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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純情涮涮鍋(情人火鍋系列)[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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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3 00:33:37
第九章

冬日的陽光沉得早,約莫五點左右,天空已逐漸灰暗;臨別之際,陳立揚凝了眼沉默地收拾著垃圾的譚恪亞,終於忍不住將一直被魏塏堂霸占的岳幼堇拉到一邊的大樹下“密談”。

“什麼事這麼緊張兮兮?”岳幼堇的心情有點沉悶,雖然一整天和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共度了一個還算

“普天同慶”的假期,但總覺得有點若有所失;一旦面對她的學生,她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尤其是全班帶頭的陳立揚。

“老師今天好像玩得挺盡興喔?”年輕的男孩語氣裡滿是嘲諷。

岳幼堇有點兒心不在焉,神經線大條地反問:

“不錯啊,難道你玩得不高興?是不是嫉妒同學們有女朋友啊?”

“我才沒那麼幼稚呢!沒女朋友一樣可以玩得開心。”蹬踢著地上枯黃的小草,事實上帶點言不由衷,“喂,怪女人,魏老師是不是想追你?”

“啊?”她沒想到自己會遇到如此開門見山的問題,臉部表情微微僵硬,“有……這麼明顯嗎?”

“是啊,不然他干嗎來參加我們班的同學會,還一直黏著你不放?”這女人果然不頂聰明,大家都看得出來。

“是……是嗎?”嘿嘿干笑兩聲,對這個大男孩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尤其是自己的感情問題,

“你知不知道,小孩子太聰明有時候很討人厭?”

陳立揚咧開嘴笑著,青澀的臉龐有股莫名的世故,“我只比你聰明一點點。你不會笨笨地答應他的追求吧?”

“什麼叫笨笨的?”揚起眉,岳幼堇對他的評論不滿到極點,“好歹我是你的導師,你可不可以稍微尊敬我一點兒?”

“可以啊。” 無所謂地聳著肩,他不置可否,

“只要你變得比我聰明。”

“我當然比你聰明!”她可不承認自己的腦袋會輸給這個小鬼頭,即使他精明滑溜得過分,“我才是老師,不是嗎?”

“沒有人規定老師一定比學生聰明。”摸了摸身邊干裂的樹皮,眸底有股淡淡的復雜,“如果你答應魏老師的追求,那麼,你一定比我笨上許多。”

少年有少年的心事,惟有他自己知道。

自從和岳幼堇長跑過後,莫名地,他開始對這個與眾不同、性格特異的女老師有了不同的看法,更多的是連他自己都理不清的好感。

雖然他還年輕、稱不上成熟,但默默地觀察了一整天,他有了他獨特的看法。

很明顯,魏塏堂對岳老師很有興趣。但以魏塏堂今天的表現來說,他只給這個空有外表的老師三十分,根本不及格。

反觀譚恪亞,雖然他是以岳幼堇朋友的身份來參加這次的同學會,但他卻細心地照顧到每一個同學的需要,並適時地伸出援手,因此即使不甘心,他還是給譚格亞蠻高的評價。

以岳幼堇的性格來說,陳立揚很清楚自己對她的好感不可能有任何發展的空間,因為這女人古板得可怕,絕對不可能和他發展時下流行的姐弟戀,所以對她這份莫名其妙的迷戀,他會小心翼翼地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

但站在岳幼堇的立場來看譚恪亞和魏塏堂,他會把票投給前者,並期待自己的建議可以讓這個沒心機的老師選擇真正的好男人,畢竟她是自己偷偷喜歡的女人,他衷心期盼她能得到幸福。

“唉,你是來找我碴的是吧?”就說嘛,這小鬼哪有這麼乖巧,會給她好臉色看?原來是故意找碴來的。“魏老師……人不錯啊,我覺得他挺適合我的。”不知怎地,她心虛得厲害。

“哪一點適合?”他猛翻白眼,“就因為他跟你一樣,都屬於四肢發達那一型?”

“喂!” 白癡都知道,“四肢發達”絕對不是什麼好話,這個她還聽得出來,“我們背景相同,都是體育老師,這有什麼不好?”

“不是不好,但我覺得魏老師沒有‘他’來得好。”指了指系緊垃圾袋的譚恪亞,不給她看走眼的機會,‘你不覺得他比較體貼嗎?“

刺痛!

岳幼堇深吸口氣,很快抹去心頭漾起的異樣感受。“我知道恪亞很好,但他並不適合我……”他有資格得到更好的女人,卻不該是她。

“因為他不是體育老師?”陳立揚嗤笑了聲,搞不懂她的腦袋構造,“你們大人好奇怪,談戀愛本來就是只憑感覺的東西;感覺對了就在一起,感覺不對就分開,如此而已,關背景、條件什麼事?”

岳幼堇輕顫了下,帶著絲絲羞惱。“你……人小鬼大!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

“我才懶得管你呢!”佯裝不在乎地噴了口氣,

眸底布滿認真的光芒,“只是你這麼笨,搞不好被人騙了都不曉得;這種事可不能開玩笑,看在你是我老師的分上,我才會好心地提醒你。”

“謝謝了,”她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一個笑臉,

“謝謝你的雞婆!”

“不客氣。”他還當了真,禮貌地應了聲,“但願你‘孺子可教’也。”像個老學究,他正經八百地答腔。

“夠了你,什麼毛病嘛!”岳幼堇被他的模樣逗笑了,沒好氣地以手肘輕撞他的腹部,率先轉身趕上其他人的腳步,她回頭喊道:“足了啦!想賴在這裡隱居啊?”

笑著迎向她的呼喚,卻在她轉身時刻斂起笑容。

“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淡淡的、淺淺的祝福,化成風似的吹進岳幼堇不安的心潮,揚起一波波看不清的迷障,久久、久久……


依照和魏塏堂的約定,岳幼堇和他揮別了同學們及譚烙亞後,便一起去夜游、看風景,只是一路上她的心緒紛擾,根本無心於眼前的美景。

“怎麼一路上都悶不吭聲,是不是累了?”等到兩人獨處時,魏塏堂似乎又恢復成她想象中的溫柔模樣,卻讓她的眉皺得更緊,“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好嗎?”

來了!她的眼角驚跳了下,知道他這一整天下來,最期待的時刻已然來臨。

不答應也沒反對,她茫茫然地隨他進人一家不知道是什麼性質的店,感覺既像飯店又像旅社;待她回到現實,竟發現自己已站在一間幽幽暗暗的房間裡,她甚至看不清房裡的裝演,只感覺到一股不安籠罩著她。

一雙大掌由背後攬上她的腰,她倏地狠震了一下,分不清心頭的感覺是期待還是恐懼,只知道自己心跳得厲害!

略嫌急躁地透過衣料撫摸她的身軀,響在耳邊的聲音顯得極為興奮。“你肯定不知道,這一刻我等了多久。”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反抗的思潮長出嫩芽,在晦暗的房間裡,她感覺不到任何親密的氛圍,有的,只是驚惶。

耳邊的喘息是急躁的、肉欲的,在她身上游移的手是強勢且陌生的,跟那個男人給她的溫柔、體貼全然不同。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到底是出了什麼差錯,為什麼她會有股想逃的沖動?!

“等、等一下……”幾乎是逃離似的,她控制不住地拉開他的手,移開兩步暫獲喘息的空間,“我們……談談好不好?”

“談了一整天還不夠嗎?”他永遠搞不懂女人為什麼有那麼多莫名其妙的矜持。

“我……我覺得我們這樣……太快了。”這算什麼?男女朋友之間不該只有肉體關系;雖然一天下來,她和他說了不少話,但全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極為表面的交談,這樣對他們的感情沒有絲毫幫助,對彼此根本都還是膚淺的認識而已。

“快?”他訕笑,把她的想法當笑話,“哪會啊?我覺得感覺很好啊,會在一起本來就是極自然的事,你不要想得太多了。”他試著平撫她的抗拒。

感覺很好?

談戀愛本來就是只憑感覺的東西,感覺對了就在一起,感覺不對就分開,如此而已——毫無預警地,陳立揚的話間進腦際,她瞪著眼前的男人一時怔忡了。

她對這個男人的感覺呢?有限的交談、淺薄的認識,除了幾乎每天在學校都可以看見的熟悉面孔之外,她到底還了解這個人多少?

“來啊。”誤以為她故作矜持,他索性開始脫去上衣並向她招手,“你又不是沒做過,害什麼臊呢?”他可沒忘記這是她親口承認的喲!

沒有男人會不喜歡純潔的情人,他擺明了跟你玩玩而已!譚裕亞犀利的評判和憤怒的聲音隱約在耳邊響起,他為何生氣?難道真的是她看不清現實?

當初魏塏堂是怎麼說的?

我不是說我不喜歡純潔的女孩,而是萬一有了做某種事的沖動,而對方又什麼都不懂,那不是大殺風景了嗎?字字浮上腦海,直至此刻,她才驚覺這個理由有多牽強!

“快點好不好?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開始受不了她的拖拖拉拉,魏塏堂邪笑地拉扯腰間的皮帶,“出來一天很累耶,趕快做一做好睡了。”

定定地看著他再清楚不過的動作,岳幼堇的掙扎卻越來越劇烈。

兩個人交往,真的只是為了肉欲而肉欲,不必在乎彼此的感覺和想法嗎?什麼叫做“你又不是沒做過,害什麼臊呢?”什麼又是“別浪費大家的時間,趕快做一做好睡了。”她怎麼都聽不懂?

若真有他說的那麼簡單,那麼,感情又算什麼?仿佛比菜市場裡兩件一百五的衣服還要廉價!

幼堇,你還有考慮的機會,現在停還來得及。如果男人真是如此沖動,為何譚恪亞的反應不是這樣?他甚至再三確認她的決定。

我不想你有任何後悔。所有的思緒都終止在他壓抑、輕愁的溫柔裡,摹然,她似乎什麼都懂了,也什麼都看清了,在這個敏感且最後關鍵的時刻。

“你還杵在那裡干嗎?”他解決掉長褲,比例完美的身軀僅著一條內褲,“好好好,我知道,想讓我為你服務嘛,來啊!”他又朝她招手,發覺她不為所動,“快啊!”他不耐煩地催促道。

“你愛我嗎?塏堂。”就在他忍不住想上前抓她之際,她幽幽地開了口。

不需經過修飾,魏塏堂反射性的回應。“愛,當然愛;快來,讓我證明我有多愛你。”

“如果我把自己交給你,你會娶我嗎?”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她只是想試煉他的愛情有多堅貞,還是他根本言不由衷?

“唉,想這麼多干嗎?”情場浪子守則第一條,越是犀利的問題,回答時的焦點就得越模糊,這樣才能縱橫情場,“我不是說過了嗎?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快樂的嘛,以後的事以後再說。”他終究耐不住地上前攫住她的手臂。

“你別碰我!”用力甩開他的鉗制,對他的感覺與初見面時天差地別,“除非你肯負責,否則你休想碰我!”恢復強悍的本性,她不想讓這個壞痞得到任何好處!

“你這女人怎麼搞的?”魏塏堂也老大不爽了,動作開始變得粗魯,“大家玩玩嘛,何必那麼認真?”

“要玩你自己玩,恕我無法奉陪。”避開他的逼近,她試圖往門邊移動。

“喂!你耍我是不是?”擋住她的企圖,他的表情猙獰了起來,“不是都說好了嗎?是你答應要做我的女朋友,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至少我不會頂著男女朋友的名義,到處欺騙別人的感情!” 到頭來,周遭的人都比她看得清楚透徹,惟有她,老是處在狀況外。

魏塏堂的臉色青白交錯,看起來有點兒狼狽。

“你!”

“要是不怕死就來啊!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我保證告你告到死!”現在的女人可堅強了,不會悶不吭聲讓人欺負,何況她不是柔弱的女人,從來都不是。

“你……你簡直莫名其妙!”讓她這麼一鬧,魏塏堂縱使再有漫天的欲望,也讓她的傲氣磨光了;他草草穿回衣服,凶惡地撂下話:“今晚的事你最好別說出去,不然在學校大家都難看!

“你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講。” 這麼丟臉的事,遺忘都來不及了,誰還會到處聲張?

魏塏堂氣惱地瞪她最後一眼,“我們之間到此為止,賬單就當做你給我的遮羞費!”然後用力甩門離去。

瞪著靜止不動的門板,在確定它不會突然再被打

開之後,岳幼堇忍不住整個人虛軟地癱坐到地板上,微顫的手緊緊抓住前襟領口,乏力地將自己蜷成一團。

陳立揚說得沒錯,她真的是一個愚蠢至極的女人。摹然,她輕輕地笑了——

想想那個壞人最後說了什麼?我們之間到此為止——她和他,根本來不及開始,哪來的分手或到此為止?

最好笑的是最後的ending——賬單就當做你給我的遮羞費。

虧他說得出來。不過他既然說得出口,她就做得到,至少她保持了自己的完整和潔淨,沒有讓那個壞家伙得逞。

放松似的坐在地上癡傻亂笑,她笑了好久,直到看見床邊矮幾上的電話——

爭氣點,譚恪亞!

凝著天花板上投射而出的昏黃光暈,譚恪亞知道今晚肯定要失眠了。

原本想送她回家,但在知道她跟那個男人還要去約會“續攤”後,他的心情跌落谷底,直到現在都還牽掛不已。

一個鍾頭前和馮茵茵通過電話,他知道她還沒回家,甚至……可能在外面過夜,他竟無法阻止腦子裡的胡思亂想。

她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心裡在想什麼?有沒有快樂地笑著?

自嘲地抿唇苦笑,為自己的自作多情。

她可以不跟自己談感情,但他卻收不回來也阻止不了對她習慣性的付出;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可以做到像她一樣的堅決和無動於衷——如果沒有那一夜,如果他不曾愛上她。

哎——數不清的歎息仿佛充塞著整個房間,教他心生煩躁,卻又無可奈何。

或許在沒有看到她找到理想的歸宿之前,對她的牽掛是不可能放下了。

晚上十點,他掀開棉被坐起身,正想到書房找找看有沒有什麼能鎮定心神的書籍可以閱讀,電話卻惱人地響起。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喂……”

“恪亞,我肚子好餓,好想吃涮涮鍋。”

“我們本來准備要打烊了,卻偏偏被你們趕上最後一班列車。”閻子厚滿臉笑意地拉下鐵門,言辭間透著言不由衷的無奈,“真不曉得是我的動作太慢,還是你們的腿太長,真是!”

由於近半年來,譚恪亞和岳幼堇時不時就會到“猴子&西瓜的家”光顧,因此在閻子厚夫妻倆的眼裡,他們不僅是店裡的常客,還間接地培養出蠻不錯的情誼,無怪乎會對這兩個擾人休息的客人說得如此直接。

“拜托,我們都快吃飽了,你就別再叨嘮了行不行?”調皮地彎起唇角,讓涮涮鍋的溫度烘托出紅潤的雙頰,岳幼童語帶調皮地消遣他,“列車長。”

“嘿,來杯剛溫熱的清酒如何?”羅凱嬰由廚房探出頭,爐子上正溫著酒。

“好啊好啊!”完全沒有客人該有的客套,岳幼堇大聲喧呼著。

譚恪亞無力地搖搖頭,決定拒絕老板娘的好意。

“等一下我還得開車送她回去,不用替我准備了。”

“放心啦,這麼晚不會有警察臨檢的啦!”閻子厚似假若真地調侃著。

“嗯、嗯!”譚恪亞還來不及開口,岳幼堇就咬著嘴裡的冬粉直擺手,“不行啦,你不知道恪亞根本就是老頭子,他總有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規矩要遵守,你還是不要勉強他。”省得那老頭子又要犯嘮叨。

“你啊,別人在福中不知福。”端出剛熱好的清酒,羅凱嬰由廚房走到桌邊坐下,“現在哪還有那麼

盡責的司機?他可是把你的小命看得比他自己的還重要。“

沒注意岳幼堇投射而來的深思眸光,譚恪亞聞言微愣,尷尬地別開頭。

他很高興在別人眼裡,他和她是一對戀人,但他從來不想造成她的困擾,任何一丁點兒都不想。

仔細品嘗香醇溫熱的清酒,所有的人都看不清岳幼堇的表情,惟有她自己知道,噙在嘴邊的笑包藏著何種深意。

“咳。”別扭地清清喉嚨,譚恪亞不容許自己占據太多店家休息的時間,“幼堇。你吃飽了嗎?我看我們該走了。”

“嗯。”舔了舔唇邊的酒汁。岳幼堇聽話地拿起隨身小背包,“好飽喔,謝謝你們的招待。”這句話是對老板夫妻說的。

“謝歸謝,錢還得照付。”擔心他們吃霸王鍋似的,閻子厚佯裝凶惡地拍著桌面,差點沒讓空酒杯跳

“小氣鬼。”嘟嘟嚷嚷地,岳幼堇的小嘴翹得老高,“哪一次少了你的?臭猴子!”熟悉他們夫妻的斗嘴方式,偶爾她也會學兩句。

“別說傻話。”頂了頂她的肩,譚恪亞習慣性地掏錢付賬,“本來就……”

“該付錢嘛!”垂下肩,岳幼堇截斷他的聲音並接下話,‘你可不可以換個詞兒?我就說嘛,你果然是我認識的最囉唆的男人;更恐怖的是,每回說的話都是陳腔濫調,半個字都沒變動過。“

譚恪亞沒有答腔,卻止不住心頭渲開的郁悶。

羅凱嬰推開鐵門上的小門,讓他們兩人走出店外。“現在你會說煩,萬一有一天聽不到了,你反而不習慣呢!我可是過來人,我知道的。”她小聲地對岳幼堇說著悄悄話。

“你們在說什麼?”兩個大男人聽不到小女人們的對話,只見她們賊兮兮地彎著眼眉,兩張俊臉上是相同的狐疑。

“沒什麼啦!走啊,回家了!

揮別變成朋友的閻子厚夫婦,岳幼堇拉著譚烙亞步上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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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3 00:34:19
第十章

就在接近岳家和譚恪亞公寓的交叉路口,原本平穩行駛的轎車倏然緊急剎車,轎車內的兩人全猛力往前傾沖,頓了下後才緩慢貼回椅背。

“你說什麼?”瞪大的雙眼,顯示著出聲的男人正處於不敢置信的驚愕狀態。

岳幼堇拍了拍回到正常位置的心髒,差點沒讓他的緊急剎車嚇光所有的魂魄。“唉唉唉,我跟你有仇是不是?你非得這麼嚇我不可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他當然不會為了好玩而緊急煞車,他是讓她之前的請托給嚇壞了!“我才是被你嚇的那個!”從來不曾用過這麼尖銳的嗓音發聲,被驚嚇的程度也是絕無僅有的“最高級”,他當真控制不住!

“喂!譚恪亞,你真是超級爛朋友!”她舉起右拳,雖然指指彎曲,但中指部分就硬是比其他手指高了五厘米,著實有罵人的嫌疑。

“我警告你,你可別用手勢罵人。” 睨著她的眸,他的眼瞇了起來,充滿危險的味道。

可以忍受她偶爾的任性,也可以忍受她只把自己當朋友,但他卻無法忍受她的氣質程度越來越差;雖然她本來就沒什麼氣質,但至少還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圍,如果變得更差,他懷疑自己也會近墨者黑,然後悲慘地拖累全幼兒園的小朋友。

不!他不能殘害幼苗。

“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用手勢罵人?”她不服!

冷冷的眼由她帶著憤怒的眼轉到她的拳頭,其中目標不言而喻。“不然你的手在干嗎?”

“嗯?”很沒用地跟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

她癟起嘴,訕訕地將拳頭放下,“我說沒有就沒有,你真的很囉唆。”

“你今晚說了好幾次了,改個詞兒吧!”拿她每回堵他的話來回敬她,這叫“禮尚往來”,“還有,我什麼時候又變成你的‘超級爛朋友’了?”

不想小鼻子小眼睛地跟她計較,但從朋友變成爛朋友,而且還是最高級的超級爛朋友,是否代表她對自己的忍受程度到了極限?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何他們之間會演變成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的境地?

“哼!你還好意思說?”這讓她想到之前他的緊急剎車,美眸露出慍意,“唉,我只是說今晚讓我住你家,怎麼,不行啊?我又不是沒住過!”

譚恪亞心頭一窒,很難跟她解釋那天晚上的“情況特殊”。

“你給我說清楚,行還是不行,一句話。”見他不語,她更惱了,一手覆上車門拉鎖,“要是不行,我現在馬上下車,我們兩個斷交!” 故意把話說絕了,不知是試探還是怎的,卻讓他的眉心緊皺。

他沉重地深吸兩口氣,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逐漸收攏。“給我一個理由。”

“沒問題。”心口石頭落了地;還好,還好他沒笨到跟她絕交,“今天早上出門前,我就跟我媽說好了今晚不回家,所以她肯定把屋裡的內鎖上了鎖;你看,現在這麼晚,她明早又要去散步,你教我怎麼回去?難道叫我按電鈴把她老人家挖起來?”

說好今晚不回家?捕捉到最敏感的字眼,他的心上揚了一下,又急速下降——

他閉了閉眼,“那……就一晚。”

像被占便宜似的,咬著牙踩下油門,他終究妥協了。

譚恪亞決定和她談一談。先將她趕到浴室洗澡,再由房裡抱了備用的棉被、枕頭,轉到客房仔細地為

她將床鋪好;即使她只住一晚,他都不願讓她睡得不舒服。

反觀岳幼堇,在蓮蓬頭下輕松愉快地沖洗,嘴裡還輕快地哼著小曲兒,跟他的抑郁沉重天差地別。

聽到浴室傳來開門的聲音,譚恪亞轉身正想跟她說個清楚,沒想到卻讓他狠狠地抽了口涼氣——

她……她該死地只圍了一條大浴巾?!

輕輕撥弄發絲的小手繞過頸後,舉手投足間盡是嫵媚的萬種風情。

她……她到底想怎麼樣?!

“你不是想談嗎?”仿佛完全沒注意到他圓睜的眼、驚愣到不行的錯愕,輕巧地越過他坐在床沿,自然地蹺起長腿,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啊,我們可以開始了。”

天哪!他很難叫自己不要想起那個綺麗的夜!

“你到底要不要談?快啊!”她嬌嗔,再次拍了拍床墊。

其實,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在稍早面對魏塏堂時,感覺需要深談的是她,因為當時她在乎那個人多一點兒,所以希望可以多了解他;現在和譚恪亞在一起時,認為需要深談的卻是他,因為需要和自己一番長談,足以證明他在乎自己多一點兒。

當她脆弱害怕的時候,最需要人安慰、幫忙的時候,不由自主地,頭一個想到的總是眼前這個男人,也只有他會毫不考慮地對自己伸出援手。

說真的,這個男人其實很笨。從不計較她感動與否、有沒有將他的幫忙放進心裡,只要她開口他就點頭,默默地站在自己身後付出他的關懷和耐心。

真正膚淺的人是她,只看到人的外表卻看不到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意。如果到現在她還不懂得好好把握,那麼,幸福將永遠與她錯身而過。

“你……”他沒辦法!他沒辦法面對這般的她,那讓他意亂情迷,“你……等我一下。”他快步朝房門走去,引來岳幼堇一陣驚慌。

“你去哪裡?”他變了嗎?不再喜歡她了?為什

麼他會變成逃走的一方?

腳步明顯頓了下,“……對不起,我忘了幫你准備睡衣。”心髒跳得好急、好大聲,他擔心她是否也聽見了?

這根大木頭!她微惱地暗罵著,嘴上卻露出淺笑,“不用了,反正等一下我就要睡了,不是嗎?”

“可是……”

“要就現在談。”矯情地打個假呵欠,她佯裝疲累,“不然我可能等不到你回來就睡著了。”

僵硬地杵在原地,他艱澀地吞了下口水,“那……你睡,我們改天再談。”

抬起手還來不及碰上門把,她的聲音帶著薄怒,

“譚恪亞,你要是在現在不談,我們以後就什麼都不用談了!”

一句話激得他理性盡失。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憤恨地猛一轉身,大步向她逼近,“你不想跟我談感情,好,我認了!你為了跟別的男人交往,要我跟你上床,我也做了!為了你,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我全都做了,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

當所有負面情緒堆疊到某個程度,要它不潰堤是不可能的。譚恪亞目前就是處在這個頂峰,當所有癡心的付出得不到任何回應,再超凡的聖人都要受不了,何況他區區一個凡夫俗子?

安靜地凝著他,岳幼堇仿佛想看穿他的心靈,

“跟我一起,讓你那麼難以忍受嗎?”

原來她的心也是會痛的。當初為了自己的自私,私密的事都跟他做了,原以為他會滿意得不得了,畢竟世上沒有男人不喜歡艷遇;沒想到他的反應竟是如此,教她的心好痛!

“不是!”瞞得了她,瞞不了自己,他恨自己沒辦法對她說謊。

“你說那是你不想做的事。”她指控道。

他氣瘋了!以他所能發出的最大音量朝她吼道:

“我不想是因為別的男人的關系,讓我用這麼不正當的手段得到你!”

他愛她啊!多麼企盼那是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自然發生,而不是……為了讓她和別的男人順利交往。對於這點,他是恨她的,也憎恨自己當時的懦弱和意志不堅。

“那你……”垂下眼瞼,她東飄西蕩的眼滿是赧色,雙頰泛起赭紅,“現在,還想要我嗎?”

天地變色、風雲詭譎。激動中的譚恪亞一時間傻了、愣了、呆了,關不起來的嘴角隱隱抽動,卻說不出任何宇句。

她說了什麼?不!不是他瘋了,就是她……難道她受了什麼刺激?

“你……他欺負你了是不是?”不假思索地,他猛地攫住她的肩,激動的神色轉為擔憂。“是不是?!”

將他明顯的轉變看在眼底、看進心裡,她輕輕搖頭,雙眸不禁泛紅。“如果對你而言,我是那麼無理取鬧,你為什麼還要關心我?”

手一松,他無言了。

他能說什麼呢?她的拒絕是如此明顯,明白得讓他連半點爭取的機會都沒有,難道還能跟她說,是他自己無可救藥地陷溺在不可能的期待裡,靜待幸運女神眷顧,好等待她回心轉意的一天?

他根本說不出口。

“恪亞?”為什麼不說話?

掙扎許久,他無力地閉上眼,找個最淺顯的字眼搪塞她。“我們……是朋友。”

岳幼堇怔忡了,被“朋友” 二字劃出深深的傷口——

她終於明白自己傷他有多深。

當無法控制的戀上一個人,卻被歸類為“朋友”的時候,心情是如何恐懼至極?交淺言深的朋友,清淡如水的朋友,偶爾聚首、聊天的朋友,甚至點頭之交的朋友;沒有一個是自己想要的,卻偏偏捨不下和對方若有似無的牽連,那種心,得承受多大的折磨?!

“恪亞,對不起……對不起……”終於,她忍不住哭了,哭得驚天動地,也哭得他手忙腳亂,“我不

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幼堇?你……怎麼回事?”不是,這哭得像淚人兒的不是她,他的幼堇很堅強,不會哭得如此傷心。

“嗚——恪亞……”他越是慌亂,她哭得越是大聲,哭得他柔腸寸斷、心疼如絞,“是我的錯……我……識人不清……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真的欺負你了是不是?”聲音微顫,無計可施之下,譚恪亞輕歎再輕歎,終究放縱自己抱緊她,撫慰般輕拍她顫抖的背,“乖,沒關系,我替你報仇好不好?你乖,不哭、不哭喔——”

“他……沒有欺負……我。”不想讓他繼續擔心或誤解,她抽噎地表示清白。

“真的?”他並沒有放松眉心,更怕她因羞慚而隱瞞,“那你為什麼哭得……”那麼慘?停下話,善意地沒將最後三個字說出口。

搖頭再搖頭,耍賴地貼靠著他怦然跳動的胸口,放大膽子問道:“恪亞,你愛我嗎?”

感覺他的身體變得僵硬,拍撫的手也僵直地定在她的背上,但她聽到了、也感受到了。聽到他加快的心跳和突然升高的體溫,紅唇滿足地變起上揚的弧度——

這時候怎麼回答?譚恪亞掙扎再現。

如果說不愛,她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因她被那個男人欺負了,所以輕視她、瞧不起她才這麼說?

他不是膚淺的男人,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理由就不再愛她,但她會懂嗎?

倘若說愛呢?她又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安慰的成分居多,反而更瞧不清他真實的心意?

兩難!兩難哪!

仰起臉,岳幼堇的心漲滿愛戀,認清自己的情感動向。“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嗎?格亞。”柔柔軟軟的聲調,帶點撒嬌的味道,輕淺的呼吸噴撒在他敏感的頸窩,因確定感情而挖掘出體內蘊藏的女人味。

“啊?”硬是被她由怔忡裡拉了回來,他顯得手足無措,“我想……你今天一定玩得太累了,先補足

精神再說,好不好?“

“我不累。”委屈地癟著嘴,才稍平復的淚意又急湧而上,“你是不是以為我在騙你?你一定以為我被魏老師欺負了,所以你嫌棄我?”

“怎麼會?”有太多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事,他不安的心幾乎因此枯萎,“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嫌棄你。”

“真的嗎?”她問。

“真的。”咦?她在笑嗎?

她閉上眼,把紅唇高高噘起,“那你吻我。”

譚恪亞被下了定身咒。頭一回抱她,是為了讓她順利跟那個男人交往,那麼這一次呢?她又是為了什麼?

“你騙人!”久等不到他的溫柔,她睜開眼瞪他,“你一定是嫌棄我,所以才不肯吻我!”

“我……沒那個意思!” 她根本不了解他的苦處。

“才怪,不要用那種言不由衷的話來搪塞我!”

“我從來不曾搪塞你……”

‘騙人騙人!你就知道我好騙是不是?我這次學聰明了,不會再輕易相信你的鬼話!“

“我沒……你聽我……”

“不聽不聽,你……晤!”

狗急了跳牆,而人被逼急了,往往控制不了自己的沖動。譚恪亞被她逼到盡頭,忍無可忍之下,沖動地將她推倒在床狠狠地吻了她——

“恪亞……”她的唇腫了、呼吸紊亂了,心,也融化了——

“別再壓搾我。”痛苦地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滿心愛戀卻找不到宣洩的出口,“你明明知道我放不下你,求求你別再壓搾我的感情……”

他快受不了了!再如此曖昧下去,他無法確定自己會做出何等恐怖的事;他最最不願做的事就是傷害她,他不能、不能啊!

“恪亞。”熱淚滾出眼眶,她動情地親吻他的發,“對不起,對不起……”

閉上眼,他被那三個字傷得體無完膚——第一次她說對不起,殘忍地拒絕他們之間的任何可能;這一次她又說對不起,他是不是該讓自己再心死一次?!

“謝謝你體諒我的遲鈍和愚蠢,也謝謝你願意等我那麼久。”她當然不是察覺他的矛盾才說這些話;她之所以會說出口,是因為她想說、想明白表達自己的感動,如此而已,“我太自私了,一直都只想到對自己好,卻對你如此殘忍,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不敢置信地眨眼再眨眼,譚恪亞懷疑自己聽到的是天籟。

“你……”擔憂地抬起頭瞧她,害怕她因刺激過大而反常,“你還好吧?”

“我很好。”她笑了,隱約猜到他的疑慮,“就是因為有你溫柔的守護,我現在才能活得這麼好;恪亞,我愛你。”

再清楚不過的告白,令譚恪亞足足愣了三分鍾。

理不清心頭占滿的各種情緒,狂喜、狂歡、激動、亢奮……反正任何能刺激腎上腺素的字眼都瘋狂地充塞在他心裡,一時間令他完全無法反應。

“我說了愛你呢,恪亞。”她的笑好甜,甜到他心裡。

呆呆地,他點了頭。

“那你愛我嗎?” 明明知道答案,她卻想再次確認。

毫不遲疑地,他重重地點頭。

“你怎麼都不說話?”她嬌嗔地噘起嘴,用指尖刮搔他的俊顏,“我看不懂你的意思,你要是不用嘴巴說,我就當做你不愛我……”她故作委屈,又讓他的心擰成一團。

歎了口氣,他有這輩子都看她“臉色”過日子的覺悟。“你明知道的,又何必一定要我說呢?”他也會歹勢呀。

“不管,人家就是想聽你說嘛!”愛嬌地將他的臉側開,拉下他的頭在他耳邊低語,“你要是不說,今晚就不准碰我。”

這次他張開的嘴,足以塞進一顆皮球,兩顆眼珠

瞪得像荔枝一般大。

“你是說……你肯……不,我可以……不,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天!他興奮得語無倫次了呢!

“嗯嗯——”她笑瞇了眼,揚唇伸出食指在他眼前左右晃兩下,“決定權在你,要是你什麼都不講,那我們就什麼都不可以。”

老天爺!她邪惡的表情,性感得讓他骨頭都酥軟了——

“我不是不講,幼堇……”歎息復歎息,完全無後顧之憂地溺死在她的溫柔裡,“我……會不好意思……”

“討厭!”她瞪他,這次是不爽的眸光,“人家都講了,你一個大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果然是個老頭子,半點浪漫都不懂!“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說給人家聽嘛!”

“唉,以、以後有機會……”先拖延一陣子再說說!

“什麼有機會?!”姑娘正想發作,陡地一聲驚喘,接下來是拍打肌肉的聲音,“……討厭!別亂親啦!

他問哼了聲,無限委屈,“我們先做再說嘛——”

“不行!不說就沒得做!”完全沒有轉圜余地。

“拜托啦,老婆——”學她柔聲軟語兼撒嬌,看看效果有沒有她的大?

“叫什麼都沒用——你的手在干嗎啦?”她驚呼。

“脫衣服啊……”聽起來多無辜啊。

“不行!啊——等……”

“等不了了,你讓我等得太久,所以要補償我。”

“你……嗚——壞人、討厭鬼、色狼……啊!死相——”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3-6-3 00:34:41
尾聲

“你這死丫頭翅膀長硬了是不是?不打招呼就給我三天兩頭外宿?嘎?”

“還有還有……你這小子,當初就看你還蠻老實的,哎喲——沒想到臉會騙人吶!三番兩次不讓我們家丫頭回家;來來來……你來給我說清楚哦,不然我關門放狗咬你!”

一進門,馮茵茵的咒罵就沒停過,不僅如此,屋子裡所有能“飛”的東西全都“飛”向剛進門的一對男女,包括掃把啦、鍋鏟什麼的,差點沒連電冰箱都

“飛”過來。

“媽,我們家沒養狗。”岳幼堇忍不住實話實說。

“哼!死丫頭!還沒嫁人呢,胳臂就往外彎了是不?”她不頂嘴還好,這一頂嘴馮茵茵便更惱了,隨手丟過來一張CD當飛盤射,“你管我家裡有沒有養狗?讓老娘氣極了,自己去生一只咬人行不行?”她氣昏了,口不擇言。

“呃……伯母,人是生不出小狗的……”譚恪亞急得大粒汗、小粒汗,從進門就找不到空隙插嘴,只能被動地讓岳幼堇拉著他左躲右閃,好幾次差點被正中目標——他俊俏的臉蛋。好不容易尋到開口的時機,可惜卻是火上澆油。

“你還敢給我糾正?!”一只拖鞋正中譚恪亞的膝蓋,馮茵茵立刻乘勝追擊地再丟另外一只,“沒大沒小的混小子,虧你還當幼兒園園長,教壞國家未來棟梁!”

岳家的客廳一團混亂,岳幼堇看了無奈地喊著,“媽,你再繼續丟下去,等我嫁出去可沒人幫你整理……”

“你給我管!”馮茵茵暴跳如雷地大吼大叫,

“沒人幫我,我不會自己幫自……啊?你剛才說了什麼?”老人家終於氣喘吁吁地暫時休息,手上還高舉著電熨斗。

“有嗎?”裝傻地摸摸鼻子,和譚恪亞交握的手藏在背後,“我好像沒說話耶。”

“沒?”馮茵茵愣住了,才剛放下的電熨斗又重新高舉過頭,“沒,沒就再來啊!”待她擺好投球姿勢…

“伯母!” 譚恪亞差點沒讓馮茵茵的大動作嚇死,滿額冷汗地舉手阻止,“有。有啦,幼堇有話要跟你說啦!”再不說就要出人命了!

“當真?”這回馮茵茵用的是京劇的口吻。沒辦法,她興趣廣泛嘛!“好好好,你們兩個好好給我一個交代!”

扯了扯身後交握的手,譚格亞暗示岳幼童開口。岳幼堇調皮地看他一眼,發現他眸底全是求饒的意味,忍不住輕笑出聲。

“少在那邊給我眉目傳情啦!”馮茵茵可生氣了,晃了晃手上的電熨斗,“你們是欺負我老人家是吧,嗚,我歹命啊……歹命——”瞬間變成黃梅戲的哭調了。

譚恪亞和岳幼堇同時翻個大白眼,同樣感到渾身無力。

“說不說?”譚恪亞低聲問道。

“一起說?”這是她的回應,也是低低的。

兩人相視而笑,決定給馮茵茵一個驚喜大禮——

“媽,我們要結婚了!”說完後,兩人屏氣凝神地等待馮茵茵的反應。

只見她老人家將電熨斗丟到沙發上,左手按臂、右手晃臂,一副累極了的模樣。“死小孩,干嘛不會早點說?害得我一把老骨頭都快散了!

在兩個目瞪口呆的小輩面前,馮茵茵輕松自若地蹺起二“娘”腿,喝茶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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