一樣尖叫,除非她氣壞了,沈亦識相的換了一個婉轉的口氣說:「媽咪,我是說,我還年輕,用不著這麼急著結婚嘛!」

  「對別人來說或許如此,對你可絕對不是。」

  「我哪裡不對嗎?」

  「私生活亂七八糟,不找個人來管管你,你懂什麼叫節制。」顯然是自己生的兒子,李香傳給他的評價可是不及格。

  「我……」說到這一點,沈亦還真是難以應對,不過他實在無辜極了,如果媽咪不把他生得那麼俊,他也不會那麼受女人喜愛,如果不是媽咪從小教導他,要懂得疼惜女人,體貼女人,他也不會不忍心傷害她們的心,處處留情。

  「我不管你願不願意,容家已經在催婚了,你無論如何得回來一趟,否則我們會親自押你回來。」

  「好啦!」沈亦虛應的讓步,先圖個耳根清靜,其他的再慢慢看著辦。

  「這還差不多,不過我警告你,不要隨便敷衍我,我掛電話了。」

  「媽咪再見。」電話一掛,沈亦虛軟的癱在沙發上,瞪著客廳天花板上的復古吊燈,腦海迴盪著李香琦的話,容家在催婚,這表示什麼?容楚兒迫不及待的想嫁給他?不過,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直覺,他相信阿震他們的判斷,雖然那很傷他的自尊心。

  看樣子,想知道答案只有等容楚兒出現了,也許他可以去找她……不不不,這會讓她產生誤會,以為他想念她……好吧!他是想她,可是只有一點點而已,不過最重要的是,絕不能讓她看出來。所以現在,他不可以急躁妄動,自亂陣腳,一切靜觀其變等她出擊,再來逼她攤牌,弄清楚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容楚兒,起床了!」一聲河東獅吼,容楚兒驚嚇的從窄小的單人床上跳了起來,困為沖得太快,整個人栽倒在地上。

  哎唷一聲慘叫,容楚兒徹底從夢中清醒過來。

  從來沒見過容楚兒如此狼狽滑稽的樣子,容雁兒忍不住抱著肚子大聲狂笑,完全忘了她是罪魁禍首。

  「容雁兒!」冷冷的一聲,容楚兒用不著其他的言語,容雁兒立刻止住笑聲,用好無辜的表情看著她。

  挺起酸痛的脊背,容楚兒盡可能優雅的站起身,在床上坐下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三天,為了趕完度假期間累積而來的工作量,她不得不以辦公室為家,每天晚上睡這張又小又硬的床,全身僵硬的好像變石化一樣,這小妮子竟然一點也不懂得體貼她。

  「上班了,叫你一聲啊廠容雁兒怯怯的看著容楚兒。

  「但是用不著大呼小叫吧!」容楚兒的聲音冷得讓人直打哆嗦。

  「我……本來就這麼大嗓門啊!」容雁兒好無奈的撇撇嘴,她也不想當容家的異類,一點淑女的風範都沒有,可是想到自己優雅的樣子,她就覺得很噁心,氣質這玩意兒是強求不來。

  「你是在建議我,我應該把你送到美國跟媽咪住嗎?」

  「老姊,你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妹妹這麼殘忍?」她就是受不了媽咪的管教方式——吃東西要細嚼慢咽,打哈欠要優雅的用手遮住嘴巴,走路要一直線,嘴巴二十四小時要掛著笑容……老天啊!這種生活比機器人還不如,乾脆把她殺掉算了!

  「跟媽咪住有什麼不好?」容楚兒不以為然的皺了皺眉頭。

  「沒什麼不好,只是……我還是覺得台灣比較可愛,尤其是夜市,好吃便宜的東西全在那裡。」容雁兒說得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什麼。

  「算了吧!我看是沒人管你最好。」

  嘟著嘴,容雁兒好一會兒擠不出一句話來,因為這是她的心聲,無法反駁。

  「去幫我煮咖啡,我梳洗一下就出去。」

  「知道了。」

  拿起容雁兒每天幫她準備的衣服,容楚兒走進一旁的小浴室,十五分鐘之後,她已經神采奕奕的坐在辦公室,品嚐容雁兒最拿手的卡布奇諾,聽取她一天的工作報告。

  合上行事例,容雁兒看了一眼壓在它下面的報紙,好奇的問:「老姊,你會跟未來的姊夫結婚嗎?」

  怔了一下,容楚兒顯得有些不耐煩,「未來的事誰會知道?」這幾天因為工作忙碌,她可以暫時忘了他的存在,可是每當停下工作,他就會鑽進她的腦海,接著她會忍不住胡思亂想他在夏威夷的情形,這種感覺很酸很酸很不對味,她很清楚這是吃醋,雖然她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在乎他。

  「你們兩個現在感情不是很好嗎?」

  「你好像比我還清楚我和他的狀況?」容楚兒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他都已經對外宣佈你是他的情人……」

  「你說什麼?」容楚地震驚的瞪大眼睛。

  「我……」容雁兒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她乾脆抽出報紙放在容楚兒面前,讓她自己看,她則退到十步遠的地方。

  不到一分鐘,容楚兒已經看完報導,她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語,「他回來了?」

  根據徵信社給她的訊息,沈亦在夏威夷會待上兩個禮拜,現在不過一個禮拜又一天……

  「姊,怎麼了?」容雁兒不放心的看著容楚兒恍惚的神色。

  他怎麼會提早回來?因為她嗎?不!她不認為他喜歡她的陪伴,她知道自己很討人厭,如果她是男人,早把這種黏人愛哭的女人關進廁所,讓她哭到喉嚨沙啞,連話都說不出來,所以平心而論,沈亦可以是一個超有風度的男人,就這一點,他的確令人佩服。

  「姊!」容雁兒忍不住上前推了容楚兒一下。

  「嘎?」容楚兒怔怔的回過神來。

  「你在想什麼?是不是哪兒不對?」

  「沒有。」不想多說什麼,容楚兒把手中的報紙往旁邊一扔,朝容雁兒揮了揮手,「沒其他的事,你可以出去了,我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

  看這情形,容雁兒識相的摸了摸鼻子,收回報紙,走出辦公室。

  雖然很努力的想讓自己投人工作,可是她的心似乎有自己的意思,非常堅持的繞著沈亦打轉,她已經好幾天沒回沈亦那裡了,沈亦見不著她,會為她著急嗎?還是覺得很快樂,生活又恢復以往的平靜?

  算了!管他是著急還是快樂,先讓他輕鬆十幾天,等她手邊的工作忙一段落,再來跟他周旋。***

  為了靜下心來,不再想容楚兒的事,沈亦提早投入工作,先拍攝專輯的MTV,不過MTV的拍攝比他預期的還要不順利,原定三天就可以完成的工作,他卻用了一個禮拜的時間,累得工作人員抱怨連連,可是面對他這個超級巨墾,沒人敢多說一句話,何況他慷慨的掏腰包請大家吃飯,眾人的嘀咕自然從有變無,只有一個人例外——秦少難,身為沈亦的經紀人,他總要「關心」一下他的異常。

  「度假回來。工作效率應該比較好,怎麼你反而開倒車,比去夏威夷之前還要糟糕?」秦少淮真後悔自己答應讓沈亦休假,雖然這件事根本由不得他作主。

  「我已經說對不起了,你不要一直念了好不好?」沈亦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因為出外景,這一個禮拜他都不在家,他只好天天打電話回家確認容楚兒在不在,結果一通也沒人接,他很想控制自己不受這件事情影響,可是他做不到,他真的沒有辦法不關心她此時此刻身在何處,誰教她已經纏住他的心。

  「你接下來還要拍攝寫真集,我問你這種情形怎麼工作?」這小子就是這個樣子,總是滿不在乎。

  「那就讓我休息啊!」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他得先見容楚兒一面,雖然他不知道上哪兒找她。

  「我的大少爺,你開什麼玩笑,你以為我還敢讓你休假嗎?」秦少淮真想扭斷沈亦的脖子,這小子總是搞不清楚狀況。

  「我去夏威夷的假期沒用完,你把剩下的幾天還給我,對你也沒損失啊!」沒見過這麼不乾脆的男人,老是斤斤計較,跟個女人沒兩樣。

  「你……」

  「一個禮拜就好了,我不會要求過多。」沈亦一副很慷慨的道。

  「你也只剩一個禮拜而己。」秦少淮氣呼呼的糾正道。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沈亦咧嘴一笑。

  「我還沒答應,我得先安排一下……。

  「我信任你,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難得倒你這個萬能經紀人,你慢慢安排,我先休假了,拜拜!」揮了揮手,沈亦宛若一陣旋風似的離開唱片公司,而秦少淮也只能哀怨的歎氣。***

  還沒有時間想好如何找出容楚兒,沈亦離開唱片公司回到家,就看到她悠閒的坐在客廳看書,手上握著一杯柳橙汁,這一刻,他鬆了一口氣,不過同時也感到憤怒,他為她心神不寧,她卻神采飛揚,顯然這段日於她過得很好。

  「達令,好多天不見了,你有沒有想我?」容楚兒嬌媚的朝沈亦綻放笑靨。

  壓下心裡頭矛盾的情緒,沈亦落寞的走到容楚兒對面坐下,如果他想弄清楚真相,這會兒可不是算帳的時候。

  靜靜的坐了半晌,他才一臉幽幽的看著她,帶著怨懟的口吻反問道:「你在乎嗎?」

  微微一怔,容楚兒沒想到沈亦會有這種反應,一時之間有些慌亂,「嗯……你怎麼這麼問?我當然希望你想我。」

  「算了吧!」沈亦的神情充滿無比的哀怨,「其實你一點也不喜歡我,否則你不會把我一個人丟在夏威夷,自己先跑回來。」

  「我……怎麼會呢?我是因為接到公司的電話,有急事不得不回來處理,當時太匆忙了,根本來不及知會你。」

  「那你為什麼不回這裡?」

  「因為……公司最近要到國外參展,我每天都得忙到十一點才回家,我原來的住處離公司比較近,而我一個人在這裡也挺無聊,所以就暫時搬回去住。」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有婚約關係,你不會勉強自己接近我,我說的對不對?」沈亦苦澀的一笑。

  「我……」容楚兒有些手足無措,這是什麼情況?

  深深歎了口氣,沈亦說得好無奈,「我真的不願意勉強你嫁給我,可是我媽咪不會答應。」

  「這也未必。」容楚兒很自然的脫口而出。

  「你是說我可以毀婚?」尾音上揚,沈亦看起來又驚又喜。

  一股不知是歡喜還是感傷的情緒在心裡蔓延,容楚兒猶豫不決是否該抓住這個機會攤牌,她不希望沈亦選擇她,卻也害怕沈亦選擇回洛杉礬。

  不!她不應該迷惑,她可是費了好多心思在沈亦面前裝模作樣,她的終身大事怎麼可以任人擺佈?況且時間不多了,爹地今天一早還打電話給她,告訴她媽咪已經在跟沈伯母討論婚姻細節,再拖下去,即使她和沈亦都不願意,她也非要嫁給他這個花花公子不可。

  「只要你願意回洛杉礬,我們的婚約就可以解除。」

  真相終於大白了,再把所有的事情串連在一起,沈亦很快就搞清楚容楚兒接近他的用意——引起他的厭惡感,他就會為了不想跟她結婚而回洛杉礬。

  「你的意思是說,我搬回洛杉礬可以換回你的婚姻自由?」

  「不!應該是換回我們兩個的婚姻自由。」靜候的看著沈亦,容楚兒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唇角勾起一抹算計的淺笑,沈亦困擾的皺著眉頭,「可是我不喜歡洛杉礬。」

  「為什麼?」

  「這……我也說不上來,反正我就是不喜歡。」

  「你……不想爭回你的婚姻自主權嗎?」

  「想啊!」

  「那……你對洛杉礬的喜好難道比婚姻自主權來得重要嗎?」

  「這個嘛……我得好好想一想,這是一個很難決定的選擇題。」沈亦傷腦筋的揉著太陽穴,顯然這個抉擇真的難倒他。

  「會嗎?我倒認為這很簡單,如果你覺得跟我結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就搬回洛杉礬。」

  「說真的,我不知道洛杉礬是否比你還討人喜歡?」說著,沈亦起身往樓上走去,「我累了,我先去休息,這件事改天再說。」

  就這樣?容楚兒怔怔的瞪著沈亦離去的身影,良久,她緩緩的鬆了口氣,心裡同時升起一股悵然若失,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在乎他對她的喜惡。而他也不可能喜歡她,她在他面前的所作所為不就是為了讓他產生反感嗎?可是……她的心好亂、好矛盾,她已經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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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 01:33:43
第七章   

  回洛杉礬?結婚?

  在不認識容楚兒以前,這兩件事情對他沈亦來說,根本用不著考慮,因為那是絕不可能的事,如今,他竟然得面對這兩個選擇……其實他根本不會選擇,毫無疑問,他不可能回家,也就是說,他必須和容楚兒結婚。

  他承認自己很在乎容楚兒,她已經佔據他的心,左右他的情緒,這對他而言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可是跟她結婚……他還不至於這麼衝動,為了一個女人結束自由自在的生活,他做不到。

  不過,他敢說媽咪一定不會同意他的決定,當然,他可以抗爭到底,可是以他對媽咪的瞭解,她會吵得他不得安寧,他甚至有一種預感,這一次恐怕是全家聯合起來對付他這個浪蕩子,他若不想引起紛爭,只有一個選擇,就是想辦法讓容家退婚,也就是,他必須從容楚兒身上下手。

  拿起桌上的酒,沈亦若有所思的往後一靠,該怎麼下手呢……哎呀!這還不簡單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沒想到你也有這麼一天,為情所困的滋味不好受吧?」樊子熙笑盈盈的在沈亦對面坐下。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為情所困,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沈亦好笑的搖搖頭,越過樊子熙的肩膀往後一看,好奇的挑了挑眉,「老婆有孕在身,你不是應該陪在她身邊,怎麼有空往這裡跑?」

  「我媽帶娃娃去添購一些孕婦裝,娃娃怕我會在一旁礙手礙腳,不讓我跟,教我在這裡等她們一起過來用晚餐。」

  「這麼聽話?」沈亦嘲弄的唇角一勾。

  「等你結了婚,你說不定把老婆的話奉為聖旨。」

  「你少尋我開心,那還像個男人嗎?」

  「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會一心一意想疼她、寵她,我不認為你會有機會想到這個問題。」

  不以為然的冷哼了一聲,看著樊子熙那張寫滿幸福的臉龐,沈亦忍不住問:「子熙,你後悔過嗎?」

  「你是說結婚嗎?」

  點了點頭,沈亦微皺著眉,難以想像的說:「每天面對同一個女人,這難道不會很……無趣嗎?」

  「我不知道別人是什麼感覺,至於我呢?每次看著娃娃的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很幸福、很滿足,那是一種非常甜蜜的滋味。」

  歎了口氣,沈亦搖了搖頭,「我不應該問你,你根本是個異類。」

  「當你找到真愛,你會明白我的心情。」

  「我寧可一輩子不要明白你的心情。」現在這個樣子,他已經為容楚兒提心吊膽,神精衰弱,他可不認為愛上她以後還會有太平日子可過。

  「只怕天不從人願,感情的事不是你的心可以作得了主,你以為你抗拒得了,愛早就不知不覺的在你心裡紮了根,等你發現,你已經來不及拔除。」

  「喂!你不要詛咒我哦!」沈亦彆扭的撇撇嘴。

  「我用不著詛咒你,你已經中了愛情的魔咒。」樊子熙說得信誓旦旦。

  沈亦嗤之以鼻的一笑,「我不知道你這麼有幻想力。」

  「我是過來人。」

  「過來人可不表示你什麼都懂。」

  樊子熙不在乎的聳聳肩,「如果你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不過我奉勸你一句話,不要等到失去了才看清楚自己的心,太慢了。」

  「謝謝你的忠告,我會謹記在心。」其實他不怪子熙這麼說,沉醉在幸福之中的人都有這種毛病——恨不得人家跟他一樣,總而言之,子熙是一片好意,他當然不能拒絕好朋友的好意。***

  看著睡得又香又甜的容楚兒,沈亦忘情的雙手交叉往床沿一靠,下巴擱在雙手交叉之處,靜靜的凝視她。

  她很美,這一點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可是這個時候的她,多了一份柔弱,不像平時雖然嬌媚動人,卻散發著一股優越的高貴感。

  往前一傾,沈亦蠢蠢欲動的想佔有她柔軟的唇瓣,她紅唇微啟,彷彿在向他招手,邀請他掬飲她甜美的滋味。

  也許感覺到那股灼熱的氣息,容楚兒動了一下,惺忪的睜開眼睛。

  望著那張近在咫尺的俊容,他的目光燃燒著一股狂野的慾望,她整整有十秒鐘的空白,終於,意識甦醒過來,她驚慌的失聲一叫,身子往旁邊一滾,坐了起來。

  「楚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作惡夢?」不知是否真不曉得自己是嚇到容楚兒的罪魁禍首,沈亦眉頭微蹙,一臉關心的看著她。

  「你……你想幹什麼?」容楚兒心慌意亂的猛吞口水,她原本打算今天就搬回家裡住,既然都攤牌了,她也沒必要繼續裝模作樣,更用不著留在這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沒把她吃了,簡直是個「奇跡」;基於禮貌,搬家當然得跟主人打一下招呼,可是哪知道等了一個晚上都等不到人,她只好先上床睡覺,她根本忘了這是他的房間。

  「我沒幹什麼啊!我看到你在笑,好像作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我就在猜,不知道你的夢跟我有沒有關係?」一個眨眼,沈亦整個人爬到床上,竄到容楚兒的面前,撒嬌的問:「楚兒,你的夢裡有我嗎?」

  「我……我沒作夢。」她肯定這其中有什麼事情不對勁,他的態度變得太……熱情了,令她有點招架不住。

  「可是,我有聽到你在喃喃自語,好像在叫我的名字。」

  「是嗎?」容楚兒不自在的一笑,「你會不會聽錯了?」

  「不會,我耳朵很尖。」

  「可是,我剛剛真的沒有作夢啊!」容楚兒的口氣雖然很堅定,不過她的眼神卻閃爍不定,她好像真的有作夢,影像片片段段,不過她只記得她和沈亦站在神父面前,他們許下終身誓言……難道這是她心真正的渴望,她想嫁給他?

  神色一黯,沈亦好可憐的發出抗議,「你真小氣,我可是天天都夢到你。」

  「你幹嘛天天夢到我?」容楚兒直覺的反應道。

  沈亦忽然把容楚兒撲倒在床上,居高臨下,熱切的看著她。

  「你……這是幹什麼?」容楚兒突然覺得心跳得好快,一種莫名的期待在胸口翻騰。

  「回答你,我為什麼會夢到你啊!」

  「嘎?」這是什麼意思?

  低下頭,他的唇先是輕輕的碰了一下她的唇,接著狂野的吞噬她口中的甜蜜,一切似乎那麼理所當然,她情不自禁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回應他的掠奪,他們唇舌相戲,糾糾纏纏。

  他的手急切的轉向她的睡衣,解去扣子,感覺她細緻滑嫩的肌膚,撩撥她含羞的蓓蕾,柔軟的飽滿漸漸顫抖綻放,他的唇舌轉眼欺上前去,帶領她進入更加旖旎的春色之都。

  「嗯……」容楚兒不自覺的輕吟出聲,她彷彿置身火海,那灼熱的氣息似乎要吞沒她,卻又帶給她一種無法言喻的快樂。

  她激情的吟哦是催情劑,卻也是警鈴,沈亦掙扎的找回迷失的神智。

  真捨不得結束這麼美麗的一刻,不過再繼續下去,沈亦知道自己一定會失控,他可以碰任何女人,就是不能碰她,因為她是他的未婚妻,可是他不想為了她賠上自己的一輩子。

  強行把自己拉離容楚兒,沈亦匆忙的低聲道:「晚安,祝你有個好夢。」隨即翻身跳下床,他走到衣櫃拿了換洗的衣物,便離開房間。

  許久,容楚兒只是呆滯的躺著,動也不動,等到她終於回過神,她顫抖的扣好睡衣的扣子,她是怎麼了?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抗,她知道,如果他沒有半途而廢,她會任他予取於求,因為剛剛的一切對她來說是那麼美,她根本不想清醒過來,她的身體渴望他,她的心也渴望他,難道她……

  不!她不會愛上他,也不能愛上他,像他這樣的花花公子是不可能只屬於一個女人,他不可能對她專一,愛上他注定要心碎,她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心,千萬不可以被他迷惑。***

  一踏進「翔浩企業」所在的辦公大樓,容楚兒就成為眾人的焦點,這一點她早就習以為常,不過今天似乎特別熱絡,有人對她微笑,有人對她指指點點,這種情形有點類似上一次她登上報紙影視版的症狀,可是,她今天一整個早上就在飯店跟國外客戶Meeting,怎麼沒遇到任何好奇的目光?

  雖然心裡有好多疑惑,容楚兒還是泰然自若,優雅從容的搭上電梯。

  當電梯的門在公司所在的十二樓打開來,容楚兒立刻被眼前看到的景況嚇了一跳,平時靜悄悄的走廊上此刻像菜市場一樣,吱吱喳喳的到處都是人,女孩子佔絕大部份,他們排成一列,直抵樓梯間。

  天啊!發生什麼事?容楚兒怔怔的踏出電梯,延著那一列人群往公司走去。

  越靠近公司,容楚兒的心情越沉重,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場紛亂的始作俑者在她的公司,不過更糟的還在後頭,她發現公司的員工也「共襄盛舉」,出現在排列的隊伍當中,而且不是一兩個,幾乎是全公司總動員。

  ***

  「總……總經理!」雖然這會兒是中午休息時間,「翔浩企業」的員工一看到容楚兒,還是心虛的好像做了什麼壞事。

  不發一語,容楚兒微笑的對眾人點了點頭,高貴優雅卻惴惴不安的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因為她又發現一件更不可思議的事情,這列隊伍的源頭竟然是來自於她的辦公室。

  生怕自己會失控,在踏進辦公室之前,容楚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裡不斷的提醒自己,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能慌亂,可是當她看到坐在她辦公桌後方,此刻正忙著揮筆簽名的沈亦,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色一下子刷白。

  沒有時間思考,沈亦已經發現容楚兒的存在,他連忙起身對在場的人鞠躬致歉,「對不起,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回來了,我現在不方便幫大家簽名,請代我轉告外面的人,後天我會準備三百張簽名海報放在『翔浩企業」的櫃檯,你們可以向總機小姐索取,一個人一張,謝謝大家的支持與愛護,真的非常謝謝。「

  場面一下子鬧烘烘了起來,顯然有人不太滿意,嘀嘀咕咕的抱怨,不過大夥兒還是安份的散場,而整整花了十分鐘,辦公室才恢復安靜。

  「你這是在幹什麼?」容楚兒一臉不悅的怒視著沈亦,清靜幽雅的辦公室被搞得五味雜陳,各式各樣的香水味充斥其間,噁心的令人想吐!

  好無辜的聳聳肩,沈亦一副摸不著頭緒的說:「我想找你出去吃飯,沒想到被幾個歌迷瞧見,她們纏著我簽名,我不忍心拒絕她們,可是誰知道越來越多人看到,結果就弄成這個樣子,我想控制也沒辦法。」

  「你是個公眾人物,這種地方不適合你來。」

  「有這種規定嗎?」沈亦一臉質疑的瞪著容楚兒,「我知道有很多地方禁止寵物進入,可是我又不是動物。」

  沈亦的反應實在有點好笑,不過容楚兒這會兒可是一點幽默感也沒有。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地方,我說什麼就是規定,請你行個好,高抬貴手,我不想跟你一樣變成公眾人物。」

  撇了撇嘴,沈亦一副很委曲求全的說:「好吧!我以後來這裡會小心一點,不會引起大家的注意,這樣子總可以了吧!」

  「我……」想說什麼,似乎又覺得沒什麼意義,容楚兒改口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上班?」

  「打電話到洛杉礬問啊!」

  「你來這裡幹什麼?」

  神秘兮兮的伸手遮住容楚兒的眼睛,沈亦興致勃勃的說:「你把眼睛閉起來,等我從一數到十,你再慢慢睜開眼睛。」

  「你到底想幹什麼?」容楚兒不自在的道。

  「待會你就會知道了,快一點把眼睛閉上。」

  遲疑了一下,容楚兒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上眼睛,她不喜歡這種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的感覺,可是,她很清楚自己爭不過他。

  放開手,沈亦一邊竄到外頭,一邊對著容楚兒喊:「———二——」

  壓抑住那股想一窺究竟的慾望,容楚兒彆扭的咬著下唇,他在搞什麼把戲?

  回到容楚兒的面前,沈亦正好喊到「十」,接著他開心的宣佈道:「好了,張開眼睛。」

  這一次,容楚兒真心誠意的服從,光明絕對比黑暗來得令人愉快,而當她的目光觸及到沈亦手中那束盛大的紫色鬱金香,她傻了。

  「我認為只有高貴優雅的紫色鬱金香才可以配得上你的氣質,喜歡嗎?」

  「你……幹嘛送我花?」她不是一個浪漫的人,學生時代收到花,只要是男孩子送的,一律丟進垃圾桶,因為她的腦袋瓜裡面只裝得進雄心壯志,吸收知識,學習語文佔據她所有的時間,對她來說,實際絕對比夢幻來得有意義、有經濟價值,可是這一刻,她竟然覺得好感動。

  「我不能送花給我的未婚妻嗎?」

  「你……」這表示什麼?他寧願跟她結婚,也不願回洛杉礬是嗎?

  「我想了又想,既然我們很有可能結婚,就應該好好培養感情,我相信這一點你一定非常贊成。」

  「這……嗯!」容楚兒無所措的點點頭,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情況變得有點奇怪,她不清楚自己希望他做出何種選擇,但是理智告訴她,他不可能娶她,他天生是個浪蕩子,或許當初他會離開洛杉礬前來台灣發展,正是這個原因,沈家事業龐大,身為沈家的一份子當然得為它效力,不過要沈亦坐在辦公室,大概會要了他的命,這也難怪他會猶豫不決,回洛杉礬對他而言想必跟結婚一樣痛苦。

  「從現在開始,我會盡可能抽空陪你,相信你會很喜歡我的陪伴。」

  容楚兒僵硬的咧嘴一笑,好熟悉的感覺,好像她當初纏著沈亦不放的樣子,可是,他這麼做的目的何在?真的如他所言嗎?除此之外,他似乎沒有必要這麼做,不過這事感覺怪怪的,或許是他的態度改變得太快了。

  「其實,你不用這麼做,我知道你很忙。」

  「為了我們以後的幸福,再忙我也要陪你,何況我現在正在休假。」

  天啊!她可不認為有他陪在身邊是一件好事從他剛剛受歡迎的程度來看,她已經可以肯定那絕對是個災難。

  「你還沒回答我,你喜歡我送的花嗎?」沈亦滿懷期待的看著容楚兒。

  「呃……喜歡!」

  得到容楚兒的歡心,沈亦笑得好像拿到糖果的小孩兒,握住她的肩膀,他熱切的說:「走吧!我們去吃午餐,你想吃什麼?中餐?西餐?或者港式飲茶?」

  「我吃飽了,你自己一個人去吃就好了。」即使她現在餓得前胸貼後背,她也不要跟他一起離開這裡,他的魅力她剛剛已經見識夠了,她可不想再來一次。

  「這樣子啊!那……我請你的秘書……不對不對,她是你的妹妹,容雁兒是不是?我想她一定願意幫我買午餐回來,我們晚餐再一起出去吃飯好了。」說著,沈亦立刻走出辦公室。

  不知道該翻白眼好,還是歎氣好,容楚兒已經可以預見自己今天下午會面臨的慘狀,等著瞧吧!***

  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容楚兒放下手中的筆,瞪著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沈亦,試著捺住性子說:「如果你覺得待在這裡很無聊,你可以不必等我。」

  「不!我不覺得無聊,看你工作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可是你工作那麼久都沒有休息,我看了好心疼。」轉到容楚兒的身後,沈亦體貼的道:「來,我幫你按摩一下,你的精神會好一點。」

  開什麼玩笑,這成何體統?為了避免有人躲在門外偷聽,她還刻意把辦公室的門打開,如此一來,也可以表示她坦蕩蕩的,這會兒若是讓他……天啊!人家會怎麼說?

  逃避的轉過頭,容楚兒神色不安的道:「不用了,我精神好的很。」

  「你不要騙我,我看得出來你累壞了,你真不應該這麼折騰自己。」將容楚兒按回座位,沈亦一隻手壓住她的肩膀,以兔她不聽話的隨便晃動,一隻手則伸向她的脖子。

  「真的不用……」當沈亦的手在她僵硬的脖子揉捏,容楚兒全身滑過一道顫慄的酥麻,她的身體微微顫抖,抗拒的言語漸漸化為無聲的呻吟。

  親暱的靠向容楚兒的耳邊,沈亦輕柔的說:「這就對了,把身體放輕鬆,將自己交給我。」

  「可是,我真的不覺得累。」容楚兒堅持的補上一句,不過卻不知不覺的閉上眼睛,照著沈亦的指示全身放輕鬆,天啊!好舒服哦!

  眼裡閃過一抹不自知的深情,沈亦帶著憐惜的口吻輕斥道:「我發現你這個人很好強,你要知道,你不是機器人,你是個有感覺的人,承認自己也有疲倦的時候不會滅了你的威風。」

  「我……我才沒有好強。」

  輕聲一笑,沈亦寵愛的道:「說謊的小孩。」

  「我沒有。」雖然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容楚兒還是不改自己的堅持。

  「你有。」沈亦也很堅持,他轉而從背後圈住她,將鼻翼靠向她的耳際,陶醉的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玫瑰香。

  沈亦的舉動把容楚兒嚇壞了,她驚慌的張開眼睛,掙扎的喊道:「你……你在幹什麼?放開我啦!」

  一股突如其來的渴望攫住心房,沈亦好奇的道:「告訴我你對我的感覺,我就放開你。」

  「什麼感覺,我不知道。」容楚兒不安的看著門口,生怕有人挑在這個時候走進來,那她的形象可就毀了。

  「你好香,我可以一直這麼抱看你,不管多久。」沈亦眷戀的在容楚兒的頸窩來回磨蹭著,突然,他張開嘴咬了她的脖於一口,留下淺淺的齒印。

  這可讓容楚兒慌了手腳,她心急的回道:「你很溫柔、很體貼,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就這樣?」沈亦皺了皺眉頭,顯然不太滿意。

  「我只發現你這兩個優點,你還要我說什麼?」

  沉吟了半晌,沈亦近乎哀怨的說:「我們相處的時間這麼短暫,也難怪你對我的認識只有這麼一點點,沒關係,以後我會更加努力讓你瞭解我。」

  聞言,容楚兒覺得她的頭皮開始發麻,這是一個不好的預兆。

  就在這時候,容雁兒莽莽撞撞的衝了進來。

  「總經理,今天晚上……Oh!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在忙,我先出去,等你們忙完了,再通知我一聲。」雖然容楚兒正用憤怒的目光瞪著她,容雁兒也不急著落跑,她算準了容楚兒會把她叫回來,而且不敢對她怎麼樣,因為有沈亦在,她是絕不可能當著他的面前發威。

  鎮定的拉開沈亦,容楚兒試著穩住自己的聲音,「容秘書,請問有什麼事?」

  「這……」容雁兒刻意看了沈亦一眼,好似在考慮是否方便當著他的面說。

  「我先出去一下,不打擾你們談公事。」沈亦有禮的朝容雁兒一鞠躬,退出辦公室。

  「姊,沒想到你跟姊夫的感情已經那麼好了,這是不是表示你會嫁給他?」容雁兒興匆匆的追著問,她真的很希望沈亦當她的姊夫。

  「現在是上班時間,不可以談私事。」

  「喔!」容雁兒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可是你剛剛和未來的姊夫……」

  「容雁兒,你見識過我的脾氣,不要跟我打拖延戰術,說重點,你到底有什麼事要報告?」

  討好的咧嘴一笑,容雁兒好心聲的道:「今天晚上業務部聚餐,你去不去?」

  「容雁兒,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如果不是礙於辦公室的門開著,這會兒已經失去控制的容楚兒會直接一腳把容雁兒踹出去,這個小妮子是故意的,她明知道她從來不參加公司內部的聚餐。

  「我……人家提出邀請,我總要問你一聲咩!」當然,順便關心一下他們在做什麼……聽清楚,是順便而已,她可不是特地進來收集八卦題材。

  「你可以滾出去了!」

  張著嘴,容雁兒一副不可思議的看著容楚兒,她從來沒看過這麼粗魯的容楚兒!

  「聽不懂嗎?滾出去!」怒氣當頭,容楚兒哪顧得了氣質。

  瑟縮了一下,容雁兒趕緊走出辦公室。

  煩躁的歎了口氣,容楚兒往後一靠。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這真是個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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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1 01:34:16
第八章   

  雖然整個人已經癱在辦公桌上,容楚兒的心情卻是無比的輕鬆,這三天,她的生活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膽戰心驚,沈亦幾乎二十四小時陪在她的身邊,就是上洗手間、洗澡,他都會非常有耐性的陪在門外……不!說是監督還比較正確,她有一種感覺,他很怕她會受不了而偷偷落跑。

  沒錯,她的確有過這種念頭,不過這種畏畏縮縮的行為,她容楚兒怎麼可能做得出來?以至於,她一直沒辦法向沈亦表示她要搬出他家,所幸這幾天他改睡客房,否則連睡著了都提心吊膽。

  今天當她睜開眼睛,發現沈亦沒有坐在床沿看著她,她就有一種預感,老天爺終於眷顧她了,果然,她在客房找到沈亦,他還在大夢周公。

  她這個人很重視效率,今天更是不例外,前前後後她只花了十五分鐘,就把自己打理完畢,並離開沈亦那裡,說真的,如果不是擔心沈亦突然醒過來,她還想收拾行李,趁這個機會擺脫那裡。

  等沈亦起床,發現她出門了,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他不會再跑來這裡吧!三天了,他總是要工作啊!再說待會兒她要開會,他來了也找不到她,今天她肯定可以輕鬆一下,不必再搞得緊張兮兮。

  按下內線電話,嘟了兩聲,容雁兒睡意濃厚的聲音傳了過來,「翔浩你好。」

  皺了皺眉頭,容楚兒不以為然的糾正道:「上班時間到了,可以清醒了。」

  「老姊?」容楚兒的聲音對容雁兒似乎一點意義也沒有,她聽起來還是在半睡眠狀態。

  「你再睡,我就把你調到人事部……」

  「砰」一聲,容雁兒大概是從椅子上跌下來,她非常驚恐的對著電話這頭的容楚地喊道:「總經理,我馬上幫你煮咖啡,拜拜!」

  好笑的翻了翻白眼,容楚兒切掉電話,做了一個深呼吸,她該準備工作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沈亦像一陣狂風吹進辦公室,他熱切的招呼道:「楚兒,快過來看看我幫你帶來什麼早餐?」

  有半晌的時間,容楚兒只能震驚的瞪著沈亦。

  「還不敢快過來,有你最愛吃的黃金三明治哦!」沈亦把早餐攤在茶几上。

  這實在令人沮喪極了,可是內心深處,又有著她不想承認的喜悅之情。

  見容楚兒沒有移動的意思,沈亦乾脆走過去把她拉到沙發。

  「我知道你還沒吃早餐,你總是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這三天他有很多時間觀察她,他發現她這個人沒什麼時間觀念,尤其是工作的時候,忘了吃飯對她來說是很正常的事。

  即使還沒搞懂沈亦對她的轉變是出於真心,或是情勢逼人,這樣的溫柔和體貼還是令容楚兒心湖蕩起陣陣漣漪。

  不發一言,容楚兒默默享用沈亦為她準備的早餐。

  支著下巴,沈亦心滿意足的看著容楚兒,「好吃嗎?」

  容楚兒溫馴的點了點頭。

  神情瞬間一轉,沈亦像個慘遭遺棄的小孩,「你怎麼沒有等我就跑來上班?」

  「我……看你睡得好沉,一定是累壞了,我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聞言,沈亦立即眉開眼笑,「任何事都不比你來得重要,以後你可別丟下我一個人哦?」

  唇角微微一抽,容楚兒好奇的一問:「你,難道不用工作嗎?」

  「我正在休假,不過再過個幾天,我得去拍照,還好拍攝的景點大部份都在室內,而且我已經和攝影師協調好了,工作的時間全部利用下午,這樣子,早上的時間我就可以用來陪你,晚上也可以過來接你下班。」為了這件事,少淮氣得差一點拿自己的頭撞牆,可是當他聽到這是為了容楚兒,他馬上原諒他製造的麻煩。

  不會吧!這不就表示……

  「楚兒,你不用太感動了,我很樂意為你犧牲我的工作時間。」

  什麼感動,她頭快病死了,這下子不想變成名人都不行了。

  「楚兒,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很好,我只是想到我得去開會了,你不想待在這裡,可以自行離開。」容楚兒焦躁的走回辦公桌,拿起開會的資料便衝出辦公室。

  雙手在腦後交叉,沈亦往後一仰,背抵著沙發。

  以前他根本不用花心思追求女人,因為只要手一勾,再來幾句甜言蜜語,他就可以將她們把到手,他沒想到追求一個女人可以是這麼快樂的一件事,有時候他甚至忘了自己是在演戲,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他樂在與她調戲的每一刻……天啊!他真是昏了,沒幾天就忘了自己的目的,這怎麼可以?他應該再加把勁才對,時間可不是無限,趁著現在,他不如去找容雁兒打交道,她想必可以提供他許多容楚兒的喜惡。

  ***

  如果問容雁兒,上班的時候她最喜歡哪一段時間,她一定會毫不考慮的回答:「總經理開會的時候。」因為也只有這個時候,全公司她最大了,就是職位比她高的人,也不敢管她,說有多神氣就有多神氣,所以這種時候不善加利用,豈不是太對不起她自己?

  「啦……啦……」哼著老是記不住歌詞的流行歌,容雁兒賣力的舞動身體助興,弄得屁股下面的座椅左右搖晃,突然,她好像見到鬼似的,整個人驚嚇的往後一彈,歌聲戛然而止。

  「對不起,我把你嚇到了,我不是故意不出聲。我是不想打斷你。」沈亦露出他潔白的牙齒,對容雁兒綻放出他最迷人的笑容。

  這才看清楚那個矗立在她辦公桌前面的人是沈亦,容雁兒頓時鬆了口氣。

  「不……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大驚小怪了。」雖然沈亦是她未來的姊夫,可是面對自己喜歡的偶像,她還是忍不住緊張了起來。

  「你很喜歡唱歌?」

  「還好。」容雁兒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在「高人」面前要懂得含蓄,否則成了笑柄都還不自知。

  「有沒有興趣當歌星?」

  眼睛瞪得好大,容雁兒不敢相信的比著自己,「我?歌星?」

  「我可以幫你引見。」

  「我……你別開我玩笑了,我這種聲音怎麼可以當歌星?」

  「你的音質很好,如果加以訓練,學會一些唱歌技巧,你會更棒。」

  這真是令人心花怒放的一刻,容雁兒笑得闔不攏嘴,她又羞又率直的說:「其實我的好朋友也都是這麼跟我說,他們一直鼓勵我去參加歌唱比賽。」

  「那你可要好好考慮,我可以幫你寫歌。」

  眼睛一亮,容雁兒口水快流出來了,她聽說有很多歌星想唱他寫的歌,不過除了特別提拔的同門師弟,他絕不幫任何人跨刀。

  倏地,容雁兒像是想到什麼,一張臉登時垮了下來,好沮喪的說:「算了吧!老姊一定不會贊成,她總覺得演藝圈烏漆抹黑,不適合我這種清純的小女孩。」

  「我可以幫你說服楚兒。」

  容雁兒嗤之以鼻的揮了揮手,「省省吧!她那個人固執得很,認定什麼就是什麼,想改變她的想法,難啊!」

  「這倒是,她不太好溝通。」摸著下巴,沈亦沉吟了半晌,狀似不經意的問:「我一直想不明白,像楚兒這麼有主見的人,怎麼會任由父母來支配她的婚姻?」

  「還不是為了『翔浩企業』……」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太多嘴了,容雁兒連忙摀住嘴巴,雖然這一點意義也沒有。

  「她是為了這家公司才答應要嫁給我?」

  容雁兒慌張的搖著手,「不是不是,未來的姊夫,姊姊其實也很喜歡你,像你這麼出色的人,誰會不想嫁給你?」

  「請你老實告訴我,這樣我才能夠瞭解楚兒心裡的想法,明白她為何一直抗拒我。」沈亦一臉誠懇的道。

  遲疑了一下,容雁兒語帶迷惑的道:「姊姊和你的感情現在不是很好嗎?」

  沈亦好無助的搖著頭,「她對我很好,只是太有禮貌了。」

  「她對每一個人都是這個樣子,優雅有禮。」只有她這個妹妹例外。

  「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夠幫助我瞭解她。」

  「好吧!我把知道的事全告訴你。」容雁兒照本宣科把她爹地的話轉述一遍。

  「這家公司對楚兒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當然,這家公司可是在她手上茁壯,這裡是她的心血。」說到這一點,容雁兒對容楚兒可是非常崇拜,她雖然不學無術……不是不是,是不太長進,可不表示她不想當個有用一點的人,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麼說來,他不回洛杉礬,她就非接受這椿婚姻不可,也就是說,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心機,不管他花多少心思擾亂她的生活,讓她對他產生厭煩,容楚兒都不會退婚。

  好奇怪的感覺,他的努力全部付諸流水,他現在應該覺得很失望,可是怎麼這一刻,他心裡一點鬱悶也沒有,而且還覺得鬆了一口氣?

  他對聰明的女人一向敬鬼神而遠之,可是這幾天的接觸下來,見識到她在工作上面展現的魄力,他卻只有深深的著迷和佩服,這是為什麼?難道……他愛上她?不!他也許多情,卻不懂愛,任何女人對他來說都是可以取代,他不會為了失去一個女人痛不欲生,可是……除了愛,他如何解釋自己對她的感覺——不管是哪個她都深深牽動他的心?

  「未來的姊夫,你怎麼不說話?」

  撇下腦袋瓜裡頭糾結難解的思緒,沈亦笑著道:「我在想,楚兒真的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

  「姊姊的確很與眾不同。」一個可以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的人,而且還是個女人絕對不是正常人。

  「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至於當歌星的事情希望你考慮一下。」

  「謝謝你,我會好好考慮。」容雁兒忍不住開始幻想自己站在舞台上,讓眾人為她瘋狂尖叫喝采的樣子,當歌星是很多人的夢想,她當然也不例外。***

  踏出會議室,容楚兒已經累得想癱在床上,可是一想到沈亦,頹廢的精神又振作了起來,不是因為「幸福」的時間來臨,而是「作戰」的時候到了,她如果沒有時時刻刻保持警覺,很可能下一秒鐘就淪落到他的懷裡,任由他對她毛手毛腳。

  不過,開了一個早上的業務會議,他會不會等得很無聊,自動走人?

  這個可能性很高哦!他常常以騷擾她來打發時間,這會兒沒有人提供他「娛樂」,他肯定會溜出去透透氣。

  有了期待,容楚兒腳下的步伐變得輕快了起來,走進總經理室,她看到容雁兒心情愉快的哼著流行歌,同個時間,容雁兒也瞧見她,她馬上消音,朝容楚兒咧嘴傻笑。

  「總經理,開完會了啊!」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為什麼沒想過當歌星?」

  一雙眼睛睜得像銅鈴似的,容雁兒興致勃勃的問:「姊,你覺得我當歌星會紅嗎?」

  「不會。」容楚兒不是殘酷,她是實際。

  彷彿洩了氣的皮球,容雁兒一下子變得精神不濟,沮喪極了,「你怎麼可以這麼肯定,毫不猶豫?」

  「像你這種懶散的工作態度,我非常肯定你走到哪兒都不會有成就。」

  「我……有這麼糟糕嗎?」她承認自己不怎麼成材,而且她最偉大的志向是當個「閒妻涼母」,蹺著腳坐在家裡喝檸檬汁養顏美容,不過,姊姊怎麼可以這樣子潑她冷水,連一點點希望都不願意施捨給她。

  「你自己認為呢?」容楚兒涼颼颼的反問回去。

  「還好啊!」

  「所以你沒救了。」一個連自己沒有鬥志都不知道的人,還談什麼成大事立大業?容楚兒轉身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倏地,她像是想到什麼,回身一問:「他離開了嗎?」

  美美的心情就這麼被毀了,容雁兒變得意興闌珊,「誰啊?」

  「當然是沈亦啊!」

  「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

  「你又沒教我盯著他,我進進出出,忙東忙西,哪有時間注意他?」

  她怎麼看不出來她很忙的樣子?容楚兒冷笑的朝容雁兒挑了挑眉。

  陷在自己的思緒裡,容雁兒根本懶得理會容楚兒,悶悶不樂的把注意力轉向工作。

  傷腦筋的搖了搖頭,容楚兒舉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一踏進辦公室,她的目光很自然的梭巡沈亦的身影,不到一分鐘,她就確定沈亦已經離開了,可是這並沒有讓她覺得好過,反而有一股濃濃的失落感。其實,如果她肯對自己坦白,她會承認沈亦黏人的跟前跟後,雖然帶給她諸多麻煩和不便,卻也讓她甜在心頭。

  她可以找到一個非常有力的理由告誡自己,不應該對沈亦動情,不能夠愛上他,可是她的心好像越來越管不住了……

  「你在找我是嗎?」沈亦這個時候悄悄的從容楚兒身後包住她,從他的聲音可以聽得出來他開心的快飛上天了。

  身子微微一顫,容楚兒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好快好慌,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維持平穩,「你想得美,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如果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放開你。」沈亦賴皮的道。

  「你不要以為你可以威脅我。」雖然想擺出威嚴十足的態度,可是面對他,容楚兒卻只有深深的無奈,她已經開始瞭解他這個人,她發現他可以是一個很瘋狂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個紅透半邊天的公眾人物,他肯定是一匹脫韁野馬。

  「不對不對,你這話說得太嚴重了,這是條件交換,怎麼可以說是威脅呢?」沈亦一副深受污辱的說。

  「你到底想怎麼樣?」

  笑了,沈亦理所當然的提出條件,「你把整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都交給我。」

  「你別開玩笑了,我還有一大堆工作要忙。」

  「工作工作工作,除了工作,你難道沒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嗎?」他沒見過這麼不懂得享樂的女人,沒有他的時候,她怎麼沒有悶死呢?

  「沒有。」

  「我可是幫你想到了一個,譬如陪我去踏青,你覺得怎麼樣?」

  頓了一下,容楚兒不大確定的說:「不好。」

  毫無預警,沈亦將密密麻麻的細吻灑落在容楚兒頸項上,不時還以齒牙輕咬她白皙的肌膚,留下他的痕跡。

  「沈亦,你不要亂來!」容楚兒的語氣充滿無力感,對他,她是越來越沒有反抗能力,也許她自知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也或許是……她喜歡待在他懷時的感覺

  「如果我們不離開這裡,我沒辦法控制我的手,而這全都是你的錯,因為你太誘人了,就是聖人也會為你失魂落魄。」他可以一直這麼抱著她,即使天崩地裂,當然,如果能把她拖上床嗯嗯唔唔,那就更完美了。

  油嘴滑舌的男人!容楚兒唇邊漾起一絲絲甜蜜的笑意,「你放開我,我跟你走就是了。」

  「這才是個聰明的女孩,我給你十分鐘把公事交代完畢。」沈亦非常不捨的放開容楚兒,他寧可她堅持到底,他就可以順理成章跟她翻雲覆雨……天啊!隨隨便便幻想一下,他就覺得全身的熱血都在沸騰。

  「十分鐘太趕了……」

  「你相不相信,十分鐘夠我跟你恩愛一次。」沈亦作勢「餓狼撲羊」,這正是他此刻的心聲。

  羞赧的紅了臉,容楚兒心蕩神馳的跑了出去,留下沈亦愉快的笑聲久久不散。***

  正襟危坐,左瞄右看,容楚兒一臉不自在的吃著手中的冰淇淋,雖然目前她還看不到半個「觀眾」,今天不是假日,他們所在的位置也不是觀光景點,這是靠近石門水庫附近的草地,而沈亦也戴著墨鏡和鴨舌帽掩人耳目,她還是放鬆不下來。

  「放輕鬆一點,你不是來這裡當小偷,你是來感覺草地的柔軟與清新。」沈亦好笑的看著容楚兒,愛煞了她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可愛極了,好像一個彆扭的小孩子,不再有平日的優雅和從容。

  「這草地哪來的柔軟和清新?我只覺得它很刺人。」說話的同時,容楚兒不忘拉一下裙子,以免洩露春色。

  「你不要緊張兮兮,好像我們正在大庭廣眾下做愛,我相信你就會有不同的感覺。」沈亦像是在教訓小孩於似的說。

  驚訝的瞪著沈亦,容楚兒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是什麼比喻,真不雅!

  「來,做個深呼吸,像我一樣。」沈亦誇張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氣,他拍了拍容楚兒,表示換她了。

  容楚兒敷衍的做了一個深呼吸,不過顯然一點幫助也沒有,她忍不住好奇的一問:「你難道一點也不擔心遇到記者嗎。"

  「只要他願意給我機會擺一下Pose,我這個人一向很歡迎記者。」

  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容楚兒總算不再戰戰兢兢。

  沈亦突然靠了過來,舔了一口容楚兒手中的冰淇淋,捏著她的鼻子道:「再不趕快吃,你的冰淇就要溶化了。」

  「你……你幹嘛吃我的冰淇淋?」容楚不知所措的看著沾有他口水的冰淇淋。

  握住容楚兒的手,把她的冰淇淋推向她的唇邊,沈亦笑著道:「我們是夫妻,要懂得分享啊!」

  「我們還沒結婚。」嘴唇都沾到冰淇淋,容楚兒很自然的張開嘴巴繼續享用。

  「好好好,是未婚夫妻,不過意思差不多,你用得著這麼計較嗎?」

  「我……我只是陳述事實。」

  倏地,沈亦又靠過去舔了容楚兒的冰淇淋一口,他們兩個的唇舌不經意的碰了一下,剎那間,時間彷彿凍結,眼看四片唇瓣情不自禁緊緊纏上,路上急馳而過的車聲喚醒了他們的神智。

  為了平息體內急速竄起的慾火,沈亦跳了起來,喊道:「起來散個步,我們就回台北,我帶你去一個很棒的地方吃飯。」

  「還要吃?我們不是剛吃飽飯?」容楚兒跟著站起身。

  「我要把你養成一隻小胖豬,這樣子抱起來才舒服。」沈亦曖昧的朝容楚兒眨著眼睛。

  羞紅了臉,容楚兒嗔了沈亦一眼,「你這個人很喜歡胡說八道。」

  「天地良心,這話我只對你一個人說。」沈亦絕少這麼嚴肅,他慎重其事的舉起手,好似要對天發誓。

  心兒怦怦的狂跳,容楚兒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目光正好瞄到手上已經溶化得差不多的冰淇淋,她隨即假借處理冰淇淋的名義,率先邁開步伐向前走去,沈亦趕緊跟了過去,握住她的手。***

  容楚兒小心翼翼的把行李箱拖到房門外,看了隔壁的客房一眼,她猶豫半晌,最後還是走了過去,很幸運,沈亦並沒有將房門上鎖,她很順利的進入房內。

  生怕驚醒熟睡中的沈亦,她只敢站在門邊遠遠的凝視他,他這個人好像連睡覺都不太安份,翻來覆去。

  以前她絕不相信自己會做出這麼孬種的事——不告而別,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沈亦,她怕他一眼看穿她的心,發現她愛上他……她愛上他?毋庸置疑,如果她想繼續欺騙自己,那是一點意義也沒有。

  她一再告誡自己,千萬不可以動情,可是這幾天下來,她不能不向自己坦承,她根本抗拒不了他,她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雖然時時刻刻都很緊張,但那種快樂的心情是她從來沒有過的。

  沈亦突然一個大旋轉,把被子踢到一旁,容楚兒驚呼的倒抽了一口氣,立刻摀住嘴巴,Oh!MyGod!這個男人竟然……竟然……光著身子睡覺?!

  天啊!她明天一定會長針眼,她看到……容楚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的心臟跳得好快好大聲,彷彿要蹦出胸口,不能看!不能看!可是……她的眼睛好像生了根,根本沒辦法轉開。

  正當容楚兒小鹿亂撞,口乾舌燥,她身上的手機卻在這時響起,她驚嚇的跳到門外,接起電話,接著吸了口氣,目光非常不安的瞄著房內,沈亦又重新蓋回棉被,他還是動來動去,不過看起來不像是被吵醒的樣子。

  「楚兒嗎?」因為容楚兒一直沒有出聲,電話的那一頭不禁遲疑了起來。

  回過神來,容楚兒驚訝的喊道:「媽咪?你知道台灣現在幾點嗎?」

  「我知道,可是你還沒睡啊!」孟怡秋顯得很無辜,又沒有人強迫她非接電話不可。

  「你的電話我可以不接嗎?」

  「我……我又不是故意挑在這個時候打給你,你幹嘛那麼凶?」顯然淚水已經淹沒雙眼,孟怡秋哽咽的吸了吸鼻子。

  揉了揉太陽穴,容楚兒無聲的歎了口氣,輕聲細語的安撫道:「媽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喜歡什麼時候打都沒關係。」

  「是嗎?」孟怡秋的聲音還微微顫抖,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當然,只是可以的話,我希望你早一點打電話給我,你知道我工作很忙,不能睡得太晚。」

  「你還是在跟我生氣。」盂怡秋說得好沮喪。

  「沒有,我只是覺得時間太晚,就沒辦法跟你好好聊天,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和爹地。」雖然孟怡秋麻煩難纏,不過容楚兒還真感激她這個媽咪,多虧她的「訓練」,否則她這種行事強硬的人,怎麼有本事裝模作樣?

  容楚兒的「甜言蜜語」果然在孟怡秋心裡激起陣陣漣漪,她咯咯的笑了起來,「楚兒,你很快就可以看到媽咪和爹地了。」

  「什麼?」

  「媽咪和爹地也想死我們的寶貝女兒,我們過幾天就會飛回台灣看你們,你有沒有很高興?」

  「呢……有啊!你們是特地回來看我們嗎?」事情來得太突然了,這種感覺令人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當然。」盂怡秋的口氣堅定無比,然而太過簡潔有力的答覆透露著一種避重就輕的心虛。

  頓了一下,容楚兒謹慎的道:「媽咪,其實你們不用這麼辛勞,快過年了,我和雁兒會去洛杉礬跟你們團圓,一起吃年夜飯。」

  「你好像不太喜歡我們回去?」一個轉眼間,孟怡事又變成了「小媳婦」。

  「沒這回事。」容楚兒連忙搖頭,雖然孟怡秋根本看不到,不過彷彿這麼做才能證明她的「清白」。

  「你沒有騙媽咪?」

  「媽咪,你知道我愛你。」只是「愛」不等於「誠實」。

  「楚兒,媽咪也愛你,你是媽咪最引以為傲的寶貝……」似乎想到什麼,孟怡秋倒抽了一口氣,慌張的道:「Oh!楚兒,媽瞇好像打擾你太久了,你現在一定快睡著了,你趕快去休息了,拜拜!」

  總算擺脫孟怡秋的「騷擾」,容楚兒鬆了口氣,悄悄的探頭看了房內一眼,還好沒有吵醒沈亦。

  半晌,她才依依不捨的把房門掩上,拖著行李往樓下走去。

  此時,房內的沈亦睜開眼睛,他走下床,拿起椅子上的睡袍披上,他走到敞開的落地窗邊,望著前院,沒一會兒,容楚兒推開大門走下院子,飛飛和多多敏銳的起身察看,一見著她,立刻對她搖尾巴,她親暱的拍了拍它們,便打開鏤空雕花鐵門走了出去。

  沈亦是被容楚兒的開門聲給驚醒,因為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他很清楚來者是誰,所以毫不擔心的「靜觀其變」。也或許是直覺,他猜想她今晚打算偷溜,否則她不可能半夜時分溜進房裡看他,這也表示,她對他並非無情,這種感覺好像踩在雲裡,輕飄飄的。

  他沒有攔她,不是他甘心放她走,而是他知道自己對她的慾望已經快控制不住了,他之所以搬到客房,也是因為他太清楚自己的渴望。

  「男歡女愛」對他而言都像家常便飯,它必須存在,卻用不著太重視,一拍即合,不合則散,這是他的遊戲規則,楚兒卻教他認識一樣東西——「愛」,當你懂得愛,你就會知道珍惜的可貴,相屬的難得,沒有那一份相契合的心靈,「性」就只是「性」而不是最親密的語言,所以在沒有得到楚兒對他的感情之前,他只能讓慾望繼續折磨他,不過,他不會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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