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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魔鬼作家(把馬俱樂部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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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19:53:45 |倒序瀏覽
魔鬼作家(把馬俱樂部系列) 作者:子澄  

姜季昀一直是個極神秘的作者,因此在馮睿馨的認定裡,
這個人既然能夠寫出如此唯美浪漫,如夢似幻的作品,
肯定是個美若天仙,氣質出眾的超級大美女!
不曉得是不是老天爺特別眷顧她,竟讓她見到偶像姜季昀的本尊?!
能遇上這麼好康的事,她當然得好好把握機會粘上“她”嘍--
一直以來,姜季昀最氣恨別人說他像個女人,
可是由這活蹦亂跳的丫頭口中喊出“昀姊姊”三個字,
他非但不覺得氣惱,反而感到有趣,
也就不排斥這個小女娃兒整天纏著他啦!
不過,他還是很想知道,
這個粗神經的丫頭,究竟得花多久的時間,
才會發現他是不折不扣的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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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19:54:38
楔 子

  輕柔優美的輕音樂,香醇濃郁的咖啡,合該是舒適慵懶的下午茶時光,但美中不足的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娃兒破壞了這一切寧靜的表象——“清姊清姊,你看,我買到姜季昀的新書了哎!”像一團球般“滾”進寧靜的咖啡館,馮睿馨興奮的抱著一本小說沖了進來,小臉上盡是掩不住的光彩。

  潘美清翻翻白眼,忙用食指抵住嘴唇,噓聲不斷。“要死了,馨馨,你小聲一點行不行?”

  她開的可是典雅高貴的咖啡館,講究的是裝潢和氣氛,今天讓這小丫頭這麼大聲一嚷,她的店還怎麼維持“氣質”咧?

  不要“叮系嚇正”就好了。

  “人家快樂嘛!”

  炫耀地揚了揚手上的小說,馮睿馨興奮得難以自持。

  “姜季昀的書很難買哎,我知道他的新書今天上架,特地一早就到書店等書,好不容易等到書商送書來,趕快從書店小姐手上搶過來的。”

  一那就好啦,你不是搶到手了?“潘美清覺得好笑,美眸不著痕跡地閃了閃。

  “當然好啦,你都不知道,同時有好——幾個人在排隊等著搶書哎!”馮睿馨還沒完,雙手在空氣中畫了好大一個圈,一張小嘴嚷個不停。

  “好了好了。”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潘美清由吧台裡端出一杯咖啡,指了指靠窗的位置。“吶,幫我送到六桌的客人那裡,有你好處。”

  “好處?”

  馮睿馨正想問個明白,卻看見潘美清像趕小狗似地揮了揮手,然後便不發一語地躲進吧台,她只好摸摸鼻子,將好不容易搶來的小說夾在腋下,認分的端起咖啡往六桌走。

  誰教清姊是她的干姊姊呢?如果是壞姊姊也就算了,偏偏清姊對她好到不行,因此她怎能拒絕清姊的交代咧?

  這麼天真善良可人的她,可做不來這般缺德的事呢!

  但是……

  “清姊最討厭了,跟人家分享一下喜悅有什麼關系?”

  雖說感念,但她仍忍不住一邊細碎雜念,一邊端著咖啡,悻悻然地踱到窗邊那個視野最好的位置。

  初冬的陽光透過明亮的窗子,投射在整張六號桌上。

  位子上坐著一個人,一個很漂亮的人——那人用掌心撐著下顎,看向外面的視線不曉得定在哪個點,開啟的手提電腦閒置一旁,看起來像幅極不真實的圖畫。

  沒來由的,一向蹦蹦跳跳的馮睿馨似乎感染了那個人的沈靜,她不覺放慢腳步!輕緩的將咖啡放到六號桌上。

  那人感覺到她的靠近,抬頭淺淺的對她一笑。“謝謝。”

  馮睿馨的眉蹙了起來,心頭暗自覺得有點可惜。

  好可憐喏,這麼漂亮的女人,聲音怎麼會那麼粗啊?好可惜哎!

  “你……倒嗓了嗎?”如果沒有意外,這個女人的粗嗓子,應該只有這個可能吧?!

  那人搖搖頭,注意到她夾在腋下的書,眸底的笑意加深,伸出指尖指了指她新買的小說。

  “你喜歡?”

  “啊?”馮睿馨愣了下,好半晌才順著女人的指。將視線定在自己夾在腋下的小說。

  她幾乎忘記它的存在,只因為女人的美貌吸引了她全副的注意力——一個長得如此美麗、高雅的人,她一眼便認定了對方的性別。

  “是啊是啊,我跟你說喔,我最最喜歡她的書了!你都不知道她的書有多棒……”

  一提到她心愛的作者,她多嘴的毛病立即又犯了,瞬時聒噪了起來,將書攤在桌面上,與對方分享心中那份喜悅。

  姜季昀一直是個超級神秘的作者,不上廣播節目、不接受傳媒采訪,更不像其他知名作者,會在自己的作品裡放上照片做作者簡介,外界對她的印象只有“神秘”兩個字可以形容。

  在馮睿馨的認定裡,姜季昀一定是個沈魚落雁、美若天仙、氣質出眾……總之是美到不行的氣質美女,只有這樣的作者,才有資格寫出如此唯美的作品。

  不論任何細節,包括人物的設定、性格,故事的架構、鋪陳,實在令她著迷萬分,因此姜季昀才有資格成為她心裡最最TOP 的作者。

  如果有機會的話,她一定要姜季昀為她簽名!甚至蓋上大印在每本自己精心收藏的作品裡。

  可是人海茫茫,就算真讓她遇上姜季昀本尊,要是她本人沒有說明,她怎麼知道哪個才是姜季昀的“真身”?難,難啊——“為什麼喜歡他的書?”對方微微一笑,似乎沒將她的聒噪放進心裡。

  馮睿馨怔愣了下。

  為什麼喜歡她的書?

  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

  她苦思許久。擠破頭也想不出個標准答案來,末了,她沮喪地聳了聳肩。“沒有理由,喜歡就是喜歡。”

  那個人漂亮的眼閃動了下,淺淺的笑意在眸心流竄。

  十指交叉地頂著下顎,那人又問“不是因為他的知名度?”

  這就是社會的現實面,很多事情都是一窩蜂的趕潮流。

  沒有人否認姜季昀在文藝界的確占了一席之地,喜歡他的理由也有千百種,他實在很懷疑眼前這個女孩之所以喜歡姜季昀,是不是也因為趕流行,因此膚淺的喜歡上一個從未曾謀面的作家。

  他希望不是!不然整個下午的好心情便全毀了。

  “當然不是!”對於這點。馮睿馨可堅持了,她一點都不承認自己是因為任何外力的影響才喜歡姜季昀,一點都不!

  對方挑起眉尾,興味不曾由臉上逸去。“你如何確定?”

  “小姐,你長得很漂亮。但你的話卻讓人感到不屑。”她惱了、火了,不高興自己喜歡一個作者的心情被污蔑了。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如果喜歡人需要理由,那麼當那些喜歡的因素消失了,是不是就不可以再喜歡那個人?我承認我是不懂什麼筆風、文字節奏的,但我可以肯定,我很喜歡姜季昀的文字表現,就這樣!”

  她抬高下顎,卻沮喪的發現,即使如此!眼前的女人依舊美麗動人。

  “請原諒我的不禮貌,但這的確是我的想法,對不起了。”將小手壓蓋在小說封面上,馮睿馨惱火的准備走人。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不想在一個不懂自己心情的人面前,談論自己之所以崇拜另一個人的理由,因此她選擇離開。

  “喂。小姐。”對方拉住她的手腕,似乎不打算讓她就此走開。

  深吸口氣,馮睿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她至少不能得罪清姊的客人,絕對不可以!

  猛一回頭,她凝上對方的眼,一字一句咬得清楚。“請問你還有什麼事?還需要其他餐點嗎?”

  對方笑了,在耀眼的陽光之下更形俏美。

  “沒,只是想請問你,我有這個榮幸為你的新書簽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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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19:55:05
第一章

  馮睿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或許她可以考慮去買樂透彩,搞不好可以獨中頭獎,“一不小心”就變成了百萬富婆。

  不曉得怎樣的福氣,她竟然可以見到姜季昀本人,而且可以到姜季昀的私人城堡裡參觀?!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恩賜。

  她好奇的東摸摸西摸摸,單單那一整片的書牆,就足以令她歎為觀止。

  “哇——昀姊姊,你每天都要看這麼多書喔?”馮睿馨忙碌的拿著小板凳爬上爬下,為的就是看清所有書的名稱,然後看得自己眼花撩亂,差點沒癱軟在小板凳前。

  姜季昀挑挑眉,覺得好笑。

  一直以來,他最氣恨別人說他像個女人,甚至認定他就是女人,但由這女娃兒口中喊出“昀姊姊”三個字,他卻不覺得氣惱,反而感覺到有趣。

  這個丫頭跟他以往認識的女人都不一樣,活蹦亂跳得像顆彈跳球,似乎一點都安靜不下來似的。

  可能是因為作家的天性喜好觀察,一旦遇到自己甚少觸碰到的“人種”,就會想要探觸更多的性格和人性,因此才會不排斥這個小女娃兒接近他吧?

  如果情況允許的話,或許他會將這丫頭編寫到他的新作裡也不一定,總之,看機緣嘍!

  隨她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他倒要看看這粗神經的丫頑,得花多久的時間才會發現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男人?

  這個過程一定很有趣,他等著看劇本後續的發展,並愉悅地期待著。

  “有空的時候看,不一定每天。”走到書房裡特別配置的小型吧台,他點上酒精燈。“要來杯咖啡嗎?”

  馮睿馨眨眨眼,注意力終於由書櫃上轉移。

  “你自已煮的喔?”如果他煮了一手好咖啡,為什麼還要到清姊的店裡喝咖啡呢?“好喝嗎?”

  微微一笑,姜季昀不置可否。“你為何不自己嘗嘗看?”

  “喔,好。”

  也對厚,她怎麼沒想到這麼好的方法?既可以嘗到偶像姜季昀親手沖泡的咖啡,又可以享受被偶像服務的快意,她還真是笨咧!

  “那就麻煩昀姊姊了。”

  約莫五分鍾後,一杯熱騰騰又香噴噴的咖啡出現在馮睿馨面前,望著裊裊的輕煙,她微微失神。

  “要奶泡嗎?還是奶精球、糖?”

  他是習慣喝黑咖啡的,但偶爾會有朋友來,因此他的“咖啡配備”一應俱全,要什麼有什麼,不怕怠慢了客人。

  “嗯,奶精球,一顆就好。”糖的熱量太高,身為愛漂亮的女人,她將那種東西視為毒蛇猛獸,但是只喝黑咖啡又嫌苦澀了些,而她又不想麻煩姜季昀准備奶泡,因此她選擇加一顆奶精球。

  “喏,嘗嘗啊!”遞給她一顆奶精球,姜季昀催促著。

  順從地點了下頭,馮睿馨撕開奶精球的薄膜,用精致的咖啡匙在深褐色的咖啡裡攪拌兩圈,緩緩倒入乳白色的奶精,融入咖啡後顯現出漂亮的白色漩渦,視覺上更為可口誘人。

  淺嘗一口,她不禁輕輕歎息。“哇——好香、好醇。”

  姜季昀唇邊的笑紋加深,微合眼瞼,看不見眼波間流動的心思。

  “這沒道理嘛!昀姊姊。”心中的懷疑得到證實,馮睿馨忍不住想問上那麼一問。“你煮得一手好咖啡,為什麼還要去清姊那裡喝咖啡呢?”

  她這麼問很沒禮貌,好像在給清姊趕客人似的,但說句實在話,昀姊姊煮咖啡的手藝,並不亞於專業的清姊,甚至可以開一家咖啡坊跟清姊拚生意——不過清姊要是知道她這麼想,一定會拿面包刀砍了她。

  “每天在家裡寫作多悶吶?”別看作家的生活似乎很愜意、悠,實際上幾乎可說是脫離人群了;要是足不出戶,每天關在家裡的話,那是必然的結果。“出去看看風景、街景,看看人群在眼前流動,那是一件極有趣的事。”

  “是喔?”昀姊姊說的話好有哲理喔,雖然她不是很懂昀姊姊的意思,但她就是覺得好像很有道理。“為什麼要看人呢?每個人還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才輕啜一口,姜季昀趕忙將咖啡含在嘴裡,沒敢吞下喉管,否則肯定不是嗆到就是噴出來那太難看了,堅持形象優雅的他可做不出來。

  他先深吸兩口氣,才緩緩地讓褐色液體入喉。

  “馨馨,觀察人類是寫作必要的工作之一,所以我並不是漫無目的的看人,而是在觀察他們!你懂嗎?”

  “觀察?”馮睿馨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像觀察動物生態那樣嗎?”

  姜手昀忍不住笑了,對她好玩的解讀方式。

  “差不多是那個意思。”

  “哦——我懂了。”這下子她真的懂了,就像學生要用參考書那樣,人群的互動,就是昀姊姊的天然參考書,不用錢的那一種。“你會把看到的人寫到書裡面去嗎?好有趣喔!”

  “嗯哼。”他輕哼了聲,意外察覺這丫頭的問題多如牛毛。

  愉悅地喝著咖啡!馮睿馨就像只嘰嘰喳喳的小麻雀般聒噪個不停,姜季昀則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應答著,倒有另一番特別的情趣。

  喝完咖啡,馮睿馨終究忍不住被那面壯觀的書牆所吸引。

  習慣看書的人就是這樣,所謂“三日不讀書便覺面目可憎”,看到書不碰那更是痛苦!因此她重新拿著小板凳忙碌的爬上爬下,看中好幾本她想看的書籍。

  “昀姊姊,我可以跟你借幾本書嗎?”

  厚!沒事書牆這麼大片,要拿到上層的書好困難,即使有小板凳的幫忙,搜尋起來都不容易。

  “愛惜書的話就可以。”將剛才用過的咖啡杯和燒煮器皿稍微收拾一下,姜季昀緩步踱到書牆邊,並沒有太大的反彈。

  很多人有向別人借書的習慣,但藏書人自有藏書人的痛苦。

  不肯借人書顯得小氣,借了,不還還是其次,萬一歸還之後,干淨的書本走了樣,扭曲變形或者髒污,都不是藏書人能忍受的事!因此稱之為痛苦。

  馮睿馨手上已挑了好幾本好書!猛一回頭對上他的眼。“我很愛惜書啊!我一定會保護得很……啊!”

  或許是抱著書本,加上小板凳的面積小,不怎麼具有著力點,加上一瞬間稍微過大的動作,馮睿馨一時失去平沖,腳一打滑,整個人在小板凳上晃動了下,眼看著就要跌倒了——純粹出於反射動作,姜季昀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沒讓她跌疼了小屁屁,也救了那些書本免於散落的命運。

  馮睿馨一顆心提到喉頭,心頭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些許莫名其妙的放松。

  放松是因為她並沒有讓昀姊姊的藏書,因為自己的粗心而有任何的損毀,而震驚,則是來自於姜季昀——一個女人怎會有如此大的氣力?!

  雖然她不很粗壯,但少說也有五十公斤左右,但是昀姊姊竟然可以抱著自己並穩住兩人的平衡,難道她是神力女超人嗎?

  一股女性的幽香竄進鼻間,姜季昀瞇了瞇眼,明顯感覺自己心神微蕩,身體出現騷動。

  怎麼會?!這丫頭竟能引起他刻意收斂的情欲?沒道理啊!

  身為一個知名作家,其實他可以有很多桃色機會,但一夜惰玩多了便覺得沒意思,加上年少時身為“把馬社”的主要干部,講句難聽話,根本是玩膩了男女游戲,因此他才會刻意收斂心性。

  沒想到這丫頭輕而易舉便讓他的修持“破功”,怎不教他氣餒咧?

  “小心點,別扭來扭去的像只毛毛蟲。”

  定了定心神,他摸摸馮睿馨的頭,將她界定成小妹妹般對待,小心的不介入太多情感成分。

  “喜歡的書就帶回去吧改天記得拿來還我就好。”

  不可否認的,一些死黨陸續歡喜成家多少令他覺得孤單,但他一直不是個隨波逐流的人,也不想因為一時的沖動隨便找個對象湊數,那對自己和對方都不公平,因此他不會去做那麼無聊的蠢事。

  不過,即使他對這丫頭真有那麼點悸動,看來還是很難成其好事,畢竟這丫頭把他當“姊姊”,除非她原本就喜歡同性朋友否則根本是多慮了,呵呵。

  一種很難形容的羞意在馮睿馨心頭漾開,來得很不尋常,卻又似乎理所當然。

  “哪有人用毛毛蟲來形容女孩子的嘛!”抱緊手中的書本,她控制不住地紅了臉蛋,腦子裡仍在思索著自己之所以會有這種反應的理由。

  是一種類似偶像崇拜的盲目吧?

  總之,只要姜季昀一接近她,她就沒來由地緊張起來——不是感到不舒服的緊張!而是說不出來、毫無理由的,一顆心怦怦跳因此她只好隨意亂扯,企圖撇開心頭那抹奇怪的心悸。

  “當然啊,女孩子最像毛毛蟲了。”他笑了,將她安穩的放到地面。

  “毛毛蟲很可怕哎!”搓了搓手臂,突然覺得有點冷,在姜季昀放開她的同時。

  “毛毛蟲是不漂亮,可是很可愛啊!”他敢這麼說,自然有他一套解讀方式他有把握這丫頭鐵定說不過他。

  “才不呢!丑死了!一點都不像。”皺起小鼻子,馮睿馨一點都不認同。

  “像。”由書牆裡抽出一本昆蟲百科,他很快便翻到蝴蝶那一頁,並湊到她身邊與她分享。

  “你看,毛毛蟲是很丑,可是當一經過蛻變,就化身為美麗的蝴蝶;人家不是說女大十八變嗎?意思是一樣的……”

  馮睿馨心不在焉地聆聽姜季昀低啞的嗓音,腦子裡想的全部和毛毛蟲、蝴蝶無關。

  對她而言,姜季昀是個完美的“女性”,令她崇拜,也令她產生些許心慌。

  如果……如果昀姊姊是個男人,那不知該有多好?

  ☆☆☆

  “馨馨,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麼?一天到晚不見人影。”潘美清翻看著最新一期的雜志,不太專心地問著剛閃過眼前的人兒。

  “喔,我忙著跟昀姊姊約會啊!”

  露出甜甜的笑,馮睿馨為自己沖了杯綠茶,也為潘美清沖了一杯,手上端著托盤走到潘美清桌前擺放。

  潘美清放下手中的雜志,微蹙著眉抬頭看她。“昀姊姊?哪裡又冒出一個昀姊姊?”

  當初這丫頭到店裡來打工,一段時間之後有了感情,硬賴自己當她的清姊姊;沒想到現在又賴上一個昀姊姊,不曉得哪裡殺出來的程咬金,讓她有點擔心。

  畢竟這丫頭的腦袋太過單純,屬於那種讓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小白癡,她還是問清楚點好,搞不好還可以分到錢……呃,是注意她的安全。

  “姜季昀吶,我比她小,當然叫她姊姊。”馮睿馨坐了下來,捧著綠茶暖暖手。

  驚訝地膛大雙眼,潘美清眼裡有著明顯的不可置信。

  “姊姊?!他?”

  “昀姊姊人很好喔,她借了我好多書看,也教我很多我以前不知道的知識,她真的好有學問,我愈來愈崇拜她了!”

  馮睿馨眼裡泛滿夢幻的星星,載入的是滿滿的孺慕之情。

  潘美清翻翻白眼,感覺有點氣虛。

  姜季昀算是她的老顧客了,經常到她店裡走動少說也有一、兩年的時間,對她而言,除了是客人也可算是朋友。

  但她從來不知道姜季昀是個女人,雖然他的確具備有“美女”的條件,但她從來不認為他會是個女人。

  男人跟女人並不是那麼難分辨,問題是,馨馨這丫頭怎麼會分不出姜季昀的性別?

  他高大、結實,即使長相柔美,卻掩不住自身的男性氣概,舉手投足之間也不似女人那般嬌柔,這樣會看不出來他是個男人?

  最起碼也該看到他的喉結吧?這麼明顯的男住特徵,馨馨那兩顆亮晶晶的眼會看不到?

  看來馨馨似乎該去配副眼鏡了,讓眼鏡行敲一筆也是應該。

  姜季昀啊姜季昀,長得那麼漂亮,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清姊,我跟你說喔,你一定猜不到,昀姊姊煮得一手好咖啡,跟你的手藝不相上下哎。”

  跟以往一樣,一提起姜季昀,馮睿馨就眉飛色舞,但是和過去不同的是,這次加入了朋友的惰誼,言談間更是熱切。

  “他讓你叫他‘昀姊姊’喔?”潘美清的虛弱加倍,突然不曉得姜季昀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

  一個正常的大男人,讓女孩子叫他“姊姊”心態實在教人費解。

  “對啊。”扯開笑,馮睿馨由包包裡拿出一本書,可是作者卻不是姜季昀。

  “你看,這是我向昀姊姊借的言情小說喔,好好玩喔,不知道這個作者腦袋都裝了什麼東西。”

  潘美清不以為意地睨了眼——《白目女孩》,作者“子澄”。

  乖乖,這是什麼書名啊?可見這個作者八成也是很自目,不然怎寫得出這麼白目的書呢?

  世上真是什麼怪人都有啊!

  “我才不知道你的腦袋裡裝了什麼東西呢!”潘美清小聲咕噥。

  哎,姜季昀之所以容忍馨馨叫他“姊姊”,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理由才會讓她這麼做;她也不是多事的人,加上她實在很好奇,馨馨到何時才會發現姜季昀的“真實身分”,因此她也沒打算拆穿姜季昀的詭計,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清姊,你說了什麼嗎?”好似聽見她的嘀咕似的,馮睿馨抬頭輕問。

  “沒。”潘美清迅速否認,快得令人生疑。“我只是覺得,你跟姜季昀走這麼近,這樣好嗎?”

  “好啊,怎麼不好?”好在馮睿馨神經線著實大條得過分,並沒有聽出潘美清話中有話。“昀姊姊教我很多以前我不知道的事哎,哪會有什麼不好?”

  “喔。”說不上來為什麼,潘美清心頭有點悶。

  可能是這丫頭黏自己黏得太自然了,突然之間有人取代了自己的位置,才會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吧?!

  “清姊!你會不喜歡我跟昀姊姊太過接近嗎?”感覺到潘美清的臉色微變,馮睿馨有點擔憂,忍不住問上一問。

  潘美清扯開笑瞼,只是顯得有些僵硬。“不會啊,怎麼會呢?”

  “嗯!我也覺得你不會。”馮睿馨笑了,放松心清的笑了。“你想看這本小說嗎?我看完可以讓你看喔,不過昀姊姊說……”

  馮睿馨就像個聒噪的孩子般,滿嘴都是昀姊姊說這個、昀姊姊說那個,說得好不快樂。

  窗外的行人三三兩兩,不知怎地,天氣顯得有些陰,仿佛有種不知名的不安在蠢動……

  ☆☆☆

  “昀!”意外在百貨公司裡遇到姜季昀,詩虹雨愉快的趨上前去打招呼。

  “嗨,怎麼這麼巧?”姜季昀正在百貨公司裡的書店翻看書籍,沒想到會遇到熟人的他,感到有些意外。

  “嗯哼,我跟小歡出來挑小朋友的東西,就這麼巧在這裡看到你。”撫著已然隆起的肚皮,詩虹雨的小臉不覺流露出母性的光輝。

  姜季昀自然不會忽略她的動作,畢竟觀察正是他的專長。“你的肚子越來越大了。”

  “是啊萬一不會長大,那可就慘嘍!”詩虹雨打趣道。

  “怎麼可能?濤這麼‘粗勇’,他的孩子哪可能長不大?”姜季昀的台語有個腔,聽了連自己都想笑。“大嫂愛說笑了。”

  “我本來不是這樣的,都是你們啦!是你們害我變得這麼搞笑。”哎喲,跟這群一天到晚瘋言瘋語的人相處久了,想要不跟著變瘋也很難。

  中國人有大智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再一次得到印證。

  “哎,你在跟誰……昀,原來是你。”刁小歡由洗手間走出來,循聲找到詩虹雨,連帶的看到姜季昀。

  “嗨小嫂子。”中國人的特別習慣,遇到朋友的老婆一律稱之為“嫂子”,不論朋友的年齡大小,他們的另一半往往只有這個稱謂。“怎麼濤跟靖沒陪你們出來?”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同時極有默契地撇撇嘴。

  “哼!別提了,他們視逛街為毒蛇猛獸,除非拿刀子逼他們,否則休想他們跟我們出來壓馬路。”刁小歡扯了扯背包,不太在意地回應道。

  姜季昀微微一笑。

  小歡小嫂子說錯了,就他所認識的宋於濤和易靖而言,他們不喜歡的事,就算拿刀子逼他們,他們還是不會去做,因此,這個逼迫的方式絕對行不通。

  但那兩個男人是出了名的愛妻——或許他該建議將當年的“把馬社”改為“愛妻社”!

  當初社團裡的重要干部,在找到自己命定的另一半之後,個個都成了“愛妻俱樂部”的會員,把會規視為最高指導原則,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違背。

  在如此疼愛老婆的狀況之下,老婆開出來的條件和要求,其實都是很容易達成的;沒有其他理由,只因為他們太愛自己的妻子,為了心愛的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只不過這兩個女人似乎還沒抓到好友們的脾性,才會認為她們的阿娜答不會陪自己壓馬路,其實大錯特錯,錯得太……離譜。

  見姜季昀不表示任何意見,聰明的詩虹雨和刁小歡也知道同性之間會相互維護的情感,因此也不期望他會有所回應,只能訕訕的轉移話題。

  “你一個人來嗎?昀。”詩虹雨看了這四周,不像有人認識姜季昀的樣子,忍不住問了句。

  女人家出門喜歡找伴,不曉得男人是不是也會這樣?

  “嗯?”將手上的書籍塞回原來的位置,姜季昀微楞,頓了好一下才回答。

  “呃……一個朋友,去看衣服了。”

  刁小歡的眼瞇了起來,不很明顯的對詩虹雨使了個眼色。

  “男的朋友?”

  “啊?”姜季昀腦子裡警鍾大作,霎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由於幾個朋友先後因為女人潛意識想做紅娘的因素而相繼淪陷,他著實不想淪於與好友相同的境地,偏偏與他一同前來的是馮睿馨,這個問題真是教他既尷尬且難以回答。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刁小歡的眼彎了起來,所有心思明顯寫在臉上。

  詩虹雨撫著肚皮直悶笑,不敢笑得太沒氣質。

  “也不是……”

  “昀姊姊。”

  正當姜季昀和詩虹雨、刁小歡三人僵持不下之際,一道清嫩的嗓音劃破僵局帶領著成群的烏鴉,飛掠過姜季昀頭頂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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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19:55:27
第二章

  “蝦米?!昀姊姊?我的老天爺啊——”

  “不是吧?昀,沒想到你還真能忍咧!”

  “就是說嘛,以前人家說他漂亮,他的臉就臭得像茅坑裡的便便,沒想到還可以讓馨馨叫他‘昀姊姊’?!真不公平!”

  “把馬社”固定社員的聚會裡,連番而來的調侃幾乎將姜季昀淹死,他苦著一張臉,半句話都沒敢反駁。

  雖然當時她們兩人沒當場拆穿他的性別,可他們說的都是事實,他實在無言以對啊!

  “好討厭喔——”易靖笑彎了腰,摟著刁小歡直不起身,故意裝出女子的嬌嗲聲。“‘昀姊姊’你好壞!人家都不知道你是女兒身呢!”

  幾個死黨笑得合不攏嘴,徹底臣服在易靖的搞笑功力之下。

  “夠了吧你們!”抹抹瞼,姜季昀很難再保持一貫的優雅風范,終於決定出聲抗議。

  “昀,我實在很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女孩,可以讓你這麼容忍她?”

  身為“把馬社”龍頭的宋於濤噙著笑紋,不好意思讓姜季昀太過難堪,僅是面露淺笑,即使肚裡的腸子早已打結,仍努力展現紳士風度。

  姜季昀的瞼更臭了。

  連一向冷靜的宋於濤都跟著起哄了,他實在不敢想象其他死黨會瘋狂到什麼程度。

  “很可愛的女生喔!”見過馮睿馨廬山真面目的刁小歡,猛地拍了下易靖的腰,好讓他可以坐直,畢竟他實在笑得太過分了,腰椎恐怕受不了。“長得很甜,小家碧玉,就像人家說的鄰家小妹那樣。”

  幾個人又“噗哧”地大笑,完全不打算給姜季昀留點顏面。

  “哦——原來昀喜歡鄰家小妹那一型的,早說嘛,我們診所裡一抓就是一把,隨便你愛挑哪一個都行。”

  牙醫柴勘淳每天診療的病患繁多,各種類型的女孩都有,絕對少不了清純型的那一種。

  “牙齒不健康表示衛生習慣不好,再不然就是缺乏鈣質,謝了,你自個兒留著慢慢診療吧!”姜季昀淡淡打了回票。

  他可沒打算跟個滿嘴蛀牙的女生交往。

  “嘖!這麼挑!”韓牧允啐了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不然我幫你介紹好了,我的客戶裡也有很多清純小野貓,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把名單列出來。”

  姜季昀蹙起居,抗拒更大。“官司纏身,我又不是找麻煩!”

  神經病!韓牧允的工作是律師,會找上他的女孩不是告人就是被告,他沒事找這麼麻煩的女孩來認識做什麼?無聊嘛!

  “不然到健身中心找好了,隨便你愛哪一型的都有!”易靖不落人後,笑嘻嘻的再補一句。

  誰要那種肌肉女啊?姜季昀當然不肯。“哎,我不……”

  見大家爭著當紅娘,詩虹雨忍不住推了推宋於濤。“老公,大家都這麼熱情,你有沒有對象可以介紹給昀?”

  “抱歉了昀。”宋於濤的嘴角微微抽搐,眼角泛著淚光。“你知道我店裡清一色是男公關,如果你需要的是女朋友,我這裡還真的找不出對象。”

  現場加起來哼不郎當將近十個人,除了姜季昀之外,所有人都笑得東倒西歪,沒一個能保持優雅姿態,直教姜季昀見了肝火上揚。

  “我對她不是那種意思!”

  這些人簡直滿腦子異色思想,他對馨馨純然是兄妹的感清,怎麼被他們一說,全部走了樣?

  “停止你們亂七八糟的想像力,我跟她一清二白!”

  “看看我們幾個,哪一對剛開始不是一清二白?”易靖又插嘴了,這回他沒再嘻皮笑瞼,難得正經了起來。“以前我跟小歡也是這樣,一陣子之後就三黃四黑了!誰管你一開始是不是清清白白?”

  刁小歡微赧地拍了他一下,兩人感情可見一斑。

  所有人的眼都彎了,笑得極其曖昧。

  “好了,我懶得跟你們說這個。”

  由吧台裡拎出好幾瓶威士忌,姜季昀企圖讓大伙兒的注意力別再繞著他跟馨馨的事情上打轉。

  “來喝酒!”

  “酒隨時可以喝,這麼有趣的事可不是經常能遇到的。”柴勘淳親了下童穎綠的臉頰,酒還沒喝就先醉了似的。

  姜季昀的眼瞇了起來漂亮的眼裡流動著危險的詭光。

  “好了,別再調侃昀了。”宋於濤不愧是帶頭老大!一見姜季昀的忍耐已然到達極限,趕忙出聲阻止好友們繼續瘋下去。“既然大家的情緒都這麼High,我們今天就唱個痛快!”

  再怎麼親密的朋友,都該保有適當的距離,但人類往往忽略了那微妙的分際,笑鬧過度難免形成傷害,造成彼此問友誼的裂痕,這不是他所樂見的,因此不得不適當的阻止。

  其實大伙兒都是明眼人,再怎麼遲鈍都看得出姜季昀已經在爆發邊緣;別看那小子平常溫順得很,一旦被逼急了,會做出什麼事大家可不敢預測,因而順水推舟,也算是給宋於濤個面子,言談間不再繞著姜季昀的事打轉。

  雖然說說笑笑、令人尷尬的情況已經平息,但姜季昀的心裡卻莫名地波動起來。

  或許他該好好審視自己對馨馨的感情,真的只是如他自己所設定的兄妹之情那般單純嗎?

  突然之間,他似乎不再那麼確定了……

  ☆☆☆

  有些事情需要時間的沉澱!並不是那麼容易在短時間內找到問題的答案,例如:感情。

  就在姜季昀還理不清自己對馮睿馨是何種清感之際,更大的挑戰卻早一步出現在他面前,教他直冒冷汗——“好冷的天氣喔!”馮睿馨的工作是在畫廊當櫃台,最近一下班便往姜季昀的住處鑽,這裡儼然成了她第二個家。“昀姊姊,你都不會冷喔?”

  這天的溫度約莫十六度左右,卻見姜季昀只穿了件寬大的襯衫在屋裡走來走去,沒有穿背心也沒有穿外套,教馮睿馨好生羨慕。

  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怕冷,尤其有手腳冰冷的毛病,像昀姊姊這般“勇壯”的女生實在不多,也難怪她羨慕得緊。

  “在家裡一點都不冷。”他習慣了家裡的溫度,很清楚室內外的溫度少說差了兩度有余。

  “那為什麼我會覺得這麼冷?”討厭!牙關直打顫呢!

  “因為你身體虛寒。”凝視著電腦螢幕,他不以為意地移動滑鼠。工作進行得還算順利,全都控制在預設好的進度中。

  “唔……”馮睿馨一縮再縮,陡地看見自己擺放在書櫃邊矮幾上的背包,她不禁眼睛一亮。“昀姊姊,你今大有空嗎?”

  “干麼?”抬頭睞了她一眼,思緒在稿件上打轉。

  除了寫小說之外,他還有一份“兼差”——報紙的專欄作家,專門回答各類問題,但有趣的是,大多以感情問題為主。

  感清的部分牽涉太廣,除了愛情之外,親情、友情都包含其間,其中更不乏婆媳之間的相處問題,可他回答起來卻不會覺得吃力。

  或許天生注定吃這行飯,看到問題之後的第一個感想便是他回覆的答案,而這答案往往能讓發問者滿意,因此他處理得游刃有余。

  這次又有許多問題如雪片般飛來,報社為他做了基本的分類,他正一一審視較為有趣的問題,以便截取重點回覆,將來集結成書也不至於太過乏味。

  “我同事給了我兩張溫泉浴的優待票,我們一起去好不好?”她搓著手心呵氣,表情帶著點興奮。

  寒冬裡去洗溫泉最舒服了,泡在熱呼呼的硫磺水裡,光想就感覺身體暖和了起來,她不覺露出淺淺的微笑。

  移動滑鼠的手頓住了,姜季昀的眼微微瞠大,稍稍頓了一下之後深吸口氣。

  “不。”

  “為什麼?”馮睿馨嚎叫著,不敢相信昀姊姊就這麼直截了當的拒絕她。

  “我不喜歡硫磺味。”

  瞧,多麼冠冕堂皇且不容置疑的理由啊!

  “可是泡溫泉很舒服哎!”噢!熱呼呼的溫泉正在呼喚著她,偏偏昀姊姊不配合,害她高昂的興致被潑了盆冷水——油——好冷喔!

  “聞到硫磺味,我就不舒服。”他閉了閉眼,昧著良心說瞎話。

  開什麼玩笑!他怎麼可以跟她一起去洗溫泉?基本上男女大不同,一旦脫了衣服,什麼秘密都曝光了,那他還隱瞞個屁啊?還不如直接跟她說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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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19:55:56
第三章

  細雨綿綿,像絲絲擾人的細針,針針扎人。

  馮睿馨坐在咖啡廳裡,姜季昀最常坐的那個位子長吁短歎,讓那個區塊顯得氣氛消沉。

  “馨馨,你平常的活力到哪裡去了?”潘美清看她這死氣沉沉的模樣,怎麼看都不習慣,忍不住走過去拍拍她的頭。

  意興闌珊地抬頭看她一眼,馮睿馨的嘴角微微下滑。“我沒事啊,清姊,只是覺得有點懶,不太想動而已。”

  “怎麼了?想不想跟我談意談?”潘美清已經有段時間沒跟馨馨好好聊過了,正好利用這個機會跟馨馨聊一下。

  本來馮睿馨有空時,總會窩在她的小店裡吱吱喳喳,像只聒噪的小麻雀,可現在不同了,馨馨有了“新歡”,有空時便跑到姜季昀那裡去,到她店裡的時間反而少了。

  這讓她感覺有點寂寞呢!

  “啊?”雙臂交叉貼靠桌面上,馮睿馨將下巴枕靠其上,整個人看來慵懶極了。“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啦。”

  “是喔?”潘美清顯然不很相信她的說法,卻也不打算拆穿。“今天怎麼沒跟你的昀姊姊膩在一起?”

  一提到姜季昀,馮睿馨沒來由地紅了頰畔。

  潘美清很快便發現她的不自在,不由自主地看了眼空調的通氣孔。“怎麼回事?暖氣太強了嗎?”

  這一說,馮睿馨的臉更紅了,像顆熟透的紅番茄。

  “馨馨,你今天真的很怪喔。”潘美清有點急,看馮睿馨這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她怎樣都無法適應。“是不是姜季昀欺負你?你老實告訴我沒關系,清姊給你當靠山。”

  馮睿馨聽了很是感動,畢竟心裡有點委屈,有人適時出聲相挺的感覺很好。

  “清姊!你認識……呃,姜季昀多久了?”差點又叫成“昀姊姊”了,不行,這個習慣要改掉,無論如何不能再這麼喊他了,因為他是個男人,叫人家姊姊,倒成了不三不四了。

  “一、兩年了,也不算太久。”潘美清挑起眉,沒忽略她對姜季昀稱謂上的改變。“馨馨,你心清不好,是不是跟他有關?”

  馮睿馨眨眨眼,連忙搖手擺頭。“沒有啦,不關姜先生的事。”

  “姜先生?”潘美清的眼瞇了起來,眼瞳裡明顯帶著笑意。“你什麼時候發現姜季昀是個男人?”

  馮睿馨原本無神的雙眼瞬間膛大。“咦?清姊,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姜季昀是男的?”

  “知道啊。”潘美清輕笑出聲,彷佛嘲笑她的天真。

  “知道?!”馮睿馨的聲音拔高起來,仿佛受了什麼刺激。“清姊,你這樣就不夠意思了喔!”

  “嗯哼,怎麼說?”這丫頭莫非要責怪她“知情不報”?

  “你既然知道他是個男人,竟然由著我叫他‘昀姊姊’,害我鬧了那麼久的笑話?你怎能狠心不告訴我實情?”

  事關顏面,說什麼都要討回一點公道——事實上是牽拖找個墊背的,這樣感覺比較不那麼丟臉。

  潘美清愉快的笑開了。

  “哎,既然當事者都不反對你這麼稱呼了,我有什麼資格拆穿他?何況你也沒問過我不是嗎?沒有問題又怎麼會有答案呢?小傻瓜。”

  早料到馮容馨會有質問自己的一天,潘美清很久以前便准備好“標准答案”,一個讓馨馨無法反駁的答案。

  哎?這麼說好像也有點道理喔!

  馮睿馨擰起秀眉思索半晌後,承認自己的確不曾問過潘美清這個問題,只因她從來不曾懷疑過姜季昀的性別。

  換句話說,這件事徹頭徹尾都是她一個人鬧出來的笑話,根本責無旁貸。

  “唉——”長長地歎了口氣,馮睿馨沮喪極了。“好嘛,都怪我‘視’人不清。”

  “識人不清不是這麼用的吧?”這丫頭,書都念到後腦勺去了。

  “哇災啦!”懊惱地咬著手指甲,馮睿馨感覺更加頹喪。“同音不同義好不好?讓人家亂用一下有什麼關系?”她微赧地嘀咕著。

  OK,那當然是沒問題,反正馨馨用都用了,她反對也沒用,是吧?

  回答完馮睿馨的問題,接著,就是潘美清的時間了,她有一堆問題等著發問,靜待馮睿馨的回答。

  “馨馨,你什麼時候發現姜季昀是男人?”她好奇死了。雖然知道實情是早晚的事,但她沒想到馨馨會這麼早發現,她以為需要更久的時間。“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發現呢!”

  馮睿馨無力地瞪她一眼。“清姊,我真的有這麼遲鈍嗎?”

  只見潘美清一點都不懷疑的點了下頭。“有啊,你就是這麼遲鈍。”

  噢——真教人沮喪啊——“就……就前兩天嘛!”想起那令人害羞的場景,馮睿馨使忍不住紅了臉。

  老天!那是多麼令人想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的窘境,她都沒有勇氣再去回想,偏偏清姊還要問,也無怪乎她既羞又窘了。

  潘美清挑起眉尾,潛意識裡窺探的劣根性發出嫩芽。“然後呢?”

  “然後……然後……”馮睿馨的臉越來越紅,不安的情緒更加蠢動,她咬了咬牙,不耐煩了起來。“哎喲!反正知道就知道了嘛,哪來什麼然後?”

  潘美清怔愣了下,好半晌沒再說話。

  “清姊?”話一脫口,馮睿馨便自知說錯話了,見潘美清一直沒答腔,她心裡的內疚感逐漸發酵。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對你大聲……“

  嗚……大聲都已經大聲過了,現在再道歉也顯得有些來不及;就好像砍了人之後,再叫救護車送醫急救,傷害已然造成,彌補也為時已晚。

  “沒關系。”悻然地應了句,潘美清笑得有絲勉強。“我只是沒想到姜手昀對你的影響這麼大,難道他對你下了什麼魔咒?”

  魔咒?有那麼誇張嗎?還下蠱咧!

  “沒有啊,他又不是魔法師,哪會什麼魔咒?”

  “那麼你是愛上他嘍?”說不上來為什麼,潘美清心裡有點酸酸的,分不清是哪種復雜的滋味。

  心口一提,這絕對是馮睿馨不曾思考過的問題,她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

  “不不不……不會吧?!毫無理由的,她開始結巴了。”我只是……只是……“

  潘美清微歎口氣,好心的替她將字句接得完整。“只是很喜歡跟他膩在一起,即使是看書或各做各的事,不交談也沒關系?”

  彷佛有某種東西擊中馮睿馨的心窩,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是瞠大雙眼直瞪著潘美清。

  “我知道我很漂亮,你不用眼睛瞪這麼大,把我看得這麼仔細。?這丫頭嚇傻了,潘美清故意打趣,好讓她放松心情。

  但馮睿馨卻沒辦法放松,即便她真的被逗笑了。

  不會吧?!她一直以為姜季昀是個女人,自己怎麼可能會愛上同性別的人呢?難道她潛意識裡有同性戀的傾向?為什麼之前她都不曾發現呢?

  “清姊是很漂亮啊!”這時候不講點話很奇怪,於是她微側著頭,順著潘美清的話接下去。

  “少轉移話題。”用力將她的臉板正,潘美清可沒這麼好打發。“你是不是真的愛上姜季昀了?”

  “說……說‘愛’未免太誇張了吧?”她支吾著,小臉越垂越低。“我承認我喜歡他,可是說‘愛’……沒有啦,沒那麼嚴重啦!”

  “真的?”潘美清對她的回答持保留態度。

  “真的、真的!”好似擔心清姊不信似的,她忙不迭地猛點頭。

  “那好。”指尖敲著桌面潘美清的腦子動得飛快。“現在你知道姜季昀是個男人,你有什麼看法?”

  “看法?”馮睿馨一臉茫然,不懂潘美清話裡的意思。

  “我是說,你想跟他交往、談戀愛嗎?”潘美清直指重心,隨之而來的是令人窒息的沈重。

  過了半晌!潘美清不得不提醒。“在回答我的問題之前,請你先想想姜季昀的身分,他是個知名作家,各方面條件又都很優秀,這樣的男人,你有把握可以駕馭他嗎?”

  一道晴雷劈向腦際,馮睿馨霍地看清自己和姜季昀之間地差距。

  藝術學院畢業的學歷不算太低,但她不過是社會上默默無聞的一顆小小螺絲釘,每天規律地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反觀姜季昀,多少崇拜他和愛慕他的讀者,根本足以稱之為公眾人物了,這樣的男人,她憑什麼高攀?

  更別提他對自己有沒有意思了,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沮喪地搖了搖頭,她似乎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傻馨馨。”潘美清將她的情緒變化一一看進眼底,不免為她感到一陣心疼。

  “我知道這個問題很殘酷,但卻也是最現實的,今天我不問,任由你跟他繼續交往下去,終有一天你會受到傷害,而那不會是我所樂見的。”潘美清滔滔不絕地說道。“忘記一個男人最快的方法,就是在最短的時間裡,找到另一段感情,你認為呢?”

  馮睿馨麻木地點點頭,其實不是很注意聽潘美清說了—些什麼。

  潘美清看不清她低垂的表借,微低下頭想看個清楚。“你這算是同意我的說法了?”

  “嗯。”馮睿馨茫茫然地點著頭,思緒早已飄遠了。

  “好,那我幫你這個忙。”彈了下手指,潘美清表現得比當事人還積極。“我來為你安排對象。”

  ☆☆☆

  呆滯的望著坐在對面的男子,馮睿馨不曉得自己怎會落得如此淒慘的境地。

  “馮小姐在畫廊上班喔?真是個有氣質的班場所。”

  蕭欽儕一見馮睿馨便覺得投緣,他最喜歡這種鄰家女孩似的清純女,馮睿馨湊巧對了他的脾胃,他樂得笑逐顏開。

  “會到畫廊參觀的人都很有氣質吧?就像馮小姐你一樣。”

  “呃……”這個問題馮睿馨可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答是,好像很自負,承認自己很有氣質;說不是,又好像對自己沒自信,也對不起到畫廊走動,真正有氣質的客人,因此不管怎麼回答好像都不太對,她只得尷尬地扯扯笑紋。

  “馮小姐不必覺得不好思,我這個人有什麼話就說什麼話,絕對不會騙人的。”蕭欽儕只差沒拍胸脯保證,一副很豪爽的樣子。

  “馨馨,人家蕭先生是汽車公司的小開,代理的全是高級車,條件好得不得了。”睞了蕭欽儕一眼,潘美清的言辭裡有淡淡的自嘲意味。“本來這種金龜婿是要留著自己用的!偏偏人家對我沒感覺,既然肥水不落外人田,我只好杷他介紹給你嘍!”

  一句話讓兩個人的嘴角微微柚搐——蕭欽儕臉上顯現的是尷尬,馮睿馨浮上心頭的是埋怨。

  古人說得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對這根“小火柴”也沒有任何感覺啊,清姊何必己所不欲施於馨馨咧?

  根本是為難她嘛!

  此際正巧有人經過桌前,不知為何稍作停頓,隨即響起有人叫喚她的聲音。

  “馮小姐?”

  馮睿馨循聲抬起頭,發見是有一面之緣的刁小歡。

  “啊,你好,好久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派天使來解救她了,剎那間,她有種松了口氣的錯覺。“你一個人來?”

  “是啊,我正好缺了一個伴,不曉得方不方便跟你的朋友借一下?”刁小歡的眼滴溜溜地轉,臉上掛著甜甜的笑,表面上看起來是回答馮睿馨的問題,實際上卻是擺明了說給其他兩個人聽。

  “馨馨這位是?”潘美清怎會聽不出刁小歡的意思,但頂著干姊姊的頭銜她哪有可能在這時候放人?

  “呃……”

  “你好啊,我叫刁小歡,是馮小姐的朋友兼客戶。”刁小歡毫不猶豫的撒謊,看起來煞有介事。“本來我是打算明天到畫廊跟她談一點買賣,可碰巧今天在這裡遇上她,能不能請你賣個面子給我,把她讓給我一晚,這樣明天我就不用再多跑一趟了。”

  馮睿馨屏著呼吸,她很想籍機落跑,又怕清姊不答應,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亂跳著。

  “既然人家小姐部這麼說了,如果馮小姐願意的話,我們也不強留。”不待潘美清回答,蕭欽儕倒先出了聲。

  “可是……”潘美清老大不甘願地想挽留馮睿馨。

  “沒關系。”蕭欽儕表現得極有風度,他拉拉潘美清的手,示意她別再開口。

  “我跟馮小姐將來見面的機會還很多,不急於這一時。你說對不對?馮小姐。”

  陡地一個問題迎面而來,馮睿馨怔愣了下,沒頭沒腦地點著頭。“呃……是、是……沒錯,沒錯。”

  上帝保佑,只要她現在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她什麼都可以答應,至於以後——再說嘍!

  “那就謝謝啦!”

  刁小歡親熱地挽起馮睿馨的手,神情愉悅地往門外移動。

  “我們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聊,掰——”

  ☆☆☆

  “這是什麼地方?”好奇地東張西望,馮睿馨差點沒被眼前走來走去的漂亮男人弄花了眼,雙眼眨都捨不得眨一下。

  “這裡就是那天跟我在一起逛街的大肚婆她老公開的店。”刁小歡啃著開心果,口齒不清地說著拗口的字串。

  詫異的望了刁小歡一眼,馮睿馨眼裡有著不敢置信。“這是什麼店啊?裡面好多漂亮的男人喔!”

  “嗯哼,你沒見識過‘花魁’吧?”

  好笑地看著她的反應,刁小歡覺得很是有趣。

  “花魁?!”馮睿馨的眼瞬間膛大,沒料到現代還有“花魁”這種東東。“你的意思是……最漂亮的那一個?”

  她問得很是困難,無法形容心中的錯愕。

  其實在知道姜季昀是個男人之後,她就相信自己這輩子恐怕再也遇不到比他更漂亮的男人了,如果這問店裡,真有“花魁”這種“東西”,她實在很想見識看看。

  而且還可以藉機比較一下,“花魁”跟姜季昀到底哪個才是“花魁狀元”。

  “嗯啊,想看嗎?”拋著開心果的殼把玩著,刁小歡的眼瞇成一條線,仿佛在算計著什麼。

  “嗯!”何止是想,可以說非常之想!

  “好,來,我們點兩杯酒來喝喝。”翻開MENU,刁小歡嘴角始終噙著詭異的笑意,但由於燈光昏暗,馮睿馨並沒有發現。

  叫來男侍者點了兩杯雞尾酒,刁小歡陡地站了起來,拍拍長褲上的縐褶——純粹個性使然,她一向不喜歡穿裙子,理由很簡單,怕麻煩。

  “刁小姐,你要去哪裡?”

  留她一個人在這裡喔?雖然這裡是公開場所,可是讓她一個女人坐在這裡,身邊走來走去的都是漂亮男人,她不知道自己把不把持得住……呃,不是啦,她是擔心會不會有危險啦!

  “我去一下洗手間,等等就回來。”

  揚起笑紋,刁小歡對店裡的方位熟悉得像自家廚房一般。

  臨去之前,她小聲交代道“哎,等等‘花魁’會送酒來,別客氣啊,你盡量”動手動腳“沒關系,呵呵——呵呵——”

  馮睿馨愣然的看著刁小歡以白鳥麗子之姿離開座位,一張小臉霍地脹得火紅。

  要死了、要死了!這個刁小姐也未免太大膽了吧?居然叫她對“花魁先生”動手動腳?!雖然她是很想……呃,不下不,她是絕對不敢的!

  小手靠近俏瞼邊揮舞,她企圖散掉一些瞼上的熱氣。

  心靜自然涼、心靜自然涼……心裡偷偷背誦著從小到大,聽到熟爛的“五字箴言”,但願它能發揮一點催眠的效用。

  “小姐!你的……馨馨?!”

  正忙著消散自己莫名其妙羞意的同時,陡地一道熟悉的嗓音叫喚著她的小名,她不經意地抬頭一看——哇咧!怎麼會是姜季昀?!

  歐買尬!剛才刁小姐說花魁會送酒來,難道……難道她說的就是姜季昀?!

  “你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姜季昀的錯愕絕對不亞於她,聲音不自覺的拔高。

  幾道看不見的眼光直射而來,敏感得讓兩人同時起了陣寒顫。

  姜季昀心有不甘的在她身邊坐下,壓低聲音以免惹來側目。“是哪個不怕死的家伙帶你來的?”

  馮睿馨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他之所以如此氣急敗壞的原因。“怎麼,這地方是不能來的嗎?”

  這裡裝橫優美,氣氛又好,還帶著點浪漫的氛圍,感覺還不錯啊,為什麼她不能來?

  姜季昀瞪她,很用力地瞪她。

  “你知道這是什麼店嗎?”他可說是咬著牙根說話了。

  “什麼店?”不是餐廳嗎?哪有那麼恐怖?

  深吸口氣,姜季昀用力吞下已然竄升到大腦的火氣。“牛、郎、店!你聽清楚了沒?這裡是牛郎店!”

  相對於他的深呼吸,馮睿馨則是倒抽了口涼氣,不由自主地往四處張望了起來。

  喔——原來這裡就是“傳說中”的牛郎店呀!

  好神奇喔,她竟然會到這麼……自以為不可能踏足的地方,真是有趣啊!

  “到底是誰帶你來的?”煩躁地抹了下臉,姜季昀快沒耐心了。

  “是我啦,干嘛?不行喔?”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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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19:56:23
第四章

  “你去相親?!”

  在店後方的休息室裡,姜季昀吼起來可說是毫無顧忌,畢竟這是店家的私人場所,不會有閒雜人等闖入。

  馮睿馨瑟縮了下,一副被惡婆婆虐待的小媳婦樣。

  “喂喂喂,姜大作家,這裡空間小,不用那麼人聲。”刁小歡看不過去,忍不住說了姜季昀一句。

  這裡是休息室,裡頭又沒有什麼雜七雜八的東西,這麼大聲容易產生回音,聽起來挺不舒服的,著實委屈了她的耳膜。

  “小嫂子。”姜季昀猛一回頭,漂亮的眼微瞇,帶著些許危險的味道。“謝謝你把馨馨帶來,現在我有點事跟她談,可以麻煩你先出去一下嗎?”

  “不可以。”彈彈手指甲,刁小歡哪裡不曉得他想對馨馨“嚴刑逼供”?“人是我帶來的,我就有義務‘安全的’將她送回去,沒得商量。”

  姜季昀二話不說地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熟稔地按下一組號碼。

  “這個時間你想打電話給誰?”刁小歡突生不安,她瞪著姜季昀按著手機按鍵的指,彷怫想看穿他所撥的號碼。

  “你說呢?”姜季昀扯開笑紋,眼底卻不見絲毫笑意。“我有這麼多死黨,你認為我會打電話給誰?”

  說完將手機覆在耳邊,顯然已經在等待對方接聽。

  刁小歡的眼角抽搐了下,霍地由位子上站了起來。

  “夠了!我走就是了!”

  “等一下。姜季昀對著話筒說了句,轉頭望了刁小歡一眼。”小嫂子,不跟你親愛的老公講講話嗎?“

  刁小歡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綠,拎起隨身包包便往外走。

  “不用了,要講我回家自己跟他講個夠!”未了伴隨著一聲巨大的甩門聲,為她的離去做了最佳的Ending. 只見姜季昀目送著刁小歡離去,完全沒向電話那頭的對方稍作交代,便將手機擺進口袋裡,登時令馮睿馨目瞪口呆。

  哇咧——這家伙怎麼這麼沒禮貌啊?打電話給人,收線也不交代一聲,不怕對方翻臉喔?

  就算再好的朋友,被掛電話也是很不爽的事吧?!對方難道不會生氣嗎?

  他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姜季昀走到沙發前,挑選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坐下,狀似閒散地蹺起二郎腿。

  “好了,現在沒人在旁邊吱吱喳喳了,終於可以好好談點事,對吧,馨馨?”

  馮睿馨聞言全身寒毛豎起。

  好奇怪喔,姜季昀以往對她向來溫文有禮,她從不曾覺得他會對自己有任何威脅性,怎麼今天不過一句“輕聲細語”就讓她疙瘩直冒、冷汗直流?會不會是她神經過敏了?

  “呃,那個……姜、姜大哥。”噢!她實在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把姊姊改成大哥,真是個絕佳的改變。“你剛才、打電話給誰啊?為什麼刁小姐那麼急著走?”

  姜季昀稍稍動了下眉尾。

  “馨馨,這好像不是我們接下來要討論的重點吧?”

  “啊?”馮睿馨愣住,她擰起秀眉,懊惱自己的企圖被拆穿。“嘿、嘿嘿……”遇到這種情況,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干笑,還能說些什麼?

  姜季昀看著她的眼,聽著她的聲音,扯扯笑紋。“不過你要是想知道,告訴你也無所謂,事實就是——我根本沒把電話撥出去。”

  馮睿馨瞬時瞠大雙眼。

  不會吧?!她溫和良善的“昀姊姊”,怎可能有如此惡質的一面?那刁小姐……

  氣呼呼的走人,不就白走這一遭了?

  呣呣……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她還是離他遠一點安全些。

  “馨馨,你想到哪裡去?”

  溫和到不行的嗓音拉住她移動的腳步,更恐怖的是,那個聲音近在咫尺,彷佛就在她身後。

  不敢置信地回頭,要不是心存警戒,恐怕她就要一頭撞上身後的肉牆——厚!他什麼時候走到她身後的?她根本沒聽到任何腳步聲!

  她一時心虛,趕忙再將臉轉了半圈,背對著他總比面對他好。

  “你不覺得你應該為你去相親的事,作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他溫和的聲音透著一絲幾不可聞的冷冽,但馮睿馨還是發現了,並且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

  奇怪了,她需要作什麼解釋?不過是認識朋友吃個飯,不巧對方是侗異性,如此而已。

  “清、清姊介紹我認識朋友,根本不算相親。”然後她發現了自己的儒弱——即使心裡這麼想,而且清姊真有那個意思,她就是提不起反駁的勇氣,很懦弱的出聲解釋。

  “真的嗎?”

  他的氣息噴拂在她耳際,令她驚跳了下,稍嫌緊張的搗著耳朵跳開。

  他的眉心微蹙,似乎不滿意她的舉動。“馨馨,我記得你很愛黏我的。”

  好些時日沒見到她了,原以為自己可以輕易地習慣沒有她存在的日子,但可惜……他失敗了,而且是慘敗。

  他想念她,好想好想。

  幾次沖動的想去找她,卻因為沒有她家地址,又拉不下臉去詢問潘美清而作罷,直到見了面,他才驚覺自己的好面子有多愚蠢,白白浪費了這麼多與她相處的時日。

  “呃……”馮睿馨轉個身退一大步,這時又覺得面對他似乎安全些;因為他移動時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她發覺此刻自己竟不敢與他太過接近。“我黏的是‘昀姊姊’,不是你‘姜大哥’。”

  姜委昀的眼瞇了起來。“有差別嗎?我還是我,本質並沒有改變。”

  “才不一樣。”開什麼玩笑?他以為是變男變女變變變喔?“我的昀姊姊是女人,你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大男人,哪裡會一樣?”

  “男人不好嗎?”

  這丫頭根本就有性別歧視,難不成只有女人可以當她的朋友嗎?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好。一她皺起小鼻子搖搖頭,當真和姜季昀的預料一模一樣。

  “為什麼不好?”有趣,他倒想聽聽這思想特異的小妮子在想些什麼。

  “當然不好啊!”抿抿唇,她自有一套說辭。“和男人又不能請體己話,所以還是女人好。”

  這麼白癡的理由,她也想得出來?姜季昀忍不住直發笑。

  “和男人也可以講體己話,而且能做的事比女人更多。”女人吶,大多是手無縛雞之力,男人可就不同了,上山下海、肩挑手提,樣樣都比女人來得強,絕對是生活上的好幫手。

  陡地,他發現馮睿馨的小臉脹得火紅,彷佛才由火場裡逃難出來似的。

  “馨馨,你想到哪裡去了?”

  他瞇起眼,好似看穿了她小女人的懷春心思。

  該死!這丫頭在想什麼啊?害得他也被傳染似地開始胡思亂想,身體發燙!

  “沒、沒有!”她拍拍臉頰,讓臉上的熱度散得更快一些。

  “沒有嗎?”瞇起的眼摻入笑意,他的聲音有點抖,顯然正隱忍著某種不知名的情緒。“怎麼我看起來卻不是這麼回事?”

  “沒有,真的沒有!”

  糟糕,散熱似乎一點用處也沒有,反而更覺得燒灼起來。

  斂去笑意,他變得認真。“好,那麼你生訴我,男人跟女人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那個……哎喲,反正有些私房話是不能跟男人說的啦!”討厭,單單這點就夠多了不是嗎?這點就很嚴重了啊!

  “有什麼不能說的?”普通朋友不行,難道男朋友也不行嗎?“當男女之間的距離拉近為零,沒什麼事情不能說的。”

  隨著他的語音稍落,在她驚愣的注視之下,他頎長的身影已然大步踱到她面前,伸手一把摟住她的纖腰——“姜姜姜、姜大哥,請問,什麼是距離拉近為零?”

  天吶,她想尖叫!以他這麼有文學素養的人而言,他腦袋裡想的,絕對跟她所以為的不是同一個意思,絕對!

  “這個意思。”姜季昀以行動代替回答,性感的薄唇不由分說地堵上她尚欲說些什麼的櫻桃小口,堵住她所有的發言以及令人毛躁的問題。

  感謝上帝發明如此甜蜜的肢體語言,不僅可以表達情意,更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真是英明!

  馮睿馨整個大腦失去所有的運作能力,她的心髒防佛正抵著喉管,全身的五感只剩下觸覺,感覺他的舌頂開自己的齒,感覺他的舌囂張地探人自己的檀口,感覺……

  她感覺自己快要休克了!

  虛軟感攫獲了她!姜季昀卻趁著她無力反抗的此際,盡情地攻城掠地;炙熱的唇舌舔吮過她唇間每一寸柔嫩,直到他饜足並抽光她全身的力量為止。

  馮睿馨無力地揪住他的領口,唯恐一不小心,就會跌坐在地上;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似乎下妥,慌慌張張地放開小手。

  果不其然,雙腿一軟,眼見就要跌倒了——“來,坐下。”姜季昀撈起她,將她安置在一旁的沙發上。

  馮睿馨雙頰赤紅,動作間完全不敢看他一眼,至於自己在怕什麼?應該說害羞的成分居多吧?!

  他為什麼吻她?似乎沒什麼道理。

  “你覺得那個男人怎麼樣?”姜季昀站在她身邊,像個居高臨下的神祇,盯著她的發旋問道。

  “哪個男人?”

  哪壺不開提哪壺,他說的是哪件事,哪個人?

  姜季昀挑起眉尾。“難道跟你相過親的,不止今晚這一個?”這個潘美清也太積極了點吧?這樣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啊?”馮睿馨微愣,終於弄懂他問題的重點。“沒有啊,就今天這一個。”

  嗟——說得她好像花花女似的。

  “那……”

  “喂!酒保!”姜季昀正想再說些什麼,陡地休息室大門被打了開來,進來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語氣很是惡劣。

  “干麼?”姜季昀擰起眉,不太高興私人時間被打擾。

  “外面一堆客人等酒等得快暴動了,你還窩在這裡談情說愛?”男人的眼盯著馮睿馨,直教她無處躲藏,只能尷尬的頂著大紅臉無地自容。

  “哎喲。馨馨也在?”

  陡地一道軟軟的女音出現,稍稍化解馮睿馨的不安。

  “詩小姐。”雖然她不很明白,為什麼詩虹雨會湊巧在這時出現,但至少這一讓姜季昀和那男人的注意力分散一點,不再全數集中在她身上,著實讓她松了口氣。

  男人瞪了詩虹雨一眼。“你認識她?”

  “嗯哼,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那個女孩。”詩虹雨站在男人身邊顯得很是嬌小,但視覺上卻是一種極端的享受。

  男的俊俏、女的嬌媚,就不知道他們是什麼關系。

  男人的眉挑得老高,調侃的眼對上臭臉的姜季昀。“昀姊姊?嗯?”

  一陣羞意幾乎將馮睿馨淹沒。

  真是要命!怎麼她搞出來的烏龍事,全世界都知道了?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夠了!”姜季昀抹抹臉,大步閃過男人走出休息室,臨去之干撂下一句話。

  “馨馨,你別走,等我收工。”

  休息室裡一片靜默,待他走遠了,詩虹雨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男人也笑了,摟住詩虹雨渾圓的水桶腰。“老天,那家伙臉真臭!”

  馮睿馨的注意力膠著在男人擺放在詩虹雨腰際上的大手,感覺心髒怦怦亂跳。

  這兩個人……有曖昧!

  詩虹雨發現她一直注意著自己,便拉著男人坐到她身邊。“馨馨,見見我老公宋於濤。”

  喔喔,原來他們兩個是夫妻喔!真是天作之合,令人稱羨啊!

  “馨馨,是昀帶你來的嗎?”詩虹雨對馮睿馨突然出現在店裡一事感到興味,追著她問道。

  “不,是刁小姐帶我來的。”

  馮睿馨將晚上和刁小歡相遇,然後被帶到這裡的過程簡單敘述了一下,當然也包括了刁小歡被姜季昀耍弄的那一段,獨獨漏了那個吻。

  她可沒勇氣再憶起那個理由不明的吻,免得被自己的猜臆給淹死。

  “啐!”宋於濤輕啐了聲,唇邊場起一抹嘲諷的笑紋。“難怪那家伙的臉那麼臭!活該!”

  玩什麼把戲?既然對這女人有點意思,一開始就不必玩什麼姊姊妹妹的游戲,搞到後來人家去相親了才在那邊內傷個半死,活該!

  跟以前的他一樣,咎由自取。

  “呃……”馮睿馨有點坐立難安。這位詩小姐的老公,脾氣好像不太好哎!

  “宋先生我不太了解你的意思。”

  什麼叫活該?不懂,不懂啊!

  “沒什麼啦,他們兩個是死黨,臭味相投,別理他們。”詩虹雨嬌笑著安撫她。

  “喔。”是喔?感覺詩小姐有點敷衍她的意味,但她在人屋簷下,還是安分點比較好。

  三個人沒啥主題的隨便聊了下,詩虹雨陡地又想到了一個新問題,而且還是個很重點的問題——“馨馨,說真的,你打算留下來等昀收工嗎?”

  ☆☆☆

  事實證明,馮睿馨是只沒有膽子的小白兔,她並沒有在休息室裡等侍姜季昀收工!而是靠著詩虹雨夫妻的幫助,由後門偷偷溜回家了。

  好笑的是,沿路上詩虹雨還不斷地稱贊她夠聰明,害得她好生尷尬;好在宋於濤什麼話都沒說,但她老是覺得,深沉的宋於濤絕對在心裡偷笑!

  隔天,她便頂著熊貓眼到畫廊上班——因為她整個晚上沒睡好,腦子裡全是那個來得突然且令人錯愣的吻。

  早上一照鏡子。臉上不僅上了一層自然的熊貓妝,更附加了幾顆痘痘當贈品,真是“驚喜加倍”。

  一腳踩進畫廊,昨天才進場的新銳女畫家柴倩倩,姿態優雅的走到她面前,從頭到腳將她審視過一遍。

  “嘖嘖嘖,馮小姐,你今天真是——青春啊!”柴倩倩揚高描繪得精致的臉蛋!彷佛向她炫耀著一般。

  “呃……白癡都聽得出她話裡嘲諷的意思吧?馮睿馨硬是壓下心中不快,擠出僵硬的微笑。”是啊,昨晚沒睡好,柴小姐有事嗎?“

  “茶會的事啊!”揚了揚手上的請柬,柴倩情的不滿全寫在臉上。“你看,印得這麼丑,會有人來才有鬼。”

  “柴小姐,我想會來的人都是沖著你的作品來的,至於請柬,那只是一種形式,並不會影響你的聲譽才是。”

  拜托,那是畫廊老板自己設計的哎,樣式簡單大方,深獲眾人好評,她根本不曉得柴倩倩在嫌棄什麼。

  “哼!最好是這樣。”當然,這番話聽在柴倩倩耳裡很受用,雖然她對請柬的設計還是老大不滿意,但在聽見馮睿馨這段吹捧交加的話語之後,即使難掩眉宇間的得意,卻仍故作清高的冷哼了聲。

  “絕對是這樣的,柴小姐請放心。”

  擔心柴倩倩一不高興又纏著她嘮叨,於是馮睿馨再三保證,終於哄得柴倩倩開心了,轉而走到她的作品前,沉浸於自身的才華之間,這才讓馮睿馨得以喘口氣。

  時間就是這個樣子,很容易就在東摸摸、西整理之間流逝了。

  十點才對外開放的畫廊在中午之前其實並沒有什麼客人,但由於位處商業區,一到中午時間,參觀畫廊的人便明顯的增加了。

  加上這次柴倩倩畫展的茶會就丟在今天中午,一到十二點左右,很多人便陸續湧了進來。

  扣除掉柴倩倩的文藝界朋友,其余的幾乎全是參觀者。

  這些參觀者未必會買畫,主要都是純欣賞居多。

  有的人會安靜的賞畫,有的人則是半桶水,一進到書廊便和同伴滔滔不絕的發表自己對畫的感想,或是評論書家的筆觸之類;馮睿馨這個工作做久了,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但身為畫者,個性又略嫌嬌縱的柴倩倩可受不了,一聽見有人評論她的畫不好,當場拋下前來為她捧場的朋友們,湊上前去跟參觀者“比劃”起來。

  這一攪和,讀原本還算平靜的畫廊,頃刻間變得紊亂。

  有點像夜市在喊價似的,柴倩倩的周圍聚集了一些她的朋友,而那名評論者身邊則是圍著一些好事者,其間還不乏某些報導文藝新聞的記者們,當場教馮睿馨傻了眼,不知該怎麼處理這團混亂才好。

  “馨馨?”畫廊小開翟明遠正好和朋友經過附近,順道進來看看,卻極湊巧地撞見一幕,忙擠身到人群之間,尋找馮睿馨的蹤影。

  “明遠!”彷佛見到救星,馮睿馨幾乎喜極而泣了。

  “發生了什麼事?”將馮睿馨拉到身後,翟明遠儼然一副護花使者的模樣,出聲問清混亂的根源。

  不問還好,這一問,參觀者和柴情倩各執一詞,雙方看來又將演邊成口角戰,讓局勢看來更形詭譎不安。

  “對不起,各位,這純粹是藝術欣賞,每個人的論點都可以成立,為了個人觀點不同而爭吵,傳出去不論對哪一方都不是件好事。翟明遠很快地弄清前因後果,當然他也發現了有記者混雜其中,調解之余不忘幽上一默。”請記者大哥、大姐們高抬貴手,就當此刻是大伙兒閒得發慌嗑嗑牙,皆大歡喜。“

  一句話引得在楊者哄堂大笑,大多數人見沒什麼好戲看了,搖了搖頭之後便逐漸散去。

  翟明遠踱到記者身邊,不知輕聲和記者們說些什麼,只見那些人點了點頭。帶著滿意的笑容離去。

  沒辦法,這就是現實。面對麻煩時,不給記者先生小姐們一點好處,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答應下一季要延請大師級的畫家來參展,並給他們第一手的消息和采訪機會,這才得以息事寧人。

  “翟先生,你這擺明是偏袒對方,剛剛分明就是那個人不對嘛!”柴倩倩語多埋怨,認為翟明遠息事寧人。

  “沒的事。”翟明遠應酬地笑了笑,把馮睿馨拉到自己身邊。“你看我們家馨馨,嚇得臉部綠了!你別介意,晚餐由我作東讓你消消火,也順便為馨馨壓壓驚。”

  “是嗎?”揚揚眉,柴倩倩心裡還是不舒坦。“我看你只是想給你的青春小美人壓驚,我不過是陪客罷了。”

  “呃……”任何人被如此堂而皇之的吐槽,難免語塞,一如此刻的翟明遠。

  “當陪客也不錯啊!”正當翟明遠不知如何回覆柴倩倩之際,一道清朗的男音介入。“我不請自來,和柴小姐一起擔任今晚的陪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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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19:56:50
第五章

  馮睿馨沒想到翟明遠和姜季昀會是舊識,除了感歎世界如此狹小之外,再沒更好的理由足以解釋。

  其實文藝圈就這麼點人,一些愛搞藝術的人會湊在一起,著實無可厚非,她實在是大吹毛求疵了。

  不過這頓晚餐真是難以吞咽,即使吃的是五星級飯店的料理,她仍有些食不知味。

  “喲,原來是姜大作家,久仰久仰。”打一開始,柴倩倩那對勾魂眼就直盯著姜季昀瞧,尤其在得知“姜季昀”那三個字所代表的迷人身分時,更是不停地對他猛放電,好像恨不得當場把他給電暈似的。

  姜季昀見多了這種花癡女,因此他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淺笑著。“客氣了,柴小姐在畫壇的名聲也不容小覦。”

  喔喔,不愧是文字工作者,這麼惡心的話也說得出口?

  馮睿馨吃著以往她最愛的生菜沙拉,卻不似先前吃的那般好味道,反而有股想吐的沖動。

  “怎麼姜先生也這麼客氣呢?以後我還得多仰仗姜先生的幫忙呢!”

  噢,讓自己迅速出名的方式,除了正常管道之外,最快的方法莫過於緋聞了;要定能和文藝界頂尖作家的姜季昀傳出緋聞,那知名度的傳播勢必銳不可當,她可得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姜季昀的淺笑未褪,他舉起酒杯,敬了敬柴倩倩。

  一股酸味在馮睿磬心口發酵,她低著頭猛吃生菜沙拉,很快的,一盤尖尖的生菜就這麼見底了。

  “哎,你別吃得這麼急啊!”翟明遠注意到馮睿馨不尋常的舉動,他擔憂地拍了拍馮睿馨的背,關心之情表露無遺。“小心別噎著了。”

  “喲,翟先生這麼關心員工喔?”柴倩倩可樂了,若現場有一對情侶在推動氣氛,那姜季昀就有可能受到影響,更容易注意到她才是。

  嘿哩,她的心願有望了!

  翟明遠僵笑了下,神色尷尬。

  他不否認自己對馮睿馨有那麼點意思,但他一直沒有很明白的展開追求行動。

  老實說,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遲遲沒對馨馨表白,或許他還在等待,等待她發現自己的心意吧?

  “咳!咳咳!”不曉得是不是翟明遠的“詛咒一起了效用,還是柴倩倩的話語太過刺激,馮睿馨當真嗆到了,她猛地嗆咳著,瞬間紅了眼眶。

  “你看你看,這才說呢,馬上就嗆到了。”翟明遠心疼極了,更是不停歇地拍撫著馮睿馨的背部。

  姜季昀冷眼瞪著朋友溫柔的手,有股沖動想抄起桌上的牛排刀——“沒關系的……咳!明遠,我沒、沒事。”努力吞咽口水,努力中緩喉管裡的不舒服,她心裡想的是快些離開這裡,既可以不看自己不想看到的場景,也免得破壞大伙兒的用餐氣氛。“我想、回家。”

  “那我……”

  “我送她回去吧!”不待翟明遠擔負起護花使者的工作,姜季昀陡地出聲搶了這個任務,當場令翟明遠和柴倩倩一陣錯愣。

  “不是,季昀,我……”翟明遠想表達的是,再怎麼說馮睿馨都是他的員工,於情於理,這趟都應該由他來送,而不是由第一回跟馮睿馨見面的姜季昀來送。

  “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們有點小爭吵,女人鬧別扭,順著她一點就是了。”輕歎口氣,他起身扶起馮睿馨,不理會她輕微的抗議舉動,架著她往飯店門外走。

  翟明遠及柴倩倩而面相覷,兩人同時夢碎。

  什麼嘛!搞半天他們才是作白日夢的人,那兩個人根本就是睜著雙眼看他們耍猴戲!

  ☆☆☆

  一路上馮睿馨臭著臉,不曾開口對姜季昀說過任何一句話。

  “你昨晚沒等我。”仿佛對她的不悅視而不見,他一開口就是指控。

  “我為什麼要等你?”氣死了氣死了,他和她非親非故,一句要她等他收工她就得乖乖的等嗎?她又不是王寶釧,還真的等咧!

  姜季昀斜睨了她一眼。“你越來越不乖了,馨馨。”

  “我本來就這樣啊,哪來乖或不乖之說?”是人都有脾性,他使壞在先,怎麼可以怪她變壞呢?

  她的壞可不及他的千分之一呢!

  淺歎一口氣,姜季昀拿她沒轍。“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記得我說的話你都會聽,怎麼你現在都不聽了呢?”

  “以前是以前,現在不一樣了啊!”

  厚!他還好意思說以前?她都沒跟他計較他騙人的事了,他還一直提以前,簡直是自掘墳墓!

  “哪裡不一樣?”對他而言都一樣,只不過原先好玩的感覺變了質,變成想將她占為己有而已。

  “咦?”盯著窗外街景的眼瞠人,馮睿馨的注意力轉移,沒注意到他的問話。

  “這不是往我家的路啊!”

  明明就是往他家的路,還說要送她回家,騙人嘛!

  “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裡。”瞧,多麼正當的理由啊!

  “我可以報路啊!”一點誠意都沒有!難道他不知道路長在嘴巴上嗎?一個學識如此淵博的人,會不知道如此簡單的道理?嗟——她才不信!

  “問題是,你沒有報路。”OK,是她的錯,因為她沒主動,所以怪不得他。

  馮睿馨瞪他,狠狠地瞪他。“你有問我嗎?”

  “我需要問嗎?”他好整以暇地應對。“你很清楚我不知道你的住處,一直以來,都是你到我那裡的,不是嗎?”呵,要玩文字游戲,他還怕玩不過她嗎?他可是職業級的高手呢!

  “你……”馮睿馨果然為之語塞,卻也開始覺得委屈。

  是啊,一直以來都是她一頭熱的跟在他屁股後面跑,只是憑藉著一股崇拜他的熱情,就傻呼呼地跟人家攀親帶故,真傻哎!

  紅著眼凝視窗外,卻沒有任何焦距,她除了自我反省,也只能自我反省了。

  將車停進車庫裡,他拉上手煞車。“干麼都不講話?”

  她搖搖頭,無言以對。

  推開車門下了車,他繞到另一邊為她開了車門時說:“走吧,下車,我請你喝杯咖啡。”

  “不用了,我想回家。”她下了車,還是搖頭。

  姜季昀瞪著她的發旋,好半晌才出聲。“不過是喝杯咖啡,喝完了我送你回去。”而這次,他會問清她的住處,不再耍著她好玩了。

  “我可以自己回家。”她扁著嘴,即使她有點路癡,即使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停車場的出口在哪裡,她仍逞強的表明去意。

  姜季昀這次沈默的時間更久,偌大的地下停車場裡,只有濃重的呼吸聲和令人呼吸困難的沉悶。

  “你連陪我喝杯咖啡都不肯了?”他露出受傷的表情,久久、久久才開口。

  頭皮一麻,馮睿馨陡地抬頭看他。

  在不甚明亮的燈管照射下,他的神情顯得如此憂郁、如此寂寞,直教她心生不忍,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硬心腸又軟化了。

  “那……只喝一杯咖啡喔。”

  ☆☆☆

  坐在書房那張熟悉的沙發裡,睿馨心頭五味雜陳。

  想當初,她有多麼興奮可以深入姜季昀的私人禁區,但現在,她突然不再那麼確定了。

  對一個人的迷戀越深,越容易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而她正處於如此的危機之中,太過貼近他的生活反而不是件好事了。

  尤其在搞不懂他對自己是何種情愫的狀態之下,這種關系再維持下去,只能稱之為“危險”。

  “喏,咖啡。”將剛沖泡好的咖啡放到她身邊的矮幾上,他選擇在她身邊的位子落坐。

  稍嫌緊張的挪了下位置,馮睿馨盡量讓自己和他保持著安全距離。

  姜季昀瞇了瞇眼,對她的舉動非常不以為然。

  “馨馨你最近都不來找我了。”歎了口氣,寂寥的神情再現。“我猜想昨晚要不是小嫂子帶你到店裡去,你也不會出現在我面前。”

  馮睿馨微顫了下,手揪緊膝上的長裙。“不……不太方便。”

  “就因為我是男人?”哎,這丫頭怎麼不懂得變通呢?男人很好啊,可以私藏,難道她沒看到那個柴倩倩一副想將他拆吃入腹的樣子嗎?

  這丫頭,笨得不知道好好把握啊!

  “嗯。”她認真得很,用力地點著頭。

  姜季昀淺歎一口氣。“笨馨馨。”

  還來不及問明自己為何被罵笨,陡地一方柔軟的唇覆上她,帶著點霸道和占有,姜季昀偷走了她第二個吻。

  心口再度上揚,她不叫白為何只要他碰觸到她的唇,她的心跳就變得亂七八糟?

  逃避似的,她開始拍打他的肩,意圖讓他退卻,但他沒有,反而一把攫住她作怪的小手,將她整個人壓進沙發裡,一次吻個過癮。

  “唔……不……”她推拒著,心跳雜亂得找不出規律性。

  稍稍放開她的紅唇,唇與唇之間僅留一公分左右的距離,四只眼睛根本是近距離相對。

  “不喜歡我吻你?嗯?”他的眼流露出憂郁,瞧得馮睿馨的心口擰成一團。

  這話不能這麼說啊!不是討厭他的吻,而是……而是……他和她什麼都不是嘛!

  “不是……”

  “那就夠了。”姜季昀不由分說地再次堵住她的唇,決定一次將她征服,不再讓她有逃離的藉口和可能。

  “唔……”馮睿馨被吻得暈頭轉向、身體發軟,她甚至想不起來自己之前想說些什麼、抗議些廾麼,她只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唇、他的舌和他的……手?!

  老大!他的手在做什麼?!

  “姜……呃!”天吶!她的裙子都被掀到大腿上了,丟死人了!

  “叫我的名字。”放開她被肆虐過的紅唇,他炙熱的唇轉戰至她娟秀可人的耳垂、下顎,並一路由潔白的頸項往下滑,咬開她領口的鈕扣,在她的頸骨間留下細碎的吻,並狠心地留下啃嚙的印記……

  “痛!”她低吟著,不覺揪緊他的肩。

  “嗯,痛才會清楚的記得。”不願她輕易遺忘他的存在,他執意在她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提醒她姜季昀這個人存在的事實。

  馮睿馨不是很懂他的意思,噙著水眸淚眼汪汪地望著他。“我沒有忘記你啊……”

  “你沒忘,你只是蓄意忽略我。所以她該懲罰,懲罰她一生一世都要記得他,將他放進心裡一輩子。

  “沒、我沒有。”嗚……好討厭,他怎麼這樣誤會人家啦——“要是沒有,你會不來找我?”害他飽嘗相思之苦。他慍惱地扯開她上衣的扣子,並將之往兩旁拉開,露出她白嫩的肌膚。

  “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身為男人的你。”這種情緒對她而言全然陌生,她不知該怎麼去和一個自己很喜歡的男人相處,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她的心情呢?

  “就因為這樣,你就棄我於不顧?”該死,所以他討厭被誤認為女人,極度厭惡!

  “我、我想重新整理心情嘛!”她說了謊,因為在得知他是個男人之後,她根本找不到再度接近他的理由。

  不論什麼理由都好奇怪,她沒那個膽子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即使她會因此而感到難受,也不得不作罷了事。

  “是嗎?”他可不信這種說辭,這根本叫做牽拖。“如果你一直整理不出來呢?是不是就永遠跟我斷絕往來?”將手勾住她的內衣肩帶,他的欲望來得凶狠,壓根兒沒想過要放了她。

  “我……你、你干麼脫人家人服啦——”直到他褪去她半邊的胸罩,她感到胸口一涼,這才驚覺自己成了半褪毛的小綿羊,慌張的以手覆住自己已然外洩的胸前春光,小臉迅速一片火紅。

  姜季昀瞪她,漂亮的眸微微泛紅。“不脫衣服怎麼愛愛?”

  “嗄?”馮睿馨瞪大雙眼,牙關不住打顫。“什麼什麼什麼……什麼愛愛?”

  天吶!她幾乎說不出那兩個疊字!

  會嗎?以姜季昀的“美色”而言,她不不過稱得上是丑小鴨一只,他真的會看上面貌無奇的她嗎?會想跟她……愛愛?!

  喔,珍妮佛,真是太神奇了!

  “就是做愛啊,別告訴我你沒做過。”

  啐,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應該都已經嘗過禁果了;何況她的追求者也不少,先是潘美清為她介紹的那個不知名的家伙,再來是翟明遠,一個個都有可能已經嘗過她了,真教他感到生氣!

  好,就算她在他前有過別的男人又怎麼樣?他可沒那麼八股,他重視的是以後所有的未來,未來她只能有他一個男人!

  錯愣的眨了眨眼,馮睿馨感覺自己受傷了。“我……是真的沒有過……”她側過臉龐面向沙發椅背,無限委屈。

  難道在他心裡,她就是那麼隨便的女人嗎?是個隨隨便便就可以跟男人上床的女人?她真的不是啊!她一直很愛惜自己的!

  姜季昀愣住了,久久無法回神,喜悅的小泡泡不斷地冒上心頭。

  “你是說……你還是處女?”他知道這樣問很矬,但他還是控制不住地問出口。

  一股難堪油然而生,她拉緊身上被扯落的衣服,猛力推開他頎長的身軀,掙扎地由沙發裡爬了起來。

  “你不信就算……啊!”才一起身,又被他由身後摟進懷裡,她等於是才站上地面不到兩秒鍾又離地了,直接坐在他大腿上,嚇得她驚呼一聲。

  “我相信,我當然相信你。”這是真話,她一向坦白,有什麼話說什麼話,即使刻意隱瞞,也會因不擅說謊而露出馬腳,這一切都是他想得太多。

  “騙人!”一旦心裡有了委屈,那絕對不是那麼容易被撫平的;她一陣鼻酸,豆大的淚珠由眼眶裡滑落,滾到他緊摟住她腰際的手臂上。

  “別哭別哭。”他感到懊惱、感到心疼,除了柔聲安慰之外,別無他法。“是我不好,我亂想,你別哭好不好?”

  “我才沒有哭!”她粗魯地抹去頰側的淚,打死不承認。

  “好好好,沒哭、沒哭。”

  他覺得好笑,明明就已經哭得大小滴眼淚齊飛,還睜眼說瞎話?!這妮子想唬誰啊?

  “那請問一下,我手上的水從哪裡來的啊?”他故作幽默想逗她笑。

  “誰知道?”她唇一噘,小臉蛋兒更紅了。“你多汗症啦!”

  “是喔?”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順著她,不然女人的眼淚可恐怖了,一泛濫起來往往沒完沒了,他可不想一整晚就在大洪水裡度過。“可是我記得夏天時,我都沒這麼會流汗哎,為什麼冬天反而會發作得厲害呢?”

  “我哪知道?”她羞惱交加,再也扯不下去了,惱火地掰開他的手。

  “馨馨,你又要逃了。”暗暗歎一口氣,他放松手勁,卻還是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裡。

  動作間的身影一僵,馮睿馨這下動也不是、小動也不是,尷尬極了。

  “你討厭我嗎?馨馨。”湊在她耳邊呵氣,他知道自己這招很賤,容易讓她心軟加腿軟,但到手的美嬌娘哪有可能就這樣就“縱虎歸山”?他可沒住過龍發堂,干不來這種蠢事。

  哎喲!天地良心,她可從來沒這麼說過,更沒這麼想過,但承認的話就太沒骨氣了,於是她選擇緘默。

  “唉——”陡地,他誇張的歎了口氣,唱作俱佳的來段“單口相聲”——“明明人家就對我沒有意思,我卻一個人在這邊自作多情,真不曉得自己干麼這麼犯賤,橫豎人家根本不領情。”

  馮睿馨心一軟,幾乎就要投降了,但一想到他的惡質,便又狠下心來不理他。

  見她不為所動,姜季昀歎息復歎息,知道自己之前的質問太傷人,只得打落門牙和血吞,自認倒楣嘍!

  你要是這麼殘忍,可以都不來找我也沒關系,那當初何必天天跟我黏在一起呢?“他再接再厲,更加賣力的”表演“下去。”一旦嘗過相聚的甜蜜滋味,便再也無法忍受孤獨;你都不知道,在看不見你的那段時間裡,我有多想你?“

  馮睿馨咬咬下唇,雙眼蓄滿水光。

  她又何嘗不是?可是人家就是一時沒辦法接受他變男變女變變變嘛!會適應不良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她沒說出口的是,其實她是欣喜於他是“他”而不是“她”,卻又擔心外表像丑小鴨的自己構不上他的眼也配不上他,幾經掙扎之下只得黯然逃避。

  要是她知道他對自己早有意思,恐怕半夜偷跑都要跑到他身邊聚首,何須相思得如此辛苦?

  姜季昀撒嬌似的將頭靠在她肩上,像小狗般在她肩卜磨蹭。“馨馨,別再讓我見不到你、找不到你,好嗎?”

  馮睿馨終於心軟了,她紅著鼻頭,淚眼汪汪地回身抱住他,伏在他肩上輕泣。

  “原諒我了?”他屏息地問。

  她的喉頭哽咽,說不出話來,只是輕輕點著頭。

  “那,願意跟我在一起?”他不由得貪心了起來,要求越來越多。

  經過一段折磨人的靜窒,她終於含羞帶怯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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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將馮睿馨攔腰抱起,推開書房與另一個房間的暗門——那是姜季昀平日休息的堡壘,他的房間。

  這是馮睿馨不曾到過的區域,免不了又是一陣好奇。

  房間約莫與書房一樣大,呈現的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這裡面只有兩種顏色,藍色與白色;湛藍的大床上有深藍色的布幔,地上則鋪滿了白色的短毛地毯,簡單的矮幾和一張古典巴洛克式的銅制座椅,上面閒置著幾本書籍。

  老實說,馮睿馨不太敢相信這會是一個單身漢的房間。

  沒天理嘛!比她的房間還整潔、干淨,教她哪敢讓他去參觀她的休息城堡?又不是准備丟臉丟到太平洋。

  “你在看什麼?”看她好奇的東看看西瞧瞧,姜季昀將她放到床上問道。

  “沒、沒有啊。”一瞼無辜地眨著眼。

  她怎麼好意思說出自己的隱憂——她房間的清潔度不如他的?

  歐買尬,那實在是丟瞼到不行的事,她死都不會說出口。“我只是很好奇,你一個單身漢,房子怎麼可能保持得這麼整潔?”

  姜季昀笑著扯開襯衫的鈕扣。“你不知道可以請清潔公司來幫忙嗎?”

  “清潔公司?”莫名其妙的,她重復敘述一次他的話語。

  “嗯哼,你沒聽錯。”俐落地脫去襯衫,他愛死了她嬌憨失神的模樣。“這就是為什麼,我每個禮拜至少得到你干姊那裡窩上一天的主要理由。”

  眨眨眼,她有點懂了。“你是說清潔公司到這裡整理的時候,就是你到清姊那裡喝咖啡的時間?”

  “嗯哼。”偶爾她也是會變得挺聰明的,一點就通,不過那只是“偶爾”。

  “可是家裡沒人沒關系嗎?”關於這一點她就有疑問了。“你怎麼知道清潔人員不會亂來?”

  例如說偷竊什麼的……也不一定是金錢吶,像他的稿子之類,都有可能吧?

  他大笑,將脫下的襯衫掛在大床的圍桿上。你又犯傻了,鑰匙是做什麼用的?把重要的東西鎖好就OK啦。“

  所以說天無三日晴,馮睿馨的傻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可能變得聰明的,他不習慣都不行,也只能認了。

  “喔。”馮睿馨的心跳越來越快,她低著頭,眼睛沒敢亂瞄,就怕看了他的裸體會令自己尖叫。

  真要命!他非得表現得這麼“直接”嗎?

  她都沒機會見識過所謂的猛男秀,他就直接在她面前表演起來了,害得人家瞼紅心跳,討厭!

  不過雖然他的長相陰柔,皮膚也白得過分,但他絕優的好身材卻全然抹除了他給人柔弱的假象。

  他其實是很壯的,看他的六塊腹肌就知道了……

  啊!討厭!她不是故意看得那麼清楚的啦!

  將她拉到床上坐好,柔軟的床鋪幾乎讓她整個人沉下去,她心口一提,莫名地心跳加劇。

  “你在看什麼?地上有螞蟻嗎?”姜季昀並沒有坐在她身邊,反而彎著身在她耳邊低語,引來她一陣輕顫。

  “沒、沒啊。”他干麼在人家耳邊吹氣啦!好癢咧!“你不是找人來打掃嗎?

  怎麼會有螞蟻?“

  姜李昀朗聲大笑,笑她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你在笑什麼嘛!”她臊紅了臉,直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撫了撫她的頭,他樂得開懷。“我笑你可愛啊,小傻瓜。”

  她聞言噘起小嘴。“反正我就是笨嘛!”

  她不是真的生氣,其實她在意的是“小傻瓜”那三個字。

  他可是知名的作家耶,她平常又迷糊慣了,腦袋也真的不大靈光,以她這樣的女孩,真的有資格配得上他嗎?

  老實說,她一點兒自信都沒有。

  “是啊,是不怎麼聰明。”他苦笑地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像便秘了好幾天。

  “可我就喜歡你的傻氣,怎麼辦?”

  胸口陡地湧上一股暖流,馮睿馨料不到他會以這種方式表白,除了心跳加劇之外,微勾的嘴角也洩漏出她喜悅的情緒。

  掬起她的小臉,姜季昀俯身輕啄她的鼻尖,令她止不住一陣戰栗。

  他的吻很輕柔,輕輕舔吻著她的粉唇,先是輕啄,然後逐漸加重力道,以舌尖撬開她的唇,霸道地探人她的檀口。

  馮睿馨幾乎忘了呼吸,她緊張地緊閉著眼、揪住床單,渾身緊繃得不知所措,茫茫然的任由他帶領著自己,觸碰她所陌生的領地。

  姜季昀順勢將她壓倒在床,纏綿的熱吻逗引得她神魂顛倒,大掌毫不猶豫地覆上她胸前的柔軟,滿意地聽見她狠狠的抽氣聲。

  “姜姜姜……”厚!她怎麼一直結巴啦!

  “叫我‘昀’。”他的朋友都這麼喚他,而她,即將成為他的親密愛人,自然也得這麼喚他。

  “我……昀昀昀昀昀……”哇咧,舌頭都打結了,這是怎麼回事?

  姜季昀扯開性感的笑紋,被她的緊張逗笑了。“叫一次就好,我沒老到耳背,要你重復那麼多次。”

  “我不是……哎!”她就是抑制不了自己的舌頭嘛!

  “不用那麼緊張吧?找又不會吃了你。”這絕對是安慰性的話語,事實上,他正准備大快朵頤;而她,正是他豐盛的饗宴。

  “我也不想啊!”誰不想有個足以回味一生的初夜?如果她可以控制自己的舌頭和牙關,或許事情會簡單些。

  “嗯,那麼我們來試著轉移你的緊張好了。”沒辦法,窮則變,變則通,既然她這麼緊張,勢必無法享受甜蜜的魚水之歡,因此他只有努力轉移她的注意力,想辦法讓她的緊張感降到最低,才不至於勉強了她。

  “我要怎麼做?”她哭喪著臉,沮喪極了。

  “不是你要怎麼做,是‘我們’要怎麼做。”拍拍她的小臉,漂亮的眼凝著她的眸,不喜歡她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這麼遠。“這種事我一個人可做不來。”

  馮睿馨回望著他,沮喪的小臉沒來由的布滿紅潮。“好、好嘛!”

  他果然不愧是個優秀的文字工作者,淺短的幾個字,就足以令人臉紅心跳,感覺、心頭暖呼呼的,半點都不會有想拒絕他的欲望。

  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她都糊塗了。

  “我問你,你怕我嗎?”這個問題蠢到不行,可是見她緊張到牙關打顫,分明是懼怕他懼怕得要死,他非得問上這麼一問不可。

  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不怕。”

  “不怕的話為什麼要發抖?”很好,這樣問題就出來了,只要解決這個疑慮,她的緊張自然就消除了。

  “我也不知道啊!”要是她知道就好了,問題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抖成這個樣子。如果你知道的話,我不介意你告訴我。“

  翻翻白眼,姜夯昀著實被她打敗了。

  “那,我們現在呢?”難道他的“性福”就要摧毀在她的緊張之下嗎?天吶,可不可以不要啊?“能不能繼續下去?”

  眨了眨眼,她害羞極了。“……看你啊。”

  姜季昀挑挑眉,心頭天人交戰。

  她的意思是隨他高興,要繼續就繼續、要停就隨時可以停?

  啐!男人的欲望不是那麼容易喊停就可以停的,可他又不想勉強她,這麼一來,要如何才能兩全其美呢?

  哎——算了,他還是去沖冷水澡好了。

  無奈地翻了個身,姜季昀決定“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為了不勉強她,讓她對性這件事留下不好的印象,他還是再忍忍吧!

  這種事得兩情相悅,是勉強不來的,況且勉強了也沒意思,只是徒增困擾罷了。

  “呃……你去哪裡?”身上的重量陡然消失,馮睿馨無措地拉住他的手臂,一派天真地問道。

  “我去沖個澡。”歎息復歎息,姜季昀感覺自己真是個苦命的男人。

  想想自己年少輕狂時,身為把馬社的主要干部是多麼的風光啊!把馬子的數量是沒有上限的,愛上麼玩就怎麼玩,要身體負荷得了,醉死溫柔鄉也不為過。

  如今為了珍惜地、疼寵她,他也只有自我忍耐了。

  真不曉得那些死黨們,當初有沒有面對這種時刻?若有,都是怎麼對待他們的女人?不曉得有沒有他這般窩囊?

  真是令人郁悶吶——“喔。”將他的話語誤解成另一種含意,她傻不愣登地反問一句:“那我是不是也得洗個澡?”

  姜季昀瞪她。“你?”

  “難道不用嗎?”她羞赧地搔搔後頸,小女人的嬌態表露無遺。“人家不是說做那種事之前,要讓自己保持干淨嗎?這不僅是一種禮貌,也是一種……呃,保健知識。”是這樣講沒錯吧?

  姜季昀驚愕地瞪大雙眼。

  “怎、怎麼了?”奇怪他的眼神怎麼好像看到怪物似的?

  她心頭毛毛的左右看了看,沒發現什麼怪東西。

  “我說錯什麼了嗎?”

  姜季昀聽了忍不住直發笑。“沒,你說得沒錯。”

  “那你干麼那樣看我?”難不成她長了三頭六臂?不會啊,她先前在餐廳的洗手間裡還照過鏡子,沒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對勁啊!

  “因為我覺得你真的是太可愛了。”捏了捏她挺俏的小鼻子,姜季昀重新壓回她身上,先前的郁悶一掃而空。

  “唔!好痛咧!”厚!老愛捏人家鼻子!可別捏出個巫婆的鷹勾鼻!“你干麼壓我啦?”她悶哼著,強烈表達不滿。

  最討厭了!每次都這麼突然,害她一點心理准備都沒有,差點沒在他壓上來的瞬間,將她胸口的氧氣搾光,害她缺氧而亡。

  “你的問題怎麼那麼多?”以前不曾發覺,現在才知道她是個好奇寶寶。“我壓你,是因為我想跟你愛愛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夭壽!又回答得這麼直接!

  馮睿馨不爭氣地再度紅了雙頰。

  “可是你……不是要先去洗澡?”害羞歸害羞,她可沒忘了他之前提起的“前置動作”。

  “不用了。”開心的俯身吻上她頸側的嫩膚,他現在只想趕快“達陣”,攻陷她最後的防線。

  “不用了?”她挑起秀眉,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逗瞇了眼。“為什麼不用了?”

  姜季昀輕笑著撩高她的毛衣,將微涼的吻落在她嫩白的腹部上,再度引來她連聲抽氣和尖叫。“啊!”

  舉高她的手臂,順勢將她的套頭毛衣褪下,讓她雪白的肌膚暴露在清涼的空氣裡。

  “女人,這時候問題別這麼多。”伸手探到擺放在枕邊的遙控器,沒忘了她怕冷,體貼的為她開啟暖氣,即使明知等會兒她會熱得冒汗,但此時她恐怕會冷得全身發抖,尤其是她神經如此緊繃的時刻。

  “可是……”可是人家就是想說說話嘛!

  “可是我現在要脫掉你的內衣嘍!”幫她接下話,像在預告般提點了句,然後在沒給她任何反應時間的狀態下,迅速而確實地褪去她的胸罩,兩人同時狠抽口氣!

  馮睿馨傻眼了,她不曉得他的動作有這麼快,除了臉紅心跳之外,她的腦袋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姜季昀淺淺地笑開了,強烈的喜悅和欲望在心頭漾開。

  沒了胸罩的覆蓋,她白嫩嬌俏的渾圓全然暴露在他的眼界底下;來不及被暖氣包圍的清涼空氣,在瞬間讓她渾圓上的莓果挺立起來,看來分外誘人。

  “你好美。”掌心輕柔地撫過她胸前的頂點,明顯感到她的顫抖。“還好你沒讓我去沖澡。”

  她瑟縮了下,不敢相信如此簡單的動作,會引來這般強烈的酥麻,令她想尖叫。“什、什麼意思?”

  指尖貪婪的在她敏感的乳暈邊劃著圈圈,壞心眼地刺激著她敏感的感官,讓頂端的兩朵小紅莓挺立得更為誘人;他只是淺淺地笑著,對她的疑問沒有任何說明。

  “唔……”她不自覺地淺吟出聲,胴體微微輕顫。“昀,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好可怕的感覺,好像身體隨著他的指尖舞動,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你真是個好奇寶寶。”他還是在笑,但為了不讓她繼續不專心下去,他只好耐心的解釋。“我之所以想去沖澡,是因為我看你這麼緊張,連話都講不完整,所以才想去沖個澡讓自己冷靜一下;既然你也沒有拒絕我的意思,我自然就不用沖澡了。”

  馮睿馨害羞地合起眼,幾乎被羞海淹沒。

  “可以嗎??他的眼瞳變得深邃,迷戀她誘人的容顏。

  紅唇咬了又咬,馮睿馨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少女哪個人懷春?她當然也想跟喜歡的人共度良宵,可是要她直接回答這種問題,她還真是開不了口,只能若有似無地點了下頭。

  姜季昀歡愉地吻上她的紅唇,捨不得讓她蹂躪自己的嫩唇。

  馮睿馨迷醉在他技巧純熟的熱吻之下,感覺神智有些飄離,好似只注意到他的舌和使壞大掌的動向——嗚……好害羞喔!

  姜季昀長驅直入的滑舌在她口中翻攪,執意逼她隨著自己起舞,卻又在她想配合之際退開,徹底達到逗弄她的目的。

  “嗯……”好討厭喔!他到底想要怎樣啦!

  “別急,慢慢來。”他可樂了,明顯感受到她的欲望正逐漸被開發出來;但這還不夠,她需要更多的誘導和刺激,才能純然體驗到性愛的歡愉。

  他的手掌由她的胸口極輕緩地逐漸往下滑動,頑皮的舌放開她被吮腫的紅唇,吮過她小巧可愛的下巴,自然地滑向她的嫩頸、胸口,將她的心口不斷地往上提。

  他到底還想怎麼樣啦?!

  馮睿馨緊張得有點頭昏眼花,卻無法抑制身體因他的撫觸和愛撫所帶來的強烈快感,她好想哭喔!

  “唔!”頸側突然傳來一陣麻疼,她驚愕地瞠大美眸,不明所以地望著他的頭頂。

  他抬起頭,表情變得邪魅。“在這裡留下我的印記,證明你是我的人。”

  馮睿馨赧紅了瞼,腦子裡想起雜志、小說上寫的“種草莓”三個字。

  她終於也被“種草莓”了,而且還是自己心儀的對象,好感動喔——他的攻勢還沒停,熱辣的吻花不斷地落在她的頸間、胸骨,在她連聲抽氣之後,終於啟口含住她胸前的蓓蕾,令她揪緊身下的床單。

  “啊——”這是什麼樣的一種感受?好似身體化了開來,在他的舔吮、揉轉之下,她整個人像飄浮起來似的,全然沒有重量感。

  沒搭理她的輕喘、低吟,他認真品嘗著她的每一寸敏感,大掌更是邪惡地解開她的裙扣,輕而易舉地卸下她的長裙——“呃……”天!她從沒在任何人面前做如此“清涼”的裝扮,更別提在這麼冷的天氣,但奇怪的是,她一點都不感覺寒冷,不曉得是因為暖氣還是他的關系。

  以舌尖勾劃著她粉嫩的小蓓蕾,左右雙方得到他同等的賜與;手指隔著她絲薄的底褲揉撫著,直讓她全身抖顫個不停。

  這麼誘人的小東西,惹得他的下腹飽脹得發疼。

  “別……”察覺他的指由底褲邊緣探入,她驚覺於他可能的舉動,才出聲想阻止這羞死人的動作,卻已來不及了。“啊!”

  順著她逐漸泛起的春潮,他毫無阻礙地將長指探入她的水嫩,不但逼出她的輕泣,更讓她的全身泛起美麗的粉色,更顯萬分動人。

  “別緊張。”感覺她的內部肌理推拒著他的指,他不得不出聲要她放松。

  她好小,他很懷疑她能否承受得住自己的陽剛?

  “我也很想啊……”體內明顯的異物感令她想蜷起身子,卻又被他緊緊壓制住,教她難受地逼出點點淚花。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明知她總得承受一次痛楚,卻不得不如此安撫她,也無川怪乎他在說話的同時會覺得心虛了。

  馮睿馨淚眼在汪地瞅著地。“嗯。”

  喔喔——她那我見猶憐的嬌俏模樣,不費吹灰之力,便成功的將他體內的獸性全然激發出來,教他好想狠狠地“欺負”她。

  尋到她腿間的珠蕊,他溫柔且耐心地揉撫著,間或深入她叢林間的溪谷,直到她尖嚷的哭出聲音,體內抑制不住地收縮,他才疼惜地親吻她。

  起身急躁地褪去自己最後的衣褲,順道扯去她被春潮染濕的底褲,他置身於她的雙腿之間,以堅挺抵住她的柔軟。

  “你想快快來還是慢慢來?”他蹙起眉,有絲猶豫,無法決定該以何種“速率”來讓她開啟成為女人的大門。

  “什麼?”她不懂,這是繞口令嗎?

  “馨馨,我必須先做個聲明。”雖然在這時候說這個很殺風景,但他覺得或許給她一點心理准備會好一點,免得她將來怨他。“你知道,第一次會有點痛,但每個人的情況可能不太一樣。”

  馮睿馨眨了眨眼,一時間無法厘清他的話。

  “聽說有人會很痛,有的則是輕微的不舒服,而我,無法確定你是哪一種。”

  可憐的是,非得經歷這一遭不可,而且這感受只有她自己能體會。“所以我才問你想快快來還是慢慢來。”雖然他也很捨不得,但這卻是無法規避的問題。

  “我……”天吶!她會知道答案才有鬼!“都……都好,你決定就好。”

  噢!真是個貼心的小丫頭!

  “那……咬牙喔!”語音稍落,他腰桿一直,一舉侵占她的柔軟。

  就在同一時間,她發出如殺豬般的尖叫,響徹雲霄。

  姜季昀不敢亂動,乖乖的停滯在地體內;即使他很想很想直搗黃龍,享受她的甜美,卻不忍見她如此受苦,只得自我隱忍。

  撕裂般的痛楚在下腹漾開,她以為自己會就此死去,想不到那抹痛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空洞感,教她不安地扭動了下。

  “好了嗎?”感覺她不安分地扭動,姜季昀興奮得發抖。

  畢竟他的欲望已瀕臨爆發的邊緣,加上她的柔軟緊緊地包覆著他的陽剛,再不沖鋒陷陣,他恐怕就要因為欲求不滿而死了。

  “還疼嗎?”他溫柔地問。

  “我不知道……”她只覺得難受,所以才會想要藉著扭動來稍稍舒緩這種不舒服感。

  “那,我們開始嘍?”他輕問。

  什麼開始?她滿臉疑惑,還來不及發問,他便開始移動腰骨,強而有力地穿刺著她的柔軀。

  陣陣強烈的快感直逼而來,她沒辦法再開口說出任何有意義的文字,除了吟哦,她那可愛的小嘴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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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19:57:49
第七章

  時間彷佛回到了剛認識姜季昀的那段日子,馮睿馨又開始和姜季昀膩在一起,但不同的是,這次換成姜季昀黏她了。

  知道她上班的時間,有時空閒起來挺無聊的,他會帶著手提電腦到她工作的畫廊,和她擁在不算小的櫃台裡打打字或是閒聊什麼的,下了班也會賴著她,跟她回家,儼然一對無時無刻都想黏在一起的新婚小夫妻。

  當然這樣的舉動,可讓不少覬覦他們兩人的男男女女,自然而然地打退堂鼓——除了那個汽車公司小開蕭欽儕之外。

  馮睿馨不曉得自己是哪一點令這根“小火柴”這般中意,但對她而言,這卻不是太過令人得意的事,畢竟她對小火柴並沒有任何情感上的悸動,只是徒增困擾罷了。

  但麻煩的是,小火柴顯然不知道何謂放棄,三天兩頭便到畫廊找她,不然就是在潘美清的店裡堵地,即使姜季昀在場,他也樂此不疲。

  “馮小姐今天看起來精神奕奕,是不是跟天氣有關呢?”蕭欽儕依照往例,約莫在中午時分現身畫廊,依舊是西裝筆挺、光鮮亮麗。

  或許是習慣了姜季昀隨興的穿著,馮睿馨見到蕭欽儕如此正式的打扮,總感覺到些許壓力,令她不自覺地微蹙柳眉。

  “是啊蕭先生,今天天氣真好,連帶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了呢!”雖然她對蕭欽儕並沒有任何感情成分,但或許是職業使然,即使遇到“澳洲來的客人”她都會笑臉以對,更何況是面對還不算討厭的蕭欽儕呢?因此她仍舊扯開甜美的笑,笑臉迎人。

  “既然今天天氣這麼好,是否可以賣我個面子,讓我邀請你一起吃頓午餐?”

  在商場上打滾久了,蕭欽儕太明白打蛇隨棍上的道理;馮睿馨不搭理他便罷,一旦讓他有了機會,他不會輕言放棄。

  “呃……”馮睿馨臉色微變,笑容顯得有絲僵硬。“不好意思耶,蕭先生,我答應陪我男朋友一起午餐,很抱歉。”

  老實說,她今天和姜季昀並沒有約會,但礙於不想接受這沒有意義的午餐邀約,她寧願扯出善意的謊言。

  既然對人家沒有意思,又何必給他任何遐想的空間?還是算了吧!

  蕭欽儕好生失望,沒來由地淺歎一聲。“哎——還是姜先生好福氣。”

  “嗯?怎麼說?”她沒心眼的反問一句。

  “能得到馮小姐的芳心,還不算福氣嗎?”他也不是不明白馮睿馨心有所屬,也知道對方的條件算是上上之選,只是他不想這麼早就放棄,彷佛不戰而敗似的,太沒骨氣了。

  這下子馮睿馨可尷尬了。

  “別這麼說嘛,蕭先生,依您的條件,要追求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我相信一定有完美佳人在等待蕭光生您的。”她將話說得婉轉,但願蕭欽儕能聽懂她的意思。

  蕭欽儕搖了搖頭。“我認為你就是我心目中完美的女性,偏偏你不中意我,怎不教我感歎呢?”既然她將話挑明了講,那麼他也不想中有所客套。

  如馮睿馨所言,其實他真的有很多機會,只要他願意出手,幾乎沒有女人不臣服在他的西裝褲下,但他卻選擇寧缺勿濫。

  他和潘美清是舊識,他也明白潘美清那天在餐廳裡講的話是她的心聲——“本來這種金龜婿是要留著自己用的,偏偏人家對我沒感覺,既然肥水不落外人田,我只好把他介紹給你嘍!”

  但潘美清說得沒錯,可能因為雙方太過熟悉,他對潘美清純粹是朋友的感情,未來也不太可能發展成男女之間的情感,因此他並沒有接受潘美清的情意,但偶爾,他還是會在潘美清的店裡走動。

  因此他才會在偶然的機緣下見過馮睿馨,雖稱不上一見鍾情,但初次見到她的感覺就很好,所以在他從潘美清那裡得知馮睿馨有意“徵求男友”時,他沒有考慮便毛遂自薦,希望有機會和馮睿馨譜出戀曲。

  不料他還是慢了一步,讓馮睿馨心目中的偶像姜季昀捷足先登,率先搶走佳人芳心,教他十分扼腕。

  因此他才會厚著臉皮,不斷制造和馮睿馨相處的機會,盼能在時來運轉之際,重新得到佳人的青睞。

  “這……蕭先生,很抱歉,我、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把話說得這麼明白,馮睿馨反而感到內疚起來。

  雖然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但她好像傷了蕭欽儕的心,這下子她實在笑不出來了。

  “嗯,我知道,名作家姜季昀嘛!”蕭欽儕沉重地點了下頭,言詞間帶著明顯的酸味。“無所謂,在你還沒跟他步入禮堂之前,我還是有機會的,我絕不會輕言放棄。”

  喔喔,既然他這麼說,這頓“要命的午餐”絕對不能去,包括未來所有的早中晚餐當然也都不能去;她可不會為了貪圖囗腹之欲而出賣自己的感情,那未免太沒原則了!

  正當她這麼想,正巧有客人步入畫廊,馮睿馨趕忙推托道:“不好意思,我可能要開始忙了,蕭先生您請自便。”

  蕭欽儕點了點頭,讓開櫃台的出入口。“沒關系,你忙,我隨便看看,等等就走。”被她這麼一拒絕,他也沒了用餐的情緒,索性自己表明即將離去。

  雖然他是可以賴著不走沒錯,但結局不僅是自討沒趣,說不定還會因此惹得佳人心生反感,他才不做這麼愚蠢的傻事!

  “呃……那麼我去忙嘍!”她心頭松了好大一口氣,怕死了面對這種窘境,還好蕭欽儕自尋退路,不然她都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了。

  “嗯,去吧。”紳士地為她拉開櫃台的矮門,至少在她面前,他要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馮睿馨走出櫃台,臨去接待客戶之前,還不安地回頭看他一眼,見到他揮揮手要她去忙,她這才微微點了下頭,滿心歉疚地迎向進門的客人。

  蕭欽儕隨意參觀了下畫廊裡的畫,趁著馮睿馨忙著和客人交談之際,悄悄的離開她工作的地方。

  ☆☆☆

  姜季昀到出版社和編輯商談將報上專欄集結成書的事,途中經過潘美清的咖啡屋時,看見門扉半掩,不似平日店門人開,他感到些許狐疑,正巧喉嚨感到有些干渴,沒經過太多考慮便走進去。

  “喲,姜大作家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小店來光顧?”一進門,潘美清的聲音便揚了起來。

  姜季昀放眼望去,察覺店裡居然沒有半個客人,感到些許詫異。“今天這麼冷清啊?”

  “是啊。”潘美清由位子上站了起來,神態顯得有些疲累。“我才開店不久,可能之前有人來了,看見店門沒開,先走了也不一定。”

  “今天怎麼這麼晚?”姜季昀挑起眉,心頭的怪異感更添幾分。

  “沒啊,覺得有點不太舒服。連日來,身體感到無限疲累,她又懶得上醫院給醫牛看,索性拖過一天是一天;今天實在不舒服極了,才會拖到這麼晚才營業。

  “不舒服?”姜季昀看了她一眼。“怎麼了”不舒服就去看醫生啊,不會有問題的。

  這麼簡甲的道理不用他教吧?真是的!

  “我瀨嘛!”哎,懶不是病,犯起來要人命!她連動都不太想動,還去看醫生咧!

  “哎,不舒服別拖喔,拖並不是件好事。”早知道早預防,也可以早期治療,雖然他不認為她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早點去診察才是上上之策。

  預防勝於治療嘛!

  “好嘛!”潘美清噘了噘嘴,隨後扯開笑顏。“你想喝什麼?我請你。”

  姜季昀揚揚眉。“這麼好?”

  “喂,你怎麼說也是老主顧了,又是馨馨的男朋友,我能不對你好嗎?”說到這個就覺得悶,感覺好像是一個干妹妹被搶走似的。

  “你這麼說很不情願喏。”姜季昀覺得好笑,馨馨是人,絕對不是那麼容易說搶就能搶的,她這麼說豈不好笑?

  “哪有?”更悶的是,條件好的男人都喜歡馨馨,也不留一個給她,這麼一想就更悶了。“你到底要喝什麼啦?!”

  姜季昀靜靜地看她一眼。

  或許她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的關系,口氣也變得不好,他還是避開比較好。

  “既然你不舒服,那麼今天就別營業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他輕易找到推托之辭,當然也是事實。

  “嘿,別走嘛!”人在不舒服時特別感到寂寞,潘美清不禁扯住他的手臂,希望他能多留一會兒。“留下來陪我,說說話也好。”

  姜季昀的腦了裡響起警鍾。

  當男人跟女人談心的時候要小心,而且是非常小心,因為在很多時候,很容易談著談著就“出事”他可不想惹這種麻煩,只想專心一意對待馨馨,因此這個提議只有被否決的分,沒得商量。

  “不了,我還有稿子要趕,先走一步。”他丟了句話,輕揮開她的手,轉身往門口准備離去。

  “你……”潘美清料不到他這麼不講情面,還想說些挽留他的話,腦袋卻一陣暈眩,雙腿一軟,重心不穩地癱軟下來——

  ☆☆☆

  “怎麼會這樣?”馮睿馨心軟,一聽到對自己很好的清姊無緣無故昏倒了,一時心焦的紅了眼眶。

  “不知道,醫生說還要等報告。”想起醫生頗為凝重的表情,姜季昀很難對馨馨說出他的擔憂。

  只是知道潘美清昏倒而已,這丫頭就哭紅了眼,要是再說些什麼安慰的話,說不定越安慰越慘,萬一她嚎啕大哭可就糟了,他怕死了女人哭,尤其是心愛的女人。

  正當兩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不知所措之際,潘美清悠悠轉醒,一睜開眼便沒來由地嗆了起來。

  “清姊!”馮睿馨趕忙靠過去,從病床邊的矮幾上拿起熱水瓶,到了杯開水湊到她嘴邊。“喝點水會好一點。小心喔,燙!”

  姜季昀在一旁靜靜地看她。她總是這麼體貼,也無怪乎他疼她疼入心坎。

  “我怎麼了?”輕緩地喝了口水,潘美清有點茫然,不曉得自己怎會躺在醫院裡頭;要不是開水的溫度夠高,她還以為是夢境呢!

  “你突然昏倒了,是昀送你來的。”擔憂地瞧她一眼,馮睿馨多此一舉地問“清姊,你知道這裡是醫院啦厚?”

  電視裡不都這麼演嗎?昏倒之後再次醒來,總會問上這麼一句——“這裡是哪裡?”

  她沒有懷疑清姊智商的意思,只是為她省略這道問題。

  姜季昀翻翻白眼,不敢相信這麼益智的問題,她也問得出口;所有的東西都是白色,不是醫院是哪裡?天堂嗎?嗟——

  “嗯,我猜也是。”潘美清微微一笑,感覺額際還很痛。“我的頭好痛,大概是感冒了。”

  姜季昀和馮睿馨不安的交換了下眼神。他們的預感都不是很好,恐怕不是簡單的感冒可以了事。

  “是啊是啊,應該是感冒了,很快就會好喔!”善意的慌言什麼時候用最恰當?比如說這個時候,馮睿馨自然而然地順著她的意思答腔。

  “那就好。”潘美清虛弱地笑了笑。她其實很擔心自己是不是有哪部分的身體機能出了問題,好在有馮睿馨的安慰,她感覺好過了些。“可不要癌症、白血病什麼的,我還沒嫁人,不想那麼早死。”她自嘲地打趣道。

  “呸呸呸!”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馮睿馨心裡打了個突,連忙呸了幾句。“別亂講話喔,清姊,不會有事的。”

  潘美清斂去笑容,仔細地凝著馮睿馨的容顏。

  “馨馨,你真好,難怪那麼多人喜歡你。”不曉得為什麼,被她這麼一說,她的不安更加浮動了。

  自從年輕時一次戀愛受了傷之後,她再也沒交過男朋友,現在想想覺得好可惜喔!萬一身體真的有什麼不對,對於這點,她現在反悔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是她對自己的感情世界設限太多,著實懊悔萬分啊!

  “呃……”馮睿馨尷尬極了,她也不願意有別的男人喜歡她啊,畢竟她喜歡的只有姜季昀一個。“清姊,其實有很多人喜歡你,是你都不給人家機會嘛!”

  她說的是實話。由於經常在咖啡店裡走動,有很多熟悉的男客其實對潘美清很有興趣,是清姊總是冷淡地回絕人家,也無怪乎到現在還小姑獨處。

  雖然她也很挑啊,可挑到後來沒挑到賣龍眼的,卻挑到一個爬格子的,而且是格子爬到最高點的強手,她已死而無憾了。

  但是清姊就很可憐了,現在身體出什麼問題還不知道,卻還掛心尚未找到理想的對象,真的好可憐喔!

  潘美清睞她一眼。“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不喜歡的來再多,又有什麼用呢?”她淺歎一口,瞬時惆悵了起來。

  “是喔?那清姊,你喜歡的人我認識嗎?”

  呼呼呼,如果知道對方是誰,那就好辦了!她可以直接找上那個人,問問他對清姊有沒有意思。

  有問有機會,錯過了這個村,清姊或許就再也找不到那個店了,所以任何機會都不能放棄。

  突然之間潘美清紅了粉頰。

  馮睿馨眨了眨眼,以為自己眼花了。

  認識清姊那麼久,她從沒注意到清姊有臉紅的時候,現在是怎麼回事?燈光加了紅色玻璃紙嗎?怎麼清姊的臉那麼紅?

  “我、我哪有什麼喜歡的人?”潘美清清清喉嚨,全盤加以否認。

  “沒有嗎?”姜季昀在旁邊實在受不了這兩個女人不著邊際的對談,忍不住出聲插了句話。“沒有,你的臉為什麼那麼紅?”

  厚厚!感恩吶——感謝姜季昀將她不敢問的話問出口,馮睿馨感動得幾乎痛哭流涕。

  潘美清脹紅了臉,狼狽地狠瞪他一眼。“如果我說那個人是你呢?你會拋馨馨而就我嗎?”

  “不會。”姜季昀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絕。

  這根本是不用經過大腦的問題,何必浪費他的黃金頭腦?

  “我只愛馨馨一個。”

  突如其來的真情告白,讓馮睿馨感動得頭昏腦脹。

  哎喲!好死相喔——這這這……清姊已經夠難過的了,他還在那邊火上澆油,真是……欠扁!

  “我就知道!”潘美清微微笑了。那祝你們百年好合嘍,恭喜嘿!“

  她知道馨馨沒有挑錯人,姜季昀對她夠專情,雖然未來她無法肯定。但就目前而言,姜季昀眼裡只有馨馨一個,這樣她就放心了。

  姜季昀拉了張椅子坐下。“別逃避問題,有喜歡的人就要大膽告白,就算失利了又如何?至少你試著努力過。”

  “嗯嗯!”馮睿馨在一旁猛點頭,跟她的想法一模一樣,真是心有靈犀。

  “不必了。”潘美清微歎口氣,瞬間又落寞起來。“這個身體也不知道出了什麼毛病,何必耽誤人家?”

  病房裡的氣氛DOWN到谷底,為了這句過分沉重的話而凝重起來。

  “姜先生,醫生有幫我做檢查嗎?”或許是感受到不尋常的壓迫,潘美清趕忙轉移話題。

  “嗯。”他點了下頭,除了這個單音節,說什麼都是多余。

  “那報告什麼時候出來?”她又問。

  “沒那麼快啦,清姊。”大醫院都是如此,做個檢查得經過層層關卡,手續之麻煩令人憎恨。“最快也得等到明天,你別急嘛!”

  “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再來看你。”留下來對她並沒有任何好處,反而只會讓她更胡思亂想而已;至於她的心上人……搞不好有跡可尋。

  他有資源可以運用,而且都是菁英,應該不會有問題。

  “喔。”這個Say goodbye 的意思表達得夠明顯,潘美清不會聽不出來。“那掰掰了。”不曉得是誰規定的,在醫院裡不要說再見,她從善如流。

  “清姊,你自己要小心喔!”馮睿馨拿起包包,再三叮囑著。

  潘美清揮揮手,拉上被單蓋過肩頭,算是完成再見的“程序”。

  走出醫院,不巧在醫院門口遇上熟人——死黨柴劭淳。

  “神經啊!這麼晚到醫院來做什麼?”相對之下,柴劭淳的驚訝比姜季昀大得多。

  “你才是咧!到醫院來是……”

  “我到院裡找教授敘舊,你沒怎麼樣吧?”無事不登三寶殿,尤其醫院不是什麼太受歡迎的地方,柴劭淳忍不住問了句。

  “去!你才怎麼樣咧!”佯裝慍腦地捶他一記,姜季昀笑開了。“一個朋友不舒服,我們送她到這裡做檢查。”

  “知道是哪方面的問題嗎?”院裡他熟,如果需要的話,他可以推薦較優的醫生做為對方的主治大夫。

  “嗟——我又不是醫生,哪裡知道啊?”姜季昀啐了口,拉了拉馮睿馨的手。

  “走啦,我們回去了,別理他。”

  柴邵淳仔細地看了馮睿馨一眼,微瞇的眼露出笑意。“馮小姐?久仰大名。”

  “呃……”馮睿馨瑟縮了下,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她跟這個人又不認識,他為什麼說久仰大名呢?好奇怪喔!

  “馨馨不認識你啦,別攀親帶故!”扭頭瞪了柴劭淳一眼,他意經起步往停車的方向走了。“哎!說真的!萬一有需要的話,還是得麻煩你。”

  “好兄弟講這什麼話?”柴劭淳冷哼了聲,朝馮睿馨點了下頭。“那我去忙嘍,回頭見。”

  馮睿馨駐足原地,回頭看著柴劭淳的身影沒入醫院人門,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才在姜季昀的催促之下,趕上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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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19:58:13
第八章

  “你剛才打電話給誰?”擦拭著微濕的發,馮睿馨由浴室裡走出來,踏上姜季昀房裡柔軟的短毛地毯。

  “嗯,一個朋友,他或許有辦法可以查到,潘美清喜歡的男人是誰。”他舒服的半躺在床上,瞇著眼看她出水芙蓉般的倩影。

  無怪乎人家說,女人是需要滋潤的動物;在他努力的“滋潤”之下,她一天比一天還美,將來他可真得將她顧好了,以免引起別人的覬覦和行搶。

  “咦?”不敢相信地瞪大雙眼,她的驚訝全寫在臉上。“不會吧?那種事還查得出來喔?太神奇了!”

  那算是心頭的小秘密吧?既然是小秘密就是藏在心裡的,哪有可能查得出來?

  “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來,過來。”他展臂開心地笑了。

  “什麼痕跡不痕跡?不懂。”她放下浴巾,毫無戒心地靠過去,自然而然地窩進他的臂彎裡。

  “嗯——你好香。”剛沐浴完的她,全身散發著沐浴乳淡淡的玫瑰香,他都著迷了,全然沒注意到她說了什麼。

  “喂,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是‘痕跡’的事咧!”不依地噘起嘴,她可不滿意自己被忽略,即便只是一個問句也一樣。

  淺歎一口,姜季昀徹底被她打敗了。“你不問出個結果,不滿意是不是?”

  “是啊!”她一派天真地眨眨眼,不假思索地點點頭。

  沒有人願意把問題放在心裡過夜的,她也一樣,只有問清楚後才能無事一身輕,睡個好眠啊!

  “好,你想知道,我就說給你聽。”環住她的腰肢,他才甘願把自己的邏輯分析給她聽。“很簡單啊,只要查到潘美清平日和哪個男人的交集最頻繁,那個人就有可能是她的心上人。”

  哎哎哎,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真是個單純的小東西。

  “是嗎?未必吧?”她可不這麼認為。

  平常和清姊有交集的男人何其多?像送咖啡豆的小劉、賣簡餐包的旺仔,甚至還有賣免洗餐具的海哥,要別提來來往往的客人了;要從這些人裡面找出清姊喜歡的男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反正有辦法就是了。”這再扯下去絕對沒完沒了,說到她懂,胡須都要打結了。“吶,明天你下班之後,我帶你去見見我的死黨。”

  “明天?!”她的眉心打了個皺摺。“不要啦,我明天要去看清姊咧!”

  “厚!看一下子而已,又不用很久。”老實說,他有點吃味。這妮子這麼關心她的清姊姊,要不是潘美清是女性,他一定吃醋吃到死!“我想讓你見見我的朋友,難道你都不會想了解我的生活圈嗎?

  嗚嗚嗚……他真是天下第一苦命男。

  “我想啊!”她垮下肩,每次他一撒嬌,她就只有投降的分。“可是……可是……”可是清姊也很重要啊!

  一聽她連聲可是,他迅速垮下臉。“算了,不勉強,你還是去看你的清姊好了。”

  “哎,別這樣嘛!”白癡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糟透了,她心口一提,投降了。

  “好嘛好嘛,我答應你只去看清姊一下下,就跟你一起去見你的朋友好不好?”

  “很委屈厚?那不必了!”姜季昀斜睨她一眼,臉色並沒有因而稍霽。

  “沒有啦!我沒有委屈啦!”她急著想解釋,卻發現他的瞼色越來越難看。

  “你生氣了?”

  “沒有,我哪敢生你的氣?”不是敢不敢,而是他心疼她,即使有任何委屈也只會往自己肚裡吞,不會直接向她發飆。

  別看他平日溫文儒雅,他很明白,自己生起氣來可是天搖地動,會嚇死人的,所以他捨不得對她亂發脾氣。

  “你有!”她凝著他,反而指控他。“我就覺得你有嘛!”

  姜季昀感到啼笑皆非。

  明明沒有的事——即使有,也只是些許的郁悶,卻被她說得好像很嚴重似的,怎不令他覺得好笑?

  他無奈地搖頭苦笑。“要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沒有生氣?好,退一步海闊天空,即使他往往是退讓的一方。

  馮睿馨的眼滴溜溜地轉,兩頰泛起可愛的紅雲。“呣……親我。”

  “親你?”姜季昀挑起眉,不意她會有這般要求。“現在?”

  “嗯。”她的紅唇褪了幾分顏色。

  就知道他還在生氣,不然怎會還問時間地點?先前他可不是這樣的,每次都像餓虎撲羊!

  “如你所願。”姜季昀沒有讓她失望,笑紋一扯,直接將她壓倒在床,熱辣的唇即刻貼上她的,讓她連悶哼的機會都沒有。

  她詫異地瞪大雙眼,才一瞬的時間,便讓他吻得昏天暗地,差點忘了呼吸。

  厚!他的吻技實在太高超了,每每教她忘了天南地北,教她不上癮都難。

  她不再是生嫩的小女孩,已經可以算是微熟的小女人了,卻還是抵擋不住他火熱的吻,真是佩服!

  這個吻來得凶猛,他狠狠地吮住她的唇,間或啃咬著她粉嫩的唇瓣,在她細細低吟的瞬間,蠻橫地侵入她的檀口,恣情在她唇齒間嬉戲、逗弄,不消多時,已讓她嬌喘不休。

  “嗯……”可是她感到意猶未盡,因為他今天只吻她,卻什麼“動作”都沒做,惹得她心癢癢的,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喜歡嗎?”將手掌定在她頭顱兩側,他瞇起眼凝著她被自己吮腫的紅唇,心頭漲滿了滿足感和促狹。

  他在實驗,實驗這小女人會不會主動向他要求歡愛。

  情欲是噬人的蠱毒,不識情欲便罷,一旦嘗試過情欲的滋味,便會不由自主地迷戀上它。

  但性愛是雙方面的,總不能他一味的要求。她都默默接受吧?偶爾他也需要被要求!這才能滿足他大男人的虛榮心。

  “嗯……嗯……”她支支吾吾的,雙頰脹得潮紅。

  “嗯什麼嗯?便秘喔?”他佯裝不懂,順道調侃著。

  翻翻白眼,馮睿馨差點沒昏倒。

  在這浪漫的時候,他竟然提起廁所的事情?!真是殺風景啊——“不是啦,我……”可是,這種事讓女孩子開口,會不會顯得她太放浪了點?

  真的很不好意思咧!

  “有什麼話就說啊!憋在心裡多不舒服啊?”他明知故問,非得逼出她真實的心意不可。“憋壞了,我可是會心疼呢!”

  馮睿馨欲語還休,不安地扭動了下。

  “怎麼了?跟小蟲子一樣動來動去。”他也在ㄍ一ㄥ啊,這時候就是比耐力了;還好他偶爾還會到易靖的健身房去練練體力,耐力大概可以撐得比她久,對於這點他還小有自信。

  “嗯……”馮睿馨埋怨地睞他一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啊!”他一臉無辜,表演得煞有介事。

  “那算了!”咬咬紅唇,她的眼泛起紅霧。“我去把頭發吹干,你先睡,不必等我了。”

  嗚嗚……兩人才交往多久,他就已經對自己沒興趣了,那她還敢期待什麼未來呢?

  她推開他,才剛要下床便又被他拉了回去,直撞上他的鎖骨。“噢!好痛!”

  她唉叫了下!眼冒金星。

  “不用吹了,反正有暖氣,很快就干了。”瞧她的發已八分干,還吹什麼吹呢?反正吹整齊了,等會兒還是會亂,何必多此一舉?

  “不要啦,你就不怕我感冒喔?”她懊惱地拍他大腿一記,心裡委屈極了。

  “不會,有我溫暖你,怎麼可能讓你感冒?”笑呵呵的在她耳邊吹氣,他樂得和她糾纏,長腿直勾著她的腰際不放。

  “少來!”不說不氣,說了更是怒火中燒。“走開啦!你只要玩親親又不碰我,抱著我干麼?”

  姜季昀朗聲大笑,終於等到她這句話。

  “你終於肯說了厚?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說出口呢!”總有一天等到你,真是句至理名言啊!

  “說什麼?我哪有說什麼?”她氣昏了,全然忘了前一句自己說了哪些字串。

  “說我不碰你啊。”他將她摟得好緊,緊得讓她有些呼吸困難,甚至覺得有點窘迫。“馨馨,想要什麼就要勇敢說出口,你忘潘美清給你的借鏡哦?

  咦?說得也是,她才心疼清姊的傻氣,沒想到自己也犯了相同的錯,不同的事件,本質其實相同,她剛才怎麼都沒發現呢?

  “那個……話是這樣說沒錯啦,可、可是我就是會覺得不好意思嘛!”真夭壽。這麼說來,自己適才真的對他提出邀請了?真是羞死人了!

  姜季昀挑眉。“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裡就我跟你兩個人,又沒有別人在場一點都不需要害羞。”

  “是這樣的嗎?”一轉頭,對上他深邃漂亮的眼,她的尾音不覺凝在唇邊。

  “嗯。”輕應了聲,他的唇貼上她的。

  不同於上一個帶點野蠻激切的吻,這次是極輕柔且溫暖的,像在疼惜親親寶貝般輕緩,別有一番特殊風情。

  細碎的吻花像雨點般落下,隨著他向前傾壓,她也不自覺地隨著他的動作往後仰躺。

  很快的,她被壓制在床上,兩具軀體毫無間隙地交纏。

  拉開她的浴袍,他的手在她赤裸的身上舞動,先是輕撫她的手臂,然後沿著她身體的曲線游移,包括每一個細微的轉折、起伏,逗弄得她全身打顫。

  “嗯……”她淺吟著,眼瞳變得迷離。

  “你希望我怎麼碰你?”他不是這副身軀的主人,感受唯有她自己知道。“這樣可以嗎?”他的掌心頓在她的雙峰頂點,像羽毛刮搔般輕旋。

  “唔……”她全身酥麻,感覺全身毛細孔張開,舒服得難以控制自己別發出放浪的嫣喘。

  姜季昀很滿意她的反應,但這還不夠,他想先讓她得到滿足,再來解放自己的欲望。

  邪惡的掌滑向她腿間的幽谷,指尖毫不留情地探入她的水嫩,逼得她拱起上身,驚喘抽氣。

  “好濕了,寶貝。”她是如此熱情的期待著他,教他好生感動。

  “別說……”羞死人了,這種事只能用感覺的,一旦由嘴裡說出來便顯得淫穢,害人家羞死了。

  愛憐地輕啄她的唇瓣,探入她體內的指開始緩慢抽動,她緊張得攀緊他的肩小臉潮紅。

  “別怕,我們做愛這麼多次了,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話雖如此,他還是愛死了她生嫩的反應,總是這麼羞澀卻又熱情,真是個矛盾的綜合體。

  “嗚……”是啊!兩人之間的歡愛如此頻繁,她早該習慣了,問題是,習慣歸習慣,害羞的心態可沒減少過半分。

  “來,讓我看看你。”他抽出長指,撥開她的腿,置身於她的雙腿之間;他凝著她的眼,在她越瞠越大的眸光底下,俯身舔吮她的乳峰,並順著她的圓潤漸次往下滑。

  她屏住呼吸,全然不敢想像他接下來可能的動作,直到他抬頭看她一眼,再次低下頭之後,她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昀——”

  討厭討厭!他怎麼可以這麼……邪惡?太過分了!

  姜季昀不理會她的尖叫和緊繃,恣意舔吮她腿間的春潮,並蓄意挑弄叢林間的珠蕊,直到她體內一陣痙攣,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

  “你好過分……”她感覺全身的氣力全被抽光了,仿佛才經歷過一場戰爭般疲累!揪著枕頭低聲埋怨。

  “舒服吧?你也可以試著對我這麼做。他起身,置身她的腿間,一個猛力的挺進,趁著她還虛軟之際,再次侵占她的水嫩。

  “嗯……”眼角泛起水霧,她幾乎無法承受緊接而來的快感,全身泛起迷人的粉色。“我、才不要……”

  姜季昀咧開嘴笑,加重力道沖撞她的柔軟。“沒關系,未來還很長,找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肯。”

  “不會,才不會!”噢!她的聲音好虛弱哦,全身的感官已然被堆疊而起的強烈快感所征服。

  將她的雙腿架上自己的肩膀,姜季昀的笑顯得可惡且可恥。“親親小寶貝,話可別說得太早,鐵齒通常沒有好下場喔。”

  情人間的拌嘴、曖昧至極的嬌喘,充斥著整個溫暖的房間。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的輕泣伴隨著男人的嘶吼,終於,一切趨於平靜——

  ☆☆☆

  該說是姜季昀的推論正確,還是他朋友的動作太快,隔天馮睿馨下了班到醫院看過潘美清之後,和姜季昀參加他朋友的聚會時,他們的疑問竟然立刻就獲得了解答。

  出乎意料,對象竟然就是那根“小火柴”。

  “不是吧?!”驚訝地瞪著韓牧允,馮睿馨的表情像見了鬼似的。“韓先生,你會不會搞錯了?”

  那小火柴三不五時就來畫廊找她咧,表明了想追求她的意思,偏偏他是清姊喜歡的對象,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潘美清和他在國中時就認識了,兩人可說是青梅竹馬,我怎麼可能搞錯。”

  韓牧允推了推無框眼鏡,透過鏡片凝著她。

  為了這無聊至極的事,他可是動用不少關系才查出來的,現在卻被說了句“搞錯了”,著實令他為之氣結。

  “傻馨馨,不要懷疑允的能力。”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姜季昀敲了馮睿馨一記爆栗,趕忙出面打圓場。

  當然這只是調查結果,並不能說絕對,不過即然有了蛛絲馬跡,便可以探究這是否屬實,就像證明題一樣,得抽絲剝繭的找出結論,因此不能說韓牧允“搞錯了”。

  不然他事不關己,犧牲陪老婆的時間,還累得跟條狗似的,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為的還不是她的清姊?哼!

  “噢!”馮睿馨抱頭慘叫了聲,或許也因而察覺了韓牧允微寒的表清,忙不迭地連聲道歉。“對不起啦!韓先生,我只是太驚訝了,絕對沒有懷疑你能力的意思!”

  陡地一只素手搭上她的肩,她側臉一看,原來是韓牧允的老婆夏可潼。

  “別緊張,他不是為了這個在不高興。”夏可潼閃過姜季昀,大刺剌地將手臂整個掛在馮睿馨肩上,並附在她耳邊低語。“現在是我懷孕初期,我不肯讓他碰我,所以他是因為欲求不滿才會臭著一張臉的。”

  哇咧……這個夏小姐韓太太講話還真直接又大膽啊!竟然敢跟第一次見面的人談論如此“深入”的話題,著實令她佩服。

  “哎!你跟她說了什麼?”韓牧允望著馮睿馨越見紅潤的臉龐,焦躁不安地瞪著夏可潼。“別胡說!”

  夏可潼笑得好生燦爛,卻反而讓韓牧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姜季昀也沒聽到兩個女人的悄悄話,正好奇的想要開口發問,卻見到刁小歡和童穎綠棒著雞尾酒杯和捧著那顆圓球般大肚皮的詩虹雨,一同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可潼在笑什麼?遠遠就聽到你的笑聲。”天大地大,孕婦最大,詩虹雨臉上寫滿了興味,湊上來問了句。

  “你們一堆女人湊過來做什麼?”韓牧允老大不高興,隱隱有種不安的預感。

  “奇怪了,我們女人講俏悄話,關你這大男人什麼事?”刁小歡的性子最急也最大剌剌,她才不管韓牧允是不是她老公的死黨,一律同等對待。

  做人家老婆,就要有做老婆的婦德,對於老公之外的男人要不苟言笑,即使是老公的死黨也一樣,不可以給予任何遐想的空間。

  同情地睞了韓牧允一眼,姜季昀對這群來勢洶洶的娘子軍全然投降。

  不知道上什麼時候開始,他們把馬社主要干部的妻子們,彷佛組了一個“女人幫”,仗著老公會為她們撐腰,個個將他們踩在腳下,偏偏他們五個男人又互相牽制,誰也不想動誰,只好任由娘子軍們的氣焰繼續“惡化”下去。

  “別這樣啦小歡!”拉了拉刁小歡的袖子,總算有人出聲為韓牧允“申冤”

  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憋太久都嘛會變得陰陽怪氣,你就別再氣他了嘛!”

  “噗哧!”一句話惹得詩虹雨和刁小歡、夏可漳同時笑開了,而且笑得沒什麼節制;馮睿馨則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辛苦。

  韓牧允黑了一張臉,姜季昀也好不到哪裡去,下巴差點沒因而掉下來,深深將此“教訓”放進心底。

  真要命,以後一定要教馨馨守話,千萬不能跟那些“女人幫”講些五四三的閒話!不然像允這樣的糗事都被傳出來,他可沒臉見人了!

  他可是白面書生萬人迷姜季昀耶!這種瞼萬萬丟不得!

  “怎麼你們笑得那麼開心?”

  人類是群居的動物,見哪裡人多便往哪裡聚集,宋於濤、柴劭淳和易靖三地男人聞聲靠過來,像磁鐵一般迅速找到他們各自的伴侶,一一貼靠過去。

  “沒啊,我們又沒有說什麼。”童穎綠全然不了解自己說了多好笑的笑話,畢竟韓牧允欲求不滿的事,大伙兒幾乎都知道了,她不曉得這還有什麼好笑。

  “是啊是啊,我們什麼都沒說。”眼見親親老公的臉色已足以媲美糞坑裡的石頭,夏可潼連忙撇清。

  “對啦,是什麼都沒說。只不過提了一下可潼懷孕的事。”刁小歡彈彈手指,說得雲淡風輕。

  現場陡然安靜下來,驀地,易靖忍不住輕笑出聲。

  原本“笑”就是件開心的事,但沒料到易靖這一笑,竟帶動連鎖反應,所有人忍不住都笑了,只有始終臭著臉的韓牧允笑不出來。

  悲痛地拍了拍韓牧允的肩,姜季昀好心的將韓牧允拉離“戰場”。“沒關系啦,你是第二個遇到這種情況的人,以後我們一個個都逃不掉,你只不過比較早發生而已。”

  哎——這已經是他所能表達最接近安慰的話,其余多說什麼似乎也沒用了。

  笑都被笑過啦,只能臉皮裝厚一點,不然還能怎麼辦?

  “災啦,我就是悶而已。”韓牧允感到委屈極了。

  再次拍拍他的肩,姜季昀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昀!”陡地,柴劭淳竄了過來,拉了姜季昀一把,小聲在他耳邊喃咕。“你早上叫我注意潘美清的檢查報告,我看過了。”

  “嗯?報告怎麼說?”

  “腦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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