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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晴]偷親太保(蜜糖義工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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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0:36:39 |倒序瀏覽
偷親太保【蜜糖義工5】作者:子晴  

大哥即將過門的妻子?他才不管呢!  
凡是他這「挑情高手」看上的女子,  
沒有人可以逃得掉,  
不論用偷、用搶、用拐、用騙,  
他絕對要給她「紅杏出牆、移情別戀」,  
好成為自己的新娘,  
OK!於是,偷親計劃第一步──  
先來啵一個,啵得她昏天地暗,喘呼呼,  
接著在家族聚餐時,往她美腿揉揉又搓搓,  
搞得她慾火狂奔、面紅耳赤,還要裝鎮靜,  
而泳池裡十八限的春色畫面,  
更是他的暖身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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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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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0:37:07
序   

  留住深情的夢想
  子晴

  第三本書寶寶終於誕生了,粉開心咩!

  對不起,真的很不好意思,這本書不是原本預期該出現的古代故事,誕生的男主角也不是晴兒心目中垂涎很久的邪佞戰神。

  這次寫的是一本主題書,嘿!主題書耶!

  「親愛的」告訴晴兒,徐姊給了晴兒寫主題書的機會時,晴兒震愕到不敢置信,望著窗外果子纍纍的柚子樹,竟白癡的咯咯笑了起來。

  卑微的晴兒寫書寫得像龜行,文筆又很遜,聽到要寫主題書,除了十分興奮的心情外,小小心肝也惶惶然的。

  晴兒覺得自己好幸福,在天馬行空的創作裡,徐姊和「親愛的」是晴兒的貴人,晴兒懷著感恩的心,真的很謝謝她們。

  偷偷告訴書寶寶一個秘密,不要告訴別人哦。

  嘻嘻!晴兒跟徐姊講電話了ㄋㄟ!

  只是,晴兒很蹩腳,當晴兒跟「親愛的」話匣子打開,正說得不亦樂乎時,「親愛的」忽地告訴晴兒,徐姊要跟晴兒說說話,人家心裡都還沒準備好呢,徐姊的聲音就突然從電話那頭冒出來,頓時嚇得暗兒心臟衰竭,亂緊張一把的,結結巴巴像個小傻瓜似的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更瘋狂的是,掛上電話後,小小手心冒著汗,晴兒像中了愛心公益彩券,粉高興的跑去告訴老爸。

  徐姊的聲音柔柔的帶著性感的女人味,聲韻中還夾帶著一股無人能及的「魅力」。

  聽說徐姊擁有一顆天才腦袋瓜子,讓人好羨慕哦。

  最近非常喜歡做一件事,也可以說幾乎成了一個壞習慣,就是喜歡到租書店品嚐一下其他作者的序;然後,笑得天翻地覆,心裡洋溢著一股滿足感。(晴兒偷偷猜想,會不會是寫書把腦袋瓜寫得不太正常。)

  不過,寫序,不知道是誰發明這個玩意兒,剛打完長長的稿子,纖纖玉手都還沒來得及休息,就又要打序--了--

  「親愛的」你真是太幸福了!

  玫瑰般的朱唇一開,就這樣,人家又要*□○※的寫序。(人家不管了啦,這次出企玩,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鬼鬼的魅惑幾位可愛的小編編,哈!到時候就可以從小編編快、狠、準的神筆下ㄠ篇序來用用。蝴蝶公主擁有最多的魔法,所以嘍……親愛的,你逃不掉!)

  寫《偷親太保》三角關係糾葛的情節,讓晴兒不自禁地憶起人生中的某段故事,深陷在愛情矛盾中的水漾,如果換成是各位讀者寶寶,你們會如何抉擇呢?最後選擇的人會是黑颯?還是黑冀?

  這裡面塑造的角色,晴兒都很喜歡,幾乎難以取捨。但說實在的,晴兒喜歡黑冀多黑颯一咪咪,很不忍心讓黑冀的深情把心傷,顧影自憐。

  可惜,晴兒還是得將水漾配給黑颯,黑冀這麼癡情,晴兒竟然忍心折磨他,所以,晴兒決定把黑冀留下來自己用,他雖沒了水漾,卻還有晴兒在,也挺不錯的,是不是?

  至於黑颯,在水漾中毒的那一幕,他無怨無悔的守候並與她相約永生永世長相廝守,最後,他連男人最寶貴的眼淚都用上了,這感動了晴兒,讓晴兒禁不住要掉下幾滴眼淚讚揚他了哩!

  寫完這本書,不知為何,晴兒竟為如夢似幻的愛情,落下深深的歎息……

  晴兒很感激默默在幫偶打氣的讀者寶寶們,也謝謝艾佟姊姊要「親愛的」轉述予我的鼓勵,(晴兒一定要向艾佟姊姊看齊,更冀望自己能達到艾佟姊姊寫書的水準。)是可愛的你們,支持晴兒對寫小說的執著。

  希望最新出爐的《偷親太保》,能再次征服各位讀者寶寶的心!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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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0:37:28
楔子

  偌大的濱海宅邸,蒼鬱的林道中,月光透過枝葉灑落,微涼的海風輕拂,樹葉飄落。

  「哇」小孩子驚天動地的哭聲在秋末的暗夜迴盪開來。

  「颯……颯颯……」兒子的哭號,聲聲觸動母親的心,也如椎心般刺中黑睦天,看著僅一臂之遠的愛子,宮崎紗拚命地掙扎,想抱抱那令她心痛不捨的嬰孩,黑瞳滑落心碎的淚。

  小男嬰不停的哭啼,在黑睦天的胸懷裹不停地舞動小手,小小的臉蛋哭到通紅,掙扎著想要母親。

  「睦天……睦天……颯颯是我心上的一塊肉啊!求求你……別讓我和他分開……」宮崎紗用力甩開一左一右架住她的守衛,雙膝跪倒在地,抱著黑睦天的小腿,放棄自尊乞求他。

  「颯颯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不允許他在外面流浪!」微瞇著眼,黑睦天居高臨下地俯視抓緊他的腿苦求的宮崎紗,月光輕柔的照在那掛滿淚光的臉龐,驀然,鷹眸掠過一絲奇異的柔情,傲揚的劍眉凝鎖,他看著她的神情轉為複雜。

  「睦天……」抬頭迎上那雙冷鷙的黑眼珠,她哀絕的頻搖頭,淚水不住地奔流,發顫的唇辦哽咽的道:「求求你讓我留下來,颯颯還小,不能沒有媽媽呀!」

  「不行!」目光移開那張淚流滿面的絕麗容顏,他淡扯薄唇,堅定的否決。「我會命人安排好你的生活,我與你的關係從此斷得乾乾淨淨,我不希望你再來打擾颯颯的生活,我不會讓我的兒子有個酒國名花的媽媽。你也不用擔心颯颯沒人照顧,他會有媽媽的,季悠就是他的媽媽。」

  「不!你要我怎麼做才能留下來?請你告訴我、求求你告訴我--」如被判死刑般,跪在地上的宮崎紗像聽到心碎的聲音,緊緊捉住他的小腿不放,淚眸閃爍著渴求,雙肩顫動難抑的哭道:「只要你這黑鷹盟的『太上王』說得出來,我都會做……」

  黑睦天無情的話語像利刃,一刀一刀凌遲著她的心,說「酒國名花」那四個字的口吻真的輕視了她。

  「放手!」黑睦天警告的出聲。

  「不!你不能這麼殘忍呀,颯颯是我的兒子,就算你要把我趕出黑鷹盟,也別將我們分開!」淚淌落更多,宮崎紗恨然的大喊。

  啐!「不用喊得自己像個受害者,要怨就怨你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可惜選錯了枝頭,到頭來變不成鳳凰,反倒成了烏鴉。」季悠睨了她一眼,涼涼的諷刺道。

  「我不是,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那樣想過。」她不是個工於心計的女人啊!

  季悠厭惡地看看黑睦天胸懷中的颯颯,不想母憑子貴,沒有肖想過她盟主夫人的寶座?鬼才信她的話呵!

  她冷眼睨著宮崎紗,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在她眼底著實礙眼不已,心中益發憎惡、輕鄙,「崎紗小姐,睦天留下颯颯,負責扶養他長大,你應該感激涕零,讓颯颯在黑鷹盟成長是他的福氣,他會受到良好的照顧。」

  一撇嘴,季悠接著說:「哎!容我提醒你,你也知曉未婚媽媽的路是崎嶇難走的,如果你不想讓颯颯在成長的過程中,被許多人攻擊他的『身世』,你該聰明識相點。」

  不懂自己有幾兩重,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事,她活該被人糟蹋!

  宮崎紗搖首,緩緩的將手放下,目光轉向季悠,「黑夫人,你懷孕過,知曉母子親情是多麼難以割捨。」她的語氣謙卑無比。「你擁有小冀,以後也可能會有更多的兒女,求求你,幫我說服睦天,不要奪走颯颯,請你看在同是為人母的份上,當是對我的一種同情。」

  她不以為然的揚唇而笑,如花的璨笑虛假得可以,「其實你根本就不用擔心颯颯,他是睦天的兒子,也等於是我季悠的兒子,我會好好疼他的。」

  「好了!別再多說!我怎能讓颯颯的前途毀在你手中,你也想想,自己只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女人,憑你,要怎樣給予他最好的生活?」

  「我可以,你相信我,我會努力工作,給颯颯最好的生活。」

  「努力工作?難道你想重操舊業,兩腿一張,躺在床上賺男人的錢?」黯沉的眸光閃耀著危險的光輝,醋火烤在心上,黑睦天說著傷人的話。

  心碎了……

  宮崎紗的心正血淋淋的撕扯著,簡直不敢相信這些傷人的話會出自於他口中。

  「你怎麼可以這麼可惡?!我跟你在一起時……」還是個處女呀!知曉自己在黑睦天的心底是卑鄙不堪,她痛!心如遭萬根針刺著,那痛幾乎讓她恨起自己的癡傻,嘶啞的聲音下隱藏著難受。

  「你沒有良好的家世背景,可別真以為你給我時還是個處子,就能配得上我。」心一橫,再一次,他在她的傷口上狠心撒鹽。

  他的話提醒她,從前的自己有多愚蠢。

  「我是配不上你!」宮崎紗難過的看著他,眼角的淚水傾洩得更加狂猛。「如果我想用最輕鬆的方式賺取更多的金錢,同時又滿足自己的空虛,那也是我的事!」夠了沒?他已經將她傷得遍體鱗傷,該夠了吧!

  「把話收回!我不允許我的小孩有這樣的母親!」黑睦天湊近她傷心欲絕而又備受恥辱的臉龐,清清楚楚的道。

  「因為我是個被繼父賣進窯子的女人,就該注定被眾人唾棄,一生都得接受旁人的指指點點,是……嗎?既然這麼看輕我,當初又何必大費周章要替我贖身?」宮崎紗幽幽的與他的視線對望,哽聲問。

  「我以為只要付出真心,你不會介意我的身份,也會有真摯……我以為努力就會有收穫……你也會以相同的心情愛我,我有好多的以為,沒想到我錯了,且錯得離譜,以你的身份地位,怎會不在意?!」

  一切都夠了!

  早該猜到事情會這樣,如今……她要怎麼告訴自己?人心不會相對,真心也不會有回應……儘管她愛他愛到心都碎了……

  「你最好潔身自愛,我可不允許颯颯的母親是婊子,我會派人盯住你,除非我應允,否則你一輩子都別妄想偷腥!」撂下話,黑睦天抱著大哭不已的兒子轉身,踩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他曾經戀上的女人,說那些傷人的話,他的心情也沒好到哪去。

  就算是他不要的女人,也不得跟其他男人有染!

  又或者,他不想旁人跟他一樣傷她……

  「颯颯--」一個悲喊衝破空氣,迴盪在每個人耳邊,宮崎紗急急伸出手想要拉住欲離去的黑睦天,卻只拂過他的衣角,衝上前去的身子也立即被季悠伸出的手擋住。

  宮崎紗僵硬的跪坐在地上,哀怨地瞅著挺拔修長的背影,笑話啊,為何還要期盼他會回頭關切她?

  聽著颯颯的哭聲,她肝腸寸斷!

  「送客!」季悠冷艷的臉龐下了暗示。

  守衛不由分說的逼宮崎紗站起來,強硬的把她架住,讓她腳尖懸空,舉步押她離開黑鷹盟。

  她的哀號,颯颯的哭聲,迴盪再迴盪……

  緊接著兩扇鏤刻鷹騰的銅門闔起,震得宮崎紗連最後一絲生機都被抽掉。

  一陣陣椎心刺骨的痛襲向她的心頭,這扇氣派的大門像隔了另一個世界,狠心的把她與颯颯天倫隔絕,她拚命捶打著門,沒發覺雕花古銅已割破她的掌心,散流出鮮血。

  沒有了愛人,沒有了兒子,她該何去何從?

  好難受的痛像扎根般的延伸,貫穿她,讓她脆弱得像隨時要倒下!

  往後的日子,她,如何能捱過失去愛人、骨肉的折磨?她心碎的質問托付秋風……

  「颯颯……我的兒子……媽媽最重要的寶貝……」她幽幽的哽泣,一遍又一遍,卻再也傳不進愛子的耳中。

  她斂下空幽的瞳眸,手無力的垂至身側,踉蹌的身形也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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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0:37:58
第一章   

  加拿大

  繁花盛開的夏季,各類花種怒放爭妍,花香淡雅飄來,暖暖朝陽裡,大地的繽紛像夢幻般的奇景,十分令人嚮往。

  郊野上一座美麗幽靜的別墅,一早,清晨七點多,花園一角的楓樹下。

  「哇,小傢伙,要乖哦!太頑皮等會兒可沒有牛奶喝唷。」薰風宜人的吹拂,水花忽地噴上一張絕麗的臉蛋,迎著陽光,晶瑩的烏瞳抹上一層炫亮的光彩,嬌顏上的甜笑展現出的儘是疼寵。

  「要幫你洗小肚肚了,可別再亂動嘍!」坐在矮凳上,花水漾連忙提起纖細的手臂抹掉臉頰上的水珠,手腳俐落的拎起胖胖的小身軀,以指腹推開沐浴精,帶著香味的泡沫迅速的從圓滾滾的肚皮上形成,雙掌摩挲下的身軀一晃,舒服的呻吟出聲。

  「不行喲,別亂舔!」花水漾拍拍偎在手臂上撒嬌的小狗,一身茸茸的白毛有黑色斑點,彷彿一頭迷你小母牛,瞧來逗趣而可愛。

  這是她大學畢業後,爺爺怕她一個人寂寞,買了這只才幾個月大的小狗送給她作伴。

  「嗚--嗚--」像要回應花水漾般,莎莎擺擺尾巴,伸回了舔濕雪臂的舌頭,叫了兩聲。

  「在幫莎莎洗澡呀。」一個悶悶的女聲傳來,接著髮色淡金的高佻女子踩著重重的步伐走來,身穿白色細肩帶露背小可愛、牛仔短褲,十足的新新人類時髦樣,深邃的五官明艷動人。

  「今天早起了,昨晚PUB的生意不好嗎?」花水漾朝眼前的美麗女子綻放出燦爛的笑靨。

  然後,她舀著水桶內的溫水,淋上了覆蓋著雪白泡沫的圓圓身子,一遍遍的清洗,將泡沫完全沖洗掉後,拿著一條乾淨的大毛巾拭乾莎莎毛上的水珠,下一秒,它拚命的擺動豐臀,又使壞的噴了花水漾一臉水花。

  勃茲是夜貓子,在市郊的一間PUB當DJ,有時候還要充當舞者,帶動現場的氣氛,她的舞技已達職業水準,更是公認的舞林高手。

  按照慣例,此時,她應該還躲在棉被裡夢周公,不到日上三竿絕不起床。

  勃茲是花水漾初到加拿大時所交的第一位朋友,那時就住在對面,兩人的年齡雖相距三歲,卻有著相似熱情開朗、鮮明坦率的個性。

  她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對錯分明的性情顯露一分可愛,對東方的事物也很感興趣,經常要花水漾教她中文,學習五言古詩,花水漾很喜歡這個直來直往的鄰家大姊姊,尤其她又對自己呵護備至,在愉快的相處中,這兩個女孩進一步的瞭解了對方,幾年下來,她們早成為無話不說的知己。

  「甭提了。」擺擺手,勃茲大剌剌地躺在草坪上,長吁短歎。

  昨晚,有幾個無恥的小混混竟想吃她豆腐,和她感情頗不錯的兩個男同事見狀,立刻衝上來幫忙。原本歡樂的舞池在一瞬間變成打群架的地方,經過一番廝殺,敗北的小混混居然還找來地方老大,所幸那地方老大明辨是非,又加上她工作的那間PUB背後也同樣有黑道撐腰,所以她以三杯酒結束了那場鬧劇。

  「吃早餐了沒?待會兒一起吃飯好不好?」花水漾不刻意去問,一邊對勃茲說,一邊細心的梳理著莎莎的毛髮。

  「你不問,我都還不覺得自己其實已經好餓了呢,今天煮什麼請我?」勃茲大眼閃閃發亮,可以一飽口福,讓她笑開了臉。她一向嗜吃如命,只要聽見哪裡有好吃的,絕對撩起裙子跑第一。

  「地瓜稀飯和炒幾樣小菜好不好?」爺爺早餐喜歡吃清粥配小菜,所以她每天早上一定親自料理爺爺的早餐。

  「當然,有什麼吃都好。」昨晚的烈酒在她的空胃中急速起了作用,她的胃不太舒服,也好餓,一想到漾漾的拿手廚藝「八寶蒸蛋」,她的口水就淌下來。

  「我還會煮你喜歡吃的『八寶蒸蛋』給你吃。」花水漾會心一笑,將莎莎放進精巧的木造狗屋後,打開水龍頭沖洗殘留在石塊上的泡沫和毛髮。

  她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不愧是擁有七年的友情。

  「漾漾,我前幾天買給你的那包櫻桃吃完了沒?」勃茲賊兮兮的彎起眉,換了個話題。

  「早就吃完了,好甜。」她最喜歡吃櫻桃了,每次只要是櫻桃的盛產期,她一定買上一大包。

  「你能把櫻桃梗打個結了嗎?」勃茲朝她眨著眼,興奮地問。

  「勃茲,我辦不到,那好難。」鎖上水龍頭,花水漾來到她的旁邊,在草地上坐了下來,聲音沮喪。

  「我的冰箱還有一大包在等你,如果你的舌頭厲害到那種程度,你的男人會很幸福喔!」勃茲的手肘輕輕撞了下她的屁股,活潑嬌俏的摟著她,說得不亦樂乎。

  花水漾清純的臉蛋飛上兩片暈紅,洩氣的看著她,「勃茲,我的舌頭練到幾乎僵硬,也練不出一點成果來,我要放棄了。」

  「不行、不行!」勃茲搖著小腦袋瓜,喳喳呼呼,手裡就差沒拿支懲罰木棍在一旁鞭策。「我曾聽說過喉結越突出的男人,性慾就越強,為了捉住男人的心,請加油!而且,你很快就需要用到這方面的技巧。」

  要命!水漾的未婚夫是黑道人物,有錢、有權又有勢,魅力無法擋,身邊的女人和情婦想必排了好幾萬里去,而水漾什麼都不缺,唯一缺乏的就是性知識,清純不解人事的她,將來怎麼駕馭一個如此不平凡的男人?

  「勃茲,你教的那些情愛技巧,簡直讓我吃不消。」花水漾可憐兮兮的支著頭看她。

  「漾漾,幾個月前,是誰告訴我,說婚後,她要掌控欲望戰場?」她誇張的做出少女祈禱狀,將罪名推回花水漾身上。

  「勃茲!你小聲點,別讓爺爺聽到了……」她神經兮兮的左右張望,真怕被爺爺給聽了去。

  「好啦,我已經夠小聲了!既然相識一場,我覺得自己應該提醒你,要服侍黑道頭子,對『閨房』知識理當要有深入的研究和認知!」她嚴肅的對身旁的人說道。

  「受不了你!」她好氣又好笑地努高了嘴,送勃茲一記大白眼。「阿冀又不是強盜,什麼頭子。」多難聽的字眼。

  「總之不好惹就是了。」勃茲差點笑出來,在花水漾火辣的白眼目視下,她很識相的抿緊唇,湧上喉頭的笑聲一古腦兒的全吞了進去,顯些嗆死。

  花水漾神情自若,嘴角掛上甜滋滋的笑,「才不會呢!黑冀不壞。」她很欣賞他。

  勃茲不以為意地眨動眼睫,見她那甜蜜的笑容,鬼靈精怪的閃動星眸,「漾漾,記得把我送你的『蕾絲、高衩、細腰帶』的丁字褲和『輕、薄、透明』的性感夜衣帶去台灣穿。」

  緋紅不爭氣的染上花水漾的粉頰,她挑起彎彎的眉,吶吶的問:「帶去做什麼?」她又不穿那種涼薄的衣褲。

  勃茲頭痛的撫著太陽穴,她傻氣的問題令她失笑。

  「咳,」清了清喉嚨,她拍拍她的臉,彎起眼,一臉使壞的表情,然後大放厥詞,「誘惑,誘惑黑冀!你也不想想,可是有很多女人追著他跑呢,而你又那麼保守,沒半點『實戰經驗』,穿上那身行頭,他肯定如餓虎撲羊般的衝上前--吃了你!」

  「哈米呀?」花水漾瞬時瞠大眼,粉臀如同被千萬支針刺到,火速地跳了起來,驚天動地,一會不停的用力眨眼,一會猛咬著手指,她的表情宛如活見鬼。哇咧……這個「不良」的好友是想教壞她?

  「是有很多女人追著他跑,可是不見得他每個都要啊!」她忍不住為黑冀辯白,「阿冀不是花心大蘿蔔。」

  花水漾的小臉皺起,一臉被污染的神色,再這麼跟她扯下去,她直一的會舉白旗投降。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嫁了他,身為妻子的你,也該享有權利和該履行的義務。」勃茲皺皺鼻子,振振有詞地敲了她一記響頭。「還有,黑冀多金,人長得又高又帥,你還是把他管緊一點。」她好心的再提醒她一次。

  花水漾委屈地揉揉頭上的小包,苦著臉說:「勃茲!你別再出一些鬼點子了,我、我……根本無法招架。」

  「My  God!都什麼時代了,什麼叫做無法招架!我的大小姐,你要知道,我這可都是為你好耶!」勃茲橫瞪了她一記,對花水漾那種活化石的論調,大感傷腦經。

  「我跟你講,女人的第一次會很痛,你叫他輕一點、對你溫柔一點!你毫無瑕疵的胴體,可以輕易的攻陷任何一個男人的心。」她神色高深莫測,接著又道。「另外,你還年輕,不要那麼早生孩子,記得準備保險套給他戴,因為男人一向都不愛套那種東西,所以不會自己去準備。」

  噢!老天,她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花水漾的小臉霎時忽青忽紅,她揮舞著雙手,在胸前比個大×,受不了的大喊停,那些「情愛教學」將她炸得頭昏眼花。

  「我可以表示一下意見嗎?」她捂著發紅的臉頰,頭疼的望著勃茲,哭笑不得。

  「漾漾,聽我的話準沒錯。」她信誓旦旦。

  咬了咬下唇,花水漾感到腦袋快被炸開,「勃茲,儘管現在的人對性已到氾濫的地步,但是,婚姻是建立在愛的基礎上,我要黑冀看到的是我內心的世界,而不是我的美貌和勾魂技巧。我也希望他能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實的一面,讓我瞭解他,一輩子依偎在他懷中,這才是我對婚姻的期望。」

  勃茲扯唇,眼珠兒一轉,表情嚴肅,「你的話我深深認同,不過,男人對女人永遠少不了肉體的情欲,你懂嗎?」

  花水漾沉吟了一會兒,聳肩一笑,算是苟同,「也對,夫妻躺在床上不可能只是蓋被子純聊天。」一想到再過不久,自己和黑冀會光著身體躺在床上,她的心口就怦怦亂跳……

  「所以嘍,明天你陪我去壓馬路,我們一起到Barbara專櫃買幾件那種透明蕾絲的睡衣、鏤空絲花的丁字褲、喜氣又性感的紅色內衣褲。新婚之夜,保證他噴鼻血!」她最喜歡那種美美又性感的內衣褲和睡衣了,有好東西總要跟好朋友分享嘛,她相信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歡女人穿上布料少少的衣物挑逗他們,那個冷冽如冰的黑冀應該也不例外!

  「沒那麼誇張吧!」如果黑冀因為鼻血狂流而死,那她豈不是謀殺親夫。

  「其實不穿--」勃茲骨碌碌的眼珠瞟了花水漾的胸部一眼。「你那擁有三十二D的傲人胸圍和二十二寸的細腰,也會讓男人噴鼻血哩!」說完話,勃茲起身,彎起眉眼哈哈大笑,有股惡作劇的快感,她相信水漾不用兩秒鐘,一張粉嫩的小瞼便會紅得跟煮熟的蝦子沒兩樣,果然--

  「你!」花水漾漲紅了臉,羞澀的朝好友踢去。

  仍笑不可抑的勃茲則是不在意的一面笑一面躲。

  「ㄏㄏㄏ……我沒說錯呀!你的身材實在有夠辣的。」

  「說不過你,我要去弄早餐了。」

  兩人你踢我躲,伴隨著嬌笑聲,這就是青春。

  ☆     ☆     ☆

  台灣  黑鷹盟

  「老頭子!你是哪根筋壞了?居然設計我?」黑颯氣呼呼的硬闖進黑睦天的書房,閃爍著兩簇怒火的鷹眸直射向他,用台語破口大罵,一臉興師問罪的模樣。

  「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的心是鐵做的呀!季大舅他女兒長得一副『遵守交通規則』,說容貌沒有容貌,說身材沒有身材,而且還是個大近視,將來一定是個沒男人敢要的老處女,所以,別拿她來刺激我的胃口。」

  老頭子已經閒到亂點鴛鴦譜了,怎麼說他也是他的兒子,居然要把他與那個沒有姿色的女人配成對。計劃他多喝了幾杯酒,然後把那頭噁心的豬送進他房間,幸虧他酒量好,沒有喝醉,阿彌陀佛的沒碰了她,否則他可以想見自己的脖子將被人架把刀送進結婚禮堂的情況。

  黑睦天分心的從報紙中抬起頭來,瞄著怒氣沖沖的黑颯,「芝煦長得是不怎麼美,身材也實在不怎麼好,但心地好。」

  黑睦天雖已五十好幾,但他渾身散發出來的王者之風仍是掩藏不住的。

  「你出這什麼餿主意?」忿忿不平的黑颯拉了張椅子坐下,他的口氣十分不滿,臉上的表情更是不悅。「你明知道季芝煦是我最不願扯上關係的女人,一看到她的臉,我什麼性趣都沒了,要我娶她,我寧願出家當和尚。」

  「其實人的外表並不是那麼重要。」兒子火大的吼叫聲,使得他的太陽穴隱隱作痛。

  「拜託!我很挑的。」黑颯老大不怏地嚷嚷道。

  他實在受夠了老頭子把他看成一個還沒斷奶的孩子管。

  黑睦天皺起了眉頭,「你到底有沒有感恩的心?你大媽想要芝煦嫁進黑家當她的媳婦,她養你這麼大,再怎麼樣你也應該聽她的話給芝煦機會,這後續的發展誰也無法預知,也許你會真的喜歡上她也說不一定。」

  有時候人的觀感會變的,就拿他來說吧,二十六年前,他狠心斬斷情緣,逼迫宮崎紗母子分開的絕情作法,換來的卻是讓大夥兒惡意的欺負黑颯,笑罵他是「私生子」,遭受千萬種委屈,隨之而起的內疚,讓他完全不理會季悠的抱怨,特別疼愛黑颯,用心保護他。

  即使他的付出仍換取不到黑颯的諒解,不願意叫他一聲「爸爸」,但那是他活該,要知道對不起他的人是他這個做父親的。

  後來,他高中畢業後,他也不再阻止黑颯去找他母親,他早該明白,母子連心,他沒有資格剝奪黑颯擁有那份母愛。

  眼瞳驀然瞠大,黑颯譏誚的低吼著,「你有沒有搞錯?你居然用這套『恩情』脅迫我?!我不傻,不必繼續裝傻。」

  在黑颯心中,他對這個惡劣的父親早存有千年化不去的恨火。

  「你說這什麼話?後果你可擔待得起?」黑眸一瞇,黑睦天一瞬也不瞬的凝睇著他,知道他話中的含意,一臉嚴肅地開口,「收起你不滿的指控,你若想罔顧親情,我絕對可以接受你的戰帖。」

  烏瞳忽地一轉,黑颯握緊拳頭,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壓抑往腦門衝去的怨憤,忍耐,必須忍耐,老頭子的脾氣他豈會不知,惹火了他,領罪者百分百會是自己的母親宮崎紗,那有人又要放鞭炮慶祝了。

  「我不是什麼善良人類,想要接受我的戰帖,你的心臟可要練強些喲。」拳頭抵住椅臂處,大有重擊一拳的欲望,好一會兒,他乾脆別過臉去,叫自己吞下滿腹的怨恨。「要我把你的話當聖旨,下輩子吧!既然大媽喜歡季芝煦,也想親上加親,可以叫老大娶她。」

  黑睦天逸出一聲長歎,原本凜厲的表情驟變,渾厚的嗓音傳來,打破對峙的氣氛,口氣顯得無奈,「黑冀已有了水漾,他們都要結婚了,何況芝煦喜歡的人是你。」

  雙手環胸,黑颯冷哼了聲,「真可惜!我不喜歡她。你可沒有資格叫我在豬舍受難,犧牲色相與一個肉彈女人上床。」

  黑睦天神情一凝,忍不住詛咒了一聲,聲如洪鐘的道:「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希望你能節制點,可你呢,越玩越離譜了,女人一個接著一個,外面玩不夠,乾脆帶回家上演限制級!你當我的黑鷹盟是不三不四的地方啊!」

  黑睦天如同老謀深算的狐狸,他很明白黑颯是一頭狂放傲然的野馬,任他使出渾身解數還是無法管教浪蕩不羈的他。

  他左想右想,早點讓他娶媳婦也許管用,反正只是想看看他們兩人有沒有緣份,應該不至於造成什麼傷害。

  「不能怪我,誰叫你自己不是個好榜樣,我才會遺傳到你的喜歡玩女人,身為你的兒子,我十分明白『普渡眾生,雨露均沾』的道理。」他支著下巴,吊兒郎當的辯駁。

  「可惡的小子!你不該這麼對我說話。」黑睦天怒喝一聲,撫著胸,差點沒有被他氣暈過去。

  這兔崽子!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黑道上下只有他敢如此跟黑鷹盟的太上王針鋒相對。有膽識!

  黑颯對黑睦天的話嗤之以鼻,「上帝是公平的,需要我提醒你,我的可惡不及你的一半嗎?至少,我沒有搞大別人的肚子,而你,到處播種,甚至還有一個私生女。」

  「你用這種態度跟你老爸說話,可是會遭天譴的。」冷漠低沉的嗓音有絲痛楚。

  「天譴?!」黑颯抿動唇角,諷刺的道:「真是可笑極了,你什麼時候也相信因果報應?」

  「做爸爸的要求兒子聽話有什麼不對?」黑睦天咬牙切齒的問。

  「不對,當然不對,你把兒子當成物品一樣,推銷出去做善事,這哪裡是對的,」他看著他,兩人大眼瞪小眼。

  「芝煦出身名門,謹守三從四德,這樣的女人才是我中意的媳婦,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她,我就幫你安排相親。」他不悅的瞪著兒子,絲毫沒有通融的餘地。

  相親--八股吶!

  「好吧!季芝煦胖胖的倒也細皮嫩肉,胸圍屬於有料型,應該不難吃,但是--」他的手爬過一頭黑亮的長髮,壞壞地噙著邪笑,不正經的耍起嘴皮子。「如果我以後生活不幸福,或者,她被我『苦毒』了,老頭子你難辭其咎!」

  他氣定神閒的起身,調皮的朝黑睦天眨眨眼,「而且我喜愛享受情欲,季芝煦跟個書獃子沒有什麼兩樣,成天埋在書堆裡,傻里傻氣的,不是天生的尤物也就算了,還不懂妖嬈狐媚的勾魂技巧,男人跟這種乏味的女人做愛簡直像在跟一條死魚做愛。」

  他停頓半晌,才又懶洋洋地道:「很抱歉!婚後我還是會帶不同的女人出現,她年紀輕輕就要守活寡,可憐呵!」

  「你--咳咳咳--」黑睦天被他的話激得岔了氣。

  黑颯倒了一杯水交到黑睦天手上,拍了拍他的肩,「來,喝杯茶,順順氣,你看--人老不中用喔!我才說了幾句玩笑話,居然引起了你的老毛病。」

  放下茶杯,他揮掉兒子假意的手,怒哼一聲,「你想氣死我不成?!」

  黑颯雙手舉在胸前,一臉無辜,「你對我的養育之恩,比山高、比海深,我在台灣的工商企業中才剛有不凡的成就,而我連你都還沒有孝順,可不希望你兩腳一伸,躺進棺材裡。」

  「滾出去,死兔崽子!」黑睦天指著門的方向,震天價響的怒吼。「黑冀結婚後,你也必須馬上結婚,你的妻子由我來指定,必要時,我也會採取最原始的激烈手段。」

  黑睦天的威脅,他完全不以為然的瞇眼一笑,聳聳肩,眼神有些狡黠,「那麼,黑鷹盟將會出現成天哭到泣不成聲的怨婦呵,那你的責任可就大了。」

  唯恐災情擴大,說完話,他擺擺手,吊兒郎當的離開。

  黑颯踏出門後,黑睦天無奈的一歎,他們父子之間的戰火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宣佈停止?

  啊!心痛。

  幸好黑冀心有所屬,不過高興歸高興,他卻覺得內心深處仍有一份遺憾……

  ☆     ☆     ☆

  三天後。

  黑鷹盟園景造林數十甲地,住宅部份上萬坪,佔地遼闊,純然中國式建築,典雅氣派、富麗堂皇,古式山莊內共分五居,呈五角狀,居居獨立。

  好熱!花水漾一個人在黑鷹盟這兒到處閒晃,甫從加拿大飛回台灣,由於時差還沒有調回來,加上夏天的夜晚悶熱,所以她才會在晚上十一、二點,還在人煙稀少的清幽林道中散步。

  舒爽的夜風輕輕揚起她黑得閃亮的秀髮,漫步在罩上一層輕霧的櫻樹林,月光柔和的輕灑在她身上,她目光晶亮的望著這美景,沉醉不已。

  今日她一到機場,就見黑冀在機場等她,安排她在他的「鷹冀居」中居住,一切生活事宜他也都事先請人打點好了,要她安心愉快的住下來。

  安心愉快!花水漾在心裡認真的考慮在台灣定居的可能,她再過一個月就要與黑冀結婚,馬上晉陞為黑家的長媳婦,她總不好出嫁還不從夫吧!

  可是,她心疼地想到爺爺,爺爺一直把她捧在手心裡疼,她要遠嫁台灣,放爺爺一個人在加拿大,讓她萬般不捨。

  她常常在想,在黑道上也曾佔有一席之地的爺爺,在唯一的兒子和媳婦都被仇家追殺後,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答應黑伯伯把她嫁給黑冀?

  爺爺明明知道這麼一來,她又會和黑道脫離不了關係,也勢必會回台灣定居,在他擔心悲劇會重演的情況下,他為什麼會答應?會不會後悔呢?畢竟他曾對父母親許下不讓她再跟黑道有任何牽扯的誓言。

  三個月前,當黑伯伯和黑冀到加拿大提親時,她覺得自己嫁給他的機會渺茫,難過得要死,哪裡知道爺爺居然會答應。

  一想到黑冀,她心裡好像冒著好多幸福的泡泡,黑冀和她可說是從小玩到大,感情很好,她那麼喜歡黑冀,被他對她的溫柔和疼寵所吸引。

  父母親死後,她要和爺爺移民到加拿大,必須離開他,為此,她還哭了好幾天呢!

  那時候她才十五歲,這七年來,黑冀始終跟她保持密切的連繫,長大會嫁給阿冀是她已認定的事……

  沉浸在自我思緒中的花水漾,完全沒意識到危險已悄然地接近自己……

  越過草叢的她不小心驚擾了石上的錦蛇,腳踝突然傳來一股奇異的冰涼感,還夾雜著許些黏膩……

  霎時,她渾身一僵,臉色迅速轉為死白,全身寒毛直立!

  不、不會吧?!

  難道遇到了她最害怕的東西?

  花水漾雙手環胸抱緊自己,原地站得直挺挺,動也不敢動,艱難的吞嚥著口水,跟著深呼吸猛地一低頭,驀然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正朝她吐著舌信的蛇。

  「啊--」她突地放聲嘶喊,整個人頓時一軟,跌坐於地。

  這樣的舉動讓原本盤踞在她腳邊的錦蛇,像受到什麼刺激似的蠕動身軀要往她的小腿肚竄去。

  「不要--不要靠近我--」一見那滑動的蛇身,花水漾不斷往後挪動身子,神情駭然地直盯著前方那條虎視眈耽的錦蛇。

  「不、不要!走開--」她驚聲尖叫,額上沁滿冷汗,眼神隨著錦蛇的逼近開始渙散,驚惶失措下,雙腿早已嚇得使不上半點勁。

  「救命、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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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0:38:24
第二章   

  一輛艷紅的跑車旁若無人的疾馳進私人車道,然後猖狂的飆到綠樹旁的偌大空地,一個猛然迴旋,車子便打滑的差點側翻,引擎聲宛若雷聲般,直到要撞上水泥柱的前一刻才猛然停住。

  唧--

  驚心動魄的煞車聲劃破天際,一會兒後,黑颯從駕駛座上跳下。

  走到轉角處,才正要踏進長廊的他突然聽到櫻樹林中傳來一道女人的驚叫聲。

  他想也不想地循聲趕去。

  越過草叢,他見到跌坐於地的女子。

  黑颯那雙墨黑色的眼睛瞇了起來,銳利的視線直盯著眼前的女子,深邃的眼眸閃著一抹光芒,像是一頭野獸正在觀察著獵物。

  在月光照射下,那張小臉蛋艷若桃李、美得眩人,烏絲飛揚,露出一截令人遐想的粉頸。因驚慌而微啟的櫻唇十分誘人,絲緞衣衫下的曼妙身材更是沒話說,纖細的柳腰,他大概以雙掌就能圈住,光是這樣目視她,就能勾起他的情欲。

  他目測女人身材的眼光一向很準的!這個小女人瘦歸瘦,但絕對是屬於有料型,她的三圍一定是三十二、二十二、三十二,而且還是三十二D的喔!

  老天!這女人是下凡嬉戲的仙子嗎?沐浴在月光下的她份外迷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傾倒於她那絕色美貌下。

  「你怎麼了?」腳步驅前,他忙扶起這個年輕女子,見她臉色蒼白得很。「生病了,還是哪受傷?」

  「蛇、有蛇,」嚇得快暈倒的花水漾一見著有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登時迅速跳入對方的懷抱,雙手牢牢的圈上他的頸子,雙腳像是籐蔓般纏在他的腰上,根本不敢讓腳碰到地面,嬌弱的哀求著,「救我、快救我!我怕蛇……好怕……」

  蛇?

  黑颯火速的伸出堅實的手臂,攬抱著她纖細的腰,掛在身上的身子輕盈,他感受不到什麼重量,她渾身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像顆青澀卻甜美的禁果。

  「抱我,不要讓它靠近我……涼涼滑滑的……還會咬人,好可怕!」花水漾牙齒打顫的說。

  「好,我抱著你。」他擁緊懷中的人,柔聲道。

  淡淡的掃了四週一眼,他明瞭這一片草叢時常有些溫馴的錦蛇出現,不過選在暗夜下出來嚇人實在太過可惡,尤其……

  優美的嘴角勾起笑痕,黑眸閃過一抹光亮,瞭解黑颯的人都知道當他用那樣的眼光盯著一個女人時,就是對她感興趣了。

  她靠得這麼近,強烈的吸引著他,深濃的情欲被撩起。

  黑颯有幾分訝異,黑鷹盟哪裡來的這個性感尤物?還出現在「鷹冀居」和「鷹颯居」僅隔的這座櫻樹林。

  老頭子想玩「婚配遊戲」,對像若是她,他有興趣執行。

  「別怕,你已經安全了。」他低下頭,雙眸閃爍異樣的光芒,灼熱的視線盯牢她嬌美的側瞼。

  「是嗎……」雙眼緊閉,花水漾還是嚇得直喘氣,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猶如驚弓之鳥的癱靠在他的胸懷裡,香軟的身子緊貼著他。

  「不騙你,沒有蛇了。」拍著她輕顫的嬌軀,黑颯把她摟得更緊,溫柔地安撫著懷中佳人。「你很安全,不用怕!」

  「你、你沒騙我?」她縮了縮身子,懷疑的問。

  「不騙你,我用人頭保證。」手心撫著她的髮絲,他的聲音輕柔。

  眨動雙睫,她張開浮著驚恐的眼,接連幾個深呼吸後才提起勇氣,輕輕的轉動頭顱,雙眼不安的掃視地面一遍。

  沒有錯,蛇溜掉了,她現在很安全,這個胸懷讓她感到溫暖而安心,就像是她的避風港,只要依靠著他,不用再害怕那可惡的蛇。

  潤了潤唇,調整好害怕的心,花水漾的小臉蛋浮現出一抹微笑,像個稚兒般的偎入那堵堅實的胸懷,頭靠在他的頰旁,沒有防備的天真模樣讓黑颯微怔。

  她好喜歡這種感覺,灼熱的體溫將她包裹住,如同被一團暖暖的火包圍著,有力的心跳、平緩的呼吸,她喜歡他的身軀,喜歡他的味道,充滿粗獷與陽光的氣息以及剽悍的氣勢,有股令人安心的感覺。

  「阿冀……」她不自覺情深意濃的呼喚著,嬌容泛上紅彩,原來呵……有個港灣是這麼甜蜜幸福!

  「對我的懷抱感到興趣?」黑颯彎起嘴角,性感的唇噙著微笑,誘惑的嗓音幾乎貼著她的耳垂發出,黑眸中的光芒變得更加深濃。

  一聲調侃傳來,花水漾倏地大驚失色。

  「你……」她仰起嬌顏與他的眼相對,嬌軀猛地一震,臉瞬間變得燙紅,聲音梗在喉頭,說不出任何句子來。

  這張臉不是、不是……黑冀!

  花水漾震愕的瞪大眼瞳,望著這個陌生男人的面孔

  這一望,她傻了眼!

  她發現這個男人居然和黑冀有五分相似,也同樣擁有十分出色的外貌。他的五官如鬼斧神工,深而俊美,又透著絕對的野性,烘托出他無與倫比的霸氣,劍眉斜揚,襯托著那雙狂狷不羈的眼,一頭比女人更黑更亮的長髮,用黑色皮革俐落的束在腦後。

  以前她一直認為男人留長髮是作怪,更是那些太保的共同標誌,但很奇怪,這一頭長髮搭配他剛毅俊俏的臉卻相得益彰,更突顯出他的豪放灑脫,真是好帥、好帥!

  花水漾從來就不知道男孩子留長髮也能這麼好看,在加拿大她什麼樣好看的男人沒見過,但就是沒看過這樣令人心蕩神馳的男人。

  這位男子一身的狂狷,給人一種野性精悍的感覺,就像叢林裡的猛禽,蓄意壓抑著體內的氣息,和黑冀的冷峻陰柔差異頗大,更添粗獷的男人味。

  雖然一樣能夠輕易的駕馭任何人,當然也包括女人,不過他與黑冀有個最大的不同,就是兩個人所散逸出來的氣息,一個沉斂冷酷;一個放浪不羈。

  如果說黑冀是冰,那他就是火,會瞬間瓦解女人心防的火焰,不知為何,她有種錯覺,這個渾身散發著野性的男人,是危險的。

  她暗自讚歎,不得不承認,那無可比擬的特質,就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他是誰?

  「你將我誤以為是另一個男人。」黑颯緊瞅著花水漾,濃眉揚起,低沉的嗓音洩露了些許不是滋味。

  「對、對不起……我……我以為你是……」她支支吾吾地道,窘得羞紅了雙頰,被他的目光望得心中小鹿亂撞。

  「我不會怪你。」他表面上顯得一副無所謂,俊俏的臉掛上溫和的笑意,然而眼睛卻閃爍著詭譎的光芒。

  異常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個女人跟黑冀脫不了關係,能闖進黑冀喜愛的這一片禁區的她究竟是什麼身份?莫非她是

  「謝……」道謝的話還沒說完,避他視線的靈眸一轉,她這才驚駭的發現兩人親膩的「黏貼」在一塊。

  這個發現又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我、我剛才……」二度受到驚嚇,花水漾再一次心兒亂跳。

  糟了,很丟臉啊,現在的情況讓她羞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瞧著她的呆樣,黑颯點點她的俏鼻,調笑道:「丫頭,你剛才被蛇嚇呆了。」

  「我、我沒事……請放開我,讓我下來。」花水漾深吸了一口氣,好撫平自己狂跳的心,掙扎著想滑下地,努力想要逃出他的氣息,不想被他一身的狂狷所迷亂。

  「我還不想。」燦如星夜的深眸凝睇住她,溫潤的嗓音暖暖的低語,他看出她心中所想,輕輕笑著,不打算放過她。

  什麼意思?

  她眨眨眼,困惑地說:「我不懂你的出息思。」

  「意思很簡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後,他慢慢俯貼在她耳畔上,吐氣道:「因為我捨不得……」灼熱的唇拂過她的臉頰,印下一吻,又柔聲問:「我捨不得你哪,當我的女人好不好?」

  她感到一陣恍惚,猛地又回神。

  「什麼?」她沒聽錯吧,

  「當我的女人。」黑颯說得直接。

  「當你--你瘋了是不是?」花水漾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美麗的瞳眸差點噴出火花。他太過份了,到底把她當成什麼?

  「別這樣嘛。」黑颯笑笑,伸手將她披散到粉頰的發拂到耳後,霸氣的唇又得寸進尺的滑上她的頰,吻了一記,並賊賊的誘惑道:「當我的女人。」

  「你神經病!」推開他的臉,她不禁倒抽一口氣,卻也把他魅人的氣息帶進她的心坎裡。

  「我是認真的,你吸引了我,我想得到你。」

  熱烘烘的氣息在耳畔輕拂著,也跟著挑起她的情緒,「我不相信你敢要我。」她瞇起眼發出警告。

  「我就是要你。」他又笑了,笑得像惡魔般迷人。

  「如果你不怕死,我不反對,因為我有個未婚夫。」她從鼻孔噴氣,紅潤的唇輕抿著,忍住波濤洶湧的心情,嬌柔的話中有著幾分威脅。

  未婚夫?

  肩一聳,黑颯被挑起興趣,「你是誰?」

  不可諱言的,這個小女人的確吸引了他,她與其他人不同,他不只要她成為他的女人,甚至包括奪取她的心。

  就算她是老大的未婚妻又如何!

  「我是誰幹你什麼事?憑你這種人,不配知道。」她回以冷眼。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他像早就算準了一樣,朗聲再說,「我也知道你絕對不可能爽快的告訴我你的名字,所以呢,我只好努力讓你自己說。」

  「你想做什麼?」她急問,他若敢放肆,她會不客氣的。

  「讓你愛上我。」黑颯揚了揚唇角,也不拐彎抹角。

  忽地,她整個人震撼不已,全身的細胞都被驚動了,她無法思考,唯一的念頭是--這個自大的男人是瘋子!

  「你在說夢話。」她嗤之以鼻,璀璨的眼眸因憤怒而更顯晶亮。

  「不,你會愛上我的。」黑颯自信滿滿的說。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見他氣定神閒,十足把握的模樣,更是令她怒火中燒。

  她承認他是有魅力的--一種吸引女人的魅力!

  但對她而言,他是個登徒子,她還不至於會被他迷到分不清東南西北。

  「說真的,我頭一次遇上你這麼難釣的女人。」黑颯有趣的一笑,逕自玩起她的髮絲來。「你很有個性。」

  「而你不過是個可惡的男人。」花水漾撥開他的手吼道。

  黑颯瞇起眼,發現這個女人……真有意思!

  他沉聲一笑,反握住她的小手,霸氣的在她雪白的手背印上一吻,「那麼你將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他吹皺一池春水,羞赧染上她的臉,悄悄牽動絲縷情。

  「放開我!我沒時間和你耗。」她抽回手,掙扎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但是他不肯鬆手,結實的手臂鎖住了她纖細的腰,硬把她困住不放。

  這女人把腳纏在他腰上,還用豐潤的身軀在他身上扭來扭去、磨來磨去,她以為他是化石嗎?

  「別動!!」他危險的命令,咬緊牙根吸氣,克制著滿腹的欲望,只要她敢再蠢動,他就會滿足被挑起的情欲,對她為所欲為。

  花水漾僵硬著身子,真的沒有再動,因為她感受到了他頂著她的堅挺。

  「你別得寸進尺。」她的臉火紅,瞪著他的眼眸噴出火花,雙手小心翼翼的交握在他的頸後。

  她不是碰上見義勇為的英雄,而是遇上一頭惡狼,喔,這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她先是無意間碰上可怕的蛇,再遇上這匹惡狼,吃她這落難淑女的豆腐,她若是不趕快逃,肯定會被這傢伙吃干抹淨。

  「你先挑逗我的。」他睇視著她,忽然綻出一記調侃的笑靨。

  花水漾臉色微變。

  「你胡說!我沒有。」她抗議道。

  「你有。」他露出寵愛的笑容反駁。

  「沒有!」紅潤的唇輕抿著,她覺得他冤枉了自己。

  「還不承認?」他笑得好邪惡。「你雙手掛在我脖子上,腿纏住我的腰,還故意在我身上扭來扭去,你的一舉一動全都挑起了我潛伏的欲望。」

  「你!」她雙手推著他的胸膛,一扭纖腰、踢動雙腿,這一掙動,突然整個人往後倒去。

  「你幹什麼?差點倒頭栽,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黑颯嚇了一跳,及時撈住了她,單手扣住她的臀,將她再按回自己厚實的胸膛上,軟玉溫香在懷,的確讓他很心動,他深深吸了口她的馨香。「這裡可以當你的港灣,多眷戀一下。」

  「閉上你的臭嘴!」她低吼,明眸中散發著怒火,實在不敢相信有人會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

  「你喔。」他把她當成小女孩似的拍拍她的瞼,還吻了吻她的耳垂,讓她又心跳加速,全然失去只抗的能力。

  他好放肆。

  「放開,我的腳麻掉了。」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她的腿真的很麻。花水漾瞪他,眸中有著指責的意味。於是,她又開始手腳掙動,結果當然是徒勞無功。

  「噢!抱歉,我也捨不得讓你的纖纖玉腿受折磨。」說完話,他讓她的腳落地,不過他的雙手仍蠻橫地摟著她的腰。

  「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喊救命。」她喘了口氣,恐嚇他道,雙手因雙腿的酸麻而不得不握住他肩膀好穩住身子。

  「想喊就喊,」黑颯露出一個痞子笑容,深深地睇住她,不為所動。「如果你有這個勇氣引來觀眾的話。」

  「你不怕?」連恫嚇這招都沒用,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花水漾明白黑鷹盟盟規嚴謹,這個輕狂的男人若不是身份特別,她不相信他膽敢這般輕薄她。

  「你認為呢?」他耐人尋味的反問,欺近她汲取她身上的清香。

  「你想欺負人。」她推開他,手叉著腰,一股怒火又猛然湧上,他那模樣讓人看起來就很礙眼。

  「欺負人?」黑颯無視於花水漾的憤怒,俊美的臉龐再度逼近她,邪氣漾在眉宇間,深邃的黑眸緊瞅著她不放,似在欣賞什麼。

  下一瞬,他突然用手指拂過她微張的櫻唇,叫她打了個寒顫,那霸道的神態,像是她生來就該注定是他的。

  向來他要女人都是唾手可得,而這個小女人對他的魅力……他決定和她糾纏到底。

  花水漾屏住氣息,唇上感到一陣酥麻,臉很快又暈紅。她不知道這個壞胚子到底想要做什麼,而以兩人現在的姿勢看來實在極度曖昧。

  「我有說錯嗎?」她無意識的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舔了舔唇,心中有某種不明的因子翻騰著。

  她這無心的舉動,讓黑颯那雙又深又黑的瞳眸突然放射出掠奪的光芒,銳利的視線盯牢了她豐盈的唇。

  「不如讓我來教你什麼才叫欺負人!」撂下這句話後,他一手勾起她的下顎,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猝不及防的俯下瞼去,尚未弄明白的花水漾,唇卻已經被他封緘。

  ☆     ☆     ☆

  一雙驚慌的大眼瞪得大大的,腦門轟然一聲巨響,所有的感官在瞬間停擺。

  黑颯的吻來得非常突然,料不到他會這麼做的花水漾愣了好幾秒後,滿腔的怒氣才往腦門衝去,她開始掙扎,雙手不斷的揮打,但他輕易地便將她的雙手反扣到她背後,另一手則改圈住她的纖腰,緊緊箝制住她,令她動彈不得。

  既然掙扎不得,她只能恨恨的瞠大眼睛瞪他,死緊閉住雙唇不給他任何回應,然而她卻看到他帶著一抹笑意,那笑意讓她想一巴掌揮向他。

  她被吻了,就這樣被他奪去初吻,這麼寶貴的初吻,她都還沒獻給阿冀呢!她跟阿冀交往這麼多年,除了牽牽小手,親親臉頰,抱抱她之外,何時上演過這種火辣辣的戲碼,而這個混帳竟敢如此輕薄她!

  四目緊緊相接,黑颯戲謔的眼寫滿惡劣的挑戰,他先是以舌尖細細描繪她的唇線,繼而攫住她的下唇,充滿情欲的輕啃、吸吮,用著熟稔的調情方法,非要逼使她軟化配合不可……

  「不……唔!」花水漾低喊了聲,卻讓那靈活灼熱的舌乘機滑入,他大剌剌的探進她的貝齒裡,勾纏著她嫩嫩的丁香小舌,強迫她回應。

  「你該死,放開我,色魔!唔……」她急迫的掙扎,小腦袋拚命的左搖右晃,卻還是逃不過他輕佻且邪佞的掠奪,她的抗拒對他根本起不了半點作用,反而更助長他的囂張氣焰。

  她從來沒這麼憤怒過,這色胚子比她想像的更壞。

  「可惜……我辦不到。」他神采飛揚,深邃的漆黑瞳眸燃燒著兩簇奇異的火焰,像是惡魔的眼睛神秘卻又吸引人。

  他渴切的吻激情無比,滑溜的舌不理會她的反抗,反倒更加放肆的纏繞著她粉嫩柔軟的舌,不斷撩撥她檀口內的每一處敏感點,誘哄她的丁香小舌一起共舞。

  花水漾的眼睛又開始噴出火花,他居然如此對她挑逗!

  「放開我!混帳,你竟敢、你竟敢……」她氣喘吁吁,心臟跳得好快好快。

  「別拒絕我。」

  激烈的熱吻持續深入,漸漸的,她被吻得昏沉,心湖泛起一陣漣漪,神智也開始恍惚……

  在他時而輕狂、時而溫柔的侵略下,她的小舌怯怯的回應著他,一會兒輕輕逗弄,一會兒又狂放的交纏在一塊,原先急迫的掙扎已叫他蝕骨消魂的誘人之吻給吞噬。此刻她渾身酥軟,所有的理智都被拋到九霄雲外,感官神經也迅速被挑起。

  呵……不只胸口處騷動,她燥熱的身子更有一股無助的渴望。

  這是什麼感覺?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很滿意她的回應,更加邪惡的利用最原始的感官誘惑,要她乖乖的回答自己的話。

  「……花、花水漾……」宛如受到催眠般,她無意識的脫口而出。

  潔身自愛的她怎樣也沒法應付身經百戰的獵艷高手,只能在他的攻勢下束手就擒。

  黑颯在聽到她的回答後眼神變得好邪惡,他放開被他箝制住的那雙小手,輕笑之後,熱燙的舌更加放肆的品嚐她口中的甜美,然後命令道:「抱著我。」

  這小妮子不是跟老大交往好幾十年了嗎?怎麼嘗起來,仍像個未經人事的青蘋果,美妙的青澀滋味,令人忍不住的想一嘗再嘗。

  這男人喉嚨深處有一股煙草味,散發出無比驚人的誘惑。

  「嗯……」無力抗拒的低吟聲悄悄的從她口中流洩,她不由自主的高舉雙手環住他的頸項,柔若無骨的身子就像綿絮依附上他厚實的懷抱,柔亮的長髮拂過兩人之間,繞上他的臂膀。

  邪佞魅笑由那張漂亮的薄唇渲染開來,這個小東西遠比他想像中的更加甜美!

  「你好甜,像葡萄酒的味道。」他飽含情欲、喘息濃重的在她耳畔低喃。

  他繼續吻她,魔掌也隨之侵入,探進她的衣衫內,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玲瓏的身段,在她的雪肌上來回愛撫,手心的溫度毫無保留的燙進她的肌膚,製造一波波的魔法,貪婪的索求更多。

  「不可以……」花水漾痛苦的擠出一絲聲音,雙手無力的掛在他背後,在未知的恐懼下,她的心臟瘋狂躍動,整個人像烈日照拂下緩緩綻放的花朵,嬌軀不斷的發熱,雙腿虛軟如綿,如果不是他的手圈住她的纖腰,她早就癱倒在地。

  「親愛的,別做違心之論。」黑颯笑得壞壞的說。

  長長的睫毛闔了下來,她是暈了、醉了!竟在自己未婚夫的領域上被一個陌生男人吻得神魂顛倒……

  此刻,突然響起車子的煞車聲

  「啊!」花水漾猛然張開雙眸,卻差點被眼前的景象給嚇死,她慌亂的推開黑颯,然後緊搗住自己的唇,轉身就跑。

  老天爺,她在做什麼?她一定是瘋了!

  被她狠狠一推,退了幾步的黑颯,嘴角淡淡的揚起一抹俊美邪佞的笑,炯燦幽眸燃起狩獵的火花。

  花水漾,你別想逃,這不過是……第一回合而已。

  ☆     ☆     ☆

  她快羞死了!竟然會被色魔給攝去了心神,還讓他的吻迷得方寸大亂。

  她幾乎要懷疑自己骨子裡是不是流竄著淫亂的因子?否則她為何會如此陶醉在他的吻裡?

  搞什麼,他並不是她所愛的人,她怎麼會像極了花癡女,神智不清的跌入他凝聚出來的情愛風暴中?

  怎麼會變成這樣?這是不對的……

  呸呸呸……

  要知道跟那種壞胚子接了吻可是會弄髒嘴巴的!

  老天,她被人家給吻了,嗚……她的初吻……她要如何面對黑冀?她有什麼臉見他……

  全是那記吻所造成的!

  驚惶跑走的花水漾彎進了鷹冀居。

  此刻的她,腦子一片混亂,根本沒有看清眼前的路,也沒注意到一抹冷峻的身影迎面走來,等她回神時,已撞上一堵胸懷。

  「哎呀!」她狼狽的顯些摔倒,腰際猛然傳來一道扣緊的力勁,讓她傾入那堵堅實的胸懷,等她抬頭看清摟住自己的男人時,卻又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黑冀!

  花水漾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像個當場被老公「捉姦在床」的小妻子,羞愧得雙手摀住自己的唇,腦袋瓜亂烘烘,完全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

  欸欸欸!怎麼今晚她好像諸事不順,實在不怎麼希望在這種時刻面對阿冀啊!

  花水漾那晶亮的水眸,在月光下斂去光彩,她真是衰到了極點,連老天爺都不幫她,看來她必須找個好日子到廟裡拜拜,求神保佑,免得又繼續倒楣下去。

  庭園內的立燈溫柔的灑落在黑冀的身上,原本靜謐的氣氛,在兩人碰面後開始變了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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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0:38:47
第三章   

  「阿冀。」花水漾輕喚了聲,餘悸猶存,心臟還猛烈跳動著。

  「怎麼還沒睡?」黑冀勾了勾唇角,犀利的眸光落在眼前的人兒身上,他傾近她,在她細緻的雪額上烙下一記吻。

  「睡不著,所以到外面走走,順便等你回來。」她暗吸一口氣,低斂眼簾不敢看他,貝齒咬住下唇,唇上還殘留著剛剛歡愉的觸感,她本能的抿唇舔過,酡紅的臉頰洩露出少女的羞怯。

  她不想告訴黑冀,她去了櫻樹林,更不會讓他知道她在那裡發生的事。

  他瞇起眼睛,望了她半晌,敏銳的察覺到她柔軟的唇微微紅腫,加上她秀髮、衣衫凌亂,他當然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

  「你遇上誰了?」他輕啄一下她仍在輕喘的紅唇,接著溫柔的吻轉移到她耳畔,黝黑的手不著痕跡的拉下她捲起的衣角,摟住她,把她鎖在懷裡。

  花水漾被黑冀這突來的一問嚇到,她的心顫抖難安,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處在緊繃狀態。

  「沒、沒有呀。」她連忙搖頭,閃躲他的凝視,內心不安極了。

  怎麼說嘛,她現在心裡亂成一團,又不能老實的告訴他,剛才可恥的跟一個陌生男人在他最喜歡的櫻樹林中接吻。

  「看著我。」他抬起她的下顎,強迫她看著自己。「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在發抖?」

  她一直在發抖?有嗎?

  花水漾微怔的睇視他,恐懼正在她心頭燃燒,她離開他的懷抱,雙臂緊緊環住自己,溫熱的肌膚傳來冰涼的感受,讓她發現不知何時掌心已沁出冷汗。

  「可能……可能是今天晚上有點冷。」她聲音輕顫的說,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噢!大熱天的冷個屁呀!

  她在心裡哀號,悄然的移開眼,視線落在他身上的黑色襯衫,她看不見他現在的表情,卻可以感覺他眼光銳利的看著自己。

  「是嗎?」黑冀的黑眸掠過一抹精光,笑了一笑,低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個小毛病,就是說謊時不敢看人。」

  一聽,花水漾的表情立刻僵住,倏地抬眸迎向那雙冷鷙的黑瞳,一時語塞沒有答話。

  兩人相視一會後,她低下螓首,兀自生起悶氣來。想來她這一輩子都要背著「紅杏出牆」的罪名,沒臉正視黑冀了!

  這全都要怪那個該死的登徒子,竟敢漠視她的威脅,強掠她的吻,看她不找機會修理他才有鬼。

  半晌,他輕柔的撫著那被吻腫的唇瓣,平心一笑,「漾漾,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抬頭看著我。」

  花水漾回過神,頭雖抬起,卻不敢面對他的改趴在他肩上,以眼角餘光瞄他。

  「你上櫻樹林了?」黑冀伸手輕輕撫過她肩上的髮絲,不疾不徐的問。

  花水漾的心臟突地漏跳了一拍。

  她看向他,冷不防被他嚴厲的表情嚇一跳,隨即又低下眼苦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所問的問題。

  「怎麼不說話?」輕輕托起她的下顎,男子的氣息籠罩那嫣紅的臉頰,黑冀斂眉一笑,「漾漾,這不像你喔,別忘了我們快要是夫妻了,別再對我有所保留,好嗎?」

  花水漾在他臂彎中深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老實招了。

  「阿冀,我……我在櫻樹林中遇上了一個無賴。」她望向眼前那對黑色的瞳眸,清麗的臉龐撲上兩朵紅暈--那是怒火燃燒所致,她生氣地環胸說道。

  看著氣憤的她,他的眼眸飛快的閃過什麼,忽而了悟的一笑,「你剛回台灣,黑鷹盟內還有很多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明天我會公開我們倆的喜訊。」

  他這麼想死嗎?

  黑鷹盟佔地遼闊,由於「職業特殊」之故,戒備森嚴,僕人自然是繁不可數。櫻樹林是他的禁區,除了家人和他授權打掃的僕人外,沒有人膽敢私闖那片禁地,在這裡誰敢如此目中無人、囂張、跋扈,他比誰都清楚。

  「就這樣?」她清澈的瞳迎視他轉為銳利的眸,略帶一絲抱怨的嘴角高高嘟起。「你不問問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吻了你。」黑冀瞳眸緊緊攫住她,看得她心慌意亂。

  花水漾愕然,她窘迫的注視著他,「他吻了你」這四個字將她的腦袋給劈了個洞。

  俏臉一紅,她眼睛眨也沒眨一下,疑惑地低問:「你怎麼知道他吻我?你看到了?」

  「沒有,我若看到會阻止他。」他的眼瞳深邃難測。

  「那個人的外形和你有五分相似。」如果不是她知道黑媽媽只生阿冀一個孩子,她會懷疑那個下流的登徒子是他的兄弟。

  「你很快就會再見到他。」黑冀的眼神遽變為冰寒,和他五分相似的面孔的確是屬於黑颯。

  「那男人是個瘋子。」貝齒一咬,她把指頭壓得咯咯作響。「你會替我好好教訓他?」

  「你想要我動用暴力?」他喜歡她的憤恨,瞧她清麗的臉蛋染著淡淡的紅暈,他不會再讓那傢伙將亂吻人的把戲玩在他的女人身上。「好!明天我會親自去懲治他。」

  「不要啦,我差點被蛇咬,他救了我,一功抵一過,你饒了他。」她瞟著他,急急的要求,心頭被一股奇異的感覺給壓住。「何況,看你殺人,我受不了的。」

  黑冀壞壞說道:「我才不饒他,我不能再任那個傢伙留在黑鷹盟為非做歹,我要把他當成箭靶,射穿他的腦袋。」

  「阿冀……」她看著他,眼底有抹哀求。

  「逗你的,我也不想殺人,我只想吻你,把他的味道吻掉。」他壓低了俊美的臉,毫無預警的吻住她。

  「阿冀。」當他俯下頭,蜻蜓點水般的吻了她之後,她聞到了淡淡的煙草味,見他並無進一步的動作,她明白他是要自己回應,紅唇不禁輕輕開啟執行「吻」的工作。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戀上煙草味和男性氣息混合成的味道,但那像君臨天下狂傲地主宰她的人卻不是黑冀……

  黑冀那索求的舌隨即侵入,猛地,花水漾的腦海不期然浮現一張漾滿邪氣的男性臉龐,讓她沒來由的心漏跳了下,腦袋瓜轟隆隆的響著,她急急的離開了黑冀的吻……

  胸口莫名一悸,怎麼回事?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跟阿冀接吻的同時想到的居然是另外一張俊臉,她怎麼會……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花癡起來,想著他的壞、戀著他的氣味,更把他的身影深深的烙印在自己心中?

  可惡!他一定對她下了蠱,不然她為什麼還想著他?

  ☆     ☆     ☆

  「為什麼要躲開我?」黑冀的聲音沉了下來。

  「你生氣啦?」花水漾小心翼翼的覷他,嬌嗔的輕問。

  「回答我。」他仍追問著。

  「對、對不起,你拿吻過別人的嘴再來吻我,我也會生氣的。」她隨便找個理由說道,心裡充滿罪惡感。「我要刷牙,把他的味道刷掉,才能跟你接吻。」

  他瞇起份外明亮的黑瞳,仔細地審視她的小臉,「你在為他吻你的事『耿耿於懷』?」

  「我……我只是……覺得很對不起你。」她心虛的別開臉,結結巴巴道出自己的想法。

  她的異樣,全數落入他的眼裡。

  「忘了那回事。」他低語命令。

  看著他,花水漾感到不可思議,黑冀真的在生氣。

  「嗯,」她快速應了聲,柔柔地說:「那你別生氣好不好?」

  「吻我。」

  她踮起腳尖,環住他的脖子,滿瞼通紅的回應了一吻。

  猝不及防地,她的唇再度被他吻上,扣住她的後腦勺,他激狂的吻著她……

  花水漾再傻、再駑鈍,也能感受到黑冀這一吻來得不尋常。

  這不對勁呀,以前都是她剃頭擔子一頭熱,阿冀從不曾對她有這般霸道的掠奪,今晚的他怎麼會連連失控,無法把持呢?

  「冀……」她想掙脫開,不過他完全不給她逃離的機會,只留給她偶爾呼吸的空間。

  「不准你抗拒我,不准!否則我今晚就要了你。」他警告!

  他現在一心只想佔有她的甜美,放在她腰後的手掌也開始摩挲起來……

  花水漾錯愕萬分,突然覺得他變得好陌生,一向平靜的心湖更被他這狂亂的氣勢掀起一陣慌亂的波濤……

  黑冀從不讓人掌握,他的內心世界好難懂。

  這麼長長的一記吻,沒有浪漫溫柔的纏綿,倒像懲罰性的,直到花水漾在他懷裡快喘不過氣,他才放過她。

  花水漾喘著氣,拜託,才隔多久,就連續給她兩個世紀大熱吻,讓她的空氣好像一下子全被搾乾似,險些害她缺氧。

  空氣!快給她新鮮的空氣!

  她軟趴趴的掛在黑冀的手臂上,猛呼吸著。

  呼--吸。

  呼--吸。

  調勻了氣息後,宛如逃過大劫一般,她頓時放鬆了下來。

  「好怪唷,你從不這麼吻我。」她深深望著他問。

  「你是我的,這個吻應該要來得更早,你跟我的關係,早可以有肌膚之親的行為發生了,懂嗎?」她癱軟的身子被他緊抱,手移至她的臉上,先是點住她的唇瓣,然後輕輕如羽的摩擦著。

  老天,他竟失控至此,這是他不曾有的狀況。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控制不住,只是一想到黑颯碰了他的女人,他就沒來由的冒出一股氣悶。

  「不成。」她麗顏一片羞紅,雖然活在二十一世紀,但是她沒那麼Open,可以在婚前跟他翻雲覆雨。

  「你想後悔?」他突然飛來一句。

  「我要後悔什麼?」她感到莫名其妙。

  「跟我結婚。」黑冀冷冷的看著她,某種奇異的情緒來勢洶洶,黑颯是標準的性愛高手,倘若他對她動了非份之想,他將是個不容小覷的情敵,畢竟世事難料,他沒把握自己能管得住已經開始迷失方向的花水漾。

  「你在擔心什麼?」她好笑的問他。阿冀今晚真的很不對勁,其實她也好不到哪裡去。

  看來他們都是受了那個可惡男人的影響。

  「你真的不明白?」

  她小臉一歪,「我是不明白。」

  「要我提醒你,你要管住自己的心?」黑冀低沉的開口,周圍凝具著駭人的氣息。

  「你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花水漾臉色一變,咬了咬嘴唇,氣呼呼的想掙脫他的懷抱。「你放手!你好壞!」

  他摟得死緊,「不!不放手,一輩子都不放。」

  「我生氣了啦,我要跟你『ㄘㄟˋ』了,然後回加拿大,不嫁給你。」她負氣的說。沒良心的冷冰塊,不會哄哄她,給她「秀秀」啊?

  「你敢。」低沉的嗓音冷硬的威脅道。

  「我就是敢。」她第一次和他鬧脾氣,因為她覺得好委屈。

  「再說,你要敢再多說一次,我就先下種讓你孵蛋。」這句他是用吼的。

  噗哧一聲,花水漾笑開來。

  她像發現新大陸的瞪大雙眼,驚訝得忘了生氣,「ㄟ!阿冀!原來你也有幽默的一面耶。」這回,她的小脾氣讓自己開足了眼界,看來阿冀那似冰鑿成的心,也會隨著她的情緒起伏,漸漸因她而融化,她改變了他。

  「你到底在笑什麼?」他寒著臉,執起她雪白的小手霍地轉過身去,拉她進屋。

  「笑你說的那句『孵蛋』啊。」她根本不怕他駭人的冷眼,還不在意的對他越笑越大聲,清澈的圓眸寫著滿滿的調侃。

  可以達到機會笑他,她可跩得咧。

  進入花水漾的房間,黑冀輕咳了聲,把她擺在床沿坐好,道:「以後別等我,浪費寶貴的睡覺時間。」

  「阿冀,我很樂意為你等門喔!」她用前所未有的撒嬌口吻說。

  黑冀雖喜怒不形於色,卻爽快在心底。

  他勾起唇角,異常黑亮的深瞳癡望著她微微紅腫的唇瓣,經過他的激烈品嚐之後,顯得更加嬌艷欲滴,他也一併吻掉黑颯殘留在她嘴上的味道。

  黑冀將大手埋入她的香發中,低首親了下她的唇,「趕快睡吧,很晚了。」

  花水漾的臉一陣潮紅,「嗯,晚安。」

  「晚安。」

  當他準備離去時,又克制不住地瞄了她一眼。他馬上就要和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甜蜜動人的未婚妻步入禮堂了,誰也不能破壞他的婚禮。

  ☆     ☆     ☆

  天露曙光之際,盥洗完畢的黑颯走出鷹颯居,通過一條石步道,順道而行,來到宅院後的曠野,在相連茂盛的樹林間溜躂。

  他嘴裡叼著一根嫩草,修長的身軀穿著簡便的黑色牛仔褲與V領休閒衫,領口微敞,陽光的肌膚閃耀著小麥色光澤,這樣休閒的他,反倒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獅子。

  突然他聽到漸行漸近的馬蹄聲和有人說話的聲音,渾厚的嗓音是他熟悉的--

  那個是黑冀,另一個嬌柔的聲音是--花水漾。

  「這樣對嗎?」

  「不對,不對,小心一點。」

  「啊--漂亮寶貝乖一點嘛!」她摸摸馬兒。

  「小心,拉緊韁繩。」黑冀的聲音聽起來關切又溫和。

  「像這樣嗎?」

  「對了,真聰明。」

  「阿冀,再讓我多騎一會好不好?」她輕聲要求。

  「我們該回去了,爸媽會等我們用餐。」

  「好。」她低低的應允。

  「走吧。」黑冀躍上馬,拉著韁繩,單手扣住她的纖腰。

  風中有草香味,馬兒踩在落葉中發出窸窣的聲音。

  黑冀把馬兒驅使到一座兩層樓高,造型獨特的馬房前。

  「到了。」黑冀身手矯健的下馬,並朝花水漾伸出雙臂,「下來吧。」

  「太高了,好可怕喲!」她心悸地直搖頭。

  「我會接住你。」他專注的允諾。

  花水漾怯怯的把手伸出緊握住他的,一瞬間她只感到身子一飛而下,他把她抱滿懷,她笑臉盈盈,他也忍不住笑了,順勢吻住她開懷的小嘴。

  「老大,早呀,很高興看到你一大早就心扉大開。」黑颯調侃的笑說,摸摸鼻子,好像在看動物奇觀似的直盯著黑冀瞧。

  這老擺著一張冷臉的兄長,渾身包裡著一層寒意,冰冰冷冷,似乎在公告世人,想求他一笑,那是不可能的。

  他實在很難想像他也會在女人面前一笑,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一起生活多年,他知道,那一笑包含了他對花水漾的感情。

  一抬首便迎上那雙帶笑的黑眸,花水漾一震,嘴角的笑容瞬間凝住,像尋求保護般地躲進黑冀的懷中,她指著黑颯的鼻子,驚慌地喊著,「那個人--」

  「別怕。」黑冀忙安撫地摟緊她。

  「阿冀,他就是櫻樹林中那個無賴!」臉一紅,她又想起他濕潤的唇,呀!真想拔腿就跑。

  「無賴?」陰鷙的眼神迎上那笑盈盈的眼眸,黑冀嘲弄似的開口,詭異的氣流迴旋著。「黑颯你是嗎?」

  勾起笑,對這嗤聲的譏誚,黑颯未置一言,只是深沉的凝住緊捱著黑冀胸膛的花水漾,開始變得非常不高興--甚至可以說是憤怒!

  「阿冀,我們回去了,我肚子好餓。」她一張美麗的小臉皺得死緊,黑颯那樣的神色讓她感到可怕,她被那道視線盯得毛骨悚然。

  黑颯不是滋味的看著她小鳥依人的模樣,她應該依附在他雄健的胸懷中,而不是黑冀的。

  「何必急著走!老大,你不幫我們互相介紹嗎?」他看看黑冀,低啞的聲音透著一絲輕笑。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黑颯!」黑冀以平時的稱呼介紹黑颯,同時也介紹懷中的未婚妻。「花水漾,你未來的嫂子。」

  弟弟!花水漾震愕的瞪著黑颯,他又笑了,笑得瀟灑得意。

  My  God!這是什麼情況呀?

  黑颯朝花水漾伸出友善的手,晶亮的眼神寫滿興趣,「你好,我的身份大出你意料之外吧!」他對緊張潤著唇的她回以惡意的笑容。

  「是的,黑颯先生。」見那伸出的手,她有些遲疑,睇著他,久久才遲緩的伸出手。

  黑颯先生?

  溫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像要把某種力量傳過去,面對她笑容裡的挑戰意味,他的眼中閃爍著好戰光芒。

  「我們將擁有不一樣的關係,所以叫我阿颯就好!」他像在提醒她什麼似的說著。

  花水漾的心「咚」地漏跳了一拍,他在暗示什麼?他的話像是在撩撥她內心深處的回憶。

  「我應該叫你小叔。」她抽回手,下意識地昂了昂下巴,客氣又疏遠的神態表露無遺。

  「你又不是頑固的老太婆,別老活得一本正經,叫我小叔會把我叫老。」他露出迷死人的微笑。

  「黑颯,漾漾是我未來的妻子,叫人!」黑眸冷冷瞟去。

  「老大都擺出冷架子下令嘍,我當然得叫人--未來的小嫂子!」黑颯加重後面的稱呼。

  「黑颯,你要記得,漾漾是我的人。」黑冀冷冷的口吻再次提醒著。

  彎彎瞇起的黑眼邪佞的瞥向花水漾,「我想,以小嫂子的個性,除非她也動了心,否則沒人能偷走她。」

  那一記眼神,如獵食者般使人寒顫,彷彿在宣示著她難逃他的手掌心。

  ☆     ☆     ☆

  「我沒眼花吧!黑颯!呵,真是難得。」季悠看到出現在飯廳的「貴客」時,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不屬於他的地方,礙她的眼?

  黑颯從不和他們共進三餐,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他居然為了花水漾打破慣例,真是難得。

  「我想和大家共進早餐。」他把視線對上花水漾,其目的昭然若示。

  討厭鬼又來了!駭然一顫,她回敬他一記白眼,忿然地移開眸光,藏在眼底的那抹焦慮難安清楚的傳進黑冀的眼裡。

  「拿筷子和碗來。」黑睦天出聲吩咐,他瞭解黑颯,打算靜觀一切。

  一邊的僕人趕緊送上。

  「坐。」黑睦天表情嚴肅。

  「嗯。」黑颯輕應了聲,舉步往花水漾的身邊落坐,僕人立刻遞上粥。

  高級的黑檀長桌,黑睦天和季悠並坐一起,黑冀的位子就在對角,他的對面坐著花水漾,突來的黑颯與花水漾緊鄰而坐。

  「老大,不介意我坐在小嫂子旁邊吧!」他嘴角噙著狂狷不羈的笑,直視著黑冀。

  他調回看花水漾的眸光,冷厲盯著黑颯,淡淡的說:「只要管好你自己,你愛坐哪兒,都不關我的事。」

  五人坐定,便開飯了。

  花水漾始終低頭吃著粥,對滿桌的好菜視若無睹,此刻的她食不知味,如坐針氈。

  「你都不吃菜嗎?」黑颯緩緩側過眼,疑惑的問了她。

  「吃。」她的心兒猛地一跳,伸手要夾豆腐,黑颯卻已幫她把豆腐夾進她的碗裡。

  成何體統!季悠向黑冀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幫花水漾夾菜。

  東宮太子和私生子平起平坐,她看得是七竅生煙。

  黑睦天緩緩瞥了黑颯一眼,不動聲色,年輕人之間的暗潮洶湧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這個黑颯究竟葫蘆裡一買的是什麼藥?

  「多吃點。」黑冀即刻夾了一朵焗烤花椰菜給一化水漾。

  「你瘦得跟皮包骨一樣,到底有沒有吃飯。」季悠關懷著未來的媳婦。

  「有啊,我挺會吃的。」花水漾笑意盈盈,在黑冀疼寵的眼神下,眨著眼皮。

  「水漾,你千萬要記住,別為了愛美就節食瘦身,你已經夠瘦了,再瘦下去,我家阿冀會很擔心的,怕老婆隨時都會被風給吹走。」季悠一雙眼睛瞠得圓圓的,看著小倆口眼神交流,掩起嘴兒笑。

  「大媽,女為悅己者容,而且又不是每個人都像季大舅家的小胖妞一樣會吃。」黑颯像寒潭般的雙眸深不可測,眼前上演的愛情倫理戲劇,惹得他不是滋味。

  「芝煦哪裡胖了?」季悠幫不在場的季芝煦說話。

  「一百六十公分,六十五公斤,榮登胖子寶座。」他可惡的說。

  「老天最好懲罰你這風流胚子娶個胖子。」她恨恨的詛咒道。

  「你不要詛咒我。」黑颯誇張的畫個十字。

  鄰座的花水漾笑著扒粥。

  「你已經老大不小了,為什麼看女人的眼光還是那麼膚淺?」黑睦天皺眉看著黑颯問。

  「我要再來一碗。」黑颯將手上的碗交給一旁的僕人,故意忽視黑睦天的訓話。

  黑睦天便和季悠聊了起來。

  黑冀沉穩的用早餐,花水漾則咬著焗烤花椰菜,優雅的細嚼慢咽。

  突然一陣觸感欺上她的大腿,她一驚,察覺到那是一隻手……

  她驚訝地望向離她最近的一個人……黑颯!

  他也看著她,定定的,毫不避諱,那眼神裡有些曖昧、有些玩味、有些邪氣。

  花水漾忿然的撥開他的手,但她的手反被他握住,她急欲扯回,目光射殺著他,卻敵不過他的力量,他堅定的握住她的手放到他大腿上。

  抬面上看來一切安然無恙,沒人知道桌子底下正有一場戰爭在進行。

  「你好沉默喔!」黑颯對她說,語氣像在閒話家常那樣不引人注意,正和黑睦天聊著正事的黑冀全副的注意力仍是放在話題上,也沒注意到他們之間的異常氣氛。

  「要你管!」小臉頓時漲紅,花水漾用著只有他聽到的聲音低低說。

  「從現在開始我要管的可多著呢。」他放開她的手,大手來到她的腿上,探進她的短褲,在她的雪肌上來回愛撫,製造一波波的魔法。

  她萬萬沒想到他竟敢如此大膽……

  「沒人會讓你多管閒事。」她驚慌地瞪著他,推卻他放肆的魔掌,他卻更進一步的往她柔軟的內側進攻,她緊緊的夾住雙腿,抵禦他的侵犯,卻適得其反的緊密包住他的魔手,更令他睜亮了雙眼。

  「這是你對救命恩人說話的態度嗎?」黑颯揚眉邪笑,他盯著她那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手指強行往上移去,更放肆的往內掠奪。

  「是又怎樣?」她的一排貝齒咬住了下唇,不住的倒抽一口氣,奮力拉扯住他的手。

  他這色魔,她在心裡氣得冒煙。

  「你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修長的手指描繪著她誘惑人的底褲邊緣,甚至惡意的隔著她的底褲挑逗她……

  God!撩人的鏤空蕾絲丁字褲,沒想到這個小妮子這麼性感。

  他竟然這麼下流可惡!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是阿冀的未婚妻。」她氣得顫抖著,急迫的環顧四下,居然沒人注意到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

  她害怕了,害怕起他的狂妄、他的放肆,眾目睽睽下,阿冀就在對面,他竟……但千不該萬不該她無法控制住自己生理上的反應。

  她的臉更紅了,因為他的舉動及那些刺激的震撼。

  「不要以為你是黑冀的未婚妻,我就不敢要你,我可以提醒你,你將是我的女人。」他的手指帶著情欲的節奏繼續挑逗著她。

  他要馴服她,真想!

  花水漾匆匆咬住下唇畔吞進幾乎衝出喉頭的驚呼,手足無措,心頭的惴惴不安叫她好心慌,他的掌心燙貼著她的聖潔,她又羞又窘,卻只能隨他擺佈,承受著他的褻玩。

  「好嫩。」他的笑痕更深了,掌心棲息在她細嫩的腿上,指腹在每一寸肌膚上輕壓、輕彈,且打著節拍。

  「颯少爺,你說什麼?」遞上粥的僕人納悶的問。

  「我說雞胸向好嫩,我啃完了一塊,馬上又想啃第二塊,如果每餐都有雞胸肉可以啃,我每餐都報到。」拿起筷子,黑颯夾起一塊特大的雞胸肉,笑呵呵的側著臉凝睇身旁那朵水媚嬌羞的芙蓉,眸瞳泛出更深沉的邪魅。「喜歡嗎?嫂子。」

  「雞胸肉啃得過頭,小心噎--你幹麼這樣看我?」她氣結的壓低聲音,雙頰怒紅,她看到他的眼瞳激射出強烈的光芒,那是她看過最剽悍、最狂野,也最充滿佔有慾的男性眼神!

  兩人之間的騷動終於引起了黑冀的注意,他將目光轉向黑颯,眼神銳利如箭,突然眼角一閃,不經意發現花水漾臉色很不對勁。

  「怎麼了?不舒服嗎?」他盯著紅透小臉的她問,確定自己捕捉到了黑颯眼中狂妄囂張的獵捕光芒。

  花水漾著急的朝下面那只可恨的手捏扭下去,這次他不得不知難而退了。

  「沒、沒有,我吃飽了,想回房去可以嗎?」她心慌的直搖頭,真的無法再留在這裡。

  黑睦天點頭同意,精銳的睨看了黑颯一眼。

  她朝黑睦天和季悠點了下頭,便起身告退。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黑冀冷厲的眼明白的瞟向黑颯,他卻回以高深莫測的一眼,依舊泰若自然的用餐。黑冀轉身冷然的走了出去。

  「我也吃飽了。」黑颯沉穩的解決了早餐,從椅子跳起來,哼著歌走了出去,他覺得心情真是棒透了。

  「老公,你有沒有覺得有些事很不對勁?」季悠忽而突兀的問道。

  「哪裡不對勁?或者你發現了什麼?」

  「難道你沒發覺黑颯看水漾的眼神很不對勁?」季悠陰陰的說。黑冀的妻子得是個原裝貨,這是她選媳婦的原則。

  「我會多加注意他的一舉一動。」那兔崽子又想玩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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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黑颯吹著口哨,高興的走進宮崎紗的公寓,他看見客廳沒人,把提在手上的水果隨意的往桌子上一放,頭顱探進了一旁的神明廳,對著跪在佛堂前念佛的人打了聲招呼,「媽媽!」

  二十幾年前宮崎紗被黑睦天趕出黑鷹盟之後,在一位師父的耳濡目染下,她成為虔誠的佛教徒,長期茹素,相信因果。

  她恭敬地放下佛珠,結束念佛,站起身合掌拜了三拜後,走進客廳坐在黑颯的身邊,從茶几上倒了杯茶給他,定定的看著兒子,「你又買這麼多水果來了,媽媽一個人根本吃不了那麼多。」

  真是歲月不饒人啊!一轉眼間,颯颯已長這麼大了,現在更是個年輕有為的知名建築設計師,她也該覺得欣慰。

  「媽媽!你忘了,我是你兒子,孝順你也是應該的。」暢快地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黑颯摟著宮崎紗親了又親。

  「你的心情不錯,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帶回來給媽媽看看。」她笑笑地凝睇著兒子道。

  「小事一樁!媽媽,我的女性朋友那麼多,你要看哪一型的?我馬上帶回來讓你看個夠。」黑颯調皮的說道。

  「你要穩拿『花心惡棍』的冠軍頭銜嗎?」她端起母親的架子,佯裝不悅地瞪著兒子。一

  他圈著母親,嘻皮笑臉,「誰叫媽媽把我生得這麼帥,女人都喜歡,沒辦法嘍!」

  「你這孩子沒一點正經。」宮崎紗笑罵他。

  「正經的那一個可能已經出現了,可是現在還不能現身嘛!」他語帶雙關的耍嘴皮子。

  她好笑又好氣的用力擰了下他的臉頰,「貧嘴!」

  「誰叫媽媽生了一張甜死人不償命的嘴給我,有了這張嘴,我當然『所向無敵』。」黑颯好笑的瞥著母親要笑不笑的臉。

  「阿颯,黑冀都要結婚了,你也該替自己打算打算,你事業有成,年紀也不小了,是該考慮結婚生子。」宮崎紗關心的道。

  「每個女人都喜歡黏在我身上,我不會是和尚命的。」冒著被媽媽瞪的危險,黑颯露出嘻嘻哈哈的痞子樣。

  「你可別學時下的那些年輕人,不想結婚只想玩樂。」歎了口氣,宮崎紗果真瞪著他,她無法同意他那些花心的作為。

  「媽媽,你放心啦,我會有分寸的。」他口氣不羈。

  「要不要留下來用午飯?」

  「不了,我還有事要打理。」他揚高唇角,眸中倏地露出狩獵的光芒。

  「什麼性質的?」她太瞭解兒子的個性,他的建築事務所有古慕風坐鎮,他非常懂得善待自己,享受生活情趣。

  「撲殺獵物!」

  他的獵物出現了,理所當然要捕捉來滿足自己征服的欲望。

  ☆     ☆     ☆

  將莎莎捉出精緻的白色木造狗屋後,花水漾蹲下身看著狗兒那雙黑亮的大眼睛,疼惜的撫摸著它的頭。

  「這幾天很可憐吧,對不起,我實在怕你頑皮,只好把你關著,因為黑鷹盟好大,我怕你跑丟了。」她邊按摩著莎莎的脖子,邊柔言地安哄道。

  明燦的陽光好刺眼哪,花水漾瞇了瞇眼睛,一個閃神,莎莎興奮的一溜煙鑽出鷹冀居,跑進櫻樹林裡去。

  「莎莎!」花水漾見狀,急忙的追出去。

  越過櫻樹林,她向遇見的僕人微笑致意,從僕人敬畏的眼神不難看出,她的身份已經公告整個黑鷹盟。

  「莎莎」這小傢伙跑哪去了?

  花水漾不知不覺的跑進這條被包裡在灌木叢的僻靜小路,踏入了她所不熟悉的鷹颯居。

  她的腳絆住一顆石頭,險些跌倒。

  這兒是哪裡?這個地方的四周全是一片綠意盎然,她從不曾來過,正當她想掉頭往回走時,卻聽到莎莎的叫聲。

  花水漾氣喘吁吁地跑上一排階梯,循聲繞進一片綠茵地,林園的中間是一棟歐式豪宅,她很好奇,在黑鷹盟立見有如此獨一無二的歐式建築,恍若這座中國城的「世外桃源」。

  黑冀告訴過她,黑鷹盟共分五居,除了「鷹冀居」,她只拜訪過黑睦天夫婦居住的「鷹王居」,聽說另外三居分別是「鷹颯居」、「鷹雲居」及「客居」,這裹是哪一居,住的又是什麼人?

  花水漾支著頭想,無意中瞥見了一片波光鄰粼。

  游泳池!她璨然一笑,見到前方已趴在游泳池旁縮成一團的莎莎。

  「這小傢伙……」她跑過來,望著清澈見底的池水,樂不可支的脫下了鞋子,坐在池畔邊,把雙腳伸進池水中,一碰到冰涼的水,酷熱的暑氣立刻褪去。

  「你這頑皮鬼,亂闖亂撞的,小心被人宰來吃。」她輕吁口氣,疼惜地撫摸莎莎的頭。

  「汪、汪」莎莎摩挲著她,顯然很樂。

  「美人,午安。」游泳池的另一邊突地響起一道男聲,跟著那聲音的主人跳進游泳池中,急速游來她面前。

  乍然瞥見是那張邪佞的笑臉時,花水漾嚇壞了。「黑颯!」她爆出一聲,他的俊臉居然出現在正前方,令她錯愕非常,臉蛋又不爭氣的染上紅雲。

  早上用餐時所發生的事又滑過她心間!

  「看來這可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呀。」黑颯雙臂趴在池畔上,有趣地笑說著。

  眨了下詫然睜大的眼,花水漾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彈了起來,準備逃竄。

  「你要是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拖你下水。」

  夾帶濃烈警告的磁性嗓音立刻從她身後傳出,她的腳硬是被他抓住,她再也不敢動」下。

  她誤闖鷹颯居,這無疑是羊入虎口,她成了名副其實的待宰羔羊。

  「很好,過來坐下。」他涼涼的命令道。

  花水漾悲慘的吐口氣,挺了挺背脊,翩然轉身,坐回剛才的位置。

  她死死的瞪著他,一把怒火頓時攻上心頭。

  好個陰魂不散的色痞,她完全不想見到他,可上天惡意捉弄,讓他再度走進她的視線。

  「這麼喜歡瞪我,當心眼珠子掉下。」他低沉地笑著。

  「怎麼又是你?這裡是你住的地方?」花水漾曲起長腿,一上一下優雅地側疊於身前,打算等雙腳幹點再穿上鞋子。

  「也將會是你住的地方。」他笑意更深了,說得夠囂張,也夠明白。

  「這世上我哪裡都能住,就是不會住在你的鷹颯居!」她的嬌顏充滿怒意,他太自大,也太難測,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風,誰曉得他下一步又會玩出什麼花樣來。

  他耐人尋味地望著她,也寬大為懷地指正她,「你錯了,你忘了事在人為,我有能耐可以改變很多事,在這世上,我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拿到手。」

  「你太狂妄了!」啐!她不以為然。

  「這團肉是你養的嗎?」黑颯突然改變話題,撫著用圓滾大眼瞟他的傢伙。

  「不准你笑莎莎是團肥肉,它長大點就結實了。」花水漾板起臉,推開他放在莎莎身上的手,抱起它靠在自己懷裡。

  「這麼寶貝它呀,那你可得把它關好,這團肥肉長得太吸引人了,那肥肥的小屁股真是引人食指大動,拿來燒烤應該不錯。」他瞇眼瞪著那狗兒不知死活的往花水漾的臉上舔去。

  可惡!這只色狗,竟敢親他的女人。

  花水漾柳眉一擰,不悅地對他說:「我就知道你這種人對小動物不太有愛心。」他好壞,居然想吃這麼可愛的小狗。

  「我這種人?」黑颯挑高了一道眉,興味地笑笑,越跟她交手越能感到趣味之所在。「我在你眼中是屬於哪一種人呢?小嫂子。」低柔的嗓音在說出「小嫂子」三個字時顯得異常冷冽。

  「想知道我就說給你聽。」她以十惡不赦的眼神瞪著僅離自己半寸的俊瞼。「你是可惡、下流的壞胚子!」他簡直可以榮登天下第一字號「太保」的寶座。

  沒想到她的話引來他一陣大笑。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不是嗎?」他賊賊的笑,眼露邪火。

  「壞到下流的男人,只有眼睛脫窗的女人才會去愛!」她話鋒尖銳。

  「你這麼想?這是第一次從一個我喜歡的女人口中聽見的評語。」他瞇起性格的眼睛,覷著她得理不饒人的小嘴。「記得嗎,我說過,我會讓你愛上我。」

  「我寧可去愛一隻豬。」她悻悻然地睇著他的瞼大聲宣示道。

  「你的品味沒這麼低吧!」他覷著她,玩味著她的話。

  花水漾忍住胸口的怒氣,皺起小鼻子,「總比愛上你這個個性不僅霸道,侵略性更是強烈的太保少爺來得有品味。」

  「不錯,很好,瞭解我的性子,對你有好處。」他輕狂依舊,如魔的嗓音,惹得她心緒狂亂不安。「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的瞭解你的男人--黑颯,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你想得美!」她努力漠視心中頓起的波瀾,藏住自己最真的感覺。

  老天哪,命運之神到底在跟她開什麼玩笑?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徹底的在執行,你  我要定了,不管有多少障礙,都不能阻止我,連上帝也不能!」慵懶的眸光漸漸的轉為侵略,散發出最狂熱的掠奪,溫柔的嗓音篤定得令她戰慄。

  迎上黑颯狂妄的眼神,那迸出驚人火焰的瞳眸,狂肆地對她釋出光芒,她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急……

  她不會允許的,她不會允許自己迷失在他營造的雲情雨意中,她是黑冀的女人。

  「我是阿冀的未婚妻,你的大嫂。」花水漾瞪著他道。

  「夠了,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結了婚的夫妻都能夠離婚,未婚妻又能保證什麼?搞不好一個不爽就分道揚鑣了。」黑眸中烈火狂燒,他無所謂的說。

  心一窒,她斂下水眸,控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猛然起身,「我說不過你,好吧,我要回鷹冀居,阿冀快回來了。」

  黑颯忽而道:「不准走!」伸手探向她美麗的左腳踝,旋即握住,阻止她急著離開的步伐。

  「別再和我玩遊戲,我的人是阿冀的,我的心也是阿冀的。」花水漾放開在她胸前掙動的小狗兒,硬是想抽回自己的腳,但腳踝被他握得死緊,叫她根本無法動彈半分。

  「這輩子你別想嫁給他。」他的聲音冰冷,讓她渾身不自在,彷彿即將有事發生。

  「你……放開我!」她倉皇地吼道,當她右腳抬起踢出時,說時遲那時快,緊臨池邊的左腳卻在這時被那只牢牢握住的手使勁給拖進游泳池裡。

  「呀--」她驚呼一聲,但也只有一聲,來不及做出反應的她咕嚕、咕嚕吃了好幾口水。

  她浮上水面後,拚命揮動雙手想爬上游泳池,哪知緊緊箝制她腰間的手卻死纏著不放。

  「女人越是拒絕,男人越是有興趣,你懂嗎?」他將她圈進手臂裡,臉對著臉,目光儘是霸氣,意味她無法拒絕的弱勢。

  「你!咳……你這人怎麼這樣?!想淹死我啊!你知道這可是很危險的!」花水漾惱紅了臉,黑瞳噴出憤怒的火花,開始火大的罵起來。

  「我才捨不得!」他與她耳鬢廝磨,輕狂不羈的眼泛著情生意動,突然輕啃一下她細緻的雪頸,烙下他的印記。「我忘了告訴你,天上人間,我都等待著有你相陪。」

  她大驚,「你……黑颯!你、你太放肆了。」她面紅耳赤的斥喝著,一張小瞼更加燙紅。

  黑颯低笑,鼻子磨蹭著她的鼻子,臉貼近得幾乎沒有距離,鼻息互相撩亂,他只想將她吞噬入腹,哪理她微弱的抗議。

  「乖,現在什麼都不想,只要想著我,想我……」他拉長尾音,那低啞性感的嗓音宛如致命的誘惑。

  鼻間漾著他的氣味,曾經發生過的蠱惑再度出現,挑逗她敏感的神經,同時衝擊她,猛地,她屏住呼吸,睜大眼睛承受他更進一步的侵略,他的手掌輕易地探進她濕透的衣衫,那赤灼如火的大掌開始不安份的在她背脊上來回摩挲,一步步的攻掠她,開始在她體內凝聚出一團火舌來……

  冰涼的泳池瞬間變得滾燙了,花水漾渾身躁熱了起來,不,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明白這是不對的,這樣會對不起阿冀……

  她真的、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在泳池和一個只穿一條泳褲的男人親暱的交纏在一塊。

  「你你你……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她傻眼,拚命地調整自已急遽的呼吸和心跳,臉燙得像可以煎蛋似的。

  陽光照著黑颯悠閒、蓄滿力量的體魄,他的胸膛寬闊結實,全身肌肉如此恰當完美,叫她看得兩眼發直,口水差點當場淌下來。

  喔,她好想摸摸他,好想好想

  「沒做什麼,就做我想做的事。」他極盡猖狂之能事。

  她的馨香透進他的鼻息,勾引出他的情欲和野性,對她,他有著著魔似的渴求。

  「你……」她不自禁地顫抖起來。「你……開什麼玩笑?」

  「怕了?」他激她,黯黑幽深的瞳閃過一絲光芒。

  「才不。」神啊,請賜予她力量吧。

  「既然如此,不如大膽一試。」他眼露欲火,大手隨即進攻,探進她的短褲內

  「啊,色鬼,救命啊」女性禁地被侵入,花水漾尖叫著,拚命以雙手推拒極具侵略性的手,止不住顫抖的夾緊雙腿。

  「你不是不怕嗎?」他像惡魔般地低笑著,惡劣的手充滿情欲地搔弄她少女的青嫩。

  「你好無恥,快住手!呀--」她的怒罵聲斷了,強烈的罪惡感和亢奮同時襲上心頭,好可怕,他的手指彷彿開啟了她自己都尚未察覺的女性本能。

  她明白這是不可以的,他太過份了。

  「仔細瞧瞧你究竟喜不喜歡我。」他單手掬起她的容顏,俯下首,攫住她的櫻唇,展開消魂蝕骨的熱吻。

  「放……唔……放開……」

  黑颯根本充耳不聞,只是放柔姿態,手捧住她掙動的臉龐,含吮住她柔軟的唇瓣,舌尖輕輕的挑弄,誘惑她跟他而動,恣出忌的攫取她的甜美。

  面對黑颯突如其來的溫柔,花水漾除了驚愕到忘了反抗外,雙手像有自己意識地抱住他的背,她不知自己為什麼沒有任何難堪的感覺,虛軟的身子更有某種奇異的悸動,還有抑不住從喉嚨發出的吟哦聲,這是否代表著她對黑颯的臣服?

  「徹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侵略已展現出效果,於是緩緩的停止了這一切瘋狂的舉動。

  花水漾搗著起伏的胸口,大口的喘息,好不容易終於順過氣來,她閉上水眸,埋進他的胸膛裡,不說話,享受著他的體溫,溫熱的氣息不斷拂動她每一寸肌膚。

  「看著我,這沒什麼好丟臉的。」黑颯輕吻她的眼睫,深情地撫慰心上人。

  「慘了,好慘……你這樣吻我、抱我、調戲我是不對的,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怎麼跟阿冀交代呢?他是你大哥耶。」她羞慚的低喃著。

  黑颯好像罌粟,沾上他就會上癮,並且越陷越深……

  ☆     ☆     ☆

  鳥兒啾啁,絢麗的夕陽閃耀。

  鳥……

  她究竟該怎麼辦?才多久時間而已,黑颯就把她的心偷走了,怎麼會這樣?

  她是阿冀即將過門的妻子,黑颯為何要來「參一ㄎㄚ」?他們之間已不清不白,讓她拿什麼臉嫁給阿冀?!

  換下一身的濕衣衫,花水漾苦著一張臉,獨坐在臥房陽台上的躺椅上,取過一杯玫瑰茶握在手心,心緒煩亂的喝下。

  她該不該把自己掉了心的事告訴阿冀……想著想著,睡意漸起,她放下杯子,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在暈黃的燈光照射下,花水漾朦朧地醒來。

  現在是幾點了?應該很晚了吧!

  她是何時睡著的?

  室內除了時鐘走動的滴答聲外,無半點聲響,她閉著眼,小臉在枕頭上摩挲兩下,吐出一口輕氣。茫然中,她嗅到了煙味,下意識的轉動眼珠子,隨即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床上,她倏然清醒。

  「醒了嗎?」低沉的聲音畫破一室靜寂,黑冀從椅子上起身,逕自打開床頭大燈,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濛濛的煙霧飄散在他周圍,他的臉色陰鬱。

  「是你抱我上床的嗎?」怪怪的氣氛讓花水漾直覺有異,她揉揉眼,坐起身子,雙肩倏地傳來一股重力,而黑冀修長的體魄也跟著壓在她嬌軟的身軀上,她驚呼一聲,軟軟的小手忙不迭地推拒著他。

  「你……好重!快起來,人家要被你壓扁了。」

  「只好委屈你承受了,這可是個重要的必經過程,我不行動不行了。」俯下臉,黑冀在她額頭、鼻子、臉頰灑下無數的吻花,緊緊貼著她蠕動。

  「阿冀……你要做什麼……」她急著想起身。

  「你這隻小野貓,溜出去偷吃,回來也不懂得把嘴巴擦乾淨,膽子真大。」他撐起身子譏誚的說,黑眸陰狠的瞪著她,大掌毫不憐惜地撫上她那裸露美麗的頸子。看著她粉頸上的吻痕,黯黑的眼睛燃燒著熾熱的怒焰,一股酸澀的妒意,在他心底翻騰攪弄,幾乎使他五臟六腑都移位了。

  該死的女人,她憑什麼認為他可以一而再的容忍黑颯對她的侵略?想到她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他就妒火橫生,而那個該死的人居然是他的異母弟弟。

  花水漾倏然一驚!

  他粗暴的撫觸令她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可她只能屏氣凝神的接受,嬌軟的身軀在他身下瑟瑟發抖,她單手捂著頸子右側,久久說不出話來。

  黑冀的話,勾起她下午在鷹颯居的記憶,黑颯在泳池使壞的啃她的脖子,烙印下他的記號,她從他那裡回來,只顧著趕快換下濕漉漉的衣衫,思緒混亂的她,該死的忘記黑颯在她頸側留下的記號。

  「把手拿開!」他冷著聲音命令。

  花水漾遲疑了,她不敢拿開,那是這場風暴的來源。

  「我說把手拿開,不要再讓我重複第三次,不然我會直接在你頸子左側留下相同的記號--黑冀,我的記號!」他臉色猙獰,聲音帶著憤怒和飢渴。

  聞言,花水漾緩緩的將手放下,讓他可以清楚的看見黑颯留在她右頸側的記號。

  他的手輕輕撫上那殷紅的吻痕,怒火冉冉上升,他傾首,粗暴又蠻橫的在她頸上吸吮!狠狠地烙下了他的記號,欲叫她從今以後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

  「痛!」她吃疼的別開頭,小臉全皺在一起。

  「痛?你的這裡急著把我『掃地出門』,你可在乎過我痛不痛?」

  黑冀指著她的心臟,雙眸黯沉,看著她難受的小臉。

  「我我我……我沒有……」她微顫著聲,小腦袋搖得像波浪鼓。

  「你有!」他咬牙控訴道。

  「我說沒有就沒有。」花水漾堅持不肯承認。

  「那你愛我嗎?」黑冀揚起一抹極冷的笑,突然問她。

  她怔忡地看著他,她愛他嗎?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們倆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青梅竹馬,黑冀寵愛她、呵疼她,她的男友,除了他以外一直都沒有別人。

  浪漫愛情千古不變的老套劇情--男女主角是青梅竹馬,彼此愛慕,長大後理所當然的結為連理。但她從來沒有認真的想過自己是否愛他,他們也沒有對彼此說過「我愛你」,她知道以黑冀冷酷的性格,他會認為那種事用不著說,但她呢?她為他披上婚紗是因為愛他,還是因為青梅竹馬的關係?

  她不敢細想,她害怕自己的答案。

  「說話!說你愛我!」黑冀的表情就像一頭被惹怒的野獸,他大發雷霆的咆哮,怒吼聲蕩在空氣中,胸口因過度激動而起伏得厲害。

  她輕啟紅唇,卻是無語,她都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他,又要怎麼給他答案?

  「不說嗎?好!那我直接要你,讓你懷孕,把事情解決了。」黑冀緩慢的說道,勾起薄唇,露出令人膽寒的冷笑。

  有了孩子,她想逃都逃不掉。

  花水漾倒抽一口氣,驚悚地說:「我還年輕……不要孩子。」

  「你敢不要有我的孩子?」一股尖銳的刺痛由黑冀的心底泛起,所有的怒火全數被她挑起,他忿恨地捏緊她的下顎,力量之大,使她的下顎迅速泛紅,妒火已經把他的冷靜和理智都淹沒了。

  「阿冀,別像只發情的種馬,如果我不愛你,就算有了孩子,我還是會離開你。」她痛苦的嘶喊出聲,眼眸中漾滿朦朧的淚霧。

  他陰鷙地笑了,笑得使她頭皮發麻。

  漾漾不是隨便的女孩,他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有件事,我要你牢記在心--黑冀,我,婚禮上的新娘永遠就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你,花水漾!」他慎重地撂下宣示,冷沉的踏出門後,難掩怒焰的反手用力將門給甩上。

  風暴之後留下的,是一片充滿愁苦的死寂,花水漾蜷縮在大床的角落,把臉埋進手心,淚掉了下來,她的心萬般的痛苦。

  黑颯為什麼要闖進她的心門?她為什麼要遇見他,讓他不經意的偷走她的心?

  ☆     ☆     ☆

  半個月來不見蹤影,宛如蒸發了的黑颯終於踏進了公司。

  不久,古慕風在辦公室聽完黑颯描述他涎著臉掠奪花水漾的始末後,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我的話有這麼好笑嗎?」他慵懶的坐在舒適柔軟的大椅內,一邊拿起資料翻閱,一邊問對坐笑容滿面的兄弟。

  古慕風一哂,吹了聲口哨,「愛耶!不會吧,你當真就這樣愛上了花水漾?」

  黑颯從文件中抬起頭睇向他,嘴角輕揚出猖狂笑意,「不行嗎?我媽媽也想要個媳婦來疼。」

  「我很擔心你。」他太明白這個傢伙什麼都敢做,若照這種情形繼續發展下去,一定有很多人不會放過他的。

  他擱下手邊的工作,交疊手臂看著他,「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你真不明白?」古慕風放低了聲音,眉宇凝聚著擔心。

  黑颯是狂傲囂張,而黑冀是冷靜沉著,一個是火,一個是冰,兩相撞擊,除了互相毀滅,只會把事情弄得難以收拾,哪會有圓滿的可能性。

  一副吊兒郎當的黑颯雙手一攤,慵懶地躺靠在椅背上,「我是不明白。」才怪!

  基於愛就要自己搶,客氣就「吃咽」的生存原則,他並不覺得掠奪有什麼不對。人是無法預料明天的,錯過了,就會一輩子遺憾。

  他這個血統不純的私生子,有將近二十年的時間,必須過著看人臉色、靠人施捨的日子過活,但現在的他是個頗負盛名的建築師,權勢傾天的太保少爺,他的人生美好得宛如一團燦爛的火焰。

  只要看見自己所喜歡的就勇往直前去爭取,到手後,哪怕被人家說這是離經叛道也無所謂,反正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他從不曾想要改變。

  「容我提醒你,花水漾可是你老大登記有案的未婚妻喲,她不是你需要時就召喚過來侍寢,不要時就把人家甩到一邊去的床伴,你最好搞清楚她的身份,別太過於張牙舞爪。」吉慕風支著頰凝睇他。這小子,一副吃得滿嘴腥的嘴臉,竟還跟他裝傻。

  「就算是別人的未婚妻那又如何,最後還是得落入我手中。」他黑颯專司掠奪,想要的女人沒有一個逃得過。

  女人嘛,不都是這麼一回事,況且他從來不用卑鄙的手段去勾引女人,全是她們自己送上門來,而且他都事先向對方下過重重的警告,大夥兒只是各取所需,雙方絕不論及真感情,只不過--

  這世上唯一能夠例外的女人已經在他面前出現了--花水漾!

  他的心已為她而動,為她火熱,他怎能讓她溜走呢。

  古慕風哼了哼,嗤笑道:「我真不知道你打哪來的自信,你家老大不好鬥,更何況,黑鷹盟還有個老頭子,你最好別玩得太過火,小心你的項上人頭不保。」

  黑颯懶懶地撩撩長髮,「我可以一人拳頭兩頭打,想把我的腦袋扭下來,得要有兩把刷子才行。」

  「你會不會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太美好了?」古慕風推了推眼鏡,煩惱的是未來事情有個結局後,小倆口該怎麼去拾回破裂的親情。

  「美人已逮捕入懷,這個情況注定我可以順利偷到新娘。」他摸摸鼻子,邪邪的笑起來,眸光閃爍的光芒是勝利即將到來的得意。

  「又還沒弄到手,你興奮個什麼勁。」哪有人狂傲成這副模樣,讓人真想扁他一拳。

  「只要你願意傾囊相助,我相信我很快就會得到勝利的果實。」他計劃投下一帖猛藥,向老大宣戰。

  「我這小兵也能立大功嗎?」古慕風興致極高的問。

  「南部幾個老傢伙的念頭已動到黑鷹盟總部頭上來,他們膽子也夠大,你暗中派人先給那幾個老傢伙排頭吃吃,對為首的李明德更要多加修理,戰火一旦掀起,不戰個你死我活也沒意思。」黑颯危險的笑著。

  「嘿!你想點燃火藥庫,把黑冀引出黑鷹盟痛宰那些老傢伙,那麼你就可以更肆無忌憚的獵捕甜美的獵物進網了對不對?」古慕風搔著下巴,突然怪笑起來。

  他這個好友放蕩不羈,看似構不成威脅,可是一旦犯上了他,他要起狠來,那股陰鷙的殘酷可不輸黑冀,只因懶散的背後有一股不可思議的爆發力。

  黑颯端起桌面上的酒杯,悠哉悠哉的啜飲一口,眼神裡夾著激賞,還不吝嗇的讚賞道:「你的智商挺高的。」這傢伙著實令人不敢小覷。

  古慕風斂目收起笑容,鄭重的開口,「阿颯,我再問你一次,你對花水漾是認真的嗎?」如果他只是想玩玩,他會勸他收手。

  「我是認真的,絕對絕對的認真。」他以古慕風從未聽過的口吻鄭重的回答。

  「呵,這就叫做姻緣天注定。」他調侃地輕敲桌面。

  黑颯朝他揚了揚酒杯,並揚起薄唇微笑,「慶祝我找到我命定的新娘,來,『坎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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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0:39:42
第五章   

  辦公室門口突然響起短促的敲門聲,接著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響起,「阿颯哥!」

  季芝煦走了進來,立正站在黑颯的辦公桌前,然後對他扯出甜甜的愛慕笑容。

  「哇,你飛一趟法國,多帶了兩、三公斤的肥豬肉回來耶。」黑颯打量了她一眼,揶揄的哂笑。

  「哇塞!阿颯哥,你好厲害,連我胖了三公斤,你也看得出來。」她愉悅的咯咯笑,她也想減肥,但總是越減越肥。「法國很浪漫,菜又很好吃,每天三餐、午茶加消夜,十天下來,不多幾塊肉回來都不行呵。」

  黑颯很給面子的也跟著她哈哈大笑,「慕風,這麼好笑的事,你怎麼都沒笑?」

  「阿颯,你別老是取笑芝煦,她胖胖的樣子也挺可愛的。」古慕風以譴責的表情看著黑颯,在他心中心地善良比臉蛋重要。

  「是美食的功勞啦!古大哥,你真好,懂得我的優點。」能吃就是福嘛,說話的同時,她還把一塊巧克力放進嘴巴裡,巧克力是她最喜歡吃的零食了。「可是……阿颯哥長得這麼帥,為了畫面好看,我要不要到『最佳女主角』去呢?」

  「芝煦,有自信的女人最美,只要你別再買巧克力吃,平常多做些運動或跳韻律舞,你就可以瘦得很漂亮。」古慕風將椅子往後一推,站起來,伸出手,像大哥哥似的撥撥她額上柔細的發,溫柔的對她說。「你們聊,我還有個Case要處理,下午我會把成果呈上來給你評分,不奉陪了。」說完話,開朗的他瞳眸流洩出危險的光芒,隨即轉身離開。

  「我不吃巧克力,那麼那些賣巧克力的商家怎麼辦?」季芝煦不以為然的揚聲。

  「小胖妞,你沒救了,你和莎莎同一副德行,依我看,你倒可以挑個黃道吉日跟莎莎那團肥肉結拜,將來好有個伴。」黑颯發出怪聲嘲笑,睨看關上的門,他等待著古慕風做出讓他滿意的成績來。

  季芝煦嬌俏的嘟起嘴巴,酸酸地問!「誰是莎莎?你又新交的馬子嗎?」

  「小胖妞,拜託你用點頭腦好不好,難道你真的被豬附身了?莎莎這種俗又有力的菜市名一聽也知道是隻狗的名字。」黑颯嘲譫地嗤笑。

  「阿颯哥,你真是太過份了。」她抿抿唇咕噥道,一副深受打擊的痛苦狀。她的人生兩大事就是吃和睡,阿颯哥怎麼可以取笑她,把她當成條狗,和狗配成一對。

  他轉著手中的金筆,慵懶地說:「小胖妞,做人不能只想著吃,你的大餅瞼長得還算可愛,也許你讓自己瘦下來後,就會有一堆蒼蠅、老鼠、蜜蜂繞著你轉,到時候你就會發覺瘦也是一種美德。」

  坦白說,季芝煦的個性跟她的外型一樣粗枝大葉,傻氣中帶著純真,並不討人厭,只不過,她挑錯了人家出生,更不該喜歡上他,讓老頭子有了婚配的意思。

  「阿颯哥,我不喜歡蒼蠅、蜜蜂,老鼠我更怕……我只喜歡你。」季芝煦一臉苦瓜相,她的同學總是說,可愛就是不漂亮,還有另一種解釋就是遵守交通規則,絕對不會發生交通阻塞,難道阿颯哥真的這麼討厭她?

  「謝謝你的厚愛,我沒自虐狂,我的菜單上也不可能會出現『五花肉』。」黑颯打開電腦,眼眸直盯著螢幕,整間辦公室頓時蕩著手指敲打鍵盤所發出的聲響。「我要工作了。」這意味她也該滾了。

  「你忙你的,我也該走了,我跟表嫂約好要去壓馬路,遲到就不好。」季芝煦擺手,正要轉身離開時,黑颯突然叫住她。

  「小胖妞!」

  他按著滑鼠的手頓住,將視線轉回她的瞼上,一臉居心不良,「中山北路有間不錯的法國餐廳,我想你一定會喜歡那兒的氣氛。」

  她腦袋轉了轉,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阿颯哥,你……你要請我吃飯?」

  他的手枕在腦後,背靠著舒適柔軟的椅背,聲音慵懶的說:「對,我想吃法國餐,而我又不想一個人去吃。」

  「嘻!阿颯哥……那麼我可不可以帶表嫂一起去?」她的心臟開始猛烈的跳著探戈,能跟阿颯哥一起用餐是她夢寐以求的奢望,可是,她已經答應表嫂,晚上要帶她去士林夜市大開眼界,阿颯哥若不同意她帶表嫂一塊去,那該怎麼辦好?

  「愉快的晚餐不能少了她。」黑颯嘴角綻放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內心暗藏鬼胎。「不過,我還沒到之前,你別讓她知道邀請你們共進晚餐的人是我。」

  「為什麼不先讓表嫂知道?」她困惑地望著他英俊的臉龐問。

  想也知道,當然是怕她跑掉,但他當然不會坦白的告訴她。

  「你想想,有人會喜歡當電燈泡嗎?」黑颯手肘抵在椅臂上,支著下巴,隨便扯個謊。

  恍然大悟的表情出現在季芝煦那張快樂的笑臉上,「對喔,我怎麼沒想到呢!」她歪著頭,重重敲了一下自己腦門。「那就晚餐見了!」

  她做出彈鋼琴似的拜拜手勢,興奮得像只剛釣上岸的鮮蝦般活蹦亂跳,開門出去。

  ☆     ☆     ☆

  下計程車後,花水漾轉過臉問:「芝煦,你要帶我去哪裡用餐?」

  「這裡有家氣氛好、燈光佳、菜色美味的法國餐廳,我剛從法國回來,迷上了法國菜,所以想請表嫂去吃法國餐。」季芝煦臉上洋溢著期望的笑容。

  花水漾嫣然一笑,眼珠骨碌碌地溜轉,眼中露出打趣的光芒,「這種氣氛好的餐廳,應該叫你的男朋友陪你來才對。」

  她回台灣後,就常聽黑鷹盟的那些僕人提到士林夜市,她對這個台灣最有名的夜市充滿了好奇心,當黑伯母讓芝煦陪她出來添購嫁裳時,她便吵著要芝煦帶她到士林夜市開開眼界。

  本來都說好的,誰知道現在她突然又說想吃法國菜,她想不透,總覺得事情有一丁點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表嫂,別笑我了,我上輩子沒燒到好香,所以沒男人追求。」季芝煦赧然的說。

  阿颯哥是她這一生唯一想要嫁的男人,可惜,他是風流倜儻的情場浪子,出色過人的外表加上未婚,就算他不去拈花惹草,自有想「麻雀變鳳凰」的女人會去勾引他。

  因此,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她十根手指頭加腳指頭都數不完,從小就沒自信的她很明白,就算姑丈和姑媽有意思讓他們交往,就算她減肥變成小美人,黑颯也不會屬於她一個人。

  「你很可愛,別對自己那麼沒信心。」花水漾好心安慰。

  「現在的男人都喜歡像表嫂這樣瘦瘦的美少女,誰會喜歡我這種圓圓胖胖的小胖妞。」季芝煦挺懊惱的,怎麼每個人都說她可愛,可憐沒人愛對吧!!

  「如果因為長得漂亮,而被看成一塊俎上肉,你高興得起來嗎?」

  「高興極了,總比被當成看都不看一眼的肥豬肉好。」

  「芝煦,人類是萬物之靈,那些只貪享原始樂趣,沒有真情,充滿獸慾的花花公子,不配咱們去喜歡。」花水漾哼了聲,顯得有點憤怒。突地,俊美出眾的臉龐浮上心頭,接著,她清楚地感受到體內流過一陣電流,這突來的感受令她錯愕不已。

  怪了!她怎麼說著說著,竟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放蕩不羈、一派瀟灑的痞子黑颯。

  更令她惶恐的是,這幾天,紊亂的情緒變化都顯現出一種結果--她愛上黑颯了。

  「這個愛情速食時代沒有溫莎公爵。」季芝煦皺皺鼻子。

  花水漾動了動睫毛,從恍惚中抽回些理智,「王子娶胖胖的灰姑娘也不是沒有可能。」

  季芝煦露出一個苦笑,自個在心裡想,那麼王子以後就只能半夜起床搾豬油。

  拐了個彎,她在五星級酒店隔壁一家名為「Fever」法國餐廳前停下腳步。

  「就是這家。」她興奮的拉著花水漾推門而入。

  才一進門,花水漾立刻被甜笑的侍者和浪漫的氣氛所吸引,這裡的氣氛的確很好,坐位全部都隔成一區一區,讓客人擁有極度的隱私權,可以安心享用餐點。

  她在侍者的帶領下,舉步欲走到坐位,卻發現季芝煦沒有移動腳步的意思。

  她不斷眨巴著眼睛,往窗口瞄,「表嫂,你先到位子上等我。」

  花水漾不解的回視她,「那你呢?」

  「我要等個人。」一陣紅暈竄上她的雙頰。

  「還有人要來?是誰?」她立刻起了戒心,問道。

  「我喜歡的人。」季芝煦的目光在瞬間轉為溫柔,輕顰淺笑都在訴說著她的癡戀。

  「ㄏˊㄡ……你戀愛了對不對?還說你沒男朋友!」花水漾一笑。

  「那不算戀愛啦,只是我的一相情願。」季芝煦嬌羞的坦白道。

  「哈!別不好意思。」她朝她擠眉弄眼。「我先到位子去等你。」她跟隨著侍者走開。

  這時,突然響起開門聲,黑颯的出現讓餐廳裡的女人眼睛一亮,不過他早就習慣了這些注視,所以根本不在意,只是慵懶灑脫的朝那些小姐勾起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炯然的目光凝睇著已走到坐位上那抹縈繞於心的俏影。

  「阿颯哥,你來了!」季芝煦回頭一看見心上人出現,迫不及待就飛奔過去。「我好怕你又跟上回一樣,放我鴿子。」

  兩人有說有笑的向那處隱密、視線極好的位子走過去。

  ☆     ☆     ☆

  「當當!貴賓駕到!」季芝煦像耍寶般抖抖雙手,還彎下腰,比了個手勢要黑颯上坐。

  花水漾當場怔住,杏眼圓睜,用看到怪物的眼神看著黑颯。「怎麼會是你?!」

  那是什麼眼神?彷彿他是怪獸,她那眨巴眨巴的眼睛正試圖將他射殺,「怎麼,還是那麼喜歡瞪我。」他坐進侍者幫他拉開的椅子。

  花水漾恍然大悟。季芝煦會帶她來這裡,分明是他的詭計,為了維持面子,她不能落荒而逃。

  「我很遺憾沒能把你瞪死。」她惡聲的說。

  無視於她的憤怒,他彎起可惡的笑痕,用一貫悠閒的語氣說:「你的火氣怎麼這麼大,早上吃了火藥不成,聽說鷹冀居的小倆口鬧彆扭,要不要我先幫你點杯椰子水,退退火?」

  「嫌我火氣大就別靠近我,小心我燒得你一身焦黑。」她狠瞪他一眼,體內不斷竄升起煩躁和怒氣,阿冀和她會冷戰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們已經三天沒說話了。

  「表嫂別生氣嘛。」季芝煦也坐進拉開的椅子上。

  「芝煦,你小心被他騙了,他是個情場高手。」她嘲弄地抿唇,激憤不已。

  「你會這麼說,難不成你的心也被拐了?」他慵懶地說,眼神充滿戲謔的意味。

  心顫動了下,她口氣不穩地回說:「停止你的想像。」

  「我喜歡靠直覺過日子,而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從來沒有失誤過。」黑颯凝視她漂亮的粉紅臉蛋,眼睛帶著笑,但笑意之下卻透著獵食者的晶燦銳芒,「讓我告訴你,我們男人的血液裡都有獸性,你逃得越快,我們就追得越凶,你越是抗拒,我們就越想征服,明白嗎?」

  「我勸你死心,不屬於你的,千萬不要強行掠奪,否則不只心死,小心腦袋也跟著開花。」花水漾咬著牙迸聲道。

  黑颯邪邪的一笑,擺明誓死不放。

  季芝煦張著嘴,傻愣在戰雲瀰漫的情況下,表嫂和阿颯哥有仇嗎?怎麼她臉上似乎寫著「我恨不得能扭斷你脖子」的樣子?

  他瞄了眼季芝煦,「嘴巴張這麼大,小心蒼蠅飛進去。」

  這時侍者遞上Menu,讓他們點餐。

  「你想吃什麼?」黑颯詢問著花水漾。

  她接過Menu後,第一個反應就是看標價,哇!這是什麼價錢!這裡的菜是用黃金做的嗎?真是貴得離譜……

  花水漾雖然出生富裕人家,可她並不奢侈,也不是專上這種高級餐廳才能用餐的人,不過,她就是氣悶,既然出錢的人不「凍霜」,那她還跟他客氣什麼!

  她抬起靈動大眼,嘴角含笑的看著侍者道:「給我一份龍蝦沙拉、熏鮭魚、魚球、牛排、鵝肝……」她扯扯季芝煦,「芝煦,你想吃什麼?」

  「鮮炒干貝和Bagel,阿颯哥,你呢?」季芝煦詢問黑颯。

  他跟小佳人的帳可以慢慢算,當務之急是先把這個兩眼發直、嘴角淌著口水的侍者轟出他的視線外,「要不要喝點酒?給我一瓶一九六五年……」

  「不能喝酒!」花水漾霸道的打斷他的話,搶過他手中的Menu交還給侍者。

  「為什麼不能喝酒?吃牛排配紅酒是很正常的搭配。」黑颯笑問,他們倆這樣子還真像妻管嚴,妻……他閃著誘惑的桃花電眼突然一亮,熠熠生輝,直瞅著花水漾。

  承受著他火熱的凝望,她的心臟又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老天,他幹麼使壞地用那雙電眼電她,這色胚子一看就知道居心不良。

  「因為開車不能喝酒,還有喝酒會亂性。」她理直氣壯的說,但不爭氣的紅霞卻一路染上脖子。

  「你聽好,想管我是要付出代價的。」黑颯不懷好意地勾起邪笑,還是一貫的慵懶悠閒,但眼底那股令人迷亂的邪氣卻更深。

  花水漾怔怔地看著他,完全忘了自己的怒氣。

  在他邪魅又熾熱的注視下,她幾乎要淪陷了……

  唉!他真是她命中注定的剋星啊!

  「能管我的,只有一個人,」黑颯一頓,曖昧的對她眨了眨眼。「當我的老婆。」

  老婆……她傻了眼。她沒聽錯吧?多麼恐怖啊!他的話像是一根刺似的狠狠扎進她胸口,他竟然公然表示要掠奪她的婚姻?!

  花水漾忍住心口的躁動,突然哂笑,「你說夠沒有?」

  「我還沒說夠,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可以跟我心愛的人手牽著手,共享生活的美好。」魅笑染上他惆儻的俊臉,那是他捕捉獵物時專有的笑容。

  「你……無聊!」花水漾驀地漲紅臉怒罵,恨不得把他的賊瞼撕成兩半。

  「我是不是無聊,你心裡有數,我為誰喪了心,誰就該交出一顆心給我。」黑颯揚揚眉,嘴角的笑弧更加擴大,接觸到她噴火的視線時,還露出很無辜的表情。

  花水漾被黑颯所說的話撼動得無法言語,此刻她的思緒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著……這輩子除了阿冀,從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如此闖進她的心扉,甚至凌駕在阿冀之上,弄亂了她的心湖,發了狂的步步進逼,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在乎,悍然的硬把她納進他專有的羽翼下,佔為己有。

  她以待嫁新娘的身份住進鷹冀居,然而事情的演變怎麼會全脫了軌?

  她的理智擋不住他的狂狷,他要掠奪她的決定已經不容懷疑,她也知道自己要躲、要逃,可是她抗拒得好苦、好苦……

  季芝煦目瞪口呆地來來回回看著一臉悠哉的黑颯和一臉怒火的花水漾,滿肚子的疑惑,她多少嗅到了他們之間的怪異,可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打斷了她往下猜測的思緒。

  「哇,等好久,大餐終於來了。」好不容易,侍者將菜端上來,她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嚕咕嚕叫,再不吃東西,她止目定要發脾氣了。

  她舉起刀叉,先是叉了塊干貝放進黑颯盤中,然後再給自己叉一塊,吃了一口,驚歎地道:「阿颯哥,好吃,真的很好吃耶,你快吃一口看看。表嫂,你也吃嘛,你實在是太瘦了。」她沒形象的開始狼吞虎嚥起來,多麼美味可口的食物啊!

  黑颯體貼地將牛排先切好再遞給花水漾。

  季芝煦一雙大眼就直瞅著桌上的美食,專心快樂的吃著,誰家母牛生了只小牛不干她的事,深濃情意在他們兩人之間糾葛纏繞,她渾然不知。

  她豎起大拇指讚歎道:「好吃,真的很棒。」

  阿颯哥和表嫂剛才還嘰嘰喳喳說個沒完,怎麼才一會兒工夫兩人就停了,一定是菜太好吃,ㄏㄏㄏ……那她就拉嗓子當只麻雀好了。

  季芝煦口齒不清地說:「阿颯哥,我整天待在家裡當『閒閒美代子』也不好,這樣子好了,我乾脆跟廚子學學廚藝……好吃好吃……我做這些事並不是在為自己著想喔,我其實是為了你,因為我想讓自己當個稱職的好妻子。」

  黑颯抱怨地掏掏耳朵,「小胖妞,你嘀咕完沒有,我發現你的嘴真的很忙耶。」忙著吃東西也忙著說話,他可真害怕她的口水噴了一桌好菜。

  「喂!你嘲笑人也不該是這副德行吧。」倏地抬眼,花水漾斥責他。

  「我什麼德行?」他饒富興味地問。

  「你的嘴臭死了。」美麗的眸子閃爍著炯亮的火苗,花水漾哀悼被奪走的初吻。

  黑颯眸中乍現的邪佞,與瞼上的笑容完全相反,「真的臭嗎?那在櫻樹林和泳池發生的事,我保證今晚一定會再度發生。」

  「想都別想!」她的臉蛋突地酡紅了起來。

  「不許我想?」他輕佻的口吻像貓咪在戲耍鼠兒。

  「你以為你有想的權利?」她櫻唇逸出輕蔑的輕哼。

  「相信我,過不了多久,我會直接證實我有那些權利的。」蠱惑人的瞳眸閃爍著兩簇烈焰,黑颯胸有成竹的挑眉示威,嘴角揚起惡意的笑。

  她想尖叫,為什麼他老是能擾亂她的思緒?

  她太瞭解他的「黏性」,打死不退,但她也不投降,因為她是阿冀的未婚妻。

  啥?季芝煦的刀叉停在半空中,好幾十萬噸的火藥味嗆鼻,使得她的瑩眸不得不從龍蝦中抬起,關心目前的戰況。

  哇,不是已經鳴金收兵了嗎?怎麼才過了半晌,雙方又開戰?

  「表嫂,阿颯哥叫我小胖妞都叫了十幾年了,剛開始我也覺得生氣,不願理他。結果十歲那年,有個男生欺負我,笑我是航空母艦,阿颯哥一拳就把那個男生打進醫院,經過那件事後,我便發現阿颯哥在叫我小胖妞的時候,我的心都會狂跳,我喜歡他小胖妞、小胖妞的叫我,總比用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口氣叫我季芝煦好。」

  花水漾一聲喟歎,當真是紅塵惱,歡愛苦,何處不斷魂。

  「肚子突然好痛,我要去洗手間。」季芝煦站起身,決定先去解放一下,然後把皮帶往後挪一格,再回來繼續奮鬥。

  ☆     ☆     ☆

  花水漾放下刀叉,雙手撐住臉頰,瞟著季芝煦往廁所方向狂奔而去的背影。

  「你怎麼不吃了?」盤上的美食動不到三分之一。

  黑颯的話裡夾帶著濃濃的關心,令她的心跳漏跳一拍。

  「有人倒了我的胃口。」她的臉像是吃了好幾盤臭豆腐般臭。

  他正視她的眼不曾離開,從頭到尾緊緊攫住她每一個動作,他就是有使她動搖的能耐,每每都叫她招架不住。

  忽然間,她覺得自己像他養的籠中鳥,飛不出去了。

  黑颯又了一片鵝肝遞到她嘴前,討好的說:「你嘗嘗這個,這間店的鵝肝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家。」

  花水漾不領情的把他的手揮開,「你自己吃。」夠了、夠了,他可不可以行行好,放過她,別再來撩撥她的芳心?

  然,他卻邪佞地對她眨眨眼睛,給她一個瀟灑的笑容,「快點吃,難不成要我親自用嘴巴餵你?」

  她怒瞪著他,倔強地回嘴,「好,我吃,你請侍者幫我打包,我要帶回去叫阿冀陪我一塊吃,或者親自餵我吃。」

  黑颯放下手中的叉子,瞇起眼看她,一股不悅猛然襲上他的心頭,「你犯了大錯,女人最好不要拿其他男人來激怒身邊的男人,不過,你的話倒是給了我一個靈感。我呢,決定照你的意思把這半盤鵝肝打包,然後到車上把你囚禁在我懷裡,由我親自用嘴巴一口一口餵你吃。」說完,他冷不防地欺近過去,有力的手臂迅速圈上她的頸子,在她毫無防備之下低下頭吻住她,這是在懲罰她。

  「你、你--」一陣怒潮湧上粉頰,花水漾氣得說不出話來,該死的!這色鬼比毒蛇猛獸還可怕。

  「這只是今晚的附加甜點,不要傻得用話來激我,否則,我不保證再繼續下去,我會不會變成一頭大野狼,」黑颯嘴角諷刺地揚起,燦亮的黑瞳凝住她,他惡意地以修長的手指輕拂過她酡紅的臉頰,接著一路緩緩下滑,貪戀地畫過她光裸的頸項,棲息在她潔白纖細的鎖骨上,享受著她的無能為力。

  「你、你……」杏目圓睜,紅霞再度染遍花水漾的嬌顏,她望入他漾滿邪魅的眼,心臟怦篷地加速跳動,那股屬於他的味道與男性氣息攪亂了她的心。

  「好了,別一直你、你,我要的女人,無論她是誰,我都會爭取到底。」黑颯再次宣示。

  花水漾伸手用力拂開他的手臂,跟著舉起桌面的叉子,顫抖地將鵝肝放進嘴巴裡,一片接著一片,她阻止自己示弱,耍性子地要把盤中的鵝肝全吃光,她哪會讓他喂。

  他整個人輕鬆地靠進椅背裡,單手撫著性格的下巴,雙腳舒適自然地交疊伸長,緩緩勾起一抹笑,雙眼深深地凝住她,他會善用機會的,黑颯心中正盤算著某種可怕的計劃。

  心湖被她吹皺了,這輩子,她是別想逃離他了。

  花水漾悄然地看了他一眼,澄澈晶瞳有絲驚奇。他在笑,她發現他的笑意溫柔甜蜜得像是……充滿愛意,牽動了她的心。

  「我討人厭嗎?」他忽然開口問她,口吻沒有半點玩笑味。

  靜默了半晌,她終於開口回答,「要是你討人厭的話,不會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你、纏住你、愛上你,你應該瞭解自己的魅力才對。」不容否認,他是充滿魅力的男人,所以她才會避而遠之。

  「那麼告訴我,你呢?如果沒有老大,你也會喜歡我、纏住我、愛上我嗎?」他再問。

  「我不會那麼傻。」她喃喃道。

  「傻?我哪裡不好?愛上我怎麼說是傻?」黑颯的聲音變得瘖啞。

  「花心獵艷、風流成性,看到一個誘殺一個,愛上你怎麼會幸福?」那不是傻子是什麼!

  他皺起好看的濃眉,軟軟傾訴道:「我沒把你當成一個遊戲的對象,我要的是什麼你還不明白嗎?」

  「請你記住我的身份,別拿我試煉愛情滋味,我沒當你玩物的義務。」黑颯的手突然探向她,將散於她頰鬢的髮絲撩至耳後,他這親密的舉動看起來雖沒什麼,卻帶給人被捧在手心呵疼的震撼,花水漾的心為之一動。

  「漾,我貪戀你,你是我這一生唯一想要的人,你就不要再抗拒了。」黑颯吐露著愛語,同時勸告著。

  花水漾覺得一顆心瞬間停止了跳動。「你說這是什麼話?還有,漾是你叫的嗎?」她故作無動於衷的板著臉。

  其實,她一片混亂的腦中,答案已顯現。

  打從見面之初,黑颯就緊緊牽動著她的情緒,他的名字己烙印在她的心,叫她怎麼樣也消不去。

  「心底話,漾……」他瘖啞的嗓音透著愛意,飄落在她心中,也困住她的靈魂。

  花水漾抿著唇,不再開口。

  她是心動的--對他。

  忍不住歎息了聲,何苦呢?你對他動心只會苦了自己,可是有幾個女人能抗拒得了如此絕對自我、狂傲囂張,又深諳戀愛技巧的危險壞男人呢?她懷疑自己沒有任何抗拒的力量。

  仔細一想,上天和她開了一個多麼殘酷的玩笑,她發現抗拒一個執意要奪取她的人,就像是在打一場早已注定失敗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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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0:40:04
第六章   

  花水漾正沉醉在自己思緒之際,突然一陣嗲氣的聲音傳來。

  「好巧呀,阿颯,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你,上次說要請人家來這吃法國菜的承諾都還沒兌現呢!」娜蘿款款生姿地坐到黑颯的身旁,塗著艷紅蔻丹的小手煽情地往他胸膛處不斷磨蹭著,嬌嗔的呢喃。

  出身名門的她,從小備受寵愛,要什麼就有什麼,又憑她夠放蕩的本性,絕對沒有缺男人之虞。眼前這出類拔萃的大帥哥不僅外表英挺過人,而且多金又非常懂得調情技巧,啊哈,真是個黃金單身漢,自然成了她頭號目標。只可恨他滑溜得像一條遊戲人間的蛇,任她使出渾身解數還是無法收服風流不羈的他。

  「真的嗎?那我真是罪大惡極,約個時間一起出來,我一定好好補償你。」

  黑颯笑盈盈地放電,娜蘿這小妖精來得真巧,顯然連老天爺都在幫他。

  「你說的喔!到時候你一定要好好補償人家,來,給人家一個吻。」娜蘿挨近他,媚眼流轉,釋放出最放蕩的勾引之光,紅艷艷的唇也隨即獻上。

  一抹奇異的光芒掠過花水漾的眼底,但她用力地搖搖頭,故意漠視心底那酸酸澀澀的感覺。

  「好好,我答應你,就一定會做到。」黑颯摸著娜蘿柔順的長髮,親熱地在她頰上印上一吻,同時壞壞地睨了花水漾一眼,她那一雙瞪大的美麗眼睛中充滿濃濃醋意,他心情好得不得了。

  晾在一旁的她實在看不下去了!握刀叉的手倏地縮緊,叉子用力叉住一塊牛排,使勁地在牛排上頭切割,色痞、色痞!花水漾在心底直罵,恨不得一口咬死黑颯。

  這男人真是下流噁心又沒原則,見一個愛一個,來一個騙一個,愛情騙子,最最下三濫!

  瞪著眼前這一幕,她不客氣的清了清喉嚨,「咳!」

  娜蘿的媚眼飄向聲音來源,一臉曖昧及嫉妒地說:「她是誰?你的新歡?你好壞,我們只半個月沒見面,你就釣了一個新床伴了?」

  「誰是他的床伴!我沒那麼倒楣,跟他有瓜葛。」花水漾不悅的立刻撇清關係,心底莫名其妙生起一把無名火。

  可惡!她差點上他的當,她怎麼會頭殼壞掉的以為他真愛上了自己?

  娜蘿早就注意到花水漾了,知道這個脫俗絕美的丫頭對她構成了極大的威脅,她感覺得到一向喜歡被女人伺候的黑颯,對她的挑逗失去了興趣,他的魂被勾走了。她更明白黑颯其實是想利用她引起那丫頭的醋意,可見他們的關係匪淺。

  娜蘿流轉著媚眼,曖昧地朝花水漾眨了眨眼,「原來你和我不一樣呀,不過,小妹妹你知道嗎?阿颯床第功夫了得啊,而且精力無窮,每次都弄得我欲仙欲死……」

  她露出最狐媚的笑意,指尖滑向黑颯的俊臉,右腳火熱地往他的腿磨蹭,但他卻伸手使勁扣住她的腿,娜蘿痛得連忙縮回誘人的腿,表情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復原本的妖媚。

  黑颯的情欲沒有被挑起,記得在沒有遇上花水漾之前,任何女人對他施展媚術,他總會欣然接受,拍拖狂歡,獵艷過程的有趣一向是令他樂此不疲的,和女人歡愛,就像家常便飯一樣,再正常不過。

  不過在遇上花水漾之後,他的博愛似乎被斬斷了,腦子想的儘是該如何得到她,一同步向幸福世界!除此之外,對於其他女人,他變得一無所覺。

  聽到娜蘿露骨的說那種事,花水漾臉蛋不禁紅起來,「小姐,這裡是公共場合,講這個不太好吧?」她忍不住勸道,某種揪心的情緒掉落心頭,燃起一簇簇妒火。

  娜蘿手指畫過黑颯領口敞開下的胸肌,柔柔的語調充滿著曖昧,「這有什麼不好?難不成你沒親身體驗過?勇猛的阿颯喜歡夠浪……」

  「娜蘿,閉上你的嘴,回家乖乖等我電話。」他不疾不徐的喊斷她未竟後話語,目的達到了,小丑也該退場。

  娜蘿當然知道黑颯不僅是出眾的獵艷高手,更是一個出了名的無情太保,他換女人就像換衣服,想論及真感情,爭風吃醋,就會馬上被他換下來,想玩就要玩得起,她可不想把一切都搞砸。

  「別讓我等太久喔,拜拜。」她獻上香吻,嫵媚的對他揮了揮手,翩然離去。

  「有『胃口』,今天晚上你就可以赴約。」花水漾不悅地鼓起腮幫子,口氣酸溜溜。

  「你在生氣?」眼眸閃過一道勝利的光彩,他這步棋走對了。

  「沒有。」花漾拿起果汁啜飲著,她沒有資格嫉妒,黑颯又不是她的男人。

  「撒謊。」

  「奇怪?我為什麼要生氣?」她咬住玫瑰般的唇瓣,心虛的問。

  「你吃醋了。」他揚唇,緊緊盯著她。

  「才沒呢!呿,自以為是!」她急急否認,說謊話不會被割舌頭吧?

  「你的模樣告訴我,你的確是在吃醋。」他望進她的眼裡,認定了她的心緒,吃醋就吃醋,幹麼不敢承認?

  「我沒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卻好想大叫。

  花水漾明白了,他的目的不過是想炫耀自身的魅力,證明他的確有左擁右抱的能耐,很受女人的歡迎。

  「你有,不許用假面孔對我,把你的心底話說出來。」他嗓音低沉,瀟灑的態度顯得慵懶,鎖住她的眼神精銳無比。

  去!花水漾譏誚反擊,「依我看,你是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你的病症是--自大!外加有可能得了愛滋,所以你離我越遠越好,我很怕你害我倒大楣,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

  「真高興你這麼在乎我的身體,我沒病,我都有戴安全套。」黑颯的瞳眸」縮,蘊含著的是狂妄且令人著迷的熾熱,笑容充滿男性的性感。

  好甜蜜哪……

  黑颯快樂得幾乎要仰天長嘯。

  「哈羅!我回來了,噢!你們兩人又宣告開戰了呀!」季芝煦這時才回來。

  吃完這一餐後,黑颯叫了輛計程車送季芝煦回去,而自己則開車和花水漾一起回去,她是在他強硬的威脅下坐上他的車。

  ☆     ☆     ☆

  黑幕籠罩大地,點點星光伴隨著和煦暖風,吹拂過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修長的身影與夜幕相融成一體,四週一片漆黑,男人卻動也不動,彷彿早已習慣了黑暗,且享受著黑暗所帶來的沉重壓迫感。

  黑冀端著酒杯站在暗夜中沉思,想藉由酒精放鬆心情,掃去體內那股煩躁的情緒。他答應過花聖淵,漾漾的爺爺不再親自出任務,這也是花聖淵會答應婚事的條件之一。

  南部那些老傢伙把他派去調解的精英打成重傷,私吞了黑鷹盟在高雄的地盤及產業,並想利用機會分裂黑鷹盟的勢力,另組新幫。自父親公開他為第二代繼承人後,一直對黑鷹盟存有貳心的李明德,對他這繼承人頗有微辭,這兩年來亦一直有犯上之心,只是礙於組織勢力龐大,故而心存顧忌。

  可他沒想到,李明德會在這時宣佈開起戰火,想必是想利用黑鷹盟總部忙於籌備婚禮之際,疏於防守,與幾個老傢伙聯合起來鬧內訌。如他所料,那些老不死的垃圾,居然不曉得見好就收,竟還動了接掌黑鷹盟的野心,派出殺手來緝殺他,他不能再坐視不管了。

  另外,以他所接獲的消息,會造成這種局面有人在推動,待他查明,他絕對不放過那個策動這場戰火提前的幕後黑手。

  花水漾回到鷹冀居,踮起腳尖,躡手躡腳的走上二樓,生怕吵醒黑冀。她百分之百肯定自己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可是偏偏有人的耳力就好得驚人,所以當她還沒走到自己的房門口時,就被一隻有力的鐵臂拉進另外一個房間內,燈也跟著亮起來。她皺起鼻子,瞅著眼前的人,一朵黑雲慢慢地罩在她的頭上。

  「阿冀,我不想和你吵架。」花水漾挺直身子,甩去在心中作祟的不明因子,略帶淺笑的揚起唇。

  這三天,她不開口,他也真捺得住性子與她耗著,害她都不知該如何去面對最關心他們鬧彆扭的黑伯伯、黑伯母。

  「我也不想,只想讓你投入我的懷抱,和我廝守一生……讓我好好看看你。」黑冀揉揉她的發,勾起她完美的下巴,充滿熱情的眼神停駐在她的俏顏上,傾倒於她迷人的笑容,他溫柔地吻住她,小聲而不自在的說:「對不起。」他為自己曾說過的話、羞辱她的行為道歉。

  漾漾不是刁鑽的女孩子,他知道她一定是被自己氣著了,才會對他不理不睬。黑颯如果不沾惹她,他不會這樣對她,處理完李明德的事後,他會找黑颯談一談,他要讓他明白漾漾是他的,絕不允許他再起風波。

  道歉!他在向她道歉,這樣冷硬的人居然向人低頭了,表示他很愛她吧!

  花水漾詫異,她為他的溫柔動容,帶著愧疚凝視他,「我才是,我不該和你冷戰,對不起,是我太過份了。你是應該生氣……真的,是我不對,以我的身份,無論如何都不該讓黑颯侵犯我。」

  阿翼是真心愛她,才會對她大發雷霆、羞辱她。她知道自己不該倔著性子和他鬧脾氣,該道歉的人是她才對,她讓黑颯碰她、親她,他氣得有理。  「謝謝,我好怕你因此而不理我,一氣之下跑回加拿大,真的和我ㄘㄟˊ了。」黑翼寵愛地收緊手臂,對她的愛意表達無遺。

  「為什麼怕我回加拿大?」她訝異地輕喃,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可以鬧脾氣婚就不結了。

  「我愛你。」她的倩影早長駐他心,他不想把感情再藏在心裡面,他要掏出來給她,道出對她的深情真愛。

  「我知道你愛我,只是你耍酷,不說。」花水漾表面上漾開了笑容,臉頰輕輕地倚上他的肩,其實心頭多了許多壓力。

  「我愛你」不是每一個女人最愛聽到的宣言?阿翼終於對她說了,她人生中最夢寐以求的三個字呵,可是現在聽來,她心裡頭沒有激烈的喜悅和感動,反而悶悶的,胸口也好沉好重,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箇中原因她清楚得很。

  亂了、亂了……一切期盼中的甜蜜全亂了。

  她以為被愛是幸福的,怎知她錯了,愛情,不過是折磨人的東西……情多,負擔重,好累!

  「這句話常說多沒意思。」他眼中帶笑,冷酷蕩然無存。

  「可是女人都愛聽。」她璨笑如花。

  「你呢?也喜歡?」黑冀深情地凝視她,問。

  「睡覺前說一次,起床後再說一次,你說好不好?」她眨眨眼,手指頑皮地抓亂他一絲不苟的頭髮,把他弄得像孩子似的。

  「好。」黑冀欺身又湊上她的嘴,溫柔似春風的親吻她,給了她承諾。

  花水漾垂下羽睫,藏住了心中的縷縷愁,也迴避黑冀那對穿透人心的銳眸。她的整顆心處在取捨的痛苦中,她告訴自己,不管她對阿冀是否有情,婚禮都已經在籌備中了,她不能再和黑颯有所牽扯,必須快點忘掉他熱如火炬的狂情,找回迷失在美麗錯誤中的心,她要用那顆心來回報阿冀給她的感情……

  「阿冀,要我。」花水漾揚起明眸道,美麗的唇無法制止地顫抖,這是抑止黑颯撩撥她最好的法子,反正她早晚都是黑冀的妻子,現在把童貞奉獻給他也無妨。

  黑冀難得表情複雜,他正視她清澈靈黠的眼瞳,沉默了,久久,他才疼惜地撫著她精巧的臉,「漾漾,我很貪心,我貪你的情,你的身體,更貪--你的心,不過,你願意愛我了嗎?」

  低沉的嗓音帶著某種尖銳,他再道:「上次既然逃開我的索求,現在的你就不該用這種方式來抗拒出軌的感情,這樣做對我不公平,我和你互許終身的神聖婚姻不是場性遊戲,要知道你不是我洩慾的工具,我要的是完完全全的你。」黑冀怎麼會不知道她甘願獻出處子之身的緣故。

  花水漾胸口被猛烈撞擊,輕盈的身子在他的臂彎中顛躓了下,她霍地抓住他的手臂,心急問道:「你不要我了嗎?」連阿冀都不救她,那誰來救她逃離那個蠱惑她靈魂的壞男人?

  「要!不過--我要徹底把黑颯從你心底拔除,不再影響我們,再讓你交付出最純真的自己,永永遠遠地愛護你一輩子。」黑冀執起她的柔荑,啄吻她戴上婚戒的中指,深情款款道。

  花水漾歎氣的坦承,「我承認自己愛上了黑颯--」她微仰螓首,激揚的語氣含著濃濃的無措,她早知道騙不過他。「可是我沒忘記我是你的未婚妻,要我,現在就要了我,讓我更加記住自己的身份。」

  「我是男人,我會計較你心裡住著別人,更不容許你跟別的男人有所接觸,然而,你卻在婚禮前跌進了別人的懷抱,若要怪罪,你是重犯,你放逐自己的愛情給黑颯,你說,我該怎麼對待你才好?」黑冀低首,銳利的黑眸透進她靈魂深處,他的聲音冰冷十分駭人。忽而,在一聲歎息下,俊臉竟泛出了滄桑與悲涼,那是她從未見過的表情。

  情字傷人,這次若不是黑颯搗亂,介入他和漾漾之間,他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居然觸摸不到她的心。

  花水漾半晌都說不出話來,黑冀的悲涼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是斬斷他幸福的劊子手。

  「嘗到了吧?被愛折磨的滋味你現在終於懂了吧?」淒涼的表情瞬間隱沒,取而代之的是陰冷的訕笑,他的手指描繪她的五官,隨後滑向頸項,摩挲游移著,這是她該受的。

  他清楚這股由心升起的熊熊火焰因何而起--他揮之不去又開始發酵的狂烈妒意。

  「所以你想用婚姻關係,懲罰我這個背叛你的女人?不!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花水漾招架不了他忽然罩下的愁雲慘霧,聲音陡地一高,杏眸看著逸出冷冽氣息的他。

  黑冀緊緊凝視她,一身戾氣,譏嘲道:「為何不能,你不喜歡我像只發情的種馬,你忘了嗎?」他的表情像極了魔魅,以最絕情的冷眸纏困著她。「你知不知道,我從不曾為一個女人費過心思,唯獨你,我用所有的生命愛你,卻遭受背叛。」

  花水漾無語,顫動的烏瞳溢滿複雜的情緒與惶恐。

  「記住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全部都只屬於我,我不准你趁我不在時偷溜去會情郎,鷹冀居暫時充當你的監獄吧。」殘酷的冷意射出,他的面容卻是放柔一笑。

  「我不是犯人!」花水漾反駁他的獨斷,她快被黑家的這兩個男人逼瘋了。

  「當然。」他的眼瞳倏地變沉,手指扣住她的下顎,唇來到她的唇畔,沙啞的說:「你是我的新娘。」

  「阿冀,愛是什麼?不過是種折磨人的東西罷了……」久久,激昂的情緒化為一聲長歎,花水漾淡淡一笑,茫然睇視著他,細細喃語,「我不值得你癡心不悔……唔!」濃郁的氣息帶著狂熱,突然闖入她的唇內,嫣紅的櫻唇被恣意妄為的唇舌給纏上……

  黑冀低吼一聲,把她緊緊摟在懷裡,不由分說的狠狠吻住她,舌頭更長驅直入探進她的唇齒內,絕望又飢渴地吸吮著。

  花水漾沒有反抗,也不想反抗,任由他纏吻著自己,縱容他的吻密密麻麻宛如狂風暴雨般挑動她的心、挑動她的情……

  淚水由面頰滑落,隱入那激狂的吻中,儘管盤旋在她鼻端的儘是他的氣味,但卻是沒有靈魂的自己。

  狂吻過後,花水漾喘著氣退開黑冀的懷抱,空茫地回到自己房間,誰也想不到冷戰結束後拾獲的甜蜜滋味會化得這麼快。

  掩上門後的房間,幽靜異常,黑冀再次走到落地窗前,望著一片繁星夜景,唇上的裊裊輕煙,將他冷峻的面孔襯得更深幽難測,那雙陰鷙的瞳眸,像由寒雨中醞釀而出,冰冷而難以捉摸。

  ☆     ☆     ☆

  一早,黑冀就離開了黑鷹盟,南下高雄去處理事情。

  忽然,一道吼聲響徹雲霄傳至鷹王居,居內的傭人和臥房內的季悠,都被這雷吼嚇到。

  「老頭子--」黑颯揚聲推門而入。

  正埋首於研判情報資料的黑睦天,對黑颯驟來的狂飆模樣已經習慣,只抬了抬眼,道:「我應該沒做什麼可以讓你氣成這樣的事吧!」他對他的來意明瞭在心。

  黑颯挑了張沙發坐下,雙手環胸往後一靠,殺氣騰騰的說:「我不管你心中到底打什麼鬼主意,不想我親手送人下地獄,就馬上撤走那群隱藏在我身後的跟屁蟲。」

  黑睦天放下資料,一雙犀亮的黑瞳迎視他,「你身邊有得是一流的高手,而且是世界超A級的狙擊手,李明德被子彈擦過身子,只受到輕傷,做下這件案子的,正是你身邊的人吧。」

  「你是在告訴我,黑鷹盟和那些老傢伙的戰火是我挑起的嗎?」黑颯拿出煙盒,以嘴叨起一根煙,喀!紅光一閃,點燃唇上的煙,也映得那雙深瞳如火炬般凜燦。「光隱藏在你和老大身後的精英就沒人敢小覷,又何必要我出面。」

  「李明德只是你引阿冀親自出任務的一顆棋子,你真正要追捕的獵物是水漾,我猜得沒錯吧?」黑睦天坐在大皮椅上,交握著十指,神情卻顯得冷冽。

  黑颯徐徐吐著煙,揚聲大笑,「真是不能小看你呀,老頭子。」老頭子果真有舉足輕重的勢力,居然連隱密的計劃他都能知道。

  黑睦天面色一沉,「你曉不曉得自己在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叼煙的薄唇扯出一抹笑意。「我對花水漾動了心!」

  向來鎮定的黑睦天怒斥一聲,「水漾是阿冀的新娘子!也是你未來的嫂子。」

  「老頭子,你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我勸你少動氣為妙,否則我擔心你一怒之下暴斃,那可就見不到老大的下一個新娘了,甚至還會錯過我和漾的婚禮。」黑颯涼涼地道。

  「阿冀與水漾相愛,我絕不允許你從中攪局。」他的黑眸寒厲射人。

  黑颯瞳中閃爍著詭譎的眸光,「你說錯了,他們兩個根本就不相愛,老大被自己心愛的女人遺棄了,他們這樁婚姻可笑,老頭子你也該有心理準備。」

  「已定的婚約豈是兒戲,下個月的婚禮誰敢搞亂!」黑睦天的薄唇抿起,卻難掩那抹警告意味。

  「當然,黑花兩家擁有三代好交情,老頭子你也期盼漾能夠成為黑家人,這姻親關係當然要結,只不過--新郎得換我。」黑颯懶洋洋的聲音回應著。

  「黑颯!你到底對水漾存了什麼居心?」

  「我存什麼心?我都說我對她動了心,她是個可人兒,又香又甜。既然老大抓不住她的心,我接手便是,黑家人的個性是不屈不撓,我已下定決心搞下花家這朵極品名花,更想把她佔為己有,她該是我的!」他曖昧的說。

  「這就是你對待親兄弟的親情?!」黑睦天拍桌而起,暴吼出聲。「阿冀和你之間該有的手足之情都被你這兔崽子給破壞殆盡!」

  黑颯無關痛癢地漠視他的憤怒,優雅的支著額。

  他睥睨地揚起嘴角,冷冷笑了,眼角餘光卻不經意瞄到暗處的那條人影,他的瞳眸變得又深又冷,「別賣弄你的親情!這條罪名,我認為你必須擔負起一些責任,雖然冠上你的姓氏,不過黑氏家族誰把我看成你親生兒子了?我這私生子被欺負時,你這個做父親的可曾挺身出來替我出口氣?」

  黑颯訕然一嘲,「沒有!那麼,今天你憑什麼指責我不顧兄弟親情?問問你自己吧,天倫夢破碎的那日誰同情我母親了?她苦苦哀求你時,你可曾顧念兩人感情?這麼多年來,你只在意那個獨佔欲強烈的大媽,老實說,我並不希罕你把我當成兒子,所以嘍,你認為我的骨血裡還有親情這玩意嗎?」

  黑睦天暗歎,他這一生辜負了兩個曾深愛的女人,她們分別為他生下了一男一女,還好流落在外的女兒有個幸富的家庭,不過,這個他帶在身邊的兒子卻因他太忙,而疏於關愛。

  黑颯又點了一根煙,煙霧輕繞,「媽媽構築的夢想家園因你而破碎,無論如何,我會把媽媽的夢再次築好,給她一個有兒子、有媳婦及許多可愛孫兒的家園,我黑颯不用靠你黑睦天的羽翼,就能給媽媽一切。讓她晚年有依靠,所以媽媽少了你這個不負責任的愛人又如何?老頭子,我是個什麼都不怕、什麼都勇於追求的男人,我將執著於我的選擇,花水漾,我是娶定了!」

  「你這死小子打算用這樁婚姻對我展開報復行動?那麼我也該提醒你,你不齒我毀了你母親的幸福,現在你的作為又跟我當年有什麼兩樣?」黑睦天忿然問道。

  「我可不像你,要報復你,我不需要以自己的婚姻來進行。還有一點,我表明態度告訴你,可不是要徵求你的同意,而是要讓你明白,我想要漾,想得自己都無法控制。你不可能指望我不動她,就算要與老大開戰,我也絕不放手。」黑颯乾脆表明自己的立場。

  「他們小倆口的婚事由我全權負責,你敢影響婚禮進行,可要有與我為敵的準備。」他豈會容他亂來。

  「與黑鷹盟的太上王為敵?」他有趣道。「或許會是我生平最大的挑戰。」

  「黑颯,阿冀和水漾的婚事已成定局,你奪不走她的,放手吧!」他對花水漾的執著真令他難解。

  「定局?未必吧,無論用什麼手段,漾我是誓在必得。」煙霧從他揚笑的唇中輕吐出。

  「黑颯!什麼女人你都可以要,唯獨水漾不行,她是阿冀的!」警告的吼聲如雷響起,這死小子分明是要氣死他。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別老活得一本正經,上帝造人的遊戲好玩,我近來不沾女色,當個名副其實的好男人,改去跟我未來的小妻子談心溝通,你應該高興。」黑颯故意說得曖昧。

  「雖然時代不一樣了,我不介意用老方法好好回敬與我為敵的人。」

  「我拭目以待。」煙霧中的唇挑起一抹挑釁的笑出息。「另外,不想要我連大門都不出,鎮日當只籠中鳥到鷹王居唱歌給你聽,就馬上撤走你的人。你應該知道,鷹颯居的魔爪隨時會伸過鷹冀居捕捉那只頓失羽翼保護的獵物,若讓那些大小蟲子見著了虎狼為害的畫面,漾就更屬於我了。」閒閒地丟出一串話,黑颯逸出狂妄的笑,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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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6 00:40:30
第七章   

  九七、九八、九九……

  「啊!」花水漾逃避什麼似的喊了聲,她把手上的跳繩重重甩出,索性坐在地上,抓著頭髮把臉埋進曲起的膝蓋裡。

  一股來自內心的聲音不斷的折磨她……

  花水漾我瞭解你的心情,你愛黑颯,卻不得不嫁給黑冀對不對?

  不對!黑颯是個太保,更是個下流的惡徒,明知道她是阿冀未婚妻的身份,還不斷勾引她,囂張狂妄的掠奪她的愛,這個狂狷、霸道,只會為所欲為、從來不會體諒別人的壞男人,她根本不愛他。

  嘿!花水漾,你口是心非,承認吧!你的心已經全給了黑颯,無法再投入阿冀的懷抱了,也不可能再逃開。本來嘛,這是你自己弄錯,你從來都沒對阿冀動過心,你不過把他當成哥哥,哪裡會有愛情的存在。

  花水漾!你居然忘了你是阿冀的未婚妻!滿腦子只有黑颯的存在,婦德敗壞。

  你真蠢、真呆,明明知道黑颯不能愛,卻偏偏踩進去,這下好了,你沒能力去抗拒危險的逼近,愛上了黑颯,你往後該如何面對阿冀,花家的臉都被你丟光光了!

  釘、釘、釘,在你心窩釘木樁,讓你走回正確的道路。

  我佛慈悲,回頭是岸,南無阿彌陀佛!

  欸!

  黑颯是混亂的根源。

  花水漾!阿冀是東宮太子、是天堂,而黑颯則是私生子、是地獄,如果你再不死心,分明是自甘墮落的放浪貨。

  哈,別管她了,就是她太過貪心,明明早有了阿冀,還情不自禁的被黑颯牽著走,她的難過,她的痛苦,全是她自找的,她活該。

  愛情呀!惱人。

  唉!她不明白吶,她怎麼會三兩下就被厚瞼皮的黑颯攪亂了一顆心。

  該死該死,她氣得猛擊地板,想藉此發洩一番,沒留意到另一頭朝她走來的黑颯。

  「你看起來很不快樂,我給你負擔了。」黑颯的聲音驀然響起,把花水漾嚇了一大跳。

  她像個孩童般坐在地上發洩情緒的模樣,讓他又愛又憐,她的頹喪扯動他的心。

  仰起臉蛋,花水漾隨即從地上彈起,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緊繃起來,開口道:「可不可以請你離我遠一點?請你別再打擾我,只要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會一輩子感激你。」

  她的不快樂與痛苦,全都是因為他,他如果不來沾惹她就好了。

  「抱歉!這點我可做不到。」黑颯的手臂一撈,把她硬帶進自己的懷中。

  「你別再花費心思,婚禮不會取消,新郎是阿冀,我們是相愛的。」她緊張的用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拚命的推開他,可惜徒勞無功。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麼?她都快被他害慘了,他還好意思再來撩撥她,為什麼不哪邊涼快哪邊待?

  他和她眼對眼,「呵,那可糟了,你的身子我已經摸了,你要拿什麼臉嫁給老大?」他的手忽然沿著她玲瓏的曲線來回游移,把她嚇得滿臉通紅、渾身顫抖。

  花水漾心臟紊亂狂跳,「黑……黑颯……快拿開你的手,不許你……」

  「不許我怎樣?」他的手掌惡劣的撫上她的渾圓,不斷描繪她挺立的胸線,大方地享受柔軟的觸感。

  「你這個混帳!不許你摸我。」她大吼一聲,往他的手臂用力咬了一口。

  「哇!你是食人族啊!」黑颯痛得放開手,壓根兒沒想過她會來這招。

  「這樣你才會記得,我是不好惹的。」看到他手臂上清晰的齒痕,她心中卻沒一絲報復的快感。

  「你打算怎麼反抗?」他挑眉問她,雖是一副不經心的調調,但那散發出來的熱火彷彿會燙人似的,頃刻間就攫住她的呼吸。

  「黑颯,我不會允許你再碰我的。」她乘機推開他,恍如火車頭似的,卯起勁來轉身就跑。

  她都已經心亂如麻、不知所措了,為什麼他還不放過她?

  「你給我站住。」他輕易地就把她捉住,硬是把她鎖在懷裡。

  「你不要抱我,這裡是鷹冀居,你若識趣的話,就趕快滾。」她顫抖著聲音威脅道。

  「說來說去,就只為了愧疚,你心裡頭覺得對不起黑冀,所以不得不拒絕我對不對?」拂著她散亂的髮絲,黑颯顯得有些不滿。

  「我……我不想聽你說話,你最好立刻離開這裡,別再來纏我。」花水漾搗著耳朵,痛苦地呢喃。

  「寶貝,我可以體諒你現在內心的惶恐,不過,承認吧!打開心房仔細看看我、看看你自己,勇於面對自己真實的情感。」他硬拉開她的手。

  「住口!住口!我是個有未婚夫的人,我不會愛上你,我們不會有結果的,永遠都不會有。」她氣急敗壞的掄起拳頭,直往他胸膛打,拜託,別再動搖她的意志。阿冀對她是這般的好,然而她所回報卻是……不忠。

  她曾經以為嫁給阿冀是她人生最圓滿的歸宿,哪裡知道……才多久時間而已,她腦海想的全是黑颯,阿冀像是從她心中抽離了似的,她會深陷在感情矛盾裡無法自拔,這全都是因為他--黑颯。

  黑颯凝視她激動的小臉,邪惡的微微一笑,輕而易舉地就握住她胡亂揮動的小拳頭,「還不承認。」

  「你要我承認什麼?是你自己想像力太豐富,莫名其妙的要我當你的女人,更以欺負我為樂,我的清白因為你而蒙上污點,我的一切全因為你而毀了,你到底要我怎麼辦?」她十指握得死緊的怒吼著。

  黑颯是來毀滅她婚姻幸福的惡魔。

  「你在指責我,這全是我的錯?」他瞅著她的眼反問,那雙狂妄的眸子裡隱約散發著某種光芒。

  「我有說錯嗎?」從一開始都是他自己靠過來的。

  他忽而邪魅一笑,「既然我污了你的清白,毀了你的愛情,是該對你負責任。」他抬起她的下顎,掛在唇邊的邪笑消失,懶散的氣息也收了起來。「花水漾,請你聽著,我要娶你。」

  轟地一響,他的話宛如平地一聲雷,震進她的心坎裡,當場讓她亂了方寸。

  「你……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她瞠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話。

  「我說我黑颯要娶你。」黑颯清楚的重複一遍。

  「你……你要……娶我?」她傻愣住,不知該如何去反應他的話。

  「是啊,我的確想要跟你過一輩子,就讓我來疼惜你吧,你應該記得我跟你說過,要管我就當我的老婆,你拒絕不得。」他俊美的臉上散發出懾人的氣息,一貫的狂傲言詞又從他嘴中說出,鑽進花水漾的耳裡。

  她心口沒來由的一悸,過了半晌,她從震驚中慢慢回過神,以一聲嗤笑去反應他的話,一字一字清晰的說:「哈!也請你仔細聽清楚,我花水漾是黑冀的未婚妻,再過幾天,我就是阿冀的妻子,你黑颯的大嫂。請問,你有什麼資格說你要娶我?」

  「我能保證你一生幸福,你說這夠不夠資格?」他的聲音異常低柔。

  「別跟我開玩笑,結婚是人生大事,你卻把婚姻當成是場遊戲。」她的臉色乍紅乍白,他的一席話讓她再度呆愣。「如果你喜歡玩遊戲,我相信你身邊有一大堆的女人樂意奉陪,你怎麼不去找她們?我沒那資格,也沒興趣陪你玩。」

  「我也沒興趣玩遊戲,我是認真的。」他炯炯的眼神望進她的靈魂,說出的話如烙鐵,深深印在她心上。

  「你的魅力施展在我身上,一點作用也沒有,還是別浪費時間了,我不可能會嫁給你。」花水漾低下螓首,忙躲開他咄咄逼人的視線,在他的注視下,她發現自己好像要被吸進一團恐怖的漩渦裡。

  她明白,自己是愛著他的,她雖不斷拒絕他,卻沒用,只是……

  黑颯笑了笑,支起她的小臉,和她眼對眼,目光奇詭,聲音低啞,「我有什麼魅力?你讓我的魅力煽動了?所以才急著躲,急著逃,怯怯懦懦的叫人既生氣又心疼。」他輕易地看透她的心思,這小妮子打算抗拒他到底,看來,他必須耍些詭計強行娶她。

  「不……你又在幻想了,我是阿冀的未婚妻,自始至終我都是阿冀的,我不會再想著別的男人,況且他也不會高興你纏著我。」她嘴硬的打死不承認,再次迴避他的視線。

  「你真令我生氣!你是我黑颯決定要的女人,我不希望你口口聲聲再以老大的未婚妻自居,從此刻起,我是不會放開你了,所以你就認命吧!」他專制的道。

  「記得!你的眼只能看著我,你的心只能想著我,你的每一寸肌膚只有我能品嚐。」他猛地扣住她的後腦,封住她的唇,熨燙著她柔美的唇,貪戀的吸吮著,鎖住她腰身的手臂極為用力,彷彿要把她整個人都揉進體內才甘心。

  她傻了!

  他手臂的力量和懲罰性的吻粗暴得讓她的嘴唇和身體都好痛好痛。

  「不……唔……痛……」她嚶嚶求饒,但他並不放過她,依舊狂霸的挑逗她,任憑她如何抗拒,都像是螳臂擋車,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他才鬆開她。

  黑颯看著她紅腫的唇瓣好久好久,眼底鎖著難解的陰鬱,「告訴我,這層關係有沒有動搖你對老大的忠心?我有沒有資格改變你的身份?」

  「抱歉得很,我從來都沒有承認我是你的女人,那是你自以為的。」她氣呼呼的瞪大杏眼,淚水盈滿眼眶,她不知他的瘋狂所為何來。「另外,我和阿冀的婚姻已經是個事實,我相信黑伯伯和阿冀絕對不允許你來破壞。」

  「哦,是嗎?」他飛眉斜挑,愛笑不笑,更襯托出他輕狂的味道。「你很倔強,可惜我不會允許你嫁別人。」

  「你別再說了,你走開,離我遠一點,別再來騷擾我,我是阿冀的女人,我是他的未婚妻……我會請求他原諒我……」她嚷著,忽地,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眼眶中掉了下來。

  她好委屈,也好痛苦,他還這麼欺負她!

  「別哭。」黑颯捧起她的臉蛋,正好接住她掉下來的淚,他懊惱起自己的侵略。「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對你,我道歉,你別再掉淚了。」

  「黑颯,我好氣你這樣對待我,我已經有阿冀疼我、愛我了,可是卻阻止不了自己……我排拒不了你,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心好亂、好痛苦。」她哀怨地看著他,嗚嗚咽咽,一古腦兒地把胸口鬱積的心事完全釋放出來。

  「傻瓜,再也不許抗拒我,讓我好好愛你、珍惜你。」食指撫著她的粉頰,她的每一滴淚,都讓他感到不捨、心疼。

  此話一出,花水漾整個人傻住,震驚的問:「你--愛我?」

  大掌覆在她的小掌上,貼上他的胸口,他目光灼灼,再次給她最真實的肯定,「它的每一次跳動都在叫嚷著,我愛你,難道你沒聽到嗎?除了你,我不想要任何女人。」

  「不可以!我們不可以!沒人會贊成的。」花水漾垮下肩膀,雙手推拒著他,想掙脫他有力的懷抱,卻敵不過他的力氣,只能因在那寬厚溫暖的懷中。

  「可以,我們可以的,我管他誰會反對。」黑颯黑眸中泛著深情,欺近她頰與頰廝磨,鼻與鼻摩挲,溫暖的身體緊緊貼靠在一起。

  當他的大掌插進她秀麗的長髮中,她的螓首被托起,迎上一記纏綿的深吻。

  一陣清風拂來,如落英漫飛的情緣在風中纏繞,朝陽灑下的光影錯落,更絢爛了這片景象。

  風懂柔情,傾訴人世間誠摯且無悔的愛……

  遠處的廊柱後,有個人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一臉陰煞!

  ☆     ☆     ☆

  「你打算怎麼行動?」氣派的勞斯萊斯車裡,風華絕代的黑道夫人蹺著修長的腿,塗著鮮紅指甲油的兩指間夾著一根香煙,冷艷的黑瞳詭異的閃動,嘴邊掛著一抹冷笑。

  「我想來個殺人不見血的方式,好好招待夫人的新媳婦。」李明德邪惡的揚起笑,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個小瓷瓶,狠絕的提議。「我來下毒,讓新娘子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利用我的毒粉,大少爺的婚禮可以照常舉行,新娘子卻無法久坐黑夫人的寶座,計劃成功後,夫人不僅除去心頭刺,也不必為了要讓小倆口離婚大傷神,更不用擔起任何責任,而大少爺也不會因為那隻小野貓把響噹噹的名聲給弄壞了。」

  李明德怎麼也沒想到高傲的黑道夫人會找上他,這個被憤怒駕馭精銳腦袋的女人對他的下一步動作有很大的幫助,黑冀欠他的這筆債,這一回肯定可以利用這個計劃反將他一軍。

  「據我所知,黑颯那小子身邊高手無數,你確定你的毒粉傷害得了花水漾那蕩女?」季悠瞟了他一眼,美麗的眼睛變得惡毒。

  「夫人別小看這毒粉,這毒稱為『炭疽熱』,恐怖份子用它來殺人於無形,毒性相當厲害,更何況我手上這瓶是我特別製造的,一旦中了毒毒性會隨著血液流動奔竄,讓人暈眩頭痛,血氣翻騰,陷入昏睡狀態,最後,達到一定的天數,人就會在昏睡中死去,唯一能解這種毒的只有我手上特製的解藥。」

  「你手上既然有解藥,那麼也該有周全的防範,先想好對策對付黑颯來奪取。」季悠吐著煙圈,亮麗的紅唇邪氣的牽動,她明瞭黑颯的勢力不容小覷。

  李明德不語了,他突然取出一台手提電腦置於膝上,神秘的打上一堆字詳細告知,季悠目不轉睛的盯著螢幕上取代了談話的字幕,忍不住興奮的勾起了美麗的笑痕。

  「夫人大可放心,就算黑颯從我身上奪走解藥,只要我對花水漾再下個情蠱,她照樣得死。情蠱來自藏苗,症狀和炭疽熱相同,兩種毒一交合,一陰一陽,除非有惡魔的眼淚、一句我愛你和陰陽交合,這幾種解藥前後調合,否則必死無疑。」

  「真有你的。」不愧是陰險毒辣的老傢伙,竟細心的為這計劃設計得如此天衣無縫。

  花水漾鐵定是沒救了,就算有了炭疽熱的解藥,這世上哪來惡魔的眼淚。

  李明德敲下清除鍵,眸光一陣冷寒,只要季悠同意他這個計劃,那麼這黑道夫人就會像個傀儡任他使喚,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他將利用這個把柄坐擁黑鷹盟,除去黑氏一家子。

  「那你就依計劃行事,有我罩你。」季悠邪邪的笑了笑,和他交換了個眼神。若不是花水漾留不得,還真想把她扔進「黑窯」裡去任人宰割!

  李明德暗自替黑睦天歎道,這女人宛如蛇蠍般陰、狠、毒、辣。

  「夫人是個說話有份量的人,這場交易允諾的『酬勞』可別忘了兌現。」李明德臉上掛著陰冷的笑容,殊不知一山還有一山高,這一回他是再無翻身之地了,因為他的身上已被裝了追蹤器,除了被掌握行蹤外,他與季悠交談的每一句話全被錄進高科技儀器裡,他卻渾然不覺。

  ☆     ☆     ☆

  一如往常的繁華台北市,車聲、人聲喧嘩熱鬧,花水漾一個人在街道上閒逛,她覺得自己像具孤獨的靈魂,兩個鐘頭過去,她在對面馬路,看著玻璃櫥窗內的白紗禮服,平靜的神色不再有新嫁娘的喜悅,季悠的話像冷風再度刮進她的耳裡。

  水漾,你雖是在國外長大,不過你也大開放、太隨便了,原來你是這樣放浪的女孩,一個貪戀愛欲、受誘惑移情別戀的卑賤女子怎麼配得上我們阿冀!阿冀可是黑鷹盟的第二代繼承人,他的身份特殊,想當他的妻子就一定得是個原裝貨,這是原則,哎喲,這可怎麼辦才好,咱們黑家丟不起這麼大的臉哪……

  她懷疑她不是處女!

  季悠的話宛如青天霹靂般震駭著她,狠狠地摧毀她的自尊,以至於她跌跌撞撞,站都站不穩地逃出黑鷹盟!

  她自知再也躲不過自己對自己的譴責,還有奚落她不檢點的嘲諷。

  這樣的婚姻絕非她當初所預期的,她會有幸福嗎?

  她的心情在不斷起伏與衝擊中無法平靜。

  她意料不到愛一個人同時要擁有痛苦的折磨,她也因此體會到了阿冀的痛苦。明白她的殘酷灼疼他的心,枉費阿冀對她的款款深情,她怎會愛上黑颯這種不知恥的狂徒?

  花水漾淒楚的眨落眼中的淚珠,心底漾出更多的苦楚,她要將剪不斷、理還亂的心事說給誰聽呢?

  她顫抖不已地走進電話亭拿起電話筒,按下一組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後

  「哈羅,我是勃茲。」

  「勃茲,是我。」聽到勃茲充滿活力的聲音,花水漾緊繃的神經才緩緩放鬆下來,嘴角甜甜的笑著。

  「漾漾!你這個新嫁娘在忙什麼,居然現在才打電話給我!」

  「我--」她忽然頓了下,視線循著一輛從她面前急速過去的賓士轎車,車窗內那對眼睛好陰沉,好像是--黑伯母。

  「漾漾,你不快樂是不是?黑冀欺負你了?」勃茲敏銳的聽出她的聲音隱含著濃濃的愁悶,黑冀那臭小子若敢欺負漾漾,她勢必要剝他一層皮。

  「阿冀沒有欺負我,勃茲……怎麼辦?我辜負了他的深情,愛上別人……」她收回眼神,幽幽地道。

  乍聽此言,勃茲怔住。

  「黑伯母說我不適合當黑家的媳婦,可是婚事又不能取消,她已表明態度,要阿冀娶我,然後再離婚。我知道自己有錯在先,怨不了誰。」花水漾顫著唇,鼻頭已紅,繃緊的聲音十分壓抑。

  「離婚!」電話那頭傳來拍桌聲以及憤慨的暴吼聲。「阿冀那個黑心肝的母親欺負人呀,婚禮都還沒有舉行,就威脅你離婚,那這個婚還結個屁!」

  「我將那唾手可得的幸福給毀了,怪不得任何人,她說得有理,我匹配不上阿冀。」她強忍哭泣的衝動,禍是自己闖的,理當要自己一人獨當,只是面對這場錯綜複雜的三角關係,她竟無力站出來捍衛自己的幸福。

  勃茲手指梳理著俏麗的短髮,不禁蹙眉,「漾漾,那個人是誰?」

  「阿冀同父異母的弟弟。」露臉的陽光透過電話亭映照著花水漾荏弱的身軀,她失神的目光縹緲而不真實。「我愛上他了……」

  她像個沒有生命的洋娃娃,喃喃自語的陳述她的感情。

  「他真像個惡魔!」勃茲錯愕不已。「不過,換做是我,想必也會愛上他。」

  花水漾的聲音不禁哽咽。

  「漾漾,你既然明瞭這門婚事對你來說已無幸福可言,為什麼還……」

  「我只有一項選擇,當阿冀的新娘。」花水漾凝睇訂婚戒指,打斷她的話。

  「你不會還以為季悠希罕這門婚事吧?」她情緒激動的道。

  「可惜我必須希罕,因為我很慶幸阿冀深愛著我,我狠不下心來傷他。」

  「漾漾,不如讓一切順其自然,別想太多,跟著自己的心走就對了。」

  「先別告訴爺爺,爺爺會允諾這門婚事,就因為我的幸福,我不想讓他為我的事擔心。」

  「嗯!」

  「我會再跟你聯絡。」花水漾掛斷了電話。

  ☆     ☆     ☆

  「小姐,這是你點的桔子蘇打和香酥厚片。」服務生一一將花水漾所點的食物放在桌上,並和黑暗裡的一雙眼睛交換了一個眼神,一股邪惡切入了空氣中。

  「謝謝。」花水漾端起桌上的杯子,淺飲一口,冷空氣中忽然傳來很詭異的感覺,她的視線循著服務生的背影望過去,眼神四下一掃。

  香氣四溢的咖啡館,大概是受到景氣不好的影響,客人不到兩桌,而那兩桌的客人也買單離開了,偌大的咖啡館只剩下她一人,寂靜的館內瀰漫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氛。

  她回過頭看著桌面的飲料,桔子蘇打不斷冒泡,衝擊著旋浮在杯中的冰塊,此刻她正需要一杯冰涼的飲料透心涼。喝完了後,她感到頭開始有點昏眩,心口則隱隱約約刺痛著。

  她把香酥厚片拿在手上,咬了一口,突然覺得腦袋變為劇烈的疼痛,心口則是悶悶的無法呼吸,甩甩腦袋,她站起身來,走向櫃檯付錢,推開厚重的大門走了出去。

  扶著牆,她原以為透透氣自己會好些,但,她的眸子居然不尋常的模糊起來,驀然間,她發現車道上有千百個影子在晃動,她想定眼細瞧,但劇痛襲上她的腦袋,伴隨著強烈的暈眩,身子也似疲倦不堪;輕飄飄的恍若不真實。

  怎麼回事?花水漾心中升起一股恐懼。

  紅磚人行道上,散落一地的黃葉受到晚霞的照射散發出光輝,她強撐著左右搖晃的身子往前走,突然眼前一黑,身子隨即向後傾倒。

  冷不防地,一輛黑色車子急速來到她身旁,然後車門被打開,一個人迅速將她拖上車。

  整件事的發生不超過三十秒。

  而在另一隅,一個坐在跑車裡的男人,散發出狂烈令人驚悚的氣息,一對墨黑瞳眸瑩亮,閃動邪魅的光輝,隨即在那輛黑色車子的車影之後,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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