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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惡魔的午妻(交易的新娘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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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9 00:13:29 |倒序瀏覽 | x 4
惡魔的午妻【交易的新娘1】作者:樓采凝

明知他是撒旦、是惡魔,可她卻只能向他求救,
請他大發慈悲借她錢醫治生病的爸爸,
不論任何有理無理的條件,她都接受,
就算要她做牛做馬的無償替他工作一輩子,她也願意,
可她怎麼都想不到,他竟會提出這樣驚爆的交易──
要她做他的午妻!
要她每到中午時乖乖的在他安排好的地方等著他,
就像一個妻子服侍丈夫那樣!
他到底想要她做什麼?她真的不明白,
最多她只會做做菜給他吃,其餘的……她不懂也不會啊!
可她走投無路,只能接受他的交換條件,
如今她只能祈求,他只是一時無聊的想玩玩遊戲,
而不是要玩弄她的感情,
因為在他惡魔般的外表和邪魅之下,她的心早已臣服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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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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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9 00:18:40
第一章

  這是間包廂。

  沒錯,這裡只是間餐廳的包廂,空間不大但豪華氣派,更令人驚訝的是它的隱密性,四面無窗,甚至還安裝了偵防探測的儀器,就怕有心人士偷聽、偷窺。

  呂佩亭不安的看看這個空蕩蕩的室內空間,心底很清楚雖然裡面沒有一個人,但外面卻守著數名黑衣保鑣。控制不住緊張的情緒,她的雙手不自覺的絞擰牛仔裙的裙擺,在上面抓出一道道皺痕。

  突然包廂的大門開啟,她全身神經緊繃起來,呼吸也開始變得不順暢了!

  接著,她聽見有道沉重的腳步聲緩緩朝她逼近,然後那人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你就是呂佩亭?」對方冷然開口。

  她點點頭,始終不敢看他,「是。」

  記得上次看見他的時候約莫在兩年前,那時她才剛升上大四,陪爸爸參加他養父的葬禮時知道他這號人物。

  爸和堂哥都說他是惡魔,不折不扣的惡魔,在他養父去世之後為了謀奪家產和事業不擇手段,儘管他接掌集團已經兩年了,但是內部尚有半數以上的老股東與舊員工表面順從,內心卻不服他。

  偏偏去世的總裁沒有留下子嗣,這才讓他有機可乘。

  「抬起頭說話。」儘管室內不能吸煙,但他還是獨裁的從一隻銀盒中掏出煙,在她面前吞雲吐霧著。

  呂佩亭這才緩緩仰起臉隔著一層煙霧看著他。

  「說吧!你約我出來做什麼?」他半瞇著眸望著她一身樸素的打扮,臉上只稍稍上了層淡妝掩飾她蒼白的臉色,比較醒目的是她那頭長達腰際的直髮。

  如果真要他給她一個評價,那就是還算得上娟秀罷了。

  白色煙霧飄散,她終於看清楚他的五官,傳說撒旦是惡魔卻有張俊魅無敵的臉孔,那麼無庸置疑的,他就是撒旦!

  「還要我等多久才肯開金口?」

  他的表情雖然沒有波動,但是從他不時看表的小動作可以知道他想表達的是——他很忙,沒工夫陪她干坐。

  「我……我猜,你可能需要銅嵌水晶。」她深吸口氣,緩緩說出這四個字,並仔細觀察他反應。

  果然,他的反應如同堂哥所說的一樣,像頭沉睡的獅子突然清醒般,用他那對凌厲的眸子回睇著她。

  「什麼意思?」他的聲調提高了幾度。

  「如果你想要它,我希望可以跟你談筆交易。」

  目前被趙赫修掌握在手的「伯爵電子集團」成立已有三十年之久,傳聞當年創立的有三大功臣,加上老總裁季若濤共有四人,每人手中各有一枚鎮集團之寶——金、銀、銅、鐵四水晶。

  據說這四枚水晶發掘自古埃及,在法老的驗證下具有極大的力量,至於是何種力量,未到緊要關頭三位持有人都不能說出來,因此它們的真正威力究竟為何至今依然成謎。

  但另有一點是大家都知道的,四枚水晶集合代表團結與力量,也同時表示這個集團必能昌盛興旺,如果各自分散則有不好的兆頭,意味著為首者無法讓底下的人心服口服。

  如今趙赫修已擁有金嵌、銀嵌、鐵嵌三水晶的支持,唯獨少了呂佩亭的父親呂漢泉手中所持有的銅嵌水晶。

  「什麼樣的交易?」趙赫修瞇起眸子。

  接管集團兩年多來,他心底清楚公司內部還是有許多人不服他,就因為他手中缺了銅嵌水晶。如果可以將它拿到手,無論是地位還是在號召力上肯定可以加分不少。

  「我爸的心臟不好,需要動手術,而且是個大手術,國內沒有幾個醫生可以辦到,不是得去國外醫治,就是得聘請醫生回國,所以……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幫忙醫治我爸,包括術後的照顧。」呂佩亭已從他剛才的表情中確信他會同意,只不過他那雙眸子太過陰沉,仍讓她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

  想父親雖然在「伯爵電子集團」干了大半輩子,但是他向來公私分明,從不曾假公濟私,總裁去世後他又因為自動離職,只拿了少許的離職金。如此正直的人卻在去年生了場大病,看過不少醫生,甚至用盡各種偏方,將家中的積蓄都花光了,她這才不得不打這個主意,希望爸知情後千萬別怪她。

  他輕輕哼笑,傾向前逼視她的眼睛,「知不知道你爸一直拿我當死對頭,也一直當我是奪取我養父事業的壞人?」

  被他這樣的眼神冷睇著,再加上那陰涼的口氣,呂佩亭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怎麼不說話?到底知不知道?」他瞇起眸問。

  她秀眉輕蹙,逼不得已下點點頭。

  「呵……」趙赫修冷冷一笑,「既然知道,為何願意拿你爸視為性命的銅嵌水晶給我?」

  「我剛剛說了,我爸需要錢開刀。」

  「如果等你爸病好了,卻對外說是我趁人之危,那我豈不是有口難言?」往後靠向椅背,他輕鬆地端起剛剛服務生送上的咖啡,啜了一口。

  呂佩亭緊張的抿抿唇,難道他不需要銅嵌水晶?

  不可能,剛剛就在她提及它的瞬間,她分明從他眼底看見一抹感興趣的光束在流竄!

  「那麼請你直說,你想怎麼樣?」她雖然害怕眼前的惡魔,仍不停勸自己一定要鎮定,目前爸的性命最重要,其它都無所謂了。

  「既然要趁人之危,我何不索討更多些,你說是嗎?」趙赫修撇撇嘴,「至少得堵住你爸的嘴。」

  「我不懂你的意思。」光看他臉上的笑容,呂佩亭已有心理準備他接下來說出口的絕非什麼好事。

  「如果你我之間有這麼一點關係,不但你爸不敢亂說話,就連公司裡那些自以為是的老員工也會將我拿到銅嵌水晶視為理所當然。」他眉頭一挑。

  他的話語太過深奧,她聽不懂。

  「我還是不懂。」

  「你想想,要怎麼做才能讓公司裡的人認為我們並非對立,而是站在同一線上?」看在銅嵌水晶的面子上,他可以多花點兒時間教教她。

  「這……」

  呂佩亭眉心輕蹙,想了半天驀然瞠大眸子,「你……你該不會要……要我嫁給你?」這樣一來在外人眼中他們就是同一陣線。

  「哈……傻丫頭,你說我肯嗎?還有你那位食古不化的老爸會同意嗎?」就算呂漢泉願意,他也不會答應。

  在他的觀念裡,女人只是麻煩,能不沾惹就別沾惹,而且他身邊的女人各個貪圖榮華富貴、毫無真心,他壓根不屑!

  「那你到底要怎麼做?」為了爸爸的醫療費,呂佩亭真的很認真在思考,但是她的世界與惡魔的世界差異太大,完全無法猜測他心中所想。

  「結婚是不可能,不過我每天中午倒是有一段休息時間。」他瞇起眸,冷銳地一笑。

  呂佩亭還是聽得一頭霧水,眨著一雙單純的大眼睛直瞅著他。

  趙赫修看出她的茫然,湊近她的臉問:「你沒交過男朋友,是吧?」

  他這句問話惹得她小臉一陣緋紅,「這和你說的事有什麼關係?」

  「你這個回答是表示默認羅?難怪。」他鎖起眉心,定定瞅著她半晌,「這麼看來沒戲唱了。」

  隨即趙赫修站了起來,想離開包廂。

  「等一下。」難道他不要銅嵌水晶了?「為什麼?可不可以給我一個理由?」

  呂佩亭眼底開始渲染著淚影,明知道他不可求,但是她已別無選擇,希望上天可以幫幫她,不要連這最後一條路都受阻。

  他定住腳步,回頭睨著她,「因為我對處女沒興趣。」

  「處……這又跟我的要求有何關係?」她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趙赫修索性旋過身,雙手插在褲袋中,面無表情的說道:「我說中午有一段時間,意思是我可以在這段時間安插個午妻陪陪我,雖然不是正式的妻子,但也算是我趙赫修的女人。而你父親為了女兒的幸福,應該不至於還跟我作對才是。」

  「你……你……」她錯愕的望著他,他果然是惡魔,百分百的萬惡之首!

  瞧她那張震驚的小臉,他俯下身瞅著她一笑,「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儘管罵吧!反正這筆交易……」聳聳肩,他臉色一凜,舉步欲走。

  看他一步步朝門口接近,呂佩亭知道只要他踏出這扇門,她就真的完全無望了!

  午妻……儘管百般不願,但她還是在他走出去的前一秒站起身喊道:「我不是……我不是處……處女……」

  趙赫修的腳步一頓,開門的手停在門把上數秒後才開口,「沒騙我?我這輩子最恨別人欺騙我,尤其是女人。」

  「我沒騙你。」她不得不撒謊。

  「我再問一次,你現在誠實的話我還可以原諒你。」他提出警告。

  「沒……我不會騙你。」呂佩亭拚命壓抑嗓音中的抖顫,「我已經二十四歲了,該有的人生經驗都有了。」

  「那好,明天中午十二點來公司找我。」丟下這話後,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呂佩亭雙肩一垮,全身無力的坐回椅子上,臉上浮現的淨是無措與心酸。

  為了錢,她居然淪落到污蔑自己的清白……老天,她的決定是對是錯?

  耳聞開門聲響起,呂奐青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直見堂妹落寞的走進屋裡,他立刻迎向她急急問道:「怎麼樣?事情辦得如何了?趙赫修同意了嗎?」

  「雖然他沒有明白表示,但我猜他會同意的。」她閉上雙眼,點點頭。

  「哈……看吧!我就說他無法抗拒銅嵌水晶。」呂奐青勾唇一笑,「這麼說大伯的醫藥費和看護費都不必擔心了!」

  呂佩亭看著堂哥,沒說出趙赫修要的不只是銅嵌水晶,還附加要她當他午妻的條件。

  「雖說已預料會成功,可也沒想到事情竟然可以談得這麼順利,你有沒有跟他多要一點兒……」他搓搓手指,比出錢的動作。

  「堂哥,你怎麼可以這麼想,他願意為我們負擔這些已經很難得了。」她不解地望著他,「當初我們求助過不知多少人,可是都被無情的拒絕,趙赫修就算再壞,如果他願意伸出援手,對我而言就是救命恩人。」她說出內心的想法。

  「你就是單純,如果不是銅嵌水晶,他會幫才怪。」呂奐青嗤之以鼻。

  「好了堂哥,我已經依照你的建議去求他了,我現在有點兒累,想回家休息了。」呂佩亭搖搖頭。

  「等等,我的話還沒問完呢!」呂奐青叫住她,「那他對你的感覺如何?你有沒有把握可以釣到他的心?」

  「堂哥!」她瞪大眼,「你這是什麼意思?」

  「堂哥求你,你一定要讓他愛上你,總裁對你爸和我情深義重,他在生前直想將公司交給秦總經理,只可惜來不及立下遺囑就走了,所以我一定要想辦法達成總裁的心願。」呂奐青認真的說道。

  「這……這太複雜了,你之前什麼都沒提。」

  「如果我提了,你就不會答應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我長得又不是最漂亮的,況且以趙赫修目前的身份,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他不會喜歡我的。」關於這點,她不必思考就可以回答。

  「你呀!實在是太不瞭解他了。」呂奐青收起笑容,換上一臉正經,「他對漂亮的女人不感興趣,唯獨對孝順的人另眼相待,這可是我暗中觀察他好久才發現的,也是我讓你出面求他救大伯的原因。」

  她倒吸口氣,委屈的淚水從眼角淌下,「你……你怎麼這麼可怕?」

  「我們只是各取所需,算什麼可怕?如果可以將他拉下總裁的位置,秦總經理答應給我們安插一個好職位。」

  「所以你就出賣我?」她大聲頂回去。

  「佩亭,你聽我說——」

  「我不聽,如果那位秦總經理真的這麼好,為什麼不出錢救爸,這分明是想利用我們。」她是沒什麼社會經驗,卻不代表她是笨蛋。

  「他不是不肯救,而是還沒坐上總裁的位置,他哪來的閒錢支付大伯龐大的醫藥費?」

  「哦,那他幹了這麼多年的總經理,目前是身無分文羅?」

  「你!」呂奐青重重吐了口氣,氣得對她吼道:「這麼說,你是不肯救你爸了?好,那就隨便你,你走吧!」

  「堂哥!」她痛苦的望著他。

  「呵!沒想到我堂妹居然心腸這麼軟,趙赫修又不是不用任何代價的幫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著,呂奐青便往樓上走去。

  看著堂哥上樓,呂佩亭突覺渾身無力的坐了下來,為何單純只是想為爸醫病,最後會搞得這麼複雜?

  雖然堂哥說的沒錯,趙赫修並非不須代價的幫她,甚至所要的代價等於她的全部,可是她也不能因為這樣去欺騙他的感情,這麼一來遲早會報應臨頭的。

  她究竟該怎麼做?

  隔日,依趙赫修所言,呂佩亭準時在十二點出現在他辦公室門外。

  她沒有辦法形容自己有多無奈與焦慮了,尤其在她踏進公司後,一些她認識的叔伯們得訊都來詢問她來公司的目的,而她卻無法回答。

  再想想昨天堂哥對她說的那番話,更是令她心亂如麻!

  抬手又放下,就這樣三次之後,她終於敲了門——叩叩。

  「進來。」雖然才兩個字,卻給了她十足的壓力。

  呂佩亭徐徐轉開把手推門而入,站在門口望著他。不一會兒,他也抬起臉,當發現是她,臉上彷彿出現一抹恍然明白的表情,可見他根本忘了這個約定。

  「我依約過來,想知道你是不是願意伸出援手救救我父親?」在沒有得到確定的答案前,她仍感到非常的不安。

  尤其想起父親在病床上呻吟痛苦的模樣就不容她退縮,雖然昨晚她好幾次都告訴自己放棄這條途徑,但一時之間她又沒別的法子可想,至少……至少得先籌到手術費用呀!

  「有件事我很好奇。」他沉定的眼神落在她清瘦的小臉上,「公司裡應該還有不少你父親的故友與舊同事,向他們求援要好過我,不是嗎?」

  他淡淡地勾起嘴角,好像在告訴她他是個大好人,才會好心給她建議。

  「我……我開過口,但是幫助有限,我父親的病不是光動手術就會好的,術後的調養與照顧才是重點。」她垂頭喪氣地說,更氣自己為人子女,卻無力照顧自己的父親。

  「意思是需要的錢不少?但是幾個人合力幫忙,應該還是不成問題吧!」他又問。

  「他們……都說沒辦法。」照顧一個不知會拖多久的病人等於是無底洞,誰願意往裡面跳?

  就連堂哥所說的秦總經理不也不願涉及此事。

  「所以你想起我,才會拿銅嵌水晶和我談條件?」趙赫修瞇起眸。

  「對。」

  「好吧!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你父親手術和術後的所費用我會負責,甚至我可以為你物色國內外的心臟科權威來為他開刀,但是我不要你們的銅嵌水晶。」他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勾視她那張錯愕的小臉。

  「為什麼?」她真的不明白。

  「你都是我的人了,我還要它幹嘛?現在你該知道我比你父親那些表面上的好友要善良多了。」其實他並不善良,他只是知道若是硬將水晶拿到手反而會惹來旁人的蜚短流長,如果將它留給呂漢泉,反而可以杜眾人攸攸之口。

  她怔怔地看著他,心想他說得也沒錯,那些自詡是父親好友的長輩們全都懾於趙赫修的勢力,即便對他心生不滿,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而他明明知道父親是最堅持反對他的人,卻願意在不拿走銅嵌水晶的情況下對她施予援手。

  儘管他的要求對她而言比要了水晶還超過,但若能維護爸守了一輩子的正直,身為女兒就算做了犧牲也是值得的。

  再怎麼想,他都比那些只會說場面話的人要好些,至少他願意救她最親愛的父親。

  「那我該怎麼做?」她得履行約定。

  「我會派人在公司附近找間房子,以後你中午就待在那裡等我,你該知道就算我不說,久了這種事依然會傳出去。」他瞅著她,「決定好了?」

  「我知道,絕不會後悔。」只是她不懂,像他這樣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苦費工夫找一個午妻呢?

  「那好,等房子準備好了我會通知你。」

  「嗯。」她轉頭要離開,想了想又問:「你說中午會過來找我,那麼其它時間呢?」

  「其它時間我是沒空的。」他輕聲一笑,先對她提出警告,「到時候可別跟我索討太多不可能的事,我們只是交易,懂嗎?」

  有太多女人在他身上拿了錢之後,卻還想要更多,那就是她們愚昧。

  「也就是說其它時間都屬於我自己的?」她想確定。

  趙赫修抬頭望著她,無所謂的點點頭,「對。」

  「那我知道了,我會等你的通知。」她對他一鞠躬之後便退了出去。

  直見她的身影走出門外,趙赫修這才抽回眼神,跟著淡不見影的拉起一抹笑痕。

  沒想到他還會無聊到這種地步,說穿了他還是很重視自己在那些股東們心裡的地位,儘管他們是否認同他根本影響不了他在集團的地位,但是依他追求完美的個性,可以得到每個人的擁護那是最好的。

  回到位置上,他拿起電話按下內線,「嚴正,你進來一下。」

  「是。」秘書嚴正立刻進入總裁辦公室,「總裁,您有事吩咐?」

  「你去查查呂漢泉的病情,到底嚴重到什麼樣的程度。」趙赫修雙手抱胸,微瞇著眸說道。

  「是。」

  「還有,到附近大樓找間舒適的房子,我馬上要。」他又說。

  「您要房子?」嚴正不明白地問道:「您在附近不是早有私人住處了?」

  「我自有用意。」

  「那麼是?」嚴正疑惑,索性直接問了。

  「剛剛進來的那個女人是誰,你知道嗎?」趙赫修勾勾唇,玩著手中的高級金筆。

  「我是不認識,不過剛剛已經聽說了,他是呂漢泉的獨生女,只不過呂漢泉向來與您對立,今天他女兒過來找您,肯定有什麼目的吧?」

  「沒錯,我要你找的房子就是要給她住的。」他睨著嚴正,「最近突然覺得老是吃公司或附近餐館的午餐有些膩了,如果有人做好熱騰騰的午餐等著我,豈不完美?」

  嚴正一怔,剎那間明白了!

  他張嘴結舌地望著趙赫修,「午妻?」

  「呵,現在我更加確定找你做我的秘書是正確的決定。」趙赫修揮揮手,「去忙吧!」

  「是,我這就去辦。」嚴正恭敬頷首,退出總裁辦公室。

  趙赫修站起走向身後的落地窗,從這麼一大片玻璃窗往外睇視,此刻他想的不僅是如何在這裡站穩腳步,更重要的是如何帶領集團向外拓展。

  呂佩亭坐在病床前拿起棉花棒為父親乾裂的唇沾上一些溫水,一邊等著他醒來。

  看看表,已經到了吃藥的時間,醫生交代過,手術前他只能靠吃藥來控制病情,最好準時服藥別延誤。

  不一會兒,呂漢泉果然清醒了,他張開眸子看看女兒,「佩亭,你來了?」

  「嗯,我來了,您該吃藥了。」她趕緊將病床的靠背搖起來,又倒了杯水給他,「平時您要多喝點兒水,唇都乾裂了。」

  「我這病可能好不了了,你就別為我擔心。」

  「爸,您不會有事的,過幾天就要手術了,執刀的醫生醫術可厲害了,您一定要有信心,東西也要多吃一點兒,我相信您會度過危機的。」她笑著安撫他的情緒。

  關於手術的一切準備,包括執刀醫生都是趙赫修的安排,聽說那位醫生是美國的心臟科權威,她也就安心不少。

  「傻瓜,咱們哪來的錢請什麼厲害的醫生……再說就算活著,還需要勞煩人不時照料,你沒時間更沒有多餘開支。」呂漢泉微微喘息著,很清楚家裡的經濟狀況。

  「您別擔心,我會想辦法,就算我不行,堂哥也會幫的。」

  「唉!你堂哥自從被趙赫修辭退之後,根本就是自身難保。」他又怎會不知道呂奐青好逸惡勞的個性,連他都不認同他,遑論趙赫修會讓他繼續待在公司了。

  「不管怎麼樣,您就是別想太多,好好養病。」

  只是已經一個多星期過去,趙赫修為何還沒來電話呢?這幾天她為了等這通電話等得心力交瘁,既怕接到電話、又怕電話不來。幸好,就算他沒有捎來訊息,還是派了人打點好她父親動手術的事宜。

  「不用管爸,爸年紀大了。」

  「您才五十多歲,哪算老?」她不想再聽見爸這種放棄的話語,「來,再喝點兒水吧!」

  就在這時候,她身上的手機響起,她心口一驚,手中的杯子差點滑落。

  呂佩亭深吸口氣地站起,「爸,我出去接通電話。」

  她走出病房外,來到走廊的盡頭接起電話。

  「喂,我是呂佩亭。」

  「我是趙總裁的秘書嚴正,我手上有一把房子的鑰匙要交給你,不知道你哪時候方便?」對方用沒有情緒的口氣說道。

  「房子的鑰匙?」她這才想起上回趙赫修提過會安排一間房子,讓她中午時過去等他,「我現在人在醫院,下午好嗎?」

  「可以,三點我們就約在醫院大門口。」

  「好,沒問題……等等,我還沒告訴你是哪家醫院。」發現他好像要掛電話,呂佩亭趕緊說道。

  「我知道。」嚴正回答後便掛了電話。

  「他知道?」呂佩亭斂下雙眼,忍不住彎起嘴角笑了,「是呀!這種事怎麼瞞得過他呢?」

  趙赫修身邊有許多手下為他效命,只要他想知道的事都可以掌握住,她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只是爸知情後,會不會怪她?

  回到病房,她繼續喂父親喝水,「您看,喝了水之後,您的臉色也好些了。」

  「是誰打電話給你?」

  「呃,公司的同事,他們有一些公事要問我。」很少說謊的呂佩亭不由得心虛。

  事實上為了照顧父親,她早在兩個月前離職,卻一直不敢說,就怕會讓父親操煩。

  「你八成又為了我請假,這樣下去怎麼行?回去上班吧!」呂漢泉過去在工作崗位上向來盡忠職守,當然希望女兒也能夠做到。

  「反正都請了假,還是等這幾天過去再說。」她看看表,「爸,再睡會兒吧!午餐時我會叫您。」

  「好,我也有點兒累了。」他想和女兒多說說話,但是體力有限,疲累讓他很快地再度沉睡。

  呂佩亭為父親蓋好被子,坐在一旁仔細瞧著父親那張一日比一日蒼老的面容,不禁想著,下午拿到鑰匙之後,是不是暗示她明天就要去那兒等著趙赫修了?

  撫著胸口,她深吸了口氣,鼓勵自己要以平常心去面對,若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只要想想父親,她就一定能熬過去。

  拿著鑰匙前往趙赫修為她準備的房子,呂佩亭的心情忐忑不安,不知道等會兒見到趙赫修之後,他會對她提出什麼要求?

  是午妻的基本責任嗎?

  為此,她緊張得心跳幾乎要停擺,甚至期待著自己可以就這樣昏過去,但是這一切並沒發生,公車還是安全的將她載到附近的路口。

  下了車,她拿出昨晚從網路上印下的路線圖,一步步朝目的地走去。

  看著眼前這幢精美華廈,她不敢相信這裡就是他為她找的金屋,一個月前的她根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走上這一步。

  但既來之則安之,做好心理準備之後,她便走進大樓,來到該樓層以鑰匙打開那扇門。

  屋裡的佈置非常歐式,各種新穎的電器設備都有,沙發、八角窗飾充滿了歐洲的氣息。

  呂佩亭趕緊從這樣漂亮的裝潢中回過神,直接找到廚房,當看見那台華麗氣派與整個廚具一體成型的冰箱,忍不住輕喟一聲,「漢武帝金屋藏嬌也不過如此,可我卻沒有陳阿嬌的地位與美麗,待在這種地方,還真是坐立難安。」

  記得上回嚴秘書提過,趙赫修午時會來此用飯,那麼她應該利用中午之前的時間做好準備。

  打開冰箱,裡面的食材還真是豐富,看來嚴正已經將他喜歡吃的東西全備齊了,根本不需要她傷腦筋。

  隨便拿些食材出來,她做了簡單的三菜一湯,才剛解下圍裙,就聽見客廳裡傳來開門又關門的聲音!

  難道是他來了?

  這麼說他手上也有這裡的鑰匙?!

  呂佩亭趕緊洗了洗手,才走出廚房就看見他果真站在外面,瞧他一臉邪蕩的笑容,她之前所做的心理準備完全破了功,緊張的情緒登時升到最高點,胸口起伏不定。

  「你……你來了?」她嗓音微啞,又看看他身後並無其它人,不禁又問:「只有你一人嗎?」

  「要不然你還希望多少人來這裡陪你?」他撇嘴一笑。

  「不是……我的意思是通常你身邊不是都有好幾個保鑣?」她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我來和我的午妻幽會,他們不需要跟來。」他微瞇起眸子,彷似已聞到飯菜香,「嗯……我聞到飯菜香了。」

  「嚴秘書說了,要我準備好飯菜等你。」她偷偷瞧著他,今天的他西裝筆挺,看來是剛從公司過來的。

  「那去吃飯吧!」他脫下西裝遞給呂佩亭。她隨即拿到角落的衣架掛上,眼角餘光透過落地窗瞧見樓下停了輛豪華轎車,車旁站了兩名黑衣人。

  這麼說來他還是有保鑣跟著,只是沒有上來而已。

  趕緊回到廚房,她將飯菜盛好端上桌,看著他沉靜的表情,小聲說道:「可以吃了。」

  然而,他卻定定地望著她,沒有動筷子的意思,呂佩亭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怎麼不吃呢?該不會……你以為我在裡面下毒?那我先吃好了。」

  雖然她有點恨他卻更感激他,他既然幫助了她,她又怎會做出這麼泯滅良知的事!

  拿起筷子她正要夾菜卻聽見他說:「等等,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太多了,要不要再拿根銀針試毒?」

  被他這一說,她一張臉變得尷尬,「我只是……」

  「我看你一直站著,怎麼會有食慾呢?」他半瞇著眸子,指著前面的椅子,「坐吧!你不是我的傭人。」

  「是。」她聽話的坐了下來,見他終於動筷子,她也跟著一塊兒吃。

  吃飯時,她不時觀察著他大概愛吃什麼樣的菜,然後悄悄記在心中。

  但是吃過午餐之後,呂佩亭還是無法控制地緊張起來,就不知道他接下來會不會向她提出盡「午妻」的義務?只好躲在廚房裡默默洗著碗,盡可能拖延時間。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將水果端出去,「請吃水果。」

  瞧她那副緊繃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你到底在緊張什麼?怕我對你怎麼樣?」

  「我……」發現他那對眸子宛似深不見底的潭水,眸心的光芒更是深奧難懂,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好了,別把自己繃得這麼緊,好像我會吃了你似的。」他勾起一絲笑影,「雖然我在你父親眼裡不是個東西,但我卻不會為難自己的女人,除非……她做錯事。」

  「我知道。」她靜默地說。

  「對了,你父親何時動手術?」他叉了片水果,隨口問道。

  「再過三天。」她斂下眉眼,「不過,我真的很擔心,他似乎因為不想拖累我,完全沒有求生的意思,口口聲聲說他該走了。就怕他抱著這樣的心情,又如何熬得過手術?」

  「哦!」他輕輕一哼,「沒想到如此強硬的人在生一場病之後就變得這麼軟弱。」

  「不,我爸不是軟弱,他只是……只是不忍心拖累我。」呂佩亭可不希望他誤解她父親,「這才一心求死。」

  「那好。」他看看表,站了起來,「我在三點以前都沒事,去看看你父親。」

  「什麼?」她吃驚的擋在他面前,「你不能去,我爸見了你不必手術就會被氣死的。」

  「哈……」趙赫修搖搖頭,肆笑一聲,「你太不瞭解你父親了,他雖然氣我、恨我,卻又不服輸,就因為我去了,他會逼自己活下來。」

  「如果不是呢?」

  「不是的話……我們的交易可以終止,以後你不用再來這裡,但是我答應你的事還是會照辦。」瞇起眸他深睇著她的眼,「可如果是呢?你要給我什麼?」

  「我……不知道你要什麼?」他什麼都不缺呀!

  趙赫修走了幾步,聞言倏然回首,對著她綻開一抹魅惑笑花,「就是你。」

  呂佩亭呼吸一窒,錯愕的抬起頭,小臉上淨是怔忡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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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9 00:19:06
第二章

  趙赫修和呂佩亭來到醫院,才走到呂漢泉的病房外,就聽見裡面傳出細微的交談聲。

  呂佩亭立刻推門進入察看,趙赫修則對一旁的嚴正使個眼色,暗示他也進去關切一下。

  「吳醫生,發生什麼事了?」呂佩亭問著裡頭的醫生,他原是呂漢泉的主治醫生,而請來的執刀醫生則是他的老師。

  「呂小姐,你父親又不肯手術了,護士轉告我,我只好來這裡勸勸他。」吳醫生見她來了,立刻向她解釋。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勸勸我爸的,千萬別把手術日期撤下。」

  「那我等你的消息。」

  吳醫生離開後,呂佩亭便來到父親的病床邊,「爸,您為什麼又反悔了,怎麼可以臨時變卦?」

  「佩亭你來的正好,爸……爸不開刀了。」呂漢泉虛弱的搖搖頭。

  「為什麼?咱們不是已經說好,您決定依我了?」她咬咬下唇,難忍內心的委屈,如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父親,如果他現在退縮,不單她白白跟趙赫修做了交易,他更是性命難保。

  「你以為爸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肯定是做了什麼事才讓爸能動手術,我不要你做這等犧牲。」他輕咳兩聲,神情要比之前更衰老,「剛剛我不小心聽見護士的交談,你好像為我特地請來了國外的醫生……這……這要花多少錢呀?」

  「這個您不用管。」她憂急道:「反正手術時間已經安排好了,您一定要開刀。」

  這時候,呂漢泉瞥見站在門邊的人,「咦……你不是嚴正?」

  「對,我是嚴正,呂先生好。」他恭敬的點點頭。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總裁命我前來關心你的病情,如有需要他願意幫忙。」

  嚴正表情冷靜,態度自若。

  「趙赫修?」呂漢泉眉頭一蹙,「是他命你來的?他為什麼要幫我?」

  「我們總裁現在就在外面,你可以親自問他。」嚴正又道。

  「他人在外面?」呂漢泉看向女兒,發現她始終垂著腦袋,驀然明白了一切。

  這丫頭!這丫頭誰不去求,竟去求了最不該求的人!

  「佩亭你說,是不是你去求他?交換的條件究……究竟是什麼?」他撫著胸又重咳兩聲。

  「爸,您別多想更別多說話,這樣對身體沒有好處。」呂佩亭拍拍他的背,真不明白趙赫修為何非跟來不可?還讓嚴正進來胡說一些話!

  呂漢泉推開她,冷冷地望著嚴正,「過去我可是很照顧你,為何你要與趙赫修狼狽為奸?」

  嚴正斂下眸子,「你對我的照顧之情我永遠銘記於心,但我只做我認為對的事。」就算全公司都對趙赫修有偏見,但他卻知道總裁是真心為公司好。

  「對的事?算了,我不跟你說了,趙赫修呢?你快把他叫進來。」呂漢泉板著張臉孔。

  「是的,呂先生。」嚴正點點頭,隨即走出病房。

  不一會兒,趙赫修走了進來,看著躺在床上的呂漢泉,「呂伯伯,才多久沒見,您憔悴了不少也,清瘦許多。」

  「不用說場面話,你到底要佩亭怎麼樣?」他想坐起身好好聽他說卻撐不起力氣。,

  趙赫修隨即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他身邊,「別著急,我既然來了,就會待在這裡聽您把話說完。」

  「你已經拿到銅嵌水晶了,是嗎?」呂漢泉強忍著怒火,用膝蓋想也知道他要的是這個東西。

  「我如果說我沒拿,您相信嗎?」趙赫修做出非關安慰的承諾,「我不會趁人之危,因為我有自信總有一天您會親自把它交給我。」

  「那你為何要幫我?我可以告訴你,就算……咳咳……就算你讓我活下去,但要我親手奉上它,你還是等下輩子吧!」有恩報恩,但他絕不出賣正義。

  「我當然知道,而我也不是慈善家,早拿到應得的報酬。」他邪魅的目光瞟向一直為父親拭汗的呂佩亭。

  呂漢泉震懾地望著他們,然後用他那雙枯瘦的手抓住佩亭的手腕,「你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爸,不管我做什麼都是為您好,您就別問了。」她不敢說,就怕說了爸真會當場氣死。

  「呂伯伯,我猜您應該猜到是怎麼回事,就別再逼問她,如果真要她過得好、過得幸福,就請您接受手術,而且一定要康復,否則以後誰來保護她?」趙赫修起身貼近他耳邊,緩緩說完這句話便走了出去。

  「爸。」看著父親痛苦的閉上雙眼,呂佩亭內心有說不出的擔心。

  「你這個傻孩子,怎麼可以……咳……怎麼可以拿自己去交易!」呂漢泉既心痛又難過,恨不得一死了之。

  不過那個姓趙的惡魔說得沒錯,他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

  否則佩亭必定會被那惡魔玩弄於股掌間。就算還有奐青在,他也沒信心那小子會為他堂妹做些什麼。「但我不後悔,而且他也沒有您說的那麼壞。」與趙赫修見了這幾次面,她發現他雖然很傲慢霸氣,但也沒有像父親說的冷血無情。

  「你——」被她這一說,呂漢泉更是無言呀!但氣歸氣,誰要她是他的女兒,他又怎能放任單純的女兒不管,任由趙赫修欺負?

  不,即便姓趙的想玩弄她,也得為此付出代價。「去告訴醫生,我答應動手術。」他微微合上眼,輕輕逸出這句話。

  呂佩亭含著淚,終於笑著鬆了口氣,「好的爸,我這就去跟醫生說。」』

  她立刻走出病房,當看見還等在外面的趙赫修,於是走向他,「謝謝,讓你說中了,我爸答應動手術了。」

  他眉一撩,「行了,那我也算不虛此行,先回去了。」

  趙赫修轉過身,在呂佩亭帶笑的眼前慢慢走遠。

  到了醫院外面,嚴正知道該保持安靜,但還是忍不住開了口,「總裁,我跟了您這麼久,還不曾見您這麼多事。」

  「多事?」他瞪了嚴正一眼。

  「不,我的意思是……這對您來說並非好事,難不成真像您說的,呂漢泉出院後就會出於感激,將銅嵌水晶交給您?」

  「當然不會。」趙赫修輕哼。

  「那為何您還要放下身段親自過來醫院勸他開刀?過去他是這麼反對您,您應該記憶猶新。」

  「但是我卻沒見過這麼孝順的女兒,寧可犧牲自己只為了救父親一命。」趙赫修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是不是很難得?」

  「也是。」嚴正跟在他身邊,偷偷的望了眼總裁的側面線條,認識他這麼久,還不曾見他有過如此柔軟的一面,這與他平日冷然強硬的模樣截然不同。

  就不知他真正的個性到底是什麼?

  ☆☆☆    ☆☆☆

  呂漢泉的手術非常成功,並在一個月後出院回家休養。

  趙赫修也依照承諾,請最專業的護理人員在家全天候照顧他。

  為此,呂佩亭更加感激他,所以今天一早她特地前往市場買菜,準備做一頓豐盛的午餐回報他。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她大概知道他最愛吃哪些菜、什麼樣的搭配,以及口味重或淡,她相信只要更加努力學習,應該可以愈來愈符合他的要求。

  當聽見電鈴聲響,她立刻奔去打開門,燦爛地對趙赫修一笑,「今天你沒帶鑰匙?」

  「嗯,忘了。」他望著她毫不掩飾的笑顏,「看樣子你好像很開心?」

  「對,因為剛剛護士打電話來,我爸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

  她開心地說。

  趙赫修一時被她的笑顏所惑,原以為她只不過長得秀氣,沒想到那真切的笑容讓她整個人變得如此亮麗!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一副興奮的模樣?」如同以往,他褪下外套後就直接交給她,然後走進餐廳。

  看著桌上那一盤盤菜餚,全都是他喜歡的,他不禁問:「這些菜是嚴正告訴你的?」

  「不是。」她笑著搖搖頭,「是我觀察的,當然之前的食材是嚴正準備的,從那些菜中我也有一些發現。」

  「你還真有心。」他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因為我想感謝你,謝謝你為我爸所做的一切。」她指著前面的湯,「這是佛跳牆,雖然沒有大餐廳的好吃,但我已經很用心的料理了。」

  趙赫修揚眉看著她,「你以為我所做的一切,就只是為了吃這幾道菜?」

  「……」他的口氣與犀利的目光令她驀然無語,只能怔怔看著他。

  「怎麼不說話了?上次我說如果我讓你父親開刀,而且手術成功的話,要的是什麼你還記得嗎?」他彎起的唇角幾乎繃斷她的神經。

  「記得。」她垂下眼,顫顫地說道。

  「那你告訴我,這些菜可以抵換嗎?」放下筷子,他嘴角蜷起一絲不軌的笑容。

  「這只是我的心意,並不是要抵……要抵其他。」因為緊張,她的嗓音略為乾澀。

  趙赫修走到她身邊,直接對注她的眼睛問道。「那表示你已經準備好了?」

  「對。」既然逃不過,她也不想再拖延了,只是他的目光如炬,她壓根不敢看他。

  他撇唇一笑,隨即抱起她往主臥房走去,將門踢上後就將她擲在床上。

  呂佩亭震驚的瞠大眸子,倉惶不安地望著他那對深黝似黑潭般的眼睛,頓時口乾舌燥,只能拚命吞嚥著唾液。

  趙赫修俯下身,近距離盯著她眼中輕晃的淚珠,表情驀然覆上一層陰影:「你說謊是吧?」

  「我……我說什麼謊?」她的小手不自覺的緊抓著床單。

  「你根本還是個處女。」瞇起一對冷銳的眼眸。

  「我……我……」天,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呂佩亭不知道此刻她不安的眼神與顫抖的身子已洩漏出所有真相。

  「原來你存心騙我!」他皮笑肉不笑的丟下這句話之後便赫然起身,朝門口走去。

  見他竟然就這麼離開了,怕他收回答應幫她的承諾,她飛快地跑到他面前,緊緊貼在大門上,不讓他走。

  「對,我是騙了你,但我是逼不得已的,因為我……我已求救無門了,所以……」

  「所以你對一個唯一可以救你的人撒謊?」他的目光犀利,「記得我對你說過,我最痛恨的就是別人的欺騙!」

  「如果我不騙你,你就不會幫我。」事實上也是如此。

  他垂眼冷睨著她徐徐跪在他面前淚流滿面的模樣,「意思是你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嘍?」

  他堅持的原則有三不:一、不容受騙,雖然他在眾人眼中是惡劣的,但他永遠信守著一條原則,從不騙人:相對的,他也不允許別人欺騙他;二、不玩處女,就怕被這樣的女人纏上,那可是比快干膠還黏人,想脫身也難;三、不受威脅,如果有人膽敢威脅他,他肯定加倍奉還。

  「你……你要怎麼說都行,就算要打我也可以,但求你幫幫我、救救我爸。」

  她可以受任何屈辱,但不能失去爸爸。

  想她父親,自從母親生她難產去撾後就獨力扶養她長大,幾次勸他續絃他都不肯,一心只想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受委屈,而她當然也可以為了爸爸捨棄物。

  趙赫修閉上雙眸,「你爸爸的事既然我承諾了就會做到,你就不必在我面前假惺惺了。」

  砰地一聲將門合上,趙赫修就這麼消失在她含淚的眼中。

  ☆☆☆    ☆☆☆

  「總裁,欣合電子的零件要延期交貨,我們的產品出貨可能會有問題,是不是要向客戶說明一下?」

  公司總經理何禮達站在趙赫修面前,恭敬的稟報著。

  「延期交貨?」趙赫修層心一蹙,「延多久時間?」

  何禮達看了他轉黯的臉色,壓低嗓說:「呃……一個星期。」

  砰!趙赫修的手用力往桌面上一拍,站起身,「產品無法如期交貨就算違約,這會造成我們多大的損失,更何況還有損我們的信譽!」』

  「可是這也是逼不得已的,他們的機器……」

  「機器怎麼了?難不成這個也要我們承擔,我可不是做慈善事業。」趙赫修目光如炬地望著他。

  「這……我知道……」

  「盡速換個廠商!」最後他下了決定。

  「這樣好嗎?我們和欣合已經合作了二十年。」總經理忍不住說道:「從陸總裁開始就與欣合合作至今,沒有其他廠商與我們有這樣的默契。」

  「就是因為如此,欣合才會懈怠,我不要與這樣的廠商合作。」趙赫修坐了下來,雙手抱胸的閉上眼,「你下去吧!」

  「是。」何禮達在心底輕輕一歎,不得不退出總裁辦公室。

  當他離開後,秘書嚴正忍不住問道:「總裁,其實這情況以前也是有過,您都沒這麼生氣,嗯……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他閉上眼,揉了揉眉心。

  說實話,也不知為什麼,當昨天知道那個女人騙了他之後,他就一肚子火氣,原以為她看似單純不會使什麼壞心眼,可沒想到她卻敢說謊!

  雖然她是為了她父親,但他就是不容許她欺瞞他。

  「已經中午了,您不走嗎?她應該在等著您。」嚴正指的是他的「午妻」。

  「今天不去了。」他打開卷宗,「幫我訂份定食。」

  「是……」嚴正疑惑地看他一眼,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好也走出辦公室。

  回到位子上,他先打電話訂了趙赫修要的定食,接著又打給了呂佩亭。

  「喂,我是嚴正,你和總裁之間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是嚴先生?」呂佩亭抿抿唇,非常難過地說:「我……我惹他生氣了。」

  「為什麼?」

  「我騙了他。」她看看時間,「這時候他應該早就過來了,可到現在還沒到,肯定是不會來了。」

  「我記得我提醒過你關於總裁的幾個忌諱,你都忘了嗎?」

  由於嚴正過去在公司曾受過呂漢泉的照顧,所以能幫的他都會盡可能幫她。

  「我知道你已經幫我很多了,沒關係,他氣我怨我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他別不顧我爸的死活。」這是她唯一擔心的事。「放心,總裁不會的。」嚴正跟在他身邊也有兩年了,非常清楚趙赫修外表雖然強硬,可是在心中的某個角落是柔軟的。

  在私領域上,他一向不愛和人有牽扯,尤其討厭人情的包袱,可既然已答應幫她就絕不會食言。

  嚴正知道趙赫修現在只是在氣頭上,等他氣消就沒事了。

  「你不必安慰我。」呂佩亭掩下雙眸,只要想起昨日趙赫修冷絕的表情,心底就感到一股悶痛。而最令她難過的是,她是真心想報答他的恩情,可偏偏什麼都還沒做,就已經將他氣跑了。

  「你別擔心,我會盡可能幫你說話。」

  「謝謝。」她點點頭。

  「那我就不多說了。」嚴正掛了電話後便繼續辦公。

  不久,日本定食店的外送員送來餐盒。

  嚴正將餐盒送進總裁辦公室,「總裁,您的午餐。」

  「擱著吧!」趙赫修頭也不抬地說。

  「是。」嚴正將餐盒放下,默默地走了出去。

  趙赫修收起卷宗,打開餐盒,才吃了一口便扔下筷子,「這是什麼味道?」

  他忍不住想起呂佩亭做的飯菜,雖然她的廚藝稱不上優秀,但是面對她吃飯、看著她的笑,總能感受到一種久違的溫暖,好像從他養父去世後,他就再也不曾有過這種感受了。

  拿起外套走了出去,經過嚴正身邊時他交代一句,「我出去一趟。」

  嚴正見他離開後,立即進入他的辦公室收拾餐盒,當看見幾乎沒動過的飯菜時,他不禁輕揚起一絲笑容。

  ☆☆☆    ☆☆☆

  呂佩亭才剛收拾好環境,就接到堂哥呂奐青的電話。

  「堂哥!」自從上次兩人交談得不太愉快後。已好久沒連絡了,今天能聽見他的聲音,她真的很開心。

  「聽說你現在跟趙赫修在一起?」呂奐青一開口就提這事。

  「誰說的?」

  「還會有誰,當然是大伯,他打電話來跟我抱怨一堆,好像都是我不管你才讓你走上這條路似的。」

  呂佩亭垂下限,胸口像壓著一塊石頭,「我知道我這麼做很多人都不諒解,可是他不要水晶,我也沒辦法。

  這時,她聽見呂喚青發出笑聲,「哈……」

  「你笑什麼?」

  「難道你沒發現,他果真喜歡孝順的女孩,否則怎麼會留你在身邊?這可是大好機會呀!」

  呂奐青愈說愈邪惡,呂佩亭發現此時的堂哥要比霸氣的趙赫修還教人害怕。

  「堂哥,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如果你說完,我要掛電話了。」

  他這麼說,好像她真的對趙赫修別有所圖似的。

  「你就是不聽勸,難道你就不會為伯父想想?」

  「我爸目前身體狀況很好,這樣我就滿足了。」她並不貪心,所求的就只是這樣。

  「算了,我也不多嘴,以後你就會知道堂哥這麼做都是為你好。」

  呂佩亭靜默不語了,她的口才沒有堂哥好,如果繼續說下去最終還是會被他反駁,那倒不如什麼都不說,靜靜的讓他說完。

  「喂,你怎麼又不說話了?」呂奐青自覺無趣的歎口氣,「唉!你呀!每次聽見不想聽的話就只會裝聾作啞。」

  「堂哥,廚房裡的水開了,我就不多說了,再見。」既然堂哥不打算停止這話題,她只好主動結束。

  才掛下電話沒多久,電話又響了。以為又是堂哥打來的,她無力的接起電話,「堂——」

  「是佩亭嗎?」話筒那端傳來父親呂漢泉的聲音。

  「爸,是您!」她先是鬆了口氣,接著開心的問道:「您怎麼想到打電話過來?」

  聽著父親電話中的聲調,似乎比她早上離開前還要有精神些,這令她感到欣慰不已。

  「怎麼?爸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呂漢泉一想起受委屈的女兒,就百般不捨呀!

  「當然可以,中午的藥吃了沒?」她就怕爸爸不好好吃藥。

  「吃了。」呂漢泉又問:「你呢?吃飯了沒?」

  「嗯,我也吃了。」。

  就在這時候,她背後的大門靜悄悄的開啟,專心聽著父親說話的她並沒注意到。

  「那就好。」呂漢泉點點頭,想了想又說:「早上我本來有話想對你說,但卻忘了,現在突然想起,所以打了這通電話。」

  「爸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別再去趙赫修那裡,以後都別離開爸,爸現在不需要人家照顧,完全可以自理。手術費到底是多少,咱們籌籌看,要不然把房子賣了也行,把錢還給他。」他不能因為自己的病擔誤女兒一生的幸福。

  「爸,不行的,您需要人照顧,我也絕不答應您將護士給辭退。」呂佩亭提高嗓音,很認真地說。

  「可是……可是你還沒嫁人,就這樣跟著他,怎麼成?」他愈想愈難過,也很自責。

  「您別為我擔心,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從沒對我發過脾氣,還幫我安排一個舒適的住處,他很關心我、疼愛我,您別想太多。」說時,呂佩亭的淚含在眼眶裡,那牽強的語氣、怪異的音調,呂漢泉又怎會聽不出來。

  「唉……」他長長的歎了口氣,「為什麼你就是說不聽,咱們把該還的還給他,就兩不相欠了。」

  「就算把錢還給人家,我們還欠著一分情,那不是說還就還得起的。在我的感覺他不是壞,只是不習慣對人敞開心房,很多話不願對人說,所以才會表現出這副倨傲的模樣,其實那不過是他的保護色。況且他真的很認真的在打理公司,我相信伯爵在他的管理不會愈來愈好。」

  雖然她與他相處的日子不多,卻可以從一些小地方看出他的為人。

  所以就算他埋怨她,她也沒辦法離開,因為是她對不起他在先。

  這時,站在門邊望著她背影婀趙赫修忍不住攢起眉頭,他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形容他?

  難道他真的將她所說的一切完全表露在臉上?

  不,不可能,他一直偽裝的很好,從以前到現在每個人都只當他是個沒有感情的男人,他也很樂於這麼表現自己,可是這個女人——

  他竟在她面前洩漏出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嗎?

  他靜默的轉身離開,而從頭到尾一直將心思放在哄父親上頭的呂佩亭,全然不知他來了又去。

  「你……你為何這麼說?」呂漢泉氣得有點兒喘了。

  「爸,您怎麼了?我馬上回去看您。」聽出爸似乎又不舒服了,呂佩亭心急不已地說。都這麼晚了,她知道「他」是不會來了。

  「別急,這樣好了,晚上我讓阿秀做幾道你愛吃的菜,我們再好好談談。」呂漢泉一心想說服女兒。

  「好,我會盡快回去,晚上一起用飯。」既然爸堅持要談,她也不能拒絕呀!

  「嗯,爸等你回來。」

  「爸,您先休息……睡醒了就會看見我了。」掛了電話後,呂佩亭不禁歎口氣,「該怎麼辦呢?要如何說服爸才好?」

  她正準備收拾餐桌時,突然接到趙赫修的電話。

  「你現在在哪兒?」他平靜地問道。

  「我還在這裡。」她抿抿唇,「菜都涼了,要過來吃嗎?我去熱一熱很快就好。」

  「不用了,你搭計程車到「艾弗德」德國餐廳,我們去那裡用餐。」他必須和她做個了結。

  「艾弗德?是在哪裡?」

  「在忠孝東路上的德國料理餐廳,你告訴司機就知道了。」這間餐廳非常有名,台北市的計程車司機鮮少沒聽過它的。

  「好,我馬上過去。」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呂佩亭忍不住緊張起來。

  掛斷電話之後,她迅速出門搭車前往餐廳。

  花了約半小時的車程來到餐廳,她發現趙赫修已坐在裡面用餐。

  趙赫修要她在對面的位置坐下,拿起餐巾紙拭拭嘴。

  「原來你喜歡吃這個。」她看看桌上烤得酥脆的德國豬腳,遲疑了會兒才問。

  「這家德國料理不錯,我偶爾會來解解饞。你想吃什麼?」

  趙赫修隨即對服務生招招手,「MENU。」

  她趕緊搖頭,「我不餓。」

  他看她一眼,「那喝杯飲料吧!」

  「我不喝飲料,不用浪費,有話你就說吧!」只希望他別在這種地方罵人,她會很沒面子的。

  趙赫修也不勉強她,遣退服務生。

  「好吧!要我直說我就說。」趙赫修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這筆錢足以讓你好好照顧你爸三年,從現在起我們的交易終止,你不再是我的午妻。」

  他不要一個可以看透他的女人,這只會讓他覺得自己像足赤裸裸的攤在她面前,教他無法忍受。「這是什麼意思?」她的一口氣提在胸口,紅著雙眼盯著桌上那張支票。

  「你拿著支票走吧!從此我們就別再見面,之前的一切就算是我上了當。」表情一如他慣有的平靜。

  呂佩亭一顆心驀然下沉,「真要終止交易嗎?」

  「當然,如果你嫌不夠我也沒辦法,這筆錢已是我最大的極限,別再貪心了。」說完,他便站了起來,冷然的離開。

  「告訴我,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她拿著支票追出餐廳,難過又痛心地說:「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惹得你這麼氣憤。」

  「算了,我已不想再提。」

  「可是我不要你的錢。」呂佩亭激動地說。

  「錢你還是拿著,我不希望讓人說閒話。」說著,他又舉步朝前走。

  呂佩亭對著他的背影喊道:「既然你說了終止交易,那我還有什麼資格拿你的錢,你拿回去。」

  「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求我的,難道你不管你父親了?」他回頭淡冷地瞥她。

  「謝謝你先替我付了手術費,那些錢我會想辦法還你,至於以後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

  雖然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做,但她決定靠自己一次,就算再難她也得試試。

  她真的不希望讓他看不起,以為她是個只會出賣自己過著閒逸日子的女人。

  「你!」想問她到底想了什麼蠢辦法,可他逼自己不要過問,也不能對她的任何事產生好奇。

  來到他面前,她將支票往他的西裝口袋一塞後立刻轉身逃開。

  「喂——」看著她奔離的身影,趙赫修的眉頭無法控制的狠狠鎖緊,深黝的眸光無法從她奔離的背影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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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呂佩亭在晚餐前回到家,發現父親正在睡覺,她讓護士不要出聲,緩緩坐在父親的床邊。微笑地望著父親沉睡的容顏。

  此時此刻,她決定不再依賴別人、倚靠別人,就算再辛苦也要靠自己。她相信天下無難事,只要有心就一定可以突破任何難關,不過前提是她不賣房子,絕對不賣這棟他們家住了幾十年的房子。

  「小姐,醫院來的電話……」阿秀進入房間,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謝謝。」

  呂佩亭趕緊來到客廳,接起電話,「我是呂佩亭。」

  「呂小姐,我是吳醫生。」

  她以輕鬆的語氣問道。「吳醫生你好,請問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你父親上個星期進醫院做了術後檢查,現在報告已經出來了。」

  他說這話時帶點躊躇。

  「結果怎麼樣?」她敏感的察覺到對方的遲疑,胸口不禁緊繃起來。

  「經過儀器的檢查,你父親的病情似乎有惡化的傾向,目前需要用藥物控制住,否則等到真正惡化時,要再控制就不是這麼容易了。」

  「怎麼會?他最近情況很好!」會不會檢查出了問題?

  「因為是初期,所以還看不出來,但是若置之不理,也許很快會危及性命。」

  醫生解釋著。

  「天……我該怎麼做?」呂佩亭緊張地急問道。

  「目前有一種新藥的控制力非常好,但是健保不給付,價格稍高,你可以考慮看看,如果因為經濟方面的問題,當然可以改用其他藥物。」

  「這麼一來,是不是效果有限?」她可以猜得到。

  「嗯……得看每個人體質接受度。」

  他的話說得很委婉,但是呂佩亭可以聽得出來那就是效用有限了,「好,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

  「好,你好好想想。」

  掛了電話後,她煩鬱的揉揉太陽穴,接著又回到父親的房間,此時他已醒過來。

  「爸,您醒了?」

  「是呀!說要等你回來,結果忍不住就睡著了。」他笑著說。

  「看爸的氣色是不是好多了?」

  「是呀!真的好多了。」呂佩亭微笑的安撫道。

  「可是不知怎麼的,這一兩天特別想睡,往往一沾枕就睡著了。」他的話讓她想起剛剛吳醫生所說的檢查結果。會不會是因為惡化的緣故,所以爸才會覺得疲累?

  「睡得著是好事,別想太多了,應該快開飯了,要不要我扶您起來坐一下?」

  呂佩亭隱藏起滿腹心事,只想帶給父親快樂與輕鬆。

  「也好。」呂漢泉緩緩坐了起來,仔細看著女兒那張略顯清瘦的小臉,「雖然你不想聽,但是爸還是非提不可,你就別再去見他,他這麼做分明是想報復我。」。

  她看著爸,不懂爸為何老是要這麼說趙赫修,雖然一開始她也是這麼想他,覺得他像極可惡魔,可漸漸地她發現他其實不是這樣的。

  如果他真是惡魔,就不會逼她走,也不會給她支票,更不會……慢慢地走進她心中。

  這陣子,他們雖然每天見面的時間都不長,但她竟會被他隱藏在孤傲、霸道、冷絕背後的神秘影子所吸引。她好想揭開覆蓋著他的面紗,挖掘他的秘密。

  「爸,您放心吧!我已經離開他了。」她露出一抹笑。

  「真的?那他要多少錢?」呂漢泉挺直背脊問道。

  「他不要錢,您就不要再說了。」爸愈是這麼說,她就愈覺得對不起人家。是她一開始就欺瞞他,她沒辦法為自己辯駁。

  「好吧!既然你不肯說,那爸也不再提了。」

  「對了爸,之前的工作我已辭去,接下來得去找工作了,可能一開始會有點兒忙,以後晚上或許沒辦法天天陪您吃飯。」

  「也是,你儘管去忙,有阿秀在我沒事的。對了,護士……」

  「不行,不能辭掉護士,阿秀沒有醫護經驗,我不在的時候如果您有什麼狀況,那該怎麼辦呢?」她搖搖頭。

  「但是這會加重你的負擔,你又不肯賣房子,這小小的肩膀怎麼扛呀?」呂漢泉煩惱地說道。

  「別為我擔心。爸,我已經長大了!」她彎起嘴角,綻露輕鬆的微笑要爸爸安心。

  這時阿秀在外頭喊吃飯,呂佩亭於是扶著父親坐進一旁的輪椅,「走,咱們吃飯去。」

  「好。」能和寶貝女兒一起用餐,呂漢泉已別無所求。

  ☆☆☆    ☆☆☆

  趙赫修不時翻閱著桌上的資料,一邊研究著各部門的報告,不知不覺中午休息時間已經到了!但是他完全沒有休息的念頭,全副心思都擺在公事上,打算利用午餐時間將所有的報告看完。

  直到下午一點半,門板響起敲門聲,趙赫修眉尖輕攏了下,「進來。」

  嚴正走進辦公室,很嚴肅的對他說:「總裁,已經很晚了,您還不準備用餐嗎?這樣身體會搞壞的。」

  他很清楚,趙赫修專注子公事時不喜歡被打擾,可是已經這麼晚了,總不能讓總裁一直餓著肚子辦公吧?

  「我還不餓。」趙赫修敷衍道。

  「這樣不行的,現在正是公司的忙季,您不能不注意身體。」

  嚴正克盡秘書的職責道。

  「夠了!」他不耐煩的抬起臉瞪著嚴正,「你有完沒完呀?我是七老八十了嗎?少吃一頓又不會死。」

  嚴正眉心一鎖,忍不住小聲嘀咕,「以前呂小姐在的時候您就不會這樣。」

  「你幹嘛又提她?」』

  沒錯,她剛走的那段日子,每逢午休時間,他就開始懷念起她的廚藝。可如今都快一個月過去了,他已經調適得非常好也不會再想起。

  「您如果讓我打電話訂餐盒,我就不說了。」就算外面的東西不好吃,但總得吃吧。

  「你以為我不敢辭退你?」趙赫修的表情再認真不過。

  「屬下不敢這麼想,就算總裁辭退我,我都要這麼說。」嚴正垂著腦袋,恭謹地說道。

  「你——」他重重的閉上眼,還真不得不服了嚴正,「好好,你高興怎麼做就去做吧!」

  嚴正這才笑了出來,「是,我馬上去訂。」

  他往外走去,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一件公事,「對了總裁,張董約您今晚見面。」

  「沒興趣。」那個張立方每次應酬總喜歡到聲色場所,那不是他的喜好。

  「總裁,他們的原物料供應充足價格又低,為了能與他們合作下去,您就委屈一下!」嚴正勸道。

  他心底清楚總裁不喜歡被威脅、不喜歡勉強自己做不想做的事,但是公事為重,他相信總裁會顧全大局的。

  趙赫修靠向椅背,抬頭望著他,「你呀!還真像管家婆!」

  嚴正立正站好,「嚴正不敢,請總裁原諒。」

  「算了,幾點?」嚴正說得也沒錯,做生意總免不了應酬,不喜歡也得接受。

  「八點半,美華香大酒店。」

  「我知道了,你下去。」

  眼看嚴正退下後,趙赫修走避專屬的休息室脫下西裝、解下領帶,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為了手邊這個案子,他已連續三天每天睡不是兩個小時,只好趁午休時間稍作歇息。

  半個多小時後,嚴正敲敲門送了飯盒進來,卻不見趙赫修的身影,於是走到休息室門外,見他在睡覺也就不吵他,提著飯盒打算出去。

  「把飯盒放著吧!」沒想到趙赫修開口了,顯然沒睡著。

  「您醒了?」

  「我只是休息一下,沒打算真睡。」他坐起身,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飯盒,打開看見裡面的菜色,忍不住歎口氣,「一看就沒食慾。」

  「總裁,我這次換了另一家日本定食店,風評不錯呢!」嚴正拿起筷子給他,「總裁快吃吧!」

  「好,我會吃,你先出去。」趙赫修朝他揮揮手。

  「是。」嚴正看總裁拿著筷子的模樣就大概知道他會不會吃了。

  直到他離開後,趙赫修便合上飯盒,將它丟在茶几一角,雙手枕在腦後又躺回床上,「為什麼總會在這時候特別想她?」

  ☆☆☆    ☆☆☆

  美華香大酒店是台北著名的風月場所,經常可見政商名流來此交際應酬。

  「趙總裁,今天你來真是我莫大的榮車,以前只要我開口,你就只會推辭。」

  張立方董事長笑望著趙赫修,「既然難得來了,今晚我們一定要不醉不歸。」

  趙赫修身邊的保鑣立即上前為他擋酒。

  「哎呀!趙總裁你這麼做就太沒誠意了,瞧這裡的小姐都在看著你、等著你,就希望你賞臉喝一杯。」張立方搖搖頭,隨即抽走杯於不讓他的保鑣碰。

  開什麼玩笑,開這瓶灑花了他多少大洋呀!怎能隨便給無關緊要的人喝,「還有,請這兩位大哥到外面好嗎?咱們談生意可要謹慎點。」

  「這些人都是我信任的,還有問題嗎?」趙赫修瞇起眸問。

  「呃……既然你這麼說,當然沒問題。」見他完全不給自己顏面,張立方眉頭一皺。

  「現在我們可以談生意了吧?」趙赫修心裡清楚,張立方花錢請他來這種地方肯定有目的。

  「好吧!既然你直接閥了,那我也不拐彎抹角。」張立方從公事包拿出一份資料,「原物料一年一年輾漲,我們的價錢也不能一直不動,這是報價單,還請趙總裁過目。」

  趙赫修看著桌上的報價單,「這不是該交給本公司負責的許經理嗎?」

  「哈……趙總裁真愛說笑,我們都知道最後的審核者還是你。」

  「如果許經理那關就被退回了,也送不到我這裡,你還是按照程序定比較恰當,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間。」

  包廂裡空氣又悶又嘈雜,他直想找機會去外面透透氣。

  就在他前往洗手間,通過長廊時,突然聽見一旁的包廂傳來男人輕浮的聲音,「你是新來的吧?不過是讓你喝杯酒,為什麼就是不喝?」

  「以為老爺我錢太多嗎?就算錢多,我也不會糟蹋在你身上。」酒客見跟前的女人都不說話,火氣都上來了,「再不喝酒,我就把你們經理找來,你明天就不用來了。」

  女人一聽他這麼說,立刻緊張地說道:「先生,千萬別找經理,我求求你。」

  「那你喝酒呀!」

  「不是我故意不喝酒,而是我的酒量真的不行。」情勢所逼,她不得不卑微地說明。剛剛才兩杯下肚,她已感覺頭暈目眩,就怕再喝下去就會完全失去意識,在這種地方失去意識可是非常可怕的。

  包廂外正好要舉步離開的趙赫修驀然停下腳步,因為這個女人的聲音很耳熟。

  「那你還來這個地方幹嘛,怎麼不回家做你的良家婦女。」男人發出邪肆的笑聲,「哈……既然你不能喝,那就換種方式取悅我吧!」

  「什麼?」她心下一驚,立刻站了起來,「先生,我只是來陪酒的。」

  「可是你又不喝酒。」他發出淫邪的笑聲,「要不然你把這杯喝下去呀?」

  「好,我喝就是……」她顫抖地端起酒杯,忍耐地將酒灌入口中,「先生,這樣可以了吧?」

  頓時一股酒氣直衝腦門,她只覺得天旋地轉,都快吐了。

  「對,這樣才對,來……再喝一杯。」男人得寸進尺,又要灌她酒。

  「不行了。」她真的不能再喝。

  「你既然這麼不聽話,那我可就要……」他發出一陣淫笑,接著撲向她,使勁地將她推倒在沙發上,一雙醉眸泛出污穢的光影。

  「別這樣……救命……救命呀!」她拚命抵抗,扯開嗓門呼救。

  「你再叫呀!我就看在這種地方有誰會這麼無聊多事!」他嘿嘿一笑。

  「我就是那個無聊多事的人。」

  當男人的嘴即將碰觸到女人時,包廂的門被撞開了。

  闖進包廂的趙赫修,蹙眉望著穿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呂佩亭,而她的表情更是意外,她從沒想過會再見到他,尤其是在這樣的場合。

  「喂,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男人瞪他。

  「我要帶她走。」趙赫修隨即從皮夾掏出一疊鈔票扔在桌上,下一秒便拉著呂佩亭離開。

  「趙赫修,你別拉我,我不能走。」她甩開他的手,「我得留在這裡。」

  「留在這裡做什麼?好讓那傢伙玷污你嗎?」他瞅著她的眸光似劍,刺入她心口的瞬間也讓她說不出話來。

  就這樣,呂佩亭被他給狠狠拽了出去,包廂內的男人不滿的想追上,卻被趙赫修的兩名保鑣給攔下!

  一直到酒店外,他才定定看著她,嘲諷地說:「這就是你不收支票下所想出的辦法?」

  在這種狼狽的情況下,又面對他尖銳的逼視,呂佩亭只覺渾身漲滿疼痛,還有濃濃的自卑感在心底泛生。

  可她還是抬頭挺胸,故作堅強地說:「沒錯,我雖然大學畢業卻無法負擔現在的重擔,只好想出這種辦法了。」

  「你還真是傻瓜!」他眉頭緊緊一蹙,「走,跟我來吧!」

  「你要帶我去哪?」呂佩亭纖細的手臂都快被他扯斷了!

  「我決定恢復我們的交易。」

  「我不要。」她大聲回道:「你不是氣我瞞騙你嗎?既然這樣就不要勉強自己。」雖然她真的很需要他的幫忙,但是他對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行為讓她無法忍受。

  「不要?」趙赫修停下腳步,「你可曾闖過自己,你真的有本事在那種地方工作嗎?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麼事!」

  「我……我心中自有一把尺。」她抬起下巴。

  「哈……如果剛才我沒闖進去的話,請問你抵抗得了那男人嗎?」不是他想潑她冷水,而是她的想法真是天真得可笑!

  「我……我……若真如此,我也只好認了。」她紅著眼眶大聲說。

  「既然如此,剛剛為何在房間裡大叫?」他睨著她,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心底燃燒著怒焰。

  「我只是……」她斂下眼,無話可說。

  「別逞強了,你真以為憑你的個性可以在這裡賺到足夠的錢來照顧你那位病重的爸爸?」他冷然望著她。

  「爸爸!」是呀!只要想起身體狀況時好時壞的父親:她的心口就無法控制的產生一絲絲抽疼。

  多麼希望自己是個有能力的人,偏偏她什麼都不會,真是沒用!

  「我不勉強你,你可以選擇回去,也可以選擇跟我走。」他雙臂抱胸,眸光爍亮地看著她。

  呂佩亭抬頭望著他孤傲的表情,雖然他始終給人一種霸道無禮的感覺,可是她就是百分百確定他是好人。

  只不過她沒辦法再拉下臉依賴他了,當初與他交易成為午妻和現在在酒店上班不都一樣,或許一開始很難適應,但她相信久了她就會訓練出酒量的。

  她對他綻開一抹笑,柔柔地說:「你是好人,謝謝你。」說完,她在他詫異的眼神下旋身走回酒店。

  好人!她說他是好人?這兩個字還有她臉上的笑容讓他想起那天她在電話中對呂漢泉說的那些話——

  他不是壞人,只定不習慣對人敞開乍房,很多話不願對人說,所以才會表現出這副倨傲的模樣,其實那不過是他的保護色。不,她錯了,他不是好人,絕不是!他只是受不了她的愚蠢行徑而已!

  直見她的身影消失後他才回過神來,下一刻已顧不得自己剛剛所說的話,快步進入酒店再次將她抓了出來!

  她愕然地看著他,「趙赫修,我已經表達得很清楚,我不想欠你太多。」

  「我就要你欠我。」他脫口而出。他沒遇見也就算了,既然看見了,他怎能眼睜睜看著她墜入這樣的深淵中?

  就這樣,他把她重重推進車後座,打了通電話跟張董道歉後,自己也跟著坐上車,而後叫司機開車。

  「你要帶我去哪兒?」被迫坐進車中的呂佩亭微斂雙眸,喃喃問道。

  「當然是送你回家。」他冷然的說。

  「不行。」呂佩亭突然大笑道:「我不能穿這樣回家,得找地方換衣服,還得把妝給卸了,而我的東西與錢包都還在酒店。」

  他轉過臉睇著她。「我很好奇,你每天晚上待在那種地方徹夜不歸,然後隔天一旱喝得醉醺醺的回去,呂漢泉都不起疑嗎?」

  「我告訴他我找到晚班的工作,隔天回去之前會先喝一大杯檸檬汁和解酒液,去除醉意與酒氣。」她咬咬唇說。

  「你在那裡做多久了?」聽她的語氣,今天不是第一天。

  「剛好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了!」他皺著眉頭,真無法想像這幾天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對,所以我既然可以在那裡待上七天,之後也可以熬過去,你還是讓我回去吧!」她看向窗外的月亮,有感而發,「從小我就沒有媽媽,我爸一直父代母職,把我當成溫室裡的花朵般呵護著,所以當我爸垮下之後,我一時間手足無措,腦海裡跑出來的辦法就只有求人……」

  「現在呢?」雖然她沒再說了,但是他聽得出她還沒把話說完。

  「現在?」她苦澀一笑,「看盡世間冷暖,知道了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她抬起臉看著他,「凡事只能靠自己,而人處在絕境就會激發出自己的潛力。」

  「哦!」趙赫修輕輕哼笑,「原來你的潛能不過如此。」

  「你不用取笑我。」她憤恨地看他。

  「我沒有取笑你,只是想提醒你做人不必太過傲氣,該軟弱的時候就示弱一下,這並不可恥。」

  呂佩亭看著他俊魅的側面線條,頓時無語,再看向窗外才發,現車子並不是往她家的方向行駛,「我們是要去哪兒?」

  「之前我為你安排的地方。」他看著她,「那裡有你的衣服,我懶得清理掉,去換上一套再回家。」

  「衣服?」呂佩亭想了想,「東西我都帶走了,留在那裡的衣服不是我的。」

  「當初是買給你的,就已經是你的了。」他口氣深沉的衝口而出。

  聽他這麼說,呂佩亭也不再多言,因為她知道自己又得回到過去「午妻」的角色,還有什麼立場說話呢?

  到了目的地,趙赫修與她一塊上樓,進入屋裡她很詫異的發現這裡居然一塵不染!

  「衣服在衣櫃,你去看看,隨便挑。」

  本該拒絕他的好意,不過為了可以回家看爸爸,她只好領了他的情。

  走進臥房,裡頭的擺設就跟她離開前一樣,這麼說這裡除了她之外還沒有其他女人住過?,

  打開衣櫃,看著一套套新衣,每一件她都沒穿過,甚至連標籤都還在,她心裡一陣感慨,這麼高貴的衣服她有資格穿嗎?不過這些衣服真的很漂亮,每一件她都好喜歡,挑了件樣式較簡單的淡色連身裙穿上後,她才從房裡出來。第一次穿著這麼漂亮昂貴的衣服,她還真有點兒不自在。

  「謝謝你,我就挑這件。」

  「我說了,都是買給你的,還謝什麼?」才這麼說,趙赫修的餘光瞥見她光潔的手臂上有一塊塊瘀黑!

  想也知道這應該是她在酒店工作時沒有依順客人的意思,所以挨了打。

  他不動聲色的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身上還有酒昧,晚點兒再回去,你先走吧!」她不能冒這個險,如果讓爸知道她跑去酒店上班,一定會氣死。

  他湊近她聞了聞,的確味道還在,又看看她的小臉,近距離才發現她的臉色極差,好像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愈看……他的心就莫名的糾結成團!

  「你回房睡會兒,我在客廳連絡一些公事,不會妨礙你休息。」他在沙發上坐下。

  「都已經這麼晚了還連絡公事?你千萬別為了賺錢就不要命了。」她忍不住念了他幾句。

  「這個倒不用你操心。」他撇嘴一笑,「如果你還不想睡的話,就去泡杯濃茶喝,可以解解酒。」

  聽他這麼說也對,喝濃茶的效果似乎要比檸檬汁來得好。

  於是她去廚房泡了杯濃茶喝下,本以為會就此失眠,哪知道瞌睡蟲竟然更快找上她,讓她頻頻打呵欠。

  「去睡,天亮後我會叫醒你。」

  「好,我去躺一會兒。」其實他根本不用管她,可她不懂他為何選擇留下?就跟他根本不必在乎她在酒店受了什麼委屈是一樣的道理,可他偏偏就是插手了。

  回到臥房躺在床上,她原只是想休息一下,沒想到就這麼沉沉入睡,像是許久不曾如此放鬆過,心上的不安與徬徨都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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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9 00:19:52
第四章

  呂佩亭緩緩從睡夢中醒來,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已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臥房沒有鬧鐘,她走出房間看看客廳牆上掛著的時鐘,整個人瞬間清醒,「十點了,老天!十點了。趙赫修你在哪兒?為什麼不叫醒我?」。

  「十點又如何?」他的嗓音從陽台傳來。

  他早已扯下領帶,身上的襯衫微皺,唯獨那雙湛黑的雙眼是這般有神。

  「我這麼晚還沒回去,我爸會擔心的。」她皺著眉說。

  「放心,我剛剛已經請人打電話給你父親,告訴他你得加班,好讓他安心。」

  「這樣嗎?那就好。」只是回去之後為了「加班」的謊言,她又要被老爸數落幾句了。

  老爸是最捨不得她加班啦!

  同時,她的目光又飄到茶几上,原本空蕩蕩的地方現在已堆滿文件與卷宗!她不禁好奇問道:「這些是什麼?」

  「是我讓嚴秘書送來的公事,好不容易剛剛處理好。」他像是心情不錯的說:「等會兒你梳洗好,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

  「消除疲勞的好地方。你快去梳洗吧!」

  呂佩亭不解的走入浴室簡單的梳洗,而後回到客廳。

  她朝他點頭示意,表示自己好了,只見他穿上西裝外套,率先朝門外走去,她只好快步跟上。

  坐進車裡,她發現司機與保鑣都沒有跟隨,而是由趙赫修自己開車上路。

  她納悶的問:「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泡湯。」

  「泡湯?」他怎麼會突生這個念頭?

  「最近你我都累了,趁這機會好好放鬆一下也不錯,就別想太多了。」他也不懂自己為何要做這些,儘管他並沒欠她,相反的還幫她不少忙,但無論如何,當初是他將她趕走,因而他對她始終懷著一分罪惡感,直想彌補她。

  呂佩亨沒再說話,因為她知道他要的不是她的回答,因為就從她坐上他的車開始,她的人與心又操控在他手中,除非有強烈的決心,否則她是逃不了的。

  到了溫泉會館,老闆一見是趙赫修便迎上前,「天,我說是誰呢?原來是趙總裁駕到。」

  「有隱密的私人池嗎?」趙赫修遂問。

  「有有,那個池一直為您保留著。」老闆舌粲蓮花,「快……快這裡請,對了,這位小姐呢?」

  「跟我一起就行。」

  呂佩亭聞言止住腳步,疑問道:「就我跟你嗎?」

  「怎麼?有我陪你還嫌不夠?」

  「不是,而是男女授受不親,這未免太……太……」她直搖著腦袋。

  他哼笑,湊近她的耳朵小聲說:「你早該是我的人了,還計較這些未免太多餘了。」

  說著,他便快步往前走,呂佩亭無奈的垮下雙肩,也只好隨他前往。

  呂佩亭身上圍著一條浴巾,看著舒服的泡在池子裡的趙赫修,而自己卻只敢縮在浴池的一角,壓根無法放鬆。

  這間泡湯間裡的浴池並不大,彼此要不碰觸到都難,每每不經意的碰觸都教她尷尬萬分。

  他望了她一眼,正好對上她羞怯的模樣,一時看得著迷。

  「我……我不太喜歡這樣。」

  「不喜歡泡湯?」

  「也不是,只是這種感覺很不自在。」她一直躲在角落,望著從池面上飄起的煙霧,聞著陣陣硫磺昧兒。

  「不自在?呵!如果我養父還活著的話,說不定會喜歡你這樣的小家碧玉。」

  他舒服的躺在池邊,雙手枕在腦後,毫無防備的說了出來。

  「養父?」這個名稱吸引了她,她抬起眼看著他,「陸總裁嗎?他為什麼會喜歡我?」

  趙赫修眉心一鎖,「誰說我指的是陸恆?」

  呂佩亭這下更懵懂了,老總裁陸恆是他的養父,而他現在口中提的又是哪位?

  他究竟有幾個養父?

  她試著又問。「那麼他是?」

  他閉上眼,緩緩的開始訴說。

  八歲前他一直在鄉下與養父生活,養父給了他絕對的幸福生活,養父一生都沒娶妻,與他和爺爺相依為命,而那段時光是他最快樂的歲月,即便事隔多年,幼時生活他仍歷歷在目,難以忘懷。

  還記得,在他六歲那年,爺爺得了肝病,嚴重到需要換肝,他膝下有六名子女,只有養父肯到醫院做檢查,在各方面條件都符合的情況下,將一半的肝移植給爺爺。』

  這個印象一直留存在他腦海,也因為那件事讓他對養父更欽佩也更尊敬與喜歡了。所以,他也對孝順的人有著特別的認同與欣賞,就像呂佩亭。

  得知他不為人知的過往,她忍不住又問:「那你生父呢?」

  趙赫修睜開眼,眉頭緊皺,像是後悔自己說得太多了,「我剛剛說的一切,你就忘了吧!」

  「為什麼要忘了?」她單純又直接的問道:「我可以從你剛剛的話語中感覺到你很愛你口中的那位養父。」

  「你夠了沒?」他目光冷銳的朝她投射過來。

  「你就是這樣,很多話不肯說出來,一直擺在心底,才會變成這樣。」她不苟同的望著他。

  「我變成怎麼樣?」

  「變……」她拿出前所未有的勇氣對他說:「孤僻、專制、不通一人情。」

  「你膽子變大了?」他冷冷一笑。

  「我只是為你好……我希望你可以敞開心胸讓大家慢慢瞭解你,但是首先你要改變自己。」雖然他的冷笑讓她感到不安,但這些話是她很久之前就想對他說的。

  「你還真自以為是呀!」他貼近她,用力抓住她的下顎。「隨便你怎麼說,總之那是我的真心話。」被他冷銳的目光一嚇,她驚慌的背轉過身,無巧不巧的,包裹在她身上的浴巾勾到檜木盆上的小栓上,就這麼滑落下來!

  「啊!」她驚慌的尖叫。

  從外面經過的服務生被房裡的尖叫聲嚇住,想到這裡是男湯的私人池,怎會出現女人的尖叫聲?

  「發生什麼事了?」服務生連忙敲門詢問。

  聽見男人的聲音,趙赫修立刻抱住全身赤裸的呂佩亭,深怕對方會闖入。

  「沒事。」趙赫修回道。

  服務生又在門外等待了會兒才離開。

  直到聽見腳步聲離去,呂佩亭才回過神來,當發現自己的身子緊緊貼著他滾燙的肌膚時,她驚愕的推開他,雙手護胸瞪著已漂到他身後的浴巾,「幫……幫我把浴巾拿給我。」

  他幹嘛用這麼火熱的眼神看她,害得她渾身不對勁,胸口還隱隱發燙。

  瞧她因羞澀而泛紅的俏模樣,不禁想著剛剛她柔軟的身子在他懷裡的觸感,是這麼的柔軟、滑嫩,尤其那兩團酥胸抵在他胸膛更是令他血脈債張、蠢蠢欲動。

  此刻的他把一切顧慮拋在腦後,沒有依言將浴巾給她,而是大膽的將她再次鎖在懷中——

  「呃!」呂佩亭喉頭一陣緊縮,渾身更是僵得像石頭一樣。

  下一刻她開始使勁兒掙扎,可是趙赫修卻緊緊箝住她兩隻手腕,「別忘了,這也算是我們交易的條件之一。」

  聞言,她緩緩停下動作,從不曾在男人面前赤身裸體過,令她神經緊繃,完全無法放鬆。

  「我抱的可不是一塊石頭。」他在她耳邊魅惑地說道。

  「可……可你不是不碰處女?」呂佩亭凝入他眼中。「我改變心意了。」趙赫修俯身親吻她的紅唇,大手撫遍她的敏感帶,想放鬆她緊繃的肌肉。

  她的呼吸漸漸由侷促變得平穩,他那對帶來燥熱的雙手在她生澀的身軀上漸進的探索,給了她莫大的酥麻感,理智也漸漸失守。

  「嗯……」她柔媚的低吟激發他體內強烈的需求。

  就在他的大乎掌住她的雪胸,享受這分柔軟觸感時,也同時感受到她身上所發出的微微戰慄。

  「害怕?」他頓住動作,瞇起眸問。

  「嗯。」她怯怯的點點頭。

  他的眸心瞬間閃過一絲幽光,接著往後一退慢慢鬆開手,並勾來浴袍圍住她的身子,「我會給你時間慢慢習慣。」

  呂佩亭趕緊抓著浴袍。害臊地轉過身,小小聲的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既然你不喜歡泡湯,我們這就定吧!」

  趙赫修說著便走出浴池梳洗穿衣。

  呂佩亭也趕緊走出池子擦拭好身子、穿好衣服,跟著他一同離去。兩人走出溫泉會館,才發覺外頭竟然下雨了!.趙赫修看她那身單薄的衣服。於是褪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下雨天風涼,披著吧!」

  「這……」她很訝異的看著他的動作,從沒想過他也有這麼,體貼溫柔的一面。

  「我去開車,你在這裡等一會兒。」說著,趙赫修便淋雨跑向停車場。坐進車內,他忍不住仰首一歎,自問道:「老天,我究竟是怎麼了?怎麼今天淨做些不該做的事。」遠遠地望向呂佩亭的身影,他的眸光變得朦朧了!即便他已原諒她的欺瞞,但也不能將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看來他得做些什麼來轉移注意力,因為他壓根不需要女人,不需要她。

  打定主意後,他立刻發動車子。

  隔天呂佩亭又來到美華香大酒店,打算拿她的皮包與衣服。

  才走進去,就見經理直接走向她,「呂佩亭,你終於來了!」

  「什麼事?」看樣子他好像等她很久了,該不會為了昨晚她、無故離開的事想指責她吧?

  「你……拜託你行行好。」經理對她說:「你昨天突然跑了,我都沒說什麼,你還讓人來鬧事。」

  「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我並沒有這麼做。」她搖搖頭,不解地看著他。

  經理歎了口氣,「今天一早有人來砸店,還揚言這是我們應得的報應。」他指著裡面一片狼借的模樣,「這些損失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我警告你以後不許再這麼做。」

  若不是那些黑衣人臨走前又丟下一筆錢,他也不會放過她。

  「這……對不起,可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是誰。」毫無頭緒,她很茫然。

  「你就別裝了,看你這麼單純,真無法想像你竟然會和那些黑衣人掛勾。」經理皺眉看著她,「你來做什麼?」

  「我來拿東西。」聽他這麼說,呂佩亭已隱約猜出是誰了。

  趙赫修。沒想到你還會為我出氣,這麼想後她的眉眼間忍不住染上一抹笑。

  「我讓人放在櫃檯,你自己去拿吧!」說完他便直接離開了。

  拿了東西後,呂佩亭走出酒店,一路上她面帶微笑,才抵達公車站便被人擋住去路,猛抬頭一看才發現是堂哥呂奐青!

  「堂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很訝異地問。

  「我是跟著你過來的。」他笑望著她,「你剛才去酒店辭掉工作?」

  呂佩亭不由一驚,覺得自己無論做什麼都沒辦法逃過堂哥的掌握,「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當然了,你是我唯一的堂妹,我怎能不關心你呢?」他露出好笑,「你還說不要我幫你,知道趙赫修為什麼會來這間酒店應酬嗎?」

  「什麼意思?」她眉頭一蹙,「聽你的口氣,你早就知道我在這裡上班?」

  「沒錯,我一直注意著你。」

  「老天!」她撫額一歎,滿臉錯愕與不敢相信地瞪著他,「你怎麼可以這麼做?竟然監視我!」

  「現在伯父身體不好,你就只有我這個親人,我當然要多多照顧你。」呂奐青走上前,拍拍她的肩。

  堂哥的手拍在她肩上,讓她直覺很不舒服。於是皺著眉說。

  「你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你離開趙赫修那天我就已經知道了,後來才發現你到酒店上班。」他挑起眉,「伯父不知情吧2」

  「你敢告訴他的話,我就不認你這個堂哥。」她咬咬下唇,「還有,你既然知道我在這裡上班,就該知道我手頭有多拮据,為什麼不幫我?」

  「我說了,我沒錢。」他攤攤手,嘴角還邪氣一撇,「但是趙赫修就很有錢,他的總裁地位更是能生出錢的金鴆母。」

  「你怎麼還這樣想,到底這個夢要作多久?」她實在是受不了,「你到底用了什麼詭計讓他來酒店?」

  「呵呵!這就得靠我交友廣闊,只需要動動嘴,很多事就能辦成。」由於他以前曾在伯爵上過班,與張立方有過交情,要他利用談生意的機會邀趙赫修來酒店並非難事。

  「行,我承認你很厲害,但我不想聽了。」這時正好公車來了,呂佩亭立刻上了車,將呂奐青遠遠拋開。

  坐在車窗邊,她忍不住揉揉太陽穴,不懂堂哥到底在想什麼,真以為鬥垮趙赫修是爸的心願嗎?

  其實她清楚爸雖然對趙赫修有偏見,但也不可能用這種旁門左道打垮他。爸更希望既然公司已在他手上,他就要將公司經營好,這樣才對得起伯爵的所有員工。

  看看表,眼看中午就快到了,她順路買了一些菜回去趙赫修.為她準備的房子。

  說也奇怪,每次來到這裡的心情總是不同,其中包含許多感觸,但她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以愈來愈好。

  才準備洗菜熱鍋時,就聽見外面傳來開門聲!

  她動作一頓,隨即走了出去,一見是他立刻展開笑容,「你來了,怎麼這麼早,我還沒準備好呢!」

  「我早點來就是想告訴你別做飯了,我有個應酬想帶你一塊兒去。」他站在門口,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對上她的眼。

  「應酬!為什麼要帶我去?」聽說他在公事方面從不讓女人參與的。

  「這還需要原因嗎?你是我的女人,在需要帶女伴的場合,我不帶你去要帶誰去?」

  聽他這麼說,她的小臉迅速染上一抹胭脂紅,羞赧一笑,「好,你等我,我去準備一下。」

  趙赫修謎樣的眼神直望了她好一會兒,接著朝身後使個眼色,就見有位助手捧著紙盒走過來,「呂小姐,這是為你準備的禮服,我們還帶來專業化妝師為你打理。」

  「是什麼樣的應酬需要這麼正式?」突然來了好幾個陌生人,讓她極為無措。

  「當然是很重要的應酬,你慢慢打扮,我晚點兒再來接你。」

  看著她突轉落寞的神情,他蜷起唇問:「怎麼了?看樣子像是不開心?」

  「對,我很不開心,雖然可以跟你一起去赴會是件高興的事,但我不希望你來了又走。」她眼底浮現一絲祈求,並拉住他的大手,「可不可以留下來?」

  他瞪著她緊抓著他的小手,發覺她的手心極為柔軟,讓他很想回握住她,待在這裡等著她。可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因為女人而分心,現在該是他全心在公事上的時候。

  「我想你可能搞錯了。」他看著她緊抓著自己的手,冷然道:「放開。」

  這樣冰冷的口氣教她驚愕的抽回手,怔怔的看著他,「我哪錯了?」

  「我提醒過你,你只是午妻,只能在中午這段時間擁有我,可別再有其他妄想。」他直盯著她的眼。

  他這輩子可說差點毀在兩個女人手裡,她們一個無情自私、一個貪慕虛榮,所以很早以前他就發誓這輩子不會再相信任何女人。

  閉上眼,他腦子掠過大媽那貪婪的笑容,心口便像在滴著血。旁人都以為他是以不正當的手段掠奪「伯爵」的侵略者,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才是真正有資格繼承公司的人。

  「我知道。」他的冷硬讓她的心口泛疼,「對不起。」沒錯,她竟然忘了自己只是午妻的身份,將他誤認為是自己的男友,因為他這兩天的表現真的讓她迷惘了!

  呂佩亭,清醒吧!你絕對不能有這樣的想法,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嗎?可是……不知為何,剛剛想留住他的話語還是情不自禁的說出口。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趕快換衣做準備吧!」說著,他便轉身離開。

  呂佩亭愣愣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乖乖的讓美容師帶著她在梳妝台前坐下,開始為她梳妝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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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9 00:20:14
第五章

  本以為趙赫修應酬的地方是間餐廳,沒想到卻是在一家高級的KTV。

  呂佩亭隨著他走入一間VIP包廂。

  雖然名為包廂,但是裡頭少說也有四、五十坪,來客不算少,一百寸的螢幕上播放著MV,底下是唱得如癡如醉的來賓。

  當趙赫修領著她進去的瞬間,立即引來許多人的注目,尤其是其中一名叫江繼遙的中年男子,他是來自英國某金融機構的投資顧問,據說他這次回國帶了大筆資金準備投資台灣的高科技產業,所以許多電於公司爭相與他接觸。

  「我還以為趙總裁不會現身,沒想到還是來了。」其中一家電子公司總經理語帶挖苦的說。

  「雖然我不太喜歡這種場合,不過沒有人會和金錢作對,你說是吧?」他撇嘴一笑,放在呂佩亭腰間的手用力一收,「順便想帶她出來見見世面。」

  江繼遙一見呂佩亭那張姣好又文靜的面容,瞬間就像著了迷似的,一雙邪惡的眼神就此離不開她的小臉。雖然她不是最美的女人,但是因為妝扮得宜,看起來優雅迷人。

  趙赫修說得沒錯,他今天帶來的女人非常與眾不同!

  「這位是?」江繼遙走向呂佩亭,主動朝她伸出手,「你好,我叫江繼遙。」

  「你好。」

  她點點頭和他握手,可就在交握之後,她卻發現對方竟遲遲不肯鬆手。

  「呃,請你……」她眉頭一皺。

  「哦,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是情不自禁,呂小姐實在太漂亮了。」他的話十分露骨,教呂佩亭感到很不自在。

  「不美的話,我怎會帶她來呢?」趙赫修蜷起嘴角笑了笑,接著又往前走。

  當他和呂佩亭坐在沙發上,郎才女貌的身影立刻成為眾所囑目的焦點。

  「你會唱歌吧?來,唱一首讓大家聽聽。」有人遞來麥克風,他便將它交給呂佩亭。

  「我不會唱。」她別開臉,並沒有隱藏自己不悅的表情。

  她發現今天的趙赫修非常的奇怪,從去到那間屋子開始五官就極為冰冷,那天在酒店與泡湯時的溫柔與關心都已不復見,難道他對自己根本沒有感情,一切的一切只是她的幻想?

  她幻想著他會幫她、將她從酒店救出、原諒她說謊是因為對她有一點點的好感,可現在看來全然不是這麼回事。「不會吧!現在年輕人不都會唱幾首歌,試試。」他硬是將麥克風塞進她手裡,口氣也不是很好。

  「請問,你也是年輕人吧!那你唱。」她把麥克風還給他。

  「你!」他的眉頭狠狠一蹙。

  「哈……」在場的人全部大笑出聲,「真有意思,沒想到趙總裁也有吃癟的一天。」

  他勾起嘴角,還給眾人一個笑容,「沒錯,她就是我的菜。」

  「既然是菜,是不是可以分給大家品嚐呢?」江繼遙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呂佩亭的表情一變,緊張的看向趙赫修,卻見他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冷凝著雙眼盯著包廂內的一角。

  難道她被那個男人用言語污辱,他都可以置若罔聞?

  「大家坐,我去一趟洗手間。」每次他感到煩悶時,這招尿遁法還真是屢試不爽。

  呂佩亭不安的看著他離開,就這樣等了好久,卻不見他回來!

  此時此刻,她內心不禁產生一股擔憂。生怕他會丟下自己一走了之。

  她隨即站起,不作聲的想溜走,但是江繼遙眼尖的看見她的舉動,攔住了她,「呂小姐,你要去哪兒?」

  「我也想去洗手間。」她找著借口。

  「哈……這包廂內就有洗手間,既乾淨又衛生,你還是在這裡用吧!」江繼遙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為何剛才你不攔住趙赫修呢?」呂佩亭反問他。

  「呵……你真是有意思,我幹嘛要阻止他?我恨不得他就別回來。」江繼遙看看表,「他這一去就是半個小時,我終於知道他的目的了。」

  「他是什麼目的?」

  「他是想把你這盤菜讓給我。」

  此話一出,她只聽見眾人的訕笑聲,就好像針尖一點點的刺進她胸口。

  「不會……他不會這樣對我。」

  她本不該信他的話,可卻無法抑制的想去相信。

  「真不信?」江繼遙將手下叫來,「去洗手間看看,是否有趙總裁的人影。」

  「是。」手不離開後數分鐘又折回,「江先生,他人不在洗手間。」

  她倒吸口氣,緊張的從皮包拿出手機按下他的手機號碼,電話接通響了幾聲卻被切斷了!他……他局然切斷手機?

  看著呂佩亭錯愕的小臉,江繼遙笑得更邪惡了,「是不是?我說得沒錯吧?」

  呂佩亭含淚望著他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突然往後一退,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拿起皮包往江繼遙臉上一甩,而後轉身就跑。

  「老天,她要去哪兒?快追——」江繼遙的臉色一變,「今天絕不能讓她給跑了。」

  他知道趙赫修將她留下不過是一種交易,就表示趙赫修非得取得這項投資不可,如果讓她跑了,他可就得不償失了!

  跑出包廂的呂佩亭知道自己逃不遠,只好往女用化妝間跑去,然後將自己關在裡面。

  不久她聽見有人踩著沉重的腳步聲走進女用化妝間。

  「呂小姐,我知道你在裡面,快出來。」江繼遙大膽的闖了進來。

  呂佩亭緊張的捂著小嘴兒,不敢說話,在這個小小的空間內,她急得汗水直往鬢邊淌落。

  「你到底想怎麼樣?趙赫修是不會管你的,我認識他多年,他向來視女人如無物,你真以為他會回頭找你?別作夢了!」

  他的話讓她的心一下又一下的緊抽,儘管如此,她還是不能出去,如果走出去就等於羊入虎口。

  「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呂佩亭閉上眼喃喃自語著。

  上天,求你一定要幫幫我……

  ☆☆☆    ☆☆☆

  坐在車裡的趙赫修自從離開KTV之後就一直魂不守舍,腦海中直迴盪呂佩亭那張懷恨的小臉。

  沒錯,事後她一定會用一對恨死他的眼神盯著他。

  就算他想洗滌掉她在他心中留下的影響力,但需要用這種方式嗎?

  突然,他身上的手機響了,見是呂佩亭打來的,他的表情突轉怔忡,下意識便切斷它。

  事實上,雖然他離開了那裡,卻留下了兩名保鑣暗中保護她,而且江繼遙也承諾只會要她陪唱而已,絕對不會對她做任何事。

  但是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他的心極度忐忑,她的來電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又為何阿定和小吳都沒有來電話,更或者根本沒事,只是他一個人在這裡胡思亂想……

  他愈想愈焦躁,最後不得不認輸了……夠了,測試到目前為止答案已經很明白,他根本丟不下她,即便知道她是安全的。

  「回去。」他急促的開口。

  「總裁,回哪去?」司機趕緊靠邊停車。

  「回KTV,要快!」趙赫修急道。

  「是。」司機看著這樣急躁的總裁不禁有點兒吃驚,為他開車已有兩年了,趙赫修一直都很沉穩鎮定,從沒見過他如此倉惶的模樣。.

  司機立刻掉轉車頭往回行駛,直到KTV大門外,趙赫修正好接到阿定的來電。

  「總裁,剛才呂小姐用皮包甩了江繼遙後就躲到化妝間去了。」

  聞言,他暗吐了口氣,也不禁笑了出來,「這女人,溫柔的時候很溫柔,潑辣起來比四川辣椒還辣。」

  趙赫修隨即走進KTV,並走向女用化妝間,遠遠地就看見有人在外頭圍觀。

  他穿越眾人走進裡面,就見江繼遙站在一問廁所前面叫囂著。

  「江繼遙,你在做什麼?」趙赫修拉住他。

  「你還問我,你走了之後,你的女人就躲在這裡面,任我怎麼勸她都不出來。」江繼遙睨著他,「你怎麼回來了?」

  趙赫修沒理他,直接上前敲著門,「呂佩亭,你在裡面嗎?」

  一聽見他的聲音,呂佩亭心口突然一躍,小手正要扶上門把卻又頓住動作!

  「不,我不能開門,我不能開門……」她搖著腦袋,一手放在心窩上,久久不能自己。「你叫那個姓江的先離開,我才出去。」

  她咬著下唇。

  「我要你馬上出來,別鬧了。」他口氣放沉。

  「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就突然消失,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話了。」呂佩亭用力抹去淚水。

  「我再說一次,開門。」趙赫修深吸口氣。

  「我看你也沒轍吧!看你能拿她怎麼辦?」江繼遙站在旁邊,冷睇著他,嗤之以鼻地說。

  「我說了,只要他還在,我就不會出去。」聽見江繼遙的聲音,她害怕如果開了門,趙赫修又將她交給他,那她真的就絕望了。

  「好,你往後退一點。」既然她不肯開門,他只好進去了。「什麼?」

  「退後。」話一說完,他便側過身,用手肘與側身的力量連撞兩次,硬是將門撞開——

  躲在裡面的呂佩亭錯愕的望著他,還來不及說話就被他給帶了出去。

  「趙赫修,你要帶我去哪兒?」呂佩亭驚慌地跟著他跑。江繼遙見狀也追了上去,「趙赫修,這女人是我的,你把她留下。」

  趙赫修回頭狠瞪他一眼,嚇得他止住腳步,而後他便帶著呂佩亭離開KTV。

  坐上車之後,呂佩亭一直緘默不語,甚至連看也不看他一眼,臉上顯現著對他的不諒解。

  「怎麼不說話了?」他回頭望了她一眼。

  「我無話好說。」她露出空洞的笑容,「如果你要這麼對我,那我寧可回酒店上班。」

  他知道自己做錯了,從她出現後,他像是失去理智似的,淨做些失常的事!此時的他無法為自己辯駁。

  沒有等到他的半旬解釋,她失望的咬咬下唇,睨著他,「我要回家。」

  「我現在正要送你回去。」

  「我不要去你那裡。我要回我的家,我打算賣房子還你那筆錢。」本來她還對他懷抱著希望,想他是個好人,只是不擅表達,可現在她真的好失望,心好痛。

  「你說什麼?要賣房子!」他的嗓門不自覺提高。

  坐在前面的司機被他提高的音量給震了下,忍不住抬頭從照後鏡看了他一眼。

  「對,我爸早勸我這麼做,但是那間房子有著他對我媽的記憶,我不忍心賣,可現在……」她轉過臉,怒視著他,「為了不讓自己深陷,我決定這麼做。」

  「不讓自己深陷?什麼意思?」他冷冷瞅著她。

  「什麼意思?」她絕望地看著他,難道他看不出來這些日子以來,她對他的情感已由感激變成了依賴和愛戀……甚至可說是愛!

  可現在,她決定將這一切全都拋開。

  「其實我真的很同情你,因為你根本就是個沒有感情的人。」

  她痛心又悲憫的說。

  「我不需要感情。」他板起一張臉,從小他就得學著保護自己,不會輕易流露出情緒,包括感情,而他也認為自己根本不需要感情。

  「是呀!你是不需要感情,所以我說你不是人,若真要說是動物,那你就是條蛇。」她嘲諷道。

  「哈……」他揚聲大笑,「你把我當蛇看?」

  「沒錯,而且還是只含有巨毒的蛇、是冷血動物。」呂佩亭又補充了這麼一句。

  「你說什麼?」他忍不住提高嗓音.想他從長大以後,從沒有哪個人敢這麼說他。

  前座的司機又震了下,從照後鏡再次望了總裁一眼,說真的今天發生太多意想不到的事,在他眼中的總裁向來冷靜自持,這麼大聲說話真是嚇人啦!

  「老羞成怒了?」她豁出去了,「但我已經不怕你了。本來我還想要救贖你這個冷血動物,但現在想想你是沒救了。」

  「呂佩亭——」她還真是把他激怒了,「你真是愈說愈大膽了!我趙赫修還不需要你來救。」

  被他這震天價響的一吼,她整個人彈跳了一下,一手撫在胸口仍止不住咚咚咚狂躍的心跳。

  此時車子正好停下,她不等司機開口就先打開車門下車。

  「你要去哪兒?」趙赫修沒想到她會來這招。

  「我去哪裡不用你管!」說完,呂佩亭便往公車站牌方向奔去。

  趙赫修氣得跳下車,急著想追上,可卻被司機喊住,「總裁,您要去哪兒?」

  「我……」他這才驀然清醒了,也當真被自己的行徑給震住,什麼時候冷靜離他這麼遠,而他竟然如此輕易的被一個女人激怒,一向引以為傲的鎮定已消失無蹤。「您是不是要去追呂小姐?」司機見他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於是又問道:「那我開車過去?」』

  「不,不用了。」他慢慢轉過身,坐回車裡,「回我的住處。」

  「呃,您不回公司了?」

  「我今天說話都要說兩次嗎?」他又爆炸了。

  「不,我知道了。」司機趕緊回道。

  在車裡,趙赫修不斷思索著居佩亭剛剛所說的話,他是冷血動物、他沒有感情、除了錢與勢,其實他一無所有?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卻及不得不承認她說對了。而今天他真是十多年來頭一次被她激起了所謂「人」的怒氣。

  原來失控的感覺是這樣?

  閉上眼,他靠向椅背,嘴角勾起的笑容只能用「無奈」來形容。

  ☆☆☆    ☆☆☆

  回到住處之後,趙赫修便走進浴室在淋浴間內狠狠沖了個涼,無論如何他都要讓自己的腦袋好好的冷靜冷靜。

  可儘管他全身已涼快,可是浮現在腦海中的依然是呂佩亭天真的笑靨、吐舌頭的俏皮樣、生氣時漲紅臉的表情,還有今天對他既生氣又絕望的調侃與嘲諷。

  從浴室出來不久,電話響起,他煩鬱的將電話線拔掉,不一會兒手機又響了,他又關了機,這可是他從沒做過的事,以往就算再累、再煩,他也不曾拒接任何電話。

  但是今天。他竟然什麼都不想管,就算天大的事也一樣。

  從酒櫃拿出紅酒足足灌了兩瓶,太陽還沒下山他已醉倒,夢裡——

  「你說什麼?季若濤有個私生子?」伯爵總裁陸恆望著妻子何麗麗,「這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

  「他現在人在哪兒?在他生母那裡嗎?」陸恆瞇起眸,緊張地問。

  「他生母生下他沒多久就把他送來季家,後來居然跑去自殺了。」何麗麗勾唇一笑,「瞧你,這件事把你嚇的!」

  「我怎不害怕、怎不驚嚇?你快說,他現在在哪?」如今唯一可以名正言順奪走他的一切的人就是那個孩子。

  「在季若濤去世後,我就將他還沒滿一歲的兒子送人了。」何麗麗冷冷一笑。

  「你把他送給了誰?」陸恆深深提了口氣,「麗麗呀!我們一定要將他找出來。」

  「為什麼?找出來跟你爭家產嗎?」

  陸恆睨著她,殘酷的勾起唇,「不,我要讓他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如此我才能高枕無憂。」

  何麗麗原是伯爵集團創始者季若濤的原配,與季若濤生活近十年,原以為李若濤與他的伯爵集團只屬於她一個人的,但沒想到就在這睹即骨眼上他居然抱了一個孩子回來,告訴她這是他流落在外的親骨肉,希望她善待這個孩子。

  但是數月後,季若濤卻因為一場意外身亡,當時這件事在商界引起軒然大波。

  然而因為這個突然冒出的私生子,讓懷恨已久的何麗麗趁亂之際將他交付給一名信任的手下送給一戶鄉下人家扶養。事隔三年後,她認識了現任丈夫陸恆,交往一年就嫁給他,因此陸恆便成為伯爵集團總裁。

  「放心吧!你早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她坐在沙發上,淺啜著一口香檳。

  「什麼意思?」

  「就在我請人將他送到鄉下後的隔年突然傳來一個消息,他……夭折了!呵呵……出生就被人當接班人捧在乎心,才不過去鄉下過一年的苦日子居然就死了,那孩子也太嬌嫩了。」

  「你確定?」

  「百分百確定,我還去那孩子的墳前看過。」她撇嘴一笑。

  「既然早沒了這個人,你幹嘛又提及此事,還真讓我頭髮都嚇白了好幾根。」陸恆睨了她一眼。

  「我這麼說是要想告訴你,你有今天這樣的地位全是我給你的,你可要萬萬記住,別再給我搞個私生子回來。」何麗麗雖然年近五十,但是在她的勤加保養下,至今還風韻猶存!

  「放心,我一輩子都是你一個人的。」陸恆哈哈大笑,然後抱起她直接邁向兩個人的房間。

  這時,陸恆與何麗麗認養的孩子從一旁現身,十五歲的他從八歲起便住進這個家裡。然而,雖然他名為養子,可是他們只給他溫飽,從沒有給過愛,而認養他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表現他們對社會的善良之心,因為當時許多人都勸他們既無子嗣,何不做做好事認養一個孩子,不但有人繼承家業,選可以提升他們在商界的地位與名聲。,。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決定卻引狼入室。

  因為他——趙赫修不是別人,正是他們以為已經天折的季若濤之子!

  當年抱走他的下人,因為受不了內心的譴責,又想起老主人生前待他很好,就怕夫人不合。放過這孩子,所以故意放出孩子已死的消息,好讓老主人唯一的後代可以平安的活下來。

  數年後,在陸恆打算收養一個孩子時,也是在他的刻意安排下,讓他們將趙赫修帶回家,目的只不過是想還給趙赫修原本就該屬於他的一切。

  所以,「伯爵」本就是他的!本來就是他的……

  「是誰說我不擇手段搶了伯爵?」他大吼了一聲,隨即從床上坐起身,汗流浹背的喘著氣。

  再抬頭,他看看窗外,無法確定現在到底是什麼時間?

  回頭看看床頭的鬧鐘,他的眸子瞬間射出一抹厲光!

  十點半……難不成他從昨天睡到現在?嚴正到底在幹嘛,為什麼不打電話叫醒他?

  走到電話旁才發現電話線被自己拔掉了,再看看手機,同樣關了機。

  「老天,我簡直是瘋了才會這樣。」

  他隨即打回公司,不久嚴正接了電話,一聽是總裁的聲音,赫然叫道:「總裁,您上哪兒去了?為什麼電話都不通呢?」

  「找不到我不會來我住的地方看看嗎?」趙赫修揉揉太陽穴。

  嚴正有點兒為難的說:「總裁,您忘了嗎?您以前曾經交代過,要我們別去打擾。」

  「事情有輕重緩急,你們就不會自行評估嗎?」他皺著眉,「看你的口氣這麼急,公司有事?」

  「也不是什麼急事,只是您突然消失,我們很著急。」嚴正尷尬地說道:「您突然失蹤還是頭一次呢!」

  「我沒失蹤!」他不過是把自己關在家裡而已。

  「是,我說錯話了。」嚴正趕緊糾正。

  「算了,我馬上去公司,昨天到今天的卷宗檔案都擺在我桌上。」趙赫修爬了爬頭髮,然後去換衣服。

  「是的,我等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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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9 00:20:39
第六章

  趙赫修進公司後就一直處理公事直到中午過後,事情處理告一段落,他整個人往後一靠,疲憊的揉揉太陽穴。

  不一會兒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是他派出去的保鑣打來的,於是他開口就問:「她中午有去我為她安排的地方嗎?」

  「沒有,她去了其他地方。」保鑣回道。「哪裡?」趙赫修瞇起眸。

  「房屋中介。」』

  「她現在人還在那裡嗎?」趙赫修不自覺的按壓著手中的自動筆,一下又一下的卡卡聲就像他此刻凌亂的心情。

  「目前還在,不過似乎快談好了。」保鑣就站在店門外,透過窗望進去。

  「打電話給那中介公司,請他們想辦法留住她,我馬上過去。」交代之後,他便迅速離開辦公室。

  來到樓下,他自行開車前往。

  車速就跟他亂糟糟的心情一樣忽快忽慢,如果問他為何在短短幾天內變成這樣,他當真說不出原因。

  被她說穿了心思讓他感到害梢,所以他計劃疏遠她,努力想表現出她在他心底一點也不重要。

  但是當他真的這麼做之後,心情卻出奇惡劣,沒有該有的輕鬆與愉快,浮上心頭的是意想不到的浮躁。

  他不得不承認,這女人不管做什麼、說什麼都影響著他,讓他揮之不去也忘不掉。,

  只不過在他的觀念裡,這世上的女人都是一樣無情、自私又狠毒,但是她不是他那個毫無責任感的母親,可以丟下未滿週歲的他走上絕路;她也不是他那個自私自利、虛榮無情的大媽兼養母何麗麗,只知道剝奪他的一切,為的就是自己的榮華富貴。

  說到底,呂佩亭僅是一般女子,卻每每做出讓他心亂如麻的事、說出讓他震愕的言辭,即便怕他卻又勇敢的批評他,每句話都像利箭般精準無誤的正中他心底,讓他既生氣又驚訝。

  趕到中介公司,趙赫修立刻下了車,當他走近玻璃窗看見的就是呂佩亭推辭著中介公司女職員送上的咖啡。

  「我不知道你們主任要對我說什麼,可是我已經等了這麼久,該離開了。」

  「我們主任千交代萬交代,一定要你留下,他要親自見見你。」女職員盡所能的挽留。

  剛才她接到一通來自「伯爵」的電話,要她一定得留住這位小姐,伯爵的趙總裁等會兒會來接她。

  趙赫修耶!以往都只能在電視或報章雜誌上看見他的俊容與酷樣,現在可以親眼看到他,她怎能錯過?

  「要不請他回來打電話給我,我們可以另約時間再聊。」她真的在這裡干坐太久了。

  「這……」就在女職員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看見有人走了進來,而那人不就是趙赫修嗎?

  果真近距離欣賞不就是不一樣,那眼神如炬、鼻粱挺立、就連那兩片薄唇也迷人至極,尤其是那剛毅有型的下巴更是性格!

  發現女職員突然不說話,呂佩亭好奇地轉身一看,當看見趙赫修的瞬間,她隨即震住,眼神也變得茫然了……

  天,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才一天不見他,她就產生幻覺了?

  當昨晚決定除了還錢以外就不再去見他時,她已經大哭了一場,那時候她才領悟到一件事——每每在她無助時他總會出現,漸漸地他已在她的心口嵌下一個烙印,儘管他並沒有表達任何情感,但是她依然控制不住的對他產生了依賴、再由依賴產生了愛戀、由愛戀產生傷痛。

  如今,她終於嘗到什麼是情傷的滋味。

  「走。」他二話不說的箝住她的手往外走。

  「你……真的是你?」她很訝異地望著他。

  「不是我還會是誰?」趙赫修冷冷地說:「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是我非見你不可。」

  「為什麼?」她皺起眉,「難道你又要把我送去哪裡替你應酬?」

  他頓住腳步,眸光沉斂地掩下,「那天的事就當是我做錯了,你就不能忘記嗎?」

  「我也不想提,可惜你根本無心向我道歉。」呂佩亭鼓著腮幫子,「只要你道歉,我就不再提,也可以原諒你。」

  「呵!你這個女人就只知道得寸進尺?」他冷冽的瞇起深黝的眸子,「要我道歉,不可能。」

  「你!」她咬咬唇,甩開他的手,「既然如此,你還來幹嘛?」

  「阻止你賣房子。」他直接說出用意。

  「你很厲害,知道我要賣房子,還知道我人在這裡,但是我現在只想做我想做的事。」她繼續往前走。

  「你想過把房子賣了,你和你父親要住哪兒嗎?」

  「我……我可以暫住在堂哥那裡,再慢慢找房子。」

  「你堂哥?哦……那個呂奐青,據我所知,他向來不務正業,更沒有那麼大的房子空出房間讓你們住,你別太天真了!」

  趙赫修的這番話讓她想起了現實面。沒錯,堂哥成天無所事事,更不可能讓他們父女住進他家。

  只不過……她已決定戒掉對他的依賴,其他的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這個不用你管,我會自己看著辦。」她依舊相信天無絕人之路,只要她努力一定可以走出屬於自己的一條路。

  「你不用看著辦,房子你別賣,而你也不必到我那裡去了,錢等你有了再還我也不遲。」他面不改色的說著。

  「你!」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做。「你……你這樣不是虧大了?」

  瞧她那副震驚的表情,趙赫修忍不住笑了出來,「是呀!認識你之後,是我第一次做虧本生意。」

  「那你還笑?」她真的不懂他了,「你不是很看重金錢?」

  「我是這樣的人嗎?」他反問她。

  「大家都這麼說。」

  「哦!我如果真是這樣的人,那我一開始又何必幫你?」趙赫修黑眸中一如他慣有的孤絕冷傲。

  同時間,在他心底浮現她所說過的「救贖」二字,從來都沒人說過要救他的心,但是她願意。

  一個曾被他利用威脅的女人,竟然會有這般好心地?而他卻又貪婪著她所伸出來的那雙手……柔柔軟軟的,一觸及就讓他無法放掉!

  更讓他害怕的是,她的溫柔與關心已漸漸打動他的鐵石心腸,很想用同樣的柔情去回報她。

  但他學不來,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呂佩亭似乎發現到他的不同,雖然他依然帶著冰冷的面具,眼神也同樣寒冽,但是從他的表情中似乎能察覺到一絲溫柔與情感。

  「我真的不必過去做你的……你的午妻?」她想再確定一次。

  「對。」他語氣堅定中帶著一種無奈。他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又怎有臉貪圖她那雙溫柔的雙手會再拉他一把?

  再說,她上次已經說要放棄他了!

  而他只好用他僅剩的寬容回報她的關心後,放她走了。

  「謝謝,錢我一定會慢慢還給你。」呂佩亭同時也想著,是不是該原諒他之前所做的事?

  「好了,我來這裡就是要告訴你這些,我還得上班,先走了。」

  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在他的深眸中彷彿暗藏著不願被她發現的依戀與情愫。

  下一秒他轉身走遠,慢慢從她眼前消失。

  隨著他的身影漸漸遠離,呂佩亭的眸心也覆上一層薄霧,還有一絲不捨。

  她還沒開口說原諒他,他怎麼就走了呢?難道他根本不在乎是否可以得到她的原諒?

  回到車子裡,趙赫修用力敲了下方向盤,仰首靠在椅背上猛歎一口氣,「我到底在幹嘛?說聲抱歉會死嗎?」

  算了,在她眼裡他或許只是個勢利眼的壞男人,道不道歉不都一樣?

  發現她還站在原地望向他的方向,趙赫修不願在她面前顯得無措,立刻發動引擎往前行駛,而他的視線借由照後鏡看著她的身形漸漸拉遠,漸漸消失……

  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眼眶微微泛熱,一向冷情的他竟會流淚?

  將車停在公司門口,他打了通電話給嚴正。

  「嚴正,你現在有事嗎?」他揉揉眉心,語氣出現難得的頹喪。

  「總裁的意思是?」嚴正聽出他的不對勁。

  「如果沒有重要的急事,你下樓來,我們去喝酒,我就在樓下。」趙赫修無力地說。

  「好。」嚴正發現事態嚴重,總裁何時說起話這麼無力了,該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

  心一急,他立刻衝下樓,坐進總裁的車裡,關切地問道:「總裁,您怎麼了?為何會這樣?」

  「我沒事,不過是想醉一次。」趙赫修立刻發動車子。

  「是,我陪您去。」嚴正也只能這麼說。這幾天趙赫修丟給他的意外還真不少,一個接著一個,差點兒讓他這個秘書招架不住!

  總裁一向不愛喝酒,就算應酬也絕不貪杯,因為他相信喝酒會誤事,可是今天他卻主動提議要喝酒,看來問題可大了!

  ☆☆☆    ☆☆☆

  趙赫修這一喝就喝到了隔天清晨,令嚴正意外的是,從未見他喝過這麼多酒,理當酒量不佳才是,可萬萬沒想到總裁的酒量不差,好幾次他都勸總裁離開,偏偏他就是不肯定。

  眼看他烈酒一杯杯下肚,酒後吐真言,竟將心底的秘密全都吐露出來——

  「你說,我是季若濤的親生兒子,於情於理我都有資格坐在總裁的位置上……但、但是那些無知的人卻一味的反對,真的令人想發笑。」說著,他又喝了一口灑。

  嚴正聞言,整個人赫然震住,因為他根本沒想到原來總裁心底還暗藏著這麼大的秘密!

  「總裁,既然如此,您應該說出去,讓大家都知道。」這是嚴正的想法。

  「呵!知道又如何,我不要大家以這種方式認可我,我要拿出實力,就算我不是季若濤的兒子,也要……也要他們打從心底認同我。」他滿身酒氣,醺醉地說著心底話。「好,我懂、我懂,總裁您別說——」

  嚴正才要勸他節制,可沒想到趙赫修居然就在這時候醉倒了!

  「我的老天,總裁還真能喝。」

  嚴正看著不省人事的趙赫修,只好扶著他離開,攔計程車將他送回住處。

  回程的路上,趙赫修不時喃喃囈語著,「呂佩亭,你……你這個女人真可怕,是我肚裡的蛔蟲嗎?為什麼……為什麼我想什麼你都知道?偏偏我卻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你……是你攪亂我的心……」

  「總裁!」嚴正恍然大悟,總裁肯定是愛上呂佩亭了。

  「不做午妻、不為我做午餐都隨你,都隨你……」趙赫修說完這一句就沉沉入睡了。

  嚴正搖搖頭,「看來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得找呂佩亭好好談一談才行。」

  到了趙赫修的住處,他在管理員的幫忙下將他攙扶上樓,並從他的口袋裡找到鑰匙送他進屋。

  將他安置在臥房床上後,嚴正走出房間,拿出手機直接打給呂佩亭。

  「呂小姐,你忙嗎?」嚴正客氣的問道:「好久不見了。」

  「嗯,是有一陣子不見了。」呂佩亭看看已睡下的父親,「我現在剛閒下來。」

  「那可不可以出來跟我見一面,你方便的地點就行。」嚴正擔心地望向趙赫修的房間。

  「有什麼事嗎?」她突然想起趙赫修,嗓音忍不住提高了些,「是不是趙赫修發生什麼事了?」

  「總裁沒事,不過我要跟你談的也是關於他的事。」

  「他——」

  「不好意思,在電話中不方便說。」現在電話極容易被竊聽,他不想冒這樣的危險。

  她想了想,「好,我家的地址是……旁邊有家咖啡廳,我們在那裡碰面。」

  「我知道了,半小時後見。」嚴正切斷手機,準備一下便出發了。

  酒醉後隔天醒來,趙赫修便決定要重新振作起來,已經連續兩次大醉,他告訴自己不能再放任自己過著這種酵生夢死的生活,否則他過去的一切努力都將白費了。

  但一個多星期過去,每每到了中午休息時間,他的心還是無由的出現一股說不出的煩躁!

  嚴正在外面敲敲門,走了進去,「總裁,我替您訂了餐盒,還是吃一點吧!」

  「不必,我說了我不吃。」他眉心輕蹙,「你去泡杯黑咖啡給我就好。」

  「這……這樣不行,空腹喝咖啡傷胃又傷身,這是為您訂的餐點,口味不錯,您就試試。」嚴正也不管他怎麼想,將餐盒擱下後就離開了。

  「嚴正!」瞧他就這麼跑掉,趙赫修的眉頭愈鎖愈緊。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現在大家都反抗他,不聽他的命令了?

  呂佩亭是其一、嚴正是其二,誰又會是第三和第四?乾脆每個人都來反他吧!

  突然,他聞到一股香氣是這麼的熟悉,好像是從餐盒傳出來的!

  他直瞪著那個餐盒足足一分鐘之久,而後才打開它,當記憶中那一道道美味的家常菜出現在眼前時,他不由屏住呼吸。

  忍不住拿起筷子嘗上一口,沒錯,就是這個味道,是呂佩亭做的午餐,只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是恨死他了?

  無法壓住心底的好奇,他瀋出辦公室,直接來到嚴正面前,「這是她做的餐盒對不對?」

  「沒錯,這是呂小姐親手做的。」嚴正趕緊站起來,「對不起,剛剛我瞞騙了您。」

  「她為何要這麼做?」他激動地追問。

  「這……我也不清楚,剛剛她突然打電話給我,將餐盒送到樓下交給我,人就走了。」

  「多久以前的事?」趙赫修激動又問。

  「大概十幾分鐘吧!」

  趙赫修先是震愕數秒,接著便往樓下衝去,到了大樓外他左右張望了眼,卻不見她的人影!

  「才十幾分鐘,她會馬上坐車回去嗎?」他自言自語著。

  突然,他想起這附近好像有個公車亭。於是迅速朝那裡快步奔去,果真……遠遠地他就看見她站在那裡,垂著頭盯著自己的鞋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來了怎麼也不留句話?」

  他突然出聲嚇得她猛然抬頭,詫異地對上他的眼,「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送飯給我為什麼不直接拿上來?」他目光炯炯有神的望著她,沒回答她的問題又再問道。

  「我……我想你是個大忙人,就不打擾你了。」呂佩亭想起上,回嚴正告訴她關於他是伯爵真正繼承人的秘密後,她就一直為他感到難過。

  為何他不將這件事說出來,要一個人承擔呢?

  也難怪他會不相信任何人,就連她對他的好他也會產生質疑。

  「我是大忙人沒錯,但是一個人吃飯很無趣,你回去跟我一塊幾吃。」趙赫修握住她的手,「走吧!」

  難得看見她,他又怎能讓她離開,就當他最近欠罵好了,如果可以激她罵他幾句,他也快活。當然,更重要的是因為他想她,真的很想她,自從他們不再見面後,他的生活又回到了過去,每個人對他都是表面上的必恭必敬的,他才發現這真不像人過的日子。

  「我只借了一人份的餐盒,你自己吃就好。」說真的,她一直不喜歡踏入伯爵的大樓裡,辦公室裡的氣氛總帶給她非常嚴謹又沉悶的感覺。

  「你胃口又不大,我分你一點。」

  一個多星期不見,他除了想念她也想著她做的飯菜,更貪戀她的關懷。

  但是到目前為止,這一直都是他內心的秘密,就是說不出口。

  進入大樓之後,呂佩亭可以感受到每個人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令她難為情極了!

  最後趙赫修將她帶進他的辦公室,瞬也不瞬的對注她的眼睛,「你老實說吧!」

  「說什麼?」他的目光太火熱,讓她不由得雙頰燥熱。

  「你不是很氣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剛剛在大馬路上他不好問,可現在他一定要弄個清楚。

  「我……我不氣你了,我不介意之前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她走到他的辦公桌旁,看著只吃了一點的餐盒,「不好吃嗎?為什麼才吃一口。」

  「因為……怕今天吃了,明天就沒了。」他站在她身後,雙手插在褲袋內,淡淡地說道。

  聞言,她立刻回頭,當看見他嘴角鄖抹牽強的微笑,竟然心痛的紅了眼眶,「為什麼這麼說?既然不生氣了,以後我都會做給你吃。」

  「你……」

  「不是要做你的午妻,只是……只是不忍心見你常常餓肚子,而且我聽說你不愛吃外面餐廳的餐點,是我自願做給你吃。」

  趙赫修眼睛一瞇,「是嚴正那傢伙說的?我去找他算帳。」

  「別去。」她想攔住他,卻恰巧撞進他懷中,被他抱個滿懷。

  好久……好久沒有這麼抱過她,如今懷中的軟玉溫香真是讓他難以抗拒。

  收攏雙臂,他將她摟得更緊點兒,隨之低頭覆住她的小嘴,狂肆的吮吸,感受她在他懷中漸漸發燙、軟化。

  他的長舌順勢滑進她口中,品味那分馨甜滋味,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她的善解人意已軟化他熙固執。

  突然,從他腹中發出一陣咕嚕略的突兀聲響,打斷他們之間熱情的纏綿。

  呂佩亭忍不住笑了出來,「餓了還不快吃,我看都涼了,要不就別吃了。」

  「不,我要吃。」他摸摸她的小臉,突然問道:「你上次說我沒有感情,是不是?」

  「我……」她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你愛上我了,對吧?所以才沒有完全放棄我?」他對她做出一堆糟透的事,可是她卻能不計前嫌,倘若心中無愛、沒有關心,她也沒必要這麼辛苦的送飯來。

  思前想後,再加上剛剛她那個完全投入的吻與熱情的回應,讓他突然發現這個可能。

  呂佩亭又是一愣。

  摸摸自己發燙的臉,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將喜歡他的心情表現得這麼清楚,這令她的心跳又加快許多。

  「到底是不是?」看著她微潤的紅唇,他發現自己是真的餓了,恨不得一口吃了她。

  「為什麼要問這麼多?你是不是不想吃了,如果不吃那我拿走飯盒。」她害臊的不敢承認,臉紅耳熱的敷衍道。

  「我想吃。」趙赫修一雙精銳的眸子直睇著她俏紅的臉龐,突然笑了,因為她的答案已經寫在她臉上。

  看他坐在位子上,開心的一口口吃著飯,臉上不再掩飾歡喜,呂佩亭突然覺得這樣的他好帥、好陽光。

  惡魔終於走出陰影了嗎?

  發現她一對水晶般剔透的大眼睛直往他身上瞄,他抬頭問:「為什麼這麼看我?被我迷惑了?」

  「呃!你……」她的雙頰已經紅得不像話了。

  「呵……」他赫然笑了出來。

  他如此乾淨的笑聲讓她微微一愣,這才明白原來他也有頑皮的時候,看著他真心的笑容,她莫名有種想落淚的衝動。

  「你慢慢吃,我出去找嚴先生聊天。」

  「等等,你和他很熟?」他這才發現她與嚴正似乎私下經常連繫。

  「還好,普通而已。」呂佩亭笑了笑,「對了,你不能去找嚴先生麻煩,他也是為你好。」

  他身邊有這麼關心他的左右手是他的福氣。

  「你們是不是常常見面?」趙赫修望著她的目光中帶著潛藏的妒意。

  「偶爾,怎麼了?」

  「你怎麼可以背著我跟他這麼要好?」他重重的放下筷子。

  看他那副樣子,她忍不住笑了,「我現在又不是你的午妻,你怎能管我。」

  他不滿的走向她,一把將她拉進懷中,佔有性十足。

  「我……」他緩緩吐出口,「有件事我想對你說。」

  「好,你說。」她站在原地等著。

  「對不起……」他深吸口氣道出:「那天我不該用那種方式對你,我還以為……」

  「還以為什麼?」

  「還以為……咳……」他看著她,「還以為我可以不在乎你,還以為我可以把你當成和其他那些無情無義的女人一樣,還以為……」』

  「好了,別再說了。」她趕緊抵住他的嘴,因為她看見他眼底的傷痛,或許就是那些傷痛讓他對女人有了偏見j她並不怪他,「其實,我也有話想對你說。」

  他噤了聲,等待著。

  呂佩亭垂下臉,雙頰有著羞赧的顏色,低聲說道:「我……我的確是愛上你了,早就愛上你了。」

  丟下這話,她害臊的掙脫他就跑。

  趙赫修一個箭步擋住了她,並筘住她的小手,「你說什麼?」

  「我……我說了什麼嗎?」被他這麼盯著看,她只好裝傻。

  「你這個丫頭……」他抱起她,正想往一旁的休息室走去。卻聽見嚴正在外頭說道:「總裁,秋越公司的代表來了。」

  「嚴正,你還真是——」簡直就是個特大號的電燈泡。

  呂佩亭心慌的說,「你忙,我本就該走了。」來到門口,她又回頭對他說:「菜送來都冷了,明天你還是去那裡,我會準備好午餐等你。」

  她隨即打開門,當看見嚴正站在外面,對他點頭一笑,難掩羞怯的快步離開。

  「這是怎麼了?」嚴正發現他們之間的氣氛好像有點詭異。

  「你真是欠罵。」趙赫修笑睨他一眼,「秋越的代表呢?」

  「在會議室。」

  「我馬上過去。」他走過嚴正身邊時,忍不住頓住腳步,「本想罵你,不過看你那張無辜的臉孔又罵不下去,算了。」

  嚴正立刻筆直的站著,眼看總裁走了出去,不禁自問:「我做錯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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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9 00:21:03
第七章

  午後,呂佩亭坐在沙發的一角,托腮看著趙赫修坐在角落辦公的樣子,是這麼的認真又專注。如果爸能看見這一幕,肯定會對他改觀,雖然她的力量微薄,可是只要能幫他一點兒忙,她都會盡力的。

  見他午餐後連休息都沒有便忙著公事,她去廚房切了盤水果出來,放在他面前,「吃點兒水果再做吧!」

  「謝謝。」他抬頭一笑,「這份企劃書很重要,如果案子被對手搶了去可就不妙了。」

  「就算是這樣,連吃水果的時間都沒有嗎?」她嘟著嘴兒說。

  「好,我吃就是。」他拿起一片水果吃下。

  「要不要喝杯咖啡,我去泡。」仔細看著他,發現他眉宇間有著皺痕,應該是最近為了這個案子熬夜所致。

  「也好。」他伸了下懶腰,還真是有點兒累了,喝杯咖啡應該會比較有精神。

  呂佩亭笑著點點頭,前往廚房為他泡了杯香濃的熱咖啡,再端出來時忍不住說:「離下午上班時間還早,要不要去睡一會兒?」

  他一面操作電腦,一面說道。「不了,這份企劃書下個月初就要遞交,我得加緊趕工。」

  「好吧!那我就不吵你了,你慢慢做。」

  就這樣,呂佩亭一直待在旁邊看書陪伴他,不知不覺中反而是她睡著了。

  當趙赫修發現她睡著時,已經快要一點半,見她睡得這麼香甜,他走進臥房拿了條薄毯出來,蓋在她身上。

  接著,他留下一張字條後便拿起外套與筆記型電腦,直接回公司了。

  不一會兒,呂佩亭轉醒,當發現身上的薄毯時,她的嘴角彎起一抹笑弧,心想他並不是真的沒有感情的人,他心中還是有著溫暖。

  看著桌上的空咖啡杯,她正要收拾時瞥見上面的字條。

  這個週末帶你去走走,看你要去哪兒都行。

  她忍不住笑了,「想不到他也會說這種話。」

  就在她將東西都收拾好的時候,接到堂哥呂奐青打來的電話。

  「堂哥,你最近在幹嘛,怎麼都不到家裡坐坐?」呂佩亭接到他的電話,立刻問起。

  「我在忙大事業呢!」呂奐青自得一笑。「什麼大事業?」她眉頭一蹙。

  「這事你不用管,我只是想知道你和趙赫修是不是又在一起了?」他打聽到這個小道消息。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她垂下眼說。

  「你何必這麼沖,是不是還在怪我上次說的那些話?」呂奐青聽出她話語裡的淡漠。.

  「不是,只是我不希望你再問我與趙赫修的事,這讓我很不愉快。」好幾次堂哥都說要鬥垮趙赫修,這是擱在她心上的一個疙瘩。

  「好好,你不希望我問,我就不問,咱們以後就別再提他好不好?」侶奐青表面上依順她,骨子裡卻不懷好意。

  「那好,晚上你到我們家,我做幾道菜,和我爸一起吃飯吧!」前兩天爸還提到他,直說好久沒見到他了。

  「行,我晚上一定到。」他想想文問:「你現在不在家嗎?」

  「不在。」

  「那你是……」呂奐青眸子一轉,「難道你是在趙赫修安排給你的房子?」

  「堂哥,你又想套話是嗎?」她皺著眉頭。

  「你何必隱瞞呢?我又不是外人。」他似乎聽出一些端倪,「我猜的沒錯吧?你現在就在那裡?」

  「你可千萬不要告訴爸這件事,如果他因為此事而病情加重,我絕不會饒過你。」她不得不提出警告,想她堂哥向來口沒遮攔,就怕他會說溜嘴。

  「放心,我不會拿伯父的身體開玩笑的。」

  「那好,晚上我等你來。」聽他這麼說,她也稍稍感到放心了。

  ☆☆☆    ☆☆☆

  當晚呂奐青從呂漢泉家中離開後,就到一間高級餐廳與另一人秘密會面。

  「秦先生,我已經確定了,我堂妹現在確實和趙赫修在一起。」呂奐青坐在伯爵前任總經理秦德凱身邊,降低音量道。

  秦德凱蜷起嘴角笑了笑,「這麼說你可以借由她接近趙赫修了?」

  「這個倒是有點困難,趙赫修這個人做事一向非常謹慎,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女人就讓我接近他?」呂奐青趕緊解釋。

  「那你到底有什麼辦法?」秦德凱不耐地催促,「要說什麼就快點兒,不要再賣關子了。」

  「是這樣的,剛剛我和我堂妹吃飯,她在送我出來的時候無意中提到趙赫修最近中午都和她一起用餐,然後留在那裡辦公,如果他有留下一點資料在那裡……」

  他邪惡一笑。

  秦德凱在外自組公司,和伯爵處於競爭的地位,最近有個大案子同業都想要爭取,以他的瞭解,趙赫修一定會親自寫企劃書,而他的企劃能力幾乎沒有人可以與之匹敵,如果……

  「秦先生,您一定要取得這案子呀!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幫您的。」呂奐青極有自信地說。

  「你打算怎麼做?」秦德凱問。

  「我自有辦法。」呂奐青腦海裡已有了鬼主意。

  「你也別太過自信,趙赫修向來小心,除了他身邊的秘書嚴正外,他極少將重要的事交代給別人。」

  「是沒錯,可是人總是有疏忽的時候呀!」呂奐青想的淨是旁門左道。

  「別忘了,這個企劃最遲在下月初就得遞交出去,是沒辦法再等待的。」秦德凱提醒他。

  「這……」呂奐青仔細盤算著,「是,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那一切就拜託你了,如果可以達到目的,我一定會給你滿意的報酬。」據他所知,趙赫修為了取得這筆生意不惜砸下重金做準備,如果失敗的話,伯爵一定會元氣大傷,也是他打敗他的太好時機。

  「您放心,我一定會鞠躬盡瘁的。」呂奐青嘴角掛上一絲詭笑。

  ☆☆☆    ☆☆☆

  「你真的不忙嗎?其實不用陪我逛街啦!」

  週六一早,呂佩亭就接到趙赫修約她去逛街的電話,猛然想起他那日留下的字條,「企劃做的怎麼樣了?你不是說很急,在做好前就別出去了。」

  「已經在收尾的階段了,這時候出去散散心應該也不錯.說不定可以激發更棒的點子。」由於星期六不必上班,如果不出去他就見不著她,如今已習慣天天見她一面,他只想把握住每個機會。

  「你呀!就會找理由。反正我說不過你。」她看看表,「好,我們就去逛逛,我爸最近的身體還不錯,是走得開。」

  「好,那我現在過去接你。」

  說完,她便打算回房換衣化妝,這時候呂漢泉推著輪椅從房間出來。

  「佩亭,是誰打來的電話?」

  「以……以前的同事。」她只好扯謊,「他約我出去逛街,我出去一下,不會太晚回來。」

  「好,你也該好好放鬆一下,為了照顧我不能做正職,只能四處打工或接一些工作回家做,爸看了好心疼。」呂漢泉愧疚的說。

  「爸,只要您健康平安,我做什麼都值得,您千萬別想太多了。」隱瞞著父親與趙赫修見面,讓她覺得很內疚呀!

  呂漢泉點點頭,「對了,趙赫修最近可曾來煩過你?」

  呂佩亭搖搖頭,心虛一笑,「爸,您放心,我已經是大人了,絕不會被欺負的。」她又看看表,「那我去換衣服了。」

  回到房間後,她深深吐了口氣,回頭望向房間外父親的背影,她突然有股衝動想告訴他關於趙赫修的身世。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這樣做,連趙赫修都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如果說了只會讓他對她產生誤會。

  迅速換上衣服之後她出了家門,發現趙赫修已經等在巷口。

  「你怎麼這麼早到?」她笑容滿面的跑了過去。

  「我剛剛打電話給你的時候已經出發了。」趙赫修靠在車邊,那頑長的身形、俊魅的笑容,打從老遠就勾攝著她的心。

  「你這麼有自信我會出來?」她抬著下巴,微笑回應。

  「當然,我可是第一次約女孩子逛街,你拒絕我就太過分了。」他說著笑,眸底燃著柔魅的火焰。

  「呵!那麼該說是我的榮幸羅!」她自行坐進車中,從車窗內朝他勾勾手指,「上車吧!司機。」

  「你這丫頭!」他笑了笑,隨即坐進車中,「想去哪兒逛?」

  「是你約我的,就讓你作主。」

  「還是你說吧!」要他處理公事或者想企劃案不成問題,但是要他想約會地點可就難倒他了。

  「你還真是。」她靠在椅背上想了想,「那去你成長的地方,可以嗎?」

  她的話讓他放緩車速,皺著眉問:「為什麼要去那裡?」

  「你上次不是說你還有一位養父,還說他如果還在世一定會喜歡我,所以我想去看看你們一塊兒生活的地方。」她發自內心說道。

  「這……我看還是算了。」他斂下眸子,「我養父已經不在,房子也已易主。」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不去了。」這個要求好像會喚起他內心的傷痛,雖然她非常希望他能向她坦白過去,而不是光從嚴正鄖裡知道他的一切,但就怕是自己操之過急了。

  轉過臉看著她失望的表情,他於是拉開笑容,「我想帶你去逛街,你就直接告訴我平常你都去哪兒,這樣就行了。」

  「好。」她回復愉快的心情,指著前面的路,「往這裡直走就會到百貨商圈,我們就去那裡逛吧。」

  「沒問題。」他握緊方向盤往前開去。

  途中她轉首看著他,很想告訴他其實她不喜歡逛街,只是喜歡和他在一起而已,即便像以前那樣,他忙得沒空理她,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她都覺得好幸福。

  然而,到了百貨商圈,呂佩亭發現只要是她關注過的東西。

  無論是衣服鞋子還是飾品,他都會吩咐店員包起來!

  幾次之後,她突覺壓力好大,只好對他坦言,「那些東西都不是我喜歡的,你不用破費。」

  「那不算什麼,只是我對你的一點心意。」他從不曾對女人示好過,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寵女人,買東西送她是他唯一想得到的方式。

  聰明的呂佩亭怎麼會不明白他心底所想,她笑著握住他的手,「我說實話好了,我真的不喜歡這些,如果真要讓我開心,就照我的方式去做。」

  「你的方式?」

  「跟我來就是了。」她回頭又問:「你真的很想為我花錢是嗎?」。

  「對,只要是為你。」他並不是個揮霍之人,但是為了她他似乎每件事都破了例。•。

  「那就把你買給我的這些拿去退掉,再買我真正需要的。」呂佩亭甜甜一笑,然後拉著他一處處的退費。

  這一路下來,趙赫修可是尷尬不已,怎麼說他都是商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種舉動豈不讓他丟臉嗎?好不容易退掉所有的東西,呂佩亭領著他去買一些日用品。

  他不禁覺得好奇,「你買這些做什麼2這些都是男人穿的內衣呀!是你爸要穿的?」

  千萬別說是買給他的,他才不穿這種阿公穿的毛內衣、內褲呢!•

  「不是,不過也差不多就是了。」

  採購好一些東西,她又訂了暖被與外套,總共不下數十件,並交給店員一個地址,要他們送過去。

  「這到底是?」

  「我想將這些日用品捐給老人院,在市郊有個老人院是我大學時經常去的。」

  她眼珠子轉了轉,「就用伯爵集團趙赫修的名義捐出去好了。」

  「千萬別……我才不做這種沽名釣譽的事。」他又不是陸恆和何麗麗。

  「做好事幹嘛怕人知道?」她心疼的握住他的手,「只要你是真心的,怎是沽名釣譽呢?」

  「還是不必了。」他臉上有著堅持。

  她理解的點點頭,「好吧!那就用無名氏的名義好了。」

  「等等。」趙赫修握住她的手,微笑的望著她,「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希望讓大家對我改觀,但我會用自己的方法。晚點兒我會派人帶一張支票過去。」

  呂佩亭回以一笑,就在這瞬間,她發現他肩上的壓力真的好大,連做好事都得閃閃躲躲的。

  而她所能做的就是從旁照顧他而已,希望能帶給他一些支持的力量。

  ☆☆☆    ☆☆☆

  午餐後,趙赫修又忙著將企劃書做最後的修正。

  呂佩亭則像以往一樣,坐在沙發上一邊勾織著毛衣,一邊陪著他。

  突然,她身上的手機響了,是家中的護士打來的,「呂小姐嗎?」

  「對,劉護士,發生什麼事了嗎?」呂佩亭坐直身子,聽著護士驚慌的語調,她打從心底泛起一片涼意。

  「是這樣的,呂先生突然心悸,直冒冷汗……已有點兒半昏迷了。」

  呂佩亭立刻跳了起來,「趕緊叫救護車,我立刻趕回去,我們路上保持連絡。」

  趙赫修抬頭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護士說我爸半昏迷了,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我得趕緊回去。」心急如焚的她一下找不到鑰匙,一下又找不到皮包,心慌意亂下眼眶都紅了,甚至因為緊張而全身發起抖來。

  「我送你回去吧!」看她現在這副樣子,他怎麼放心讓她一人離開。

  「可是你不是——」

  「沒問題,快走吧!」他正想設密關了電腦,但看著呂佩亭焦慮又顫抖的樣子,他索性省略這道程序,直接穿上外套,迅速摟著她一起下樓。

  然而,就在他們離開不久,這間房子的大門被打開,隨即一個戴帽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他先到窗邊往外頭看了看,直見他們的車子離開後才安心。

  接著他一對鼠目往屋內瞧了瞧,最後目光放在桌上的那台筆記型電腦上,嘴角弔詭的彎了起來。

  意想不到的收穫啊!

  他興奮的打開電腦,找到趙赫修最近修改的文件,打開一看,猛地跟睛一亮……

  隨即,他將隨身碟插入電腦,存入所要的檔案後,立刻關上電腦回復原樣,然後從大門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回到車上,他拿出自己的電腦,把剛剛竊取的資料存入電腦做了些處理,然後趕往附近的啤酒吧與秦德凱見面。

  才入內,他就發現秦德凱已經在那裡等著他了。

  「得手了?」秦德凱壓低嗓問。

  「對。」拿下帽子,最露出來的那張臉就是呂奐青。

  「沒人發現嗎?」如果被發現就糟了,不但偷了企劃書沒用,反而被告,以後他也別想在商界混了。

  「放心,我這人向來謹慎,不會被發現的。」呂奐青打開口袋,一將他要的東西交給他。

  「你是怎麼進去的?、」對於呂奐青這個人,還真是讓人好奇。

  「不瞞您說,這世上少有鎖頭可以難得倒我。」難怪連他的伯父呂漢泉都說他不務正業,做正事的時候不用心,但是對旁門左道卻很在行。

  「但是你又怎麼知道呂漢泉那老傢伙會突然病發?」

  「有錢能使鬼推磨,花點錢買通孤個護士動點手腳不就成了?」呂奐青奸險地說。.

  老實說,他也沒料到一切會這麼順利。

  「老天,我看這種事也只有你做得出來?」秦德凱搖頭一笑,「他可是你的親伯父,不是嗎?」

  「反正也不會要他的命,安啦!」

  「那好,事不宣遲,我也得回去準備了。」秦德凱拿出一張支票,「這是五十萬的即期支票,你拿去。」

  「五十萬!」呂奐青不滿的瞇起眸。

  「我知道這不算什麼,但依我現在的能力也只能給你這樣。」

  「是,我等著您成功的消息。」呂奐青看著這張支票,心底不屑的想:五十萬就想打發我?

  「那我走了。」

  秦德凱離開後,呂奐青勾起嘴角奸佞的笑,「幸好我留了一手,否則真被他給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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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令趙赫修意外的是,就在他要將企劃書送出去的前夕,突然收到一份私密信函,裡面竟然是他的企劃全部內容!

  這怎麼可能?這些是他花了近三個月的時間與心力做出來的企劃書,一個字一個字親手打出來的,怎麼會落入別人手裡?

  「嚴正,你去查查看,這是誰寄來的。」趙赫修用力將這份文件往桌上一扔憤怒不已。

  「是的總裁,我這就去辦。」茲事體大,嚴正趕緊去辦事。

  這幾個多月來總裁沒日沒夜的加班,為的就是這個案子,原以為已是勝券在握,卻在關鍵時刻出了這麼大的問題。

  嚴正離開後,趙赫修接到一通陌生的來電。

  「你是?」他皺起眉問。

  「我是呂奐青。」對方直接說了。「我聽說你手裡的企劃好像出了問題,需要我的幫忙嗎?」

  趙赫修的眸子倏然一緊,眼神沉斂下來,「你怎知道這件事?又打算怎麼幫我?」

  「我雖然離開了伯爵,並不表示對商場的事一無所知。」呂奐肯扯開嘴角,「如果你信我一次的話,說不定還有挽救的機會。」

  趙赫修的下巴微揚,似乎已察覺到什麼,「東西是你寄來的吧?」

  「哈……聰明,所以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好,你說在哪見面?」

  「公司附近有家金屋牛排,我們去那裡吃午鉸順便談談,半個小時後見。」呂奐青也不囉唆,直接約好時間地點。

  「我馬上到。」趙赫修站了起來。心想這個呂奐青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卑鄙的事情總是有他的分!只是為何他手上會有他的東西?

  見趙赫修走出辦公室,嚴正立刻站起問道:「總裁,您要去哪兒?」

  「呂奐青找我談事情。」趙赫修說道。

  「他找您做什麼?」嚴正擔心他在這個節骨眼上找上門肯定不會有好事。

  「東西是他寄的。」

  「什麼?」嚴正神情一凜,「您不覺得這件事很詭怪??

  「當然,反正去了就知道。」趙赫修離開之後。嚴正直覺不放心,想了想決定打電話給呂佩亭。

  此時,呂佩亭正打算趕去幫趙赫修做午餐,路上就接到嚴正的電話,「嚴先生,有事嗎?」

  嚴正深吸口氣才說:「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怕說了我們總裁會怪我。」

  「你直說無妨,我不會告訴他的。」嚴正會找上她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他閉上眼,重歎了口氣,才回答道:「總裁……總裁的企劃書被竊取了。」

  「這怎麼會?他一向都很小心的。」她難以相信地說。

  「這個我們都知道,不過……」沉吟了會兒,嚴正又說:「這事好像與你堂哥有關,他剛剛為了此事將總裁約出去了。」

  「我堂哥!」她深吸口氣,心慌得連話都說不好,「為什麼……他怎麼可以……你知道他們約在哪兒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

  「好,我盡可能連繫看看。」掛了電話後,她分別打給趙赫修與呂奐青,可是兩個人都沒有開機。

  一直到了她與趙赫修的房子,她無情無緒的做完午餐後卻仍不見他回來,通常他如果不能過來吃飯,一定會先告訴她,但為何今天連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就這樣過了一點、兩點、直到下午三點,她終於等到開門的聲音。

  呂佩亭走上前,迎向她的卻是他沉靜無波的臉孔。

  「為什麼這麼晚才來?也沒事先打電話來。」見他不語,她嘴角揚起一抹笑,輕聲又問。

  然而,他依舊僵著張臉,眸中帶著不解的光影。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瞧他的臉色真的很糟。

  趙赫修直睇著她,「你……為什麼?」

  「我怎麼了?」

  他想說什麼,又搖搖頭,「算了,這是我自找的,我不該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女人。」

  「我到底是哪兒做錯了?」他怎麼會用這種口氣說話,難道他誤會了她什麼?

  「我來不是為了指責你,只是想跟你說……我們結束吧!」他逸出冷笑,「如果你認為我們根本還不算開始,那就當我這句話是多餘的。」

  丟下這句話,他回頭就要離開,呂佩亭立刻擋在他面前,「不行,你不能隨便說說就走。」

  「你贏了,還想要怎麼樣?」他瞇起眸說;「說真的,我一直不願意這麼想,但是事實已擺在眼前,我只好認輸了。」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若有誤解我希望可以解釋清楚。」她緊緊抓住他的手,「求你別走。」

  「我都一敗塗地了,你還巴著我幹嘛?」他逸出苦笑,「或許過去我真的做錯了,所以現在得到了報應。」

  她依然聽得一頭霧水,唯一確定的就是嚴正告訴她的事,「是不是企劃書出了問題?你若累了我可以幫你按摩,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嗎?」

  「你別再偽裝了!如果和你堂哥聯手就承認,我已經說了我不會怪你,也請你讓開。」她的關心聽在他耳裡更加刺耳。

  「我堂哥……」呂佩亭臉色赫然一變,緊緊抓住他,「他……他到底做了什麼?」

  「不要裝傻,如果真想演,去呂奐青面前演吧!」他用力拿下她的小手,火熱的眸深深注視著她,「你的確可以靠這張天使般的臉孔去欺騙很多人。」

  推開她之後,他快步離開這間屋子。

  呂佩亭愣住半天,回神後便立刻追出去,好不容易在樓下追上他,同時看見往這裡走來的呂奐青!

  「堂哥,你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快步走向堂哥。

  「堂妹,我們的任務已經達成,你可以離開他了。」呂奐青故意把她拖下水,就是要一舉擊垮趙赫修。

  「你胡說八道什麼?」她睜大眸子。

  「我哪有胡說,是你打鑰匙給我,要我乘機進去竊取資料不是嗎?」他邪氣的一笑。

  「堂哥,我什麼時候要你這麼做了?」終於她明白了一切,堂哥不過是想利用她來打擊趙赫修!

  「你幹嘛還不承認,我也知道你並不是存心想害他,只不過怕他不會依承諾照顧伯父,所以才想要個保障。」呂奐青惡意的看向定在原地直瞪著他的趙赫修。

  趙赫修冷哼,「你們要的保障就是要我拿出重金買回自己的企劃書嗎?告訴你,我辦不到。」』

  這就是剛剛呂奐青和他談的條件。

  「為什麼?」他沒想到這個計策會失敗!

  他先前將趙赫修的企劃書略作修改與隱藏部分重要內容,加工後交給秦德凱取得報酬,如今再和趙赫修談條件,要他花錢買回企劃書,想要兩邊得利,然後一走了之。

  「因為就算秦德凱拿到的不是百分之百的內容,但那都是我的心血,既然被人看過就不完美了,這種殘缺的東西還我我也不要。」

  「你……」呂奐青直盯著他的眸子,「你也太逞強了吧?你也知道目前極不景氣,而你為了向對方展現爭取合作的奧心,還故意推掉許多對伯爵有興趣的投資者,若爭取不到這件案子,你還能站得起來嗎?」』

  「關於這點不用你費心,你現在該傷腦筋的是如何逃過法律的制裁。」趙赫修看看他又看了呂佩亭一眼。

  「你沒有證據。」呂奐青顯然被他的話給驚了下,但旋念一想他沒有任何證據,如何告他。

  「邪不勝正,你會自露馬腳盼。」冷冷的拋下這句話之後,他便轉身離開了。

  「趙赫修……趙赫修……」

  剛剛在餐廳與他談判失敗後,呂奐青仍不死心,以為只要有呂佩亭在場,事情會有轉圜的餘地,哪知道還是碰了一鼻子灰!

  他轉向一直緘默不語的呂佩亭,「你怎麼不留住他,你也說說話呀!」

  「你都已經將我塑造成一個心機深沉的壞女人了,我還能說什麼?」如今想想,這世上最痛的事莫過於被自己的親人出賣。

  「不過有件事我想弄清楚。那天我爸怎麼會突然昏迷,是不是你動的手腳?你故意引開我們,然後偷偷潛入房子偷資料?」

  那天她和趙赫修在趕回她家的路上接到護士的來電,說她爸已經沒事了,當她趕回去,看見爸已醒過來,只不過有些疲累,她闖護士關於她爸昏迷的經過,護士卻支支吾吾的。

  如今想想,這一整件事都很詭異。

  「這……」呂奐青往後退了步。

  「你快說啊!」她激動地問。

  「佩亭,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呂奐青猛地一歎,「算了,我就告訴你吧!沒錯,是我買通護士請她幫個忙,要她給大伯吃點安眠藥而已。瞧,大伯不是沒事嗎?」

  「你太過分了!」她用力將他一推,含著淚,「為了爸的健康我花了多少心思,你怎麼可以這樣糟蹋他的身體,他是你的親伯父!」

  「我知道我錯了,以後我不會再這麼做了,求求你幫我去跟趙赫修說一聲,要他——」

  「辦不到!你自己種的因就自己去收拾後果吧!但是我再一次警告你,不准再動我爸一根寒毛,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瞪他一眼後,呂佩亭便憤而離開了。

  呂奐青詫異的望著她,完全沒想到他處心積慮想出的計謀與刻意醞釀出的風暴竟然連一點兒漣漪也激不起來,難道趙赫修寧可讓伯爵集團垮臺也不肯吃個虧給他一筆錢?

  ☆☆☆    ☆☆☆

  回到家,呂佩亭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直到晚餐時間才出來。

  餐桌上,雖然她強迫自己要在爸面前表現正常,但卻仍逃不過爸的眼睛。

  「有什麼事別藏在心底,告訴爸爸吧!」呂漢泉瞅著她。

  「我沒事……」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不說爸更擔心,能不能直接跟我坦白?」呂漢泉指指旁邊的椅子,「孩子,過來坐。」

  「是。」她點點頭,坐到他身邊,「爸,我真的沒事。」

  「你還想瞞我嗎?我一點兒也不信。」呂漢泉拍拍她的手,「看,爸的身體真的好多了,最近氣也不喘、血壓血糖都很穩定,腎功能更是好轉許多,你瞧瞧爸的臉色是不是紅潤多了?」看著爸臉上的微笑,她也感到很欣慰。

  父親安慰的言語讓她既難過又羞愧的落下淚來,「爸,我是有點兒事,吃過飯後想出去處理一下,行嗎?」

  「好吧!把不愉快的事解決掉也好,但是要顧慮安全,也不要太晚回來。」呂漢泉慈愛的說。

  「我會的,您放心。」

  用過餐之後,她便離開家門,直接來到趙赫修的住處。

  她在門外逗留了會兒才按下電鈴,等了好久終於見他將門開啟。

  趙赫修一看見她直覺想關上門,可是呂佩亭卻搶先一步闖了進來。

  她咬著唇,語帶怨懟地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現在連見我一面都不肯嗎?」

  「你還來幹嘛?看我失敗了很開心?」她為什麼還要出現在他面前,是來向他示威的嗎?

  「我知道你對我有誤解,我也知道我現在百口莫辯,但是我今天來絕不是要來解釋什麼,因為我知道你是不會相信的。」她非常堅持地對他說。

  「既然如此,幹嘛來討不愉快?」他指著門外,「請回去。」

  「就這樣?你什麼話都不想對我說,除了諷刺與糟蹋而已?」她難過不已。

  「那你還要聽什麼?」已強忍到極限趙赫修倏然轉身,失控的抓住她的肩,「我可以說出更難聽的話,你要聽嗎?」

  「好,只要你說得出口,我就聽。」她倒要看看,他究竟誤解她有多深?

  「你過去的溫柔是裝出來的吧?」他半瞇起眸。

  「什麼?」她震愕的望著他。

  瞧她那副吃驚的樣子,他冷冷一笑,接著說:「還是你一切善解人意的表現全都只是騙人的——」

  啪!

  一巴掌揮下,呂佩亭已是淚流滿面,她難過地說道:「難道我在你心裡的價值就只是這樣,就因為我堂哥的一句話,你就全盤否定我,而相信他?」

  「我——」說真的他也不願相信,因為這一切並不像是她會做的。

  「我真的很傷心難過。」她吸吸鼻子,堅毅地說:「不過我會證明,一定會證明自己清白。」

  「你要怎麼證明?」

  「這就不用你管了。」

  揮開他的手,她迅速走了出去,然後在他的眼前消失。

  趙赫修用力捶了下門板,懊惱著自己竟然會說出那些話,也氣自己居然想相信她。

  ☆☆☆    ☆☆☆

  呂佩亭對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不是很清楚,唯一可以瞭解的管道就是從嚴正那裡了。

  「嚴先生,我有個請求,你能答應我嗎?」考慮了一整天,她決定先向嚴正打探事情的原委。

  「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嚴正很意外她會打電話來。

  「關於企劃書被竊取與我堂哥之間的事,能不能從頭到尾說給我聽?我知道我沒有立場過問,但唯有明白一切我才能幫助趙赫修。」就算他誤會她,她也不能坐視不管。

  「你……你真願意幫忙?」嚴正問道。

  「對,但是我得知道所有的經過才行,拜託你了。」

  「那好……」他看看表,「還剩下十分鐘就是午休時間,我有一個小時的空閒,我們找個地方談吧!」

  「再幾分鐘我就要到伯爵,我在旁邊的咖啡店等你,謝謝你了。」其實呂佩亭早已經到了,掛了電話後便直接走進咖啡店內等著。

  十分鐘後,嚴正來了,她立即朝他揮揮手。

  嚴正快步走向她,「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別這麼說。是我有事想麻煩你。」

  兩人各自點了杯咖啡後,嚴正開口道:「這次的企劃案是為了爭取一筆很大的投資資金,這對伯爵而言相當重要,因為總裁接手伯爵集團時,公司的財力已經相當弱,就不知前任總裁是怎麼管理的,但是總裁併沒說出去,他不想讓外界知道此事,就怕.會影響伯爵的商業地位,所以他才想憑一己之力挽救公司。」

  「可是據我所知,趙赫修為了這件案子付出許多心力,還投入許多金錢,如果失敗對公司豈不是雪上加霜嗎?」

  「沒錯,所以現在公司已經是不堪一擊的情況了。」嚴正歎了口氣,「總裁這是很大的賭注,卻不幸失敗了。」

  「是因為我堂哥的關係?」她垂下臉,非常難過地說:「都是我害的。」

  「快別這麼說,並不是你造成的。」嚴正趕緊道。

  「謝謝你的體諒。」她無力一笑,不懂為何他可以瞭解她,趙赫修卻不行?

  「依現在這情況,伯爵真的無法翻身了嗎?」

  「也不是,當然可以另找金主,只不過一時之間有點困難,何況這位金主必須是資本雄厚。」嚴正歎口氣,「就怕公司無法撐太久了。」

  「你仔細想想有哪位金主可以幫忙?」她急著問。

  「這……」嚴正想了會兒,「對了,江繼遙,他應該有足夠的資金,只不過總裁不知道為了何事與他鬧翻了,否則……唉,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

  「江繼遙……」她突然想起那次在KTV包廂發生的事。

  「怎麼了?」

  「我見過他,能不能告訴我他的電話?」呂佩亭說道。

  「電話……好,我查查。」他從口袋拿出PDA手機,找出電話簿,「電話是……」

  她立刻記下,「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她隨即站起,對他笑了笑,「你喝咖啡,我先回去了。」

  「呂小姐。」嚴正喊住她,「你還沒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

  「你放心,我會看著辦的。」她露齒一笑。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嚴正皺起眉,「她到底想怎麼做?我會不會說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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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呂佩亭待在房間裡,看著江繼遙的電話號碼,指尖不停揉著太陽穴,猶豫著自己到底該不該打這通電話。

  如果不打就幫不上趙赫修、如果打了就得和那個江繼遙牽扯不清,可如今為了她堂哥鬧出的事,她一定要想辦法解決。

  深吸口氣後,她便按下號碼,不久便聽見江繼遙的聲音響起,「喂。」

  「江……江先生。」她閉上眼說。

  「你是哪位?」

  「我是呂佩亭。

  「呂佩亭……」江繼遙想了想,而後叫了聲,「原來是你,你這個潑辣的丫頭,怎麼還敢打電話給我?」

  「因為我有事想求你。」她揚起嫵媚的笑聲。

  「求我?」江繼遙瞇起眸子,「什麼意思?」

  「在電話裡不好說,可不可以出來見一面?」她故意放軟聲音,用嬌羞的嗓音說道。

  江繼遙的腦子裡冒出在KTV時所見到的呂佩亭嬌柔的模樣,嘴角徐徐拉起一道笑弧,「好吧!你說要在哪裡見面?」

  江繼遙對美色一向無法抗拒。

  「地點由你來挑吧!」她展現出誠意。

  「我現在在朋友的公司,你過來好了。」江繼遙隨即又道:

  「不,我看這樣吧!你在哪裡,我派人去接你。」

  「不必麻煩,是我有事相求,應當親自登門拜訪,你只要告訴我地址就行。」』

  她客氣的說。

  「也好,你就來這個地址……」

  當江繼遙說出自己的所在地點後,呂佩亭便立即出發前往,才搭上計程車就接到嚴正的電話。

  「嚴先生,是你。」

  「呂小姐,我愈想愈不對,總覺得你會想出不好的辦法,拜託你一定要告訴我你想怎麼做?否則我沒辦法對總裁交代。」

  她苦澀一笑,「這關他什麼事?我想我怎麼樣他都不會在意的。」

  呂佩亭心想她和趙赫修之間的差異實在太大了,彼此還是不相配,等她替堂哥償還對他的虧欠之後,便再也沒有見他的理由了。

  「這怎麼可能,總裁心裡唯一在意的就是你。」他看得出來自從他們兩人間的關係出現裂縫後,總裁做起事已少了以往的幹勁,整個人像是失魂落魄。

  「不是的,你太抬舉我了。」她搖搖頭,「在他心裡只有公司、只有成功、只有大家看他的眼光。」』

  「呂……」

  「別說了,我現在正忙。」知道他還想說什麼,呂佩亭擔心自己會猶豫,立刻切斷手機。

  她不禁深深歎了口氣,內心的害怕也愈來愈深了。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目的地,呂佩亭走進裡面才準備向櫃檯登記,卻見江繼遙朝她走來。

  「江先生。」她朝他微笑的點點頭,「好久不見!」

  「呂小姐,我遠遠就看見了你,你可是愈來愈漂亮了。」江繼遙看著她的眼神帶著垂涎。

  「謝謝。」她萬種風情的撥了撥一頭烏黑的秀髮,「我知道肯定是打擾你了,真的很抱歉。」

  「別這麼說,這裡請。」在江繼遙的引領下,他們來到旁邊的訪客等候室,這時候他才問:「不知道呂小姐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據我所知,江先生帶著一大筆資金來台灣打算尋找標的投資,我希望你能幫幫趙赫修。」呂佩亭直接說出來意。

  「這……」江繼遙揚唇一笑,「沒錯,我手上是握有一筆資金,不過那不是我的。」

  「但你是評估人也是操盤手,只要你在「伯爵」的報告上多加著墨,應該就不成問題才是。」既然他們喜歡打官腔,那她就入境隨俗,「而且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知道目前國內哪家公司最有潛力。」

  「哈!我不知道呂小姐這麼會說話,真讓人刮目相看啊!」江繼遙起身,又靠近她坐下,「不過你該知道很多事不是光用說的就行。」

  「這我知道,上次在KTV是我失禮,今天可以彌補嗎?」她柔媚一笑。

  「當然可以,我這就叫人準備,請跟我來。」江繼遙開心的站了起來走到外頭,呂佩亭也尾隨跟上。

  兩人來到外面等待車子接送時,公司裡有位新進職員見了露出奇異的眼神,不久便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

  ☆☆☆    ☆☆☆

  嚴正快步走進總裁辦公室,就見趙赫修埋首於公事中。

  這一幕還真是令他大吃一驚,還記得在數分鐘之前他還一副一蹶不振的樣子,為何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全身充滿了精力?

  「你在看什麼?」發現嚴正進入辦公室後就不發一語,他問。

  「總裁,您總算振作起來了!」他都快喜極而泣了呀!

  「什麼叫總算振作起來?我之前只是在思考,思考該如何反敗為勝。」趙赫修一向不輕易認輸,要打倒他絕沒這麼容易。

  「那就好,我還以為……」

  「以為我被擊垮了?」他睨了嚴正一眼。

  「不,不是的。」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啊!「對了總裁,我剛剛接到林順安的電話。」

  「林順安!」趙赫修驀然抬頭,「他不是去對手的公司上班嗎?還提他做什麼?」

  「他剛才打電話告訴我,他看見呂小姐去找江繼遙了,神情看起來有些古怪。」雖然林順安離開伯爵,但是與嚴正私交不錯,他過去曾看過呂佩亭來見趙赫修,這才趕緊打電話來問問。

  趙赫修猛抬頭望著他,「這是怎麼回事?」

  「我猜,呂小姐是不是打算向江繼遙求助?」嚴正突然想起昨天她問他的那些問題。

  「她父親的生活和照顧已不成問題,她還需要什麼幫助?」

  他眉頭一皺,沒想到她的需求這麼高。

  「您錯了,我猜她是為了您才去找江繼遙,還說她堂哥做錯的事,她會補償。」

  聞言,趙赫修服神一凜,「你說她是為了我?」

  嚴正害怕是自己做錯了,「對,昨天她特地來找我,問我有哪個金主能幫助伯爵,我提到江繼遙手裡還有資金……」

  趙赫修的一雙拳頭握了又放、放了又收,而後站了起來,「他們在哪兒?」

  嚴正想了想,「聽說是去什麼KTV。」

  他隨即推開椅子衝出辦公室,直接開車前往上次他們聚會的KTV。

  一到門口,他迅速衝了進去,來到櫃檯問道:「請問,江繼遙的包廂是哪間?」』

  「稍等一下,我查查看。」櫃檯查了下電腦裡的資料,「是十四號。」

  趙赫修點點頭之後,立刻往十四號包廂跑去,並用力將門推撞開來——

  此時的呂佩亭正拿著麥克風不安的唱著歌,而江繼遙則是緊緊貼在她身邊,還不時的對她毛手毛腳。兩人看見趙赫修闖入,全都嚇了一大跳。

  江繼遙的臉色萬分難看,「怎麼又是你?」

  趙赫修勾起嘴角,目光膘向呂佩亭。「怎麼?不歡迎嗎?」

  「如果你也想插一腳,就進來坐坐吧!」江繼遙冷冷哼笑。

  「那我就不客氣了。」趙赫修直接走了進去,並在兩人中間坐下,接著他又轉向呂佩亭,「麥克風給我吧!」

  「你……你要唱歌?」真的很令人意外。

  「不行嗎?我的歌聲可好了,只是不輕易展現罷了。」隨便點了首歌,他還真的夾在他們兩人中間高歌,雖然狀似唱歌,其實目的只是了為隔開他們。

  江繼遙惱得一把火直在腹中燒,他提了氣說:「你是故意的嗎?知不知道你杵在這裡非常的礙眼。」

  「哦!是這樣嗎?謝謝你坦白告訴我。」趙赫修笑著站起,然。後拉起呂佩亭的手,「既然他不歡迎我們,那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趙赫修,我指的是你!」江繼遙咬牙道。

  「是嗎?」趙赫修裝傻的聳聳肩,「我以為我走的話,我孩子的媽也該一起走才是。」

  「孩子的媽?」江繼遙一怔,眼睜睜看著趙赫修對他扯了扯唇後就將呂佩亭給帶走了。

  走出KTV,呂佩亭甩開他的手,「你說誰是你孩子的媽?請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我又還沒……還沒……」

  「還沒和我上床是嗎?」他瞇緊深邃的大眼。

  呂佩亭的臉赫然_臊,「你怎麼老是得寸進尺,太過分了!」

  「真不知道過分的人是我還是你?」趙赫修雙手擦腰,「我不想與你在大街上理論,上車再說。」

  被迫坐上車後,她發現他加速行駛,忍不住糗他,「原來你也要面子,既然想罵人還顧及什麼顏面。」

  「呂佩亭!」他氣得大聲對她吼道:「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氣人了?」

  「我是跟某人學的。」

  「看樣子你很不屑我這個失敗者羅?那你幹嘛還要幫我?」

  簡直就是口是心非。

  「誰……誰說我是要幫你?」她暗吃一驚,難道他有透視眼?

  「難道不是?」他輕哼了聲,「那麼你為何主動接近江繼遙?上次你不是為了躲他還藏在化妝間裡,說什麼都不敢出來。」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覺得江繼遙人挺好的。」她板著張臉。

  他聽不下去了,就近把車開到他的住處,在停車場停下車。

  「你跟我上樓好好談談。」

  知道他不會讓自己離開,呂佩亭只好跟著上樓。

  一踏進這間屋子,呂佩亭便想起上次來見他時,他對她的譏諷,而她也給了他一個耳光!

  「你到底要說什麼?」呂佩亭站在客廳中間看著他。

  他坐了下來,拿來茶具,「你也坐下,和我一起喝茶。」

  「你也喜歡泡茶?」她疑惑地問,「你不是只愛喝酒嗎?」

  「呵!」趙赫修揚起眉,「或許是我從小耳濡目染吧!所以才會喜歡泡茶。」

  好不容易又等到他願意談論從前,呂佩亭不禁坐了下來,仔細聽著。

  「其實我是個私生子,生父去世後,生母也跟著自殺,我的大媽把我送給了別人,怕我長大後會爭奪家產,她甚至還想要了我的命。」他喝下一杯茶又說:「幸好我的養父把我藏起來,還放出風聲說我已夭折,這才讓我逃過一劫。」。

  呂佩亭已難以抑制的濕了眼眶,「後……後來呢?」

  「後來……我和我的養父與爺爺過了一段幸福的日子,直到我八歲那年他們先後去世,我再次被收養,巧的是收養我的人就是我大媽,也就是我現在的養母……以及陸恆。」

  呂佩亭不知如何形容內心的衝擊,上回聽嚴正片段的敘述已讓她非常震驚,現在聽他娓娓道來,讓她更是心痛!

  「赫修——」她主動抱緊他,「好了,現在我明白了,我明白你在伯爵集團的立場,我……我更要幫助你……」

  「本以為我可以證明一切,但是我卻失敗了。」他瞇起眸看著她,「你以為我會就此放棄嗎?你以為我非得靠江繼遙才能翻身嗎?錯了,我自有辦法,所以你別再去找他了。」

  「看你這副樣子,一點兒都不像嚴先生說的頹廢不振。」這下她總算安心了。

  他的眸心一揚,「你又和他連絡了?」

  「不行嗎?」他那是什麼表情?

  「不是說了,你少跟他連絡,那傢伙就會胡說八道。」說真的,他是打從心裡不希望她與其他男人走得太近,完全與對像無關。

  再說,嚴正那傢伙就只會說些危言聳聽的話,可以想見她這次會找江繼遙走險路,肯定與他有關。

  「你不要隨便誤解人家。」她忍不住替嚴正抱不平,「他也是為你好。」

  「行。」他幽魅的眸子望著她,「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答應我,別再去找江繼遙,就算他願意投資伯爵,我也不會接受。」

  「為什麼非要這麼堅持?」

  「你以為我是那種出賣自己喜歡的女人來成就事業的男人嗎?」

  趙赫修這句話令她的心窩倏然一熱,他剛剛說什麼……他喜歡的女人?

  「那你是相信我……相信我沒有和我堂哥聯手害你?」其實她要的不多,只要他的信任而已。

  「傻瓜,又掉淚。」他將她拉進懷裡,垂首苦笑,「是我的錯,明明一點兒都不懷疑你,卻不願意相信你。我為我對你的不信任與誤解而抱歉,真的對不起。或許是這輩子老是被女人丟棄,所以我——」

  「我一定不會丟下你。」呂佩亭衝口而出。

  「佩亭……」他眼眶濃熱的望著她,隨即化開一抹笑,將她緊緊箝在懷裡,「謝謝,你放心吧!我不會這麼容易被打倒。」

  「我猜你一定有主意了?」

  「半年後將有一場3G電子的研發設計展,我想從那裡站起來。」他說出自己的想法。

  「研發設計?」她眉心輕攏,「那要花很多錢吧!」

  「噓,別再替我煩了,你已經替我煩的太多了,如果你想安慰我,就給我一個吻。」勾起她的下顎,』他閉上眼深深的覆上她的紅唇。

  這個吻是如此多情、誠摯,徹底打動了她。

  「抱緊我……」她在他耳邊低語。

  「佩亭!」他心口一熱,將她抱起走進臥房。

  第一次來到他的房間,聞到一股屬於他的清新味道,而且房內非常整齊清爽,可見他是個生活非常有規律的男人!

  「你的房間比我的還乾淨。」呂佩亭慚愧地說。

  「是嗎?那你以後要怎麼打理我們的家?」將她輕輕放在床上,他眸光幽邃的望著她嬌美的容顏。

  「嗯,我會向你學習。」女人若要跟男人學習做家事,的確有點兒慚愧,不過那也是沒辦法的。

  「傻丫頭!」他撇嘴一笑,「我娶你可不是為了要一個女傭,如果嫁給我,我就請幾個傭人讓你使喚。」

  「你打算把我當小貴婦養著?」她一對燦亮雙眸望著他。

  「對,把你當成寶貝,一輩子珍藏。」趙赫修眩惑的黑瞳中載滿寵溺的顏色。

  她輕輕一笑,溫柔的勾住他的後頸拉向自己,獻上自己的吻,並抓著他的大手擱在自己的領口上,暗示意味十足。

  「不後悔?」他盯著她的眼,認真的問:「不擔心我魔性不改?」

  「沒關係,就算你是魔,我也永遠跟著你了。」

  「小傻瓜。」溫柔的回吻她,他的指尖開始解著她的鈕扣,撫摸她光滑的身子與吹彈可破的肌膚。

  呂佩亭的小手也拉下他的套頭衫,細嫩的掌心在他胸膛游移著……

  ☆☆☆    ☆☆☆

  接下來的日子裡雖然趙赫修什麼都不說,但是呂佩亭可以從他的表情中得知他面臨了困境。

  只能為他擔心卻幫不了忙已經令她很難過,今天又聽見爸對他的冷嘲熱諷,讓她更心痛了。

  「前兩天我在報上看見趙赫修的消息,好像是自動退出原本爭取的投資案,還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呂漢泉在晚餐時提到此事。

  「爸!您怎麼這麼說?」她不悅的放下筷子。

  「我說錯了嗎?他這個人太高傲了,自以為很有本事,是該讓他吃點苦頭。」

  他不屑地說。

  「您知道他為什麼會退出嗎?」本不想說,因為趙赫修不讓她提,但今天她不想再隱瞞,好人沒好報這像話嗎?

  「自大、傲氣、目中無人,這就是他最大的缺點。」

  「不。」她搖搖頭,「是堂哥……是堂哥偷了人家的東西轉賣給別人,最後還回頭勒索趙赫修,是堂哥害得人家失敗的。」

  呂漢泉瞠大眸子,「佩亭,這話可不能亂說,得吃官司的。」

  「我沒亂說,趙赫修看在您的面子上沒有對堂哥提告,如果真要證明什麼哪怕沒有證據,只是他不想這麼做。」她吸吸鼻子,「還有,您現在所有的花費也全都是他支付的,只是他不願意提。」

  「你……你不是說這是你堂哥向人借的錢,暫時支付一年……」呂漢泉坐直身軀,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都被蒙在鼓裡!

  「堂哥!您想總是不務正業的堂哥會有這麼大的面子嗎?誰又願意借錢給他?」她冷冷一笑:

  「這……我們得趕緊還錢給趙赫修呀!」

  「您又來了,以為還了錢就能抵銷一切,再說他是不會收的。」呂佩亭鼓著腮幫子。

  「你……」呂漢泉似乎看出些許端倪,「佩亭呀!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對,我是喜歡上他了。」以前她不確定他的心,怎麼都不敢,承認,可是現在她必須承認。

  「天……」呂漢泉垮下雙肩,「唉!這怎麼可以?要我死後怎麼面對陸總裁。」

  「爸,在您心裡陸總裁是好人,趙赫修是壞人,理由在哪兒?」她想搞清楚爸真正的想法。

  「陸總裁當然是好人,千辛萬苦的扶持伯爵,可是趙赫修卻在他去世之後用計謀掠奪總裁之位,任誰都無法忍受。」事隔多年,但一想起此事他還是氣得渾身發抖。

  「爸,您知道伯爵最初是誰創立的嗎?」見爸對趙赫修的成見這麼深,她決定要為他平反。

  「當然知道,老總裁季若濤是我最尊敬的人。」

  「但是陸恆只不過是季若濤的妻子改嫁之人,他又不姓季,您幹嘛這麼信服他?」她瞇起眸,「在我眼裡,掠奪伯爵的是他才對。」

  「你這孩子怎麼胡說八道呢?總裁夫人改嫁,她又無力掌管集團,集團由陸總裁接手是理所當然的。」「如果季若濤有兒子呢?」

  「兒子!」呂漢泉搖搖頭:「唉!我也希望他有,可偏偏就沒有呀!」

  「有,他有兒子,就是趙赫修!」她含著淚說。

  「你!」呂漢泉倒吸口氣,「你說什麼?可千萬別胡說八道。」

  「我沒胡說。」呂佩亭坐了下來,將一切原由仔仔細細的從頭習說個清楚,「現在您知道他為何會變得這麼憤世嫉俗了吧?」

  「這……這是真的嗎?」呂漢泉難以相信,「他們怎麼可以這麼狠!」

  「爸現在總該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吧?若爸不信也沒關係,趙赫修手裡還留有當初一切收養、改名的資料與證明,這些都可以當作證據。」呂佩亭吸吸鼻子,「可他不願意用這個方式讓你們認同他,寧可用實力爭取,可是堂哥卻毀了人家的努力。」

  「你是說他現在唯獨缺少資金?」

  「沒錯,陸恆將集團交給他時,公司都快變空殼了,您這個老臣還不知道。」

  她嘟著小嘴。

  呂漢泉沉默許久,似乎在思考什麼。

  「爸,您是不是有什麼打算?」呂佩亭忍不住問。

  「去,快去把他帶來。」他催促著。

  「把誰帶來?」

  「當然是你一心護著的趙赫修了。」這個傻丫頭。

  「我不要!」她搖搖頭,「如果我把他帶來,您又要數落人家了。」

  「我哪敢對總裁無禮,你把他叫來,爸可以解決他的難題。呵!現在我總算瞭解季總裁當年的苦心了。」呂漢泉語重心長的歎道。

  「什麼意思?」她不明白。

  「反正你叫他來,還有要他將金、銀、鐵三枚水晶拿來。」

  呂佩亭實在不明白爸的意圖,又有什麼辦法幫趙赫修解決難題,和那三樣水晶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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