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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魔鬼牙醫(把馬俱樂部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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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20:02:23 |倒序瀏覽 | x 1
魔鬼牙醫(把馬俱樂部系列) 作者:子澄  

說明 "自從隔壁搬來一個年輕牙醫之後,童穎綠的生活就被徹底顛覆了——
原本她就是個極怕受到干擾的網頁設計師,不過只要不是太刺耳的噪音,
她都還可以忍受,但這絕對不包括牙醫診療時所產生的恐怖魔音!
每次她只要一聽到那個聲音,就會忍不住頭皮發麻,牙齦發癢、泛酸……
更糟的是,她的創意靈感和悠游自在的生活,也因此而煙消雲散!
厚~~那個討人厭的惡質男,到底打算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
雖然她三天兩頭就上門來找碴,但柴劭淳卻不以為意,
反而喜歡和她斗嘴,最後甚至還動情地吻上她的唇——
不料這女人卻一副好像被野狗咬到的狼狽模樣,先是拚命用手背擦嘴,然後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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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20:02:57
楔 子

  “shun一一shun一一齜喳,齜喳喳……”

  刺耳且日漸熟悉的魔音,毫無阻攔地穿牆而來,童穎綠凝著電腦熒幕的眼微微瞠大,緊接著皺起秀眉,放下手邊的滑鼠,疲累地按壓著泛酸的眉心。

  那個家伙到底要折磨她到什麼時候!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可麻煩的是,她根本沒有解答。

  “靜心社區”,是個寧靜又和樂的絕佳住處,對於她這個工作環境需要對安靜的網頁設計師而言,是個再適合不過的居住環境了。

  因此她在觀察過“靜心社區”附近的生活機能之後,便毫不猶豫地選擇這裡作為她的永久居處。

  童穎綠將就業後累積的大部分存款,全投資在購屋的頭期款裡,滿心以為自己沒了租屋、換屋和搬家的困擾之後,在屬於自己的窩裡工作,創作力只會更好不會變壞;沒想到這一切完美的未來,全因為一間牙醫診所而宣告破裂——

  那個該死的牙醫毀了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創意靈感和悠游自在的生活,全讓他一手給摧折了!

  她愛靜,雖然因為工作需要,她或多或少得接觸各類型的音樂,但通常僅止於工作上的需要;撇開工作不談,她是個極易受到雜音干擾的人。

  哎~她只能怪自己的腦神經太過纖細,所以才會因為雜音而影響工作進度。

  不過她並不認為自己是太過吹毛求疵的人,只要不是太過尖銳刺耳的噪音,通常都還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圍,但這絕對不包括牙醫診療時所產生的恐怖魔音!

  天曉得那個聲音有多可怕!

  不尖銳,而且刺耳,令人聽了忍不住頭皮發麻,牙齦發癢、泛酸……

  幾乎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類似的、對於看牙醫時所產生的驚悚經驗;雖然現在的醫療技術大有進步,牙醫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權威和“凶殘”,可是感覺還是很可怕啊!尤其是對一個看牙曾經有不良記憶的女人而言。

  她忍無可忍地關掉電腦走出房間,拎起鞋櫃上的鑰匙就准備往外走——

  “穎綠?”童媽媽本姓梓名姬,但冠上夫姓之後使成了道道地地的“童梓姬”。“怎麼了?你不是在工作嗎!這時候要到哪裡去?”

  無力地翻翻白眼,童穎綠還來不及發出任何說明,童梓姬卻已經知道她想表達的意念了。

  “不是吧?!你又想到隔壁柴醫師那裡抗議了喔?”

  童穎綠微愣了下,似乎沒料到母親還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不要啦,人家也是規規矩矩地開業行醫啊!而且上回我牙疼時,到隔壁讓那個柴醫生看了兩次,現在連啃牛排都像咬豆腐似的簡單,他是個好醫生,不要找人家麻煩啦!”

  “媽 ̄ ̄”童穎綠原本煩躁的心情,因為童梓姬的勸說變得更加晦暗。“他是不是好醫生跟我無關,重要的是他打擾到我的工作;你總不能要我為了體諒他做生意的難處,就讓我的工作做不下去吧!世界上沒有這樣厚此薄彼的道理!”

  撂下話,童穎綠又慍又惱地甩門出去,直讓童梓姬搖頭歎息。

  這個女兒的個性又直又硬,現在都已經二十六歲了,別說是男朋友,就連個男性朋友都沒介紹給她認識過,害她這個當母親的心焦不已。

  童梓姬絕對不承認女兒之所以找不到對象的問題是出在自己身上!因為打小開始,童穎綠就是他們村子裡最討人喜歡的小公主,誰知道長大竟變成了這個樣!這到底該怪誰好喔 ̄

  其實她覺得樓下的柴醫生很不錯,人長得帥又是醫生,生活溫飽是絕對沒問題,問題是人家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或老婆……

  單看穎綠三天兩頭地到人家診所裡“拜訪”、恐怕脾氣再好的人都受不了吧!哪還能談什麼未來!哎,看來希望渺茫呀!

  還是把家裡整理整理來得實在些,至於那些天馬行空的幻想,就留給想下開的人去想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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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20:03:21
第一章

  “呃……童小姐今天來看牙嗎?”

  掛號小姐何繡荔一貝童穎綠臭著一張臉推開診所大門,她不得不扯開職業性的笑容應對,即使她很清楚童穎綠的來意壓根兒不可能是上門求診。

  “不是。”童穎綠也不拐彎抹角,嘴角連拉高應酬式的弧度都懶,並且還過分的在聽見何繡荔的招呼後,往下低垂了十五度。“你們柴醫生在嗎?”

  在童穎綠和何繡荔對話的當口,那刺耳且尖銳的機器聲不斷地刺激著她的耳膜,她著實懷疑跟前這個清秀的護士小姐,怎麼忍受得了如此長期的精神虐待?

  “在在在,有什麼事需要我轉告嗎?”何繡荔笑瞇了眼,猛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冷汗因兩種極端的表現方式而冒出額際。

  這女人三天兩頭來抗議,她真的一點都不覺得麻煩嗎?

  “我想直接找他談,可以麻煩你跟他說一下嗎?”

  這種小護士沒有任何影響能力,以前她不懂,還傻傻的以為跟護士小姐說一聲就可以解決她的痛苦,沒想到問題根本沒有獲得解決,甚至連半點改善的跡象都沒有,所以她不再犯傻了。

  “喔,這樣啊。”何荔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再難擺出上揚的弧度。“那麻煩童小姐稍等一下,我去通知柴醫師。”

  在離去之前,何繡荔依照慣例帶童穎綠到候診室稍坐,然後才轉身走進診療室。

  跟在童穎綠身後進入候診室的是一位福福泰泰的大嬸,她一進來,便眼尖地發現坐在童穎綠身邊的歐巴桑是她的熟人,立即眉開眼笑地湊坐過來。

  “哎喲金嫂,你也到這裡看牙啊!”

  大嬸既然福泰,她的“馬達”自是不小,這一落坐便將童穎綠給擠到座位的邊角,要不是她機警地穩住身子,恐怕會被那位大嬸給擠到座位底下了。

  被喚為金嫂的女人推了推老花眼鏡,總算認出跟前這龐然大物……呃,是那位大嬸。“罔腰啊,系李喔。”  

  童穎綠雖然“地位”搖搖欲墜,心裡還有著些許的懊惱,但對於跟前這兩個女人的組合很難不感到有趣。

  那個罔腰大嬸,說起話來十足的外省腔,可是卻取了個道地的本省名字;反觀那位金嫂,一開口就是台灣話,卻讓罔腰大嬸為她添了個“嫂”字,這豈不有趣得緊?

  “不就是我咩。”罔腰咧開嘴笑,指了指自個兒的門牙。“以前做的假牙要掉不掉的,我來問問柴醫師可不可以別換新的,反正這副我也用得挺習慣的咩,現在時機不好,能省則省啦!”

  金嫂了解地點了點頭,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伊真好啦,未歎李咻多錢。”

  “就是嘛,我就是因為這樣才來找他的呀

  童穎綠雖感覺兩個女人的對話滿有意思的,但這兩個老女人似乎有些不上道,老是稱贊她的敵人多好多好,聽得她心裡頗不是滋味,百無聊賴地起身看著診療室牆面上一張又一張的醫生證書。

  咦!那個臭男人才三十二歲喔!

  一個大她五歲的男人,還不懂得體諒其他人的感受,真不曉得這種人會怎樣對待他的女朋友或老婆?

  只怕沒被他氣死就不錯了。

  陡地“唰——”一聲,診療室的門快速打開,男主角終於露臉了。

  “對不起,耽擱了點時間,聽說童小姐你找我?”

  傻不愣登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童穎綠一時閃了神。

  這個帥男人是誰啊?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這間爛診所有這麼一號醫生——之所以可以確定他是醫生,是因為他身上正穿著醫師的白袍上邊耳朵上還掛著醫療用的白色口罩,所以他准是位醫生沒錯。

  “童小姐!”如果不是柴劭淳行事拘謹,他很想伸手拍打童穎綠失神的小臉,好讓她回神。“你應該是童小姐沒錯吧?”

  他和這女人打過幾次照面,怎麼這回的反應和以往大不同!

  見對方蹙起好看的濃眉,童穎綠微赧地紅了臉頰。“呃。這位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記得我找的是柴醫師……”

  真糟,那位掛號小姐是不是找她麻煩!不然怎會找了個不相干的人來呢!

  柴劭淳挑高眉尾,不著痕跡地將她的番茄臉收進眼底:他拉了拉白袍上的口袋,上面繡了藍色的三個大字。“童小姐,沒錯啊,你找的不就是我嗎!”

  在適才短短的三秒鍾內,柴劭淳很快便發現童穎綠呆滯的原因。

  有一種人,叫識人不清……呃,應該說認人的功力略差,雖然見過幾次面,但只要在衣著或外表上略作變動,那人就不容易認出對方來;童穎綠約莫就是這種人。

  她之所以認不出他來,是因為先前他都戴著口罩出來接客……不是啦,是會客,所以這傻女人就傻呼呼地忘記他也會有拿下口罩的一天。

  聽說她是個網頁設計師呢,怎麼腦子這麼差?真是可憐了她的客戶。

  童穎綠像催眠了似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隨著他優雅的手指拉扯上衣口袋的舉動,她以極慢的速度看清那三個字:柴劭淳。

  柴、劭、淳?!

  咦?這三個字怎麼好像很眼熟的樣子?  

  她揉揉眼,逐漸連結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意義——

  “童小姐,我這裡可不是眼科,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柴劭淳訕笑了聲,對她身後引頸企望的兩個老女人擠眉弄眼了下,惹得老女人們心花朵朵開。

  “轟——”童穎綠這下可聽出他的嘲諷,並結結實實且心有不甘地將“柴劭淳”三個字和跟前的男人劃上等號。

  老天爺真不公平!竟然把這麼好的外型,加諸在這個惡質男身上?!真是太沒天理了!

  她深吸口氣,決定對他的“美色”視而不見。“我沒找錯,柴醫師,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的來意!”

  她只不過要求這個男人將他診所的隔音設備弄得更完善一點,對他來說,這可能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為什麼她就是沒辦法說服他!

  面對她的客戶,她總能侃侃而談,偏偏拿這男人沒轍,這不是氣死人了嗎!

  “小姐,你是要找柴醫師約會喔!呵呵一~”罔腰嬸自以為幽默地插了句話。

  童穎綠聞言變了臉色,可吊詭的是,她的臉色竟然偏紅而不自知。

  一旁的金嫂逗笑了,忍不住多看柴劭淳兩眼。“郎才女貌,少年郎真好喔!”

  扯開優雅的笑,柴劭淳不置可否,注意力全放在前來挑釁的小女人身上。

  開業之初,他早已交代裝潢師傅對隔音部分絕對不能馬虎,畢竟有太多人對牙科所可能制造出來的聲響感到毛骨悚然。

  反正選了這個行業,他自己對這種噪音已經麻木到不行,之所以會特意此交代,絕對是為了左右鄰居的安寧,沒想到終究還是打擾到這個敏感的小女人。

  哎——人長得帥就是這個樣子,總會招來不必要的女禍,他也感到無限頭痛阿!

  “你們閉嘴啦!”兩位長輩的調侃無疑讓童穎綠倍覺難堪,她小手一握拳,忍不住轉身對她們吼了句。

  一句話讓候診室裡的四雙眼同時瞠大,其中也包括了童穎綠,她被自己沒禮貌的行徑給嚇住了,卻拉不下臉來道歉。

  “啊李這咧查某囝仔奈安了飛嗄?恰北北喔?”金嫂立即對童穎綠的印象打了好幾個大叉。

  “現在的女孩子真不像話,再怎麼說我們都虛長她幾歲,居然這樣對我們又吼又叫?”罔腰嬸不假思索地附議一顆又大又圓的頭點個不停。

  虛長幾歲!至少一倍有余了吧?童穎綠心裡雖然這麼想,卻懶得跟她們反駁。

  “不好意思,兩位太太,我跟這位小姐有點事要談,可不可以請你們跟掛號小姐說一聲,暫時先轉給另外一位醫師看診?”清清喉嚨,柴劭淳出聲打破僵局。

  他的診所不只他一個人硬撐,因為生意太好,加上他對休閒品質絕對要求,自然多請了兩位醫術優異的牙醫當左右手,以備不時之需。

  “嗄——不能給你看喏!”罔腰嬸覺得頗為可惜地歎了句。

  “不好意思,相信我,我們其他醫師絕對服務到你們滿意,不滿意退費。”為她們拉開候診室的門,他遣開她們的意圖十分明顯。

  “哎喲,厚啦厚啦,熊就未厚這個查某囝仔氣死!”金嫂率性地拉了拉罔腰嬸,叨叨念念地將她拉離候診室。

  “讓她們這樣氣呼呼地走人,你滿意了嗎?”候診室終於被清空了之後,柴劭淳涼涼地損她一句。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來不及武裝自己的內疚,她強迫自己迎戰。“我一點都沒有破壞你生意的打算,你這麼說未免太不厚道!”

  兀自在候診椅上坐下,柴劭淳大刺刺地蹺起二郎腿。“我再怎麼不厚道,也不會上門找別人麻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女人就是不懂。

  “你以為我愛嗎!如果不是你發出的噪音打擾到我的思路,我會這麼無聊地上門找碴嗎?”他的指控無異火上澆油,讓童穎綠的怒人更是無可遏抑地增強火勢。

  晃了兩下腳丫子,柴劭淳細看她的激動。“不錯嘛,至少你還知道自己是‘找碴’。”

  “你不要太過分喏!我只是要求你改善,還沒到警察局告你擾人清靜!”童穎綠氣昏了,牙齦咬了又咬,只差沒咬到舌頭。

  “你以為警察會鳥你這麼無聊的申訴嗎?”騙人不懂法律啊!他可是有干律師的死黨,靠山可比她強多了。

  天壽!這個男人真沒禮貌,對女人說話,居然連“鳥”這個字都用上了?!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講道理。”疲累地揉著眉心,她感覺好累,心態上好累。“算我拜托你好不好!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實在沒有辦法工作……”

  “你等我一下。”他霍地毫無預警地站了起來,往她的方向走來。

  童穎綠驚恐地瞠大雙眼。

  他想干麼!行凶嗎?現在可是在他的診所裡,萬一出了什麼狀況,他絕對規避不了所有刑責的。

  不料柴劭淳只是想越過她走出候診室,但他的行為卻讓她的想像空間無限延伸,驚恐指數急遽爬竄而上——

  他他他……他准備去拿凶器嗎!

  天吶!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有必要對她如此殘忍嗎!她該不該馬上逃命要緊?

  她的腦子飛快地運作中,偏偏雙腿就像灌了鉛似的沉重無比,連抬起來的力量都沒有,只能在心裡不斷哀嚎和祈禱,祈求自己不會死得莫名其妙……

  “喏,這個給你。”柴劭淳不知何時回到候診室,遞了一個小紙袋到她面前。

  童穎綠神情戒備地瞪著他。“什、什麼東西!”

  “你拿去就是了。”他將紙袋往她推進一寸。

  他進,她就退。“不要,我為什麼要收你的東西!”誰曉得那東西會不會咬人吶?

  “拿去!”這回他的口氣嚴厲了些。

  “不要!”仿佛跟他扛上了似的,她就是不肯乖乖聽話。

  開什麼玩笑,他好聲好氣時自己都不收了,哪有可能在他語帶威脅的時候收下?好像顯得她很貪生怕死似的。

  不收,絕對不能收!

  “我叫你拿去,這東西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堅持一定要她把東西收下,於是在不算大的候診室裡,竟跟她玩起“你跑我追”的游戲。

  “見鬼了!憑什麼你要我拿我就拿?我偏不要!”木頭都有三分人性,平常的童穎綠或許好說話,可一旦拗起來,就連老媽童梓姬都受不了。

  “童……你叫什麼名字!”好在柴劭淳生了一副長手長腳,三兩步的時間使輕易地逮到她,猛地接住她的手腕。

  “要你管!”氣死!這家伙的手勁怎麼那麼大!她扭了半天都扭不掉,真麻煩!

  柴劭淳好笑地挑起眉。“要你管?好奇怪的名字。”之所以問她名字,是因為看來以後他們之間還會有牽扯——為了她所謂的噪音問題;這麼小姐來小姐去的很麻煩,叫小童不適合她這麼嬌嫩嫩的小女人,因此還是問她的名字來得直接。

  “你……”童穎綠沒想到他會如此解讀。頓時笑不是哭也不是,心情復雜極了。

  她下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反應很快,快得連她這顆設計師的腦袋都有點趕下上了,真教人又惱又恨。

  “干麼!舌頭被貓咬掉啦!”他伸手攫住她的下顎,沒有多想地意圖扳開她的牙關。“來。我看看舌頭還在不在?”

  對他而言,這個舉動可能不算什麼,但對童穎綠這個生嫩的小女人而言,他的舉動無疑是驚世駭俗!

  他以為他在做什麼?她現在是在找他麻煩,他干麼做出這麼親暱……呃,不合時宜的動作?

  腦筋還沒想到該怎麼對付他的輕浮時,她就反射動作地猛然閉上輕敵的小嘴;卻在不經意之間咬到他的指尖。

  柴劭淳微蹙眉心,他沒有吭聲;心頭卻莫名地產生些許化學變化。

  一說起來,牙醫這個行業,被咬是三天兩頭總會來這麼一下的家常便飯,甚至連見血都不無可能;大部分的狀況都是病患太過緊張所造成的傷害,因此在看診前他通常會做足心理准備,即使被咬也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但她不是他的病患,現在也不是在進行醫療行為,如此毫無預警地被她咬了那麼一下,他的心跳微微浮動,仿佛就要發生什麼不在他預料中的情事……

  童穎綠可不曉得他的心思百轉千迥,她只知道自己闖了禍,她竟然咬了他!

  不不不。她是來“商請”他改善隔音設備,最多也只是拒收他拿來“意圖賄賂”的物品,著實用不到咬人的橋段,這回她可真是闖禍了!

  驚嚇過度的結果,她忍不住結巴起來。“對對對……對不起,我……”

  她不道歉還好,一道歉,陡地一陣天旋地轉,待她厘清發生了什麼事時,竟然發現自己被他摟在懷裡!

  天!這其間是怎麼變化的!怎麼一不注意就成了現在這副曖昧的模樣?!

  “你咬我?嗯?”他瞇起眼湊近她,看起來很是陰沉。

  “我我……我已經說了對不起!”小心眼、沒禮貌!才見過人家幾次面,就這樣摟摟抱抱的算什麼?她的心裡不斷犯嘀咕,俏臉卻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潮紅。

  奇怪,這裡不是有開冷氣的嗎!她怎麼覺得好熱?

  “你以為道了歉就不痛了嗎!”嘿,這女人臉紅的樣子還挺可愛的,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不曾再遇見會臉紅的女人了呢!

  “你有這麼細皮嫩肉嗎?”她知道會痛啊!可是只不過咬了下指尖,她又沒有很用力,會痛這麼久嗎!她實在沒什麼概念,只能傻傻地問了句。

  他挑眉,盯著她張合的紅唇。“嗯……或許有個地方絕對細嫩……”

  童穎綠還來不及細想他話裡的涵義,霍地跟前一黑,感覺一方柔軟覆上自己的唇瓣

  不不不……不會吧!輕輕咬他一下,就要以她的初吻來換!這個代價也未免太大!

  她不假思索地意圖仰頭避開他的親吻和接觸,不料他似乎早已猜臆到她的動向,拿著小紙袋的大掌不由分說地頂住她的後腦,讓她無路可退,密實且火熱地貼住她的唇。

  童穎綠驚羞交加地瞠大美眸,被夾在他腋下的手無法施力捶打他的背,只能強迫自己平心靜氣,不為他的親吻所誘。

  “把嘴張開。”稍離她的紅唇,他沙啞地命令道。

  趁著這個空檔,童穎綠異想天開地想避開他的攻擊,但最後還是屈服在他頂住自己後腦的大掌之下,紅唇再度淪陷。

  好,他不放手是吧!那她就死閉著嘴,看他能拿她怎麼辦!  

  天真的童穎綠,全然不曉得曾經是校園裡“把馬社”主要干部的柴劭淳有千百種教她開啟粉唇的方式,居然還可憐復可悲地在心頭沾沾自喜,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大禍臨頭。

  就因為她的不妥協,全然引爆柴劭淳的挑戰欲念,他邪魅地勾起嘴角,原本扣住她腰際的大掌邪惡地攀爬至她的胸口——

  “啊!”童穎綠驚呼一聲,沒想到他會大膽至此,竟然企圖非禮她?!

  沒有意外的,柴劭淳得逞了。

  趁著她驚呼的當口,他用舌頭頂開她微啟的牙關,熱辣的舌不容抗拒地“搜括”她檀口裡的每一分柔軟和甜蜜。

  擺放在她身上的大掌也沒閒著,放肆地測量過她柔軀上每個部位的尺寸,直到她虛軟無力為止。

  “收著吧,你一定用得上。”他扶著她的腰肢借以支撐她的重量,然後將先前一直拿在手上的小紙袋塞進她牛仔褲的口袋裡,大掌貪婪地流連在她的褲腰之間。

  “你太過分了!”使盡全身的力量推開他,童穎綠差點沒腿軟地跌坐到椅子上;她踉蹌地扶住牆面,用手背用力地搓揉他吮腫的紅唇。

  柴劭淳瞇了瞇眼,對她那明顯的擦拭舉動十分不滿。

  以前荒唐的時候,他的馬子可是按照號碼安排跟他約會的檔期,哪個不是妄想得到他的親吻和愛撫?

  唯有這個女人,竟然一副好像被野狗咬到的狼狽模樣,著實教他忍無可忍!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雖然他有很多管道可以知道她的名,例如向左右鄰居打聽一下,或是直接問她的母親童梓姬,但他就是想聽她親口招認。

  佯裝鎮定地瞪他一眼,童穎綠驀然拔開腿就跑,在他還來不及阻止之際,她已經跑得不見蹤影。

  柴劭淳怔愣半晌,慢慢的,他勾起嘴角笑了。

  “慢走,野丫頭,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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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20:03:46
第二章

  “呃……童小姐今天來看牙嗎?”

  掛號小姐何繡荔一貝童穎綠臭著一張臉推開診所大門,她不得不扯開職業性的笑容應對,即使她很清楚童穎綠的來意壓根兒不可能是上門求診。

  “不是。”童穎綠也不拐彎抹角,嘴角連拉高應酬式的弧度都懶,並且還過分的在聽見何繡荔的招呼後,往下低垂了十五度。“你們柴醫生在嗎?”

  在童穎綠和何繡荔對話的當口,那刺耳且尖銳的機器聲不斷地刺激著她的耳膜,她著實懷疑跟前這個清秀的護士小姐,怎麼忍受得了如此長期的精神虐待?

  “在在在,有什麼事需要我轉告嗎?”何繡荔笑瞇了眼,猛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冷汗因兩種極端的表現方式而冒出額際。

  這女人三天兩頭來抗議,她真的一點都不覺得麻煩嗎?

  “我想直接找他談,可以麻煩你跟他說一下嗎?”

  這種小護士沒有任何影響能力,以前她不懂,還傻傻的以為跟護士小姐說一聲就可以解決她的痛苦,沒想到問題根本沒有獲得解決,甚至連半點改善的跡象都沒有,所以她不再犯傻了。

  “喔,這樣啊。”何荔的嘴角抽搐了兩下,再難擺出上揚的弧度。“那麻煩童小姐稍等一下,我去通知柴醫師。”

  在離去之前,何繡荔依照慣例帶童穎綠到候診室稍坐,然後才轉身走進診療室。

  跟在童穎綠身後進入候診室的是一位福福泰泰的大嬸,她一進來,便眼尖地發現坐在童穎綠身邊的歐巴桑是她的熟人,立即眉開眼笑地湊坐過來。

  “哎喲金嫂,你也到這裡看牙啊!”

  大嬸既然福泰,她的“馬達”自是不小,這一落坐便將童穎綠給擠到座位的邊角,要不是她機警地穩住身子,恐怕會被那位大嬸給擠到座位底下了。

  被喚為金嫂的女人推了推老花眼鏡,總算認出跟前這龐然大物……呃,是那位大嬸。“罔腰啊,系李喔。”  

  童穎綠雖然“地位”搖搖欲墜,心裡還有著些許的懊惱,但對於跟前這兩個女人的組合很難不感到有趣。

  那個罔腰大嬸,說起話來十足的外省腔,可是卻取了個道地的本省名字;反觀那位金嫂,一開口就是台灣話,卻讓罔腰大嬸為她添了個“嫂”字,這豈不有趣得緊?

  “不就是我咩。”罔腰咧開嘴笑,指了指自個兒的門牙。“以前做的假牙要掉不掉的,我來問問柴醫師可不可以別換新的,反正這副我也用得挺習慣的咩,現在時機不好,能省則省啦!”

  金嫂了解地點了點頭,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伊真好啦,未歎李咻多錢。”

  “就是嘛,我就是因為這樣才來找他的呀

  童穎綠雖感覺兩個女人的對話滿有意思的,但這兩個老女人似乎有些不上道,老是稱贊她的敵人多好多好,聽得她心裡頗不是滋味,百無聊賴地起身看著診療室牆面上一張又一張的醫生證書。

  咦!那個臭男人才三十二歲喔!

  一個大她五歲的男人,還不懂得體諒其他人的感受,真不曉得這種人會怎樣對待他的女朋友或老婆?

  只怕沒被他氣死就不錯了。

  陡地“唰——”一聲,診療室的門快速打開,男主角終於露臉了。

  “對不起,耽擱了點時間,聽說童小姐你找我?”

  傻不愣登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童穎綠一時閃了神。

  這個帥男人是誰啊?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這間爛診所有這麼一號醫生——之所以可以確定他是醫生,是因為他身上正穿著醫師的白袍上邊耳朵上還掛著醫療用的白色口罩,所以他准是位醫生沒錯。

  “童小姐!”如果不是柴劭淳行事拘謹,他很想伸手拍打童穎綠失神的小臉,好讓她回神。“你應該是童小姐沒錯吧?”

  他和這女人打過幾次照面,怎麼這回的反應和以往大不同!

  見對方蹙起好看的濃眉,童穎綠微赧地紅了臉頰。“呃。這位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記得我找的是柴醫師……”

  真糟,那位掛號小姐是不是找她麻煩!不然怎會找了個不相干的人來呢!

  柴劭淳挑高眉尾,不著痕跡地將她的番茄臉收進眼底:他拉了拉白袍上的口袋,上面繡了藍色的三個大字。“童小姐,沒錯啊,你找的不就是我嗎!”

  在適才短短的三秒鍾內,柴劭淳很快便發現童穎綠呆滯的原因。

  有一種人,叫識人不清……呃,應該說認人的功力略差,雖然見過幾次面,但只要在衣著或外表上略作變動,那人就不容易認出對方來;童穎綠約莫就是這種人。

  她之所以認不出他來,是因為先前他都戴著口罩出來接客……不是啦,是會客,所以這傻女人就傻呼呼地忘記他也會有拿下口罩的一天。

  聽說她是個網頁設計師呢,怎麼腦子這麼差?真是可憐了她的客戶。

  童穎綠像催眠了似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隨著他優雅的手指拉扯上衣口袋的舉動,她以極慢的速度看清那三個字:柴劭淳。

  柴、劭、淳?!

  咦?這三個字怎麼好像很眼熟的樣子?  

  她揉揉眼,逐漸連結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意義——

  “童小姐,我這裡可不是眼科,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柴劭淳訕笑了聲,對她身後引頸企望的兩個老女人擠眉弄眼了下,惹得老女人們心花朵朵開。

  “轟——”童穎綠這下可聽出他的嘲諷,並結結實實且心有不甘地將“柴劭淳”三個字和跟前的男人劃上等號。

  老天爺真不公平!竟然把這麼好的外型,加諸在這個惡質男身上?!真是太沒天理了!

  她深吸口氣,決定對他的“美色”視而不見。“我沒找錯,柴醫師,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的來意!”

  她只不過要求這個男人將他診所的隔音設備弄得更完善一點,對他來說,這可能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為什麼她就是沒辦法說服他!

  面對她的客戶,她總能侃侃而談,偏偏拿這男人沒轍,這不是氣死人了嗎!

  “小姐,你是要找柴醫師約會喔!呵呵一~”罔腰嬸自以為幽默地插了句話。

  童穎綠聞言變了臉色,可吊詭的是,她的臉色竟然偏紅而不自知。

  一旁的金嫂逗笑了,忍不住多看柴劭淳兩眼。“郎才女貌,少年郎真好喔!”

  扯開優雅的笑,柴劭淳不置可否,注意力全放在前來挑釁的小女人身上。

  開業之初,他早已交代裝潢師傅對隔音部分絕對不能馬虎,畢竟有太多人對牙科所可能制造出來的聲響感到毛骨悚然。

  反正選了這個行業,他自己對這種噪音已經麻木到不行,之所以會特意此交代,絕對是為了左右鄰居的安寧,沒想到終究還是打擾到這個敏感的小女人。

  哎——人長得帥就是這個樣子,總會招來不必要的女禍,他也感到無限頭痛阿!

  “你們閉嘴啦!”兩位長輩的調侃無疑讓童穎綠倍覺難堪,她小手一握拳,忍不住轉身對她們吼了句。

  一句話讓候診室裡的四雙眼同時瞠大,其中也包括了童穎綠,她被自己沒禮貌的行徑給嚇住了,卻拉不下臉來道歉。

  “啊李這咧查某囝仔奈安了飛嗄?恰北北喔?”金嫂立即對童穎綠的印象打了好幾個大叉。

  “現在的女孩子真不像話,再怎麼說我們都虛長她幾歲,居然這樣對我們又吼又叫?”罔腰嬸不假思索地附議一顆又大又圓的頭點個不停。

  虛長幾歲!至少一倍有余了吧?童穎綠心裡雖然這麼想,卻懶得跟她們反駁。

  “不好意思,兩位太太,我跟這位小姐有點事要談,可不可以請你們跟掛號小姐說一聲,暫時先轉給另外一位醫師看診?”清清喉嚨,柴劭淳出聲打破僵局。

  他的診所不只他一個人硬撐,因為生意太好,加上他對休閒品質絕對要求,自然多請了兩位醫術優異的牙醫當左右手,以備不時之需。

  “嗄——不能給你看喏!”罔腰嬸覺得頗為可惜地歎了句。

  “不好意思,相信我,我們其他醫師絕對服務到你們滿意,不滿意退費。”為她們拉開候診室的門,他遣開她們的意圖十分明顯。

  “哎喲,厚啦厚啦,熊就未厚這個查某囝仔氣死!”金嫂率性地拉了拉罔腰嬸,叨叨念念地將她拉離候診室。

  “讓她們這樣氣呼呼地走人,你滿意了嗎?”候診室終於被清空了之後,柴劭淳涼涼地損她一句。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來不及武裝自己的內疚,她強迫自己迎戰。“我一點都沒有破壞你生意的打算,你這麼說未免太不厚道!”

  兀自在候診椅上坐下,柴劭淳大刺刺地蹺起二郎腿。“我再怎麼不厚道,也不會上門找別人麻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女人就是不懂。

  “你以為我愛嗎!如果不是你發出的噪音打擾到我的思路,我會這麼無聊地上門找碴嗎?”他的指控無異火上澆油,讓童穎綠的怒人更是無可遏抑地增強火勢。

  晃了兩下腳丫子,柴劭淳細看她的激動。“不錯嘛,至少你還知道自己是‘找碴’。”

  “你不要太過分喏!我只是要求你改善,還沒到警察局告你擾人清靜!”童穎綠氣昏了,牙齦咬了又咬,只差沒咬到舌頭。

  “你以為警察會鳥你這麼無聊的申訴嗎?”騙人不懂法律啊!他可是有干律師的死黨,靠山可比她強多了。

  天壽!這個男人真沒禮貌,對女人說話,居然連“鳥”這個字都用上了?!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講道理。”疲累地揉著眉心,她感覺好累,心態上好累。“算我拜托你好不好!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實在沒有辦法工作……”

  “你等我一下。”他霍地毫無預警地站了起來,往她的方向走來。

  童穎綠驚恐地瞠大雙眼。

  他想干麼!行凶嗎?現在可是在他的診所裡,萬一出了什麼狀況,他絕對規避不了所有刑責的。

  不料柴劭淳只是想越過她走出候診室,但他的行為卻讓她的想像空間無限延伸,驚恐指數急遽爬竄而上——

  他他他……他准備去拿凶器嗎!

  天吶!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有必要對她如此殘忍嗎!她該不該馬上逃命要緊?

  她的腦子飛快地運作中,偏偏雙腿就像灌了鉛似的沉重無比,連抬起來的力量都沒有,只能在心裡不斷哀嚎和祈禱,祈求自己不會死得莫名其妙……

  “喏,這個給你。”柴劭淳不知何時回到候診室,遞了一個小紙袋到她面前。

  童穎綠神情戒備地瞪著他。“什、什麼東西!”

  “你拿去就是了。”他將紙袋往她推進一寸。

  他進,她就退。“不要,我為什麼要收你的東西!”誰曉得那東西會不會咬人吶?

  “拿去!”這回他的口氣嚴厲了些。

  “不要!”仿佛跟他扛上了似的,她就是不肯乖乖聽話。

  開什麼玩笑,他好聲好氣時自己都不收了,哪有可能在他語帶威脅的時候收下?好像顯得她很貪生怕死似的。

  不收,絕對不能收!

  “我叫你拿去,這東西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堅持一定要她把東西收下,於是在不算大的候診室裡,竟跟她玩起“你跑我追”的游戲。

  “見鬼了!憑什麼你要我拿我就拿?我偏不要!”木頭都有三分人性,平常的童穎綠或許好說話,可一旦拗起來,就連老媽童梓姬都受不了。

  “童……你叫什麼名字!”好在柴劭淳生了一副長手長腳,三兩步的時間使輕易地逮到她,猛地接住她的手腕。

  “要你管!”氣死!這家伙的手勁怎麼那麼大!她扭了半天都扭不掉,真麻煩!

  柴劭淳好笑地挑起眉。“要你管?好奇怪的名字。”之所以問她名字,是因為看來以後他們之間還會有牽扯——為了她所謂的噪音問題;這麼小姐來小姐去的很麻煩,叫小童不適合她這麼嬌嫩嫩的小女人,因此還是問她的名字來得直接。

  “你……”童穎綠沒想到他會如此解讀。頓時笑不是哭也不是,心情復雜極了。

  她下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反應很快,快得連她這顆設計師的腦袋都有點趕下上了,真教人又惱又恨。

  “干麼!舌頭被貓咬掉啦!”他伸手攫住她的下顎,沒有多想地意圖扳開她的牙關。“來。我看看舌頭還在不在?”

  對他而言,這個舉動可能不算什麼,但對童穎綠這個生嫩的小女人而言,他的舉動無疑是驚世駭俗!

  他以為他在做什麼?她現在是在找他麻煩,他干麼做出這麼親暱……呃,不合時宜的動作?

  腦筋還沒想到該怎麼對付他的輕浮時,她就反射動作地猛然閉上輕敵的小嘴;卻在不經意之間咬到他的指尖。

  柴劭淳微蹙眉心,他沒有吭聲;心頭卻莫名地產生些許化學變化。

  一說起來,牙醫這個行業,被咬是三天兩頭總會來這麼一下的家常便飯,甚至連見血都不無可能;大部分的狀況都是病患太過緊張所造成的傷害,因此在看診前他通常會做足心理准備,即使被咬也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但她不是他的病患,現在也不是在進行醫療行為,如此毫無預警地被她咬了那麼一下,他的心跳微微浮動,仿佛就要發生什麼不在他預料中的情事……

  童穎綠可不曉得他的心思百轉千迥,她只知道自己闖了禍,她竟然咬了他!

  不不不。她是來“商請”他改善隔音設備,最多也只是拒收他拿來“意圖賄賂”的物品,著實用不到咬人的橋段,這回她可真是闖禍了!

  驚嚇過度的結果,她忍不住結巴起來。“對對對……對不起,我……”

  她不道歉還好,一道歉,陡地一陣天旋地轉,待她厘清發生了什麼事時,竟然發現自己被他摟在懷裡!

  天!這其間是怎麼變化的!怎麼一不注意就成了現在這副曖昧的模樣?!

  “你咬我?嗯?”他瞇起眼湊近她,看起來很是陰沉。

  “我我……我已經說了對不起!”小心眼、沒禮貌!才見過人家幾次面,就這樣摟摟抱抱的算什麼?她的心裡不斷犯嘀咕,俏臉卻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潮紅。

  奇怪,這裡不是有開冷氣的嗎!她怎麼覺得好熱?

  “你以為道了歉就不痛了嗎!”嘿,這女人臉紅的樣子還挺可愛的,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不曾再遇見會臉紅的女人了呢!

  “你有這麼細皮嫩肉嗎?”她知道會痛啊!可是只不過咬了下指尖,她又沒有很用力,會痛這麼久嗎!她實在沒什麼概念,只能傻傻地問了句。

  他挑眉,盯著她張合的紅唇。“嗯……或許有個地方絕對細嫩……”

  童穎綠還來不及細想他話裡的涵義,霍地跟前一黑,感覺一方柔軟覆上自己的唇瓣

  不不不……不會吧!輕輕咬他一下,就要以她的初吻來換!這個代價也未免太大!

  她不假思索地意圖仰頭避開他的親吻和接觸,不料他似乎早已猜臆到她的動向,拿著小紙袋的大掌不由分說地頂住她的後腦,讓她無路可退,密實且火熱地貼住她的唇。

  童穎綠驚羞交加地瞠大美眸,被夾在他腋下的手無法施力捶打他的背,只能強迫自己平心靜氣,不為他的親吻所誘。

  “把嘴張開。”稍離她的紅唇,他沙啞地命令道。

  趁著這個空檔,童穎綠異想天開地想避開他的攻擊,但最後還是屈服在他頂住自己後腦的大掌之下,紅唇再度淪陷。

  好,他不放手是吧!那她就死閉著嘴,看他能拿她怎麼辦!  

  天真的童穎綠,全然不曉得曾經是校園裡“把馬社”主要干部的柴劭淳有千百種教她開啟粉唇的方式,居然還可憐復可悲地在心頭沾沾自喜,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大禍臨頭。

  就因為她的不妥協,全然引爆柴劭淳的挑戰欲念,他邪魅地勾起嘴角,原本扣住她腰際的大掌邪惡地攀爬至她的胸口——

  “啊!”童穎綠驚呼一聲,沒想到他會大膽至此,竟然企圖非禮她?!

  沒有意外的,柴劭淳得逞了。

  趁著她驚呼的當口,他用舌頭頂開她微啟的牙關,熱辣的舌不容抗拒地“搜括”她檀口裡的每一分柔軟和甜蜜。

  擺放在她身上的大掌也沒閒著,放肆地測量過她柔軀上每個部位的尺寸,直到她虛軟無力為止。

  “收著吧,你一定用得上。”他扶著她的腰肢借以支撐她的重量,然後將先前一直拿在手上的小紙袋塞進她牛仔褲的口袋裡,大掌貪婪地流連在她的褲腰之間。

  “你太過分了!”使盡全身的力量推開他,童穎綠差點沒腿軟地跌坐到椅子上;她踉蹌地扶住牆面,用手背用力地搓揉他吮腫的紅唇。

  柴劭淳瞇了瞇眼,對她那明顯的擦拭舉動十分不滿。

  以前荒唐的時候,他的馬子可是按照號碼安排跟他約會的檔期,哪個不是妄想得到他的親吻和愛撫?

  唯有這個女人,竟然一副好像被野狗咬到的狼狽模樣,著實教他忍無可忍!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雖然他有很多管道可以知道她的名,例如向左右鄰居打聽一下,或是直接問她的母親童梓姬,但他就是想聽她親口招認。

  佯裝鎮定地瞪他一眼,童穎綠驀然拔開腿就跑,在他還來不及阻止之際,她已經跑得不見蹤影。

  柴劭淳怔愣半晌,慢慢的,他勾起嘴角笑了。

  “慢走,野丫頭,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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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20:04:11
第三章

  追出俱樂部門口,柴劭淳發現童穎綠剛好舉手准備招攔計程車,而且一輛排班的計程車已經緩緩向她駛近。

  情急之下,他大手一揚,包覆住她高舉的小手,並向計程車司機搖頭示意,表示不用車了,讓計程車司機臭了一張臉。

  不過,還有一個人的臉比計程車司機更臭——那就是被突兀攔截的童穎綠。

  “你干麼啦!”急欲甩開他的箝制,童穎綠的肢體扭動到最高點。

  “你要是想回家,我可以順路送你回去。”這女人怎麼這麼“盧”啊!他住在診所後面的房間裡,而診所就在她家隔壁,這樣她還計較喔!

  “我為什麼要讓你送!”誰說住在隔壁就一定得搭順風車!這是哪一國的規定!“難道我連搭計程車的權利都沒有!”

  柴劭淳瞪著她,試圖將火爆的氣氛降溫下來。“這根本不是問題的重點,重點是,你為什麼要生氣?”

  “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生氣了!”無視於他的瞪視,童穎綠反過來狠瞪他。

  “左右兩只眼嘍”怕逗不笑她,他犧牲形象地擠眉弄眼。“我不知道世上還有三只眼的人。”

  說完還在眉中心比了個手勢,像漫畫裡的三眼神童那般。  

  童穎綠還是瞪著他,但臉上的線條明顯有了轉變,顯然她正緊憋住想要發笑的表情。

  “想笑就笑嘛,憋著多難受!”存心吐她槽似的,柴劭淳非把她逗笑不可。

  “你很煩!”童穎綠不想讓他看見自己不禁發笑的樣子,忍不住直跺腳,索性轉身往街上走。

  “嘿,你要去哪裡!我車子停在另一頭。”柴劭淳急忙拉住她的手腕,仿佛擔心她走丟了似的。

  別扭地甩開他的手,她一點也不習慣他這般習以為常的親暱舉止。“你很煩!我又沒有說要坐你的車!”

  這家伙聽不懂人話嗎!死豬頭一個!

  “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獨行不安全。”他的眉心擰了起來,全然不認同她的固執行徑。

  “你神經啊?現在才……八點多。”抬手看看腕表,她確定時間後才報時。

  “八點多也不算早了。史努比?你還真是童心未泯。”眼尖地發現她稍嫌太過可愛的手表,柴劭淳忍不住幽她一默。

  羞惱地瞇他一眼,她不爭氣地脹紅了臉。

  “要你管?有誰規定大人不能戴史努比的手表?我就是喜歡怎麼樣!”

  至少史努比的產品年齡層廣泛啊,不像有些卡通圖案真的太幼稚了,她就算喜歡也不敢輕易購買並攜帶上街。

  “不怎麼樣。”非但沒有什麼不好,相反的還好極了呢!至少讓他清楚的知道她喜歡哪一類的小禮物。“你想散步嗎!我陪你。”

  “我一定得散步嗎!逛街行不行?”她翻翻白眼,故意跟他唱反調。

  他挑眉,臉上裝得面無表情,心裡卻暗爽她沒有當面拒絕。“行,不管你想逛街還是散步,我絕對奉陪到底。”

  這就是不能給女人選擇性的實戰演練——

  一旦問她可不可以、行不行、能不能,她就會有選擇的空間,自然落空的機率就大;但他的方式不同,要就一起走,不然就回家。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還是有選擇性,但其實答案只有一個,就是只能跟他一起行動。

  把兩個人緊緊綁在一起,這樣情勢才有轉變的可能,這就是“把馬”的絕招!

  “賴皮鬼,我又沒有要你陪我。”她低頭小聲嘀咕,嘴角卻微微上揚。

  走在燈火通亮的商店街上,她好奇地東看西瞧,暗地裡卻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身邊的男人。

  人家不是說男人對散步逛街都沒太大興致的嗎!他為什麼還可以狀似悠閒地陪她東走西晃?

  難不成他對自己有意思!

  這個想法一冒出頭,她的臉頰立刻不由自主地發燙起來。

  天吶!她怎麼可以這樣胡思亂想!

  八成是蒲世相突然約她的刺激太大,導致她條理分明的腦神經搭錯線了,任何細小的變化,都可以將她的想法牽引到“感情”兩個字上頭,實在很要不得啊!

  走入服飾店,人在心不在的她隨意將手搭在掛滿衣物的衣架上。不經意觸碰到身旁的他的指尖,令她的小手火速地彈跳開來,不自在地拉扯著肩上的皮包。

  好笑地覷著她的反應,柴劭淳可以保證,剛才她心裡一定充塞著滿滿的他。

  “你也看男裝?”

  “啊?”什麼男裝?

  悻悻地將神智拉了回來,童穎綠這才發現這家服飾店裡的人型模特兒全是男性,牆面上的展示物也全是男人的服飾,她現在才知道自己走到男飾店來了。

  “呃……”這下該怎麼轉才好!

  “過兩天就是父親節了,你一定是想為童伯伯買件衣服當禮物吧!”見她踟躕了起來,他好心地為她找個完美的下台階。

  “呃,呃,是啊、是啊……”有台階不懂下是笨蛋,她慶辛自己還沒失神到那個地步。“再不買就來不及了,嘿、嘿嘿……”末了還附上兩聲干笑。

  “以男性的眼光來看,我可以給你一點意見。”搓搓下顎,他開始認真地挑選起來。

  隨著他不經意的舉動,童穎綠發覺他的下顎有稜有型,中心部分略有凹陷,看起來極為性感——

  噢!不!她怎能不斷堆疊對他的好感!這樣太危險了!

  他們之間應該只能存有敵對關系,而不是讓情況變得曖昧不明……

  “你看這件怎麼樣!”挑了一件有領的休閒衫,可以穿出去運動、打小白球,也可以在家穿得舒適,他覺得還不錯。

  失神地將視線移到他臉上,下一瞬間又警覺地往下,轉移到他手上的衣服——

  “大紅的?!”救郎喔!他以為她老爸幾歲了!“我、我爸六十出頭了,這顏色不會太‘妖艷’了點?”

  柴劭淳好笑地扯開笑紋,對她的觀點不置可否。“你沒聽過越老越花俏嗎!別用你的想法來概括童伯伯的審美觀,信我,他一定會喜歡。”

  “是、是嗎!”不行了,他的笑怎麼會如此好看!

  嚇!不能再看他的臉了,好可怕,總有一種忍不住被吸引的感覺!

  “那……還是不好啦,不然挑白色的好了。”

  他搖了搖頭,再次否決了她的想法。“白色的不夠亮,而且我相信童伯伯一定有很多白色的衣服對吧!”

  “你怎麼知道?”她呆愣了下,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偷翻過老爸的衣櫃。

  因為男人的衣服通常都是老婆或女兒買的,以她剛才的選擇來看,這並不難猜。“拿去,還是要我替你付帳?”

  “開什麼玩笑?!”

  一把搶過他手上的休閒衫,她像被惹毛的母貓似地沖往櫃台結帳。

  這女人的心思真好猜啊!

  柴劭淳並沒有發現自己正不斷泛著傻笑,直到她結完帳。滿臉懊惱地踱回他身邊,他才領著她緩步走向停車區



  “噢!我真的好後悔喔——”待回程都快到“靜心社區”了,童穎綠抱著手中的禮盒,終究忍不住出聲抱怨。

  大紅的休閒衫?不知道老爸看了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還有,如果老爸當真穿出去“招搖”,那麼老媽會不會拿刀砍了她?  

  嗚……都怪那個惡質牙醫啦!要不是他用那個下三濫的激將法,她也不會這麼沖動就下了決定,這下代志肯定大條了!

  “等童伯伯跟你道謝後,你就不會後悔了。”

  柴劭淳俐落地操控著方向盤,他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畢竟他跟童伯伯是同性,男人總是比女人了解男人。

  “都是你害的啦——”,他忍不住又笑開了。“我只是提供意見,最後下決定拿衣服去結帳的人是你,怎能說是我害的咧?”

  “怎麼不是你?”

  後後後!說到這個就有得算了。

  “要不是你,蒲世相不會帶我到那家奇奇怪怪的店;要不是你,我不會賭氣地逛街;要不是你,我才不會去買這件勞什子的大紅休閒衫,你還敢說這不關你的事?!”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索性清算個夠!

  “嘿!天地良心。”穩穩地將車子停進診所前的停車格裡,柴劭淳拉起手煞車,這才有精力全神貫注地應付她。“我承認我給那個不識相“——”

  “什麼不識相?”童穎綠瞪他,很沒禮貌地截斷他的話。

  “蒲世相啊,不就是不識相!”他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正經得讓童穎綠想掐死他。

  “你……”童穎綠又好氣又好笑,好笑的是這名字的諧音還真是如此,她之前都不曾發現;好氣的是他的理直氣壯、白目外加沒禮貌,這樣解讀人家的名字。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給他名片,他自己要帶你去那裡用餐,關我屁事!”他三言兩語便撇得干干淨淨,全然不拖泥帶水。 

  “是嗎!什麼樣的人知道什麼樣的店,就因為你是這麼不正經的人,才會跟那店裡的人那麼熟。”她也不甘示弱,反將他一軍。

  柴劭淳差點沒讓她氣死。“我之所以跟宋於濤熟,是因為我們是同一個社團的好哥兒們!”

  他的朋友五花八門,各類人種都有,就屬宋於濤最為正經了,真是!

  “什麼社團?”她瞇了瞇眼,毫不懷疑地認定那是個不會太過正派的社團。

  柴劭淳頓時語塞。

  這這這……這怎麼能咧?說了只會讓自己在她心裡的印象大打折,萬一還被她誤會自己是個花花公子,那就完蛋了。

  以前是年少荒唐、愛玩又不懂事,其實他可是有感情潔癖的人;就跟他的工作一樣,要求絕對的干淨,一絲不苟。

  “說啊,到底是什麼社團?”突然發現自己也可以堵得他啞口無言,童穎綠似乎玩上癮了,不容他逃避地咄咄逼人。

  狹窄的車廂內呈現短暫的凝窒,直到他願意開口說話,竟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個問句——

  “那對耳塞好用嗎!”該死!雖然轉得超硬,但總算讓他找到一個可能重新奪回主控權的施力點。  

  “不好用但可以接受。”她才不承認那的確解救她於萬一,但長期下去,那並不是個太好的方法。“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至少還可以擋一陣子,隔音的事我再來想辦法。”佯裝沒聽見她的催促,他非常努力地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謝謝你終於願意改善了。”很好,原來要用這種方式才會得到正面的回應,她也算是上了一課。“可是你還沒告訴我,你們社團的名稱和性質。”

  柴劭淳狼狽地瞪著她。“小姐,你不懂放棄兩個字怎麼寫嗎!”

  童穎綠微微扯開嘴角,扯出一朵優雅的笑花。“很抱歉柴先生,我的字典裡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柴劭淳真想吹胡子瞪眼——如果他有一把長胡子的話。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好吧,如果一定得向她承認的話,那麼至少她得拿個有價值的東西來換。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其實她比較訝異的是,他竟然沒有借工作之便,向老媽或左右鄰居詢問她的名字?!

  真不曉得他是聰明還是笨?

  “那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我跟宋於濤是搞什麼社團的?”嘿嘿,他有太多管道可以知道她的芳名,但是她想要知道他所屬的社團可就難嘍!

  這下童穎綠看清了他的企圖。“以物易物?你以為這是在交易嗎!”

  “嗯哼,肯不肯說在你,我可不勉強。”他是勝券在握,不怕她不妥協。  

  童穎綠一直是個好奇心強烈的女人,要不是如此,她不會選擇多變化的網頁設計工作;況且好奇心足以殺死一只貓,她咬著下唇,掙扎在說與不說之問。

  雖然名字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秘密,但事關面子問題,她要是說了等於臣服於他的條件,這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

  “怎樣?考慮清楚了嗎?”

  原來催促人家是件這麼有趣的事,難怪她剛才要抓著他問個不停,現在總算輪到他來體會這種樂趣了。

  童穎綠狼狽地瞪著他。“你問我媽就知道了。”她知道母親的牙齒還在診療階段,何不直接問老媽比較快?

  “那可不一樣,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朝她湊近了些,聞嗅她身上淡淡的體香。

  察覺他的逼近,她的心跳漏了兩拍。

  童穎綠倉皇地將上身後傾。“你、你靠過來做什麼!”天!他不會是想“故技重施”吧?

  她可沒敢忘記那天在他的診所裡,那個突兀的吻給她的教訓。

  “好聽清楚你的名字啊,小辣椒。”他喜歡她膽怯的模樣,這表示自己對她有相當的影響力。  

  “我才不是小辣椒!”噢!她討厭這個稱呼,好像她很凶殘似的。

  “那就告訴我你的名字,不然以後我都叫你小辣椒。”朝她吹了口氣,將她的神經繃緊到最高點。

  “穎綠!童穎綠!”她怕死了他的貼近,因為她全然不曉得這個“狂人”接下來會有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於是便唯恐他聽不清楚似地,連忙大聲地報出自己的姓名。

  “綠?”他笑了,終於以“正當管道”取得她的芳名。“我喜歡這個字,有點俏皮又有些倔強,很適合你。”

  “謝……謝謝。”她不知道這是不是該道謝的時刻,但那個謝字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雖然有些結巴,但最少她表達了自己的意念。

  “不客氣。”他咧開嘴笑,再次向她逼近。“我是柴劭淳,你好。”

  雖然她早已知道他的名,但他認為還是有必要正式介紹自己,為他們即將展開的未來。

  “我知道啊!”這個男人在搞什麼?耍白癡啊!他的名字每天被她貼在牆上射飛鏢,想忘都忘不了。“你別再靠過來了!”

  可惜有人天生反骨,尤其在上風的此刻。

  柴劭淳根本聽不進她的警告。“你怕我嗎!綠。”

  “柴柴柴……柴先生,我記得……我跟你沒這麼熟……”

  天壽!他非得以他那好聞的男人味薰陶她嗎!她感覺自己的腿已經止不住發軟了啦!

  “討厭,到這時候還叫我柴先生?不乖,該處罰。”

  驚恐地瞪大雙眼,還來不及反應他所謂的“處罰”,他的唇便大剌剌地壓了上來,讓身處車廂裡的她避無可避,結結實實地讓他給吻了去。

  或許車外的天色太暗,或許車廂裡的氛圍太過隱密,這個吻開始變得煽情,讓兩人的體溫不斷升高,呼息紊亂!

  他的手掌不安分地貼上她的大腿,隔著長裙揉搓她的美腿,且逐漸往腰際攀爬,甚至企圖鑽進她的上衣下擺——

  “叩叩!”

  陡地幾聲敲打車頂的叩叩聲,不識地像盆冷水般澆熄他們之間的熱情,也終於讓柴劭淳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她。

  童穎綠恍神一瞟——

  哇咧!車頭前怎麼站了好些個高頭大馬的男人,外加一個嬌媚無比的女人,個個都直盯著她瞧,教她慌張地想鑽進車底。

  即使她的呼吸還亂七八糟,身上的衣服也縐得像梅干菜似的,但她一點都不在乎了,此刻,她只想在空氣中消失。

  柴劭淳也比她好不到哪裡去。待他看清來者,忍不住一聲低咒,緩緩按下車窗。“你們搞什麼鬼!”

  “很抱歉壞了你的好事,他們只是想來看看你的女人。”

  如坐針氈地坐在沙發上,童穎綠除了感歎診所內別有洞天之外全然搞不懂情勢怎會轉變成無法控制的局面。

  幾個大男人和那名漂亮的女人像在觀賞動物園裡的無尾熊似的,圍著她大眼瞪小眼,瞪得她好想鑽進沙發底下來個眼不見為淨。

  “好了好了,你們別嚇她了行不行?”柴劭淳泡了幾杯咖啡,剛擺上矮幾便沒好氣地警告那些“客人”。

  “你們慢慢看,我已經審查過了。”宋於濤沒趣地打了個呵欠一把將那個漂亮的女人摟在懷中,舒適地坐進沙發裡。

  “濤,她好可愛喔!”詩虹雨穩當地坐在宋於濤腿上,宋於濤的眉頭連皺都不曾皺一下,仿佛她沒啥重量似的。

  “哪有你可愛!小傻瓜。”親暱地捏了她的小鼻子,宋於濤開心地笑了。

  “拜托,你們少把肉麻當有趣。”柴劭淳翻翻白眼,踱到童穎綠身邊,把不相干的家伙一一踹到矮幾旁入座。“去去去,你們幾個看得那麼認真作啥!她已經被我貼上標簽了,閒人勿近。”

  “淳,看不出來你是這麼小氣的男人。”詩虹雨嬌笑著,故意損他一損。

  “談戀愛的男人是這般不理智沒錯。”長相陰柔的姜季昀輕歎一口。

  “厚一一別再來文謅謅那一套,我聽了想吐!”陽光型的易靖搓了搓手臂,大呼受不了。

  一向內斂的韓牧允笑看朋友們打鬧,淡淡地補了旬。“沒想到淳也會跟年輕人趕流行。”

  “趕流行?什麼意思!”所有人滿頭霧水地看著韓牧允,包括呆愣中的童穎綠,全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

  “車震吶,現在最時髦且前衛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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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20:04:35
第四章

  宋於濤和易靖同時吹了聲口哨,為韓牧允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辭“贊聲”;柴劭淳微微僵硬了下,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可憐就可憐在童穎綠和詩虹雨兩個小女人。尤其是童穎綠,著實有瓜田李下的嫌疑,整張俏臉硬是被燒成赫紅,分不清是太紅還是已然轉黑。

  姜季昀輕歎口氣,頭痛地撫著泛疼的太陽穴。“我真懷疑自己怎麼會認識你們這些沒文化又沒氣質的大老粗!”

  一句話勾起了童穎綠的記憶,她陡然想起之前在車上柴劭淳不願為她解答的問題。“你們……全都是同一個社團的同伴嗎?”

  “你知道了?”宋於濤有點訝異柴劭淳會告訴她這個甚少向人提起的小秘密,顯然柴劭淳已經認定她了,不然不會連這種荒唐的過去都向她表明。

  不待童穎綠有所表示,易靖便自以為聰明地接下話。“沒錯,我們全是‘把馬社’的創始干部。”

  完了!柴劭淳來不及阻止易靖那個大嘴巴,一不小心讓他一股腦兒地將他的底洩得干干淨淨,再也收不回來了。

  “把馬社?那是什麼東西?跟騎馬有關的社團嗎!”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童穎綠一時竟聽不出來那三個字的涵義,教柴劭淳松了一大口氣。

  可惜,他的氣松得太早,沒預料到現場還有一個“新出爐”的大嘴巴。

  “呵呵……不是啦,它的全名應該是‘把馬子社團’,這是我老公告訴我的。”詩虹雨嬌笑兩聲,把老公解釋給她聽的“把馬社”意義重新轉述一遍。

  所有人都笑了,唯獨童穎綠和柴劭淳兩個人笑不出來

  柴劭淳笑不出來,是因為詩虹雨好歹算是他的嫂子,他半點阻止的權利都沒有;而童穎綠,震驚已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嬌俏的小臉花容失色。

  把馬子社團?!

  那他也把自己當成與他把過的馬子同一級嘍?有空的時候逗一逗,沒空的時候就擺在那裡當花瓶,一個可有可無的玩偶?

  她怎能忍受自己成為一個毫無生命、隨人擺弄的花瓶?!

  “對不起,我該回家了。”或許是打擊過大,她表現的異常冷靜,鎮定地起身往外走。  

  “綠?”柴劭淳隨著她起身,卻在她凝住腳尖時不敢或動。

  完蛋!這小女人八成氣瘋了!

  “柴先生,我還記得回家的路怎麼走,不勞您送了。”她優雅地點了下頭,算是向其他人等表達告辭之意。“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失陪。”

  男人們很快就發現情勢不對,乖乖的沒敢多言,唯有詩虹雨,一時竟捨不得這個“同類”離開。“你要走嘍!這裡只有我一個女人……”

  “對不起,再見。”顧不得詩虹雨的感受,童穎綠撂下話,飛快地轉身走人。

  “淳,你還不快去追?”易靖是沖動派,二話不說便催促柴劭淳追人。

  韓牧允拉住易靖的手,意思他安靜。“沒用的,人在氣頭上,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是啊,女人鬧起別扭來是這樣的。”姜季昀寫多了情情愛愛,仿佛看透了人性,麻木地補上一句。

  現場出現一陣僵凝,所有人都不再說話了。

  感情的事就是這樣,各人得自己去解決麻煩,別人再怎麼說都沒有用,全靠個人的誠意和愛意去力挽狂瀾。

  至於成不成——就看他們之間的造化和緣分嘍!除了月老,誰也沒有置喙的余地。



  童穎綠這一氣可氣得久了,怒火一燒就是一個禮拜。

  整個禮拜她都足不出戶,每天就是鎖在她的房間裡面,除了吃飯和上廁所的時間,她就好似不在家裡一般,連童梓姬都幾乎忘了她的存在。

  今天童梓姬又到柴劭淳的牙醫診所報到了,她的牙套已經完成,她來裝上之後就算診療結束。

  “來,把牙咬緊。”灌上膠,將牙套戴在磨得工整的原牙上,劭淳在她的齒間塞進一團棉球,示意童梓姬咬緊牙關——當然不是咬牙切齒那一種,而是程序上的絕對必要,少了這個過程可不行。

  “感覺可以嗎?”約莫過了一分鍾,他拿下之前塞進她齒間的棉球,詢問童梓姬的感受。“有沒有異物感或不舒服?”

  “很好很好。”動動下顎,童梓姬很高興自己又能夠說話了;對她而言,閉上嘴是件極為恐怖的事,感覺自己好似踩進棺材似的。“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柴醫生,你的醫術真好。”

  “哪兒的話。”這是他的工作,當然得將每個Case做到盡善盡美。

  “真的真的,我很滿意。”童梓姬只差沒拍胸脯保證了。

  工作一完成,加上看到童梓姬的臉,令他想起讓他頭痛了一個禮拜的小女人,著實忍不住想問上那麼一問。“呃,童媽媽……”

  “嗄!什麼事?”童梓姬眨了眨眼,那神態和童穎綠顴有幾分神似。

  “那個……最近童小姐好像沒再上門來抗議噪音的問題了。”

  這樣說好像把八百年前的舊帳翻出來清算似的,但是童媽媽又不知道他和綠之間的化學變化,要不這麼起頭。他很難找到詢問綠近況的理由。

  “喔,你是說我們家穎綠啊!”提到那個最近有些陰陽怪氣的女兒,童梓姬不免歎了口氣。“這陣子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老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連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喔。”柴劭淳心頭微微擰疼,一股焦慮和不安感油然而生。

  “不好意思啊,柴醫生,我們家那丫頭老是來給你添麻煩。”童梓姬一想到女兒三天兩頭到人家診所裡挑畔,心裡就覺得不太舒坦。

  “不,你千萬別這麼說,我知道很多人對牙醫診所的機器聲很敏感……”不假思索地,他為童穎綠說起好話來了。

  “話不能這麼說啊!”童梓姬一打開話閘子,就有停不住的趨勢。“我就告訴她了,你是開門做生意,這麼三不五時地來吵你,這算什麼意思!還好你大人大量不計較,不然那丫頭哪有那麼好過日子?”

  柴劭淳苦了一張臉,像個二愣子似的對童梓姬的叨念充耳下聞,心裡下斷暗自歎息,並思索著應該要如何打破自己和童穎綠之間的僵局。

  童梓姬一個人的聲音,充塞在滿是藥水味的診療室裡,看似交談中的一老一少,其實心思迥異,渾然沒有交集

  才想著不知該怎麼打破僵局的柴劭淳,沒想到老天爺對他如此厚愛,不消兩天使將大好的機會給送上門來。

  晚上九點多,當所有的護理人員退出診所沒多久,他才沖過澡准備聽個音樂略作休息,不料門鈴聲便響了起來。

  他低咒一聲,套上休閒衣褲。趿上室內拖鞋前去開門。

  不曉得又是哪個牙疼的家伙捱不到明天,七晚八晚地來到診所按門鈴。

  哎——誰教他是個心軟的醫生咧!本著醫者父母心,即使心裡有些不情願,他還是認分地前去開門。

  結果,他思念了一個多禮拜的小女人竟然就站在他診所前——

  附帶一提,女主角身邊還多了一個老媽子大燈泡,童梓姬。

  “哎喲,不好意思啊柴醫生,這麼晚才來打擾。”童梓姬的“神功”再度展現,一開口又是一串連珠炮。

  “我們家這丫頭犯牙疼已經好些天了,她也真能忍耐,要不是我在吃飯的時候,發現她的臉頰都腫了,好說歹說才把她拉到你這裡,不曉得她還打算再忍多少天?”

  悄悄地打量著童穎綠微腫的臉蛋,柴劭淳胸口泛起一抹心疼。

  這女人鬧什麼別扭呢!他是個牙醫,當然知道牙疼有多麼難受。

  俗話說“牙疼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她何苦為了跟他鬧脾氣,忍耐牙痛忍到臉都腫了咧?真是得不償失啊!

  童穎綠悶不吭聲地聽母親數落,兩只腳卻像黏在水泥地上似的,動也不動。

  “沒關系,進來吧。”暗歎一口,他實在不忍心見她如此折磨自己,何況還是為了跟他斗氣!於情於理,他都得義無反顧地將她的牙痛給醫好。

  拉了拉童穎綠,發現她動也不動,童梓姬微慍地更用力拉她,總算半拖半拉地將她拉進診所裡。“緊啦!你老爸還等著我去散步呢!”

  柴劭淳挑眉,沒想到童家的老夫老妻感情還這麼好。

  如果有一天,他也可以牽著老妻到附近的公園散步,他會……哎,想太多,目前的難題還沒解決呢!

  瞧瞧她,牙痛到這個地步還得靠童媽媽押她前來,可見這個氣,難消啊!

  老大不甘願地坐上診療椅,童穎綠的臉色微微發白。

  她除了害怕診療時機器所發出的刺耳噪音,她更怕自己坐在診療椅上的感覺,那會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只擺放在砧板上的雞,等著任人宰割。

  何況這惡質牙醫對她心存芥蒂,絕對不會讓她太好過,絕對!

  “老太婆,你好了沒有!我明天還得上班!”童爸爸大概耐不住童梓姬的慢動作,又深知她愛嚼舌的劣根性。忍不住過來叫人了。

  “啊,好了好了。”童梓姬對著門口叫嚷了句,回過頭來對柴劭淳問道:“柴醫師,我們家丫頭交給你沒問題後!”

  柴劭淳凝了她一眼,像在決定什麼重要人生大事般,重重地點了下頭。“沒問題,你放心吧,等一下麻煩幫我將大門帶上。”

  “沒問題,那我就先走嘍,拜拜!”然後來無影去無蹤,風一般地閃人去了。童梓姬一走,診療室就像是被淨空了一般,靜悄悄。

  “你干麼叫我媽把門帶上?”總覺得該說些什麼似的,童穎綠終於在睽違了一個多禮拜之後,跟他說了第一句話。

  “你不知道現在很晚了嗎!”將醫療器具一一從消毒箱裡拿出來,他可不忍心讓她痛太久。“大門不帶上,難保不會有奇奇怪怪的人闖進來。”

  童穎綠盯著頭上未開的頂燈。“靜心社區”’裡沒有奇奇怪怪的人。”除了你之外!她在心裡補上這麼一句。

  微微勾起嘴角,他不置可否。“很難說,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何況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們老師沒有教你嗎?”他淡淡地調侃道。

  你才走最該防的那個壞蛋!她在心裡再補上一句,干脆閉上眼任由他一個人唱獨角戲。

  她的牙的確痛了兩天,八成是長智齒了;二十六歲才長智齒,著實有些可笑。

  “來,把嘴張開。”

  打開頂燈,柴劭淳稍稍檢查過她的牙,很快便發現令她難受的問題點——智齒被牙肉包覆住而長不出來,難怪會痛得連臉都腫了。

  “怎麼不早點來找我?”非得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笨女人一個!

  她沒有答腔,根本懶得理他。

  難得對他產生那麼點好感,結果他只把自己當成路邊野花,教她怎能不生氣!

  她氣都快氣死了還來找他?又不是自討沒趣。

  先將她紅腫的牙齦消毒過一遍,他開始收拾才剛拿出來的器具。“晚上不好拔牙,明天早上再來。”

  “明天!”他的意思不就是要她再痛上那麼一晚?!

  這家伙八成是惡整她的!早知道她痛到死都不會跟老媽來他這裡看診。

  “你要現在拔也可以,但你得住在我這裡。”主要是擔心她拔了牙後血流不止,萬一出了問題可沒人承擔得起那個後果,所以他才不肯在此時為她拔牙。

  但若她堅持,他可以“通融”地讓她住在自己家裡,由自己來看顧她;這可是她才有的“特權”,別人可沒有這個榮幸。

  “你……”不由自主地,她將他的意圖主動導往不正的方向,兩頰控制不住地泛起好看的羞紅。“你神經病啊,我為什麼一定非得拔牙不可!”

  不是用消毒水、紫藥水什麼的隨便塗塗抹抹就好了嗎!她就知道他是個庸醫。

  “你的智齒長得太沉,沖不破堅韌的牙肉,雖然努力往上長,卻牙肉硬堵在裡面,當然會發炎了。既然將牙肉割開得挨上那麼一刀,倒不把那顆作怪的智齒拔掉,往後就不會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他以專業的理論解說道。

  她的小臉瞬間蒼白幾分。“那我……我今天晚上怎麼捱!”她不願示弱,可是在這個非常時期,她不得不拉下臉來求救。

  “你可以考慮吃止痛藥,要的話我開給你。”不過當然是治標不治本。“或者你願意在我這裡睡一晚!”當然,這是他較為樂見的方式。

  “你很奇怪,我家就住在隔壁,為什麼我要拔牙就非得在你這裡“窩一晚?”不知怎的,她特別排斥“睡”那個字,仿佛那個字代表著什麼天理不容的曖昧情事。

  “拔牙之後會出血,誰曉得你會不會失血過多!”他故意嚇她,雖然這是事實,但恐嚇的成分居多。“到時候萬一童媽媽要我娶個牌位當老婆,你說我該怎麼推卸才好?”他淡淡地調侃道。

  “你在胡說什麼!”她脹紅了臉,再也受不了他任何暗示性的言辭。“滿嘴胡說八道,開藥啦!”

  微歎口氣,他頗有錯失良機之憾。“你確定不睡在我這裡!”

  他就吃定她有口無心,篤定這麼殘忍的事她絕對做不出來。

  “你……”她氣到說不出話來,直接由診療椅上跳了下來。“藥給我,我要回家了!”

  噢!害她的牙又疼了,真是該死的臭男人!

  柴劭淳訕笑了聲,走進配藥室裡拿出止痛藥。“記住不能吃太多,先吃一顆,要是還疼再吃第二顆,之後得隔四個小時才能再吃。”

  他其實也不太願意讓她吃止痛藥,因為止痛藥傷身;但瞧她著實疼得厲害,還是讓她止止疼較為要緊,不然她今晚恐怕是別想睡了。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真討厭,這些基本的用藥常識她還有,老把她當成不懂事的小鬼。由口袋裡撈出健保卡,她不是很高興地丟給他。“拿去啦,健保卡。”

  瞇她一眼,他拿出健保章在她的健保卡上蓋了一格。“今天沒治療,明天就不用再蓋了。”

  “這麼好喔?多蓋你們不是可以跟健保局多申請診療費用。”見不得他臉上礙眼的笑,她老大不爽地損他一損。“喏,一百塊給你。”

  “友情大相送,不收你錢行不行?”這回柴劭淳用瞪的,直接把錢還給她。“我靠的是本事賺錢,那種黑心錢我不屑賺!”

  該死的小妮子,把他看得這麼扁,看他明天怎麼“修理”她!

  哼“算他有點志氣!不肯承認他的堅持有加分的作用,她訕訕地在心裡冷哼一句。

  他佯裝不經意地問:“你干麼每天窩在家裡不出門?躲我啊?”待正經事處理到一個段落,他終於有心情來和她“談情說愛”了。

  童穎綠微微沁出冷汗,臉頰卻不由自主地燒灼起來。“哪、哪有!你不要亂猜啦!”

  “童媽媽告訴我的,總不會有錯吧?”這小女人又開始犯倔強了,跟她堅韌的牙肉一模沒有兩樣。

  “你少聽我媽亂講,我在趕工作不行嗎!”討厭!老媽怎麼可以把自己女兒的生活作息告訴外人咧!根本不懂得幫她留點顏面。

  “是喔?”他又笑了,顯然不是很相信她的話。“趕工作趕到牙疼都沒感覺,那工作真有那麼重要?”

  “廢話,你的工作難道不重要?”笑死人了,男人的工作狂向來比女人還嚴重,她才不信他會比自己強上多少。

  他搖了搖頭。“我是工作不忘娛樂,至少不會像你這樣虐待自己。”

  童穎綠百無聊賴地踢地板,即使地板光潔無瑕。

  “我哪有虐待自己?我還是會找時間休息的啊!”她越說越小聲,仿佛連自己都感到無限心虛。  。

  陡地拉起她的小手,他溫柔地輕撫她柔軟的手指。“還不承認你在躲我!”

  “開什麼玩笑!我何必躲你!”她急著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卻不肯放,急得她又紅了臉蛋。

  抬起她始終不肯面對他的小臉。“真搞不懂你為什麼那麼容易臉紅!真的不是因為我的關系!”他不死心地再問一句。

  “關你什麼事?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撇開臉,又羞又惱地鼓了雙腮。

  他誇張地歎了口氣。“我現在才知道你是屬鴨子的。”

  “什麼意思!”她不懂,什麼叫做屬鴨子!

  “嘴硬啦?”用雙手的拇指和食指夾住她的紅唇,意思就是她的嘴跟鴨子一般硬,搞不好還更勝鴨子一籌也說不定。

  眨了眨眼,她微慍地推開他使壞的大手。“討厭啦!人家牙齒痛得要死,你是嫌我不夠痛喔!”

  “怕痛還不早點來,你活該啦!”他也很生氣啊,氣她的不信任和逃避。

  委屈地撇撇嘴,她陡地一陣鼻酸。“我要回家了,明天早上再來拔牙。”

  “綠,你有什麼不高興就說出來,別這樣憋在心裡。”他固執地拉住她,仿佛跟她比耐心似的。

  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這話真是一點都沒錯。

  吸吸鼻子,她又想逃了。“沒有啊,我沒有不高興;牙很痛,我想我該吃止痛藥早點休息了,晚安。”

  她都這麼說了,他還能不放人嗎?

  大手一松,她就像條滑溜的小泥鰍,咻地一下,再次由他手心裡溜走——

  沒關系,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他有的是時間和耐力跟她周旋!她逃得了一次、兩次、無數次,終有逃不出他手掌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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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20:05:02
第五章

  “張開一點啦,你這樣我怎麼進去!”男人不耐的聲音揚起,其間帶著那麼點急躁的意味。

  “那根那麼粗,人家會怕啦!”女人的聲音微顫,顯然正在天人交戰。

  “怕也沒用,來啦,放輕松,一下子就不痛了。”男人深吸口氣,拿出極少的耐心誘哄道。“來,深呼吸,我要插進去了喔。”

  “嗚……”女人開始輕泣,令人不禁心生憐惜。

  過不了多久,男人似乎松了口氣。“好了,插進去了,等一下你就會覺得舒服點了。”

  “討厭啦!人家都聞到血的味道了。”女人哽咽地泣訴。

  “等一下會流更多血:別怕,等不痛了再告訴我。”

  一段引人無限遐想的對話由診療室裡傳了出來,讓候診室裡等候的人們面面相覷;要不是前來看診的病患都十分清楚自己正身處牙科診所之中,恐怕很難不想入非非。

  診療室裡八成正在打麻醉針,那針筒是挺教人害怕的,有經驗的人都知道。

  不消多久,男人的聲音再現,依舊是柔柔的誘哄聲。“好了嗎!我可以開始動作了嗎?”

  “不要啦,我好害怕喔一一”

  “乖,這樣好不好……痛嗎?不痛我要繼續嘍?”

  “唔唔!”

  經過令人心癢難耐的沉悶期,女人的聲音沒讓人失望地揚起,是令人想細細呵疼的軟弱。

  “不要。不要了,流了好多血喔!”

  幾個在候診室的患者終於忍不住好奇,看報的放下手中的報紙,看雜志的將雜志歸位,個個拉長了頸子想往診療室一探究竟,但終究不得其門而入。

  “再忍會兒,就快出來了……”男人的聲音變得壓抑,不曉得在隱忍哪一種情緒。

  “唔、嗚嗚……啊,啊 ̄ ̄”女人軟嗲的呻吟再起,直教候診室的病患血脈憤張。

  “很好……出來了。”陡地,男人一聲輕喘,放松似地歎了口氣。“痛一次值回票價,以後不會再痛了。”

  童穎綠委屈地咬著棉球,微腫的臉頰還沒消呢!

  一大早,她就捂著不斷抽痛的小臉,一待柴劭淳診所的看診時間快到了,便火速沖到診所擔任第一位“開市”的患者。

  過程當然不如她預料中的美好——因為她快痛斃了,尤其是打麻醉針的時候,那根粗大的針管幾乎要了她的命,因此一連串的嗚咽就此展開。

  柴劭淳領著捂著痛臉的她走出診療室,卻看見候診室裡的病人早就全擠到候診室門口,個個眼睛瞪得老大.臉色潮紅,他還真擔心那些人會集體流鼻血咧!

  故作鎮定地走進身兼配藥工作的掛號室,他向護理小姐何繡荔低聲詢問。“那些人怎麼回事?干麼每個人臉色都這麼……呃,怪?”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連何繡荔都紅了臉,直教柴劭淳和始終被他拉著走的童穎綠滿臉問號。

  “你是怎麼回事?讓外面那些人傳染了嗎!”沒來由的,柴劭淳有絲不安,仿佛全世界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唯有他和童穎綠置身事外。

  “這……”何繡荔偷覷了眼童穎綠,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柴劭淳的醫生袍,神秘兮兮地附在他耳邊低語。

  童穎綠蹙起秀眉,佯裝不在意地撇開小臉,決定忽略心頭冒出的小小慍惱。

  什麼嘛!花心大蘿卜,連自己診所裡的小姐都不放過?!

  他沒聽人家說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嗎!她要是能更壞心一點,就詛咒他早洩!

  陡地,柴劭淳的雙眼微微瞠大,下一瞬間竟開懷地大笑出聲,適才的不安全感都一掃而空。“是這樣嗎?我的天哪!真不曉得那些人在想什麼。”

  他這一喊,讓童穎綠更好好奇了。

  好想知道護士小姐跟他說了什麼“耳語”喔——

  “來,這是止痛藥,記得別做太劇烈的運動。”拿了一個白色小藥袋遞給她,柴劭淳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仔細地再次叮囑。“別那麼好奇,先回去休息,晚點等我不輪班了再去找你。”

  童穎綠才舒緩的眉又蹙了起來。

  誰曉得他是不是唬弄她的?瞧他笑得那麼開心,活像只偷了腥的壞貓!

  “好啦,回去休息,晚點見了面再告訴你。”

  柴劭淳不容她拒絕地搭著她的肩,頑皮地將她往大門外推上路上還忙著跟患者們擠眉弄眼。

  將她送至診所大門,他才不捨地放下雙臂。“記得喔,棉球要咬一個小時才能拿下來。”

  挑起秀眉,狐疑地瞪著他,童穎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他在玩什麼把戲。

  “萬一一個小時後還在出血,記得別再撐了,快點來找我,聽到了沒?”就擔心她別扭又犯了,他忍不住再次叮嚀。

  撇撇嘴角,不情願地點了下頭,她指了指自己手腕上可愛的史努比腕表。

  討厭!滿嘴都是血腥味,開口講話又怕動到棉球的位置,不小心影響了止血情況可不妙,害得她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嗯?”柴劭淳先是不太懂她的舉動,驀然之間恍然大悟似地揚起眉。“喔,你是問我幾點下班嗎?”

  童穎綠重重地點了下頭。

  “這麼迫不及待想再見到我啊?”柴劭淳可樂了,趁著她不敢開口的時候,吃她幾口嫩豆腐。

  童穎綠氣惱地瞪他,兩頰不爭氣地微紅。

  “好啦,不逗你了,最晚下午一點到你家找你。”



  童穎綠咬著棉球回到家後,無法控制地睡死過去。

  連續幾日下來的牙疼,讓童穎綠一直不得好眠,難怪她一碰到床,就像死去般進入沉睡狀態,直到下午時分,童梓姬的大嗓門才將她喚醍。

  “丫頭,你還睡個什麼勁兒啊!”童梓姬的神情很是興奮,仿佛中了樂透頭彩似的。“哎,柴醫師到家裡來找你,你們什麼時候走得這麼近了?”

  一直擔心女兒找不到合適對象的童梓姬,破天荒地讓上門尋人的柴劭淳狠嚇一跳。

  原以為女兒和柴醫生這輩子是最不可能的組合——

  當然她是有“肖想”過啦,可是穎綠就像跟柴醫生犯沖似的,每天提到他就好像恨不得拆他的骨、剝他的皮似地咬牙切齒,害她連曾經有的那麼點幻想都灰飛煙滅了。

  想不到危機出現轉機,人家青年才俊的柴醫生千裡迢迢地來尋人……呃,雖然兩戶房子之間才隔了那麼幾步路,但在童梓姬的既定印象裡,童穎綠和些劭淳之間存在的不是現實的距離,而是深不可測的無形鴻溝,因此也難怪她會如此驚訝和興奮。

  老天爺保佑喔!

  不管是不是月老老眼昏花,在喝醉酒或愛困之際,犯了老糊塗之下牽錯線,至少兩個小輩之間擦出了那麼點令人期待的可能和火花,直教她心花朵朵開,火燒屁股地沖進女兒房間叫人。

  困頓地揉揉眼,童穎綠根本沒聽清楚童梓姬在喳呼些什麼,她的全身還虛軟的想睡,卻不忘先吐掉嘴裡沾滿血絲的棉球。“媽,我還想再睡一下。”

  “別、睡、了!”握住她的肩猛力搖晃,童梓姬的反應比當事人還要激動。“我說隔壁的柴醫生來找你,你到底是聽見了沒有?”

  好不容易出現的零散火花,萬一不小心就讓女兒這麼給睡滅了,童梓姬一定會恨自己一輩子。

  童穎綠搖得骨頭都快散了,終於聽清楚母親的語意。

  “喔,他來啦!叫他走啦!我還想睡嘛!”

  以現階段的她而言,沒有任何事情會比睡覺來得重要的了。

  或許是睡眠不足,更或者是麻醉藥的關系,她覺得自己就像具有靈魂卻沒有動力的娃娃,半點想動的欲念都提不起。

  可惜,世事不能盡如人意,尤其是遇到了急躁得像只老火雞的童梓姬。

  “不准再睡了,你給我出去見客!現在,馬上!”



  受不了童梓姬一張連珠炮似的快嘴掃射個不停,童穎綠隨口掰個理由拉柴劭淳離開家門,可是外面太陽太過毒辣,氣溫又高得嚇人,他們一時之間又想不出要到哪裡落腳,索性選擇離兩人所在位置最近,而且又有冷氣的地方——柴家。

  臭著一張臉端坐在柴劭淳家柔軟盼沙發裡,童穎綠懊惱地發現他把診所和住處之間的隔音設備設計得非常好,全然聽不到前方診所發出的任何聲響。

  老媽硬挖起來已經夠不爽的了,如今又發現他“寬以律己,嚴以待人”的劣行,教她低迷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臉色那麼難看,怎麼,還不舒服嗎?”為她倒了杯溫開水,體貼地為她准備敷臉的冰袋遞給她。

  “差勁!”她耐不住氣,氣惱地低咒一聲。

  該死的臭男人,對自己那麼好,偏偏虐待他的鄰居,把她的工作作息弄得一團混亂!

  柴劭淳沒聽清她的牢騷,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你在說什麼!嘀嘀咕咕的,要嘛就說大聲一點,不然就別說了,這樣誰聽得清楚?”

  “我說你差勁啦!”熊熊一股火氣往上燃,她火力全開地大吼一句。

  他要聽清楚是不?那她就干脆說得大聲一點,省得他老人家耳背聽不見!

  “我?!我又怎麼了?”他愣了下,除了拔了她的痛牙之外,他可不記得自己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情事。

  這女人就是愛生氣,而且老愛生他的氣,沒道理嘛!

  “你們牙科現在已經開始看診了嗎?”她沒頭沒腦地不答反問。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奇怪,是他的中文程度變差了嗎!怎麼聽不出來她問話裡的重點?

  “那你有聽到任何器具的刺耳聲響嗎!”她越說越氣,一手拍在他的大腿上。“自私鬼!自己的房子隔音設備做得這麼好,你是存心茶毒我這個做鄰居的嗎!”

  柴劭淳終於搞懂了她的意思,一時間忍不住笑了開來。

  “笑!笑你的大白牙啦!”她氣昏了,剛拔的牙還微微抽痛,八成是麻藥退了的關系。

  “裝潢之初我就特別交代過要注意隔音的問題。為了顧及生活品質,我當然得把住家和診所分得清清楚楚;就診所方面的隔音設備來看,對付一般人算是足夠了,誰曉得你這麼敏感,就是受下了那種聲音?”說穿了,就是她麻煩,難搞定!

  “那是噪音,噪音你懂不懂?”她就是對那種聲音反感,怎麼,不行啊?!

  “是是是,你說的都是。”人在氣頭上鐵定是不理智的,此刻的她就像只踩了尾巴的貓,他要是不順著她的意思回應,恐怕抓得滿臉傷。

  童穎綠的眉心狠蹙起來,看來橫眉豎目。“你的意思是我無理取鬧了!”

  “沒有啊,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哇咧!這女人的解讀方式怎麼這麼可怕!明明沒有的意思卻可以硬掰成有,教他舌頭再靈活都解釋不清。

  “你明明就是那個意思!”

  火氣一來,神仙都擋不住!童穎綠惱火地一個起身,大刺刺地准備“起駕回家”。

  “我懶得跟你抬扛,我要回去了?”

  又要回去?這女人很沒良心喔,每回跟他在一起說不到幾句話,心裡一不高興就拍拍屁股閃人,那他算什麼?

  不假思索地,他長臂一撈,將她才拉開步伐的房子往後一拉,讓她失衡地跌回沙發裡——

  “你干麼啦?!”她驚呼了聲,狼狽且氣惱地低吼。

  撲上壓住她扭動的嬌軀,柴劭淳這回可沒那麼容易就讓她遁逃。

  看准了她旺盛的好奇心,他對症下藥。“我們還說不到兩句話,你就想回家!難道你不想知道今天早上那些人為什麼反應那麼奇怪嗎!”

  “走開……?為什麼?”

  果然,單細胞的女人比較好對付。

  原本還努力想推開他的童穎綠,一提到上午發生的“怪事”,馬上就乖乖的不動了,甚至忘記此刻兩人正暖昧地疊在一起,腦子裡全是那些患者臉上怪異的神情。

  “還不都是因為你,說些奇奇怪怪的的話。”

  真是的,拔牙就拔牙嘛,哪個人沒拔過牙?這麼大驚小怪,還引來眾人“圈觀”,想想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聞嗅著她身上的清香,他發現自己愛死了她的味道,教他通體舒暢、精神百倍!

  “我哪有說什麼奇怪的話?”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完全不記得自己曾說過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啦!說清楚點行不行?”

  沒察覺他湊近的臉充滿危險,她還努力地在回想自己上午曾說過哪種不得體的言辭。

  “‘那根那麼粗,人家會怕啦!’,你不記得啦!”大掌覆上她的腰際,他輕緩地揉撫著她的纖腰,輕輕柔柔的,不敢動作過大,以免“打草驚蛇”。

  噢!只要一靠近她,他就不免產生“非分之想”,非常之想。

  “啊?”這麼丟臉的話是誰說的?“喂!那是指麻醉針好不好?那針筒本來就很粗啊!”童穎綠馬上紅了臉蛋,這才想起拔牙前看到麻醉針時的恐懼。

  “嗯哼,那麼‘不要了,流了好多血喔!’,又是誰說的呢!”很好,她陷入回想之中,那麼他就有機會攻城掠地、鯨蠶食,攻占她於不知不覺之中。

  “流血……”童穎綠並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很努力且認真地回想當時的情況,對他的毛手毛腳渾然不察。“喔,拔牙當然會流血啊,還流了好多呢!”

  “嗯,可是他們看不到也感覺不到啊,所以全都想歪了。”這也就是他們為什麼全都臉色潮紅.神色怪異的理由;要不是何繡荔點破,他還不曉得自己和綠鬧了這個笑話呢!

  “是喔?”她覺得好笑,格格地輕笑出聲。

  “嗯……”她的笑聲恍若牽動他的敏感神經,令他不由得沖動起來。

  不行了,他再也受不了身心的騷動,溫熱的唇終究耐不住誘惑地貼上她的頸側。

  童穎綠彈了下,身體不安地扭動。“你……你又想做什麼啦?!”

  天!她好慌喔,從沒想過兩人會演變到目前這種狀態,她的心頭小鹿亂撞,雙手雙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比較好。

  “我想要你。”似引誘又似蠱惑,他沙啞地附在她耳邊低語。

  現在的氣氛這麼好,他的房子隔音設備又一流,最重要的是他們干柴烈火……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完全沒有閒雜人等會阻礙他們,此時不做更待何時!

  他已經阻止不了體內那只名為“欲望”的野獸了!

  童穎綠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兩頰緋紅似血,嬌軀不由自主地燒灼起來——

  夭壽死短命!他怎麼可以把這種話講得那麼自然!教人聽了多不好意思?!

  “不、不要……”她以為自己的拒絕夠堅定,可惜聽在柴劭淳耳裡,是虛軟且全然沒有說服力的,甚至還讓他感覺有種變相的邀請之意,幾乎在瞬間焚光了他的理智。

  熱辣的唇不容拒絕地貼上她的唇,靈活的舌在她齒間嘗到淡淡的血腥味,竟變態地令他更為興奮起來。

  “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我就當你答應了。”

  把馬守則之一,不能給女人太多的思考空間。

  女人這種動物,胡思亂想的神經特別發達,要是給她們多點想像空間,男人很快就會敗下陣來。

  沒道理到這個地步還讓她脫逃,那他男人的尊嚴要擺到哪裡去!

  “你你……”察覺到他的毛手爬上胸口,她又羞又急地結結巴巴。“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太、太快了點嗎?”

  他的手頓了下,不消片刻又開始作怪,隔著衣物揉搓她飽滿的渾圓。“哪裡快?我追你好久了。”

  “你?追我?”童穎綠愣住了,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他所追求!“哪有?什麼時候開始的?”

  柴劭淳翻翻白眼,熱情卻不見絲毫降溫,弓起膝蓋磨蹭著她勻稱的腿,動作間不經意地撩高她的長裙。“從我第一次吻你那天開始!”  

  這女人實在夠遲鈍的了,不過就是因為她的遲鈍,這個可口的獵物才會留到這時候才落人他的口中,教他怎能不更疼愛她的遲鈍幾分?

  “嗄!”是喔?那樣就表示宣告了追求之意嗎?男人真是超級難懂的生物,這麼急躁只會令女人退縮,為什麼他們就是沒有想到這點可能呢!

  “這樣就沒問題了吧!那我可以繼續嘍!”

  他體內的獸性急欲沖出閘門,他得趕在自己欲火焚身而死之前,解決所有的問題!

  “你……你慢點沖動……”她也很緊張啊!

  人類在緊張的時刻,很容易就做下令自己後悔的決定,她不希望自己的初次決定得那麼草率,至少讓她好好地考慮一下嘛!

  “來不及了,我停不下來。”她柔嫩又膽怯的聲調,無疑扯斷了他僅有的理智,他焦躁地開始剝除身上的衣物,連帶地剝除她的。

  “你別……”噢!他怎麼可以這樣!她都還沒答應,他就這麼急色地脫起人家的衣服來了?人家不依啦!

  “放心交給我,我不會傷害你的。”

  細碎的吻花伴隨著稍嫌粗魯的動作,像雨絲般不斷落在她的柔軀上;她的心頭五味雜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就“屈服”在他的急色之下。

  當然嘍,能激起男人的性欲是女人的光榮,這代表她頗有魅力,能讓這麼優秀的男人為她產生沖動;可是他從沒過任何甜人心坎的動聽話,只憑著一句“追求”就想拐她上床,這樣自己會不會太廉價了點?

  無法否認自己對他的在意一天天加深,不然她不會為了點小事就跟他賭氣這樣久,甚至讓自己一個禮拜足不出戶,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她可以騙過天、騙過地、騙過任何人,獨獨瞞騙不了自己的感情!

  當兩具軀體即將交纏之際,她深吸了口氣,只想弄清一個目前還想不透的盲點——“你追求我的心態,就像你以往追求那些女人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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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20:05:25
第六章

  要就可以輕易駕馭它……

  噢!她到底在亂想些什麼嘛!這是她和他之間的問題。跟無辜的馬兒一點關系都沒有,小馬兒著實受了無妄的牽連之災。

  “停止你那滿腦子無可救藥的灰敗思想!”柴劭淳煩躁地抹抹臉。

  僅看她臉色轉變和神情的變化,白癡都知道此刻她的腦子想的絕對不會是什麼建設性的條理,有的只是全然的負面情緒。

  “我反問一句,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心態上?!

  他當年幾歲,現在又幾歲了!

  十幾、二十歲的小鬼哪懂得什麼情啊愛的!除了好玩和生理的發洩之外,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當時為什麼會以把馬為樂——

  或許還帶了些競爭的荒謬快意吧!畢竟社團裡每個人都以累積的女朋友數量為面子分量的代表,在輸入不輸陣的比較心態之下,年少輕狂的他自然不願自己的尊嚴被踩在眾人的腳底下。

  否則他怎麼在校園裡混下去咧?

  嘲諷的是,事到如今,他幾乎不記得當年曾交往過哪些女孩子,包括她們的姓名和臉孔,一切輕忽得仿佛沒有發生過。  

  這也難怪被她這麼一問,他會呈現短暫的呆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能正確無誤地表達自己確切的心意。

  “我……這樣想難道不對嗎!”或許對他而言,那是很久以前的記憶,但她是女人,即使事過境遷.年代已久,但他的感情世界畢竟曾經“輝煌”過,不論於公於私,她都很難命令自己徹底忽略那段過去。

  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既然知道了,好歹給她一個答案,一個足以令她安心的答案。

  他倏地以指掐捏她的臉頰,童穎綠還有些疼腫的臉龐他這麼一掐,疼得幾乎飆出淚來。“啊!你做什麼啦——”她淒厲地哀叫著。

  “當然不對!”惱火地吼她一句,柴劭淳的心火可沒少她半分。“幾百年前的事能跟你比嗎?我不年輕了,絕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你呢?你又把我當成什麼?”

  有人感情是這麼談的嗎?有什麼事憋在心裡就算了,還動不動就練“隱身術”?!要不是她的牙適時地犯了疼,他和她之間要拖到什麼時刻才能有進展!

  這女人一點都不會為他想,他好可憐喏——

  “我?我把你當成……當成……”經他這麼一反問,她的臉火速脹紅,先前的蒼白幾不復見。

  “當成什麼!嗄!來來來,換我來聽聽你的答案。”嘿嘿,角色易位,她就知道被質問的感覺不好受了吧?

  不憧得將心比心的蠢女人,他會負責教會她這個道理。

  “我、我沒有答案。”羞死人了,她怎能大面神地承認自己已經慢慢地把心交給他了呢?這種不知羞的話她說不出來,說不出來啦!

  “怎麼可能沒有答案?”他哼笑一聲,壓根兒不相信她的說辭。“除非你認定我了,不然不會沒有答案。”

  他自負地點破她小女人的心思。

  “誰……你不要亂說啦!”她的臉紅得快要發紫了,羞惱地推推他精壯的胸膛。“不理你了,我要回家!”

  又來了!

  柴劭淳感到無限挫敗。

  但身為男人,就該有越挫越勇的本事,他可是條鐵錚錚的漢子,哪那麼容易就臣服在她的威嚇之下!

  今天是不上梁山誓不回頭了,非得跟她“生米煮成熟飯”不可!

  “好,你要是能說服我,我就讓你回家。”

  他輕松愉快地頂她一句,然後以天生氣力上的優勢“說服”她,將她緊緊地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你怎麼可以……太卑鄙了!”在掙不過他的壓制之後,她很快便發現他的企圖,又急又氣地責罵道。

  柴劭淳是挑高眉尾,一點都沒將她的責怪當真。“越得不到的東西我就越想得到,該說你犯了我的忌諱,還是你耍弄了勾引我的伎倆!”

  “你!”童穎綠臉色青紅交錯,卻偏偏老是紅色占了上風。無形間更添幾許媚色。

  不願與她繼續周旋在這沒營養又沒助益的話題上頭,柴劭淳二話不說地開始上下其手,一一輕撫過她嫩白的嬌胴,動作直有越來越大膽的趨勢。

  “不,你、你等等!”她禁不住尖嚷了起來。

  她不能任由局勢繼續失控下去,因為他的答案不夠明確,誰曉得他是不是只為了拐她上床?

  柴劭淳好不容易解決掉她胸前那件礙事的胸罩,還來不及驚歎她有一對美麗的乳房,便硬生生地打斷了心頭的那份悸動。

  他歎了口氣,沒好氣地揚起頭,認真的眼鎖住她驚羞交加的美眸。“又怎麼了?”

  “不是,你、你忘了你之前的交代嗎?”她的聲音抖得厲害,但她很清楚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太過……興奮?!

  “什麼!”好看的濃眉高高聳起。

  “我、我今天才剛拔牙。”不能再抖了,再抖下去好像顯得她很沒用似的,一點小事就緊張的牙關直打顫。

  “我知道啊,是我幫你拔的嘛!”這女人,拖延戰術不是用在這時候好不好?半點浪漫氣氛都不懂。

  如果他還是個毛頭小子,早就“鳴金收兵”了,真是!

  不由分說的,他的唇再次貼上她的頸側。這次他打定了主意,不再為她的大驚小怪而中斷,省得不知何時才能攻入虎穴,徒落個“辦事不力”的臭名。

  “不是啦!”她想蜷起身子,偏偏他又緊壓著她,直教她動彈不得。“你自己說不能做激烈運動,你你你……你想讓我失血過多而死嗎?”焦躁之下,她放聲尖叫。

  世上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冷的笑話了。

  柴劭淳足足怔愣了將近十秒鍾,這才趴在她胸口間狂笑起來。

  老天!這女人肯定是天字排名第一號的天兵,誰能與她爭鋒!

  他的笑聲撼動了她,沒來由的,她所有的緊張和不安全感在瞬間消散於無形,嘴角竟也微微揚起,即使她全然不曉得他為了什麼理由而笑。

  小手爬上他濃密的黑發,自然得仿佛曾經這麼做過一般。

  “什麼事這麼好笑!”帶著點撒嬌的意味,她嗔問。

  “不是。”他還在笑,笑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所謂的‘激烈運動’指的是跑步、打球之類的運動,但性愛不包含在內。”

  啊?這個誤會可大了,他不解釋清楚怎麼行?

  事關他的“性福”,絕對有解釋之必要。

  咦!是這樣的嗎?難不成是她想太多了!

  原來拔牙之後還是可以“那個”的啊,那不是太好了……呃,太不好了嗎!這表示她羊入虎口,斷無全身而退的理由了?

  只消想起他剛才在自個兒身上點的火苗,她就渾身發燙,絲毫不敢往下想自己將會面對的境地——

  想了也沒用啊!她半點經驗都沒有,怎麼可能想像得到?

  待氣息稍順,取而代之的便是還沒有宣洩的欲望。“沒問題了嗎!我們可以繼續了嗎?”柴劭淳凝住她的羞意,心癢難耐地問道。

  “嗯……嗯……”咬咬唇,她覺得有必要再問上一句。“你為什麼想要我!”

  柴劭淳差點沒仰天長嘯了。

  豬頭妹,當然是愛你才會想要你,不然我那麼猴急干麼?你那顆用來設計網頁的腦袋可不可以學得聰明一點?那麼豬頭怎能設計出多眩目的網頁?!裝肖仔喔?

  他在心頭狂吠,臉上卻扯開柔柔的微笑,勾起食指溫柔地經撫她的臉頰。“小傻瓜,當然是因為喜歡你啊!”

  女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明明是一句沒有根據且無法考據的甜言蜜語,偏偏就可以軟化女人所有莫名其妙的堅持,繼而匍匐在對方的言語之下。

  童穎綠約莫就是如此,柴劭淳的一句“喜歡你”便足以令她紅了眼眶,心情飛揚得仿佛得到全世界。

  “你……真要!”基於傳統的矜持,她含羞地輕問一句。

  柴劭淳邪魅地勾起笑紋。“我要。你願意給我嗎!”

  不是他愛碎碎念,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這女人給掐死!

  如果他不是真心想要她,會花這麼多時間跟蠻力……不,是體力來追求她、說服她嗎!

  何況現在兩人幾乎快全裸了,只差最後一道防線還來不及褪去,她還在問這麼白癡的問題,也無怪乎他“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了。

  沒關系,越挫越勇,他晚點絕對要把這四個字寫在布條,然後綁在頭上,每天照鏡子時就拿來激勵自己一番,不然總有一天會被這壞女人給逼瘋!

  “嗯。”長睫微顫了下,她美眸低垂地嬌羞頷首。

  一個淺短的應允,立刻將柴劭淳心頭所有的陰影一次清空,他的心情直飛沖天,就像瀕臨死亡的鳳凰號,頓時蛻變成威猛的火紅鳳凰般銳不可當。(不懂的請參考“科學小飛俠”,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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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20:06:07
第七章

  經過童穎綠所謂的“劇烈運動”之後,她體力不支地昏昏沉沉睡去,虛無縹緲間,失重的身體仿佛飄飄然地飄浮在棉花構築的棉花海裡。

  但和她一起參與“活動”的男人,精神卻異常亢奮,一雙好看的眼直愣愣地瞪著天花板,嘴角噙掛著吊詭的笑意。

  呼——歷經千辛萬苦,他終於“達陣”成功了!

  興沖沖地側身轉向她,弓起手肘撐高上身,深邃的黑瞳凝著她嬌美的睡題——

  呵呵,她睡著的時候多麼可愛啊,不會對他橫眉豎目,也不會主他一句,她便頂上五六句,最最重要的是,她不會問些莫名其妙的怪問題。

  她是他有生以來,花費最多精神和腦力追求的女人。

  或許是外形上占了很大的優勢,女人們總是欣賞他這種高高帥帥又有不錯職業的男人;可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樣,似乎一點都沒被他的外表所迷惑,真是個怪女人。

  想起對她動心之初,他不免扯開好看的笑紋。

  第一次見到她,那凶狠的眼像是想把他給宰了,砍成十八塊喂狗似的,一開口就責怪他擾人清靜,直逼著他得改善隔音問題。

  爾後,每隔兩、三天,他總得應付一次那種劍拔弩張的場景,讓性好和平的他大呼受不了。

  後來不知怎的,跟她對峙仿佛會上癮似的,只消多個幾天沒注意到她出現,他便會莫名地感到悵然若失,沒來由地覺得口子索然無味。

  他怎能任由自己如此頹喪下去?總得找個法子解決那種無力感才行。

  既然他沒辦法在一時間改善她要求的問題,而且若真如她所願將隔音弄得完善,那麼她就不會再出現了,這可怎麼得了?

  於是他就想辦法稍稍敉平她的怒氣,然後再想辦法制造與她和平共處的機會,因此,那對耳塞出現了。

  當然啦,他是急躁了點。畢竟盯上一個女人卻苦無機會對她“下手”,對他而言是個極為難得的經驗,所以處理起來可能不夠完美。

  在她收下耳塞……不,該說自己強迫她收下耳塞那天,他便忍不住地親吻了她。

  誰教她實在可愛得緊,總惹得他心猿意馬,就是想對她使壞?

  柴劭淳貪看她嬌美的睡顏,看著望著,身體竟不由自主地騷動起來。

  怎麼辦?吵醒她,還是自我忍耐?

  或許沖冷水澡是個不錯的主意,尤其在這麼熾熱的天氣;但這樣就顯得有些對不起自己了,畢竟他追了這麼久才追到她,哪有放她安睡,自己忍受欲望煎熬的道理?

  腦子還沒下最後的決定,魔掌卻早已按捺不住地伸了出去,輕緩且火熱地在她赤裸的嬌胴上拉開激情的序幕

  童穎綠感覺自己才剛睡去,身上卻莫名地有股羽毛刮搔過的搔癢撫觸;那讓她酥麻地想輕歎,卻又產生些微困擾般地蹙起秀眉。

  扭動身軀想驅趕那股不知由何而來的搔癢,因為她真的好累喔!

  好不容易牙不再那麼疼了,不再有足夠的殺傷力趕跑她的周公,該是她好好補眠的重要時刻,可為什麼就是有人壞心眼地不讓她睡呢?

  混沌且不情願地睜開眼,立即撞人眼瞳的是柴劭淳閉上雙眸的俊顏,差點沒在瞬間將她的瞌睡蟲嚇得精光!

  他……他不是才剛“結束”嗎?現在他又想做什麼了?

  感覺她的呼息不再平穩,胸口起伏的弧度也誠實地加大,柴劭淳愉悅地發現,自己的親吻和愛撫成功地擾醒了沉睡中的睡美人。

  “你醒啦?”

  嘿嘿,真好,醒了就好“辦事”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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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 20:06:23
第八章

  又是一通無聲的電話?!

  自從和大家聚會過後,童穎綠沒敢再耽溺於甜蜜的感情世界,認真且認分地開始趕起工作來了。

  對她而言,有沒有錢賺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她不能辜負學長的期望和請托,非得把他交代的工作完成不可。

  於是她的工作戰斗營開訓了,除了吃飯和休息,她沒給自己安排額外的活動,包括柴劭淳。

  他被列入“戒掉”的行列之首,畢竟他正是導致自己工作失序的最大元凶。

  她當然知道柴劭淳心裡很不平衡,不過即使如此,柴劭淳仍體貼地給她適度的事業發展空間,雖然有些不甘心和埋怨,他依舊放手讓她全心投入工作;這教她心裡很是感動,也不自覺地更加傾心於他。

  但不如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房裡專為工作而裝設的電話,最近竟常響起鈴聲,接起話筒後卻又聽不見任何聲響,直讓她心裡的不安像漩渦般越擴越大,久久不散。

  滿心疑慮得不到答案,當她還沉浸在適才那通無聲電話的驚懼裡,霎時電話再次響起,讓她狠狠地驚跳了下,深吸口氣後才有勇氣再次拿起話筒。

  “喂?”她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抖得厲害,她只想趕快厘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綠?”凌晨時分,柴劭淳思念成疾,忍不住強烈的沖動,他撥了電話想聽聽她的聲音,卻聽到她顫抖的低喃。“你的聲音不太對,我吵醒你了嗎?”

  他以為自己將安睡中的她擾醒,畢竟他太清楚她是多麼嗜睡的小女人,每每在他懷裡可以得到印證。

  “淳……”乍聽他熟悉溫柔的嗓音,她雙腿發軟地蜷蹲在地。“你……在這之前曾撥電話進來過嗎?”

  原本不想讓他擔心,所以無聲電話的事她一直不曾向他提起;但她實在越來越害怕了,不得不在自己最脆弱的當口,攀附著他尋求支撐下去的力量。

  “沒啊,怎麼了?”隱隱聽出她的不對勁,柴劭淳心頭的警戒立現。  

  “我、我好害怕……”一啟齒,淚水便控制不住地潸然落下,抽抽噎噎地語不成句,僅能表現恐懼於萬分之一。

  “……等我,我馬上過去找你!”

  童梓姬的想法很簡單,她知道女兒最近在趕工作,小倆口也有好些天只通電話沒見面了,或許男人總是較為按捺不住的一方,趁著月色太美、天氣太過燥熱,終究凍未條地“翻牆”而來,全然不曉得女兒此刻正陷入無邊的慌亂之中。

  柴劭淳沒有多加解釋……應該說他根本用不著解釋;就在他還不知該如何向童梓姬說明來意之際,童梓姬已關上大門並交代好前往童穎綠房間的動線,打個呵欠之後便回自己的房間會周公去了。

  柴劭淳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搞不懂童穎綠有這樣的老媽,到底算是幸運還不幸?

  才敲了下她的房門,木門便“唰”地一聲由內打開,繼而沖出來的是她微顫柔軟香馥女體,軟臂緊緊環抱住自己的腰際,一時間教柴劭淳五味雜陳。  

  如果今夜她純然是受不了欲望的煎熬而投懷送抱,那麼他會欣喜欲狂,絕對熱情配合她起舞;問題是她遇到麻煩了,感覺上還是不小的麻煩,他的心不免緊揪起來。

  哪個不要命的家伙敢動他的女人?他柴劭淳絕對會叫他吃不完兜著走!

  關上房門將她拉至床邊,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柴劭淳開始聆聽她近來的遭遇,眉心也隨著她的敘述越擰越緊。

  “你確定沒有得罪任何人?”以她倔強的性格看來,他實在很懷疑這個真實性。  

  如果是惡作劇電話,通常不會超過三次,因為對方只是好玩;但如果成了經常性的打擾,那就不是惡作劇了,那是恫嚇。

  電視上的狗血劇不是經常演嗎?男人在外頭養外婆,外婆受不了妒意的折磨,因而猛打無聲電話給正牌老婆。

  他發誓!他絕對沒有背著她亂來,所以上列的可能絕對不成立,因此八成是她得罪人而不自知或是怎的,總之對方肯定是不懷好意。

  搖頭再搖頭,童穎綠差點沒把頭都搖掉了。“沒有,真的沒有嘛!”或許是瞧見他不肯輕信的眸光,她不住再三強調。

  柴劭淳沉默了,過了半晌,又問:“你這支電話有多少人知道?”

  “很多啊,不過主要還是工作上的接觸。”為了不打擾父母的安寧,她才會在自己房間再接一支私人號碼,認識她的人幾乎都用這支電話同她聯絡,當然工作上的客戶也都是撥打這個號碼。

  很多?那就傷腦筋了。  

  如果知道她這支電話號碼的人不多,那就有特定對象可以追蹤;但她的情況不是這樣,顯然問題會變得復雜許多……

  咦?等等,他好像漏掉一個很重要的家伙,一個讓人很感冒的家伙。

  “你學長呢?他也知道?”如果他曾經有過治療經驗,那就會有病歷可以查;別人當然是不能夠隨便碰觸到病人的病歷表,但他可不同,他有“特殊管道”可以得知那家伙是不是真有“前科”。

  “你干麼突然提到他?”

  童穎綠雖然怕,但反應也很快,她很快便猜測到柴劭淳問題背後的真正意義。

  “不可能會是學長!”這個可能性,她連想都不願去想。

  “你怎麼知道不是他?”拜托!都什麼時候了,這女人還心存婦人之仁,她到底有沒有大腦啊?

  童穎綠扁著嘴,開始鬧脾氣了:“總之不會是他!”

  柴劭淳瞇了瞇眼,對她如此維護巫念金的行為感到不是滋味。

  怎麼從來都不曾見她這麼挺過他?他才是她正牌的親密愛人,那個學長算什麼東東?

  “你理智點,我是就事論事。”他深吸口氣,努力壓下回蕩在胸口的醋意,試著跟她講道理。

  “我也是就事論事。”她也不想跟他為了學長而鬧僵啊,可是這件事真的不關學長的事嘛!“你不知道學長對我有多照顧,他不可能做這種事來嚇我的啦!”不假思索地,她脫口而出。

  房裡出現短暫的凝窒,仿佛連空氣都緊張得忘了該有所流動。

  “只要是知道這支電話號碼的人都有可能,你不能預設立場。”他已經夠頭大的了,不想再亂吃飛醋,可胸口那抹醋意硬是囂張地盤據在他心髒頂端,讓他很不舒服。

  “我沒有預設立場,就像你,你也知道我的電話號碼,我懷疑過你嗎?”她就是不贊成他把學長當成嫌疑犯,難道這樣有錯嗎?

  “我跟他不一樣,你別把他拿來跟我比!”

  完了!一旦兩個男人被並列評比,再有風度的人都受不了;至少柴劭淳就覺得難以忍受。

  童穎綠懊惱地翻翻白眼。“我沒有拿你跟他比,你不要胡鬧了好不好?”

  “胡鬧?你說我在胡鬧?!”

  這算什麼?他很認真的在為她找凶手唉,她竟然反過來說他胡鬧,那他到底算什麼?烏龜嗎?嗟——

  “難道不是?”他那麼大聲做什麼?人家就已經夠害怕的了,他還火上澆油?!“我說了啊,我從沒懷疑過那會是學長的惡作劇,就像你一樣,我也不會懷疑你!”

  柴劭淳氣炸了!

  這個有理講不清的女人,當真想把他給氣死嗎?

  “夠了!”他再也不要為了一個不曾謀面的男人踉她鬧脾氣,絕不!“你需要好好冷靜、冷靜,我回去了。”

  這是頭一回,他主動要求離開她回家。

  童穎綠委屈得鼻酸,卻沒有開口留他,任由他帶走烈火般的憤怒,獨自品嘗孤單的滋味。

  “淳,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們這樣做實在不合法。”拿著一堆厚厚的資料,韓牧允不慌不忙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表情和言論渾然搭不上邊。

  “我又沒有叫你以身試法,你急個屁啊?”凶狠地睞他一眼,柴劭淳逕自翻閱起巫念金的病歷資料。

  韓牧允干的是律師,也不曉得什麼原因,好似全世界的律師都會跟征信社“掛勾”似的,韓牧允就有幾個類似偵探的朋友。

  於是他動用人情關系。硬是逼韓牧允幫他找出巫念金的所有資料,包括他的祖宗十八代全查過一遍;如果可能。他還想把他們由地底下挖出來吃早餐咧!

  “這個人……問題不小啊!”韓牧允翻看著手邊的資料,神色凝重地歎了口氣。

  事實證明柴劭淳猜得沒錯,巫念金是個有精神方面病史的人。

  這個人的身世說來也挺可憐的,很小的時候就失去雙親保護,留下他和一個妹妹,流轉在無情的親戚之間;很沒創意的過往,經常可以電視劇和小說裡看到的劇本,卻真實地發生在巫念金的身上。

  他對唯一的妹妹疼愛有加,因此對於親戚的責罵和毒打,全為了妹妹一人攬下來,將她當成全世界唯一的珍寶般呵疼。

  “如果沒問題,我才不會閒得叫你去查他!”

  想想現在還火呢!那蠢女人竟為了那家伙跟他發脾氣?!這可是交往以來他們之間最嚴重的爭執,怎不教他感到挫敗?

  像巫念金那種男人最企盼的,該是見到妹妹幸福的笑容吧?可惜他並沒有如願。

  十年前,在巫念金剛滿二十歲的時候,小他兩歲的妹妹因男朋友負心,一氣之下沖動地結束自己的生命,從此獨留巫念金一人在世上苟活。

  這個刺激對一個以妹妹為重心運轉的男人而言,不啻是全世界最嚴苛的打擊;沒多久,他就進了精神病院了。

  “躁郁症?!嘖嘖嘖,可怕喔 ̄ ̄”湊到電腦桌前跟柴劭淳搶看螢幕,韓牧允那張嘴始終沒有閒著。

  柴劭淳沒好氣地瞪他,心情浮躁得想砍人。

  爾後經過兩、三年的治療期,在病情穩定之後,巫念金才重新融入這個社會,卻不願和任何人談感情。

  和他較有交集的全是學校裡的學弟學妹,或許因為相處的時間夠長,彼此的關系也比較單純,因此他並沒有排斥和他們相處。

  “唉,資料裡調查出跟他交情最好的學妹,正好就是你的女人,這倒是有趣得緊。”所謂損友約莫就是指他們這一類的朋友,抓到對方的痛處就猛踩,韓牧允損起人來一點都不客氣。

  柴劭淳狼狽地咬了咬牙。“你要是不說話,沒人會拿你當啞巴!”

  韓牧允的看法與他大致相同,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一

  點。

  根據先前童穎綠的說法,巫念金是在聽說她交了男朋友之後,態度才開始有所轉變……莫非他將綠和他妹妹的影像以及悲慘的記憶重疊,產生分不清現實的想像,繼而做出打電話的失常舉動?

  該死!誰教那女人到處放情,看吧!放出火來了,怕不燒得她哇哇叫才怪?

  “盯緊他吧,或許你的女人會安全點。”韓牧允涼涼地建議道。

  柴劭淳低頭沉思,心下的主意逐漸成形。“允,你跟警局熟不熟?能不能請個女警跟著綠?這樣危險性小一點。”

  韓牧允挑高眉尾,差點沒把他給掐死。

  什麼嘛!有異性沒人性的家伙,就他的女人重要,人家女警就沒有生命危險喏?

  嗟一一他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認識這家伙,麻煩事才會一一落到自己身上。

  問題是,他要到哪裡去找個願意幫忙的女警?



  當柴劭淳安排好所有診所的工作,准備隨時盯緊巫念金,而韓牧允也好不容易商請到願意出手援助的女警之際,一切似乎都已經來不及了——

  童穎綠失蹤了!

  在她出門前往客戶公司的途中,競像是被黑洞吸走似地憑空消失了。

  將近兩天不見人影,童梓姬哭得是老眼昏花、胡言亂語,直責怪自己沒把女兒帶好,才會出現這種出人意料的意外。

  朋友有難,一堆死黨全窩進童穎綠家裡,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反應快卻沒啥大腦的易靖,一見女人哭就心軟,就連老女人也一樣。“不是啦,童媽媽,穎綠已經成年了,不見了絕對不關你的事。”他對著哭得肝腸寸斷的童梓姬安慰道。

  一句話立刻招來所有人的白眼。

  什麼嘛!不會講話就閉嘴,偏偏妄想扮演安慰者的角色,“下場”一定奇慘無比!

  果然,童梓姬聞言哭得更大聲了。“哇~一我可憐的丫頭啊——”

  童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老人家也跟著慌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放心啦,童媽媽,穎綠不會有危險。”柴劭淳咬牙道。

  如果童穎綠真是讓巫念金給擄走,以巫念金的行為模式來推斷,他應該是將童穎綠當成自己親妹妹的化身,所以童穎綠的危險自然會降到最低。

  怕就怕對方萬一不是巫念金,那麼穎綠現在的狀況可就難說了。

  正當眾人錯愕之際,被由童穎綠房裡遷移到童家大廳的那支電話陡然響起,聲聲剌入每個人緊張不安的心裡

  “哪位?”柴劭淳沒有多想便按下擴音鍵;如果他的推理沒錯的話,這通電話找的人應該是他。

  對方沒有出聲,有的,只是略微沉重的呼吸。

  所有人面面相覷,沒有人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包括哭得差點沒厥過去的童梓姬,此刻也算“中場休息”,安靜無聲地瞪著那具粉藍色的電話。

  柴劭淳睞了所有人一眼,沉著聲音再問:“童公館,請問找哪位?”

  電話那頭依然沒有回應,呼吸聲變得更為急促和濃濁。

  柴劭淳雙拳一緊,狠心試探對方的底限。“再不出聲我就掛電話了。”

  “你是阿妹仔的男朋友?”

  對方終於出聲了,很不穩的腔調,把大伙兒的心嚇得全提到喉頭。  

  柴劭淳深吸口氣。“我是。她在你那裡嗎?”

  “……你知道我是誰?”對方顯然有點詫異,頓了兩秒後才再開口。

  “嗯。”

  這次對方停頓更久,久到所有人差點沒因而心髒麻痺。

  “我要你離開她,行嗎?”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不是你能決定的。”柴劭淳並不讓步。

  而對方,顯然被他激怒了,不穩的聲音更顯緊繃,甚至尖銳地咆哮起來。“我是她哥哥!我有絕對的資格來決定你們的未來!”

  深深地看了童梓姬一眼,柴劭淳像在宣告誓言般謹慎。“不,除非她當面親口說要分手,否則我不放手。”

  沉重的呼吸和凌亂的腳步聲,透過電話重重地打擊著每顆緊張到不行的心髒。

  雖然覺得柴劭淳下的是著險棋,卻沒有人敢發出任何異議。

  “你!你旁邊有沒有別人?”對方陡然大吼,整個客廳裡的人全都為之一震。

  扯開好看的笑紋,柴劭淳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撒謊。“沒有,就我一個。”

  “好,你馬上到××路上的那個廢棄工廠來,不准帶其他人也不准報警,就你一個人來!”

  不理會眾人反對的聲浪,柴劭淳決定只身前往巫念金所指定的廢棄倉庫。

  當雙腳踩進廢棄工廠裡滿地鐵皮碎屑的水泥地後,他小心且步步為營地緩慢前進。

  “格格格一~該說你笨還是勇氣可嘉呢?勇士先生。”

  尖銳的笑聲及嘲諷,由堆高的鐵板櫃上傳了下來,讓人在一瞬間頭皮發麻,但柴劭淳卻不為所動。

  對於巫念金的挑釁,他微笑以對。“我不是勇士,我只是個平凡人。”

  “敢一個人找到這裡來,便足以稱之為勇士。”俐落地由鐵皮櫃上躍下,巫念金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跌傷似的,像極了一只靈活的猴子。

  “你不也是一個人,我有什麼好怕的?她人呢?”不想和他說廢話,柴劭淳立刻切入主題。

  巫念金的眼呈現短暫的渙散,不自覺地自言自語。“她不乖啊,說什麼都不肯答應跟你分手,所以我就把她關起來了。”

  “你沒有資格限制她的行動。”柴劭淳老大不高興地蹙起眉,毫不留情地指控他的錯誤。

  “我是哥哥!你要我說幾次才懂?!”巫念金被他激怒了,渙散的眼滲入一絲狠戾。

  “關起來有用嗎?她還是可以趁你不注意的時候跑出來找我。”他企圖說服巫念先放人,其他的可以等會兒再說。

  “不可以!”巫念金像頭焦躁的野獸,開始漫無目的地來回走動。“為什麼你要騙她?我不可以讓你再傷害她,不然她又會丟下我一個人走了……”

  柴劭淳知道他再次陷入痛苦的回憶裡,但不得不逼他交出人來。

  “讓我見她,或許我可以考慮你的建議,離開她也說不定。”劭淳衷心期盼希望勸哄這招對他有效。

  “不行,你這麼壞,騙了她一次還不夠,還想騙她第二次、第三次……我不會這麼笨上了你的惡當。”巫念金突然狂笑起來,仿佛得意地發現自己是全世界最聰明的人。

  真的是神經病一個!

  把他叫到這裡來,又不讓他見人?簡直是莫名其妙!

  “不然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巫念金凝住笑,神色變得驚疑不定。“我想怎麼樣?我、我不想怎麼樣啊,我只是想保護她而已……”

  “你不可能關她一輩子的,讓我見見她。”哎 ̄ ̄柴劭淳暗歎口氣,實在很難不同情他的遭遇和變故。

  “不!不能讓你見她,不能!”巫念金像分裂成兩個人似的,一個狠戾、一個脆弱,雙方互相僵持不下。“你不要再來找她了,她受不了刺激的……”

  “既然不讓我們見面,你又何必大老遠地把我叫來這裡呢?”

  好,既然正面調停失敗,那他逆向操作總可以了吧?柴劭淳丟了個足以令對方思考半天的問題給他。

  巫念金果然被他唬住了,神情顯得有些呆滯。

  “對喔,我叫你來干麼?奇怪,我怎麼想不起來?明明是很重要的事啊……”

  柴劭淳又歎息了。“讓我見她吧,她一定很想見我。”如同他想見她一般,至少讓他確定她的安全。

  “不不不,絕對不可以。”巫念金像個無助的孩子般搖頭晃腦。“沒有你就好了,沒有你她就不會受傷,她就不會離開我,要是沒有你就好了……”

  仿佛憶起約他前來的目的,巫念金霍地沖到角落拿出兩只透明的玻璃酒瓶,手忙腳亂地在口袋裡掏探,不曉得在尋找什麼東西。

  柴劭淳頭皮一麻,他霍地明白這個蠢蛋想做什麼了——他想殺了他!

  “你不要沖動!”該死!這家伙竟然准備使用汽油彈?!“你想清楚,萬一傷到她怎麼辦?這裡會整個燒起來啊!”

  他試著動之以情,希望巫念金能夠三思而後行。

  問題是,一個精神失常的人早已沒有理智可言,怎麼可能會考慮那麼多?

  “沒有你就好了,沒有你就好了……”巫念金好不容易找到塞在口袋裡的打火機,全然不需要考慮就准備點火,嘴裡還不斷地叨念個不停。

  “巫念金!”

  柴劭淳沒有時間思索,他一個縱身將巫念金撲倒在地,兩人瞬間就扭打起來。

  “誰可以放我出去?”陡地,工廠深處傳來玻璃被打碎的聲音,細微的喊叫聲由同一個地方傳了出來。“學長,你放過我好不好?”

  “不!不准你帶走她!不可以……”

  察覺柴劭淳不再戀戰,並且猛地推開他,一心要往關住童穎綠的地方奔去,巫念金頓時把心一橫,撿起因打架而丟擲在地上的玻璃瓶和打火機,用顫抖的手點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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