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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簡瓔]愛意亂飛(絕對目標第三部曲)[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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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3 00:19:37
第九章

奕南醒來時已經有好一陣子了,詠歌背對他睡著,她光滑的背那麼誘人,他卻沒勇氣再愛她一次。

事情愈來愈錯綜複雜。

他在酒吧裏因為一個自稱是金海恬的男友的人而打架打得渾身掛彩,命運之神像在挑釁他,偏偏讓詠歌目睹那一幕。

他知道詠歌在無可選擇之下只好將他帶回這裏,他原本只是想向她解釋自己打架的原因,卻忍不住佔有了她。

他真該死,她還是個處女呢,他卻……

他的辣手也摧過不少嬌花,卻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難過。

哈,佔有一個他喜歡的女孩也會讓自己難過?

這很不可思議,便卻是真的,他真的難受極了,因為他並不想讓事情如此發展,偏偏事與願違。

如果他身邊沒有一個金海恬,而詠歌在紐約也沒中意的人,或者昨夜會是個甜美的訂情之夜,他也會從今以後好好收心,好好珍惜詠歌。

但世間沒那麼好的事,非但現在金海恬一步都不願離開地,詠歌更是心有所屬,她馬上就要飛去地球的彼端與她的意中人共事了,昨夜的一切只會讓她懊惱後悔,她的純潔毀在他這個不肖惡徒的手裏。

想到這個,奕南不由得坐起身,抱著頭痛苦的思索起來。

事實上昨晚醉的是他,她沒有醉,她可以阻止他,在他什麼都沒有做之前,她應該阻止他。

為什麼她不抗拒,反而接受了?

是逆來順受嗎?

不,他並沒有對她使用暴力,她大可推開他,大叫非禮,也可以打昏酒醉又意識薄弱的他,但她什麼都沒做,只是順應著他、反應著他、接受著他。

如果她心裏有別的男人,她應該很抗拒他的觸碰才是呀,為什麼她反而要對他的新近表現得那麼渴望?

他百分之百可以確定,當他吻她,她甚至是喜悅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跟詠歌上床了,發生了男女之間最親密的關係,甚至她倒楣的話,還有可能會懷他的孩子,都那麼親密了,他卻到如今還摸不透她的心,不知道她對他是何感覺。

他真的好想再吻她、再抱著她入眠,最好可以睡到晚上,那他會再度瘋狂佔有她。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麼做,昨夜是激情難耐、是糊塗,他若再佔有她就是侵犯了,那連他也會看不起自己。

奕南迅速起身拾起散落一地衣物穿上,苦惱的回望床上熟睡的盧詠歌一眼,打開房門離去。

沒有多久,大門開啟的聲音傳進了房間,大門再度關上之後,屋子便恢復一片靜默之聲,盧詠歌仍舊閉著眼睛,她不想睜開,她知道奕南走了,然而房間裏還飄浮著他的氣味,男性的氣息。

她是那麼乏味的女人嗎?乏味得令他即使知道昨晚是她的第一次,也吝於給一些溫存?她真是癡心妄想,即使與他發生關係又如何?他仍舊是位金海恬的男朋友,她也即將要到紐約去進修,這個事實沒有改變。

雖然,她沒有親口說她愛他,但她已用自己的rou體傾訴了一切,一個女人會將自己的身體交給一個男人,那不是愛是什麼?

她痛楚的想,奕南用行動回應了她,即使擁有她的rou體,他的心也不屬於她,所以他離開了。

他的舉動好傷她,但也救贖了她,起碼如此一來,她就可以走得很瀟灑,也了無牽 掛了不是嗎?

是的,她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是毫無牽 掛了。

***


奕南疲 憊的回到家裏,幸好該上班的都去上班了,該上學的也去上學了,才不致對他掛彩的樣子大驚小怪。

他原打算一進門就把自己關在房裏死都不出來的,可是客廳裏卻有一位意外的訪客在等他。

「金小姐等你等很久了。」芳嫂偷覷著金海恬,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讓她沒有多說些什麼便退了開,奕南那不悒之色也讓她暫時沒開口詢問他身上的傷從何而來。

金海恬從沙發裏站了起來,她筆直的走到奕南面前,滿臉歉意地問:「你的傷勢怎麼樣了?有沒有看醫生?」

「這不重要。」他蹙著眉頭。「倒是你這麼早來有什麼事?」她大概是來看他的死活吧,昨天打得那麼嚴重,她不會擔心才有鬼。

他已經決定了,不管詠歌的心屬於誰,他都要和金海恬分手,他很確定一點,他根本就不愛金海恬,當初他想追求她的那份感覺完全走樣了,他們在一起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他只想跟詠歌在一起,但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若他那些兄弟們又要問他為什麼?媽的!因為泳歌愛的根本不是他!

「我欠你一個合理的解釋,你總不想白白挨揍吧。」金海恬無奈的笑了笑。「我想你已經猜到了,那個馬崇耀的確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奕南點點頭,疲倦的在沙發坐下,順手點了根煙抽起來,他懶洋洋地問:「你確定你們已經分手了?」

他對金海恬的羅曼史沒什麼興趣知道,既然她要說,他就姑且聽之。

「我們已經分手三個月,他不甘心,一直糾纏我。」金海恬恨恨地說:「他佔有欲強、偏激,又是個暴力狂,我對他真的很厭倦,直到他撞見我和一位男性朋友吃飯,失控打了我一巴掌,我才執意跟他分手。」

「你做得很對,那種男人的確令人頭疼。」原來超級名模的情史也這麼不順遂,他們現在算是同病相憐吧。

金海恬笑了笑。「我不會和馬崇耀複合,但我也不會繼續跟你交往,畢竟你愛的也不是我。」

奕南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問:「何以見得?」

「你心知肚明。」她看著他。「跟我在一起時,你一直心不在焉,你心裏有別人,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他瞟了金海恬一眼,挑挑眉毛。「你的意思是……我們分手?」

他不會那麼好運吧?才剛想和金海恬分手,金海恬就自己開口,如果真是這樣,他就再也無後顧之憂了,他與詠歌兩個人,起碼他已經恢復了自由身,或許詠歌那意中人對她根本沒意思,那他還有可能重新追求她。

事情發展至此,他真要喝采一聲,金海恬不愧有現代女性的風格,敢愛敢恨,絕不拖泥帶水。

「當然!」金海恬揚揚眉梢。「沒有愛的愛情豈不可笑?」

「算你識時務,懂得知難而退。」奕北冷漠的聲音響起,一身休閒便裝的他從樓上走下來。

「奕北?」奕南有絲意外,他以為對屠氏向來鞠躬盡瘁的奕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裏有三百六十七天都待在屠氏哩。

「你是……」金海恬那美麗的眼眸掠過一抹見到獵物的光芒,好酷、好帥的男人,冷漠得太性格了。

奕北冷冷地說:「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要快點走出屠奕南的生活就行了,他會很感激你的義舉。」

奕南不悅的撇撇唇,奕北這算什麼嘛,對他的朋友這麼不客氣,即使分手了,也不必交惡。

「不必理他的胡言亂語,他是我小弟屠奕北。」奕南簡單地對她說。

金海恬聳聳眉,興味盎然地盯著中長髮的奕北看,本能的撩了撩短髮,原來他就是屠奕北……

她決定了,太暴力或太剛烈的男朋友她都不要,現在她想要一個像屠奕北這樣冷漠的男朋友!

「你先走吧,海恬,謝謝你專程來看我。」如果再不趕她走,真不知他的好弟弟還會說出什麼好話來。

「好,我先走了,你自己保重。」金海恬爽快的拿起手提袋走人,憑她父親在商場的影響力,她還怕沒機會見到屠奕北嗎?她會製造機會的。

她一踏出大門,這兩個兄弟就對峙著,奕南是難喻的疲累,奕北是渾身的劍拔弩張。

「恭喜你了,你總算跟這個女人毫無瓜葛。」奕北哼了陣,語氣尖酸刻薄,有諸多不滿。

「我很累,想去睡了。」奕南霍地迅速從他旁邊走過去,直接上樓。

心情差透了的他,實在懶得聽屠家糾察隊屠奕北亂吠。

「屠奕南,你究竟要不要去挽留詠歌?你說!」奕北仇視他們。

奕南棄耳不聞,頭也不回的繼續上樓,他們兄弟早晚會因為道不同不相為謀的理由打起來,他想。


***

盧詠歌靜默的整理著屬於她的物品,這個她坐了兩年的位子,要暫時離別了,這一別就是一年,她得將每個檔案都標示得清清楚楚才行。

「詠歌,休息一下吧,喝杯熱咖啡。」範綱佑端了杯咖啡過來,還體貼的準備了瑞士卷。

「謝謝。」盧詠歌擱下手中的物品,心中一絲暖意,等她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紐約之後可就沒有這種人情味了。

「大致都弄好了吧?」範綱佑閒話家常地問:「房子呢?需不需要我偶爾去幫你打掃一下呢?」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已經請了鐘點女傭,她會定時去幫我打掃。」

如果是以前,這種小事她可麻煩芳姐幫忙的,可是最近她和屠家的人都疏遠了,她也不想讓他們知道她出國的日期,所以這點小事她還是自己解決吧。

「你都設想到了。」他笑了笑。「那麼司機呢?欠不欠司機?我去接你到機常」

「不麻煩你了,學長,你也要工作,這樣會耽誤你的工作。」盧詠歌微笑婉拒,她一直無法還報範綱佑對她的好,所以她也不想要讓他對她付出太多。

他誠懇地說:「給我一次替你服務的機會吧,你就快到紐約去了,我們一年之後才會再見,難道你以為我對你還會有什麼企圖嗎?」

盧詠歌驀然垂下睫毛,對呵,下禮拜,也就是兩天后她就要啟程到紐約去了,職務的交接早上都已完成,大家都知道她要走,偏偏,只有和她最親近的屠家人不知道她的離期。

「詠歌。」範綱佑叫著發怔的她。

「啊?」她回過神來,才想回答,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本能的驚跳一下,瞪著手機看。

「你的手機在響。」他提醒她。

「我知道。」她吞了口口水,費力的回答他。

自從和奕南發生「一夜情」之後,她對每個響起的電話都神經過敏,都渴望會是奕南打來的,但這分渴望也總是落空,他根本不曾問候過她。

「你不接電話嗎?」範綱佑看看手機又看看她,不懂一通電話為何會讓她那麼猶豫。

「好。」她潤了潤唇,伸手戰戰兢兢的接起電話,下意識清了清喉嚨。「喂,我是盧詠歌。」

「詠歌,我是媽媽。」

溫柔慈藹的聲音一下子讓她的心防潰堤。「哦,媽!」

聽到自己母親的聲音,她突然好想在母親的懷裏痛哭一場,將她那鬱鬱難忍的心情好好宣洩出來。

盧母慈愛地道:「快出發到紐約去了吧?你自己要小心點,一個女孩子去那麼遠的地方總是不安全,我已經托你在那裏的堂姑姑照顧你了,電話你記一下,有事記得找堂姑姑幫忙知道嗎……」

「我知道。」盧詠歌抽噎地回答。

盧母又叮嚀了一會兒才掛上電話,結束手機通話,盧詠歌桌上的內線電話又響起。

「詠歌,你進來一下。」是崔總編的聲音。

範綱佑體諒地道:「快進去吧,臨行前總是這樣的,事情多且雜。」

盧詠歌對他歉然地一笑,起身走進總編輯辦公室。

崔總編的辦公室冷氣依然充足,他坐在氣派的高背皮椅之中,把玩著金色鋼筆,精銳的雙眼盯著她看,看了半晌,他索性直搗黃龍地問:「怎麼了?你看起來很不對勁。」

「離情依依吧。」盧詠歌避重就輕地答。

崔總編也不追問,只道:「東西都整理好了吧?」

見他不追問,她放下心來,含笑道:「整理好了,待會再把桌子整理乾淨就行了。」

崔總編點點頭,激賞地說:「那麼,明天禮拜天,你在家裏好好休息一天,後天準備出發,邁向你人生的新旅程!」

盧詠歌也放鬆地一笑。「謝謝總編。」

「可是,剛剛中中打電話給我。」他忽地冒出這麼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來。

她心一動,力持鎮定地哦了一聲。

崔總編看著她,挑挑眉。「中中問我,你什麼時候離開臺灣。」

「您告訴她了?」盧詠歌飛快的問,她的心跳得好快、跳得好莫明其妙,不該是這樣子的……

他眉一揚。「當然沒有,我是那麼不尊重你的人嗎?」

盧詠歌一陣失望,她說不上來自己這是什麼心態,太奇怪了。

她垂下眼睫,吐了口大氣,有氣無力地道:「謝謝您。」

崔總編戲謔地問:「問題是,你真的不想要讓‘中中’知道嗎?」

他故意強調那兩個字,因為大家都知道,詠歌躲的人是屠奕南不是屠奕中。

「不想。」她既瀟灑又宿命地說:「緣起緣滅、情來情去都是緣分,我不想要強求。」

他滿意的一點頭。「那麼,既然你這麼豁達,那麼我就派你待在紐約十年不准回來。」

「教授!」盧詠歌微慍,她到底是惹到誰了,為什麼會有這種上司?

「開玩笑的。」崔總編微微一笑,接著認真道:「小詠歌,倒是你自己要想清楚,這趟到紐約不是三、五天就可以回來,你可不要太倔強,知道嗎?」

「知道了。」

盧詠歌無精打彩的走出總編輯辦公室,臺灣的冬季實在有點冷,這個農曆年她是註定要在紐約度過了,不知道紐約的冬天是不是也一樣冷呢?或者,更冷?

***


奕南想藉工作來讓他忘掉惱人的情事,可是連老天爺都不幫他,禮拜天,屠氏集團不上班,他只有逆來順受的窩在家裏聽他那些手足們對他進行疲勞轟炸。

「真是不好了!崔總編告訴我,盧姐姐禮拜一就要飛去紐約了,怎麼辦才好?哥哥們,你們說怎麼辦才好嘛!」

中中急得滿屋子打轉跳腳兼告急。

奕北冷冷的道:「我警告你,屠奕中,你不要在那裏窮嚷嚷,詠歌是飛紐約,不是飛去月球,有心要找她的人一樣可以找得到。」

「是呀,三少爺,你怎麼就不想個辦法會阻止詠歌呢?你這樣整天窩在家裏行嗎?」芳嫂一邊上菜一邊叨念。

奕南皺皺鼻子。

他哪有整天窩在家裏?他只不過禮拜天的早上在家裏休息了半天,就這麼被撻伐,他們要怎麼樣才會放過他?

難道要他老實告訴他們,他已經上過詠歌了,只是抱歉得很,她小姐喜歡的人不是他,她的意中人在紐約,所以她才會那麼迫不及待又義無反顧的要飛去紐約會情郎。這麼有損他顏面的事實他說不出口,他們幹麼老給他一種錯覺,好像詠歌愛他愛得海枯石爛似的,荒謬!

「大哥、二哥、小哥,明天求求你們帶我到機場去見盧姐姐最後一面好吧?她現在都不來我們家了,我真的好想她哦。」中中苦情地說。

「中中,大哥明天要到香港出差,不能陪你去機常」奕東說。

奕西也歉然道:「抱歉,小妹,二哥明天要主持五個會議,恐怕沒有時間陪你去。」

奕北不等中中開口就敬謝不敏地說:「別指望我,我不來十八相送那一套。」

「三哥!」中中一下子撲到奕南腳邊去,沉痛地哀求著,「三哥,現在就只剩下你了,只有你可以幫到我,我明天情願曠課被老師打,也要到機場去見盧姐姐一面,你就送我去吧!」

「叫老紀送你去。」奕南煩躁的說完,合起看了一半的汽車雜誌走人。

「他到底在彆扭什麼?」奕北不諒解的瞪著奕南的背影,如果詠歌是他女朋友,他才不會這麼對她哩!偏偏他三哥就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等到失去便後悔莫及。

奕南回到自己的房間,往彈簧床一躺,兩手枕著頭,眼睛瞪著天花板,他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座火山,隨時會爆炸,沒人惹他也會很氣,更別說奕北和中中一天到晚在找他麻煩了。

詠歌就要走了……這個事實讓他又煩又氣。

該死的她,就吝於打一通電話給他吧?就算她氣他那天要了她也不必這麼絕情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男歡女愛你請我願的事,那晚他又沒有逼她,更何況她的反應比他還投入,叫他就算要煞車也很難。

她的第一次原本是打算要到紐約去獻給那個她心儀的男人吧,現在活生生被他奪走了,她一定很恨他。

可是,天知道,他也沒比她好過多少,佔有一個心不屬於自己的女人不是什麼太快樂的事,他可從來沒這麼窩囊過。

如果她心裏沒有別人,他說什麼也會死皮賴臉留住她,但她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他何必去阻擋人家的幸福之路?

要走就走吧,有什麼希罕,天涯何處無芳草,她去找她的有情郎,他也會化悲憤為力量,努力尋找他的癡情女,相信這是最好的結局,一定是……

***


中正機場

替盧詠歌送行的人馬潔浩蕩蕩,除了報社的同事之外,還有屠家四兄妹及行優,連一向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樂童都抽空來送行了,偏偏就是少了一個奕南。

盧詠歌怪罪的看了崔總編一眼,知道一定又是他枉顧道義把她要走的消息給洩露出去的。

「沒辦法,中中一直問我,我不說好像很對不起她。」崔總編對盧詠歌展示一個不負責任的無奈笑容,把事情推得一千二淨。

「哇,盧姐姐!」中中一下子撲到盧詠歌懷裏,哭得肝腸寸斷。

「別哭,中中。」盧詠歌扶住中中的頭,為她拭去淚水。「我才去一年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再見。」

「可是……可是崔總編說,報社已經發給你一張綠卡,你會變成美國人,永遠不回來了。」她抽抽噎噎的訴說。

盧詠歌又好氣又好笑地說:「真是傻中中,綠卡是那麼隨便就可以拿到的嗎?我沒有綠卡,而且,我會回來,一定!」

「真的?」中中止住了哭泣。

盧詠歌微笑。「當然是真的。」

「我不信。」中中咬著下唇。「這裏有該死的混球人傷透了你的心,你才不會回來哩。」

「雖然有人傷了我的心,不過也有我想見的人呀。」盧詠歌看著她,輕點她鼻尖一下,笑盈盈地道:「例如——你。」

中中因她這句話而飛揚了。「那我們打勾勾約定,你一定要回來!」

看著中中稚氣的舉動,樂童走到詠歌身邊,交給她一張便條紙,微笑道:「一路順風了,這是我父母在紐約曼哈頓的地址,你如果有什麼問題就儘管去找他們幫忙,不要客氣哦。」

「謝謝。」一時間,盧詠歌感慨萬千。

當初她目睹了奕東和樂童整個相戀的過程,現在他們已經開花結果了,並相約在樂童滿十八歲那天訂婚,而她自己多年的苦戀卻是這麼黯淡的收常

「詠歌呀,這是芳姐親自為你烤的蛋糕,你最喜歡的起司,帶著飛機上吃。」芳嫂紅著眼眶說:「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有什麼委屈就打電話回來,不要太倔強知道嗎?還有,三少爺那孩子今天是因為鬧肚子疼,所以不能過來,你要原諒他。」

「我都知道了,芳姐。」盧詠歌溫馴地接過愛心蛋糕盒,也接受了芳嫂那善意的謊言。

「詠歌,一帆風順。」奕西微笑相送。

奕北哼了哼,不擅長表達關心的他,故作不耐的撇了撇唇,「好好照顧自己知不知道?」

「謝謝你們,我會加油的。」看著奕西和奕北,盧泳歌由衷感動。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崔總編走了過來主持大局,他拍拍盧詠歌的肩膀,鄭重地看著她。「詠歌,這次你代表我們超級日報到紐約進修,但願一年後看你帶回最耀眼的成績單,我等著驗收你的成果。」

「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教授!」盧詠歌激動地說。

看到有這麼多人對她關心、對她期許,小小的失戀又算得了什麼?她真的、真的不該沉緬於痛苦的失戀中,她要振作,不能辜負大家對她的期望。

「我該登機了,謝謝大家來送我。」盧詠歌展露一記笑靨,她不舍的再對機場一個巡禮——

沒有,他終究還是沒來送她。

在心底歎了一聲,盧詠歌毅然決然地甩了甩頭,走上通往出境室的手扶梯,不再回首。

「盧姐姐!」中中依依不捨的目送她,倏地一聲哭倒在行優懷中。

遠遠的,戴著墨鏡的奕南目送著盧詠歌走上手扶梯,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他的眉心糾結了起來。

一切都結束了。

祝你一路順風,詠歌,他在心底無聲地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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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3 00:20:14
第十章

半年後

這半年來風起雲湧的商場上出現一位拼命三郎,之所以人稱拼命三郎,乃因他在家族企業中排行老三的緣故。

想當然耳,這個跌破眾人眼鏡,每天西裝革履與眾人開會,現在號稱屠氏棟樑的奇葩就是屠奕南。

奕南在半年之內對屠氏集團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甚至他盡職的程度還讓向來對屠氏最放不下心的奕北忙裏偷閒到馬爾地夫度了兩次假,由此便知他是如何盡心盡力的投注心力于屠氏集團了。

「副總裁,您要的檔案找到了。」他的秘書趙文綺端莊的走了進來,手裏拿著檔案夾,眼睛卻癡迷的看著他。

大家都說她上司從前是位花花公子,可是她真的很難相信這個流言,她自小在加拿大長大,一回來就考進屠氏集團擔任副總裁秘書的職務,她從沒看過她上司出人聲色場所,也從來沒有什麼女人的名字與他有牽連,這樣優質、認真、負責的新好男人怎麼可能會是花花公子?

「擱在桌上就行了。」奕南頭也不抬的回道,今天又要加班了,他手上有三個擴展計畫同時在進行,不拼一點不行。

「是。」趙文綺放好文件後,依依不捨的不肯走,她貪戀地看著他,這麼俊帥的男人,渾身粗獷的男人味,真是女人夢寐以求的伴侶。

她遺憾的輕歎一聲,為何副總裁對女人總是視若無睹?除了那個總裁秘書常欣欣,他好像沒對公司裏其他女職員笑過。

「趙秘書,還有什麼事嗎?」奕南終於抬頭了,不過他蹙著眉心,滿臉嚴峻之色。

「啊,我、我……」趙文綺慌了,結結巴巴地道:「我是想問問您,要不要喝杯咖啡呢?」

「咖啡?」奕南蹙了蹙眉。「也好,叫欣欣煮杯咖啡給我吧。」

她懊惱的美眸閃過一抹不快之色,又是常欣欣,她認為副總裁根本就在暗戀常欣欣嘛!

「是。」趙文綺悶聲走出副總裁辦公室。

「奕南!」一名高挑的美女婀娜生姿地走了進來,揚聲輕喚。

時尚界有名的模特兒金海恬,三天兩頭就來找副總裁,可是副總裁卻對她一直不假辭色,連金海恬這等美女都無法擄獲副總裁的心,更別說自己這個小小的平凡秘書了。

「又是你。」奕南對金海恬的來訪一點都不意外,這半年來她是他的常客,沒事就愛來他的辦公室晃一晃。

「奕北呢?我剛剛去他的辦公室沒看到他。」金海恬直截了當的問。

「他?大概去出差了吧。」奕南答得敷衍。

沒錯,金海括現在的目標是屠家最難搞的老四奕北,反正他知道奕北不可能看上金海恬,所以就算他對她多提供什麼情報也沒有用,他們不會有發展的,他早就勸金海恬死心,她偏不信邪。

「去哪里出差?’她緊迫盯人地問。

「我不知道。」奕南一個聳肩,懶洋洋的指著桌上大批的文件。「你也看到了,我很忙,沒空留意他。」

「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金海恬挑起眉毛。「你心上人跑哪去了?這半年來你忙得像條狗,怎麼都不見你身邊有女人?」

「什麼心上人?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奕南不理她,繼續研究他手中的開發案。

「你又在逃避了。」她不認同的說:「當初你和我交往時,明明就心有所系,可是我們分手後,你居然一個物件也沒有,還收起你浪蕩子的名聲,這不是很奇怪的事嗎?」

「有什麼奇怪。」奕南輕笑一記。「難道我就不能發奮圖強嗎?還是你那麼變態,硬是要看我縱橫情海才高興?」

金海恬笑了。「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既然不是那個意思,就請你還我一個安靜的辦公空間如何?」他酌商地問。

「好吧,既然你都下逐客令了,我也不好意思死皮賴臉的待在這裏。」她瀟灑的將皮包甩到肩上,對他送出一記飛吻。「屠副總裁,若有奕北的消息,麻煩向我通風報信,我會感激不荊」

金海恬走了,奕南繼續將注意力轉回檔案上,他很專心的審閱合約細節,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出錯的條文。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終於,他頹然地將筆一丟,一個旋身,牛皮辦公椅轉了個方向,面對偌大的帷幕玻璃窗。

他心煩的蹙起眉頭,八月了,北臺灣的太陽炙熱得叫人要發瘋,地球彼端的美洲不知是否也如此悶熱?

縱然久別,他心底依然有著深深的牽 掛,不知道她和別的男人終成眷屬了嗎?

每當中中從崔總編那兒帶回詠歌的消息,他總是回避不敢聽,他不要知道她在紐約好不好,也不要知道她的戀愛成功與否,如此,至少可以讓他保留一點美好的幻想。

少了詠歌,他才知道日子有多單調無趣,他真奇怪自己怎麼可以忽略她那麼多年,如果她還在他身邊那該有多好,他真的、真的好想念她。

那一夜的激情歷歷在目,他沒有忘記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她的遠走讓他失去了碰別的女人的勇氣,他忘了自己已經多久沒有和女人上床了,或許是從她離開臺灣的那一天起吧,他也封閉了自己的欲望。

詠歌,你好嗎?

他真的好想知道。

***


修長沉穩的雙腿步入會場,奕南立即將採訪的藝文記者都吸引過來,他反剪雙手對眾媒體頷首致意後,開始接受訪問。

「屠先生,這次屠氏集團主辦巴黎現代派畫家藝術展,不知屠氏集團是否有意進軍藝文界?」環球日報的記者提出了問題。

「當然不是。」奕南微微一笑道:「屠氏出資贊助這次的畫展,全是為了響應政府藝文年的活動,沒有他意,請各位毋需多作聯想。」

旋風日報的美女記者鋒頭很健地問道:「屠先生,聽說這次參加畫展的巴黎美女派畫家伊莉沙小姐對您很有好感,請問您會接受她的邀約嗎?」

他神情一派自然,「抱歉,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伊莉沙小姐至今還沒有邀請過我,我們也沒有私下見過面,如果有的話,我一定不會忘記通知各位記者先生小姐。」

前鋒日報的美女記者也不甘示弱地問:「屠先生,您的感情自從半年前便一片空白,這次有眾多異國女畫家前來,不知道您會不會考慮異國情緣呢?」

奕南禮貌地道:「對不起,我想,今天的主題是畫展,我們純粹談畫可以嗎?這樣對遠道而來的諸位畫家貴賓們才不會失禮。」

經過他客氣的糾正,記者們總算比較合作了,不再緊咬著他的感情生活作文章,紛紛上道的改問有關畫展的問題。

記者會結束後,來幫忙監督會場的欣欣笑盈盈地走過來。「大家還是對你的感情生活相當好奇喲。」

奕南淡淡地道:「讓他們去好奇吧,我不在意。」

「我知道你是真的不在意。」她臉頰帶笑意、話中有話的說完,才翩然到另一邊招呼客人去了。

「屠先生,好久不見了。」

一名斯文男子朝奕南走近,臉上掛著友善的笑意。

「你是……」奕南一時之間認不出這個人來。

對方笑了笑,拿出自己的名片來。「我是超級日報的藝文線記者范綱佑,也是詠歌的同事。」

他征了怔。「詠歌的……同事?」

好久沒從旁人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害他有點征忡。

範綱佑點點頭。「對,我和她共事了兩年。」

奕南按捺住心底那陣騷動,如常地問道:「那麼,她在紐約了嗎?什麼時候回來?」

「你沒和她聯絡?」範綱佑十分詫異,他還以為詠歌這輩子無法脫離屠奕南哩。

「沒有。」他澀然一笑,避重就輕地說:「大家都忙,沒太多時間聯繫感情。」

範綱佑皺起眉毛。「就算忙也應該保持聯絡吧,泳歌那麼重視、喜歡你,她一去紐約你就不理會她,這說不過去吧。」

「她喜歡我?」奕南的表情僵了起來,沉潛已久的脾氣也來了。「范先生,我想你有點誤會,詠歌喜歡的人是你們那位也派駐紐約的同事吧。」

「什麼同事?」他一臉莫明其妙。「我們報社派往紐約的只有詠歌一個人,沒有其他人。」

奕南堅持的道:「這是她親口告訴我的,不會有錯。」

「我想有誤會的是屠先生你吧。」範綱佑若有所思地問:「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所以詠歌才編了這個謊言騙你?」

奕南的雙眉不自覺攏聚。「你不必安慰我了,總而言之,詠歌喜歡的人不會是我。」

「我不是安慰你,我是嫉妒你。」範綱佑盯著他,苦笑道:「我一直很愛慕詠歌,可是大家都知道她喜歡的人是你,她喜歡你已經五年了,難道你都不知道嗎?」

奕南很嚴肅的盯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問:「你有沒有搞錯,范先生?’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沒有弄錯,你隨便去問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得到相同的答案。」

一時間,奕南感覺天旋地轉,難以自已。

詠歌騙他?她居然欺騙他?

該死!難道她以為這樣好玩嗎?她的慌言害他裹足不前,也害他這半年來過得痛苦至極,每當想起她正守在另一個男人身邊時,他就嫉妒得要發狂。

該死的她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


帶著渾身的疲累,奕南踏進AB酒吧,他乏力的落坐於吧台前的高腳椅中,姿態懶散。

「要馬丁尼還是曼哈頓?」店長問他。

「馬丁尼。」他回答了店長的問題,這才發現坐在旁邊的短髮女子正瞪大眼睛在看他。

「丹雁?」奕南看著他的老同學,很意外柔美的林丹雁會把一頭短髮給削得這麼雹這麼短。

「嗨,好久不見了。」她郎笑一記與他打招呼。

「你不是結婚了嗎?老公呢?」奕南左右張望,沒有看到那個他印象中的老實男人。

林丹雁挑挑眉。「抱歉,我沒結成婚,你真是一點都不關心我這個老同學呀。」

奕南意外的一怔,沒有搞錯吧,她沒結成婚?他明明就參加過她的訂婚宴。

「別送我那麼驚訝的表情。」她豁達地道:「我不是被甩了,只是認為現在還不是結婚的時候,如此而已。」

他啜了口剛遞上的馬丁尼,哺哺道:「你真的讓我很驚訝。」

「別五十步笑百步了。」林丹雁反擊道;「你自己不也讓小詠歌等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給我們一個交代呀?」

「我跟小詠歌?」奕南又是一陣錯愕,連同早上遇到那個範綱佑,今天他跟詠歌的名字特別有緣,連連被問起。

「是呀,別再躲了。」林丹雁自然地道:「你浪蕩也該有個限度,詠歌是個好女孩,又癡心愛了你這麼多年,說什麼你都該給她一點回應,別一直裝傻,假裝不知道好嗎?你這樣,詠歌可是會癡癡等下去喲。」

「丹雁,我真的不知道。」奕南看著她,嚴肅而煩擾地說:「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嗎?」

林丹雁驚駭的瞪著他。「不會吧?」這下錯愕的換她了。

她一直以為……哦,不,是大家一直以為,以為奕南對詠歌沒回應是因為他對感情遊戲還沒有玩夠,或者因為他根本對詠歌沒意思,為了怕詠歌難堪,所以假裝不懂詠歌的情意,而大家也都好心的告訴詠歌,奕南遲早有一天會察覺她的情意。

原以為奕南在裝傻,沒想到他居然是真的不知道,這太讓她意外了。

「事情的真相怎麼會是這樣?」林丹雁喃喃自語,同時又有點懊惱,早知道奕南不是裝傻,她就叫詠歌早點向他表白,省得走那些冤枉路。

「丹雁。」奕南叫她。

「哦。」回過神來,她看著他,不由得搖了搖頭。「奕南,在學校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你又聰明又滑頭,可是,現在你的後知後覺真是讓我大吃一驚。」

奕南對這個似褒又貶的評語不以為意,他急問:「隨便你怎麼說,我要你把詠歌的事全部告訴我。」

林丹雁歎了口氣,又好氣又好笑地說:「當然,我當然會全部告訴你,誰教我們都看走眼了,讓詠歌等得不明不白。」

於是這個晚上,林丹雁巨細靡遺地將盧詠歌對他的暗戀情事和盤托出,聽得奕南連連怔仲。

原來,她為了他放棄出國深造的機會。

原來,她為了他拒絕家人移民紐西蘭的要求。

原來,她在第一次與衝浪社出遊時就喜歡上了他,一直守候他到如今。

「學長!」霎時間,他耳際仿佛聽到盧詠歌每次叫喚他的喜悅聲音,那麼悅耳、那麼好聽。

往事歷歷在目,兩人相處的畫面一一浮現在眼前。

她拿感冒藥給他吃、她替他買好電影票、怕他胃疼,她拉他去吃早餐……甚至,她當他的愛情軍師,與他討論要如何追女孩子。

奕南閉上眼睛,雙手不由得捏了杯子,回想起當他佔有她時,她那全然接受的神情,以及他吻她時,她那喜悅的模樣,原來都是發自她內心,而他是怎麼回應她這份全心全意的?他竟是這一點溫存也沒給她,起身就走,他是這樣的傷她。

好極了,究竟自己在做什麼,他是睜眼瞎子嗎?怎麼會忽略了這麼多?

而詠歌,她真是太傻了,她這麼喜歡他,為他做了這麼多,最後還將她的身體也交給了他,而她卻一點也不告訴他。

思及此,他一顆心激動到了極點,一個用力,他竟捏碎了玻璃杯。

「奕南!」林丹雁驚呼。

奕南毫不在乎手上的傷,他心中想的只有盧詠歌一個人,忍不住對她的思念,他好想插翅飛到她身邊!

可是如今,時空拉遠廣他們的距離,都分別半年了,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


紐約世界日報


位於世貿中心旁的世界日報總部是棟擁有一百零八面玻璃窗的美麗建築物,縱然強敵環向,它在紐約市依然是最暢銷的報類,曆久不衰。

盧詠歌將一份她剛筆撰好的新聞稿交給她在這裏的臨時上司——杜蘭娜小姐,並立即從杜蘭娜的眼中讀到激賞。

「盧,你是天生吃這行飯的。」杜蘭娜揚揚手中的文稿,滿意地說。

「謝了。」盧詠歌揚揚眉梢,輕快的走回自己座位。

曾有人說過,來到紐約,你的心臟要夠堅強,因為這顆大蘋果每天都有新鮮事在發生。

果真沒錯,經過半年的磨練,她非但有把握交給崔總編一張耀眼的成績單,更有把握社超級日報的同事們都對她刮目相看。

她好像漸漸愛上紐約了,如果可能的話.她想留在這裏不走。

能留在這裏嗎?可是她答應過中中的不是嗎?她會回去,她跟中中打過勾勾,不可以失約。

想到中中,她心念一動,微怔起來。

「盧,一道吃午飯好嗎?」雷萊朝地走過來,他是世界日報最傑出、最英俊,最年輕,也最有價值的單身漢,目前這位最有價值的單身漢正在熱烈追求她這位東方娃娃。

「也好。」盧詠歌很快的動手收拾桌面的東西,拿起皮包與雷萊一道步出世界日報大樓。

八月的紐約驕陽照拂,刺眼得叫人睜不開眼睛,雷菜已經取出太陽眼鏡帥氣地戴上。

「盧,太不公平了,昨天我不在,你居然做了家鄉菜來請大家吃,我不管,你要補償我。」雷萊抱怨著。

「怎麼補償?」盧詠歌笑了。「待會地請你吃三明治嗎?這倒沒問題。」

「不,我要吃你親手做的菜!」他挑剔地說。

她微微一笑。「會有機會的。」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著,目的地是附近一家賣三明治的餐坊,新鮮的現做三明治和熱咖啡,物美價廉,是許多上班族喜歡光臨的小店。

驀地,雷萊停頓了腳步。

「怎麼了?」盧詠歌不解地問。

雷萊挑了挑眉道:「有個人在看你,你認識他嗎?」

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街道對面有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站著,身材頎長。姿態瀟灑,盧詠歌燦爛的笑容頓時停格,她以一種不相信的眼光看著那人,胸口一緊,費力地回答他道:「認識。」

雷萊點點頭。「看來你們有話要講,我先去吃午飯了,下午見。」

盧詠歌任由地走開,她恍如隔世的站在原地,四周鬧哄哄的,人來人往,又熱又紛亂,可是她眼中就只看到奕南一個人。

期盼了多久,她自己也數不清次數,變南終於如她所願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奕南走過馬路,來到她自前,他們之間約莫隔著三步的距離,但是已足夠讓他血液迴圈與心跳都加快起來。

這麼久不見,她還是一樣神采飛揚,頭髮稍微剪短了一些些,現在剛剛好齊肩,她似乎在這裏適應得很好。

盧詠歌清了清喉嚨,聽到自己的聲音問:「來開會嗎?路過這裏?」

緊盯著她,他文不對題地問:「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盧詠歌錯愕的看著他。「啊?」

他眼睛閃亮,灼灼逼人的盯著她。「我說,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嗎?或者,他就是你口中說的心儀物件?」

她深切而驚訝的看著他,怎麼,他還記得她隨口說的話?

她搖了搖頭。「不,不是。」不知道怎麼搞的,她居然對他說的實話。

「很好。」至此,奕南緩緩露出一抹微笑,他瞅著她,眼裏的火焰更熾烈。「原來認識你這麼久,有個東西一直忘了買給你。」

「什麼東西?」看著他,盧詠歌呆呆、被動的問,她的臉發燒,整個胸口都熱烘烘的。

奕南牽起她的手,從西裝上衣的口袋裏拿出一枚白金戒指放在她掌心,大手將她的小手包了起來,她輕輕的戰慄了一下,震盪而迷亂。

「我……我不能跟你結婚。」她昏亂地說:「我還有合約,必須在這裏待一年,我……」

她的理由是那麼沒有說服力,連她自己都覺得薄弱得很。

為什麼她要拒絕奕南的求婚?她等這一天不是等很久了嗎?可是,就因為等太久了,她才會那麼沒有真實感和安全感,他真的在跟她求婚嗎?或者又是像過去那樣在開她的玩笑?

奕南爽快地說:「沒關係,屠氏集團在這裏也有分公司,我自願請調到這裏來陪你,等你約滿我們再一起回去。」

盧詠歌掙扎地說:「可是……可是你不會喜歡我這個老女人的,我已經二十四歲了……」

「胡說什麼,你還很年輕。」安慰著她。

「可是,我身材不好……」她意挑剔起自己來,只因她還無法習慣擺在她眼前的幸福事實。

「才怪,你身材好得很,堪稱絕品。」奕南恢復了他過去一慣的調調,他擠眉弄眼地道:「告訴你一個小秘密,自從你第一次跟衝浪社出去玩卻溺水的那天起,我就想泡你了。」

「是嗎?」盧詠歌一愣,懷疑地問。

奕南提醒她,「記得嗎?我問過你要不要當我女朋友,你沒有回答,我以為你擺明瞭拒絕我,所以只好摸摸鼻子放棄。」

她咬咬嘴唇,「我以為你在開玩笑。」

「我開玩笑?」他提高了聲音,激動地說:「我不知道多認真!」

廢話,他當然是臭蓋的,其實他那時候看上的是另一位波霸級的學妹,對詠歌這種小家碧玉沒什麼興趣。

不過管他的,反正他現在最喜歡的是詠歌,只要讓她高興,什麼甜死人不償命的謊話都可以說,他的愛情已經糊裡糊塗飄蕩了六年,現在逮到機會,他還不好好的抓回來嗎?

「對了,下午可以請個假嗎?」奕南突然禮貌又客氣的詢問正感動又自責得一蹋糊塗的她。

「有什麼事嗎?」盧詠歌從感動的情緒中抬頭問他。

奕南微微一笑,平靜自若地道:「那個。」

「那個?」她睜大眼睛,不解的打滿問號。

他伸手攬住她,將她的頭壓在自己胸膛前,低聲對她說:「我們到飯店做愛。」

「你……」她漲紅了臉,她真不敢相信在這麼詩情畫意的重逢後,自己會聽到這麼情欲滿天飛的答案。

盧詠歌動了一下,難為情的想掙脫他的懷抱。

「哈哈,我開玩笑的,你當真了?」

她又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他順勢擁住她,兩人親明的走在紐約大道上,彼此心中都有種得而複得的感動。

「去吃午餐?」他問她。

盧詠歌笑容滿面地說:「嗯!我知道有家很棒、很便宜的三明治餐坊。」

奕南挑挑眉。「就是你剛剛準備和那個洋男人去的地方?」

她點頭。「那裏的食物很不錯,新鮮、爽口,尤其是番茄的滋味真是好極了,你一定會喜歡。」

他繼續挑眉。「不,不妥,我看我不會喜歡那家餐坊,我們還是換一家好了。」

「為什麼?」

問他為什麼?奕南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開玩笑,現在她是他的未婚妻耶,他怎麼可以讓覬覦她的男人有機可乘,他當然要好好看緊她嘍。

「因為我突然想吃中國菜。」他說出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風采翩翩地微笑問:「你知道哪里有好吃的中國餐館嗎?」

他狡猾的想,她不會拒絕他任何的要求,因為這是她的弱點,她註定了要愛他一輩子的弱點!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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