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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柯怡]愛財有方(守財奴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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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5 00:19:36 |倒序瀏覽 | x 1
愛財有方【守財奴3】作者:柯怡

他當她是什麼女人?﹗  
賣一夜賺錢的路邊攤妓女?﹗  
她不都說是意外了,大家睡一睡就忘了嘛﹗  
他還真想拿錢就這樣打發她?  
什麼?﹗因為她視財如命?給錢應該是送到她心坎裡?﹗  
我咧~圈圈叉叉臭男人﹗  
就沖著他是公司最高指導單位的老闆,就可以這麼欺負人哦﹗  
雖然當初她是為了想釣他這只金龜子才進公司,  
可她不也拿出摳門絕技替他省了那麼多的錢,  
沒一句好聽的還想隨便就這麼抹抹當了事?﹗  
喲~他那該死的弟弟還開車把她撞得差點殘廢?﹗  
可惡﹗她賴定他了﹗  
這前帳加後帳,本金加利息,李李扣扣加起來,  
直接到他家去當少奶奶比較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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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5 00:20:10
  序
  
  記得有一次放學回家途中,那時我剛好經過高苑技術學院門口,忽然發現天上有個東西亮著燈光,我第一個反應是──飛機。
  
  可是那個東西很亮,閃了一、二下,燈光就消失了,我第二個反應是──飛碟?
  
  哈哈!很好笑的想法吧!可是我不得不這麼想,因為有哪個會飛的東西那麼亮,而且還閃了一、二下的燈光,是很亮的黃光那一種哦,不是普通飛機那種隱隱約約的幾乎快看不見的紅光喲!所以我才會這麼想的。
  
  後來陸陸續繽又冒出好幾個念頭,舉凡流星或什麼的都出籠了,只是流星也不會感覺離地面很近,因此我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把那個不明物體歸類為飛機。
  
  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忽然想起,岡山有空軍基地,大概是飛行員在做飛行訓練吧!後來,疑似飛機的物體一架接著一架出現時,更肯定了這個猜測。
  
  他們先飛起一架,飛行了一小段距離後,才回轉,這時另一架才又飛起,好幾架如此循環著。
  
  最令我感到悸動的,是當飛機回轉,準備開回原處時,那種一氣呵成的流暢感,真的好棒!
  
  我幾乎看傻了眼,還想一直看下去,只是當時我在開車,總不能都把注意力放在那,真是可惜。
  
  我開了那麼久的車,還是第一次看見那種景象,印象非常的深刻,因為那種順暢感,是我在開車時所想像得到的。
  
  有力地奔馳在高速公路上,暢行無阻,人和車彷彿合為一體,看似無動力,其實卻有動力的滑行,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我的能力不太夠,所以無法詳紬描述出那種融入的感覺,只能請各位發揮自己最大的想像力吧!或者,有人曾和我有過同一種想法,那也許就能體會我的心情了!
  
  總而言之,我當初幹嘛要近視咧!如果沒有,或許我就可以去報考空軍了呀!真是……唉!現在說這個都沒有用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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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3-7-5 00:20:40
  第一章
  
  民國七十六年──
  
  「姊,我要買糖果。」一名年僅六歲的小男孩,和他姊姊一同經過一家雜貨鋪時,看見裡頭裝在玻璃瓶內,色彩繽紛的糖果時,忍不住停下腳步,癡癡地望著店內的糖果,口水幾乎快流了下來。
  
  錢織心聽到弟弟錢韓籐的聲音,二道小巧可愛的眉毛瞬間擰起,她回過頭瞪著快被口水淹沒的錢韓籐,想也沒想就伸手把他拖離雜貨鋪。
  
  「不准!」她低喝。
  
  「不管不管,人家就是要吃糖果,妳不買給我,我就不走!」錢韓籐索性賴皮地坐在地上撒野,死也不肯離開雜貨鋪半步。
  
  「你再不起來,小心我扁你哦!」錢織心瞇起一雙好看的鳳眼,惡狠狠地警告不知好歹的錢韓籐。
  
  買糖果表示要花錢,花錢等於要把她辛辛苦苦才存下的錢掏出來──
  
  甫想到這,錢織心二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為此幾乎快瞪了出來。
  
  要她把錢拿出來,不如殺了她還快些。她死都不會答應的!
  
  這個該死的貪吃鬼,每次一出門就嚷著要吃東西、買東西,他以為錢是天下掉下來的,還是自個兒家開銀行,自己印的?﹗
  
  媽媽一年才給她五十元的零用錢,自己都捨不得用了,怎麼可能浪費在貪吃鬼身上。如果她每次都買一堆東西給他的話,不用一個月,她的錢就會全被他給花光了。
  
  她雖然疼弟弟,不過要她從打了三十六個死結的荷包把錢拿出來,管他是誰,一律別想!
  
  「不管啦,人家就是要吃糖果,人家就是要糖果啦!」錢韓籐見哀功失敗,立即改用哭功。他那如雷般響亮的哭聲,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側目,連雜貨鋪的老闆也忍不住出來察看。
  
  「小妹妹,妳看妳弟弟哭的那麼傷心,妳就花個一元,買兩顆糖果給他解解饞嘛,這樣他就不會再吵妳了,不是嗎?」路人看錢韓籐哭的淅瀝嘩啦,心生不捨,遂自動上前幫忙遊說錢織心。
  
  「不要!」美麗的小臉蛋寫滿堅持,出口的嬌嫩童音也是斬釘截鐵。
  
  「哇!」錢韓籐哭的更大聲了。
  
  「小妹妹,妳不要那麼固執,才一塊錢也捨不得花?」
  
  「一塊錢也是錢,糖果又沒營養,而且還會造成蛀牙,這種沒有任何好處的東西,還要花我一塊錢去買?﹗你倒不如殺了我。」錢織心義正辭嚴的糾正遊說她的路人,態度絲毫未見軟化。
  
  「那妳準備就看著妳弟弟這麼哭下去?」被個小丫頭這麼一罵,路人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
  
  說到錢韓籐,錢織心就一肚子火,「錢韓籐!我數到三,你最好立刻給我站起來,否則信不信我會海扁你一頓?﹗」她鼓著粉嫩的雙頰,氣呼呼地數數,「一……二……三!」
  
  當她數完,錢韓籐仍逕自哭鬧著,錢織心小嘴一抿,抬起腳,毫不猶豫就往錢韓籐的身上用力地踹了過去。
  
  雖然錢韓籐才六歲大,但卻已長得和她一般高了,所以錢韓籐一被踹痛,立刻反擊,哪理她是他的誰!
  
  兩姊弟就這麼在雜貨鋪前扭打成一團,搞得四周雞飛狗跳,最後雜貨鋪的老闆終於看不過去,乾脆大方的各送了他們一人一顆糖果,這才結束了一場鬧劇。
  
  全身掛綵的錢韓籐從雜貨鋪老闆那得到糖果後,樂得壓根忘了身上的疼痛,立即迫不及待地把包裝拆掉,將糖果送進嘴巴裡含著,臉上霎時浮起超級幸福的滿足笑容,瞧得四周的人啼笑皆非。
  
  雖然錢織心身上的傷沒錢韓籐多,但她剛才被錢韓籐踢到小腿骨,所以疼得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
  
  她向雜貨鋪老闆道過謝後,硬扯著錢韓籐離去,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在場的人心中唯一浮現的念頭就是──好摳的一個女孩子啊!
  
  就在大家準備散去時,竟看到已漸走遠的錢織心往錢韓籐的背拍了一掌,在大家以為這對姊弟又要打起來時,卻意外的發現,錢織心居然把她那顆糖果遞給弟弟,然後還搔了搔他的頭。
  
  原來她還是很疼她弟弟的嘛!眾人見狀,終於鬆了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完全松完,錢織心又突然像瘋婆子似的發飆,猛K錢韓籐。不過這次如願得到糖果的錢韓籐,一心一意沉浸在有糖果吃的滿足中,所以即使被揍了,他仍毫無任何反抗的動作。
  
  「笨韓籐,蠢韓籐,貪吃韓籐,大笨豬──」尖銳的咒罵聲傳入大伙耳裡,個個相覷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怪姊弟……」
  
  這年,錢織心才十歲,為了一塊錢而和弟弟打得鼻青臉腫,回到家,當然免不了吃了一頓媽媽的竹筍炒肉絲,但她卻仍不改愛錢的本性。
  
  錢對她而言,可是比她的生命重要,若是要她為了錢去死,她絕對眼睛都不眨半下,沒辦法,誰教她實在太愛錢了。
  
  ***
  
  民國八十三年──—
  
  錢織心因為對樂器十分熱愛,所以甫進入高職時,便自願進入樂隊班,此時的她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璀璨的瞳眸時常閃著耀眼的光芒,完美的紅唇揚出一抹絕美的弧度,精緻的嬌顏美得令人為之屏息。
  
  由於樂隊班必須在放學後留下練習,因此趁著練習時間還沒到的空檔,她們都會跑到學校對面街上,買些鹹酥雞、滷味、東山鴨頭等食物來填肚子,以免待會兒沒力氣吹奏樂器。
  
  「織心,我們要去買東西吃,妳有沒有要買什麼?」幾個同學約好要出去買吃的,順便詢問錢織心。
  
  錢織心抬起頭望向她們,偏頭細想了下,最後才露出忍痛的表情,從身上掏出十塊錢遞給同學。
  
  「幫我買十元冬粉,記住,是街口靠近7─Eleven的那家滷味哦,不要買其它家的滷味。」她慎重地叮嚀著。
  
  她的同學一臉不耐,「又是十元冬粉,早知道就不問妳了。」
  
  錢織心每次都只買十元冬粉,害她們幫她買時,一說出只要十元冬粉,都會惹來不少人的竊笑,害她們覺得丟臉死了,而且錢織心從不自己去買,所以她根本不瞭解她們的痛苦。
  
  還有,差點忘了提,錢織心之所以特別強調要街口7—Eleven旁的那家滷味,全是因為只有那家滷味會放一堆酸菜及一、二塊免費的豬肝。
  
  換句話說,錢織心只花了十元,就吃到了三樣東西,所以她才會千交代萬囑咐的,除了那家滷味外,其它家的絕對不能買。可是苦的就是幫她買的同學了,每次都恨不得能找個地洞鑽進去!
  
  「好啦,我知道妳們最好了,對不對?」錢織心見她同學一副很不爽的臉,她連忙諂媚地挨了過去,開始很噁心地巴結她們,直到她們聽得龍心大悅,不再抱怨才停止。
  
  「真受不了妳。」撇著嘴,咕噥了幾聲後,她們這才出去買東西。
  
  錢織心笑咪咪的對同學揮揮手,忽然想到一件事,忙不迭地到她的櫃子,拿出一個用報紙包裝成糖果模樣的東西,交給好友黃錦錦。
  
  「錦錦,送妳的,祝妳生日快樂!」
  
  看到她送的禮物,黃錦錦差點嚇壞,「妳要送我的?﹗」天哪!錢織心轉性了嗎?﹗居然會花錢送她生日禮物?﹗她差點感動的淚灑現場。
  
  「對呀,今天是妳生日嘛!以我們的交情,我怎麼可能不送妳禮物。」
  
  「什麼東西?」魏伶伶挨過來,十分好奇那報紙裡頭包的是什麼東西,「妳怎麼用報紙包啊?」
  
  「最近不是都流行用類似報紙的包裝紙嗎?那還要去買,反正我家有報紙,乾脆就用報紙包一包就好了,看起來不都一樣,不用再多花錢,還跟得上流行。」
  
  「哇咧!人家那種像報紙的包裝紙,上頭印的是英文字,不是中文好不好。」聽到她的解釋,所有人差點昏死。
  
  「有什麼差別嗎?印英文字看起來就比較有氣質嗎?像報紙不如用報紙,如此簡單又節省的道理,妳們不懂嗎?就是有妳們這些崇尚流行的傻瓜,才會被廠商賺走那些錢,像我就不會。」
  
  在場的人除了歎氣之外,還是歎氣。
  
  「對了,妳到底送我什麼東西?」壓下去軟軟的,那是什麼?
  
  「哦!那個啊!我跟妳說,其實我還很捨不得送妳咧!因為那個很貴,我很少用那麼好的,只是有一次去大賣場逛,正好看見在大特價,狠下心就買了幾包回來。剛好妳生日又到了,所以就送一包給妳,反正妳一定會用到,送人禮物,我一向只送實用的,不實用的送了不只浪費錢,還沒有用途,早晚會被人家扔了,所以我寧願送實用的。」
  
  「到底是什麼?」大家都在等她的答案,她卻廢話說一堆,答案卻一個字也沒蹦出來。
  
  「嘿嘿嘿!妳們猜呀!」
  
  「給點提示。」黃錦錦拿著禮物搖晃了下,聽不出有任何聲音。
  
  「只有女生能用,而且保證妳一定用的到。」
  
  一道念頭倏地從大伙的腦中飛過,大家互覷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很是怪異。
  
  「別告訴我,還是女生一個月會用上一次的那種東西。」黃錦錦狐疑地說。
  
  「耶!答對了!錦錦,妳好厲害哦,就是那種東西!怎樣,真的很實用對不對?偷偷告訴妳,這還是最近剛研發出來超薄外加有翅膀的那一種哦,妳知道那很貴的吧,看我對妳多好。」她自己都捨不得用,就拿出來送人,黃錦錦可要好好感謝她一番才是。
  
  聞言,昏的昏、癱的癱,大家全被錢織心給打敗,虧她想得出來拿那種東西送人家當生日禮物!真是服了她。
  
  「喂!妳們那是什麼態度,不然妳們說說看,這個禮物實不實用?有什麼會比送這個貼切?」她不服氣地抗議。
  
  大家被她這麼一問,頓時啞口無言,她說的一點也沒錯,那個東西對她們女生而言,的確非常實用。所以,她的出發點其實也沒錯,只是……還是會令人覺得怪怪的。
  
  「真想不通妳們腦子裡在想什麼東西,如果妳們要送我這個東西,我絕對會高興的跳起來,恨不得愈多愈好,妳們還敢嫌,真是夠了。」這天底下可是沒幾個人想的出來要送這種東西的耶!她們識不識貨啊!她撇著嘴沒好氣地啐道。
  
  這一年,錢織心十七歲,仍然摳性不改。
  
  不但對人摳,對自己也摳。
  
  ***
  
  民國九十一年──
  
  錢織心二十五歲,碩士畢業,此時正在一家跨國大企業內擔任財務經理。
  
  節省小氣了半輩子的她,此時已有七位數的存款,和一輛二千CC的進口車子,以及一棟坐落在澄清湖畔的豪華大別墅。
  
  不過這棟別墅只能算三分之一是她的,因為她的能力實在有限,是故,另外三分之二是由她的父母及弟弟錢韓籐均分,現在全家人就住在那棟鳥語花香的別墅裡,過著優閒輕鬆的日子,當然,這並不包括錢織心在內。
  
  因為她正很努力地想盡辦法,把她家的錢從一元變成二元、從二元變成四元,還到處尋找被金子硬堆砌出來的金龜子,然後把自己給嫁了,從此享受每天在錢堆中醒來的幸福!
  
  呵呵!光想到這一點,她連作夢都會笑呢!
  
  「關於公司剛接下的統合開發案,各部門的評估如何?做出什麼結論了嗎?」負其傑環視了會議室的主管一眼,冷靜地詢問。
  
  他正是錢織心的公司總裁,此時他及公司各部門的主管全聚集在會議室內開會,錢織心當然也包括在內。
  
  趁著還沒輪到她報告時,她不著痕跡的偷偷打量著總裁。
  
  她很喜歡他,當初她想盡辦法進入這家公司服務,原因無他,因為她尋找金龜婿的目標就是負其傑!
  
  為了能得到他的注意,她可是費盡了心思,努力為公司省下大筆的錢,所以她才能以驚人的速度爬升到主管地位。
  
  他今天看起來還是那麼帥!她暗暗發出一道作夢般的歎息聲。
  
  她以前在讀大學時就聽過負其傑的事跡,他在很年輕時就接下父親留下的公司,當時很多人因為他的年紀尚輕,所以十分不看好他。
  
  沒想到他卻把公司經營的有聲有色,比起他父親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成為企業界的熱門話題。
  
  不只如此,另外他和員工相處得相當和諧,處事公正、獎賞分明,全公司的員工都很愛戴他,就算拚了命也會效忠到底。
  
  還有,重點是他幾乎不傳緋聞的,一個有錢有勢、又長得英俊瀟灑的好男人,竟然不會利用本身的優勢在外頭拈花惹草,因此,錢織心決定選擇他為她「下手」的目標。
  
  「嗯,」聽著報告,負其傑點點頭,心底自有盤算,「下一個是哪個部門?」
  
  「是財務部。」錢織心臉上掛著專業的微笑站起身。
  
  看見她,負其傑禮貌性地對她微微一笑,「嗯,請上台。」
  
  「好的。」錢織心拿起一疊資料,要一旁的秘書發給所有在場的部門主管一份。
  
  她走上會議室前的小型演講台,打開投影機,把她事先製作好的投影片放上去,開始一一對台下的人說明。
  
  負其傑聽得很仔細,每次開會時,他最樂意見到的,就是錢織心,因為她每次一出現,就絕對會為公司省下驚人的支出,讓人想不注意到她的存在都不行。
  
  她到公司上班三年,最開始是課長的職位,猶記得有一次為了某個企畫案而要開主管會議時,她的直屬上司正好因病請假,只好讓她上場,那時他第一次注意到她,畢竟她的外貌實在是美得驚人,讓人想忽略都沒辦法。
  
  因為財務部的主管都不在,所以他也沒預期她會提出什麼具體的報告,可她卻出乎人意料的提出驚人的報告。
  
  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能幫公司省下九百萬的開銷」,霎時在場所有的人全都傻在原地,他們在公司那麼多年,第一次聽見有人敢如此有自信的宣稱,大家都當她瘋了,笑成一團,沒人理會她。
  
  可是錢織心卻不在乎別人的譏笑,仍舊抬頭挺胸,昂高下巴的走上台,開始一一講解她的企畫,她說的愈多,笑聲就愈少,等她說完時,台下早已靜默成一片。
  
  所有人都睜著錯愕的眼睛直瞅著她,彷彿她是從外層空間來的,看她的眼神除了震驚,還有不可思議。
  
  直到負其傑第一個鼓掌後,其它人才回過神也報以激烈的掌聲。
  
  從此,錢織心便受到特別注意,連負其傑也對她刮目相看,更破例允諾,只要她能幫公司節省許多開銷,那公司就會撥一筆獎金給她以資獎勵。
  
  所以從此她就更努力為公司賣命了,不光是為了能博得負其傑的好感,更是為了自己的荷包著想。
  
  這次的會議,她也報告的相當精彩,沒辜負大家對她的期望。
  
  「妳報告的很好。」他面笑微笑的嘉許她。
  
  「謝謝。」她含笑接下他的讚美,她為了這個案子兩天兩夜沒闔過眼,是該得到稱讚。
  
  而且這個讚美還是出自她心儀的對象口中,那就更不同凡響了,她頓時覺得活力百倍,一點也看不出來她其實快要睡著的疲憊樣。
  
  「加油。」
  
  「我會的。」她高興的收拾她的資料,散會後回到她的辦公室,她一個人在那樂得不停,不管做什麼事,嘴巴始終呈現上揚的弧度。
  
  呵呵!今天一舉得到二項她最愛的東西,她不樂才怪,有獎金,又聽見負其傑對她的嘉許,所有的辛苦全都值得了。
  
  在她邊哼著小曲邊工作時,她的秘書突然敲門。
  
  「進來。」
  
  秘書推門而入,「經理,這個是新呈上來的公文,請妳批閱。」
  
  「嗯。」錢織心接過公文,看見上頭記載的事後,她微訝,「幫總裁辦生日晚宴?」
  
  「是的。」
  
  下禮拜二是負其傑的生日,雖然他平日沉默寡言、個性淡然,但對公司職員都很好,因此所有員工決定替他開一場生日晚宴,而他於情於理都沒借口不答應,因此只好同意了。
  
  「那所有人不就全得到場了?」
  
  「是啊,聽說企畫部已經規畫了很久。」
  
  「那預算怎麼沒交到財務部評估?」她提出疑問。
  
  「聽說是總裁私人要支出當天所有花費,沒有要動用到公款,因此才沒送預算案過來。」
  
  她瞭然的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下禮拜二我一定會到的。」
  
  「好的,那我們回復企畫部,說我們財務部的同仁當天全部會到場。」
  
  「嗯,那妳去忙吧。」
  
  「好的。」秘書應了聲便退了出去。
  
  「總裁自己要掏腰包辦活動?果然是有錢人,如此大手筆,一次花費下來,少說也要幾十萬元。唉唉,有錢人啊,錢多的無處花,真好……」她欣羨不已,「如果我能嫁給他的話,那他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錢還是我的錢……」她愈想愈覺得世界真美好,「哇!好棒耶﹗呵呵呵!」
  
  可惜這只是她的幻想罷了,她還是她,負其傑還是負其傑,他們還是二條並行線。
  
  唉!不曉得要到何年何月何日,他們才會有所交集……
  
  ***
  
  宴會當天,果然全公司的員工都到場慶賀負其傑的生辰,幾位高級幹部輪流敬了一堆酒,一旁的人也不斷的助興勸酒。
  
  今晚大家彷彿都卸下身份地位的隔閡,玩鬧成一片,為了不掃大家的興,也不辜負大家對他的心意,負其傑只好黃酒一杯接著一杯的下肚,最後的結果是——他醉了。
  
  他鮮少讓自己喝醉,因為喝醉酒會很麻煩,就算他酒品很好,可是他不喜歡喝酒後,無法控制自己思想行為的感覺,這對他而言,太沒安全感,只是他也不曉得怎麼了,居然讓自己喝醉了。
  
  趁著自己還有一點點意識時,他連忙閃避人群,躲進他辦公室內的休息室,想休息一下。
  
  他連燈都無力開啟,疲憊地直接癱在床上,一口氣還沒吁出,就愕然的發現床上竟躺了個女人?﹗
  
  誰跑進他的休息室?
  
  他努力打起精神,瞇起黑眸朝對方望了過去,那人正好是側身睡著,她的身上也有著些許的酒味,看來她是醉了。
  
  他伸手輕輕地端起她的臉蛋,想在他糊成一團的腦海裡找出這張臉的主人,可惜他是真的醉了,所以他什麼也想不出。
  
  算了,反正她也醉了,那他就難得大方一次,把他的床讓出一邊借她,他不碰她不就沒事了……
  
  可惜事實沒他想的如此容易,躺在他身邊的女子一直往他身上靠過來。
  
  酒精的作祟讓她一直睡得不安穩,下意識地尋找最舒適的姿勢來睡覺。
  
  依靠在他身上,彷彿可以讓她覺得很舒服,所以她到最後,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在在向他所剩無幾的自制力挑戰……
  
  「小姐,妳能不能躺好?」負其傑深深吸了口氣,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有任何不該有的反應出現,他不能乘人之危。
  
  他把女子移回原位睡好,不一會兒,她又移到他身上,還摩摩蹭蹭的,要不是她醉得比他還嚴重,他會以為她是故意裝醉挑逗他。
  
  「小姐……」他無力地低喚著,他目前連思考都嫌困難了,怎禁得起她的撩撥。
  
  「嗯……」錢織心無意識地逸出一聲滿意的歎息。
  
  其實她並沒有喝很多酒,最多就是一杯啤酒,再加一杯香檳而已,誰曉得從未喝過酒的她,原來是如此不勝酒力,喝了那麼一點點的酒,就醉得東倒西歪,站都站不住。
  
  她以前就聽說總裁辦公室有個休息室,所以就趁著還有一絲清醒之際,艱難地走到總裁的辦公室。
  
  她試著轉動門把,幸運地發現門沒上鎖後,毫不猶豫的就開門而入,然後摸索到了休息室,一看見這有張床,想也沒想就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她以為總裁會在外面和大家同樂,所以才敢如此大膽的進入,殊不知她這麼一進來,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後果……
  
  「該死的﹗」負其傑低咒了聲,不該有的反應在錢織心不自覺地撩高裙子之後,瞬間變得更為激烈。
  
  「妳一定是女巫……」他沙啞的低喃著。
  
  紅灩灩的唇瓣就在他眼前,他甩甩頭,想讓意識清醒卻徒勞無功,他挫敗的低歎一聲,終於順從了自己的慾望,吻住那甜美的紅唇,撬開她的貝齒,靈活的舌尖探入她的口中竊取她的甜蜜,試圖挑起她的情慾。
  
  火苗一點燃即不可收拾,負其傑僅存的意識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此刻佔據他腦海的,全是錢織心那嘗起來甜美的滋味,及肌膚如凝脂般滑膩的觸感……
  
  錢織心模糊間感覺到有人在她身上摸索,但感覺不討厭,所以她就任由他去,直到一陣陌生的痛楚傳來才稍微驚醒了她。
  
  她懶懶地掀開眼睫,望著在她身上的男人,她眨了眨仍是茫然的大眼,想開口問他在做什麼時,他卻突然加快律動,讓她再次失去了所有意識,只能任憑自己陷入他所製造的情海之中,不可自拔……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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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3-7-5 00:21:02
  第二章
  
  全身酸痛!
  
  錢織心甫醒來的第一個意識,就是全身上下疼得要死,她把頭埋入枕頭裡,呻吟出聲。
  
  她不過是醉了而已,犯得著全身筋骨酸痛嗎?
  
  哪有人喝了一杯啤酒和一杯香檳就醉了的,說出去絕對會笑死人,她居然這麼沒酒量,真是離譜。
  
  她沒好氣地咕噥了幾聲,伸了伸懶腰,正準備翻身下床之際,一道想法突然竄進她的腦海,害她動作做到一半,瞬間僵在原地。
  
  她……昨天在哪睡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快速地轉了幾圈,努力思索昨天醉倒後發生的事。
  
  她記得她昨晚喝醉後,就迷迷糊糊的走到總裁辦公室,打算暫時休息一下……然後呢?
  
  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愈想愈不對勁,她蹙著黛眉拚命的想,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未著片縷,更甚的,身邊似乎傳來呼吸的聲音……
  
  她拉高被單遮住裸露的身子,鼓起勇氣,轉頭看向身旁的人──
  
  男人?!
  
  一個背對著她,身上也是空無一物的男人!
  
  她嚇得整個人驚跳起來,瞠圓了美眸,震驚地瞪著那個仍在睡夢中的男人。
  
  難道她……酒後亂性了?!
  
  她絞盡腦汁回想昨夜發生的事,無奈她昨夜實在是喝昏了頭,根本記不得她酒醉後所發生的事,就算她從未酒醉過,但她不認為她的酒品有那麼的差。
  
  酒後亂性?!這四個字她從不認為會用在自己身上的,沒想到──
  
  這個男人是誰?居然敢趁著她酒醉不省人事時佔她便宜,她絕對饒不了他!
  
  她飛快地穿上衣物,然後繞到另一邊,想看清楚究竟是哪個不怕死的人,竟敢對她亂來,可,她萬萬沒料到,納入她眼底的竟然是負其傑的臉!
  
  她掠著嘴,不敢置信地倒抽了口氣。
  
  總裁?!
  
  昨晚和她發生關係的人,是總裁?!
  
  她錯愕地退後了幾步,久久做不出任何反應。
  
  是總裁……心底稍微鬆了口氣,幸好不是其它男人,至少總裁還是她心儀的對象,要換作是其它男人,她不哭死才怪。
  
  只是──昨晚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是她先主動送上門的?還是總裁對她……可是她不以為總裁會是亂佔人便宜的人啊,莫非是她硬把人家給怎樣了?
  
  想到這,她頓時尷尬不已,要是真是她對人家怎樣的話,那待會兒總裁醒來後,她要用什麼臉去面對他?
  
  真是糟糕……她蹙著眉,來回不停的在房間裡頭踱步著。
  
  就在她煩惱的不知如何是好之際,負其傑醒來了,見到錢織心早他一步醒來時,微微一愣。
  
  「妳醒了?」
  
  突然聽見負其傑的聲音,錢織心嚇了一跳,連忙停住步伐,朝他看了過去。
  
  「呃……總裁……」
  
  看見她早穿戴好衣物,他知道她已經醒來一陣子,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無語地起身穿衣服,想給自己一點時間思考如何解決。
  
  錢織心是個非常愛錢的女人,這是全公司眾所皆知的事實,在公司,有她這樣的員工幫他節省支出,他非常高興,但是,若是為了此事,而必須對她負責,就把她留在他身邊的話……這就無法接受了。
  
  他不喜歡如此市儈的女人成為負家的一分子,更無法接受與這樣的女人共度一輩子,因此他誓必得找出方法解決此事。
  
  他想解決錢織心最有效的方法,除了給她錢之外,應該別無其它,順了她的性子,她應該就會很樂意的接受。
  
  錢織心遲疑了一會兒,終於深吸了口氣,想開口詢問負其傑昨晚的事時,負其傑卻早她一步開口──
  
  「昨晚的事我可以補償妳。」穿好衣服,他轉過身面對她。
  
  她一愣,「什麼?」
  
  「昨晚的事我承認是我自制力不夠,我很抱歉。」
  
  她怔忡了下,「抱歉?」
  
  「我想妳應該猜得出來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她僵硬地點頭。
  
  「我本來完全沒想對妳做出任何不軌的事,只是後來……情況顯然有點失控,所以我才……對妳,我真的很抱歉。」
  
  他的這句話表示他是個君子,但,也透露出她根本引起不了他的興趣,要不是有他所謂的「失控」,那他壓根不會碰她。這是喜還是悲?
  
  她有些口乾舌燥,彷彿想像得到,負其傑想表達什麼意思了。
  
  「然後?」
  
  「我想過了,我唯一能對妳做的補償,只有一個。」
  
  「什麼?」她屏住氣息,緊張地問道。
  
  「我可以給妳一筆錢,從此我們就當沒發生。」
  
  聞言,錢織心恍如被雷劈到般,震傻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
  
  「錢?!」她不予置信地驚呼,「你想用錢打發我?!」她氣得全身發抖。
  
  「我知道妳非常喜歡錢,而我所能提供的,也就只有錢而已,其餘的,原諒我無法提供。」錢織心愛財是全公司眾所皆知的事,他投其所好,又能解決事情,給她一大筆錢是最恰當不過的事。
  
  「我也沒要你提供其它的呀!」她憤怒地低嚷。
  
  「難道給妳錢不好?」
  
  「有人錢給我怎會不好,只是這是兩碼子事,你以為在這種情況下,我會高高興興地收下你的錢?你把我錢織心當成什麼了?」她憤然地質問他。
  
  「我的部屬。」他很老實的回答。
  
  「你把我當成了隨便的女人!沒有自尊、沒有尊嚴的女人!你把我當成了妓女!」她很生氣,真的很生氣,「我不是用錢就可以打發的女人,你知不知道?」
  
  「妳不是?」他一直以為她是,畢竟她在公司就是一副錙銖必較的模樣,任誰也會這麼想。
  
  「我承認我愛錢,但我有賺錢的方法,犯不著出賣自己的身體來賺這一筆。」她怒視著負其傑,咬緊牙關,硬迸出憤怒的話來。
  
  「除了錢,我不會給妳其它的。」他把話先說在前頭,他只想她當他的部屬,沒想要讓她當他的妻子。
  
  「我也不希罕!」她再也忍不住對他大吼。
  
  她以前是對他有好感沒錯,她也曾經很努力地想吸引他的注意,冀望能和他成為一對,只是經過了這件事後,她對他完全改觀,甚至可以說是失望透頂,所有好感頓時像玻璃般碎成片片。
  
  這樣也好,雖然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東西,但能及早讓她看出他的真面目,及早讓她對他死心,總比將來她愈陷愈深、無法挽回的好。
  
  現在就算他求她當他的妻子,她也絕不考慮!
  
  「妳現在打算如何做?」他冷靜地睇著她,是他有錯在先,所以他能忍氣吞聲的盡量配合,只要在他覺得合理的範圍,他都會做。
  
  「我什麼也不打算做。」她目光冷峻地瞪著他。
  
  「什麼意思?」
  
  「從這一刻起,不要再提昨晚的事,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毫無瓜葛!」拋下話,她頭也不回地毅然轉身離去。
  
  真是夠了,她沒愛錢愛到要拋棄自尊的地步,她是個有自信、有能力的女人,失去了第一次又如何,反正早晚都會失去的,她犯不著為了這小小的插曲就哭哭啼啼,更不用拿那筆錢來貶低自己。
  
  她會讓他知道,就算沒那筆錢,她還是可以活得很好,不會因為少拿了那筆錢,她從此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痛苦沉淪而無法自拔。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踩著重重的步伐,她忿忿地離開休息室,此時還不到上班時間,她還有時間回家整理一下再來上班,她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發現她昨晚留在公司過夜,而沒回家的事實,那件事她決定完全拋到腦後,一輩子不要再想起。
  
  她的離去令負其傑十分錯愕,他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他沒喊住她,因為他認為錢織心只是一時難以接受,等過一陣子她想通後,她自會來向他索取那筆錢,現在他能給她的,就只有時間……
  
  ***
  
  時間證明負其傑錯的有多徹底,錢織心沒再來找他,而且她完全當那件事沒發生過般,照常上她的班,和任何人的相處一點改變也沒有,只除了對他以外。
  
  以往她看見他時,都會揚起甜美的笑靨,現在則能閃就閃,能不和他碰面就不碰面,逼不得已非要有所接觸時,臉上也是盡量保持淡漠,最多也只有扯出疏離的淡笑罷了,和之前的態度差了十萬八千里。
  
  「等一下。」趁著沒人注意的空檔,負其傑攔下遠遠看見他就急欲閃人的錢織心。
  
  眼見自己被攔截住,錢織心暗暗扼腕,怪自己逃得不夠快。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後,她抿緊紅唇,不耐地娣著他。
  
  「總裁有事嗎?」
  
  「我想和妳談談。」
  
  「請問和公事有關嗎?」
  
  「有什麼差別?」
  
  「如果是公事的話,我會很樂意和總裁討論;但私事的話,那很抱歉,上班時間我不想談論私事,再說總裁應該比我還忙,所以更不該利用上班時間討論私事。」
  
  「我想跟妳說的是私事,但妳最好聽我說一下會比較好。」他淡淡的說道。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去忙了。」錢織心一聽見他要說的是私事,當下不理會他,逕自轉身離去。
  
  見狀,負其傑不慌不忙地在她背後朗聲說道:「錢織心,妳的裙子後面破了個洞,可以看見妳的……底褲。」他盡量挑保守的字眼,「我建議妳,最好去換一件。」
  
  已經走入人群的錢織心聽見後,差點昏倒,不只她,連附近的同事都聽見了,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移到錢織心背後的裙子。
  
  錢織心瞬間羞紅了臉,尷尬的隨手抽了一旁桌上的活頁夾遮住臀部,不敢逗留地匆忙跑回她的辦公室。
  
  她的舉動惹來不少人的笑意,連她在辦公室都還聽得見外頭的笑聲,令她更加窘困。
  
  「可惡!」她嗔怒地啐了聲,打從心底認為負其傑是故意給她難堪的,否則遇見她時,他就可以明講了,何必等她走後再出聲大喊?
  
  真是過分!
  
  錢織心一徑地把錯推到負其傑身上,壓根忘了是她自己沒給人家開口的機會,就直接走人的。
  
  負其傑原本只是一番好意,沒想到卻沾了一身腥,這事要是讓他知道,不曉得他會不會大歎好人難為?
  
  ***
  
  「織心,妳的個性真的是千年不變耶!」
  
  魏伶伶是錢織心高中時代的同班好友,今天她約了錢織心和黃錦錦一塊出來吃個飯,順便有個東西要交給她們。
  
  原以為年收入上百萬的錢織心會答應找個裝潢精緻的餐廳吃飯,豈知她還是死不答應,只答應從路邊攤改到百貨公司的小吃街。
  
  「改什麼?我的個性很好啊,幹嘛要改?」錢織心不以為然地哼著,靈活的眼珠子骨碌碌地在價錢上轉來轉去,紅灩灩的小嘴立刻蹦出一堆抱怨。
  
  「一盤蚵仔煎為什麼要五十五元?!外頭路邊攤才四十元而已,有些地方甚至只賣三十五元,這裡賣的又沒比較大盤,蚵仔也沒比較多,憑什麼賣的比別人貴?!實在過分!」她氣呼呼地瞪著在蚵仔煎攤位上的服務生,氣這些欺負善良老百姓,賺取暴利黑心錢的惡質商家。
  
  「妳克制一下好不好?!別丟人現眼了。」黃錦錦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斥責她。
  
  瞧錢織心外表嫵媚成熟,隨便一個笑容都足以膩人心骨,不認識她的人都會被她的外表蒙騙,以為她有多完美,可當她一開口後,著實嚇跑了幾卡車想追她的男人。
  
  在她眼中,除了錢外,還是錢,就算說她市儈她也不在乎,因為她愛錢成癡是事實,既然是事實,她幹嘛還怕人家笑?
  
  更何況,她是超級愛錢沒錯,但,她不偷不搶、不拐不騙,純粹用正當手段取得錢財,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沒做壞事,光明正大的,就更不怕人家說了。
  
  「我又沒怎樣。」她雖咕噥地抗議著,但行為還是收斂了些。
  
  「快去點一樣東西來吃,別再囉嗦了。」魏伶伶不耐地催促道。
  
  撇撇小嘴,錢織心邊在心裡嘀咕,邊點了樣「俗擱大碗」的餐點來吃。
  
  「我真不該答應來這裡吃的。」一想到平時三十元就能解決的午餐,今天卻得花上五十元!多花了二十元耶!
  
  真是浪費啊!
  
  唔!心痛!心痛啊……
  
  「織心,妳現在的工作做的如何了?」黃錦錦關心地問道。
  
  「老樣子,不過上次我幫公司一項新開發案找出不合理的支出款項,讓公司省下了一千多萬,公司為了感激我,給我一筆五十萬的獎金,這是我這陣子唯一最多收入的一次。」
  
  「哇!五十萬?!這麼好!」魏伶伶驚呼出聲,「妳不過發揮了妳的「摳性」,就能有這麼多的「扣扣」入袋?!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啊!」她忍不住揶揄起錢織心來。
  
  錢織心笑咪咪地回嘴:「妳也可以學我呀!看在我們那麼多年的交情份上,我很樂意把我的撇步全部免費教授給妳。」
  
  「不不不,我心領了。」魏伶伶一臉敬謝不敏,「我才不想把我的男朋友嚇跑呢!」
  
  「呿!」錢織心嗤哼了聲,「別人求都求不到的好機會,妳居然不要?!沒遠見、目光短淺的女人,難怪妳在公司做了那麼多年,薪水還停在五萬多而已,不長進的傢伙。」
  
  「妳別光說我,妳的薪水不也才六萬多,只不過是因為妳經常替公司省錢,所以領了不少獎金罷了,否則妳和我也差不了多少。」魏伶伶沒好氣地反駁。
  
  「有獎金領比妳沒獎金領好太多了。」
  
  「織心,妳想吵架嗎?」
  
  「才不,吵架這種野蠻的行為有損我成熟、嫵媚、性感的氣質,我才不要和妳吵架。」錢織心紅唇嬌媚地一撇,自誇的話說的極度流利,臉不紅氣不喘的,魏伶伶及黃錦錦不約而同的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說話的人卻毫無所覺。
  
  「妳這只驕傲的孔雀!妳敢說,我們可不敢聽。」
  
  「我說的可是事實。」她嬌滴滴地輕笑出聲。
  
  基本上,錢織心平時是個相當有氣質的女人,當她安靜的坐著時,你會以為自己遇見了一朵幻化成人的玫瑰花,鮮紅、火熱,令人印象深刻。
  
  但只要她一開口,就算她有滿肚子的學問及知識,也全被愛錢的個性給掩蓋住,大家聽不見她用什麼高深的學問來節省開支,只聽得見她把錢當成第一性命的駭人聽聞!
  
  光從這點,她就相當相當的讓人記憶深刻到了極點。
  
  不過,錢織心並不是只有這點嚇人而已,如果有機會看見她動手動腳時,下次再見到她,都會視如蛇蠍,唯恐避之不及的閃到老遠去,就連她的朋友也是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有辦法對她的舉動視為習慣,不會被她突然發作的摳性給嚇到。
  
  「夠了妳。」她們不約而同的翻翻白眼。
  
  錢織心懶懶地哼了哼,對她而言,她們的嘲弄根本不痛不癢。
  
  「對了,伶伶,妳今天約我們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在電話裡說的神秘兮兮,說什麼出來後就知道了,現在我們都哈啦了那麼久,東西也吃得差不多了,妳還不把重點說出來!」
  
  「呵!重點!」一提到今天出來的目的,魏伶伶臉上立即散發出幸福的光芒,刺得錢織心和黃錦錦都快睜不開眼來。
  
  她不慌不忙的從皮包內抽出二張紅色的喜帖,分別遞給她們。
  
  紅色炸彈?!錢織心一見到魏伶伶拿出的是張喜帖後,二顆眼珠子差點瞪凸了出來,黃錦錦的反應和她相較之下,則顯得平靜許多。
  
  「誰的?!」錢織心握著喜帖,俏臉泛白。
  
  哪個不怕死的傢伙要結婚了?!結婚就算了,還要害她破費?!
  
  可惡!
  
  魏伶伶喜孜孜地指著自己,「我。」
  
  「妳?!」錢織心驚呼出聲,「妳和比比要結婚了?!」
  
  比比是魏伶伶的男朋友童比勝的外號,他們一夥人都相當的熟稔,魏伶伶和童比勝是愛情長跑,他們這段感情已經談了十年之久,非常的穩定,可就是太穩定了,所以她根本沒想到他們會結婚,真是失策!
  
  「沒錯,以我們的交情,紅包一定要包大一點給我,知道嗎?尤其是錢織心妳,我一定會特別注意妳那包的。」
  
  「拜託!妳沒搞錯吧!我要昏了……」錢織心做出受不了的昏眩狀,只是沒人理她。
  
  黃錦錦打開喜帖,「婚期定在下個月十號?」
  
  「嗯。」魏伶伶不住地點頭,她會選在十號是有原因的。
  
  「十號?!」錢織心聽見黃錦錦的話後,再次發出高分貝的哀嚎聲,「魏伶伶,妳實在太過分了!居然──可惡!」她氣到快吐血。
  
  魏伶伶得意地仰頭大笑了數聲,錢織心之所以會氣到渾身發抖,原因無他,因為十號剛剛好是錢織心領薪水的日子,她故意把日子選在這天,就不怕錢織心會編出類似月底錢用光了的爛理由來搪塞她。
  
  「誤交損友,誤交損友!」錢織心不淑女地低咒了好幾聲。
  
  魏伶伶非但不介意,還笑得更加開懷,順便還提醒了黃錦錦要結婚時,一定要把她這招重新拿出來使用,保證屢試不爽!哈哈哈!
  
  黃錦錦也忍不住大笑,「不用妳提醒,我也絕對會學起來。」
  
  瞪著眼前這二個恍如惡魔的女人,錢織心再次確定自己交錯了朋友。
  
  她的錢哪!就要這麼飛了!
  
  嗚嗚嗚!心痛……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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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5 00:21:26
  第三章
  
  今天是十號,也就是錢織心的發薪日,同時也是魏伶伶的大喜之日。
  
  原本魏伶伶有意找她當伴娘,可是她一想到,今天她要包一大包紅包給魏伶伶,這已經讓她平白無故損失了一筆錢,再讓她向公司請假當伴娘,那她還得另外再損失全勤獎金及當日的薪資,算一算,她總共損失了三項耶!
  
  她才沒笨到這麼跟錢過意不去,因此只有忍痛地婉拒魏伶伶的邀約。
  
  唉!原本今天是她最開心的日子,可思及她立刻就得花一大筆開銷,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著。
  
  錢!她辛辛苦苦賺的錢就要這麼飛了……嗚嗚鳴!
  
  搭乘電梯到達停車場,她邊跨出電梯,心底還邊在為錢默哀,因此沒注意到不遠處有輛車正以驚人的速度朝她急馳而來。
  
  開車的人似乎也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出現,趕緊踩下煞車,刺耳的尖銳聲倏地在偌大的停車場響起。
  
  錢織心嚇了一大跳,忙不迭地回過神,隨即四下張望尋找緊急煞車的聲音是從何方傳來。
  
  可,她不找還好,這麼一找,才愕然發現,那輛車正朝她快速逼近,而且還有朝她直直撞來之虞!
  
  她的瞳孔瞬間睜到最大,不及細想,反射動作的就急急往電梯退了回去。
  
  豈料,還是晚了一步,她還來不及退離危險區域,那輛車就已經撞上她。
  
  她瞬間往後飛了出去,結果整個背部又撞上剛剛才關閉的電梯門。
  
  「碰」了一大聲,連在上面幾層樓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負品崎發現自己撞到人後,低咒一聲,急忙下車察看情況,當他看見錢織心倒在地上掙扎著要起身時,他忙不迭地衝上前扶起她。
  
  「小姐,妳還好嗎?﹗」
  
  不好!她一點都不好﹗錢織心在心底抗議著,只是全身上下實在痛得讓她開不了口。
  
  這個該死的不長眼傢伙!竟然白癡到在停車場開快車?﹗
  
  他最好保證她會沒事,否則她做鬼都不放過他!
  
  「妳能不能告訴我,妳有沒有事?」負品崎急欲知道這女人的情況,如果她沒事的話,一切都好辦,要是她哪出了問題,事情一旦傳到他大哥那,他鐵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見錢織心一直不發一語,負品崎緊張地又開口問道:「小姐,妳不要什麼都不說,妳快告訴我究竟有沒有事好嗎?﹗」他不耐地催促著。
  
  難道他沒看見她已經痛到開不了口了?﹗他還在那裡問個沒完沒了,他有沒有常識啊?現在這種情形,他應該以最快的速度送她去醫院,而不是一直搖晃著她,要她回答他有沒有事!
  
  錢織心氣得想殺人,正想開口狠狠的痛罵這個白癡一頓時,忽然感到一陣昏眩,她踉蹌了下,不支地又滑倒在地。
  
  「小姐?﹗」負品崎像是這會兒才突然領悟到她傷勢嚴重,臉色瞬間刷白。
  
  「出了什麼事?」一道沉穩卻隱含震怒的嗓音驀地傳來。
  
  負品崎立即抬頭,當他看見對方時,猶如老鼠看見了貓兒,陡地縮成了一團,嚇得半死。
  
  他囁嚅地低喚了聲:「大……大哥……」
  
  「到底出了什麼事?」負其傑捺住性子再問了一次。
  
  在他發現弟弟負品崎趁他沒注意時,偷偷拿走他的車鑰匙後,趕緊追下來想阻止他,因為負品崎特愛開快車,技術卻又爛的可以,從他第一次考到駕照開始到現在,已經不曉得被吊銷了幾次。
  
  他氣到把負品崎的車給賣了,更下令沒他的允許不准再開車,以免有朝一日不小心去撞到人。
  
  可,他萬萬沒想到,負品崎竟如此的不受教,居然還敢背著他,把他的車鑰匙偷走!
  
  「呃!我……我撞到……」在負其傑凌厲的瞪視下,負品崎感到口乾舌燥,他困難的嚥著口水,支吾地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
  
  奇怪,她怎麼覺得愈來愈難受?全身上下的骨頭好似全被拆掉了般,她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錢織心再也忍不住地呻吟出聲,成功的吸引住負其傑的注意。
  
  負其傑憤怒地瞪了負品崎一眼,飛快地移到錢織心面前,他的手還沒碰到她,就先被她伸手捉住。
  
  「我警告你,不要學那個白癡再問我好不好、有沒有事!我現在全身上下都痛的要死,你最好趕快送我去醫院,否則信不信我會宰了你﹗」為了自己生命安全著想,她不得不強忍住痛意,咬著牙,硬從牙關迸出話。
  
  聞言,負其傑微愣,立即明白負品崎方才又幹下了何等蠢事,他想也沒想地抱起在地上痛苦地縮成一團的錢織心。
  
  「回頭有你受的!」他極為震怒地對負品崎撂下話,嚇得負品崎直打哆嗦,不安到了極點。
  
  ***
  
  「全身多處骨折,幸好沒傷及要害,不幸中的大幸。」醫生從急救室出來後,對著在外頭等候多時的負其傑解釋錢織心的情況,「還有,她的腳踝也有扭傷,我們懷疑她可能會有腦震盪,必須觀察一陣子才能確定。不過目前,她大致沒什麼大礙了,只是得花費時間復原才行。對了,待會兒記得要去幫她辦住院手續。」
  
  「嗯,我會的,謝謝醫生。」向醫生道完謝後,負其傑才稍微鬆了口氣。
  
  待他走到醫院的櫃檯,打開錢織心的皮包,拿出她的證件欲幫她辦理住院手續時,皮包內的手機驀地響起,他毫不遲疑的就幫她接起。
  
  「喂?」
  
  聽到男人的聲音,電話彼端的魏伶伶愣了下,以為自己撥錯了電話,她拿下手機,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號碼,確定自己撥的是錢織心的號碼後,才重新開口。
  
  「我找錢織心,她人呢?」
  
  「請問妳是她的……」
  
  「我是她的朋友,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她說下班後會過來參加我的喜宴的,現在都幾點了,喜宴都散了,怎麼還不見她的人影?﹗她不會為了怕包紅包給我,就不來了吧?﹗」魏伶伶氣呼呼地怒道:「你快叫她接電話,她今天不給我解釋個清楚,我明天一定殺到公司去找她!」
  
  「很抱歉,她現在沒辦法接妳的電話。」他以禮貌的口吻說著。
  
  「沒辦法?﹗她幹嘛去了?﹗」就算黃錦錦和童比勝一直在旁邊勸著,她還是忍不住地對著電話大吼大叫。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耶!叫這個錢織心當她的伴娘,她不肯就算了,這會兒居然連她的喜宴也不參加,她到底有沒有把她當成朋友?﹗可惡!
  
  「她發生車禍,剛急救完,人還沒清醒過來,因此沒辦法接妳的電話。」他的口氣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淡然,彷彿除了他的家人以外,沒任何人事物可以激起他的情緒。
  
  聞言,魏伶伶大為緊張,「她發生車禍?﹗那她有沒有事?現在情形如何?」
  
  「已經沒事了,妳要不要過來看她?」
  
  「當然!」
  
  負其傑把醫院地扯告訴魏伶伶後,才重新恢復方才被打斷的動作。
  
  他萬萬沒想到負品崎會這麼不長眼,居然把錢織心給撞傷了,他不知道錢織心這顆腦袋有多麼值錢,就她為公司省下的那些金額,她就足以被列為公司的寶,要是她的腦袋被撞壞了,就算有十個負品崎也賠不起。
  
  他也想像得到,依錢織心的性子,等她清醒過來後,會對負品崎提出什麼樣的賠償要求,這次他不會再偏袒負品崎了,他是該受些教訓,否則他永遠都學不了乖。
  
  ***
  
  「哇!怎麼搞成這樣?﹗」
  
  魏伶伶一聽到錢織心發生車禍的消息,便立刻捉著她丈夫和黃錦錦急急忙忙的趕到醫院,一看見錢織心淒慘的模樣,她忍不住哇哇大叫。
  
  「天哪!她全身上下怎麼包的像木乃伊?﹗被撞得那麼嚴重?﹗」黃錦錦咋舌。
  
  「是誰撞到她的?」童比勝納悶地開口:「病房內除了織心外,怎會沒有其它人在?」
  
  經他這麼一提醒,魏伶伶才驚覺此事,「對哦,那個接我電話的男人呢?他跑哪去了?」
  
  「我在這。」到外頭打電話的負其傑,甫回到病房,立刻聽到他們尋找他的聲音。
  
  看見魏伶伶臉上頂著大濃妝,他立即明白她的身份。
  
  黃錦錦仔細打量著他的外表,疑惑地問道:「你是誰?織心是你撞到的?」
  
  「不是。」負其傑否認了她的問題,「我是錢織心的老闆。」
  
  「織心的老闆?﹗」黃錦錦和魏伶伶大愕,二人面面相覷,忍不住多瞧了負其傑幾眼。
  
  她們沒想過錢織心的老闆會如此年輕,而且還長得相當英俊,儼然就是黃金貴族的模樣,怪的是,錢織心怎麼都沒對她們提過這件事?
  
  她一天到晚嚷著要找個金龜子嫁了,那這個男的不就是只道地的金龜子嗎?而且他們還在同一個地方上班,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近水樓台先得月,錢織心不會笨到沒打過這個主意吧?她有那麼蠢嗎?
  
  「那撞到織心的人呢?」還是童比勝理智點,會捉重點問。
  
  「在警局做筆錄。」
  
  「你知道是誰撞到她的嗎?」
  
  「我弟弟。」
  
  聞言,他們均是一愣,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誰?」
  
  「我弟弟。」負其傑不厭其煩地淡道。
  
  「原來如此!我就覺得奇怪,單單員工發生車禍,大老闆怎會出現,原來人是你們撞到的。」魏伶伶這才恍然大悟。
  
  「這下你弟弟慘了。」黃錦錦沒頭沒腦的蹦出一句話。
  
  魏佺伶及童比勝不約而同的點頭附和。
  
  負其傑看向他們,眸底有一絲惑意,「什麼意思?」
  
  「依照織心的性子,讓她知道是誰撞到她後,我保證她會對你們提出你們「意想不到」的賠償,你們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黃錦錦有所保留地說道。
  
  事實上,依負其傑他家有錢的程度,他們堅信錢織心絕對會狠狠的大坑他們一筆才肯罷休。
  
  負其傑立刻就瞭解她的意思,「在合理的範圍內,我們絕對會負責到底。」換言之,他也不會被白坑。
  
  魏伶伶賊賊的笑著,誰不曉得錢織心最厲害的就是把白的說成黑的,再把黑的拗成白的,為了錢,她腦筋動得可是比尋常人快上幾百倍,完全沒人跟得上。所以,只有她不要,沒有她要不到的錢。呵呵!這個負其傑若小覷了她,那他將會吃大虧的。
  
  麻醉藥一退,錢織心立即甦醒過來,因為她是被痛醒的。
  
  「唔!好痛!」她皺著小臉,難受的呻吟出聲。
  
  「妳醒啦,覺得怎樣?」她的呻吟成功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們連忙圍了上去,關心地詢問。
  
  「痛死了。」她抱怨地低嚷出聲。
  
  「哪裡痛?」
  
  「全身都痛!」好像全身的骨頭被拆掉又重新組裝一般,完全不對勁。
  
  「大概是麻醉藥退了的關係。」負其傑淡淡的出聲,「會痛是正常的。」
  
  他一出聲,錢織心才注意到他的存在,「總裁?」她皺起眉,「你怎麼還在這?」
  
  不看到他還沒事,一看到他後,她反而覺得自己的傷好像更嚴重了……
  
  「撞到妳的人,是我弟弟。」
  
  「什麼?﹗」聞言,錢織心差點跳了起來,「那個不長眼的白癡是你弟弟?﹗我──痛!」由於太過激動,導致牽扯到傷口,她痛得齜牙咧嘴。
  
  聽見她形容負品崎的話,黃錦錦很不客氣的就大笑出聲。不長眼的白癡?﹗形容的妙啊!
  
  「我會叫他負責的。」
  
  「叫他負責?不如叫我去死還快些。」她撫著發疼處,沒好氣地問哼著。
  
  那個白癡,撞到她不送她來醫院,一點常識也沒有,再叫他負責,她不死得更快?
  
  「那妳希望我們怎麼處理這件事?」他等著她獅子大開口。
  
  「等我想到再說,我現在全身難受的緊,沒空閒去想那個。」開玩笑,撞她的可是總裁的弟弟,她怎麼可能會放過這條肥魚咧!她一定會好好想一個可以合情合理大坑他們一大頓的計謀來,不過這需要時間想的,她才不會傻不隆咚的,現在就隨便說一說。
  
  「……嗯,那就等妳想到再說。」
  
  「對了,伶伶,妳記得幫我向保險公司申請保險金,還有勞保、健保記得都要去申請,能申請多少錢下來,就申請多少錢下來。」
  
  「會啦,真受不了妳。」魏伶伶白了她一眼,「妳眼中除了錢以外還有沒有別的?我以為妳第一個擔心的,應該是妳的傷勢才是,而不是妳能領多少保險金。」
  
  「我能和妳這麼說話,表示我沒事,那我還擔心個什麼勁,再說,我若有事,妳會這麼平靜的和我說話嗎?妳早抱著我痛哭流涕了。這基本的判斷能力我還有。」她白了她一眼,怪她問了一個白癡的問題。
  
  「說的也是。」
  
  「本來就是。對了,我到底什麼時候能出院?」若必須請太多的假,那她可划不來。
  
  不用經過腦袋想,也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負其傑瞅著她,「妳安心養妳的病,其它的事妳不用擔心。」
  
  聞言,錢織心頗不以為然,「我當然得擔心,請病假超過三天可是要扣薪水的,你又不能對我寬容。」
  
  「這是公司規定,每個人都要照做,妳當然不能成為特例。」公事公辦,他並不會因為是負品崎撞到她就循私。
  
  她就知道!她沒好氣地皺皺鼻子。
  
  她這個老闆,人長得俊沒錯,家財也是萬貫的,如此優秀的背景著實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只是他的個性太過溫、太沉悶了,做事冷靜到彷彿天底下沒有事情會讓他失去理智似的。
  
  再加上發生那件事,他竟想拿錢打發她,讓她領教到他的個性有多麼令人不能苟同後,她就再也不敢對他有任何遐想。
  
  「反正只要我覺得我沒事,就要去上班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會顧,犯不著你替我擔心。」
  
  看見她對自家老闆用這種口氣說話,大家都為她捏了把冷汗。錢織心怎會如此大膽?﹗就算撞到她的人是老闆的弟弟,她這麼囂張,不怕人家一個不爽,就炒她魷魚嗎?
  
  難不成她是被車撞到頭殼壞掉了,因此才敢如此張狂?
  
  「呃……織心,妳總裁是為妳好,妳的態度不需要這麼……」不識好歹吧!童比勝很想直接把心裡的話說出口,可是一思及會傷害到錢織心的自尊心,只好就此打住,他知道錢織心應該懂他的意思。
  
  錢織心瞥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的態度是惡劣了點,遂撇著紅唇,收斂了許多。
  
  「我早就習慣了,要辭掉她早就辭了,不會等到現在。」負其傑神色淡然地道,意思是叫他們不用為錢織心的前途擔心。
  
  錢織心別開臉,哼了聲,一臉的不屑。
  
  「你們是不是曾經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童比勝大膽的猜測,否則錢織心不會如此。
  
  「別說了,想起來我就一肚子火,我警告你們,誰還敢多嘴問我和他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我就和那個人斷交!」她鼓著俏臉,悻悻然撂下狠話,顯示她對這件事有多麼的忌諱。
  
  負其傑黑眸微斂,他知道她一直耿耿於懷,只是不曉得她除了耿耿於懷外,似乎還相當的憎恨他。
  
  「有那麼嚴重嗎?」黃錦錦不解極了,錢織心愈是這樣避而不談,愈是引起他們的好奇心。
  
  「相信我,就是有!」錢織心的態度絲毫未見軟化,口氣依舊沖得很。
  
  「……妳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妳。」負其傑很有自知之明的選擇離開。
  
  「明天記得把你那個白癡弟弟帶來見我,我非要好好痛罵他一頓不可。」一想到她被撞到時,已經痛苦難受到了極點,而那隻豬頭還一直追問她的情景,她就恨不得痛扁他一頓。
  
  真不愧是同一個父母生出來的,兩兄弟都如此的該死!
  
  「我會的。」離去前,他別具深意地凝望了她一眼,才轉身離去。
  
  他走後,童比勝首先開口:「我想,他一定做過對妳傷害相當大的事,否則妳不是會當面給別人難堪的。」
  
  錢織心冷哼了聲,未語。
  
  「而且依照妳老闆那種高高在上的人,他也不需容忍妳如此跋扈的態度。」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容忍了?他不是已經受不了走人了?他才不會容忍我。」
  
  「我們都看得出來,他在容忍妳,我猜若是換作其它人對他說這些話,他一定會當場翻臉。」
  
  「那可不一定,或許他是個悶葫蘆,有些話知道卻不一定會說。」他們只是在公事上有所接觸,私底下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她怎會知道。
  
  「妳覺得他悶?」
  
  「誰曉得他到底悶不悶,反正他的個性溫和到令人受不了,他對每個人都好,不曉得的人以為他會對人家有意思,偏偏所有人在他眼裡是一視同仁。」
  
  「妳這麼說,該不會妳曾經誤會過吧?」童比勝繼續追問。
  
  「當然沒有,那種會錯意表錯情的事,我錢織心才不會做咧!」她不屑地扯扯嘴角,「我又不笨。」她向來只做有把握的事,猜測別人的心意這種找不到正確答案的舉動,她壓根不會去做。
  
  「那……」
  
  見童比勝開口似乎要問她方才警告他們不准問的問題,錢織心早他一步開口。
  
  「比比,你確定你要冒險?」她懶懶地提醒他,「你是伶伶的丈夫,如果你想讓伶伶夾在我們中間難做人的話,你再把話說出口。」
  
  「呃……」被洞悉出企圖,童比勝只好放棄。
  
  「我以為我們是妳最好的朋友,妳心底若有什麼話都可以對我們說的。」魏伶伶歎了口氣,她感覺得出錢織心有事瞞著他們,而且這件事還相當的嚴重。
  
  「沒什麼事啦,你們不必窮擔心了,如果有事我一定會告訴你們,不可能會放在心底不說的。你們和我認識也不是一年二年的事,我的個性你們應該瞭解才是,我說有事就是有事,沒事就是沒事,對不對?」
  
  「話是這麼說沒錯,妳的確是這樣的人。」
  
  「那不就得了?」
  
  「這個……」問題是,不問出來,他們會很難過啊!被人吊著胃口,那是多麼難受的事耶!雖然錢織心說沒事,但是就算沒事,他們也想知道是什麼事啊,真是……
  
  「織心……既然妳都說沒事了,那妳把它說出來應該無妨吧?」
  
  「都說沒事了,還說出來做什麼?多此一舉。」她奇怪地瞥了他們一眼,不解他們為何一副想追根究底的模樣。
  
  「呃!這個……」他們彼此互覷了一眼,臉上皆是挫敗。
  
  唉!算了,這個少根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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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5 00:21:46
  第四章
  
  瞪著站在她面前一臉不耐的負品崎,錢織心的俏臉益加的難看。
  
  這兔崽子,撞到她非但一點歉意也沒有,還擺張臉譜給她看?!他活膩了他!
  
  「你要怎麼賠償我的損失?」她忍住氣,冷著聲質問負品崎。
  
  「妳要多少就開口,我家有的是錢,我絕對賠得起,妳放心好了。」
  
  「你家有錢,你就可以這麼囂張?!」美眸倏地不悅地瞇起,她生氣地低嚷。
  
  「不然妳想怎樣?」
  
  「惹火了我,對你沒有好處。」她捺住氣地壓低嗓音。
  
  難得好心的警告他,如果他還那麼不識相,態度不知悔改的話,她一定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妳這個女人很囉嗦耶!我說我付得起就是付得起,妳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負品崎不爽極了,今天硬被他大哥壓來見這個女人,害他不得不取消和朋友去飆車的約定,他一口氣正沒處發,這個女人若是想當他的出氣筒,他絕不反對。
  
  吸氣,吐氣,再吸氣,再吐氣,錢織心握緊了雙拳,一連重複好幾次深呼吸的動作後,才重新開口。
  
  「你大哥呢?」
  
  「他在外面,妳想幹嘛?」一提到負其傑,負品崎的臉色就變了,他這個人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就怕他大哥。
  
  「叫他進來。」雖然她很不願見到他,但是,和他說話總比和一隻沒大腦的豬說話好多了。
  
  「不用,有什麼話妳和我說也是一樣,而且是我撞到妳的,妳找我大哥做什麼?」
  
  「我不想和個沒長腦的白癡說話,去叫你哥進來。」她輕蔑地扯著嘴角。
  
  「妳休想!妳和我的事,就我們兩個解決就夠了,妳要是敢把我大哥牽扯進來,小心我……」
  
  「你怎樣?再撞我一次?」不待他把話說完,錢織心就逕自截走他的話。
  
  「我──」
  
  「總裁!」他不喊,她喊。
  
  錢織心扯開嗓子,對著病門外大聲喊著,企圖喚來負其傑。
  
  「閉嘴!妳喊什麼,我叫妳閉嘴聽見了沒有!妳這個女人真是……」一聽見她的呼叫聲,負品崎急得猛跳腳。
  
  「怎麼回事?」負其傑在病房外聽見錢織心的聲音,立刻推門而入。
  
  「我想到我要什麼樣的賠償了。」
  
  「說。」他瞥了一旁臉色難看的負品崎一眼,再把目光移到錢織心身上。
  
  「我要他去坐牢。」美眸冷冷地睨向負品崎,恨不得眼光能殺人,因為這樣她就能殺他個千刀萬剮。
  
  「不要!」聞言,負品崎驚跳了起來,他從沒想過他可能會去坐牢,他以為只要花個小錢就能消災的。
  
  「不要?可以,我還有第二個選擇。」勾起唇,她露出異常嫵媚的嬌笑。
  
  早料到他絕不可能會選擇這條路,所以她老早就想好第二條,也就是她真正意圖的那條充滿陷阱的路,等著他傻傻的往下跳!
  
  「快說。」負品崎著急地催促著她。
  
  錢織心噙著迷人的笑靨,聳了聳肩,既然負其傑沒開口,那她就沒興趣再說下去,因為她知道真正有決定權的是負其傑,而非負品崎。
  
  見她遲遲不繼續說下去,負品崎連忙朝他大哥投去求救的目光。
  
  負其傑瞥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才開口。
  
  「說。」
  
  「聽好,你弟弟若不想去坐牢,那我要他當我的奴隸三個月,任我差遣,不論我叫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不得有異議。
  
  還有,在這三個月內,一個月還得給我一百萬的差遣費,同時,我要住進你們家,享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如少奶奶般的生活。
  
  當然,這三個月,我不需回公司工作,你也不能扣我薪水,更不能動到我的職位,如何?」驚人的話不斷從她美麗的唇瓣中吐出。
  
  「妳這是獅子大開口!」負品崎第一個抗議,「三百萬給妳絕不成問題,妳要我當妳的奴隸,任妳差遣,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打死我,我都不會做的。」三百萬給她,他眼睛絕不會貶半下,但一論及當奴隸之事,他可要大大的抗議。
  
  她笑瞇了眼,摀著心口,故作驚訝的說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寧願去坐牢?!哇!你的勇氣可真令小女子我佩服啊!」
  
  負品崎兩顆眼珠差點瞪了出來,這才發現他被她給設計了!
  
  「妳是蓄意敲詐。」負其傑緩緩的開口。
  
  「是又如何?你應該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不是嗎?」她挑釁地微笑道,一點也沒被識破企圖的難堪。「再說,你弟弟有多欠教訓,你自己很清楚,我只是正好有個機會名正言順地代替你教訓教訓他罷了,你該感謝我的不是嗎?」
  
  負其傑薄唇勾起一抹幾近於無的弧度。
  
  老實說,他同意她的話,管教負品崎已經令他覺得十分疲累了,或許利用這次事件,讓錢織心來教訓一下負品崎,讓他從此有個警惕,這似乎是個蠻好的主意。
  
  「再說,你更清楚我為了教訓你弟弟,做了多大的犧牲,畢竟,我是那麼厭惡看到你。」一旦搬進他的家中,誓必得每天與他相對,她的確犧牲了很多。
  
  幽黑的眸子閃過一絲令人費解的光芒,他抿起薄唇,神色漠然的點下頭。
  
  「好,我同意妳的所有要求。」
  
  「大哥!這婆娘提出的要求一點也不合理,你為什麼要答應她?!」真要他堂堂一個大男人去服侍一個女人?!這事情一傳出去,以後他怎麼在他朋友面前抬得起頭?
  
  兩道冷冽的目光射向他,「因為你欠教訓。」低峭森冷的話,成功堵死負品崎還想抗議的話。
  
  「既然我們達成了共識,那等我出院後,你們就可以來接我了。」錢織心得意道。
  
  負其傑點頭。
  
  「不過口說無憑,我希望總裁你能請律師擬個合約出來,白紙黑字,誰也賴不掉。」
  
  「妳不要太過分!」負品崎大叫。
  
  「大人說話,沒你小孩子插話的餘地。」錢織心甩都不甩他。
  
  「妳幾歲?有比我大嗎?!」
  
  「你的思想幼稚的和三歲小孩差不多,就算你的年紀比我大,我也覺得你像小孩子。」
  
  「妳!」
  
  「夠了!」負其傑突然低喝一聲,錢織心及負品崎瞬間安靜下來。
  
  「品崎,你自己錯了還不曉得要檢討?!你非要讓我對你完全放棄,你才甘願?」對於負品崎的不長進,他實在憤怒極了。
  
  「我……」知道自己惹火了負其傑,負品崎暗叫不妙。
  
  「好了,你再多說也沒有用,如果他會受教,他早受教了,哪會等到現在,淪落到被我這個外人整。」錢織心端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相當不以為然的涼涼開口。
  
  負品崎生氣地瞪著錢織心,可惜錢織心不痛不癢,所以根本不理他。
  
  「現在什麼都談好了,那你們可以滾了,你們在這實在嚴重傷害我的眼睛,我不想見到你們。」
  
  「品崎,你先離開,我有點事還要和錢小姐商量。」
  
  聞言,負品崎如釋重負,要不是礙於他大哥沒開口,他早就溜了,哪還能留到現在。
  
  「那我先走了。」負品崎離去前,不甘心地對錢織心做了個鬼臉。
  
  錢織心也不甘示弱的回了個更醜的鬼臉,當場把負品崎比了下去。
  
  負品崎為之氣結,憤然地甩身走人。
  
  「嘿嘿!想和我鬥?!哼!門兒都沒有!」錢織心昂高下巴,紅唇勾起得意洋洋的弧度。
  
  連做鬼臉都輸她,真是夠笨了!她嘲弄地心忖。
  
  「妳真像小孩子。」負其傑俊爾的臉龐揚起一抹淡笑。
  
  「還好。」她斜睨向他,「你想跟我談什麼?」
  
  「老實對我說,妳對那天的事,是不是還很在意?」
  
  聞言,錢織心愣了下,一改之前的俏麗,立刻像受到攻擊的刺蝟,張滿全身的刺,目光冷然地瞪著負其傑。
  
  「你沒事問這個做什麼?」她口氣低冷地質問。
  
  「妳後來沒再提起,我以為妳不在乎了。」
  
  「我不再提起是因為你的態度沒法讓我再提起,這不代表我不在乎。」
  
  「我曾想給妳補償,是妳自己不要的。」這點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他以為她會高高興興的把錢收下,可是她沒有,他甚至派人把錢匯進她的戶頭,隔了一天,她立刻把那筆錢領出來還他,一毛都沒拿。
  
  「補償?」她嗤笑了下,「你以為一些錢就彌補得了?」
  
  「我們以前也談論過這個話題,我不以為錢解決不了那天的事,是妳固執。」
  
  俏臉覆上一層冷漠,她面無表情地瞅著他,「如果你真的想和我談那天的事,你不該還是這種態度,因為這絕對談不出個完美的結論,要是你根本沒解決的誠意,請你從此之後不要再提起那件事。」
  
  「我本來就很有誠心解決,是妳一直不肯接受我的歉意罷了,要換作是其它女人,早捧著錢開開心心的過活了,不會有人像妳這麼固執的。」
  
  「因為你遇到的,全都是死要錢的女人。」
  
  「我以為妳才配稱得上是死要錢。」
  
  錢織心為之語塞,支吾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毫無說服力的話,「我是看情形、看心情死要錢的,不是從頭到尾不分場合死要錢。」
  
  負其傑挑了挑濃眉,唇邊揚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怎麼,你不信?」她理不直氣不壯地質問。
  
  他的確不信,更覺得從她口中聽到這句話,感到十分的可笑,只是……她的舉動卻讓他不得不重新打量她的為人。
  
  「你,」癟著小嘴,錢織心氣鼓著雙頰生氣地瞪著他,「好,就算我死要錢又如何,礙著你了嗎?我又不偷不搶,你管我是不是死要錢。」
  
  「我希望妳是真的死要錢,這樣我才能解決那件事,可惜妳並非真的死要錢。」黑眸緊盯著她,像是要看透她似的,直瞅著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一顰一笑皆不放過。
  
  她愛錢是有原則的,並非那種為了錢可以犧牲一的人?
  
  自從發生那件事後,他對她的為人愈來愈感到好奇,因此一有機會就開始觀察她,不管何時何地,她所表現出的行為就是對錢財的錙銖必較。
  
  可的確如她所言,她所計較的都是該計較的,而非故意無理取鬧的胡亂計較,只是很多人對小錢沒計較那麼多,因此才突顯出她似乎非常的市儈,是世俗的眼光誤會了她……
  
  「我有我要錢的原則,我只要我要得起的錢;至於我要不起的,我不會去強求,也不會去拿。」
  
  「妳該拿的,因為妳付出了,妳拿了是合情合理。」
  
  「夠了,我不想再提那件事,每次一提到那件事,我都覺得難堪極了,你非得一再提起嗎?難道你還這麼眷戀我的身體?」她為此氣惱不已。
  
  「那晚我醉了不是嗎?」
  
  美眸倏地瞇緊,「你想告訴我,你根本記不得那夜發生的事?」換言之,他的意思是,那一夜的事很有可能是她自己杜撰的?!
  
  滑膩的觸感……甜美的唇瓣……低柔的嬌吟……一幕幕旖旎的鏡頭飛快地從負其傑的腦海裡急竄而過,喉頭為此一緊,呼吸也立即急促起來,只是他掩飾的很好,並未讓錢織心發現他的異樣。
  
  沉默片刻,他點下了頭。
  
  見狀,一把熊熊的怒火從錢織心的心底直往外竄燒,她委屈地泛紅了眼眶,咬緊下唇,憤恨地怒視著負其傑,再次決定把他恨到底。
  
  「滾!」她厲聲地下達逐客令,「我不想看見你,你立刻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無預警的,她故作堅強的模樣,竟在他一向平靜的心激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對於這種不曾有過的心情,他感到萬分陌生,不知該如何反應。
  
  「走啊!你還不走杵在那做什麼?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你快離開這裡!」見他文風不動,錢織心更加火大,要不是礙於身上有傷,她早就下床去推他了。
  
  負其傑非但沒離去,反而邁開腳步走到她身邊。
  
  「你想幹什麼?!」她口氣惡劣地低吼著,「離我遠一點!」這個混帳,叫他走不走,反而還離她愈近,他分明是故意想讓她氣死的,過分!
  
  負其傑沒理會她的叫囂,甚至還朝她伸出手──
  
  「姓負的,我──」錢織心正打算扯開嗓子破口大罵時,才慢半拍的發現,他不是要碰她,只是要按下她身旁的呼叫鈴,本來已經打算脫口而出的斥罵,在看清他的舉動後,整個倒嚥了回去,差點沒被那口氣梗死。
  
  「妳的點滴沒了。」負其傑睇著她,不疾不徐地說道。
  
  她惱怒地白了他一眼,努力順著自己的氣,懷疑他是故意造成她的錯覺。
  
  「我走了。」旋過身,一抹笑意爬上他的臉龐,負其傑噙著愉悅的笑容,開懷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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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5 00:22:10
  第五章
  
  「我要你抱我進去。」錢織心巧笑倩兮地對負品崎說道。
  
  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負品崎一早就被他大哥逼去醫院接錢織心回他們家住。從他到醫院開始,錢織心就不斷指使他做東做西,果真完完全全把他當成個奴隸來對待,差點沒氣死他。
  
  「妳又不是我的新娘子,我抱妳進我家幹嘛?」負品崎一臉臭臭地反駁。
  
  「說的也是。」這次算他有理,錢織心難得的放了他一馬,「那就推我進去吧,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你們為我準備的房間是什麼樣子。」
  
  有錢人住的豪華大別墅耶!比她家大上十倍以上,她窮極一輩子也賺不到這麼一棟房子,這次有機會在這住一陣子,她若不好好享受一下,她就是個大笨蛋。
  
  「房間不都是那樣,有什麼好看的。」負品崎撇撇嘴咕噥著,但還是依言推她進門,「我大哥說依妳的身體狀況不適合走動,因此特地在一樓安排一間房間,方便妳移動。」
  
  「嗯,我知道了。」她點點頭,負其傑做事一向細心,這點她在他公司上班時,早就知道了。
  
  「喏,這就是妳的房間。」在負品崎推開房門的那一剎那,錢織心的眼睛立刻就「噹」的一聲,呈現十萬瓦燈泡發光狀,目不轉睛地瞪著房間,小手摀著嘴巴,久久發不出任何聲音。
  
  負品崎白了她一眼,「怎樣?看呆了?為了妳房裡頭這些東西,天曉得我跑了多少地方才買齊,跑到兩條腿都快斷了。」他以一副「妳敢嫌半句就殺了妳」的兇惡表情瞪著她。
  
  「你自個兒去買的?」她納悶地抬頭瞅著他,「這裡不是本來就這個樣子的?」
  
  「當然不是,我大哥交代一定要我親自去買。」他推著錢織心進入房間,再扶她坐上床。
  
  錢織心觸摸著雪白的床幔,心中的震撼到現在都還未平息,這個房間的設計是她最喜歡的維多利亞時代裝潢,有浪漫的白紗、蕾絲,精緻的繡花,高貴的鑲金邊白瓷茶具……總而言之,這個房間是她這輩子的夢想!
  
  她從以前就渴望自己的房間是這個模樣了,只是這得花費不少錢,她狠不下心去買,因此她的房間到現在都是普通的。
  
  「總裁怎麼知道我喜歡這樣的設計?」她蹙著秀眉,不解地問道。
  
  「這還不簡單,請徵信社調查不就知道了,他說妳要住在這三個月,我們有愧於妳,所以一定要讓妳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因此一定要處處滿足妳的要求,讓妳過著最舒適的生活。」這就苦了他了,他大哥一聲令下,他不敢不從,他可以想像未來三個月裡,他的日子有多難熬了……
  
  聞言,錢織心無語地低下了頭,這是負其傑對她有所虧欠而做的補償,還是為了他弟弟撞傷她的補償?這二種意義不同,他懂嗎?
  
  「怎麼了?不會感動到想哭吧?」負品崎皺眉瞪著低著頭一語不發的錢織心,口氣稍嫌不耐地問。
  
  「哭?我為什麼要哭?這是你們應該做的,誰叫你們對不起我。」她倏地抬起頭,抿著紅唇,沒好氣地瞪著他。
  
  「妳……」
  
  「廢話少說,我有點餓了,去準備一些吃的給找吃吧!」她揮揮手,下達逐客令,「弄好了再叫我。」
  
  從小到大,沒人敢用這種口氣對他說話,負品崎忍不住又要發難,可是一思及他大哥那足以令人血液凍結的凌厲眼神,他握緊拳頭,深吸了口氣,壓下急欲發火的脾氣問道:「妳想吃什麼?」
  
  「都可以,弄些好吃的來就是了,不過我不吃生食和沙拉,肉類的東西我也不吃,其它大部分都能接受。」
  
  「嗯,我知道了。」負品崎點點頭,正想邁開腳步離去時,錢織心又喊住了他,「還有什麼事?」
  
  「不要出去,我想到時就會找你,不要讓我找不到你,否則三個月的期限就往後多延一天。」
  
  「錢織心,妳不要太過分,妳總不能叫我這三個月都陪在妳身邊,不能有自己的自由吧!」
  
  「我會給你放假時間,不過不是現在。」
  
  「我……」
  
  「好了,快去吧!我好餓。」
  
  負品崎瞪了她好幾眼,才忿忿地轉身離去。
  
  錢織心才緩緩地站起身子,吃力地四處移動。她的腳雖有扭傷,但這陣子已復原的差不多,只是除非必要,她還是避免用腳走動,以免讓快好的扭傷又加重。
  
  只是,她實在忍不住想起身撫摸著這房間的東西,她愛死了這個房間,她看得出來這些東西都是名牌中的名牌。換言之,這裡隨便一樣東西,動輒都有數十萬元的身價。
  
  就拿床單來講,如果她記得沒錯,她曾在一本雜誌看過這一組床單,是一個著名品牌的頂級產品,全部是絲綢品,市價超過百萬……她粗略的估計一下,光這房間的擺飾,絕對超過上千萬……
  
  為了她,值得嗎?
  
  還是他們真的有錢沒處花,這只是他們的零頭,根本不在乎?
  
  她只住三個月,三個月後就要回她家了,這個房間就沒人住了,那這些東西怎麼辦?丟掉嗎?還是就擱在這,任它發霉?
  
  好可惜……
  
  「看來妳很滿意這裡的一切。」負其傑不知何時已佇立在房門口,她撫摸著傢俱時,臉上那抹夢幻、喜愛的神情,不知為何竟令他感到愉悅,不枉費他特地搜集了一切資料,只想給她最好的。
  
  聞聲,錢織心訝然的回頭。
  
  「總裁?!」她愕然地望著他,「你怎麼……」這時間他應該在上班,怎麼會在這出現?
  
  看著西裝革履、卓爾俊逸的負其傑,美麗的臉龐不自覺地飛上一抹嫣紅,她把這解釋成,她是討厭看到他而氣紅的。
  
  不過在她心底其實很清楚,她真的要厭惡負其傑到底暫時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喜歡他的時間已經那麼久了,一時之間要完全拋棄掉,似乎不太可能。因此,她偶爾對負其傑產生好感,應該不為過才是……
  
  他步入房內,「妳剛出院,怕妳不適應環境,所以回來看看。」其實他是想看看她看見這間房間時的表情。
  
  「是不太能適應,這裡東西都太貴,我若不小心弄壞,把我賣了都賠不起。」雖然她真的很喜歡。
  
  「這東西是妳的,若弄壞了,是妳的損失,不是我的。」他揚唇淺笑。
  
  「咦?!你說什麼?!」她更為驚訝地瞠大美眸,「我的?!這些東西都要給我?!」
  
  「我們家又不用著,妳喜歡當然就送妳。」他頷首。
  
  「可是它們很貴的……」她咋舌不已,想不到負其傑會如此大方。
  
  「用不著不送人,難道把它丟掉?」他頗不以為然地淡道,「既然妳喜歡,當然就送妳了,我以為妳會歡歡喜喜的收下。」
  
  「我當然會,只是想問清楚一點,以免你屆時反悔。」
  
  「放心,說送妳就送妳,絕不反悔。」他低笑。
  
  「還是那句老話,白紙黑字。」
  
  「妳這麼不相信我?」
  
  「我只相信證據,更瞭解什麼叫口說無憑。」開玩笑,這些東西那麼貴,她當然要白紙黑字清清楚楚的寫下來,否則他哪天心情不好反悔時,她豈不損失慘重。
  
  「好,我改天把清單列出來後,再拿來給妳。」
  
  「謝啦!」她拋給負其傑一抹炫目的笑靨,差點把負其傑迷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怔忡地凝望著她,再次為自己不規則跳動的心感到反常。
  
  他是怎麼了?他不解地暗忖著。
  
  為了錢織心,他似乎做了許多異於平常的事。舉例來講,他為了這間房間,調閱了許多資料,才精心挑選了這些,更囑咐負品崎無論如何都要買到,絕不許找其它替代品。還有,他還為了她特地從公司回來,只為了見她一面,他……到底是怎麼了?
  
  對她的愧疚真的有那麼深嗎?
  
  深到足以讓他一再的為她破例?
  
  深到只要能見到她一個笑容,他就可以精神百倍?
  
  老天,他真的被自己的心情弄迷糊了……
  
  「如果妳還需要什麼,儘管對品崎說,要是他敢反抗,告訴我。」
  
  「我一定會。」她高興地笑開了懷。負其傑的意思就是他會當她的靠山,嘿嘿!這下看負品崎怎麼逃出她的手掌心!呵呵呵!
  
  望著她顧盼之間流轉的狡黠,負其傑知道負品崎這次麻煩大了,思及此,他臉上的笑容也泛得更大,藉著錢織心來教訓負品崎,果然是對的。
  
  ***
  
  「我要喝珍珠奶茶,負品崎,你去幫我買,我要大杯的哦,半糖去冰,然後一定要找到珍珠很Q的才買,我討厭吃到爛爛的珍珠,珍珠也要叫老闆多放一點。
  
  還有,你非要找到大杯十五元以下的才能買,如果是十五元以上,其它多出來的部分你自己出錢,我最多只花十五元,聽見了沒有?快去。」
  
  斜靠在沙潑上舒服地看著一堆小說的錢織心,突然一時嘴癢,忙催促著坐在一旁正在玩計算機遊戲的負品崎,出去幫她買杯飲料。
  
  「別吵我,我正在過關。」負品崎看也不看她一眼,全副精神都聚集在計算機屏幕上。
  
  「你在幹什麼?」錢織心不悅地瞇起美眸,陰惻惻地冷問。
  
  可惜負品崎注意力都放在計算機上,沒注意到她口氣的變化,否則他一定會立刻跳起來,衝出去幫她買東西。
  
  因為錢織心最八婆了,每次他大哥下班後,她都會一五一十的向大哥告狀,害他每次都被大哥教訓,如此重複幾天下來,他也逐漸學乖了,從最初的不甘願,到慢慢的接受,然後無可奈何的面對。
  
  可是他這次實在是太沉迷於電玩之中,才會一時忘了前幾天的教訓,這下,錢織心不曉得又要用什麼法子來整他了。
  
  「我正在玩「天堂」,妳不會落伍到不曉得這玩意兒吧?」負品崎的眼睛還是停在屏幕上。
  
  她點點頭,有聽過,但沒研究。
  
  「那沒過關會怎樣?」
  
  「不會怎樣,只是……」
  
  一聽到前面「不會怎樣」四個字,錢織心毫不猶豫的把筆記型計算機的插頭給拔掉,整個屏幕霎時一片黑──
  
  「哇!」見狀,負品崎霍地跳了起來,「見鬼了,停電嗎?!」他左右張望了下,頂頭的燈還亮著,冷氣也還吹著,沒停電啊!那他的屏幕怎會突然不見?
  
  啊!難道是計算機被他玩到壞掉?!
  
  嘖!那就得再去買一台了,真是……正想掉頭去買計算機的負品崎,眼角忽然瞄見錢織心手上正甩著一樣很眼熟的東西,他定睛一看──
  
  「插頭?!」他怪叫,「該死的,是妳拔掉我的插頭?!」他氣呼呼的對她鬼吼鬼叫。
  
  錢織心笑咪咪地回道:「對呀,是我拔掉的,你不是說沒過關不會怎樣?既然不會怎樣,我還怕你不成。」笑容瞬間被陰狠取代,「快去把我的珍珠奶茶買回來,十分鐘內我若沒看見東西,你就給我試看看!」
  
  「錢織心,妳這個人怎麼……」
  
  「怎樣?喂!你不會忘了你的身份吧!我現在可是你的主人哦,哪有奴隸這樣對主人大小聲的?你想被扁嗎?嗯?」她舉起拳頭在負品崎眼前揮舞著,「別小看我的拳頭哦,我的力氣可是大到令你想像不到的地步,要是真的被我扁了,小心你會哭的喊爹喊娘。」
  
  「別扯了妳。」他才不把她的花拳繡腿看在眼裡。
  
  「耶!你不信?!好樣的,等我傷好了之後,看我怎麼教訓你。」她可是跆拳道三段的高手耶!參加過不少比賽,獎盃拿到不想拿,這只有眼不識泰山的蠢豬,總有一天她會讓他見識到她的厲害。
  
  「憑妳?」負品崎斜睨了她一眼,嗤之以鼻地哼了哼,根本就不甩她。
  
  「我勸你不要小覷了她。」負其傑噙著淡淡的微笑,進入屋內。
  
  他還沒進家門就已聽到他們的爭吵聲,這個家住進了錢織心後,頓時熱鬧不少。
  
  「大哥!」負品崎看見他,很是驚訝。
  
  「你又蹺班了?」錢織心看見負其傑的出現,一臉古怪地睇著他,怎麼這個老闆老是愛摸魚?她記得以前在公司時,從未聽過他有遲到早退的紀錄,怎麼這會兒他蹺班蹺得這麼勤?
  
  「給妳。」負其傑把手中提的一杯飲料遞給錢織心,「我想,妳這個時候會喝這個。」
  
  下午二點半,錢織心固定會習慣性地喝上一杯珍珠奶茶,在徵信社交給他的資料中,鉅細靡遺的記載著她的飲食喜好。
  
  挑高黛眉,錢織心不客氣地接過他遞過來的飲料,光看放在塑料袋的大吸管,她就知道他買了她最愛的珍珠奶茶。
  
  把吸管插進蓋子內,她先攪拌了下,再用力吸了一大口,頓時整個嘴巴內都是奶茶的芳香味,以及一顆顆Q到不能再Q的珍珠,她立即露出欣喜的笑顏。
  
  「哇!好Q哦!」像小孩子似的,她樂的咯咯笑個不停,「你去哪找的?奶茶這麼香純,店家一定是用高檔貨,珍珠也特別的Q!嗯嗯,好吃,好吃!」她一連稱讚了好幾聲,顯然對這杯珍珠奶茶滿意至極。
  
  「妳喜歡就好。」寵她的感覺出乎意料的好……負其傑深深地凝望著她,黑眸裡浮起一層連他也覺得陌生的情感。
  
  連嚼了好幾口,錢織心才慢半怕的發現一件事,「等一下,這杯珍珠奶茶多少錢?」這麼好喝的奶茶,想必所費不貲吧!
  
  「一百五十元。」
  
  「哇!一百五十元?!」聞言,她差點跳了起來,「我平常都只喝一杯十五元的,難怪品質差那麼多……」一杯一百五十元耶!哇咧!她可是只想買一杯十五元的來喝就好了,沒興趣喝那麼超高級的……
  
  看見她的擔心,他淡笑,「我請妳。」
  
  「咦?!真的?」一聽見別人請客,錢織心頓時眉開眼笑,「好、好,算你會做人,呵呵呵!」抱著珍珠奶茶,她這下終於能放下心,喜孜孜地喝了起來。
  
  「大哥,你最近是怎麼搞的,怎麼經常無緣無故丟下公事回家?」負品崎愈想愈覺得很不對勁。
  
  「因為你。」他在沙發上坐下。
  
  「我?跟我有什麼關係?」負品崎莫名其妙極了。
  
  「因為他擔心你會欺負我!」在旁快樂地嚼著珍珠的錢織心突然開口。
  
  「欺負妳?」負品崎扯了扯嘴角,「妳不欺負我就阿彌陀佛了,我會欺負妳?!又不是跟老天借膽了。」
  
  錢織心哼了哼,不甩他,「說真的,總裁,老是這樣蹺班,你不怕公司會倒閉?三個月後,我還想回去工作呢!」
  
  他淡然一笑,「妳對我們公司這麼沒信心?」
  
  她聳了聳肩。
  
  「我是有份文件忘了拿,所以才回家一趟,順便幫妳買杯飲料,我休息一下就要回公司了。」
  
  「哦。」她悶悶地應了聲,原來如此,害她以為他是為了她故意蹺班的,給他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下……
  
  她壓根忘了,她幹嘛要失望?她不是討厭負其傑嗎?那她失望做什麼?
  
  見她嘟著紅唇,一臉不悅,負其傑用眼神支開了負品崎,爾後傾向她,溫柔的低問:「妳希望我是為了妳回來的?」
  
  聞言,錢織心抬起頭,想否決他的問題時,這才愕然地發現,他在不知不覺中竟離她如此近。她愣了下,隨即身子向後縮,拉開彼此的距離。
  
  她目光防備地瞪著他,「你幹嘛離我那麼近?」
  
  「我在問妳問題,回答我。」黑如墨的眸子緊緊扣住她的,莫名的,她居然移不開與他相對的視線。
  
  「我沒有。」她違心地謊道。
  
  「真的?」幽黑的眼眸懶懶地瞥向她,低柔的嗓音像是愛撫般,令她心跳加快,心悸不已。
  
  「當然是真的,我為什麼要騙你?」奇怪了,她怎麼會感到口乾舌燥的?而且她的手心還在冒汗,她在緊張什麼?
  
  「可是我看妳明明在說謊,還想騙我?」
  
  「我哪有在說謊,你胡說!」她反駁。
  
  「如果沒說謊,妳的耳朵為什麼那麼紅?」
  
  「我的耳朵紅了?!」她連忙伸手摀住耳朵,此地無銀三百兩,未經思考的白癡舉動,早已洩露了她真正的想法,等到她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
  
  「啊!你拐我!」她抗議地低嚷出聲。
  
  負其傑一臉無辜,「妳是真的耳朵紅了,我又沒騙妳。」
  
  「才怪,我耳朵才沒有紅,絕對是你說話拐我的,可惡!」她生氣地推開他,「走開,去上你的班,別杵在這礙我的眼!」
  
  他被罵得莫名其妙,但看著她紅著耳朵的模樣可愛至極,忍不住低低地輕笑出聲。
  
  他依言起身,準備上樓到他的書房拿文件,可,在經過她坐的沙發時,突然有股強烈想吻她的衝動,他還來不及思考,身體就自己有了動作,逕自從椅背探過身子,扳過錢織心的頭,唇瓣隨即覆上她的。
  
  錢織心連人都還沒看清楚,紅唇就被人輕薄去了,她錯愕地瞪大美眸。
  
  連正從冰箱拿出一桶冰淇淋,準備拿回客廳吃的負品崎,在看到這幕鏡頭時,也當場傻愣住,震驚的連懷裡捧著的冰淇淋掉落在地都不自覺。
  
  老天!他看見了什麼?!
  
  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再定睛一看,情景沒變。
  
  我的天!他要昏了,他要昏了……他居然看見他那一向清心寡慾,幾乎不曾傳過任何緋聞的大哥在吻錢織心?!
  
  難道他大哥對錢織心動了心了?!哇咧!要是這女人將來成了他的大嫂,那他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負品崎開始覺得未來一片坎坷,外加一片黑暗……
  
  不要……大哥怎麼那麼沒眼光的看中這種嗜錢如命、又鬼靈精怪的女人?為什麼?負品崎仰天無聲的哀嚎。
  
  老天不要對他那麼慘忍,不要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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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5 00:22:38
  第六章
  
  他吻她?!
  
  為什麼?!
  
  自從下午那一吻後,錢織心就關在房間裡左思右想,只是任她想破了頭,仍百思不得其解,她實在不曉得負其傑怎會無緣無故吻她?
  
  他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她搬進他家是為了要討債的,可不是那種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他究竟把她當成了什麼?!
  
  愈想愈不對勁,愈想也愈氣,想到最後,她乾脆叫負品崎把她抱到負其傑的書房,等他下班回來後,準備和他再好好的談談。
  
  「什麼,要我抱妳上樓?!」負品畸聽見她的話後,不爽地鬼吼鬼叫。
  
  「放心,我輕得很,絕不會壓斷你的手。」
  
  「妳乾脆就留在妳房間,等我大哥回來,我會告訴他妳在找他,他自然會去找妳,為什麼非要去他的書房不可?」他凶神惡煞地吼著。
  
  「房間是談話的好地方嗎?請你用用你的腦袋瓜子好不好?談事情當然要到書房談了,麻煩你如果沒常識,也請多看電視。」
  
  「哇咧……」負品崎兩顆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妳這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妳別忘了自己行動不太方便,這麼一直麻煩人家,妳不害臊嗎?」
  
  「你是我的奴隸,我指使你是應該的,幹嘛害臊?」錢織心一臉莫名其妙。
  
  「錢織心,妳實在是……」打從他出生至今,第一次遇到如此「青番」的女人!
  
  「廢話少說,快抱我上去。」
  
  「如果可以,我不介意抱妳上去。」
  
  驀地,熟悉的嗓音在他們身後響起,他們忙不迭的轉頭看向發聲的人。
  
  「大哥,你總算回來了。」見到大哥彷如見到救星,負品崎高興的眼淚幾乎快滾了下來。
  
  「嗯,」負其傑對負品崎點點頭,隨即面對錢織心,「妳有事要找我談?」
  
  「是。」
  
  「我抱妳上去。」他彎下身,一手提著公文包,輕而易舉的就將坐在輪椅上的錢織心抱起,踩著穩健的步伐上樓,朝位於三樓的書房走去。
  
  待在負其傑懷裡的錢織心屏住呼吸,不敢亂動半下,眼睛也一直不敢往上瞄,緊張的像第一次談戀愛的小女生似的。
  
  他抱得起她,表示他的手臂蠻有力氣的嘛,不錯不錯。她暗暗地評估著。
  
  而且看他抱她走到三樓還臉不紅氣不喘,這說明了他是個時常鍛煉身體的男人,否則若是白斬雞一隻,不用到三樓,鐵定就會把她摔得屁股開花。
  
  還有,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熱力,好像會燙人一樣,否則她怎會覺得自己被烘得有些頭昏昏……
  
  負其傑把她放在他書桌前的椅子上,轉身體貼的倒了杯水遞給她。
  
  「謝謝。」
  
  關上書房的門,負其傑才折回他專屬的椅子坐下。
  
  「妳想跟我談什麼?」他打開公文包,從裡頭拿出從公司帶回來要處理的文件。
  
  「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她開門見山直接就問。
  
  他沒有停下動作,連眉頭都沒皺半下,「我不懂妳的意思。」
  
  她盯著他開始忙起公事的動作,捺著性子再說一次:「你把我當成什麼,這個問題你不懂?」
  
  「妳以為──我把妳當成什麼?」他不答反問,繼續埋首於公事中,眼睛還是沒對上她的。
  
  「現在是我在問你問題,不是你在問我問題。」她反駁道。
  
  「說的也是。」他微微頷首,「妳只是暫住在我家。」
  
  「這點你我早就知道了,說別的。」她不耐地低道。
  
  「我弟弟對妳有虧欠,對妳好一點,於情於理都不為過。」他還是忙他的,只是抽空回她的話而已。
  
  「吻我也算在內?」
  
  聞言,負其傑忙碌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堅毅的嘴角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後,他搖搖頭,再度把注意力放在公事上。
  
  「你搖頭表示什麼?不包括在內?」她不死心地執意追問到底。
  
  「是不包括在內。」
  
  「那你幹嘛吻我?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自動送上門的女人,所以不吃白不吃?」
  
  負其傑放下手中的文件,終於肯抬起頭正視她,英俊的臉龐還是揚著那抹詭異的笑容。
  
  自從她搬進他家住後,她開始發現這傢伙在公司比較拘謹,在家就隨和了許多,尤其在家裡,他老愛對她露出那很詭異的笑容,她已經注意好久了,不曉得他是暗中在打她什麼主意,她得小心防範才是。
  
  「妳是這麼想的?」
  
  她遲疑了片刻,不甘願地點點頭,「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
  
  「這麼不信任我?」
  
  「你以為你哪裡值得我信任?」她嘲弄地反問。
  
  「的確沒有地方值得妳信任。」他笑了笑。
  
  他愈說她愈迷糊,「那你到底是在想什麼,麻煩你一口氣說完,不要拐彎抹角好嗎?」這樣吊人家胃口好玩嗎?
  
  「老實說……」他開了口,才說了三個字就停了下來,害錢織心還伸長了脖子等著他的下文,可惜她等了半天,他卻什麼話都沒說。
  
  「喂!你怎麼又停了!」她不悅地怒視著他,「說啊!」
  
  噙著微微的笑意,他靠著椅背,雙臂放在椅把上,十指交疊,炯亮的黑眸深深地瞅著她瞧,像是在評估一件上好的古董似的,將她全身上下仔仔細細地全打量過一遍,看得她渾身發毛。
  
  「你在看什麼?」她困難地嚥了嚥口水,不安地動了動身子,謹慎地看他。
  
  「妳真的很美。」
  
  「這是無庸置疑的事實。」她很大方的接下他的稱讚。
  
  聞言,他唇邊的笑意顯得更深,「妳……」
  
  「怎樣?」她立刻又追問。
  
  「妳……」
  
  「嗯?」瞪大了燦然的明眸,她目不轉睛地等著他往下說。
  
  「妳是不是想太多了?」
  
  「啊?」一瞬間,她以為他說的是外層空間語,完全反應不過來。
  
  「我說妳想太多了,我對妳並沒任河多餘的想法,吻妳只是一時興起。」
  
  空白一片的腦袋,開始正常運轉,火苗緩緩從她的心中往外蔓延。
  
  「你根本就是把我當成了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你還說我想太多了?!」她倒抽了口氣,難以置信地瞪他,「沒人會因為一時興起,就可以隨便吻一個女人。負其傑,我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也請你不要把我當成一個可以怎樣就怎樣的女人,你的行為嚴重侮辱到我,你知不知道?!」
  
  他靜靜地看著她,未語。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隨便的女人,但,他也不是隨便的男人,能讓他突然興起想親吻的女人,只有她一個而已,她在他心中是特別的,她沒感覺嗎?
  
  「你們的家教真讓人不敢苟同。」拋下話,她憤然地站起身,一拐一拐地離開書房。
  
  她定是和這對姓負的兄弟相剋,否則她不會一再地受他們的氣,她明明是要在這討債的,照理說這三個月內她應該像女王一樣,怎會落得被他們兄弟輪流欺負的地步?
  
  不行,她絕不允許這種情形發生,她一定要想辦法改變現狀,她可是錢織心耶!
  
  向來只有她錢織心欺負人家的份,哪有她被人家欺負的道理,說什麼她也嚥不下這口氣,改天非好好討回來不可!她暗暗發誓著。
  
  「我抱妳下樓。」他在她身後說道。
  
  「不用了,」她冷冷的回絕,「我不想再笨得羊入虎口,人笨的話,一次就夠了,我已經笨二次了,再學不乖,我就是個白癡了,那不如去死算了。」
  
  盯著她硬撐著的模樣,黑眸滑過一抹憐惜,他無語地走向她,二話不說就將她攔腰抱起。
  
  「放我下來!」錢織心大力掙扎著,「我不要你碰我,你快放我下來!」
  
  「我不以為妳現在的情況能走到一樓。」
  
  「我可以。」她抗議地反駁道。
  
  「何必跟自己的腳過意不去。」瞥了她一眼,他一針見血地低道,錢織心瞬她抿緊紅唇,半晌才又重新開口:「放我下來,叫你弟弟來抱我就行了。」
  
  見負其傑還想說什麼,她立刻又接下去說道:「我堅持。」
  
  「好吧。」放下她,負其傑折回書房按內線叫負品崎上樓,好抱錢織心下樓去。
  
  不一會兒,就見負品崎擺著一張臭臉上樓,「叫妳在房間談,妳又不要,非得勞師動眾的輪流抱妳上下樓,妳這個人真不懂得害躁二個字怎麼寫。」他不悅地抱怨道。
  
  她拋給他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挑釁地道:「我就是喜歡這樣,你這個當人奴隸的,不要這麼囉哩叭嗦的好不好,聽久了會煩的。快抱我下樓。」
  
  「呿!」負品崎不屑地哼了哼,還是依言抱起她,不過下樓時,他的抱怨聲還是不斷傳來。
  
  「好了啦,叫你閉嘴,你聽不懂哦?吵死了!」錢織心抗議的聲音由近而遠,顯示他們已經逐漸離開三樓。
  
  看著負品崎緊抱錢織心的模樣,一股醋意在負其傑的心頭滑過,瞇起黑眸,一道嫉妒的目光緊鎖住負品崎抱住錢織心的手,要不是平日的自制力訓練有素,他老早就衝過去將錢織心搶了過來,他不允許除他以外的男人碰錢織心,她是他的!
  
  她是……負其傑忽地一怔,他被自己對錢織心的佔有慾給駭到,他以為,他只是開始發現對她有好感,覺得這個女生可以引起他的興趣。
  
  他真的以為只有如此感覺罷了,曾幾何時,那些感覺早已氾濫成災,以為不再是以為,而是……
  
  輕觸著自己的心口,湛黑的眸子拂上一層迷惑。
  
  為什麼?
  
  他真的……喜歡上她了?!
  
  如果不喜歡,他不會主動吻她,這不是他會有的行為不是嗎?
  
  如果不喜歡,那他何必吃他弟弟的醋,幹嘛去嫉妒他?
  
  他……沉迷了嗎?淪陷了嗎?
  
  錢織心……低喃著她的名字,唇角緩緩地揚起一抹溫柔的弧度。
  
  沉淪的感覺似乎還……不賴!
  
  ***
  
  「哇!妳現在住在這種地方?!」魏伶伶和黃錦錦抽了個空,特地到負其傑家中探望錢織心,當她們看見負其傑為錢織心準備的房間時,二人的嘴巴張得老大,久久都還闔不攏。
  
  「嘖!高檔貨耶!很貴的。」魏伶伶的嘖嘖聲,從進門開始就沒停過。
  
  「對呀!而且他還說等我搬回家後,這些都要讓我帶回去哦!」錢織心樂得很。
  
  聞言,黃錦錦倏地轉過頭看她,「妳的意思是,妳老闆說這些都要送妳?」
  
  「就是這樣。」所以她才笑到嘴巴可以咧到台北遠了。
  
  「哇咧!沒有天理!妳是走哪一國的狗屎運啊!連被車撞到,都能找個有錢人,還剛剛好是妳的老闆,嘖!實在不公平。」魏伶伶第一個大叫不公平。
  
  「不然妳也去給車撞看看,妳以為這種皮肉錢好賺?」錢織心冷哼了幾聲,懷疑魏伶伶有沒有大腦,她情願完好無缺,憑自己的能力賺錢,也不要像現在這種賺法。
  
  「說的也是。」
  
  「本來就是,妳不曉得剛被撞到那幾天,我全身有多痛,現在是好了些,但傷口偶爾還是會隱隱作痛。這種苦,沒遇過一定無法瞭解,要換作是妳,妳絕對三天二頭就呼天搶地一次,哪能像我這麼暗自咬牙承受下來。」
  
  「妳暗自咬牙承受下來?」黃錦錦像聽到天大的笑話般,忍不住地仰天哈哈大笑了數聲。
  
  「不然咧?」錢織心莫名其妙地睇著她,「我又沒有說錯。」
  
  「真是夠了妳!」魏伶伶也好笑地覷了她一眼,「妳光想著一個月有一百萬可以拿,連作夢都會笑出聲,還說的好像妳有多委屈似的,不怕會天打雷劈?」
  
  錢織心沒好氣地抿抿唇,「本來就是了,就說妳沒遇到就不能想像那種痛,光會說風涼話。」
  
  「嗟!我又不是倒了八輩子楣,才會被車撞到。」
  
  「妳還說,不都是為了去參加妳的喜宴,不然我怎會……」錢織心本想抗議的話,在負品崎出現後,立刻收回並改口問道:「東西拿到了嗎?」
  
  「拿到了,真不曉得妳要這些東西做什麼。」負品崎把一隻裝滿一大疊照片及資料的牛皮紙袋遞給她。
  
  「什麼東西?」黃錦錦及魏伶伶同時好奇的湊向錢織心。
  
  錢織心露出一抹狡黠的深笑,「這個東西對於妳這個「死會」的傢伙是沒用的,錦錦,我們二個看就好了,來。」
  
  她拍拍身旁的床位,示意黃錦錦坐到她旁邊,然後將牛皮紙袋裡頭的東西倒了出來,那是一堆男人的照片及檔案。
  
  「哇!妳幹嘛呀!叫人家幫妳找那麼多男人的資料做什麼?」黃錦錦咋舌不已。
  
  「妳看清楚,這些可不是普通男人的資料,這些人不是在社會上有錢有勢,就是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再不然也是一些新貴、績優股什麼的,反正都是一些黃金單身漢就對了。我知道負品崎和徵信社有來往,所以就乾脆叫他們幫我弄一份,這樣我才知道該找哪個人下手。」
  
  「嘖嘖嘖!織心,我真的不佩服妳都不行了,妳可真會利用天時、地利、人和。」魏伶伶真的被她打敗了。
  
  「不用白不用,廢話少說,快來幫我看看哪個傢伙比較好,我可不想找個品性不良的男人。」
  
  「我大哥知道這件事了。」負品崎面有異色地告訴錢織心這個消息。
  
  聞言,她猛地抬起頭,蹙眉地瞅著他,「我不是交代你不要告訴他嗎?」
  
  「我沒告訴他,是徵信社的老闆告訴他的。」
  
  「那老闆在搞什麼,是你去委託他的,干你大哥什麼事,為什麼要告訴他?」錢織心不悅極了。
  
  「因為支出費用得向我大哥拿呀,他理所當然要告訴他這件事。」
  
  「你……」她會被他氣死,「你沒有自己的零用錢嗎?」
  
  「本來是有,可是自從撞到妳之後,我大哥就凍結了我名下所有的財產,所以我現在要支出的費用,都得經過他那一關。」說到這,他也嘔的半死。
  
  可是沒辦法,誰叫他這次實在是闖了大禍,幸虧錢織心沒什麼大礙,要是她有個三長二短,他會死的更慘。因此,目前單受這幾項教訓,他勉強可以接受。
  
  「真是……算了,」她壓下胸腔裡的那口氣,揮揮手,「讓他知道就讓他知道,反正東西我已經到手了,他能奈我何。」
  
  「嗯。」
  
  「對了,這些人你應該都蠻熟的吧?」同樣是公子哥,出身都是大富大貴的人家,照理說,他們都有點交情才是。
  
  負品崎點頭,「嗯,認識不少,有些是從小一塊玩到大的,不過有些是世仇,老死不相往來的。」
  
  「那你也過來提供一下意見吧!」她笑的好賊,「快告訴我,你覺得哪一個不錯,可以釣起來當老公的。」
  
  「當妳的老公?!」負品崎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驚呼。
  
  「不然當你的老公啊?」白了他一眼,他問那什麼白癡問題。
  
  「我才不想被他們圍毆。」拜託,錢織心這種死愛錢的個性,若介紹給那些朋友認識,以後他準會被列為拒絕往來戶。
  
  錢織心面色一沉,「我命令你過來!」這個賤傢伙非要她動用到「命令」二個字,他才甘願。
  
  鐵青著不願的臉,負品崎踩著極為沉重的步伐,活像腳上綁著千斤重的沙袋般,一步一步,非常緩慢的移動到錢織心面前。
  
  嗚!死黨們,別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嗚嗚嗚!
  
  ***
  
  她要那些男人的資料做什麼?
  
  自從接到徵信社的電話後,負其傑就陷入深思的狀況,他始終想不透,錢織心究竟拿那些資料意欲何為……
  
  忽然,一個想法從他的腦海裡急竄而過,幽黑的深眸為這個可能性而緊緊瞇起。
  
  她不會是為了想找個金龜婿吧?
  
  想到此,握著筆輕敲著桌面的手倏地緊握,薄唇也因憤怒而抿成一直線。
  
  她竟敢妄想要成為別人的妻子?!
  
  該死的,在這個世上,只有他可以完全擁有她,他絕不允許其它男人來沾染到她的一絲一毫!
  
  深吸了口氣,他丟下手中的筆,改拿起話筒,快速的按下一組再熟悉不過的號碼,不一會兒,電話立即被人接起。
  
  「喂?」負品崎接起手機。
  
  「品崎,你現在在做什麼?」
  
  負品崎看了一群因他接電話而中斷動作,全一致抬頭看他的女人一眼,答道:「我在幫錢織心介紹老公。」
  
  「什麼?!」聽見他的回答,負其傑的嗓音陡地降了一個音階。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可惡!
  
  察覺負其傑明顯發火的聲音,負品崎膽小地抖了幾下,忙不迭地立刻又道:「大哥,這不是我要說的哦,是錢織心命令我說的,所以不干我的事,你可不能把事情怪在我身上哦,我只是奉命行事。」他趕緊撇清一切責任,只希望他大哥不會把矛頭對向他。
  
  一旁的錢織心聽見負品崎推卸責任的話,立即抬起沒受傷的腳往他的小腿骨用力地踹了一下,負品崎當場慘叫出聲。
  
  「怎麼了?」負其傑只聽見負品崎的叫聲,不明所以地問道。
  
  「錢織心,妳踹我做什麼?」負品崎來不及回答,就生氣地回頭對錢織心大吼著,「很痛的,妳知不知道?!」
  
  「不痛我踹你做什麼?我無聊啊!」錢織心懶懶地開口,她勾了勾手指,「來,把手機給我,讓我和你大哥說話。」
  
  狠狠地瞪了她好幾眼,負品崎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把手機遞給她,自己則躲到一旁揉著發疼的小腿。
  
  負其傑從電話裡聽見他們的對話,他挑了挑眉,納悶錢織心有什麼話想對他說的。
  
  「總裁?」手機裡傳來她甜美的嗓音,負其傑英俊的臉龐逸出一抹笑。
  
  「我是。」
  
  「你打電話回來是不是要問,我叫你弟弟請徵信社調查的那件事?」
  
  「是。」看來她頗有自知之明。
  
  「答案很簡單,我想剛才你弟弟也說了,那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有。」
  
  「什麼?等一下,我先警告你,你別告訴我,你要叫我自己付那筆錢,醜話先說在前頭,我打死也不會付的。」
  
  聞言,他好笑地勾起唇,「我還沒想到那裡去,幸虧妳提醒了我。」
  
  他的意思是,她自己挖洞自己跳?!錢織心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她這個大白癡,他什麼都還沒說,她幹嘛自己急著先開口,真是笨笨笨笨啊!她氣的想殺死自己,怪自己一時口快。
  
  「ㄟ……那個……我當我沒說過,你也當你沒聽過,對,就是這樣。」聽說請徵信社要花很多錢的……
  
  聽見她耍白癡的話,黃錦錦及魏伶伶差點昏死,紛紛投給她一記「妳是笨蛋嗎」的眼神。
  
  錢織心除了乾笑外,還是乾笑……
  
  「好啦,你不是想告訴我這個,那你想說什麼?」她連忙轉移話題,以免到時負其傑真的要她付錢。
  
  洞悉她的企圖,負其傑淡笑,如她所願的不在那個話題上打轉。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最近公司有一個Case,需要先支出一筆龐大的款項,因此想讓妳看看,評估一下。」他還沒打算把自己對她的心意表露出來,因此不得不找了一個借口說道。
  
  「可是我現在不是正在放假嗎?我幫公司做了這件Case後,到時候如果有獎金的話,我能領嗎?」沒錢可領的白工,她才不幹。
  
  「可以。」
  
  「好,」一聽兒有錢可以領,錢織心毫不猶豫,立即允諾,「那你下班拿回來。」
  
  「嗯。」
  
  「那……還有其它的事嗎?」
  
  「應該沒有了。」只除了他還想多聽聽她的聲音以外,應該沒其它事了。
  
  「既然沒事,那我要掛電話了。」開玩笑,她忙得很,剛才只聽到三分之一而已,她還有剩下三分之二的人還沒聽到,不趕快聽完怎行。
  
  「嗯……好,晚上見。」負其傑小心地隱藏略為失望的心情,暗自歎息的掛了電話。
  
  罷了,反正總有一天,她會完完全全屬於他,沒有人可以從他這搶走她,因此他現在不需要如此憂心忡忡。
  
  掛斷電話後,錢織心又立刻把負品崎招喚來,繼續方才被打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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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5 00:22:58
  第七章
  
  「妳物色到哪個人?」負其傑盯著錢織心埋首計算器的模樣,沒頭沒腦地忽然開口。
  
  此刻,他們待在他的書房內,為了他帶回來的那件Case在忙碌著。
  
  「什麼?」錢織心左手按計算器的速度絲毫沒減緩,右手還不停的翻著堆在面前的一大疊資料,眼睛則飛快地瞥著密密麻麻的數字。
  
  她居然還能抽空響應負其傑的話,著實讓負其傑開了眼界,也讓他更確定她的能力。
  
  「聽品崎說,你們今天下午都在研究男人,討論了那麼久,妳找出哪個優秀的對象了?」他得先知道她的目標是誰,方能一一著手予以剔除!
  
  「哦!那個呀,我找到三個。」怪了,怎麼有個數字怎麼算都算不出來?
  
  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開始大肆的翻閱每張文件,找了幾份後,才開始恢復之前的動作,左手按計算器,右手翻資料。
  
  「哪三個?」
  
  「一個叫黃金多,另一個叫朱寶多,還有一個叫錢最多。」該死的,怎麼還是算不出來?真是奇怪,哪裡出錯了?
  
  光聽到那些名字,負其傑就再也忍不住低笑出聲,真像她一貫的作風。
  
  「總裁,你確定這個Case的資料全給我了嗎?」
  
  「出了什麼問題?」
  
  「我有個數字捉不出來,照理說應該還有一份才是,可是我怎麼都找不到。」眼前這堆像小山的資料,早被她翻得亂七八糟了,就是找不出那一份。
  
  「告訴我是什麼樣的資料,我幫妳找。」負其傑起身走到錢織心的座位,幫她尋找那份疑似不見的文件。
  
  錢織心大致上告訴他那份文件應該會有的內容,負其傑點頭。「我知道,那份文件我有點印象。」
  
  二人合作找了片刻,還是不見那份文件的蹤影,到最後,負其傑索性用他的僅存記憶,幫助錢織心完成了所有的計算,不過這倒花了他們不少時間,等他們一切都弄好後,已經是半夜二點半了。
  
  「呼!」錢織心吁了口氣,「終於算出來了。」
  
  「結果如何?」
  
  她微笑地看向他,「結果當然很令「你我」滿意囉!」
  
  聽出她的弦外之音,負其傑莞爾的笑了笑,「先說來聽聽,妳認為我們可以少花多少錢?」
  
  「七百萬。」嘿嘿!替公司省下七百萬元,那她的獎金少說也有六位數。呵呵呵!她又賺了一筆了。
  
  負其傑目光一閃,「七百萬?﹗這不是筆小數目,為什麼公司會減少支出那麼龐大的金額?之前的預算出了什麼問題?」
  
  「問題很簡單,舉例來說,交際費省一點,那支出就可以少一點囉!」尤其在大公司,交際費更是一筆龐大的支出,這一項若能節約下來的話,公司的淨利便可提高不少了。
  
  「那是應酬用,絕不能省的。」他提醒她,怕她省掉不該省的款項。
  
  「誰說的,請客戶去吃飯,一樣是五星級的,我們可以打聽到哪間飯店在做促銷,有打折或有利可圖的,這樣不是可以省了一點?省一餐可能看不出效果,但等次數愈來愈多後,你就知道那筆省下的金額有多龐大,不過這只是其中一項而已,我還有列出很多項的清單,你可以慢慢看。」她把完整的一份清單遞給負其傑。
  
  「嗯。」接過清單後,他把它放在桌上,暫時還沒打算看它,「我們剛才的話題聊到一半,現在應該可以繼續聊下去了。」
  
  「什麼?」錢織心一副茫然不解的表情,他們剛才除了公事,還有聊到其它的嗎?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妳忘了?」
  
  「我該記得什麼嗎?」她愣愣地反問。
  
  「我剛才問妳下午物色的對象,妳回答我有三個,也把名字告訴我了。」
  
  經負其傑這麼一提醒,她才猛地憶起那件事,「呃……那有什麼好聊的?」
  
  「我很好奇,妳準備怎麼行動?」
  
  「不關你的事吧?」她又不是白癡,哪會笨笨地把她的計畫告訴他,好讓他搞破壞嗎?真是夠了。
  
  「或許我可以幫的上忙。」
  
  「你?」她狐疑地在他全身上下來回梭巡,「少來,你有什麼企圖就直說,如果到時候你敢在我背後搞破壞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她凶巴巴地警告他。
  
  「我是真的想幫妳。」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外加雞婆的?」他真以為她有那麼蠢?
  
  他沒有回答,只是唇邊揚著高深莫測的微笑,看得令人覺得頭皮發麻。
  
  錢織心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臉上的那抹笑容,盯得愈久愈覺得有道寒意從腳底直往上竄升,背脊開始發涼……
  
  這個男人絕對把矛頭對準了她,一定是!她極為肯定地暗忖著。
  
  「總裁,我鄭重的警告你,這可是攸關我未來的幸福生活,你可不要那麼缺德搞破壞,把我的一輩子弄得一團糟,可不是什麼好事,我勸你最好不要做。」
  
  「或許我的幫忙只會讓妳更容易找到「未來的幸福生活」也說不一定。」他略為暗示地加重了語氣,可惜錢織心沒聽出來。
  
  「哼哼﹗」她假笑了幾下,壓根不信他的話,「現在幾點了?我突然覺得好睏,想睡了。」她還佯裝打了個很大的呵欠,顯示她是真的很困的模樣,想早點讓負其傑放她回房間去。
  
  「二點半。」
  
  錢織心呵欠打到一半,聽見負其傑的回答後,愣了好幾下,嘴巴驚訝的忘了闔上。
  
  「現在已經是半夜二點半了?﹗」她驚呼。
  
  負其傑點頭。
  
  「哇!我們不是八點進來的嗎?有弄了那麼久?﹗」難怪她會覺得全身酸痛!她扭扭肩膀和脖子,都僵硬的快要像石頭了。
  
  見她不太舒服,負其傑好心的提議:「要不要我幫妳按摩一下?」
  
  「咦?」錢織心眨了眨大眼,呆愣的指指負其傑,再指指自己,「你……要幫我按摩?﹗」她何德何能?
  
  總裁是哪根筋不對了嗎?怎會突然對她那麼好,一下子說要幫她追求幸福,一下子又要幫她按摩肩膀……
  
  「對。」不經她的同意,負其傑逕自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開始揉按起來,力道用得恰好。
  
  錢織心起初還覺得彆扭,可是到最後,根本就巴不得負其傑不要停,因為實在太舒服了,全身的酸痛在他靈活的手指按壓下,彷彿全都消失了般,好不可思議。
  
  她閉起了眼,偶爾還會逸出一聲滿足的歎息,惹得負其傑笑意甚濃。
  
  「總裁,你有學過按摩?」
  
  「沒有。」
  
  「騙人!如果你沒學過,技巧怎麼會那麼好?」簡直可以媲美專業按摩師了。
  
  「我經常找專業的按摩師幫我按摩,久了之後,他們的動作我自然而然就學會了。」
  
  「哦!難怪。」
  
  「妳覺得我家怎樣?」負其傑假裝隨口問著,但是卻很認真的等著錢織心的答案。
  
  「很好啊!」她漫不經心的回答。
  
  「那品崎呢?」
  
  「他呀,痞子一個。」一講到他,錢織心就忍不住翻翻白眼,「他到底當過兵了沒?怎麼一點穩重都沒有,真是一點也不像個男人。」
  
  「他退伍很多年了,我也在想,老是讓他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想把他送到可以糾正行為的地方,只是不曉得何處比較妥當。」本想送他出國進修,可是一思及他一旦被送出國後,天高皇帝遠,更鎮不住他,只好把他繼續留在身邊,就近看守。
  
  「當完兵了還這樣啊?真是沒救了。」
  
  「其實他本性不壞。」
  
  「只是天性愛玩了些。」她逕自幫他接下他還未出口的話。
  
  他微微一笑,「沒錯。」
  
  「對了,我弟去年剛考進調查局,你可以叫你弟去考啊!我保證考進去那裡,被死操活操了一陣子後,管他什麼痞子性,絕對會被磨得一乾二淨,再不然考軍官也行啊,我相信到愈有規律的地方,對他會愈好。」
  
  「我怎麼都沒想到這些,這的確是很好的主意。」負其傑很認真的考慮起來。
  
  「重點是,他考進去後,你要交代裡頭的人,不要把他當成是你的弟弟,要當成平常人看待,該操的時候就操,該罰的時候就罰,這樣效果才會出來,要不然無論你把他送到天涯海角,等他一亮出你的名字後,受到的還是尊貴的待遇,那有送等於沒送。」
  
  「我知道。」
  
  「不過還有一個重點,負品崎考得進去嗎?這幾年因為失業率提高,失業人口太多,所以很多人都去報考軍官或調查局人員,我弟也是拚了好久才拚進去的。」
  
  「這個妳放心,別看品崎平日一副散漫的樣子,其實他的頭腦很好,從小就跳級,在他十八歲那年就已經拿到學士學位。」
  
  「真的還是假的?﹗他有那麼優秀?﹗」她咋舌,「一點都看不出來。」
  
  她實在無法把平日那個傢伙和天才劃上等號,兩者的形象差太多了。
  
  「別告訴我你也是。」
  
  「我?我十九歲拿到碩士學位,二十二歲就已經是博士了。」
  
  「你們家的小孩都不是人啊!讀書犯得著這樣讀嗎?真是夠了。」二十二歲她大學都還沒畢業,人家就已經拿到博士學位了,怎麼差那麼多……她挺不是滋味地想著。
  
  果然,天才和平民老百姓是有差別的……唉!這姓負的一家怎麼那麼優秀,家裡有錢,人又長得英俊,頭腦又是一級棒。嘖嘖!所有人一輩子都夢想不到的東西,全在他們家出現了,想讓人不羨慕都不行。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我父親早逝,我很年輕時就被迫接下這間公司,因此不得不以最快、最短的速度把書讀完,否則我怎麼領導這間偌大的企業?」
  
  這件事她早有耳聞,據說老總裁英年早逝,才四十出頭就生病去世,幾年後,老總裁夫人也因車禍過世,所以負家只剩下負其傑及負品崎二人。
  
  那時,負其傑也才二十出頭而已,就要背負那麼沉重的責任,真是難為他了……想當初她也是受他這個行為感動,從學校畢業後,才毅然的決定選擇這家公司服務。
  
  她其實對他一直很有好感,也很敬佩,要不是上回發生那件事,她到現在肯定還把他當成神祇來崇拜,誰曉得……
  
  錢織心深深的歎了口氣,甫抬頭,卻無預期地撞入那雙深如泓潭的黑眸裡,霎時,她的心頭彷如擂鼓般,怦怦地劇烈跳著。
  
  「好好的,怎會突然歎氣?」
  
  她忙不迭地別開眼睛,羞赧地支吾著:「呃……沒什麼,就……突然一口氣梗在胸口,把它呼出來而已,沒什麼。」
  
  不要跳了!她緊張地告誡自己,心臟不要再跳那麼快了,要不然再這麼跳下去,搞不好就會整個蹦了出來,人家她還想活到很老很老的。
  
  「妳不會有心肌梗塞的毛病吧?」他皺眉問。
  
  「當然沒有,我很健康的,只是……」
  
  「如何?」
  
  「沒什麼。」她避開他深沉的眼神,怯怯地低著頭,胡亂的揮手,「反正我沒事就對了,你不要擔心。」
  
  「既然知道我在擔心,妳何不乾脆說個清楚?讓我也好心安。」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管閒事了,就說我沒事,我只不過一時的……」察覺自己快說溜嘴時,她連忙住嘴,阻止自己說出不該說的話。
  
  「什麼?」他不死心地繼續追問。
  
  她猛搖頭。
  
  「說。」他逼近她。
  
  她忙縮到一旁,頭依舊搖的如波浪鼓,抵死不說。
  
  「妳信不信我有法子逼妳說出口?」黑眸輕瞇.
  
  錢織心瞪圓了美眸,只是一徑地瞪著他,表情震驚。
  
  她一心一意只想著要如何防止自己不被逼供,而忽略了此時負其傑挨她挨的有多近,二人親暱到幾乎快貼在一塊了,她仍無所覺。
  
  「給妳二個選擇,一個是自己說,一個是我逼妳說。」
  
  「都不要。」
  
  「確定?」濃眉一挑,俊爾的表情忽地變得邪魅。
  
  她搧了搧眼睫,正要開口,負其傑的唇就已覆上她的。
  
  又……又吻她?﹗
  
  秀眉一凝,她火大的想反咬他一口,卻被他洞悉企圖,及時退了開。
  
  「妳能不能暫時收斂一下強悍的個性?」他好笑地睇著她,「連接個吻也這麼凶巴巴的,妳以為黃金多他們那幾個,會喜歡像妳這麼凶悍的女人嗎?」
  
  「你又知道他們不喜歡了,反正是你不對,你無緣無故吻我做什麼?」她氣的想跺腳,「上次就和你說過了,不要把我當成是隨便的女人,我不是!你要我講幾遍才聽得進去!」
  
  「我從沒把妳當過隨便的女人。」溫柔的眼眸似要魅惑住她似的,緊緊地凝望著她,低沉的嗓音誘哄地緩緩流逸,「織心,妳和其它女人不一樣,妳知道嗎?」
  
  「哪不一樣了?我又沒多一顆眼睛或多一個嘴巴。」她生氣地反駁道。
  
  「我以前也不曾覺得妳哪裡不一樣,可是我後來愈和妳接觸後,愈發現妳有很多地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使得我……」
  
  「你怎樣?」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可是急煞她了。
  
  他笑了笑,不答反問:「妳想得到什麼樣的答案?」
  
  「那要問你,不是問我。」
  
  「我說過,妳和其它女人是不一樣的。」
  
  「這代表什麼?」她屏住氣息地低問。
  
  難道他對她……天哪﹗這有可能嗎?﹗
  
  「妳不是很聰明?我想妳可以自己猜答案。」
  
  「喂!有沒有搞錯,哪有人話說到一半叫人家自己猜答案的,我又不是你,我怎麼知道正確答案是什麼?要是我猜的話怎麼辦?」她惱怒地揪著他的衣領。
  
  今天無論如何都要他把答案說出來,否則依照她的個性,她今晚一定會反覆難眠,滿腦子都在想他的答案,她才不想這個樣子,失眠可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猜錯的話就算了。」
  
  「你那是哪一國的話,快說!」為了得到答案,她幾乎整個人靠在他身上,硬逼著要答案。
  
  負其傑手扶在她的腰際,鼻息間全是從她身上傳來的馨香,情不自禁的將她更移向自己。
  
  「織心……」他沙啞的低喚著。
  
  「什麼?」她呆愣地響應了聲,不懂為何他的聲音會突然變得……呃!該怎麼形容,好像充滿了……情慾似的……
  
  氣氛瞬間變得好曖昧,害她也感到十分的不知所措。
  
  大手撫上她嬌艷的臉蛋,她疑惑地抬頭瞅著他,二人彼此凝望了片刻,負其傑逐漸的低下頭,溫柔的含住她甜美的唇瓣,這次錢織心沒有逃走,也沒有抗議,只是靜靜的任他吻著。
  
  美眸染上一層柔媚,她含羞帶怯地咬著下唇,完全不曉得該做何反應。她只知道,她今夜鐵定不用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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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5 00:23:20
  第八章
  
  「姊,回魂了!」錢韓籐瞪著從方才就一直呈現癡呆狀的錢織心,他再也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揮了揮,試圖拉回她早已飄到幾層外層空間的神智。
  
  「嗯?」錢織心眨了眨矇矓的雙眼,還沒完全回復正常。
  
  「妳到底是怎麼了?」錢韓籐受不了地白了她一眼,「才一陣子沒看見妳,妳就變得傻呼呼的,以後出去別說妳是我姊。」
  
  他好不容易放了幾天假,特地從台北回高雄探望家人,豈知回到家才得知他姊沒事居然跑到她老闆家住,因此才打電話約她出來咖啡廳坐。
  
  原以為她看見他會高興的抱著他又叫又跳,畢竟他將近三個多月沒回家了,沒想到她任何反應也沒有,還擺出一副神遊太虛的模樣,真是嚴重傷害他的心!
  
  「哪有,我還是很聰明的。」想她昨天才剛幫公司省下七百萬元,這證明她的智商沒有退化。
  
  「真的嗎?」他嚴重懷疑。
  
  「你懷疑啊!你老姊我本來就是絕頂聰明的,這你從小不就知道了。」
  
  他不予苟同地扯扯嘴角,連帶仰天連翻了幾個白眼,才克制住想吐的慾望。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有說錯嗎?」她不悅地瞪著他,「不要以為你進調查局後,我就無法對你怎樣,告訴你,我的身手可是依舊矯健,你不見得能打贏我的,你知不知道?」
  
  「是是,妳最厲害,我怕妳行吧?」錢韓籐無奈的搖搖頭。
  
  他好歹也是調查局的菁英分子,他會打輸她?!除非他手腳殘廢,否則她這輩子永遠別想打贏他。要不是看在她是他姊的份上,他才懶得理她。
  
  「本來就該怕我。對了,你這陣子在台北混的怎樣?有沒有交女朋友了?」瞧她弟弟,說長相有長相,說身材有身材,頭腦又是一流,像他這麼優秀的男人,台北的女人不會沒眼光到不曉得該好好把握吧?想當年,他在南部時,可是眾家未出嫁的女孩子爭破頭的對象呢!
  
  「我現在還沒打算交女朋友。」他才剛進調查局沒多久,現在正是他打拚的時候,他不想有感情的牽絆。
  
  「是哦!那到底有沒有人追你?你的女同事呢?她們對你感覺如何?」他們家就只有錢韓籐一個男孩子,他可是要負起傳宗接代的責任,也難怪她會替他緊張。
  
  知道她的擔心,錢韓籐歎了口氣,「姊,妳放心好了,妳老弟我還是非常的搶手,不會因為到了台北就淪落到被遺棄的地步,妳不用替我擔心啦!」開玩笑,台北的女生更大膽,對他有意思的就直接說了,不像南部的女生都只會躲在一旁偷偷的看他。
  
  有時他反而覺得台北那些女生很煩,因為一個接著一個跟他告白,連走在路上都有一堆陌生的女人想投懷送抱,搞得他莫名其妙的。
  
  他還是比較喜歡南部的女生,比較含蓄,大概是因為他從小在南部土生土長的關係吧,因此他比較無法接受北部如此開放的思想。
  
  「說真的,如果有遇到不錯的女生,你就要好好把握,否則機會可不是常常有,一旦讓它流逝後,或許以後就不再有了。」
  
  「我知道。」他點頭,這個道理他懂,「不說我了,說妳吧!妳在妳老闆家住的怎樣了?剛才送妳來的那個年輕男人是誰?」
  
  「他是我老闆的弟弟,我就是被他撞到的。」
  
  錢織心開始說明她會跑到負其傑家住的前因後果,只是她一談到攸關負其傑的部分,臉頰就會不自覺的飄起紅雲,她本身沒有注意,但錢韓籐卻敏銳的察覺了。
  
  「妳……對妳老闆有意思?」他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正在喝咖啡的錢織心突然嗆了一大下,咳個不停。
  
  錢韓籐忙不迭的遞了張面紙給她,還幫她順著背,然而這個情景全納入了離咖啡廳不遠處的男人眼裡……
  
  負其傑繃緊下頷,面無表情地瞪著那個背對他的男人,不斷拍著錢織心背部的模樣,全身妒火熊熊燃燒。
  
  「拜託,妳都幾歲人了,喝個咖啡還會嗆到?!」瞧她咳得整張臉都紅透了,「還好吧?」
  
  「咳咳……」好難受!
  
  「都你害的,誰叫你問那什麼問題。」她大大的喘了口氣後,悻悻然地怒視了錢韓籐一眼,責備地斥道。
  
  「又怎樣了,明明是妳一副對妳老闆很有意思的表情,我才這樣問的。」錢韓籐無辜極了。
  
  「誰對他有意思啊!你別亂說話。」她緊張兮兮地大叫,更顯得欲蓋彌彰。
  
  「要不要我拿鏡子給妳看?」錢韓籐沒好氣地睇著她。
  
  「幹嘛?沒事照什麼鏡子?」
  
  「妳立刻到化妝室去,看看妳現在的臉是什麼模樣。」
  
  「什麼模樣?」她撫著雙頰,納悶地詢問。
  
  「妳去看就知道了,快點。」他催促道。
  
  她半信半疑地依言走去化妝室,邊走還邊嘀咕個不停,「沒事叫我去照什麼鏡子,我又沒有哪裡不得體,我……」當她走進化妝室內,從鏡子裡反映出來自己的模樣後,她的聲音瞬間消失。
  
  她終於知道錢韓籐為什窟會問那個問題了,因為鏡子裡的人所顯現出的那張臉,分明是在談戀愛的臉,酡紅、羞澀、幸福……
  
  她怔忡地望著鏡子出神,萬萬不敢相信,那個人居然會是她?!
  
  她怎會──
  
  難道,她真的對負其傑產生了……
  
  不會吧?!
  
  她是承認以前曾對他有好感,可是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她以為對他的好感早就完全消失殆盡,難道沒有嗎?
  
  非但沒有,再加上這陣子和他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好感與日俱增的結果,導致她對他──
  
  她怎麼可以!
  
  她才不要喜歡他,他那麼的……腦海裡突然浮現負其傑展露溫柔的笑顏,她的心猛地跳了一大下。
  
  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她整個臉都要燒起來了。
  
  她連忙打開水龍頭,掬著水輕拍著臉頰,想藉此褪去臉上的嫣紅。
  
  當她重新回到座位上時,意外的多了個人──負其傑?!
  
  她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等她再定睛一看,發現她沒看錯人,真的是負其傑,而且他和錢韓籐還聊得頗為愉快,簡直是不可思議!
  
  「總裁?!」她訝異不已。
  
  負其傑朝她看了過去,自然的露出笑容,「妳回來了。」
  
  「你怎麼會在這?」她僵硬地在自己的座位坐下,疑惑的眼神在負其傑及錢韓籐身上飄來飄去。
  
  「我正巧經過。」
  
  聞言,她黛眉微挑,「這麼巧?」她質疑地拉高了嗓音。
  
  「就是那麼巧。」他絕不會說出他是接到負品崎的電話,說他方才載錢織心和一個長相俊俏的男人相會,他才丟下手中的事務,急忙從公司趕過來。
  
  「少來,」她對他皺皺小巧的鼻子,撇嘴嗤哼了聲,「你撒謊也不打個草稿,剛才我在化妝室,就算你經過也不會知道我在這,所以你別跟我來什麼「正巧經過」這一套,我才不會傻呼呼的被騙。」
  
  「姊,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觀察如此詳細?」錢韓籐驚訝的說道:「我該買串鞭炮來恭賀才是。」
  
  「夠了你!」她惱怒地推了他一把,「說那是哪一國的話,你老姊我優秀也不是最近才開始,你早該知道的。」
  
  「嗟!」真不曉得她的自信是打哪來的,要不是他們姊弟長得很相像,他會懷疑他們是不是打從同一個娘胎出來的,不然兩人的個性怎麼有如天壤之別,他謙虛,而她卻超級自戀。
  
  「還有,我剛才出來時,看見你們二個有說有笑,你們認識嗎?」
  
  「當然沒有,我們是第一次見面。」錢韓籐搖頭。
  
  「第一次見面就能聊的那麼愉快?」
  
  「我們一見如故呀!」
  
  「我是問妳弟弟有關報考調查局的事,我們昨晚才剛提過的,妳還記得嗎?」負其傑提醒她。
  
  「嗯。」她點頭。
  
  「我沒想到妳弟弟居然如此出色。」方纔他趕到這時,在咖啡廳外頭瞪著二人狀似親暱的模樣,他幾乎快被嫉妒之火燃燒全身。
  
  等到見錢織心去洗手間時,他才走進來,本想上前詢問錢韓籐和錢織心的關係,可一看見錢韓籐那張和錢織心神似的臉時,他頓時明白他的身份。
  
  更慶幸長久以來習慣性的冷靜,沒讓他沒做出任何舉動,否則豈不成為笑話。
  
  「那還用說,光看我也知道我家的基因有多優良,只是跟你們比起來,是還差一大截。」二十出頭就拿到博士學位,光這一點,她就不得不服輸了。
  
  「那正好,以後你們若結婚,生下來的寶寶一定更優秀。」錢韓籐故意這麼提到,不著痕跡地分別觀察二人的反應。
  
  負其傑先是挑了挑濃眉,接著沉吟了片刻,最後彷彿認同了錢韓籐的話,臉上揚起高深莫測的淡笑。
  
  至於錢織心,則一副快要昏了的模樣,臉上的表情更像火在燒般,羞赧的咬緊下唇,嬌嗔的賞了記衛生眼給錢韓籐,怪他胡亂說話。
  
  呵呵!看了他們二人的反應,錢韓籐了然在心。
  
  唉!他姊真是前輩子修來的好福氣,居然能讓她如願的找到了個金龜婿,真不曉得是要恭喜她,還是替他未來的姊夫哀悼。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她在桌下的腳狠狠地踹了錢韓籐,以示教訓。
  
  「唔!」錢韓籐皺了下眉頭,痛不敢言,「我只是提議而已,那也要有人附和才行啊。」
  
  「你還說!」還要有人附和?!誰?要她附和嗎?!
  
  「我附和。」負其傑噙著笑意,不慌不忙地說道。
  
  聞言,錢織心的下巴差點掉落,她震驚地轉頭看向他,「你說什麼?!」
  
  「我附和。」
  
  錢織心霍地驚跳了起來,引來咖啡廳內其它人的側目。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附和?!這代表你……」代表他想和她生個孩子?!我的天,他是台灣人吧?說的是國語吧?所以,她應該沒有解讀錯誤對不對?她要昏了……
  
  「妳弟弟說的一點都沒錯,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少來,他在說笑,你沒理由跟著瘋,這不像你。」她立刻否定。
  
  負其傑及錢韓籐互相交換了個彼此才明瞭的眼神,「我不以為我是在說笑。」
  
  「夠了,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傻傻的被你騙,你就大錯特錯了。」
  
  「如果妳要這麼想,我無法反對,只是,我想妳弟弟會明白我的心意。」
  
  「韓籐?」狐疑的目光移向錢韓籐。
  
  錢韓籐揚著燦爛的笑容,肯定的點頭。
  
  「那你倒說說,他的心意是什麼?」她才不信他會懂。
  
  「妳怎麼想,他就是怎麼想囉!」
  
  「我想的是──他想和我生小孩耶!」
  
  「對呀!」
  
  「才不對,那是我想,他哪會這麼想?」
  
  「我以為說附和的人是他。」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也許他是別種意思,是我們想錯方向也說不一定。」
  
  「妳在自欺欺人?」錢韓籐傾向她。
  
  她一怔,想辯解的話突然說不出口。
  
  「就這樣,我想,我還是先離開好了,你們慢慢談吧!」錢韓籐很識相的把空間留給了二人,可,他才剛起身,就發現錢織心捉住他的衣角不放,「妳幹嘛?」
  
  「離開前記得先把帳結了,今天這一攤是你說要請的,別耍賴。」幸好她還記得帳還沒結,不然一讓他走掉,那她又得多花費一條不必要的支出,這種事她才不幹。
  
  「好啦!我會結清的。」翻了翻白眼,錢韓籐拿起帳單,結完帳後才離去。
  
  ***
  
  自從錢韓籐離開後,錢織心和負其傑就一直平視著對方,沒人肯先開口。
  
  許久,錢織心先按捺不住地開口質問。
  
  「你為什麼要那樣說?」
  
  「我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他淡然的答道。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當初發生那件事後,你拿錢來搪塞我,急欲和我撇清關係,現在卻──我實在搞不懂你的心思。」
  
  「我以前一直以為妳的眼裡只有錢,妳在乎的也只是錢而已。」
  
  「那又如何?」她也以為自己是這樣的人沒錯啊,而且她身邊的任何人也都知道她是這樣的人。
  
  「所以發生那件事後,我才以為用錢就可以打發掉妳,畢竟,我對一個只對錢有興趣的市儈女人沒興趣。對公司而言,有妳這種人是公司的福氣,但對我而言,我無法忍受這樣的女人在我身邊。」
  
  「我這種人又怎樣?我哪裡不好了?被你說的好像我有多骯髒似的。」她不悅地抿著紅唇,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不好。
  
  「沒說妳不好,只是立場不同,我所需求的對象就不同。」
  
  「好,我懂,你繼續。」她知道她的個性真的有很多人不能接受,但她又沒怎樣,真搞不懂別人為何介意那麼多,她只是愛錢罷了,這跟別人愛寵物或愛收集某樣東西,不是都一樣嗎?為何偏偏對她的行為大題小作?
  
  「我發現妳其實並不是真的只要錢,妳還是有妳做人處事的原則,這點讓我相當的驚訝,徹底打破之前我對妳的觀感。」
  
  「然後呢?」
  
  「然後……我發覺,其實妳蠻好的。」好到足以令他動心,甚至還想娶回家好好珍藏。
  
  「我蠻好的?」她蹙眉,「你在說什麼?牛頭不對馬嘴。」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想娶妳為妻,妳會不會反對?」
  
  「會。」她想也沒想,下意識的就回答了他的問題。
  
  拜託!虧她還一副認真的聽他說話,沒想到他居然在耍她?!過分!
  
  她猛地站起身,冷冷地斜睨著負其傑。
  
  「如果你以為身為公司的總裁,有錢有勢,就能這樣戲弄人家的話,那你就錯得徹底,我寧願嫁一頭豬,也不會嫁給你。」拋下話,她繃著一張俏臉,頭也不回的掉頭離去。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負其傑的黑眸裡有一絲愕然,他不明瞭錢織心怎會無緣無故就發火,他想娶她為妻,這哪裡出了問題?他是真的想娶她的……
  
  她誤會了什麼?
  
  ***
  
  這天,錢織心沒有回負家,因為她覺得自己嚴重被負其傑給侮辱了,他憑什麼如此玩弄她?
  
  那夜的事,壓根是不小心而擦槍走火,她都已經自認倒霉,不想再提起,他為什麼還要故意拿出來大做文章?
  
  他真以為和她有過一夜關係,就可以動不動的戲弄她?她錢織心不是沒人要!她只是不想委屈自己隨便找個人就嫁了。
  
  撇開她的個性不談,單單就她的外表而言,想追她的人可是排到墾丁了,她何必要忍氣吞聲的讓他一再地戲弄?!
  
  他突然想到就吻吻她,一時興起就說她不錯,甚至離譜的說想娶她?!
  
  呵!真是可笑!
  
  他連愛她的感覺都沒有,又怎會想要娶她?他認為他這麼說以後,她就會像傻子一樣,興奮地期待他找個好日子把她迎娶進門?然後他就可以嘲笑她的癡心妄想?
  
  夠了!她才不會那麼笨。
  
  負其傑,我決定討厭你到底!錢織心在心底宣誓著。
  
  她決定把對他的遐想全部丟掉,從這一刻起,她不要再給他好臉色看,她也不要再和他有所牽扯。從此之後,他永遠只會是她的老闆,其餘的,他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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