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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金萱]撞情(三從不婚戲曲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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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20:00 |倒序瀏覽 | x 1
撞情(三從不婚戲曲之二) 作者:金萱

喔!他正陶醉在嘿咻嘿咻的慾火中,
卻發現陽台邊一對天真的眼眸眨巴眨巴的偷窺,
My God!這小妞居然冒死爬過十二樓高的陽台,
只為了從他身上找尋寫作題材,
早說嘛!他可是暗煞她許久,張開雙臂歡迎都來不及,
可她列下的戀愛問卷著實令他苦惱,
他豈能招供情史,讓她有舊帳可翻,
更棘手的是她大爆不婚主義的驚人宣言,
還好身為國際當紅Model的他,
人帥腦筋更是一級棒,
就騙她鬼兄弟正四處飄蕩,她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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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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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20:14
楔子

三名蔻年華,長相七分神似的少女面無表情的站在玄關處,聽著廳外男人與女人的對話。

“文華,巧如好嗎?”女聲猶豫道。

“你又想做什麼?”男聲答。

“我……”

外頭沉寂了一會兒。

“你肚子餓不餓,我煮了你最喜歡吃的肉,你……”女聲再次開口,聲音是討好的,但——“想毒死我嗎?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了!”

“我沒有,我……文華,你為什麼每次都要歪曲我的好意呢?”

“好意?你會有什麼好意,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問你自己!”

外頭又沉寂了一會兒,接著便響起哽咽的女聲。

“我很抱歉沒能替你生個兒子,可那也不是我所願意的,我怎麼會知道生從子時會難產,以至於從此不孕。但是文華,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講,我嫁給你這十幾年來,相夫教子、善盡一個做妻子的責任,就連……就連你在外頭養了一個女人,我都沒有干涉你,我到底有哪一點做錯了?”

“沒干涉?那你不讓我娶巧如進門算什麼,你讓我的寶貝兒子流落在外又算什麼?”

“你的兒子寶貝,那我們的女兒呢?你可曾有一日善盡過父親的責任,關心過她們?”

“我賺錢供她們吃、住、讀書還不夠嗎?你知道養她們三個賠錢貨浪費我多少錢嗎?干!”

“你講這什麼話?從父、從夫、從子她們哪個不孝順、哪個不成績優異,年年拿獎學金回來?你是她們的父親,養她們、供她們吃住難道不應該嗎?女兒也是你生的,不要因為她們是女孩,將來長大要嫁人,就將她們當外人,別忘了你兒子甚至根本就不姓饒——”

“啪!”廳外倏地響起了一個響亮的巴掌聲。

“是,我兒子是不姓饒,但那是誰害的?是你!”

“砰!”突然一聲撞擊聲從廳外響起,像是整個人被重摔在地上又撞到其他東西的聲音。

“你給我聽好,今天我們就把話說清楚!”男人咬牙迸聲道,“我要娶巧如進門,你要死就去死,這次你做什麼也別想再阻止我,聽清楚了嗎?哼!”

大門刷的一聲打開又砰的一聲關上,然後屋內便開始沉浸在一聲又一聲的哀慟痛哭中。

三個站在玄關的女孩始終面無表情,在男人離去之後,她們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直到聽見廳中的哭泣聲不再,並傳來腳步移動的聲音,這才紛紛地轉身回房,再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假裝認真的坐在書桌前看書或寫功課。

有時想想還真是可笑,我寫愛情小說,卻從未談過戀愛。

今天葉編輯打電話告訴我,我寫的小說好像開始有種要陷入瓶頸的情況,是不是我太久沒談戀愛了,所以才會沒動力或沒題材可寫?

真好笑,我甚至於還沒談過戀愛,而她竟然問我是不是太久沒談戀愛了?

也許我當時應該答道:“是呀,二十四年了,的確很久。”

哈哈……

不知道她會有何反應?

雖寫愛情小說,但卻從不覬覦愛情,我想這跟我自小的家庭環境有著莫大的關系,因為我真的很害怕會步上媽媽的後路或遇上像爸爸那樣的男人,即使只是十分之一相像,我亦不願。

在我的小說中總有許多奇跡,例如原本是花花公子的,會因為愛而變得專一;原本是浪子的,會因為愛而回頭;原本是窮光蛋的,會因為愛而富有……等。

但現實呢?

說實在的,不是我不相信奇跡,而是奇跡之所以會稱之為奇跡,就是表示它並不常發生,而且即使發生了也不會持久。既然如此,理它干麼!

是呀,理它干麼!昨天的我似乎還可以這麼瀟灑,但從接了下午的那通電話之後——唉唉唉,我到底該怎麼做呢?難道真要去談一場戀愛?

也許……

根本用不著親自出馬,只要認真的觀察別人的戀愛即可。

啊哈,我真是聰明!

不過目標可能是個大問題,畢竟太平凡的男人是絕對沒有機會登上男主角寶座——咦,我想到一個完全符合標准的人了,那天在電梯門前撞到的男生又高又帥,最重要的是我還撞見過他懷中摟了個美得冒泡的女生。

帥哥、美女……沒錯,就是他了!

嗯,我現在惟一的問題就只剩下如何去接近或認識那個人。

我得好好的想一想……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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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20:28
第1章

夜深人靜,整棟公寓五十六戶人家,不是饒從子要自大,這五十六戶百余位住者,大概只有她是清醒的。

三點二十三分,除了她這個夜貓子之外,大概無人會在這個上不上、下不下的時間裡清醒著,而她之所以能這麼獨樹一幟,一切都得感謝她的工作寫小說。

提起寫小說這個工作,大概要從她國二下學期開始說起。

那一年,因為媽媽的自殺,爸爸的情婦得以登堂入室的成為饒家女主人,甚至於到最後“母憑子貴”的主導整個饒家。

不過半年的時間,她們三姐妹失去的不只有媽媽,還有為她們遺風避雨了十幾年的家。

至於爸爸,她不以為自己曾經有過。

當時,大姐從父十六歲,二姐從夫十五歲,而她甚至只有十四歲,三個未成年少女就這樣在沒有任何親情的關愛與金錢的援助下,相依為命的獨力生活著。

因為有房租、學費、生活費的壓力,大姐在她們搬出家門獨立的那一年,也就是她升高二那年毅然的由明星高中轉讀職校夜間部,白天工作賺錢養家。而二姐雖在大姐強制的命令下就讀她所考取的明星高中,但她總是不忘要到處打工以貼補家用。

惟獨剩下就讀國三的她,因年齡與聯考的限制,除了負責家事外就只能當個米蟲,浪費大姐、二姐辛辛苦苦掙來的那一點錢。

老實說,她當時真的很氣自己,人也變得有些陰陽怪氣。

在學校,她有一個非常要好的死黨叫小愛,她對她的家變知道得一清二楚,也知道她之所以郁卒,為的便是自己無法替大姐、二姐分擔家裡的經濟壓力。

所以為了幫助她,小愛不僅叫她媽媽幫她多做了個便當給她吃,以替她省下午餐錢,甚至於隨她四處尋找願意同情她的處境而收留她工作的店家,只可惜她這張娃娃臉總是替她們壞事。

不僅徒勞無功,更辜負好友費盡心思的幫忙,她的心情就這樣愈來愈顯得郁悶。在無計可施之下,小愛惟一能做的也有把她全部的小說都搬到她家去,好讓她解悶。

看小說可以說是她最愛的興趣,但因為家變的關系,她已有半年多的時間沒有再去觸碰它們,而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大片,幾乎超過一百本的小說卻為她帶來了一線生機。

三個月後,她偷偷摸摸的寫完她生平的第一本小說,再兩個月後,她不僅從國中畢業,也收到了生平第一次的稿酬,其金額優渥得讓她放棄了期待已久的暑假打工,開始埋頭苦干的爬起格子來。

當然,她這份工作也曾引來大姐與二姐的不贊同,擔心會影響到她的功課,不過,在她再三保證,並拿出每次段考的優異成績證明後,她們倆才慢慢地不再干涉她寫小說賺錢以貼補家用的行為。

從國三的第一本小說算起,她竟在不知不覺間寫了近十年的小說,雖然數量不多,在學時平均一年最多不超過三本,畢業後也不超過五本,但就時間而言還更是嚇人。

十年,也許她現在所碰到的並不是瓶頸的問題,而是該不該收筆的問題,畢竟她都已經寫了十年。

不過說句老實話,要收筆她還真是有點捨不得。因為她都已經過慣了這種日夜顛倒、自由自在的日子,要她朝九晚五,安安份份的當個上班族,她真的不確定自己能否做到。

所以就暫時將它當成瓶頸吧,如果她努力過後卻依然突破不了的話,到時她想不收筆也不行了。

唉!

隨著自己有些無奈的歎息聲在屋內響起,門外走廊上也響起讓她等了一晚的聲音,饒從子霍然一個鯉魚翻身從床上躍下,筆直的沖向門口,刷一聲打開大門便沖了出去。

前幾次,她就是因為動作慢,再加上顧慮太多,以至於待她沖出門時,惟一來得及看得到及聽得到的只剩下隔壁大門關上與“砰”的聲音,委實令人憤怒。

所以這一次,她發誓一定要成功與“他”說上幾句話,為了可以與他交上朋友,進而偷偷地觀察他交女朋友的情形,以豐富她的小說題材,邁出成功的第一步。

然而,饒從子萬萬沒想到在自己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下,所見到的會是這樣一個畫面——男人的臉埋在女人豐腴的胸脯裡,雙手揉搓著她的纖腰,而她的雙腿圈在他的腰上,窄裙因而拉高至腰上,遮蓋不住春光乍現的臀部,她在他的挑逗下忍不住發出一陣陣低吟。

饒從子被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切嚇傻了眼,除呆若木雞的瞪著他們之外,什麼都忘了。

受她沖出門的腳步聲驚擾,喬緩緩地抬起他那張蹙緊眉頭的俊臉,瞇著眼睛朝唐突之人猛瞪眼。搞什麼鬼!

“喬!”

因為他在突然間停止一切的挑逗動作!掛在他身上早已欲火焚身的女人根本無法忍受這種空虛,開始扭動臀部,不斷地摩擦他在牛仔褲下鼓脹的部位。

饒從子在一瞬間將眼睛睜得更大了。

“看夠了嗎?”

這道聲音讓饒從子的目光第一次由女人在男人腰間起伏不停的煽情動作向上移,然後——“啊!”她尷尬的輕呼一聲,不敢再看向那男人盛氣逼人的雙眼,“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呃,對不起,請繼續,我、我不打擾了,我……對不起!”

她在說出最後一聲對不起的同時,霍然拔腿沖回家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大門關上再鎖上。

她背靠在大門上,呼吸急促的聽著自己過於響亮的心跳聲。

老天,把她嚇死了!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機會親眼目睹如此戲劇性而且火辣的一幕,原來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在碰到性的時候,都會短暫的失去理智。

噢,剛剛那雙腿圈在男人腰上的女人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注意到她的闖入,還……

一想到她的動作,饒從子再次忍不住臉紅起來。

她怎麼會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裡看著他們做愛做的事呢?如果不是那男人開口警告她,如果不是他的眼神凌厲得嚇人,她恐怕到現在都還傻傻地站在原地盯著他們吧。

噢,她一定是瘋了!

饒從子捧著發熱的臉將自己投進彈簧床,房內的冷氣卻冷卻不了她那張不斷發熱的臉。

每每只要一想到那女人的動作,以及在她離開之後,他們倆可能會做的事,她的臉就忍不住開始冒煙。

老天,別再想了!

她現在該想的是,經過剛剛那件事之後,她想再與隔壁那男人建立起朋友的關系,根本就是比登天還難的事,可是她的稿子……

噢,怎麼辦?難道真要放棄了?

不行,她一定要重新想個辦法才行。

花了一天的時間反復思考N次之後,饒從子終於決定既然明的不行,干脆來暗的,她要偷偷地跟蹤他,觀察他與女朋友約會的一切,嗯,就這麼決定了!

然而有句俗話是這麼說的——說的比做的容易。

第一次,當她聽到他出門的聲音時,她迅速地搭乘另一個電梯跟他下樓,然而當他發動車子離開地下停車場時,她那台五十西西的老爺車卻跟她使性子,怎麼都發不動。

於是乎,第一次的行動宣告失敗。

第二次,同樣的情形,跟他下樓後發現他再次發動車子准備離開時,她立刻以百米速度沖出大樓攔輛計程車跟蹤他,沒想到她所碰到的司機竟然是全台灣省絕無僅有的老實人,在聽了她要跟蹤前面那台車後,非但沒照著她的話做,甚至還訓了她一頓。

於是十分倒霉的,她的第二次行動再次宣告失敗。

第三次,因記取之前兩次的教訓,她終於狠下心咬著牙向二姐借車——反正二姐經常有護花使者接送,車子放在停車場也沒用。她深深地相信,這回她一定能“車”到成功。

然而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她才將車子開出大馬路,因太過注意要跟蹤他的車,根本沒注意到紅燈已亮起,所以“砰”的一聲她就知道自己完蛋了,這回鐵定會被二姐罵得臭頭,竟將她的車子撞爛。

於是根本不必說,她這次的行動當然也失敗了。

至於第四次、第五次的行動,更是不用說,結果還是失敗。

唉,虧她辛辛苦苦的替自己弄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連續一個星期沒睡好,結果跟蹤這個方法還是行不通。

看來她不使出最後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是不行了。

望了一眼漆黑的窗外和牆上的鍾,她想,是時候了。

饒從子動手將身後的長發扎成辮,盤夾在頭頂上,接著打開陽台上的燈,走到陽台上。

隔壁的房子是暗的,但根據經驗可知,屋主在半個小時之內將會回家,所以如果她想要偷溜到他家陽台的話,現在正是時候。

看著陽台與陽台間兩公尺的距離,饒從子忽然非常用力的吸了一口大氣,她告訴自己不能害怕,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不管如何她一定得做到才行。

再次用力地吸了一大口氣,她彎身將之前買來的梯子架上陽台,慢慢地往隔壁的陽台推過去。

手臂因過分吃力而酸痛了起來,梯子的那一頭卻依然懸在半空中沒有著落,饒從子咬緊牙關,無視於雙臂傳來的抗議,不斷將梯子繼續往前推,終於,就在她幾乎要松手放棄的前一秒,梯子“叩”的一聲,另一頭終於抵住了對面的陽台。

呼!終於大功告成的將兩個陽台間的橋梁搭好,現在她只要爬過去就行了。

爬——過——去?

沒錯,這就是為什麼這一招會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原因。十二樓高!

搬來一張椅子助自己爬上那橫架在兩個陽台間的梯子,饒從子顫巍巍的閉上眼睛不敢往下看。可是,閉著眼睛她要怎麼在這個不到五十公分寬的梯子上往前爬呀?

所以即使她更患有懼高症,為了保命,她也只能勉強自己睜開雙眼,手腳並用、小心翼翼地往前爬去。

噢噢噢,她一定是瘋了,要不然怎麼會想出這麼一個可能會出人命的方法呢?

老天,求求你幫幫忙,別讓我掉下去呀!

一分鍾有如一世紀,饒從子的雙腳終於再度踏上實地,但早已腿軟的雙腳才一碰地,整個人便軟了下來的癱坐在陽台上。

僅此一次,她發誓,即使這次的偷窺得不到寫作的任何幫助,也到此為止了,下回即使是要打死她,她也絕對不會再做出這種賭命的蠢事。

突然之間,寂靜的屋裡傳來“卡”的一聲,沉暗的屋內頓時光明大現,饒從子警覺地將身體往後一移,藏在牆壁後。

因為害怕被人發現,她僵若磐石般動也不動,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慢慢地將頭偷偷伸出去,看向屋內尋找她的目標。

那個目標實在太醒目了,她根本用不著浪費一秒鍾的時間,雙眼視線便主動鎖住那對就在客廳裡翻雲覆雨的男女。

不像上回被嚇呆的反應,饒從子這回可記起了“非禮勿視”的基本禮貌,立刻縮回頭,還以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為什麼她老是碰到這件事?

難道這是老天給她的啟示,告訴她也應該隨波逐流的跟著時下小說的新浪潮——情色去著墨,這才是她惟一的生存法則?

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倒寧願選擇封筆,畢竟可賺錢的方法多得是,而她是絕對不會做出違背自己良心的事就對了。

孔老夫子說:“食色性也。”

她大概能了解現今讀者為什麼會選擇性愛多的小說來看,但身為作者,她是否該考慮一下讀者群的年紀,不應該一再的以“為性而愛”或者“性暴力”為正常的主題,來誤導那些對是與非依然懵懂的年輕讀者呢?

對性的好奇其實人人都會有,就連她也不例外。

曾經,她還想去買個解碼器,來看看那些鎖碼頻道內所演的限制級到底有多限制,不過後來卻因害怕被不時來此突擊檢查的大姐、二姐發現,因而作罷。

不過呢,聽人家說A片多屬變態片,而且極為誇張,所以她後來想一想不看也罷,免得被它誤導。

可是,現在便有場真人真事的現場表演,而且保證絕非演戲,她能看嗎?

好好奇喔!

唔,看一點點吧,說不定對她的寫作會有所幫助,雖然她不寫色情,但男女主角偶爾還是得親熱一下,她總不能每次都以“簾幕輕飄飄地落下”、“窗外的月亮在微笑”來取代一切,所以……看一點吧,只看一點點就好。

饒從子不能自己的微微傾身,再次將視線透過玻璃門,緊緊地鎖住那對在客廳中翻雲覆雨的男女。

她不確定時間過了多久,只知道客廳中那對男女的姿勢從男上女下到男下女上,甚至於突然改為由後方進入,最後那女人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動彈不得,而那男人卻在起身離開那女人後套上褲子,朝陽台這方走來。

饒從子霍然嚇到地將臉縮回來,她不確定那男人是否有看到她,但是怎麼辦,他竟朝陽台的方向走了過來!

心慌、意亂,她現在惟一想得到的方法就是逃,根本管不著即使她現在爬上了梯子,也不可能在那男人跨出陽台前安全的回到她家的陽台。不過她倒是完全忘了她剛剛在攀上梯子時,需要用一張椅子來輔助,而這裡哪來的椅子。

她完蛋了!

“刷”的一聲,通往陽台的玻璃門被人拉開,喬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那個將臉貼在玻璃上看他辦事的偷窺者。

天啊,他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沒想到竟是真的。

該死的!這個小鬼是怎麼跑到他家陽台的?

他的雙眼在看清楚架在陽台邊的梯子時,難以置信地睜大。

這個小鬼——不,這個小家伙真是從那邊爬過來的,在這十二樓高的地方?

“該死的!”他瞪向瑟縮在牆角開始發抖的她,忍不住輕咒一聲。

“喬?”屋內的女人突然出聲叫喚,聽聲音她似乎正朝陽台走過來。

“別過來!”喬倏然唱道。

“喬?”屋內腳步聲跟著停止。

“你先回去。”

“現在?半夜三點?”女聲不可置信的說。

“回去!”喬冷道,見瑟縮在牆角的饒從子驚抖了一下,他朝她皺起眉頭。

“那,你下次什麼時候來找我?”一陣聲後,女聲試探地問。

“我想去找你的時候出自然會去。”他無情地說。

“那,”女聲遲疑了一會兒,“我先走了,喬,拜拜。”

他沒有回應,一會兒之後,屋內傳來“砰”的一聲,離去的女人已將大門關上,而四周立刻陷入緊繃的沉默中。

陽台上的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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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20:59
第2章

老天爺真的很討厭她,饒從子終於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看著眼前這個背光而沉默的男人,她忍不住害怕地顫抖,只差沒嚎啕大哭而已。

老天,我知道偷窺是不對的行為,但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嘛,難道你就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非得用這種方法懲罰我嗎?

嗚……!

早知道她冒著生命危險爬過來的結果是這樣,她寧可在爬到一半時失足墜樓,至少那樣的話她不會死得太痛苦,好過被他活活打死,也或者明早早報上的標題不至於太難看,不會是——某某小說作者原是偷窺狂……

噢,讓她死了吧,這種臉她丟不起,更不想連累大姐和二姐,畢竟她們周遭的朋友都知道她在寫小說,也剛好知道她的筆名……

“你……”

“我……”

不約而同的,兩人同時開口打破了四周的沉靜,卻又同時閉嘴。

饒從子抖著身體偷看他,他已經決定要怎麼處置她了嗎?不知道他是想打死她,還是想直接將她送交警察局?如果她有權利可以選擇的話,可不可以選前者?她不要進警察局被人盤問她偷窺的動機、不要被當成瘋子,更不想上報。

“你……”她正想開口,請他不管要殺要剮動作都快些時,他也在同時間開了口。

“小家伙,你家裡的大人呢?”

小家伙?

這個突如其來的稱號讓饒從子忍不住朝他眨了眨眼,伸出青蔥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她試探的問。

“這裡除了你我之外,還有誰嗎?”喬忍不住笑道。她茫然的表情好可愛!

饒從子仔細的將四周環視一遍,然後搖搖頭。

“沒有,”她認真的回答,但是——“你為什麼要叫我小家伙,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朝他皺眉說,根本忘了先前的恐懼與害伯。

事實上,她之所以會這麼快就忘了恐懼與害怕,完全是因為站在她前方的喬沒有絲毫敵意,連說話的口氣都是溫柔的。

“你不喜歡小家伙這名詞?”喬挑眉道,眼中隱隱閃爍著惡作劇的光芒。

饒從子猛然地點頭。

“那好吧,我以後改叫你小不點好了。”

“不要!”饒從子霍然激動的大叫,“我又不矮小,干麼叫我小不點,我不要!”

“你不矮嗎?站起來我看看。”在他記憶中她的身高好像就這麼一丁點而已。

她迅速地從牆角邊站起來,還抬頭挺胸的企圖讓自己一五七的身高看起來更高,不過這一切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因為不管她再如何抬頭挺胸或者踮腳,站在身高接近一九○的喬身邊,除了小不點外,再也找不到更適合她的形容詞了。

“果真是個小不點。”他微微一笑,伸手輕拍了一下她只及他胸前的頭頂。

“我不是。”饒從子再次抗議的大叫。

喬沒理她,臉上微笑的表情在轉而望向依然搭在兩個陽台間的梯子時,迅速地沉了下來。

“小不點,你的家人呢?”他嚴肅地看著她問,不相信他們竟讓一個小女孩以這種玩命的方式爬到他家陽台來。他們是睡死了,還是根本就不在家?

“家人?”

“你三更半夜不睡覺,難道沒人管你嗎?我記得上回見到你的時候也是這種時間,你明天不用上學嗎?”他擰眉說。

“上學?”饒從子愣了一下,“我早畢業了。”

“畢業?國中畢業就沒再讀?”他不贊同地瞇了下眼睛,隨即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忘了現在是暑假,學生不用上課。不過即使如此,你也不該三更半夜不睡覺,還做出這麼危險的事情來,你家裡的人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他一臉責備地說。

“你到底以為我幾歲?”瞪了他半晌,饒從子忍不住懷疑地問。國中畢業就沒再讀?他的意思不會以為——“十三、十四歲,頂多不超過十五歲。”喬毫不猶豫地回答。

這下子她真的完全傻住了,瞪著他,張口結舌的完全說不出話。

他真以為她只有十三、四歲?

老天,她的娃娃臉真有那麼娃娃?

“難道我猜錯了,你的年紀還更小?”她愕然的表情讓喬不確定地開口。

年紀向來是女人最在意的一件事,不管是對十歲的小女孩或者是七十歲的老女人,誰希望實際的外表看起來比自己的年紀大?所以,看她的表情,他一定是說錯話了。

“小不點……”

“我已經二十四歲了!”

“嗄?!”本想向她道歉,改猜她只有十歲的喬霍然睜大了雙眼。

饒從子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我不相信!”他大叫。

她皺了皺眉。“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讓你看我的身份證。”

“怎麼可能呢,你真有二十四歲?”比與他交往過的任何一個女朋友年紀都還大,這怎麼可能?

他依稀還記得那天晚上在走廊上,她那張通紅、青嫩得像是十三、四歲的臉蛋,如果她真有二十四歲的“同齡”,又怎會大驚小怪的為她所看到的事紅了臉,還詞不達意的落荒而逃呢?

二十四歲的處女他不敢想,但是如果她真如所言有二十四歲的話,他敢以下半輩子的性生活打賭,她絕對是個處女。

天啊!他終於了解當初第一眼看到她時,為什麼會有心動的感覺了,原來他的直覺並未出問題,也沒有變態的傾向。二十四歲的成熟女人,的確足以令他心動,雖然她的外表一點也不符合年紀,行為更不像。

喬不能自己的微笑,其實他也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哪一點吸引他,但是想擁有她的感覺擋也擋不住,如果不能擁有她的話……

想到這點,他倏然皺緊了眉頭,甚至有種人生將不再有任何意義的絕望感。

他看向她。“小不點……”

“不要再叫我小不點了,我跟你說過我已經二十四歲,而且身高……”饒從子仰頭瞄了他一眼,咕噥地說:“也不是真的很矮。所以你不要再叫我小不點,我有名字,我叫饒從子。”

忘了先前想對她說些什麼,喬有些愕然的看著她。

“蟲子?”

“是從子,三從四德裡面三從之一的從子。”她生氣地瞪了他一眼,解釋道。

“從子?”他皺了皺眉頭,“那你該不會剛好有兩個姐姐,一個叫從父,一個叫從夫吧?”怎麼會有人用這來當名字?

“咦,你怎麼知道?”饒從子訝異地看著他,“你認識我姐姐嗎?”

喬翻了翻白眼,搖搖頭。“我看我還是叫你小不點好了,我不喜歡叫你從子。”

“我不要!我不喜歡小不點這個名字。”

“那……我叫你小妮子?”

“不要!”

“小可愛?”

“不要!”

“小甜心?”

“不要!”

看著她,喬右眉微挑,突然似笑非笑的望著她說:“那你要什麼?親愛的?”

饒從子瞬間睜大了雙眼。

“我才不要哩!”她激烈的叫道,“我又不是你老婆,也不是你女朋友,你不要給我亂叫,別人會誤會的。”

“如果你願意嫁給我的話,就不會有所謂的誤會了。”喬脫口而出,不僅饒從子愕然地瞪著他,就連他自已都被嚇到了。

天啊,他是在開玩笑嗎?

不可能的,因為在全世界一半以上的女人都對他前僕後繼,恨不得天天巴著他或者來個一夜情也行的情況下,他謹言慎行到連一句甜言蜜語都不敢亂說,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讓對方誤以為她在他心中是特別的。

想想看,在這種幾乎可以說是草木皆兵的情況下,他又怎會說出“嫁給我”這種幾乎是在自掘墳墓的蠢話來呢?

看著她,喬試著回想自己在說出“嫁給我”這句話時的心情,但他花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就厘清了自己堅定如山的心,他想要娶她,想要和她廝守一輩子,除了她之外,他誰也不要。

“小不點,你願意嫁給我嗎?”看著她,他深深吸一口氣,以無比認真的神情看著她。

饒從子先是眨了眨眼,然後朝他瞪眼道:“你別亂開玩笑!”

“我從不拿婚姻大事開玩笑。”他一本正經的說。

“那你的女朋友呢?”

“我沒有女朋友。”

“沒……”饒從子在一瞬間睜大眼睛,“你沒有女朋友?”

喬認真的點頭。

“但是剛剛那個女人……”

“她不是我女朋友。”

“可是你們做……做了……”

“那叫各取所需。”他皺眉道。

“啊?!”饒從子愕然的看著他,各取所需?他的意思不會是……

“剛剛在客廳裡和你做那件事的女人是個妓女呀?”她小聲的問,“難怪我總覺得她和那天跟你在走廊上親熱的女人長得不像,原來真的不是同一人。不過你說你沒有女朋友,難不成那天那個也是妓小姐?還有以前的都是?你的性欲望很強嗎,還是所有男人都一樣呀?”

妓女?!

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喬對於她之後說了什麼根本完全沒聽進耳。

真是太污辱他了,想他喬在服裝界是最紅的模特兒,世界上有多少女人想倒貼他,而她竟然認為他需要招妓女?

拜托,她有沒有搞錯呀!

他皺緊眉頭看著她。

“你到底躲在這裡多久了?”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饒從子明顯地愣了一下,看著他蹙緊的眉頭,她干笑著往屋內走去。

“你知道現在時間已經不早,我想我該回家睡覺了。很高興認識你,如果有緣的話……”

喬突然長臂一伸,使勁一勾,將她拉回到他面前。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在這陽台待多久了?”單手圈著她的腰,他低頭凝視著她問。

稍微掙扎了一下,卻絲毫移動不了他圈在她腰間的鐵臂,饒從子只好認命地回答他的問題。

“呃,沒多久。”她瞪著他的胸口說。

“沒多久是多久!”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不滿意她的答案。

“一分鍾。”

他瞇眼。

“兩分鍾。”

他懷疑地抿起唇瓣。

“五分——好啦!我招了,我在你進家門前就已經待在這裡了。這樣可以了吧?”饒從子豁出去的道,說完即與他大眼瞪小眼,一副你想拿我怎樣,大不了我給錢當看了場表演就算了的表情。

喬皺緊了眉頭。“你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看到了。”她聳肩說。

“該死的!”喬再也不能自己的低咒出聲。他不想讓她看到那種畫面,畢竟女人是出了名的會翻舊帳,如果以後每當她生氣的時候都拿這件事來砸他,他該怎麼辦?

“你不能怪我,誰叫你們不回房間做,又不將窗簾拉上。”

他瞪著她,氣自己竟然讓她看到最放蕩的一面。

“喂,你在生氣嗎?”他的悶不吭聲讓饒從子怯生生地開口,“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會帶女人回家,又在客廳裡做那件事。”

喬依然沒說話。

“喂,你再不說話我要走嘍。”

他歎了一口氣。

“你這樣不顧生命的爬到我家陽台來,到底是要做什麼?”他看著她問,對於被她看到自己放蕩的那一面,依然無法釋懷。

“工作。”饒從子在考慮了一會兒後才說。

“你是記者?”喬驚訝地問,他壓根兒沒想到她會是名記者,因為在她身上,他找不到一絲屬於記者咄咄逼人的氣勢。

“不是。不過倒是同樣靠寫字來掙飯吃。”

她的否認讓他陷入茫然之境,看著她,他的腦袋不斷地轉著。不是記者,卻又得靠寫字來掙飯吃,最重要的是還得不畏生死的闖到別人家裡……

“你該不會是個偵探吧?”他們偶爾也要寫報告書。

“我突然發現你的想象力比我還厲害。”她瞪了他半晌後說。

也不是。“你到底是在做什麼?”

“寫小說。”

“寫……”喬頓時目瞪口呆的張大了雙眼,“你是個作家?”

“干麼,不像呀?”饒從子瞪眼道。

“那你干麼做出這麼危險的事,偷偷地跑到我家陽台來?別告訴我你的靈感在我家陽台上。”

“差不多。”

喬覺得自己快抓狂了,“為了靈感,你連命都不要?”

饒從子緊盯著他的臉,用力的點頭。

他有股想重打她屁股的沖動。“好,那你現在已經站在這裡了,可有得到你所謂的靈感?”

“那得看你幫不幫我。”她雙眼光芒乍現的看著他。

他瞪著她。“你的靈感需要我幫忙?”

她喜形於色,再次用力的點頭。

喬無力地閉了下眼睛。“拜托你,小不點,下回你想找我幫忙的時候請直接走正門,不要再用這麼危險的方式可以嗎?”

“你的意思是說你願意幫我嘍?”饒從子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叫道。

他點頭。“不過我得先聲明,你的忙我一定幫,但是幫不幫得上可就不是我能控制的,因為我從來不曾看過小說。”

“沒關系、沒關系,只要你肯幫,我保證你一定幫得上,呵……”饒從子太高興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太好了,早知道他那麼好說話,她也用不著又是跟蹤、撞車,又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真是白癡!

看著她臉上開心的笑容,喬不由自主的也微笑起來。

你快樂,所以我快樂。原來這種感覺是那麼的美好,他今天終於體會到了。

一、初戀是什麼滋味?

二、初吻是什麼滋味?

三、初體驗是什麼滋味?

四、十種你最愛交往中女朋友對你說的話。

五、十種你最愛對交往中女朋友說的話。

六、想和女朋友分手的時候,你最常說的十種借口。

七、如果是女朋友想與你分手,你會有什麼反應?

八、你追求女朋友的十大招數是什麼?

九、安慰哭泣中女朋友的十大絕招是什麼?

十、十種最常讓你對女朋友會說謊的情況。

十一、……

瞪著手中這張總數足足有三十五題的戀愛問卷,喬有好半晌說不出話。他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她所寫的小說不是偵探小說,而是愛情小說。

我的天!難怪她會大膽的偷看他與女人做愛。

“小不點,這是什麼!”他抬起頭明知故問,看著從進屋將問卷丟到他手上後,即好奇地在他屋內探頭探腦的饒從子。

“問卷呀,你快坐下來寫,我等你。”她回頭看了他一眼道,隨即繼續在他屋內探險。

昨晚一直都站在陽台上與他說話,後來經過他家客廳回家的時候,因為太高興了,根本沒心情理他家長什麼樣子,沒想到剛剛進來猛一看……

嘖嘖嘖,原來這棟公寓除了有她住的那種單人套房外,竟還有像他這種,有如五星級大飯店的總統套房。這難怪每個樓層明明都有四間套房的,而他們這一層樓卻只有兩間,原來是別有洞天呀。

客廳、廚房、餐廳、玄關、書房、和室、臥室、更衣室——哇塞,好多衣服呀!他不會是服裝店的老板吧,看看他這琳琅滿目掛滿了上百,不,可能有上千套的衣服、褲子、配件等,饒從子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有些可惜在她周遭沒有一個較好的男性朋友,否則跟他A一些來送人,一定卯死他們了。

她又多看了幾眼,隨即離開這間裡面沒一樣東西她用得上的房間,轉頭打算換到其他房間去探險,反正他正忙著填寫問卷,根本沒空替她介紹,她就委屈點自己來吧。

心裡這麼想,才一轉身,人卻已撞進該待在客廳裡寫問卷的喬懷裡,他伸手將她穩住。

“你怎麼在這裡?”饒從子怯怯地抬起頭看他,感覺就像剛剛做了小偷被捉到一樣。

“不然我應該在哪裡?”他揚揚眉。

“客廳,寫問卷。”

“抱歉,我看不懂。”喬揚了揚手上的問卷,熟練的撒著謊。

公眾人物哪個不會說謊、做秀的?身為名模的他當然也不例外,說起謊來根本臉不紅氣不喘,活像真的似的。

“看不懂?”饒從子微愣了一下,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問卷,“哪一題看不懂?”

這可是她辛辛苦苦才想出來的問卷耶,他怎麼可以看不懂呢?

“全部。”

“全部?”她霍然抬起頭來瞪他,“你耍我呀!”

喬一臉無辜的表情,雙手一攤肩一聳,“我看不懂中文。”

這是他想了半天惟一想到可以拒絕回答她愛情問卷的辦法。至於他為什麼要拒絕回答,當然是為了減少以後她與他吵架時翻舊帳的機會。

“你——”饒從子在一瞬間睜大了雙眼,“你是文盲?”真令人難以置信!

他也立刻睜大眼,文盲?!虧她想得到。

“我只是看不懂中文而已。”

“中國人看不懂中文不是文盲是什麼?”她瞪著他。

完了完了,百密一疏。

她還以為帥哥的戀愛史一定比平常人多,畢竟光那張俊臉就可以騙許許多多花蝴蝶來采蜜,沒想到竟會遇上文盲!

喬微笑。“誰跟你說我是中國人了,小不點?”

“你不是中國人?少來,黑頭發、黑眼珠、講中文又住在這裡……”饒從子突然瞇起眼,“喂,你不是要跟我說你不是中國人,你是台灣人吧?”超級爛笑話,他果真是個文盲!

他笑著搖頭。“我是美國人。”

“騙人。”吹牛也不打草稿!

“我真的是美國人。”

饒從子目不轉睛的瞪著他,一臉我不相信的表情。

“來。”微微一笑,他突然拉起她的手,將她帶進臥房。

“干麼?”她詫異的看著他。

喬沒有回答她,卻牽著她走到床頭邊,拉著她一起坐在床上。

饒從子毫無異議的與他一起坐在床上,想看他到底要變什麼花樣。但坐在身旁的他卻好整以暇的看了她半晌,在她就快失去耐心時又莫名其妙的歎了一口氣之後,這才從床頭邊的抽屜拿了本小冊子遞給她。

PassportoftheUn……這是……真的是美國護照耶!

“你真的是美國人?”饒從子愣然地抬起眼看他。

“我說了呀。”喬為她的毫無危險意識而歎氣,都已經被男人帶進房間坐上床半天了,她竟然還不知不覺。

“但是你的國語講得那麼好,一點外國腔都沒有。”

“這都得感謝我外婆,若不是她堅持一句英文都不肯學,我老爸又怎會苦學中文討好她,連同我們這些小輩都不得不從小就努力地練習說中文。”

“你是混血兒?”

“對,不過我長得幾乎可以說是跟我外公一個樣,只除了身高不像——我外婆說的。”想到他那個寶貝外婆,喬忽然咧嘴笑了,“喬是我的中文名,我的英文全名是喬。洛克斐勒。”

“你到台灣來做什麼?”饒從子比較好奇這一點,在台灣人拚命移民好跳出大陸炮口的緊張時刻,他這個美國人怎麼反倒跑到台灣來?

突然之間,他變得一本正經。

“我是特地來與你相遇的。”

目瞪口呆的瞪了他半晌,饒從子忽然抑制不住的仰頭大笑起來。

哇哈哈,我是特地來與你相遇……噢,這真是太惡心、太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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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21:23
第3章

從饒從子為了他一句“我是特地來與你相遇的”而笑不可遇到必須沖回家,與他保持距離,免得一見他就想笑後,喬便開始不斷地替自己洗腦,告訴自己她是不同的,否則怎會讓他一見傾心的想占為己有呢?

不過笑到不行……

天啊,她真懂得如何打擊他!

不認識他這個紅透半邊天,雖為男性,卻足以與超級名模辛蒂克勞馥齊名的喬。洛克斐勒就算了,竟然還嘲笑他從不輕易示人的浪漫。

無奈地搖搖頭,喬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這兩天來除了解決三餐之外,他幾乎足不出戶,當然是為了要等她主動來訪,不過令他失望的是她似乎還沒克服自己的狂笑症,所以不敢來找他。也因為這樣,這兩天無聊的他幾乎都在思索著接下來他該怎麼做,才能順利將她誘拐到手。

想了兩天,他有了以下兩個結論:一、絕對要善用她對人不設防的純真。

二、絕對要善用她有求於他這一點,然後再見機行事,便能水到渠成。

沒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在,就等她來找他了。

“叮咚!叮咚!”

門鈴在沉靜了三天兩夜後終於再度響起,喬看了一眼牆上的咕咕鍾,不禁失笑地搖搖頭。

半夜十一點二十五分,她果真沒半點二十四歲女人該有的常識與警覺性,也不想想在這種時間,一個女人單獨到一個男人家有多危險。

唉!

打開門,看著手中抱著筆記型電腦的她迫不及待的從半開的門縫中鑽進屋,然後四平八穩地癱在他客廳中的沙發上。喬再度搖了搖頭,將門關上走回客廳。

“笑夠了?”他雙手撐在沙發扶手上,臉微微地傾向她道。

饒從子本以為自己笑夠了,因為現在的她再也不會像三天前,一想到他的表情或想到他說那句話便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是看到他本人之後,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根本還沒笑夠。

“哇哈……”一如三天前,饒從子再次抑制不住的捧腹大笑起來。

“你還沒笑夠。”盯著她笑不可遏的臉龐,喬喃喃地自我答道。

“對……對不起,可……可是真……真的很好笑。”她止不住笑的說。

“純粹是我個人的好奇,你不會每次在有人對你說出此類浪漫的話時,都笑成這樣子吧?”他好奇地問。

“從來沒有人對我說出類似的話。”饒從子搖著頭,強忍著笑。

喬挑了挑眉。“你的男朋友呢?他沒說過……”

她搖頭。“我沒有男朋友。”

“以前的呢?”

她慢慢地抑制住笑意。“老實說,我從沒交過男朋友。”

雙眼一瞠,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二十四年來沒交過男朋友?天啊,他的心雀躍不已,不相信花心如他,老天爺竟還會好心的送他一張無瑕的白紙,真是祖上積德喔。

“你不相信?”

喬搖頭。

“你的眼光很高?”他好奇的問,除此之外,她沒道理會沒交過男朋友,因為以她的條件不可能沒人追。

“我不想結婚。”

他忍不住皺了下眉頭。“為什麼?況且交男朋友並不一定就表示非要和對方結婚不可。”

“既然都已經確定我不結婚了,為什麼還要去浪費別人的時間呢?”饒從子聳肩反問。

“難道你從來都沒想過要談場戀愛?”

她毫不猶豫的搖頭。“我不相信愛情這種東西。”

喬的眉頭在一瞬間攢得更緊。不相信愛情?她既然沒談過戀愛,又怎會……難道是……

“對了,雖然我們是鄰居,但是我好像很少碰到你家人喔?”他突然說。

饒從子看了他一眼,大概知道他想問什麼。

“我一個人住,雖然有兩個姐姐,但因為工作的關系各自在外頭租屋。我媽在我十四歲那年就自殺死了,我沒有爸爸。”

自殺?

喬蹙了蹙眉,不用問也猜得出來她媽媽自殺的原因八成離不開“情”字,所以她才會不相信愛情,更不想結婚。不過這樣會不會太過於矯枉過正了些呀?

“小不點……”

“算了,別談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你記得答應要幫我的事嗎?”她揮揮手坐正身子,將筆記型電腦放在膝上,打了開來。

喬懷疑地看著她。“我會打字,但是不會打中文,連注音都不會,你不會想叫我幫你打字吧?”

饒從子朝他微微一笑。“上次的問卷記得嗎?既然你看不懂國字,我打算由我一題題來問你,你只要回答我就行了,記錄的工作由我來做。”

看著她開啟文件中的“問卷”檔案,Word視窗下一會兒即取代了藍天白雲的桌面背景,螢幕上列滿上回他在問卷上所看到的所有問題,一字不差。他在心中暗暗叫苦。

“來,第一題。初戀是什麼滋味?”她一臉期待,認真的盯著他問。

“太久了,我忘了。”他毫不猶豫的說。

“騙人!人家都說最初總是最美,尤其是對男人而言,你怎麼可能忘了呢?老實招來。”

“我真的忘了。”

“你連想都沒有想就這樣說!”

喬忍不住朝她皺眉。“小不點……”

“你說要幫我的,不能說話不算數。”她瞪眼打斷他道。

“小不點,我是真的忘了,如果我哪一天突然記起來了再告訴你,這樣好不好?”他吁了一口氣,討好的說。

她瞄向他。“你說的?”

“我說的。”

“那好,我們暫時先換第二題。初吻是什麼滋味?”

“我記不起來了。”

“你……”饒從子忍著氣。“那對性的初體驗呢?”

“忘了。”

“十種你最愛女朋友對你說的話。”

“沒有。”

“十種你最愛對交往中女朋友說的話。”

“從沒說過。”

“可惡!”饒從子再也受不了的朝他大叫一聲,生氣地瞪著他。“你在耍我是不是?還說要幫我,根本就是騙人的。”

喬皺眉看她,既已決定要與她共度一生,他怎麼可能將自己過去荒唐的一切都告訴她,好讓她以後有機會借題發揮呢?他不當笨蛋。

“算了!我要走了,再也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我就不相信除了你之外,沒人幫得了我,”瞪了他半晌,饒從子突然迅速地闔起筆記型電腦,抱著它起身,像趕蒼蠅似的趕著擋著她的他,“走開!”

“小不點。”除了他之外,他不准她去找別人。

“走開啦!”她伸手推他,他卻穩若泰山般動也沒動一下。

“小不點,我並沒有耍你,我是真的忘記了。”他趕忙解釋道,“你想想,我今年都已經二十八歲了,而你那些‘初’的問題,幾乎都是在我十四、五歲發生的事,十三、四年的時間,你叫我哪記得了那些事?”

“那十種你最愛女朋友對你說的話和十種你最愛對她說的話呢?一句都記不起來!我才不相信!”她挑戰地抬高下巴。

“我又不是女人,喜歡聽甜言蜜語,哪記得起來那些惡心吧啦的話。”他皺眉說。

“少來!別人說的,你或許記不起,但是你自己說的呢?男人不是最會對女人說些山盟海誓之類的話嗎?你也是男人,我就不相信你不說!”

“小不點,你這是以偏概全,你看我像那種花心、會欺騙女人心的男人嗎?”

饒從子以一臉你就會的表情斜睨他。

“拜托,我發誓我從來沒有主動去招惹過任何一個女人好不好?”都是她們主動的。

饒從子懷疑地盯著他。“難道你想告訴我,向來都是女人主動追你?”

喬認真地點頭,沒想到她竟猜得出他的言下之意。

“既然如此,你干麼還招妓?”

他為之一傻。“我從沒說過我招妓,那是你自己認為的。”

“哦,難怪我總覺得那兩個漂亮的女人做妓女好像糟蹋了些,原來她們本來就不是呀。”

喬又認真的點了頭。

“不過你也未免太花心了,隨便就跟搭訕的女人上床上。”她瞄了他一眼道。

他苦不堪言。

“算了,這是你的私事我管不著,不過我有點好奇,你的女人緣真的好到連初戀都是由女方主動追求你的?”她試探地問。

“可以這麼說。”

“那初吻呢!也是對方主動吻你的?那是什麼滋味?”她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忍不住好奇地追問。

“我說過我忘了。”

“怎麼可能嘛!”她朝他瞪眼,揪起他胸前的衣服,踮起腳尖朝他叫道:“這麼特別的事不可能忘得了的,快說!”

女主角遭男人強吻的劇情她寫過不少,但卻從來沒寫過男主角被強吻,因為她實在無從體會或查證男人的感覺。不遇這下子可好了,眼前就有個現成的活圖書館,她若不乘機將館內所有有用的資料全儲存下來備用,她就不叫饒從子。

“快說!快說!”饒從子興奮地緊盯著他。

“小不點,為什麼你對我的戀愛史這麼好奇?”喬順勢圈住她的腰,擰起眉頭低頭看她。他能覬覦她是因為對他有興趣嗎?

“當然是為了寫小說呀!”她毫不猶豫的回答。

“你想拿我的戀愛史當題材?”

“參考。”她糾正道。

“可是我的戀愛史都很無聊。”

“那由我來決定。你准備說了嗎?”

“你常這樣到處跟人家索求戀愛史?”他看了她一眼好奇地問。

“才沒有哩,這是第一次。”

“為什麼?”

“因為我投稿的出版社編輯告訴我,我碰到瓶頸了,希望我去談一場戀愛,可能會有幫助。”

“可是因為你不想結婚,也不想談戀愛,就只有找別人開刀,拚命把別人的戀愛史挖出來當你將來寫作的參考?”他替她將話說完,“可是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長得帥呀,別的不提,光是艷遇大概就能讓你講個三天三夜也講不完吧,我想。”她的雙眼因期待而閃閃發亮,“你准備要說了嗎?”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聽別人說和自己親身去感受,完全是兩回事?”

“想過,但是以我的情況只能退而求其次。你到底要說了沒?”饒從子開始感到不耐了,該問問題的人應該是她才對,怎麼反倒變成他?

“初吻被人強吻的感覺?”感覺到她的不耐,他言歸正傳。

“對。”

“你真想知道?”喬眼中忽然閃過一抹狡獪之色。

“廢話!不想知道我干麼還問你。”她瞪眼說。

“好,我告訴你。”

眼光一閃,他突地低頭覆住她柔軟的雙唇,雙眼與她乍然圓瞠的眼眸對視著。

“現在你應該知道我當時有什麼感覺了吧?”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稍微離開她的唇,輕聲問道。

饒從子有些訝異的看著他,不了解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是為了什麼,但內心裡卻想著,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接吻,真是令人失望,難怪人家會說小說上寫的都是騙人的玩意兒,連她自己都有這種感覺。

“看來你還不知道。”她的沉默讓他低語的自我回答,在她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之前,霍然再次將唇覆上她的。

不同於上一次試探的輕觸,喬這回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渴切表達出來,他親吻她的雙唇,將她的唇瓣含進嘴裡輕舔,以舌頭誘引她開口,接著長驅直入的探取她口中從未有人采擷過的芬芳。

天知道他這三天來,總共幻想過多少次自己像這樣吻她。

清新、甜美、醉人,她就像他想象中一樣美好。他輾轉溫柔的吮吻著她,直到她在他懷中發出輕吟。

噢,天啊,他必須馬上結束這個吻才行,否則他一定會忍不住就在這裡要了她。喬在心中告訴自己,但又捨不得的吻了她許久,這才強迫自己緩緩離開她。

饒從子不能自己的癱軟在他的懷抱中,緊靠著他的身軀微微顫抖著。

“你現在應該知道了吧?”看著她,他的手留戀的輕撫著她櫻紅的唇瓣,啞聲說。

她輕喘著息點頭,“我……知道了。”原來接吻是真的能醉人的。

茫茫然的被喬送回家後,饒從子一個人坐在床上輕撫著自己的唇瓣,愈想愈不對。

她想知道的是男人被女人強吻後的感受,又不是想知道女人被強吻後的感受,他這樣吻她,雖然也讓她知道了實際被強吻與想象被強吻的差異在哪裡——沒想象中那麼惡心、討厭,甚至還有種情不自禁的感覺。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並非她所想要知道的東西,她要知道的是男人的感受,可是他壓根兒就沒告訴她。

老天,她被騙了,他不僅沒告訴她,竟還偷了她的初吻。

可惡的喬!

怒不可遏的,饒從子一秒鍾就關到了隔壁的大門前,用力地按壓門邊的電鈴。

“叮咚!叮咚!叮咚……”屋內不絕於耳的鈴響穿過大門傳進她耳中,但她依然沒有罷手的打算。

從強制將饒從子送回家之後,喬就一直待在淋浴間,不斷以冷水替自己降溫。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第一眼見到她,他便為她心動,第二次見她,更決定要與她共度一生的激情,然而他竟然會笨得以為他控制得住自己對她的情感,可以慢慢地見機行事來誘拐她成為自己的。

光只是一個吻,便折磨得他差一點沒爆炸,他實在無法想象接下來更進一步的見機行事他是否承受得了。可是承受不了,他還是得承受,因為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打定主意不婚、不談戀愛的她破例接受他。

習慣他的陪伴、習慣他的碰觸、習慣他的親密、習慣不能沒有他,然後愛上他,到她點頭願意嫁給他。他是多麼期待這一切都能在下一刻成真呀!但這是不可能的。

雙手撐在大理石牆上,他讓水花灑在他的頭上、背上。他低著頭,看到自己依然興致勃勃的亢奮,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不能再繼續想她了,否則的話,他大概一輩子也無法踏出這間淋浴間。

心裡這麼想,客廳中的電鈴聲卻霍然響起來。喬擰起了眉頭,不確定在這種時間誰會來找他。他猜想,或許是喝醉酒走錯樓的人吧?不理他。

然而對方卻始終不死心地繼續按著電鈴。

“該死的!”

不絕於耳的鈴響讓喬忍不住詛咒出聲,他伸手將水龍頭扭緊,推開淋浴間的門,從旁邊的不銹鋼架上抽了條浴巾,隨便地在身上擦兩下便將它圍在腰間。他再抽出一條毛巾,一邊擦拭著滴水的頭發,一邊憤然地走向客廳大門的方向。

“好了,讓我來看看你是哪裡來的醉鬼吧。”

他用力的拉開大門,卻被站在門外怒視他的人嚇了一大跳。

“小不點?”

她看起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是因為他開門的速度太慢的原因吧?

“怎麼了,是不是忘了什麼沒拿回去?”喬不是很確定的盯著她問。

“你騙我!”從他打開門的那一瞬間,饒從子一雙怒眼就這麼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的臉,憤怒地指控。

他莫名其妙的一愕。

“我騙你?”

“你騙我。”她更切確地說了一次,雙眼始終筆直地瞪著他。

“我騙了你什麼?”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還騙了我的初……”她霍然住口,更加生氣地瞪著他。

喬恍然明白她指的是什麼,他騙了她的初吻。

是呀,沒錯,他的確是騙了她的初吻,而且他將會為此得意一輩子。不過讓他好奇的是,她怎麼會突然變聰明了,剛剛送她回家時她明明還是一臉愣然的表情。

“騙了你的初什麼?”他微笑的逗弄她。

“我的初……”可惡,面對他一臉曖昧的神情,叫她怎麼說得出口嘛!饒從子生氣地瞪著他,“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故意什麼?”

“故意吻我。”

嗯,終於敢說出口了。“我不是故意的。”他微笑的說,並微微地側身,讓她進屋。她也從善如流的走了進來。

“你不是故意,那是什麼?”

他將門關好上鎖後,這才緩緩地回頭朝她微笑道:“是有意的。”

耶?!

饒從子為他的答案瞠大了眼睛,而幾乎是同一時間,她發現他身上除了掛在他脖子上的毛巾和腰上的浴巾外,全身幾乎是一絲不掛的,而且最讓她無法控制的是,他竟然有胸毛!

瞧他那一身古銅色肌膚,看起來挺結實的,不知道摸起來感覺如何?而散布胸前的胸毛,看起來——好性感!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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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21:49
第4章

“還滿意嗎?”

一個有些沙啞,而且帶著滿滿笑意的聲音將饒從子嚇了一大跳,她迅速地抬頭看向笑逐顏開的他,又迅速地低下頭,用雙手將整張臉都捂了起來。

噢,老天!她的臉好熱,一定也很紅吧?

天啊,即使她一輩子不曾見過身村像他這般吸引人,還有胸毛的裸男——連在雜志上都沒見過,但是她的反應也太不知恥了吧,竟然就這樣猛盯著人家看,還看到忘神的要人家出聲才能把她嚇醒。

原來這才是她的本性,饑渴、淫蕩、毫不知恥……

突然之間,饒從子整個人都僵硬起來。

他是不是老早就看出她的本性了!所以才會在他們認識不到一個星期,見面次數用五根手指頭都數得出來的情況下吻她,認為她根本就是個可以讓人隨便上的女人?

突如其來的認知讓饒從子通紅的臉頰在一瞬間刷白,她驚愕的抬頭看他,一臉欲言又止的受傷神情讓喬臉上的笑意在瞬間隱沒。

“怎麼了,小不點?”她的神情讓他擔心的斂起臉上的笑意,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問。

眼前的他突然被淚水模糊了身影,饒從子拚命阻止自己想眨眼的欲望,以免一個不小心讓淚水滑落,但她搖頭時,淚水依然滑出了眼眶。

她迅速地低下頭,祈禱他沒看見她的淚水,更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泣的臉。

“我要回家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朝門口走去。

原本就站在門與她之間的喬輕而易舉的將她攔住,他握住她的肩膀,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確定自己剛剛沒看錯,她真的在哭後攢緊了眉頭。

“怎麼了?”他關心的問,想不透她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就哭起來。

“我要回家。”她避開他的手,再次低下頭說。

喬突然有種絕不能讓她離開的預感。“你若不告訴我你為什麼哭,我是不會讓你回家的。”他嗓音溫柔,語氣卻強勢的說。

“我要回家。”

沉默地看了她幾秒,他霍然圈住她的腰,將她帶回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本欲與她同坐,卻因全身上下只圍了條大毛巾在腰上而不方便。

“我去穿件褲子就來。”他告訴她,隨即以最快的速度走開,准備回房間穿褲子。

然而,在他的手才觸及房間門把的那一瞬間,客廳卻突然傳來大門門鎖被扭開的聲音。喬連想都沒想,拔腿就往客廳沖去,很快在外頭的走廊上捉住了她。

“我說過,你若不告訴我你為什麼哭,我是不會讓你回家的,記得嗎?”

說完,不等她有所反應,他立即彎腰,一把抱起因突然驚嚇而尖叫出聲的她走回屋內,“砰”一聲將門踢上。

再次將饒從子帶進屋的喬還是將她安置在客廳沙發上,不過不同於上一次,他這次不再顧慮禮貌以及圍在他腰間的浴巾會不會掉下來的問題,直接坐進她身旁的位子,並伸手將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以雙手圈住她。

這就是他在看到她落淚後,惟一且一直想做的一件事。

從被半赤裸的他彎腰抱進屋到現在坐在他大腿上,饒從子的心情只能用兩個字形容,那就是驚嚇。他想干麼?

“別動。”

才一掙扎,耳邊便傳來他低沉的警告聲,嚇得她頓時僵直的坐著,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剛剛為什麼哭了。”見她終於安份的坐在他大腿上,不再折磨他幾近崩潰的自制力,喬吸了口氣開口道。

好不容易才忘了先前的難過,經他這麼一提,饒從子臉上的表情又迅速被傷心所取代,她低下頭無語。

他卻不容許她再逃避,伸手將她的臉給抬了起來面對他,順道溫柔地替她抹去頰邊的淚水。

“說。”

避不開他放在她下巴上的手,她只有垂下眼瞼。

“你打算這樣跟我堅持到何年何月?”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喬歎氣的再度開口道:“我已經說過了,在你沒告訴我為什麼哭之前,我是不可能放你回家的,我這個人沒有別的優點,不過一向是說到做到,絕不食言。”

“你說過要幫我,但卻沒有。”饒從子在沉默許久之後,終於抬起頭來開口道。

“我有,難道你忘記初吻的滋味了嗎?”

“我要知道的是你的,不是我的。”

“有什麼感覺?”沒理會她的話,他徑自盯著她問。

饒從子避開他的眼。“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幫我,而是有其他目的。”

喬了一拍。“我有什麼目的?”他懷疑的想著,難道她看出了什麼?不會吧。

“你自己心裡明白。”

喬蹙眉看她,不確定她到底知道了什麼,但不管是什麼,向來沒有人阻擋得了他要的一切,所以——“天啊,你該不會以為我的目的是想騙色吧?”他開始套話,卻沒料到一試就中。

坐在他大腿上的饒從子輕顫了一下。

喬忍不住在心中哀叫。

“你認為男人騙女人,目的是為了什麼?”她沒回答,他替她答。“一是為了錢,二是為了女人的身體。但是,一、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錢,而且我並不缺錢用;二、如果我是為了你的身體而騙你,你認為在這種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的情況下,你甚至還坐在半赤裸的我大腿上,我會不把握機會,還在這邊和你廢話嗎?”

“但是你吻了我,而我們認識還不到一個星期。”她在沉默了一會兒後說。

他就知道問題是出在那個吻上面。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同時輕輕地將她移下自己的大腿。天啊,那兒又開始躁動不安了。

“那是為了回答你所提出的問題。”他說。

“少來,我問的是你初吻的滋味,這跟你吻我有什麼關系。”她倏然抬起頭。

“當然有關系。”他一本正經的道,強迫自己忘了腰部以下的感覺。

還好他剛剛沒將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拿掉,現在正好可以堆在腹間遮丑,否則的話他實在很難想象該如何向她解釋他胯間的腫脹。

饒從子一臉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自圓其說的表情。

喬眼中迅速地閃過一抹精光。“我問你,小不點,當我吻你的時候,你有什麼感覺?”

她忍不住臉紅了。“你不要扯開話題。”

“我正在解釋,不過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我才有辦法解釋。”

“我忘了。”她紅著臉尷尬的低下頭去。

“真的假的!”他的唇邊漾起笑意。

她咕噥道:“我騙你干麼?”

“我說忘了就忘了,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啦!”她氣得倏然抬頭吼道,嚇得他趕緊將唇邊的笑意收起,裝出一臉無辜樣。

“真的忘了?”他在她瞪眼時輕咳一聲,接口道:“現在你該相信我沒說謊騙你了吧?”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皺起眉頭一臉疑惑的說。

“初戀、初吻、初體驗呀,我告訴你我忘了,你不相信,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他在她恍然大悟的瞠眼瞪他時,露出一抹微笑,“那些事距離我都十幾年了,而你連一個小時前的事都記不住,更何況是我,你說對不對?”

“你是故意的!”瞪了他半晌,饒從子指控道。

“不是故意,是有意的,我先前告訴過你,記得嗎?”他一本正經的對她搖搖食指。

她怒視他。

“別氣、別氣,我若不這樣做,你自己說,你會相信我‘忘記了’的說詞嗎?”

“我現在也不相信!”她沖口道。

喬揚了揚眉毛。

“你以為我真的忘記了嗎?我只是不願說而已,你別想以這為借口就不回答我的問題。”

開什麼玩笑,她想從他身上挖掘的東西一半以上都是過去式的,難道以後只要他說一句“忘記了”,她就得乖乖地相信他?那樣的話她還認識他干麼!

“不是忘記,只是不願說……”他喃喃自語的念著,然後看向她問:“為什麼?”

饒從子抬起下巴,“這是我的私事,我干麼要說給你聽?”

“說得好,這是我的私事,我干麼要說給你聽。”喬意有所指的看著她微笑道。

她哪會聽不出他的言下之意,不禁氣得握緊拳頭。

“你自己答應過要幫我的。”

“幫得上的一定幫,幫不上的……”他肩一聳,“我也愛莫能助。”

“你答應過我的!”她忍不住尖叫,不相信他竟然出爾反爾,食言而肥。

“我是答應過你,但是我可沒答應過要將私人的一切都告訴你,對不對?”喬喬看著她頭頭是道的說。

凝視著他半晌,饒從子忽然低下頭,失望得幾乎要落淚,他說得沒錯,他的確沒有答應她要將私人的一切全攤開與她分享,但是……

“好吧、好吧,如果你將與我接吻的感覺說出來的話,我也說,怎麼樣?”她欲哭無淚的樣子讓他忍不住將她摟進懷裡,妥協的道。

饒從子抬頭看他,感覺到他胸前柔軟的胸毛輕輕地撫過她臉頰。她紅著臉將他推離自己,雙手還刻意避開他的胸毛,推他的肩膀。

“你去穿件衣服好不好?”

“不好,你會乘機溜掉。”

“如果我保證呢?”

喬還是搖頭。

事實上,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不相信自己,因為以他現在亢奮的狀態,他不以為自己受得了褲子的束縛,更不以為褲子會比堆在他胯間的毛巾更掩得住腫脹,所以維持現狀絕對是最好的方法。

饒從子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突然坐正身體目不斜視的看著正前方。“只要我把我的感覺說出來就行?”

“以私密換私密,很公平不是嗎?”

“好。”瞪了他半晌,她點點頭,為了他腦中豐沛的資料,她也只有豁出去了!

天啊,面對吻她的人,這叫她如何啟齒形容被吻的感覺嘛,好尷尬。

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而他正笑容可掬的望著她,嚇得她急急忙忙又將臉低下來。

過了半晌後。

“小不點,我等到快睡著嘍。”

可惡,明知這種事是難以啟齒的,竟然還催她。

“小不點,你是不是改變主意了?沒關系,我……”

“豬頭!你可不可以別吵呀!”這樣叫她怎麼將感覺變換成字句呀。

“可是你知道嗎?現在已經半夜兩點半了耶,我想睡覺,你不能叫我等你等到天亮吧。”他瞄了牆上的咕咕鍾一眼,一臉無辜的說。

“再給我一點時間。”她也看了咕咕鍾一眼。

“一點是多少?五分鍾夠不夠?”

五分鍾?開什麼玩笑。

“當然不夠,”她抗議的大叫。

“那十分鍾?”

“不夠。”

“二十分鍾……算了,我看這樣好了,你跟我回房間睡……”

“你說什麼?”饒從子霍然瞪向他叫道,他竟然叫她跟他回房間睡?!

喬咧了咧嘴。“我的意思是說,你跟我回房間,我睡覺,你可以坐在旁邊慢慢思考。你想到哪去了?”

饒從子紅了臉。“為什麼要到你房間,我可以待在這裡。”

嘿,她總算有點危機意識了。不過他怎麼可能會為了這麼一點阻礙就放棄與她同床共枕的願望呢?看著她,他換上一臉抱歉的表情。

“小不點,對不起,我可能忘了告訴你,我這間屋子不太干淨。”

瞬間,饒從子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什麼意思?”他的不太干淨不會是那個意思吧?

“就是那種會飄的好兄弟嘛,你應該……”

“啊!”尖叫一聲,饒從子快速的撲向喬,不僅整個人貼在他身上,雙手還緊緊摟住他的頸子。“你不要嚇我!”她顫抖的說,雙眼忙不迭的四處張望著。她這個人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最害怕的就是鬼!

喬忍不住無聲的笑咧了嘴。

“別怕,我的八字超重,是那種不怕任何妖魔鬼怪的皇帝命,只要跟在我身邊,它們絕對近不了你的身。”

“我要回家。”她抖聲說。

“不行,我不確定它們會不會跟你回去。你知道色鬼一碰到漂亮的女生總會緊跟著。”

她在一瞬間將他摟得更緊,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別怕,只要七月一過,鬼門一關就沒事了。”他輕拍她的背。

鬼門關?她記得前幾天七月半才剛過,那麼要等鬼門關至少還要等上十天……

“我不要!喬,怎麼辦,你要替我想辦法,不要讓它們跟著我,我不要啦!”她害怕的哭了起來。

“噓,我說過有我在記得嗎?在七月結束之前,你就暫時跟我住一起,由我來保護你好嗎?”

“好。”饒從子毫不猶豫的點頭,一雙眼依然忍不住四處張望。鬼先生、鬼小姐,咱們素昧平生,我也不曾得罪過你們,你們千萬不要來找我呀。

喬微笑道:“那我們現在回房間睡覺吧。”

做為分隔的抱枕早就被踢下床,饒從子枕在喬的臂彎裡,貼著他的胸膛安睡。喬擁著她,微彎頸的姿勢正好將下巴放在她頭頂上。兩人雙腿交纏著,姿態親密自然得就像一對相愛極深的男女一般。陽光透過窗簾,灑在他們倆身上。

比饒從子的生活習慣正常些的喬首先醒來,眉睫輕掀,他還未來得及睜眼,昨晚的一切便如潮水般漲滿他清醒的腦袋瓜子。

小不點!

迅速地睜開雙眼,低頭看到緊窩在自己胸前的身影時,他不能自己的露出滿足的微笑,玩味的轉頭尋找昨天她硬是要塞進他們倆中間的抱枕。

三個原本隔在他們倆之間的抱枕沒一個在床上,看來它們都被踢下床了,只是做這件事的人是他呢,還是她?

喬的目光再度轉回饒從子身上,靜靜地凝望著熟睡中的她。

她嬌俏的臉龐因熟睡而更顯得甜美,輕吐的如蘭氣息伴隨著她淡淡的體香將他環繞,身體曲線隨著她側臥的姿態,誘人的展現在他眼前,尤其是她那展露於熱褲外修長的雙腿,看起來十分撩人。

喬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看著她與自己交纏的誘人雙腿,他感覺自己的欲望正一分分的被挑起,胯下的男性亦逐漸硬挺起來。

可是他不能要她,現在不行。

接吻是調情也是誘惑的一種方式,為了加速他們倆之間的愛情,他可以不擇手段的誘惑她、迷惑她,但是他絕不會下流的利用她的純真或在她毫無防備時要她。

而倘若他們真有進一步的肉體上的親密關系,他發誓,那絕對是在他已確定她愛上他之後。因為到那時,他會不擇手段的要她答應嫁給他,即使以性為威脅,他亦不在乎,只要他能永遠擁有她。

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沒想到被喻為全世界最花心、最無情、最冷漠、最性感卻也最不知情為何物的喬。洛克斐勒竟然也有深陷愛河的一天。從未有過的溫柔,為她;從未有過的體貼,為她;從未有過的自我虐待,也是為她。

喬輕歎了一口氣,悄悄退身離開她誘惑人的柔軟身體,打算進浴室去沖個冷水澡時,電鈴聲卻在此時響起來。

會是誰?

他懷疑地站在原地蹙眉半晌,直到床上熟睡的人兒因不堪其擾而皺眉翻身時,他這才迅速地走出房門,在小心地關上房門後,他不悅地走到客廳用力拉開大門。

“嗨,喬。”

兩名同樣高挑、有型,一名擁有金發碧眼,一名則擁有銀發銀眸的男子,正笑容滿面的站在門前朝他揮手招呼。

“尼克?海爾?”喬有些愕然的瞪著眼前的兩人。

“好久不見!”

兩人同時上前,左右包夾的想吻他,喬在千鈞一發之際伸手雙雙封住他們倆的嘴巴。“你們倆還是沒變。”他皺眉道,老愛乘機親吻他。

“你也一樣,借吻一下又不會怎樣,只是打個招呼嘛!”尼克抱怨的說。

“抱歉,我不是你們法國人,又剛好擁有一半保守的中國人血統,難消受如此盛情。”他退後一步,同時松手。“你們倆怎麼來了!”

“你沒忘了月底美國斐勒公司在台灣的服裝秀吧?”

“當然沒忘,不然你們以為我在這裡做什麼?”他白了他們一眼。

“休假。”尼克和海爾不約而同的回答。

喬撇了撇唇角。“你們倆到底來這兒做什麼?”

“當然是為了那場服裝秀嘍,不然你以為我們像你這麼自由,高興就接場秀,不高興半年、一年一場秀都不接?”海爾既羨慕又嫉妒的說。雖然他和尼克在巴黎都是數一數二的當紅模特兒,但是比起眼前這個混血兒,他們就出自歎弗如了。

第一次與他同台是在米蘭,白種人的民族優異性讓他們始終瞧不起有色人種,但他卻讓他們踢到有生以來第一次的鐵板,並不得不對他投以注目的眼光,進而產生濃濃的佩服與喜愛。而最不可思議的是,當時的他甚至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小鬼頭。

“斐勒公司什麼時候邀請你們的,我怎麼不知道?”喬皺眉道。

“干麼,不希望看到我們呀。”尼克拉著行李越過他走進屋內,海爾隨之跟進。

“喂,你們要干麼?”喬愣了一下,倏然轉身瞪著他們。

“當然是睡覺,連續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累死我們了!”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的兩人筆直的朝他臥房的方向走去,反正他的床大得足夠讓三個大男人睡,即使真睡不下也還有一間和室,以往他們倆到台灣來都睡這裡,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喂,這次不行!”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到他們面前攔住。

愕然的看著有些緊張的他,尼克和海爾若有所思的對看了一眼。

“你在緊張什麼,喬?”尼克好奇的問,海爾卻在同時間邁開步伐,直搗他臥房。

“海爾!”喬大叫,想追他卻被咧嘴而笑的尼克給攔住了去路。“該死!海爾,你給我回來!海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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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22:13
第5章

打雷了嗎?

茫茫然的坐起身,饒從子望了一眼明亮的窗外,不確定剛剛那一聲巨響是不是雷聲。下一秒鍾,另一聲巨響讓她轉向被人用力推開的房門,看著站在門口笑咧嘴的男人,他跨步朝自己走來,卻在走到一半時被另一個男人攔住。

“海爾!”飆進房門,喬強忍怒氣的欄住他。

“原來你真在房間裡藏女人。”海爾嘖聲道,“不過,喬,你什麼時候開始吃嫩草啦,她只是個娃娃嘛!”他看著坐在床中央可愛的小女孩,粉嫩的臉頰、精致的五官、純真的雙眼、柔亮的長發輕洩……

視線霍然被擋住,海爾不悅的皺起眉微微側了下頭,但坐在床上的小可愛才剛入眼,他的視線卻再度被擋住,這回!他干脆直接移動腳步往右跨一步,然後再跨一步——“喬,你干麼一直擋住我視線?”他終於發現他是故意的。

“轉身。”喬面無表情的盯著他說。

海爾回頭看了一眼。“干麼?”

“出去。”

他頓時睜大眼睛,“嘿,喬,你沒聽過有福同享……”

“閉嘴!”

“哈哈……”倚在房門邊的尼克霍然大笑起來,不過像是為了測試喬的燃點似的,他將視線投射在床上的饒從子身上,緩緩向她走去,一邊道:“嗨,小可愛,你好,我叫尼克,你——呃!”

脖子忽然被扼住,尼克自救的拉著勒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感覺身體整個被往後拉,害他不得後退著走,免得跌得四腳朝天。

出了房間進入客廳,喬立刻用力將手上的兩個混蛋甩出去。“馬上提著行李給我滾!”他毫不留情的道。

尼克和海爾雙雙踉蹌了幾步,這才站穩腳步。

“別開玩笑了,喬。”海爾皺起眉,他們又沒做什麼。

“滾出去。”

“我們只是開個玩笑,甚至連碰都沒……”喬一臉風雨欲來的陰郁臉色讓尼克總算知道事態嚴重了,他急忙解釋,卻在說到碰字時被喬殺人的眼光射得不得不噤口。

“喬,別鬧了,你不是說過只要我們來台灣,隨時都能住在這裡嗎?”海爾上前搭他肩膀,卻被他無情的甩開。他愣了一下,懷疑的看著他。“喂,你不會是玩真的吧?”

“我是玩真的。”喬冷聲道,“去住飯店,一切費用斐勒會替你們出。”

“可是我想住這裡,我們一年見不到一次面,這次好不容易有一個星期共事的機會,不住在一起聊個痛快怎行?”海爾說。

“喬,我們是朋友吧?剛剛只是在開玩笑,你不會連這麼一點玩笑都開不起,這樣就打算翻臉不認人的不理我們吧?”尼克緊接著道。

喬深吸了一口氣,稍微緩和一下臉色,說:“尼克、海爾,抱歉,這次真的不方便。”

“為了你房內的女生?”尼克若有所思的問。

海爾不解。“你房間內有女人這又不是第一回了,有什麼好不方便?況且你以前也從未用這種理由拒絕過我們的打擾,為什麼偏偏這次不行?”

他們每次到洛杉磯走秀不都住他家,當時的他還不是三不五時將女人帶回家過夜,一點都不介意他們在場,怎麼這回突然變了?

喬撇了撇唇,決定開門見山的告訴他們原因,以絕後患。“因為我會忙著追老婆而沒時間理你們。”

“你會什麼?!”尼克和海爾異口同聲的大叫,兩人四目筆直的瞪著他。

“忙著追老婆。”喬忽然咧嘴一笑。只要把話說清楚,他相信他們倆會懂得什麼叫做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而他也不用太擔心眼前這兩個有女性殺手封號的朋友會威脅到他。

尼克和海爾同時驚恐的對看了一眼,他們沒聽錯!

“喬,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海爾難以置信的開口問。

追女朋友他還能勉強接受,但追老婆?拜托,他先前是不是撞到頭,腦袋撞出問題來了呀,不然怎會說出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話?

“喬,你指的老婆不會是剛剛那一個吧?”尼克指了指臥房的方向,“但是她還是個小孩子呀,你打算做幾年計劃,十年?十五年?”他瘋了不成?

“她已經二十四歲了,不過小我四歲而已。”

“什麼?!”尼克忍不住大叫,剛剛坐在床上的小女孩有二十四歲?“我不相信。”

“隨便你,只要我相信就好。”喬不在意的聳聳肩。

“是她告訴你她已經有二十四歲了?”

喬點頭。

“誰二十四歲?”剛剛沒在聽他們對話的海爾問。

“在喬床上的那個小女生。”尼克先生回答他的問題,然後緊盯著喬說:“你有沒有想過她根本是騙你的,為的只是能跟偶像……”

“什麼,她二十四歲?我不相信!”海爾霍然大叫的打斷了尼克接下來要說的話。“尼克,你在玩我呀!那小女生怎麼可能有二十四歲,十四歲我還比較相信。”

“你看吧,不只我不信,海爾也不信。”尼克對喬說。

喬咧嘴一笑。“我說過了,只要我相信就好,你們信不信隨便你們,我並不在意。”

尼克和海爾同時瞠目結舌的瞪著他。

“喬,你不會是被下蠱毒了吧?”半晌後,尼克懷疑的上他。

海爾用力的點頭。“我也聽說過東南亞有許多國家的女人會下蠱毒來控制男人,要他一輩子死心塌地愛她。喬,你不會真被那個女生下了蠱毒吧?”

喬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們。“你們倆的想象力不要這麼豐富好不好?”下蠱?虧他們想得出來!

尼克和海爾對看了一眼。

“聽說被下蠱毒的人不會知道自己被下了蠱。”海爾對尼克說。

“我也是這麼聽說。”尼克拚命的點頭。

“那該怎麼辦?”

“找和尚幫忙。”

“是找道士吧?”

“也許該找尼姑才對,畢竟下蠱毒的是個女人,也只有女人才知道女人心裡在想什麼,會把蠱毒下在什麼地方。”

“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們要到哪裡去找尼姑呢?”

喬在一旁聽得差點沒笑岔氣,他們竟然想找尼姑幫他解蠱毒,天啊,他們為什麼不干脆找玉皇大帝比較快?真是夠了!

“別發神經了,你們不是說坐飛機坐得累死了嗎?還不快去找間飯店休息。”他失笑的搖頭。

“我們要住這裡。”原本正在對話的兩人頓時同時轉頭道。

“免談。”喬搖頭拒絕。

“喬,你生病了,需要有人照顧。”海爾說。

“你才生病咧,烏鴉嘴!”喬笑罵道,同時拉起他們倆的行李往他們手上一放,推著他們朝大門的方向走去,打開大門,將他們推出去。“滾吧,我們秀場見。”

“但是,喬……”

“再見。”他毫不留情的“砰”一聲關上大門,眼不見為淨。

中午十二點十分,饒從子照例被餓醒,她帶著濃濃的睡意坐在床上,好半晌都沒動一下。這是她每天起床後的例行公事,非要發呆個三分鍾,否則絕對不會清醒。

三分鍾後,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奮力從床上跳下去,准備進浴室盥洗,但是才一轉身——“啊!”

突如其來的尖叫聲讓待在客廳裡與人講電話的喬忙不迭的丟掉手中的話筒,火速沖進房內,“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小不點?”

“浴……浴室不見了。”饒從子指著牆角的方向抖聲道。

隨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喬有些茫然的隨著她說:“浴室不見了?”

“我的浴室,它不見了。”

將視線移回她臉上瞪著她,喬換上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小不點,你睡醒了沒?”他輕拍她的小臉道。

“我當然——”饒從子突然閉嘴,瞪著眼前的他,眨了兩下眼睛說:“我沒看錯,你怎麼在這裡?”

“這是我家,小不點。”他好心的提醒她。

“你家?”她迅速轉頭將房內四周看了一遍。真的,這不是她的房間耶!難怪她的浴室會不見,原來……呵呵,她傻笑著,逐漸想起昨晚的一切。

“想起來了?”他看著傻笑的她。

饒從子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隨即突然靠近他,雙手緊摟著他的一只手臂,有些緊張的瞧著房內四處。

“怎麼了?”

“我看到他們了。”她的身體更緊緊倚向他。

“誰?”喬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鬼。”

“什麼?”他一臉訝異的看著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饒從子將視線收回,認真的看著他點頭。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看到鬼了。有兩個,都一樣長得非常高大,幾乎跟你差不多。他們其中一個有金色的頭發,另一個則是銀色的。可是他們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都長得很好看,最奇怪的是,他們還不斷對我笑。”

“哈哈……”看著她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喬再也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

真是太好笑了,她竟然將尼克和海爾看成了鬼!噢,這下子他的心總算能平衡點了。

“你干麼笑成這樣!”饒從子懷疑地看著他,她說錯了什麼嗎!

喬笑著搖頭。

“你要不要回家梳洗一下,順便換套衣服?”

“干麼換衣服?”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居家休閒服。

“出去吃飯呀,你不餓嗎?”

“餓,不過為什麼一定要換衣服,樓下轉角就有家面店了。”她每次都一身休閒服去光顧,也沒人說話呀。

“別吃面了,我帶你去吃好料的。”

“咦,你說的是真的!吃好料的!”饒從子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

“你不是說小說中的男女主角除了要帥、要漂亮外,有錢、上高級餐廳、坐雙B轎車都是不可或缺的條件?”

饒從子點頭,這是昨晚她害怕得不敢睡,硬拉著他陪她聊天所聊到的些許內容,沒想到當時愛困的他竟然都記得。

“我今天就帶你上高級餐廳去看看。”他微笑的說,“有道是百聞不如一見,不是嗎?與其要我形容到那些地方吃飯的感覺,不如你自己親身去體驗一下。”

“好!”饒從子喜不自勝的叫道,但接下來卻又猶豫的皺起眉頭,“可是那價錢一定很貴吧,我……”

“我請你。”

“真的嗎?”她隨即又一頓,“可是我二姐說無功不受祿。”她每次見到有男人要請二姐吃飯的時候,她都會說這一句。

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不點,在你寫的小說中,難道男女主角去吃飯的時候都要分開付帳!”

“當然沒有。”

“那就是嘍。”

“可是那不一樣,書裡的男主角是在追求女主角,他當然要竭盡所能的向女主角大獻殷勤。可是你和我……”她懷疑地看著他,沒再說下去。

“也許我正在追求你。”喬朝她微微一笑,試探的說。

“不要開玩笑!”饒從子立刻變臉,一本正經的盯著他,“你忘記我告訴過你我不想結婚也不想談戀愛嗎?”

“你在緊張什麼?小不點。”一抹失望迅速閃過喬的眼底。

“我不想和你斷交。”

“什麼意思?”他揚了揚眉頭。

“總之你千萬不要喜歡上我或愛上我,否則……”她搖了搖頭,“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你答應我。”

喬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一本正經的對她承諾道:“我答應你,你永遠不會失去我。”

他的允諾讓饒從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也隨心情的放松而慢慢揚起來。

“朋友有通財之義。”她沉思了一會兒之後突然說,“我看待會兒的帳就當作你先幫我墊的,等我有錢了再還你,你覺得怎樣?”她詢問的看著他。

“這樣很好。”喬表示贊同。

“那好,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嗯。”他點頭。

“OK,那我先回家換衣服,等我!”

他尚未點頭,她已像一陣風般沖了出去,轉眼消失在他眼前。

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喬嘴角微揚的搖了搖頭,她剛剛大概沒注意到,他答應她的是她永遠不會失去他,而不是他絕對不會愛上她。這兩者間的差異,她大概連做夢都想不到吧。

他心情愉悅的哼著歌,走進更衣室著手換衣服。

一身出自名設計師的服裝,連妝都精心雕琢,饒從子的美驚艷四座。

因為幾乎每天都關在家裡寫稿的關系,饒從子空有一身好身段,卻從未認真的打扮過出自己,即使是偶爾出門逛街,也都以輕便的T恤、牛仔褲為主,反正她所逛的地方不外乎是書店、唱片行或超市,所以根本從未用心打扮過自己。

不過她的個性雖隨性,兩個姐姐卻不允許她如此浪費自己,只要姐妹倆誰有空,誰便負責拉著她們這位老實小妹上街Shopping,所以雖然她總是清湯掛面,穿著隨意,可她衣櫥裡名貴如Gucci、ChristianDior、Chanel的衣服都有,而梳妝台上的化妝品更是琳琅滿目,多到令人目不暇給。

當然,既然擁有這些東西,她那兩個懂得生活的姐姐肯定將身為女人該會的十八般武藝傾囊相授。

所以發型該怎麼弄,什麼顏色的衣服該配什麼顏色的粉妝,眼影該如何描繪,睫毛該如何刷,她樣樣專精,最後再加上一點香水,本為鄰家小妹的饒從子頓時變成艷光四射、婀娜多姿的美麗女郎。

喬張口結舌的瞪著眼前判若兩人的饒從子,驚艷得完全說不出話。

這就是他的小不點?天啊,他是不是該取消出外午餐的計劃,直接打電話叫兩份外賣在家裡吃,以獨擁她的美麗?

“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他的沉默讓饒從子不得不低下頭察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哪兒不對勁。

他無力的搖頭,“小不點,你家裡是不是偷藏了個仙女?”

“嗄?”

“要不然你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自己變得如此美麗、動人?”他舉起手,以手指背輕撫過她完美的臉蛋,啞聲說。

“謝謝。”饒從子有些羞澀的低下頭,隨即像遺忘了什麼而抬頭,“你也很帥。”她對他說。

喬忍不住咧嘴笑,很高興她終於注意到他的迷人之處。

“你看我們倆這樣一走出去會不會迷死所有的人,害得整個台北交通都癱瘓掉?”他開玩笑道。

“沒這麼誇張吧?”她被他逗笑了。

“怎麼會沒有,你長得這麼美,我長得這麼帥……”他話未說完,饒從子已再次噴笑出聲。

好好笑,她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自己長得這麼帥的。

“你瞧不起我?”他瞪大眼。

饒從子猛搖頭,卻抑制不住臉上愈咧愈大的笑容。

看著她,喬皺了皺眉頭,眼中卻明顯的閃爍著愉悅的笑意。“難道你不覺得我很帥嗎?”他擺出一個最帥的姿勢給她看,沒想到她在笑不可遏中竟還有辦法送他一句——“別耍寶了!”

他眨了眨眼,再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天啊,她為什麼要這麼與眾不同呢?竟然批評他經常讓女人為他驚聲尖叫的姿勢為耍寶。

噢,叫他怎能不愛她?

“我們可以走了嗎?”半晌後,她終於止住笑意問,星眸中依然有著盈盈動人的光彩。

朝她點點頭,喬極力的克制著想將她擁進懷中親吻的沖動,紳士的朝她伸出臂彎。

饒從子看了他一眼,微笑的將手放進他的臂彎。

然後,兩個人像是練習了八百遍般,熟練的邁開腳步,有默契的走向電梯下樓,並且在他紳士的服務下坐進他的轎車,緩緩朝高級餐廳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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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Watergate?”水門?

饒從子喃喃念著招牌上的餐廳名,好奇的猜想著這個名字有何典故,會不會跟美國總統尼克森的“水門事件”有關?

身旁的喬卻立刻給了她正確的解答。

“這個店名是取自這間店兩個老板Walter和關美蓮的名字結合而成的,因為WalteT的音幾乎和water一樣,而關字又可釋為gate,所以Watergate這個店名就由此產生了。跟眾人所知的尼克森‘水門事件’完全無關。”他邊說著邊帶她推門而入。

雖是中午,柔和的燈光依然灑滿整間店,讓人有心曠神治之感。店內的擺設雖然簡單大方,卻有種獨特的情調與幽雅,連在座的客人都雅致得讓人以為自己走錯時空。

店內的座位有九成已被客人占滿,其中有六成是金發碧眼或五官深邃的外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給人的感覺十分特別。

“歡迎光臨。喬先生、小姐,請這邊走。”

上前迎向他們的侍者禮貌的示意,臉上的笑容較一般職業性的笑容多了一抹和善與親切,感覺起來他們就像是常客一樣。

或者,喬根本就是?

饒從子好奇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而他像是感覺到她的注視一般,半側頭的朝她微微一笑,感性得幾乎讓她忘了我是誰。

他真的很帥,而且充滿魅力。

坐進他們的座位後,她將點餐權完全交給他,自己則靜靜地觀察著四周的客人。

她注意到店中女客們的目光全鎖在喬身上,想扒光他身上衣服的樣子。

老天,原來他說他從未主動招惹過女人的話都是真的,因為光是應付那些倒追他的,恐怕時間就不夠用了。

饒從子難以置信白自己竟能認識一個萬人迷而搖了搖頭。

“怎麼了?”注意到她的動作,喬好奇地問。

“你真的很受歡迎。”她有感而發的盯著四周道。

“我跟你說過我們會迷死所有人的,你就不信。”喬唇角微揚的說,但笑意卻絲毫沒有傳達到他雙眼中。

可惡!他忘了請侍者替他們找一個比較偏僻的座位,坐在這裡,幾乎整間店的男人眼睛都黏在她身上,真是令人不悅!

“你很享受這種感覺?”饒從子將視線移回他臉上,看著他唇邊的笑意微微地感到不高興。

“既然改變不了,只能接受。”他像是說服自己般的答道。

“所以待會兒如果有美女上前搭訕,你也會欣然接受?”她點頭表示了解的說,臉上表情卻不像說話的語氣般平靜。

喬察覺到了這一點。

“小不點,你在吃醋嗎?”他心喜的微笑問,看來情況沒他想象中的糟嘛。

饒從子的表情立刻被莫名其妙所取代。“我為什麼要吃醋?”

他臉上的笑容隱沒。“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他猜錯了嗎?

“那是因為我在想,如果你待會兒真有約會的話,我一個人該怎麼回家。”穿得這麼美又獨自一個人,她真怕會碰到計程車之狼,或者公車之狼。

她不該穿這樣出門的,大姐、二姐都要工作,又不能打電話叫她們來接她,真是煩人!

瞪著她,喬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幾次她這樣無情的打擊。

真是的,為什麼她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被他無與倫比的男性魅力迷得暈頭轉向呢?這麼一來他根本用不著浪費這些追求她的時間,早將她疼入心坎裡了。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別擔心,我是絕對不會丟下你的。”

“即使與美女有約?”

“在我眼中,這間店裡只有一個美女,而她現在正坐在我對面。”

他的話讓饒從子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你對多少女人說過這句甜言蜜語!”她好奇地問,還說他從不說甜言蜜語咧,騙人!

“一個。”看著她,喬一本正經的說。

“後面少了一個或兩個零?”她揶揄的斜睨著他。

“就一個,而那個人就是你。”他認真的盯著她。

“哈!”饒從子脫口而出這聲嘲諷的笑,臉上揚起一抹興味,“我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事?”雖不滿她那一聲嘲笑,喬還是接口問道。

“與其強迫你告訴我你的戀愛史,倒不如好好利用現階段的觀察,這樣似乎更有收獲。”她再度對他微微一笑,“所以,我決定了。”

喬懷疑地看著她,沒有開口。

“如果待會兒真有美女上前來向你搭訕的話,你別在意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瞪著她。

“這樣一來,用不著你說,我自己用看的就行了,除非有我看不懂的地方再麻煩你。”她興奮的將話說完。

喬閉上眼睛,被她氣得完全說不說話來。天啊,她以為她在看電影還是看書?竟然說看不懂的地方再問他!

侍者在此時為他們送上前菜,龍蝦馬丁尼和鮪魚生片酪梨沙拉,正巧打斷了兩人的抬槓,他們也開始專注的用起餐來,侍者並陸續送上主菜。

其實Watergate是家新派法國餐館,主店在舊金山米慎區,歷時雖不到兩年的時間卻已名聞遐邇,客似雲來。

老板之一的walter是生長於廣東的中國人,而另一個關美蓮則是來自香港,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在主店的成功後,會分別選擇在台灣與香港開設分店。

喬到舊金山時曾在Watergate用過幾次餐,因同為黃皮膚之人,與老板Walter和關美蓮一見如故,並成了莫逆之交。所以,在平常人必須於一個星期前事先訂位的Watergate,他只要打通電話來,隨時都可以有座位。

“哇,好飽!”才解決掉一半的主菜,饒從子便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了,她不禁癱在椅子上。

“好吃嗎?”喬看了她一眼,他早已經解決掉盤裡所有的食物了。

“好吃。”饒從子猛點著頭,接著好奇的問:“這是哪一國的菜?”雖都是海鮮類,但每一道都美味得令人難忘,一點腥味都沒有。如果她的胃能忍受的話,她一定會將明天、後天、甚至大後天的食量全都裝進肚子裡。

“法國菜。”

難怪外國人特別多。

“法國菜都這麼好吃嗎?”她問。

“不,這家算是特別的。”

“怎麼說?”

“因為這裡的老板是個中國人,他是在學粵菜之後才學法國菜,所以他所做的法國菜其實融合了不少中國菜的做法與味道,跟道地的法國菜有些差距,卻更美味。”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饒從子更加好奇了。

喬咧嘴一笑。“因為我認識老板。”事實上,他不僅認識他們,美女老板關美蓮還在倒追他。

“恐怕不只這麼簡單吧。”

一個異國腔調極濃厚的嗓音突然從旁插入,隨即兩名高大、俊逸、體格幾近完美的男人突然出現在桌邊。

饒從子聞聲轉頭,立刻被眼前的兩個“鬼”嚇得睜大雙眼。

“嗨,喬,這麼快就變心啦,你的‘老婆’呢?”

海爾笑容可掬的站在喬身後,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揶揄他,而站在他身旁的尼克卻以一雙感興趣的眼,筆直地緊盯著饒從子。好美的女孩!

“你們倆怎麼來了?”將海爾的手拿下,喬皺起眉。

“來吃飯呀。”海爾挑眉道,隨即轉頭將視線定在饒從子身上,並伸手舉起她的手,親吻了一下,以中文和她打招呼,“美麗的小姐,你好。”

喬沒想到他會來這套,想阻止時已來不及,只能在事後憤怒地將他揪過來,讓他能離她多遠就離多遠,可是他忘了還有一個危險人物。

“嗨,你好。”尼克仿照海爾打招呼的方式親吻她的柔荑,不過不會說中文的他只能用英文開口。

“你們兩個……”喬怒不可遏的轉向他,正想破口大罵,怎知始終沉默的饒從子卻在此時突然冒出一個字。

“鬼。”她瞠目結舌的瞪著眼前的兩人。

“鬼?”聽得懂八成以上中文的海爾懷疑地看著她。

“她說什麼?”不懂中文的尼克問他。

“哈哈……”喬忍不住大笑起來,讓原本已夠引人注目的他們頓時成為整個餐廳的焦點。

“Ghost,她說的是這個字嗎?”海爾看向笑不可遏的喬問。

“鬼?什麼意思?”尼克懷疑的看著他。

海爾聳了聳肩,他也不知道。他看了下喬,又轉頭望向依然瞪著他們的饒從子,決定還是問她比較快。

“小姐,請問你剛剛是說鬼嗎?為什麼你會這麼說,我長得很像鬼嗎?”不會吧!

饒從子沒有馬上回答他,在瞪了他們許久之後這才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語。“原來你們不是鬼。”

“她說什麼?”尼克立刻問海爾。

“好說:”原來你們不是鬼。‘海爾翻譯給他聽,卻不明白她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們本來就不是鬼呀,或者他們真長得那麼像鬼?不會吧!

“什麼意思?”尼克愣愣地問。他看看喬,又看看她。

喬終於止住笑聲,卻止不住眼中的笑意。“意思是她先前把你們當成了鬼,一個金發鬼,一個銀發鬼,鬼界坦克的奇葩。”

“什麼意思?”他們一臉茫然。

“記得早上的事嗎?她在朦朦朧朧之際,以為你們是鬼。”

“你們還沒認出來嗎?”喬咧了咧嘴。

“認出什麼!”反應遲頓的海爾問,但站在他身旁的尼克卻慢慢地瞠大了難以置信的雙眼。

“你……她……那個女孩,你的老婆?”

喬含笑點頭,正想開口,饒從子的聲音卻已搶先揚了起來。

“你有老婆,怎麼沒告訴我?”她驚訝的瞪著他。

他竟然結婚了,卻還四處花心!

天啊,他們昨晚甚至還同床而眠。

怎麼辦,如果被他老婆知道了,她會不會被指控為第三者?噢,怎麼會這樣?

三人同時訝異的轉向她,因為她剛剛說的是英文,而且溜得像放洋多年的人。

“你會說英文?”尼克和海爾同時叫道。

“我又還沒有結婚,怎麼會有老婆,小不點。”喬連忙辯解,沒時間追問她會英文的事。

“你還沒結婚!”饒從子訝然的看著他,“可是……”她忽又轉向尼克,“你剛剛不是提到他老婆嗎?”

尼克愣了一下。“我指的是……”

“說話小心點,尼克!”喬立刻以法語警告。

尼克轉頭看他。“有什麼是我不該說的嗎?”他以法文回道。

“她排斥戀愛和婚姻,所以並不知道我想追她當老婆。”喬看了一眼因聽不懂他們的對話而蹙眉的饒從子,放心的以法文告訴他。

“怎麼會?”尼克顯得好訝異。

“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不用英文說?”饒從子滿心疑惑。

“他們在說……”海爾開口欲回答。

“海爾,你想和我斷交嗎?”喬迅速轉向他道。

“喬?”海爾被嚇傻了眼。斷交?有這麼嚴重嗎?

“喬,你們再不講英文的話,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饒從子再也受不了的警告。什麼意思嘛,竟然用她聽不懂的語言對話,擺明了不讓她聽,什麼話不能讓她聽?一定是講她的壞話!

喬喬不知該找什麼借口安撫她。

“你剛剛在說我什麼壞話?”她瞪眼問道。

“沒有。”

“一定有!”

“小不點……”

“坦白從寬,否則的話我以後再也不理你。”

看著她,喬為難地皺緊眉頭,他哪裡在說她的壞話啦,要他怎麼個坦白法?他以眼神向一旁的尼克和海爾求救,他們兩人卻同時聳聳肩,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拜托,在這狀況不明,隨時都有可能說錯話,而且又得因說錯話而和他斷交的情形下,誰敢亂說話呀!

瞪著兩名裝無辜的罪魁禍首,再轉頭看向一臉堅持的饒從子,喬突然發現自己根本求救無門。

天啊,誰來救救他?

吃完午餐後,喬原本計劃帶著饒從子遠離台北的喧囂擾攘,或兜風或散步的約個小會。餓的話喝個下午茶,不餓的話到海邊或山上看看風景,然後再一起共度晚餐。晚餐之後,他們可以一起去看夜景或找間雅致的咖啡廳坐坐,聊聊天。

多充實的計劃、多浪漫的約會,可恨的是竟在途中殺出兩個該千刀萬剮的程咬金,害他只能掃興的回家,他這輩子再也沒比現在更恨眼前這兩個混球了。

他憤然的想甩上房門,卻被門外的兩人給擋下來。

“喬……”

“滾出去!”

“我們是來道歉的。”

道歉?有什麼用!從中午離開Watergate之後,小不點就對他愛理不理的,不管他如何逗她、討好她總是毫無反應。回到家之後,她甚至寧願直接打包行李搬到她大姐或二姐家,去度過這個鬼月,也固執的不踏進他家門半步。

而他們倆竟然想用一句道歉來打發一切?

該死的混蛋!如果他真因此失去她的話,他絕對要他們以身敗名裂來償還他所失去的。

喬冰冷的目光讓前來道歉的尼克和海爾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老天,或許他們根本不該走這一遭!

“對不起,喬,我們中午在Watergate時,實在不應該上前打擾你們的午餐。”尼克勉強的看著他冰冷的雙眼說,見他過了半晌仍無反應,便偷偷地以手肘撞了身旁的海爾一下,要他也開口說些話。

“呃……喬,饒小姐呢?”

喬冰冷的目光在一瞬間變得無情而銳利,狠狠地射向他們倆。

尼克差一點忍不住呻吟出聲,海爾這個笨蛋,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想死也用不著拖他下水呀,更不該讓他開口。

“呃,喬,我們只是來向你道歉的,現在既然已經道了歉,我想我們也該走了,對不起,再見。”他忙不迭的開口說,一說完即急急忙忙的拉了海爾轉身就走。

身後的大門在他們跨出去時立刻“砰”一聲甩上,嚇得他們倆渾身一僵,相對苦笑。

“看來喬這次是認真的。”海爾有感而發的說。

尼克給了他一個你現在才知道的眼神,伸手按下電梯按鈕。

“不知道他的氣什麼時候才會消,原諒我們。”他惆悵的道,好不容易有機會聚在一起,沒想到卻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唉!

“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到底哪裡做錯了。”海爾皺起眉。

“老實說我有時候真會被你氣死,兄弟。”尼克朝他瞪眼道。

“我做錯了什麼?”海爾一臉無辜。

“你……”尼克剛開口,電梯門卻突然打了開來,而從電梯內走出來的人讓他忍不住改口叫道:“饒小姐!”

聽到有人叫她,饒從子從低頭沉思的姿態抬起頭來。

“咦,好巧!”她出聲道,“你們是來找喬的嗎?”她看著今天中午在Watergate才剛認識的新朋友,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金發的叫尼克,銀發的叫海爾。

“這……”尼克有些尷尬的看著她,隨即注意到她身後的行李箱,“咦,你要出國嗎?”

尷尬的人頓時變成饒從子。

真是傷腦筋,大姐剛新婚,她根本不可能去打擾她,而本欲去打擾的二姐竟跑去跟現任男朋友同居,害得可憐的她無處可投靠,只好拖著行李箱再次回到這裡來。而她剛剛之所以低著頭,就是在想她待會兒要怎麼向喬開口,要他再次收留她。

從學校畢業搬出校捨後,她在這裡一住便是兩年,卻從不知這裡會鬧鬼,可是現在既然讓她知道了,她說什麼也不敢一個人住,尤其在這陰森森的七月裡。

噢,早知道會這樣,她先前就不該跟他鬧別扭,現在她該怎麼向他開口求和呢?

“饒小姐?”她的沉默讓尼克不得不出聲叫道。

“什麼?”饒從子倏然回神看向他。

“你要出國嗎?”尼克指著她的行李箱說。

“沒有。”她搖搖頭,岔開話題,“我始終覺得你們說話的語氣有種腔調,好像跟正統的英文發音有些差距,不知道你們是哪裡人?”她好奇的問。

“我們倆是法國人。”

“啊?”饒從子訝異的瞠大眼,“那麼你們今天在Watergate裡講的話就是法文嘍?”難怪她覺得有些耳熟,原來她聽二姐說過。

“對。”

她忍不住轉頭看向海爾。“你也是法國人?但你的中文說得很好。”

“那是因為他愛上了一個中國女生,為了她苦讀出來的。”尼克微笑道,海爾苦追Watergate女老板關美蓮而苦讀中文之事,在模特兒界早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關大小姐喜歡的是喬。

海爾立刻白了多嘴的他一眼。“你的英文也說得很好,在台灣,你是我第一個碰到英文說得這麼棒的女生。”他贊許的對她說。

饒從子微笑著搖頭,“其實我大姐和二姐的英文都說得比我好。”

“你們在國外住過?”尼克不禁如此猜測。

她再度搖頭,臉上的笑容卻多了一抹苦澀。

其實她們三姐妹的英文都是苦讀來的,從十四、五、六歲開始自力更生,她們比任何一個同年齡的小孩都來得了解人世間的冷暖,知道只有靠自己才是最真的。

她們不斷地努力吸取任何一項有助於她們在社會上生存的技能,其中語言便是最重要,而且不可或缺的一項技能。而三姐妹中除了她只會英文外,大姐還會日文,二姐更是精通中、英、日、法、德、義六國語言的語言天才。

“饒小姐,有件事我想跟你解釋一下。”尼克突然說。

“叫我從子就行了。”

他點頭。“關於今天在Watergate時,我們三個以法文交談的事,我們並不是在說你的壞話。”

“這一點我也可以發誓。”海爾舉起手道。

饒從子看著他們點了點頭,“其實我想也是不可能。”他們不可能這麼無聊的。

“真的嗎?”尼克緊盯著她,“可是我們還是害你和喬吵架。”

“呃,這……”饒從子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從頭至尾都是她在耍小性子,跟他們沒什麼關系。

海爾忽然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喬剛剛會把我們轟出來,原來是……”

“喬他轟你們出來?”她倏然瞠大雙眼,訝然的看著他們。

尼克苦笑著點頭。

“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有異性沒人性,這句話說的就是他。尼克在心中苦澀的想,嘴裡卻說:“沒辦法,他在氣頭上,而我們也只有自認來的時間不對。”

饒從子皺了皺眉頭。“你們認為如果我現在去敲他家大門,會不會也像你們一樣被他轟出來?”

“絕對不可能!”

“這是不可能的事!”

兩人同時肯定的回答,讓她眉宇間的擔憂瞬間散去,有如撥雲見日般。

“OK,那走吧!”她說。

尼克和海爾對看了一眼。

“去哪?”海爾問。

“去敲他家大門呀,只要他不將我轟出來,我保證讓他開口向你們道歉。”她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

“什麼?”

是的,他會開口道歉的,如果她相信他並沒有背著她說她壞話,並且願意為她先前的無理取鬧向他道歉的話,他當然也得向被他遷怒的尼克和海爾道歉。

她相信他是個明事理的人,所以,他肯定會原諒她耍小性子的舉動,並再次收留她。

她希望一切更如自己所預料的,否則——她真的會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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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喬憤怒地摔上手中的話筒。

該死的混蛋父親,竟然要他在服裝秀結束後立刻回美國接掌公司,否則便要在服裝秀上公開他的真實身份——美國房地產大亨迪恩。洛克斐勒的長子,全球最具時尚影響力斐勒公司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讓他被記者追回國。

哼,他真以為他會這麼笨嗎?明知道他想在服裝秀上公開他的身份,他還會乖乖地參加服裝秀?

斐勒公司的服裝秀嘛,不過是他家上百,不,上千筆生意中的其中一筆而已,搞砸了他也不會心疼,更何況參加的模特兒多不勝數,就算少他這個主秀模特兒,服裝秀還不是可以繼續進行下去,他才不想理他哩!

現在惟一讓他擔心、讓他放不下的就是小不點,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獲得佳人芳心,讓她心甘情願點頭嫁給他呢?失去同居的機會,他又該如何設計他們以後名正言順接觸的機會呢?

該死的尼克、海爾,若不是他們倆,他現在也用不著這麼不知所措。

剛剛他不應該就這麼放他們走的,至少要痛揍他們一頓,狠狠地發洩積壓在他心中的怒氣,可惡!

“叮咚、叮咚!”

驀然,安靜的客廳中響起電鈴聲,喬以淬毒的目光瞪向緊閉的大門。

不管來者是誰,他最好該死的立刻給他滾!

“叮咚、叮咚、叮咚……”

耳邊不斷地響著不放棄的電鈴聲,讓原本面無表情瞪著大門方向的喬忽然慢慢地揚起唇角,冷笑起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帶著足以冰凍人的冷笑,他緩緩朝大門方向邁進,拉開大門後,迅速握緊拳頭往門外送去。

“啊——”

門外的饒從子沒料到門一開,迎面而來的會是一個凝聚全身氣力的拳頭,措手不及的她除了閉眼尖叫外,根本沒想到要閃。

站在她身後的尼克和海爾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兩人同時驚叫出聲。

“喬!”

喬一看到站在門外的是自己的心上人,當下驚駭不已,迅速地想收手,但凝聚全身氣力而發的拳頭可不是說收手就能收手的,眼見他的拳頭就要擊上她的臉,他惟一能挽救的就是將緊握的拳頭松開,並盡量改變出力的方向。

掌風在千鈞一發之際閃過她的臉,掃過她耳邊的長卷,喬卻因這硬生生改變的動作,整個人重心不穩的跌向她。

“啊!”

饒從子再次尖叫,但這次卻是因為突如其來壓在身上的重量而尖叫,她倏然睜眼,踉蹌的跌向後方,還好站在她後面的尼克和海爾同時伸手扶住她,這才勉強站住腳。

“喂,你們沒事吧?”尼克一臉緊張的問道。

海爾則忙著替饒從子分擔喬的重量。

“喬,你沒事吧?”他問。

“小不點,你沒事吧?”只手撐在海爾肩上,迅速站直身體的喬立刻緊張地低頭看向她。

饒從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呆滯,依然心有余悸。天啊,嚇死她了!

“小不點?”推開海爾,喬喬半彎下腰,雙眼緊盯著她。老天,他剛剛應該沒打到她吧?

倏然,兩只手左右開弓的打上他的雙頰,在場的三個男人皆愕然的愣住了,除了動手打人的饒從子。

“不管你心情再糟,絕不能動手打人,知道嗎?”她一臉嚴肅的盯著他,教訓道。

喬有些反應遲頓的眨了眨眼。

“啪!”

又是一道巴掌聲,饒從子這次除了表情嚴肅外,聲音也凶狠了許多。

“知道嗎?”她緊盯著他逼問。

喬這次終於被動的點頭。

“很好。”她立刻滿意的將雙手拿離他的臉。

因為自小便見父親時常因憤怒而毆打母親,饒從子一向討厭使用暴力的男人。

和喬雖認識不久,但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他絕對不是個會以暴力解決事情的男人,至於剛剛的事情,她只能猜他一定是為了什麼事氣瘋了,才會在完全不知來者是誰前莫名其妙對人揮拳相向。

不過,不管他是為什麼事氣瘋了,動手動腳的就是不對,她會設法糾正他這不良的舉止。

“走吧,進屋坐,大家站在這裡干麼?”有了這個決定後,饒從子立刻抬頭對呆站在她身旁的三個大男人說道。

她突如其來的話讓眾人同時回過神,尼克和海爾將目光移向喬的臉上。

喬的目光始終沒離開過饒從子。

“小不點,你不搬去和你姐姐住了?”他既興奮又緊張的試探道,並以眼角余光再次確認了一下靜置在她腳邊的行李箱。

沒錯!那就是在兩個小時前,她拖走的那一個,他可以肯定。

“呃、這……”饒從子頓時尷尬得說不出話,低下頭來。老天,她怎麼會忘了這件事!

“你還是要去?”她的沉默讓喬沉下了臉。

“不,沒有。”她抬頭回答,就見他突然朝她咧嘴笑開。

“你原諒我了?”

看著他的笑臉,饒從子眼光一閃,臉上有了捉弄的頑皮神采。

“你做了什麼錯事要我原諒你?”她瞅著他問。

“沒有。”喬毫不猶豫的答道,“但是如果一句原諒就能讓我們恢復先前和諧的關系,我願說它千遍萬遍。”

看著他,饒從子忍不住的噴笑出聲。

“你真的很會說甜言蜜語。”接著更引用他所說過的話,“我是特地來與你相遇;在我眼中,這間店裡只有一個美女,而她正坐在我對面;如果一句原諒能讓我們恢復先前的和諧關系,我願說它千遍萬遍。噢!你還說你不會說甜言蜜語,根本就是騙人的嘛!”

喬皺起眉頭,“小不點……”

她揮著手打斷他,臉上表情突然變得一本正經,道:“對不起。”

他愣愣地看著她。

“誤會你今天中午在Watergate說我壞話的事,是我不對。”她看著他。

他眨了眨眼,看了她一會兒之後又搖搖頭,唇邊揚起一抹柔情的微笑。“只要你不再不理我就行了,用不著說抱歉。”

“不,對不起是一定要說的,因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說對不對?”她雙眼緊盯著他說。

喬點點頭。當然!

“所以,你是不是也該說聲對不起呢?”

時間忽然停頓了兩秒。

“我?”他不是很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既沒有做錯事,又為什麼要道歉?

她點頭。“沒錯,對尼克和海爾他們兩個道歉,你不該遷怒他們。”

遷怒?喬凌厲的目光在一瞬間射向他們倆,嚇得尼克和海爾兩人同時屏住了吸呼。

“呃,其實用不著啦。”尼克勉強開口,卻被饒從子斷然打斷。

“不行!”她雙眼依然緊盯著喬,“你剛剛也點頭了不是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問題是他根本就沒有錯,要不是因為他們倆,先前的那一堆插曲又怎麼會發生呢?他沒將他們倆海扁一頓踢出去就算便宜他們了,他們竟然還想要他的道歉?作夢去吧!

“他們說不用。”喬冷瞪了他們一眼說。

“對、對,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尼克忙不迭的接口道。只要他不再以那種凍死人的眼光瞪他的話,他就感謝主了,根本不敢奢求他的道歉。阿門。

不過饒從子像是決定要跟他槓上一樣。

“你到底說不說?一個大男人敢做不敢當很丟臉的,你知不知道?”她非常堅決,一臉他若不開口道歉,她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的神情。

喬皺起眉頭。

尼克和侮爾卡在他們倆中間,痛苦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過了半晌之後,海爾終於受不了。

“從子小……”他的“姐”字尚未出回,喬森冷的嗓音已像條鞭子抽過來。

“從子?”他瞇眼注視著他。

海爾雙眼圓睜,害怕的咽了下口水。喬到底吃錯了什麼藥,竟然變得這麼恐怖?

“你剛剛叫她什麼?再說一遍。”喬輕聲的說,眼露危險的目光。

“從……”

“饒小姐、饒小姐。”尼克突然用力的撞了少根筋的海爾一下,搶答道。

他的回答讓饒從子大感不滿,“我說叫我從子就好了,尼克,你忘了嗎?”

尼克苦著一張臉,好想朝她大叫:小姐,請你饒了我們好嗎?你沒看到惡魔正對著我們揮動他那黑色的翅膀嗎?我們會被你害死。

不再理他們,喬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腰說:“走,進屋裡坐。”

也好,她的腳也站酸了。“尼克、海爾……”她朝他們倆叫喚。

“他們還有事要做。”喬倏然截斷她道。

“咦,你怎麼會知道?”她好奇的抬頭看他,又看向那兩人。

“對、對,我們還有事要做。”尼克忙不迭的朝她點頭。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有什麼事?我怎麼……”海爾的嘴巴倏然被尼克伸手捂住。

“就這樣,我們有事先走一步了,饒小姐再見,呃、喬,再見。”說完,他迅速拖著海爾離開這再待下去恐有生命危險的地方。

主呀,饒了我們吧,我發誓以後每星期都會去做禮拜,再也不會偷懶,你就饒了我們吧。阿門。

“他們有什麼事這麼急?”看著消失於電梯門前的兩人,饒從子好奇地抬頭問喬。

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電燈泡一走,喬的心情明顯地變好。

“工作吧。”他隨口胡謅,然後一手提起她的行李箱,一手攬著她的腰將她帶進門內,欣喜的宣言,“歡迎回家。”

咦,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奇怪,饒從子茫然的想著,不過向來愛看日劇的她還是不知不覺的回了他一句,“我回來了。”

聽到她的回答,喬不禁笑咧了嘴。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五天?這天晚上,穿著睡衣的饒從子瞪著自己握拳的手,腦袋突然變得一片空白。

五天?她竟然不知不覺已經在他家住了五天,而且每天與他朝夕相處、同床共枕,卻絲毫沒挖掘出一丁點對她寫作有幫助的東西。

這幾天她到底在干麼?吃飯、喝茶、聊天、睡覺……

怪了,她既沒特別在忙什麼事,又幾乎整天與他形影不離的黏在一起,怎麼就是想不起自己到底從他身上挖掘出什麼東西?戀愛史?沒有。艷遇、一夜情?沒有。趣事、鮮事、難過事?沒有。就連她想靠雙眼觀察,他都不讓她有機會,因為他拒絕了所有企圖接近他的女人,不是無視,就是毫不留情的斷然拒絕,冷酷得讓她瞠目結舌——咦?!

誰說沒有任何對她寫作有幫助的東西呢?至少她見識到不少男人拒絕女人的花招,唔,這該可以算是額外的收獲吧。

饒從子思索了一下,立刻埋頭在電腦鍵盤上敲打起來。

“在寫什麼?”不知過了多久,進房來的喬坐在她身旁問道。

“日記。”既然他看不懂中文,她根本不怕他看。饒從子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胡說道,雙手忙不迭地繼續敲打著鍵盤——由此可見,他的花心並非來者不拒,也是要挑的。

她在檔案最下方為先前記錄他拒絕女人求愛十四招做了最後的結語,然後接著又打上——不過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呢?這些前來向他搭訕的女人中,不缺身材傲人、長相迷人的,要聰明的有看起來很聰明的,要嬌憨、可愛、性感的也都有,就連說話聲音嗲到令人發軟,光用想的就知道她叫床聲音有多迷人的亦不少,但卻一致被他封殺出局,他到底要什麼樣的女人呢?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他不會正是這種人吧?

“當然不是!”喬忽然氣憤道。什麼跟什麼嘛,竟然將他想得這麼下流!

饒從子吃驚的抬頭,不確定他突然冒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可能是回答她螢幕上的問句吧,他又看不懂中文。可是……

“你剛才說什麼?”

喬一本正經的看著她,終於決定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因為拒絕戀愛的她根本不願正視愛情的存在,所以不管他對她如何的溫柔、體貼與憐愛,她都不可能會將它與愛情畫上等號。

真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必須改變做法替她接上愛情那根筋才行,否則的話,他永遠只能在原地踏步,進駐不了她的心。

“小不點,有件事我一直在騙你。”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說。

“什麼事?”她的眼睛懷疑地瞇了起來。

“其實我看得懂中文。”

“啊!”她就知道!饒從子尖叫一聲,倏然伸手去關電腦,但他的動作卻比她快許多,一雙手從她身後將她擁緊,直接將她拉進他懷中摟著,讓她完全動彈不得。

“喬!”她朝他怒叫,他卻完全置之不理,一雙眼始終盯在電腦螢幕上,並空出一只手將檔案移往最前端。

“你的記憶力很好。”他說,竟然將他拒絕女人搭訕的每一個場景和內容都記得一清二楚。

“放開啦,你到底想干麼?很可惡耶!明明看得懂中文還騙我不懂,你不想幫我當初就明說嘛,干麼這樣騙我!欺騙人讓你很有成就感呀?可惡,放手啦!”她生氣的掙扎著叫嚷,喬卻輕松的以一只手便制止了她的舉動。

“別動,先讓我看完再回答你的問題。”他在她臉上親一記道。

饒從子吃驚地猛然轉頭瞪向他,自從上回那個吻之後,他便從未對她有過類似情人的親密舉動,他這突如其來的吻算什麼?雖然是親在臉頰上,但也是一個吻呀!她一臉懷疑地瞪著他。

按了三次PageDown,電腦螢幕再次回到最先停佇的頁面,喬吸了一口氣,終於將視線從螢幕上移開。

“當然不是。”他先回答她留在最末一行的問題。

她瞪著他。

“我當然不是那種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的人,你想太多了。”他望著她說。

饒從子生氣地瞪著他,他還敢說!

“放手。”

他搖搖頭,“等我把話說完。”

“干麼,你又想騙我什麼?”

“如果我待會兒說一句謊話,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哼哼,”她才不信那些詛咒呢。

她的冷哼讓喬輕蹙起眉頭,他看了她一會兒,換個誓言道:“如果我待會兒說一句謊話,就替你做上回那張問卷,而且每一題都答到你滿意為止。”

饒從子驚訝地猛然轉頭,差一點沒撞到他的下巴。

“你說的是真的?”她問。

喬認真的點頭。

“那好,你想說什麼?”她一臉迫不及待的表情。嘿嘿,太好了,答到她滿意為止是嗎?他准備窮極一生吧!

他看了她半晌,然後緩慢地開口,“我喜歡的女人類型……”

“什麼?”這就是他要跟她說的話?

“要有一張很可愛的娃娃臉,看起來甜美、清新、淡雅得好像初出社會的小女孩,天真得像不解人世間的險惡。”

“原來你喜歡幼齒型的呀!難怪你會拒絕那些向你搭訕的女人,她們看起來似乎都應該有二十歲了。”她恍然大悟的說。

“但那是在她脂粉未施的時候。”他看了她不久又再度開口。

“啊?”竟還有分卸妝前、卸妝後!

“當她盛裝時,可以判若兩人,美得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清靈、優雅、嫵媚得讓人屏氣凝神,生怕一呼吸、一眨眼便會失去她美麗的倩影。”他說著伸手輕刷過她垂在胸前如絲緞般的長發。

“她烏溜溜的長發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在她身後俏皮的輕蕩,靈活的雙眼總因她思緒轉動而閃爍著。她生氣的時候會悶不吭聲,傷心的時候也一樣;而哭的時候老是喜歡低著頭,不讓人發現;害怕的時候就緊攀著人,也不管那人是剛認識不久,或者全身上下只圍了條浴巾。”

“等……等一下。”饒從子再也受不了的出聲道。

喬一臉眷戀,深情的望著她。她終於知道了。

“聽你說得這麼仔細,難道早有此人的存在?”

他在一瞬間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筆直的瞪著她。

“你早有心上人了對不對?原來,這就難怪了。不過你也很奇怪耶,既然你已有心上人,又專情的對各個搭訕美女無動於衷,你先前又怎麼會做出和別的女人上床的事呢?難道對男人而言,愛和性真是兩碼子事,一點都不相關嗎?”

喬皺著眉頭,心緒雜亂的看著她好奇的小臉,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實在不相信世界上有她這麼反應遲頓的人。

“小不點,你想知道我的心上人是誰嗎?”他沉默地盯了她半晌後問。

饒從子毫不猶豫的點頭。

她當然想知道,最好還可以將她的本尊帶到她面前來,這麼一來,她就可以好好地觀察情侶間如何相處、如何對話,還有如何親密。

呵呵,真是太好了,終於讓她等到這一天了,她的寫作生涯有救了!耶——“她的名字叫饒從子。”

咦?!

“你剛剛說什麼?”她倏然看向他。

“她的名字叫饒從子。”他以男人看心愛的女人的熾熱眼神看她。

饒從子的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她目不轉睛地瞪著他,好半晌之才移開目光,以有些害怕、尷尬、不確定、空茫的表情凝視著不存在的某一點,啞然的開玩笑道:“沒想到你的心上人竟然跟我同名同姓,真巧,你說是不是?”

喬擁緊她開始掙扎的身體,將頭靠在她肩膀處看著面無血色的她。

“不是真巧,而是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小不點。”他真誠的說。

“不要開玩笑,放開我,放開我,”饒從子大叫,掙扎著想離開他的懷抱,但他卻不肯,反而將雙手收得更緊。

“你在怕什麼,小不點?”

她渾身一僵,停止掙扎的轉頭迎向他的眼,冷冷的開口,“我不會讓任何人像我爸傷害我媽一樣的傷害我,絕不。”

“我不會傷害你。”

她冷漠的看著他,“你也沒有這個機會。”

看出她眼中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喬松手將她轉而面向自己,一手輕柔地撫著她面無表情的臉。

“為什麼這麼絕望?”他柔聲問,“你爸是怎麼傷害你媽的,讓你對愛情變得如此絕望?你媽的自殺是因為他嗎?”

饒從子倏然渾身僵硬,偏過頭去冰冷的道:“與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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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6-26 00:23:34
第8章

那是一場惡夢,一場永無止境的惡夢。

從她懂事以來便一直質疑著一件事,是不是所有叫“爸爸”的人總是會對媽媽又吼又叫,而且不常回家,即使回家也對自己的孩子視而不見?

國小四年級的時候,有一次到同學家見到了同學的爸爸,她這才知道原來並不是所有的爸爸都跟她的一樣恐怖。

恐怖?是的,即使是作惡夢也沒那麼恐怖。

第一次真正的了解爸爸在一個家裡所擔任的角色,天真的她竟以為只要好好地跟他溝通,她一定也能擁有真正的爸爸。

考試時常考第一名的人並不一定能受到疼寵,她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她的自以為是不僅為自己討來一頓好打,連同比她晚些進家門而為了救她的大姐、二姐都逃不過他的毒手,三姐妹傷痕累累的將自己緊鎖在一個房間,直到下班的媽媽前來敲門叫她們時,她們才敢打開門鎖,顫巍巍的走出門房。

看到她們的樣子,媽媽哭了。雖然知道媽媽時常在哭,但她總是背著她們在夜深人靜時暗暗地哭泣,從不曾在她們面前展現過脆弱的一面,可是那天她卻緊緊抱著她們三姐妹哭得聲嘶力竭,不能自己。

惡夢從那一天開始變本加厲,那個男人大概從打她們三姐妹後領悟出打人的快感,也開始動手打媽媽。如果她們三個膽敢介入的話,連她們都打,逼得她們姐妹三人在媽媽的再三叮嚀之下,也不再管父母的事。

一場惡夢從國小四年級作到國二,直到媽媽被逼得自殺身亡,這才結束。但她身心所受的創傷早已無法痊愈,深深地烙印在她幼小的心靈。

婚姻?太可笑!

愛情?算了吧!

男人?不需要!

這輩子,她饒從子對天發誓,絕對不會讓媽媽所遭受過的痛苦發生在自己身上,即使是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她都不允許。

所以她不戀愛也不結婚,若有過多的情感,就將它化成文字,在書中譜出完美的戀曲,因為在小說中,不管是愛情或婚姻,它的結局總是圓滿的,不像現實這般殘忍無情。

看著向來天真無邪的小臉揚起冷嘲的笑意,喬心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他低下頭,覆上她冰冷的唇瓣,企圖溫暖她,但她卻冷漠地將他推開。

“我不需要愛情,也不需要男人。”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

“但是我需要你。”

嘲弄的冷笑再次在她嘴角揚起。“需要是一時的,當你不需要的時候,它會比一雙敝屣還不如,所以我向來討厭被需要。”

她推開他起身,但卻被他用力一拉,整個人跌躺在床上,他欺身將她壓住,把她的雙手鉗制在她頭的兩側。

“並不是所有的需要都會有成為敝屣的一天,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陽光、空氣、水,沒有你,我將活不下去。”他的頭與她的額相抵,四目相交中他低低地對她訴說。

“這是一句不錯的甜言蜜語,我會將它記下,用在小說裡的。”她無動於衷的回應。

喬的眼底寫滿了痛苦與憤怒。“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

她淡笑,眼底有著無限的淒涼。“我不相信所有的男人,並不是只有你。”

“為我跨出這一步。”他求道。

“不可能。”

“為什麼?”他憤怒的攫緊她手腕。“你應該知道我永遠不可能傷害你,你應該知道我有多愛你,你應該知道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她無言的看著他。

“你可知道我之所以會騙你說我看不懂中文,為的是不想讓你知道我過去的風流韻事,以免影響我們以後的生活;你可知道我會親吻你,為的是情不自禁,因為從第一次見到你,我便對你一見鍾情。我會帶你上高級餐廳吃飯,為的只是要討好你、滿足你,看你露出興奮的笑容。

“你想知道我和尼克、海爾用法文在說什麼嗎?我在警告他們不准洩露半點我愛上你的口風,以免驚動排斥愛情、拒絕婚姻的你,將你給嚇跑。你知道我愛你愛得多麼小心翼翼心驚膽戰?為什麼你卻連跨前一步,接受我的勇氣都沒有?為什麼?”他霍然將頭埋進她頸間,怒極的在她耳邊低吼著,“為什麼?”

饒從子愣愣的躺在床上,內心因他這一串告白而紊亂不已。他怎麼可能對她付出這麼深的情感,他們認識還不到一個月不是嗎?

可是回想起他們同居的這段時間,他的確是對她呵護備至,不管她想要什麼,或突發奇想的想做什麼事,他無不捨命陪君子的直到她盡興為止。

噢,現在想起來,是她的錯!她怎會以為他對她的好、對她的溫柔、對她的柔情蜜意全是出自於朋友的關心,還將它視為理所當然?

噢,我的天!一向對男女之情敏感的她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誤?

不可能的。

“你……你不可能像你所說的,對我用情這麼深,你……你別自欺欺人。”撇開心中的紊亂,她懷抱著一絲希望輕聲道。

“你不會知道我對你的情到底有多深,事實上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喬倏然從她頸邊抬起頭,看著她苦笑。

饒從子痛苦的閉上眼睛又睜開,狠心的說:“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改變心意接受你。”

“你可以不接受,但卻不能要我放棄。窮極一生,我將會不斷地愛著你,直到你改變心意接受我,直到我能與你共度下半生。”他將心剖開給她看,這是他的堅持與執著。

“你……如果真是這樣,我會躲到你一輩子都找不到的地方。”她撂下狠話。

“我會找到你的。”他認真而堅定的凝視著她說。

看著一臉認真的他,饒從子忽然感覺心底似乎有面無形的牆正一寸寸地崩坍,一塊塊掉落的碎裂物砸得她的心好痛、好痛。

“為什麼哭?”喬伸手接住滑下她眼角的第一滴淚,柔聲地問。

哭?她伸手輕觸自己的眼,在摸到那抹意外的濕意時,自己也被嚇到了。她竟然在哭?為什麼?

看著她不斷滑落的淚水,喬忽然從她身上翻了下來,再順手將她拉進懷中緊擁著。

“我不知道在你周遭曾發生過什麼事,讓你拒婚又排斥愛情,但是我會讓你對這兩者都重拾信心的。我會讓你愛上我、嫁給我,終此一生永不後悔。小不點,你要有心理准備,這輩子,我對你是絕對不會放手的。”他在她耳邊低喃地歎息,緩緩擁著她入睡。

一夜無眠,饒從子企圖像以往般再次做個愛情的逃兵,想掙出喬的懷抱,卻始終無法如願。

雖然在睡眠中,他圈在她腰間的手卻有如鋼鐵般,讓她連想轉身都動彈不得。

他說他絕不放手,看來不是在開玩笑,因為就連睡夢中他都不忘誓言,緊緊將她束縛著。

只是令她不解的是,他到底看上她哪一點?以他的條件,有多少女人對他趨之若騖,而他卻發誓要一輩子死纏著她,她到底何德何能?

面如冠玉、溫文爾雅,不管做任何事、說任何話,他的翩翩風采總是要命的吸引著周遭人的目光,尤其是女人的。

起先她並不知道他是個模特兒,直到尼克的提醒,她才注意到不管她走到哪兒,他的照片總是無所不在。流行服飾、流行配件甚至流行電器,世界上各行各業、各形各色的產品多不勝數,但凡是他代言的,肯定在同業間獨占贅頭,成為領先的品牌。

她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不是嗎?竟然會不認得他!

有個明星朋友,對一般人來說絕對是件超ㄅㄤ的事,對她這個“爬蟲類”更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畢竟星光閃閃,誰不想知道明星在光鮮亮麗外表下的另一種面貌,尤其是他們錯綜復雜的感情事?所以在得知他真正的身份後,老實說她的歡喜是大於震驚的。

可是在得知他竟然對她產生了朋友以外的情感後,她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歡喜得起來。

她喜歡他嗎?

老實說她真的說不出個確切的答案,雖然她是寫愛情小說的,但對愛情她就像個初生嬰兒,根本不懂,不過可以確定的一件事是,他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向她做愛的告白,卻引發她淚意的男人。

他是不同的吧?要不然一向拒男人於千裡之外的她又怎會與他同床共枕。

之前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與他同居,與他同眠、出門花他、在家吃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而然。

到底在她心中,她將他定位在哪裡?這答案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饒從子抬起頭看著他完美的俊容,伸手沿著他俊美的臉部線條撫摸。像他這麼完美而優秀的人為什麼會喜歡上她呢?

俊容上閉闔的雙眼在她的輕觸下突然睜開,饒從子心慌的急忙縮手,卻在半空中被他的手握住,他靜靜地凝視她半晌,突然一個翻身便將她壓在身下,雙唇覆上她的。

他的唇緩緩在她唇上淺嘗、細啄、挑逗,直到她不再掙扎並開啟唇瓣,這才轉為猛烈的深吻,探進舌頭占有她的丁香小舌。

不知不覺間,饒從子的眼睛緩緩閉上,雙手悄悄地伸起攀附著他,逐漸迷失在他的熱情與從未有過的欲望之中。

她的回應讓喬的熱情在一瞬間升到最高,他略微挪動身體,將自己擠進她兩腿之間的位置,以堅硬的下體隔著兩人的衣物磨蹭著她的柔軟。

他的唇沿著她下巴往下滑,他的手溜進她寬大的睡衣下擺,順著她溫熱的肌膚緩緩褪下她的睡衣,只一瞬間,她全身上下就只剩下兩件短小輕薄,完全遮不住她完美胴體的內在美。她的美讓他忍不住屏住氣息。

其實比起一夜未睡的她,他睡得並不比她多。因為從她宣布要躲他一輩子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被某種無形的恐懼感劇烈的壓迫著,他無法想象如果她真離開了他,而他真的找不到她時,自己會變得如何。

他絕對不能讓她離開!

一整晚他便是抱著這種警覺的緊繃心情擁著她入眠,並在她每一次試圖掙扎著想推開他的同時將她擁得更緊。當她的手輕撫上他的臉時,他訝然的以為那是種錯覺,她怎麼可能以如此溫柔又似眷戀的動作勾畫他的輪廓呢?

好奇迫使他迅速地睜眼,他的視線對上了她眼中的吃驚,更對上她來不及掩藏的覺悟與掙扎,她終於願意正視他的感情了嗎?

雖然她的表情迅速變成了警覺與防備,但一旦讓他知道她對他其實並非完全的無動於衷之後,他又怎會讓她繼續做愛情的逃兵呢?

他要逼她承認自己的感情。

喬的指尖魅惑的畫過她的胸,輕巧地鑽入胸衣內,蓋住她起伏的胸脯,輕輕地愛撫著,接著,胸衣在他另一只手的松解下,靜靜地滑落,他低下頭含住她胸前挺立的蓓蕾,狂烈地吸吮、舔咬。

饒從子再也忍受不住,劇烈的喘息著呻吟出聲,弓起身體不斷地磨蹭著他。

將唇移回她唇上,親吻著她,喬迅速地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迫不及待的想感受與她肌膚之親的感覺。那種感覺讓他發出愉悅又痛苦的呻吟,更急著想進入她體內,但是他不能忘記這是她的第一次,還有,他的目的也不能忘記。

火熱的吻順著她的胸口一路吻下,他在她的小腹處停留一會兒,接著埋進她雙腿間。

他曾說過,接吻、調情是誘惑人的一種方式,為了加速他們倆之間的愛情,他可以不擇手段的迷惑她,但若要進行到肉體上的親密關系的話,那絕對是在他已確定她愛上他之後,而現在正是那個時候。

為了讓她點頭下嫁於他,他會不擇手段的,即使以性為威脅亦在所不惜。

他絕對會讓她乖乖地點頭的。

他有信心。

饒從子醒來的第一個感覺是全身酸痛,好像骨頭都要散了一樣,她先前到底做了什麼劇烈的運動,為什麼現在一點印象都沒有?

邊呻吟邊睜開眼睛,睡眼惺忪的她立刻看到這一個星期來早已習慣的那張臉,“早安。”她像平日般喃喃地與他打招呼,然後准備起身梳洗。

突然之間,她所有的動作都靜止了,眨了幾下眼睛後,再低頭看了赤裸的自己一眼,接著眼睛突然睜大,低喊出聲,“我的天啊!”

喬一直在等她“恢復記憶”,在她低喊出這一聲之後,輕笑著將她拉回自己懷中,低頭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早安,老婆。”

“我……我們……”她結結巴巴的開口,一張臉紅得像蘋果,並沒有在意到他改變了對她的稱呼。

“我們做愛了。”他說著朝她微微一笑,“終於。你一定不知道,從你第一次躺在這張床上時,我就想要你,想得心都痛了。”

他的話讓她忍不住輕顫,她伸手按在他胸膛上企圖時他推開,卻因觸及他赤裸肌膚上的胸毛而嚇得急忙把手抽回來。

喬在瞬間又將她擁得更緊。

“你還想逃避嗎?”他皺眉盯視著她道。

饒從子低著頭,無法正視他。天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該阻止他的,但是在她腦中,她卻清楚地記得她是如何回應他的吻、他的愛撫、他的沖刺和他的求……

噢,不可能的,她一定是記錯了,她不可能答應他的求婚的,她……

“沒關系,你盡管逃避好了,反正婚後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陪你耗。”

“誰要跟你結婚?”她忍不住脫口大叫。

“你。”

“我沒有!”

“你親口答應過的,你忘了嗎?”他幾乎是以有些粗暴的口氣朝她叫道。

“我沒有。”她死不認帳的說,開始扭動,企圖掙脫他的擁抱。

“你有!”

“沒有!”

瞪著她再度築起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防御小臉,喬突然覺得這種情形有些可笑,畢竟他們倆現在正赤身裸體的躺在床上,還緊緊相擁到甚至連只螞蟻都難介入的情況,而她卻還想與他保持距離。

“好吧。”他突兀的說,眼中閃爍著令她不悅的神情。“如果你硬要說沒有就沒有吧。”

聽他這樣說,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可是他既然不再逼迫她,她是否該表示松一口氣呢?她微微一笑。

“但是,小不點,”看著她臉上的微笑,他再度開口緩緩地說:“你想讓我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嗎?”

笑容僵在她臉上,饒從子猛然瞠大雙眼緊瞪著他。

“你該不會不知道孩子是怎麼來的吧?”他微笑,語氣輕快地揶揄。

“不……不會這麼巧的。”她顫聲道,然後伸手推他。他這次沒有阻止她,看著她低下頭看著依然平坦的小腹,喃喃說著,“孩子?可能嗎?”

“身體是你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他前兩天不小心看到她存在電腦中的生理周期表,所以他知道這幾天正是她的危險期,而他又故意不做任何防范的措施,所以——他同她一起看著她平坦的小腹,想象著他們的孩子已經開始在她體內成長的情形。他是男?是女?會長得比較像他呢,還是像她?他等不及想見他了。

不過在這之前,有件事要先解決。

“你說我們是明天結婚呢,還是干脆現在就去?”他問,反正他們有現成的證人尼克和海爾,而且保證一通電話立刻服務到家。

“我沒答應要嫁你。”她還在堅持。

“你想讓我們的孩子做個沒有父親的私生子,讓他在沒有父愛的環境下長大?”

她咬了咬嘴唇。“我不一定會懷孕。”

“或許,但遲早。”

她倏然抬頭看他,懷疑剛剛自己在他的聲音裡聽到了笑意。沒錯!他是正在笑,而且是那種不懷好意的笑。

“你在笑什麼?”她無法阻止自己開口問。

喬突如其來的一個翻身,又將措手不及的她壓在身下。他的額頭與她的相抵著,兩人四目相交。

“或許你現在沒有懷孕,但不表示待會兒之後你也不會懷孕。”他親吻她說。

突然意識到他想干什麼,饒從子完全不知所措。

“你別亂來!”她慌亂的叫道,開始使勁的扭動著身體掙扎。

喬忍不住發出愉悅的呻吟。

“別動,我不想弄痛你。”他伸手阻止她無心的挑逗,啞聲道。

她也感受到他的亢奮了,它正灼熱地抵在她兩腿間,讓她緊張得連動也不敢再動一下,更說不出話。

“嫁給我,小不點。”用力的吸了兩口氣,他穩住自己,再次向她求婚。

饒從子不敢亂動,她有些羞赧,卻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如果我不點頭,你是不是打算利用孩子讓我嫁給你?”她吞咽了一下口水開口道。

“對。”他毫不避諱的承認。

原來,這就是他那句“或許,但遲早”的真正意思,他壓根兒就是要娶她就對了,即使是利用孩子來牽制她。

為了要娶到她,這個男人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看著他,饒從子不確定心中突然升起的陌生悸動是為了什麼,但喬卻清楚地明白自己下半身的悸動是為了什麼,他開始親吻她,吸吮她的蓓蕾,直到她忘了一切,開始歡愉地回應他。

他的手指伸進她兩腿之間探索,在確定她早已准備好接納他之後,他立刻與她結合,猛力在她體內沖刺著,兩人迅速達到高潮。

待兩人呼吸平穩後,他緊擁著她說:“如果只有孩子能讓你點頭嫁給我的話,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你懷有我的孩子。”

“你瘋了。”

“嫁給我,小不點。”

“你從不打算放棄對不對?”

“對,所以你還是快點點頭吧,否則我絕不放你下床。”他再次翻身壓在她身上。

“你……”

“我說過,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讓你懷孕的。”他低頭親吻她。

“別鬧了。”她避開他的親吻。

他立刻將再度勃起的亢奮頂進她腿間。

“你——”她倒抽了一口氣,迅速睜大雙眼,不相信他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

“嫁給我,小不點。”他開始在她體內柔柔地推送著,既不深入又不夠快速。

饒從子再度倒抽一口氣,並因他帶給她的快感而微微地顫抖起來。她想抬起腿扣住他的臀部,卻被他的雙手拿下,拒絕她的回應,繼續以那緩慢得令她發瘋的動作揉弄著她。

“喬……喬?”她快受不了了。

“說你願意嫁給我,小不點。”他從容不迫地繼續折磨著她。

“我……不——”他快將她逼瘋了,“求你,動……快點。”

“說你願意。”

“我願意!”她管不著那麼多了,只要他快些填滿她的空虛。

他突然停頓,啞聲說:“你要記住你所說的。”然後他忽然抬起她一雙腿架在他肩上,伸手握住她的腰後即開始猛烈快速地深入。她在高潮中顫抖的尖叫,而他在一會兒之後也得到了解放,再次將精華貢獻給她。

事後,兩人累極的睡著,像是在為下一場醒來後的戰爭而養精蓄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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