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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夢雲]貪婪蠻女(混世魔女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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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7 00:06:21 |倒序瀏覽
貪婪蠻女【混世魔女2】作者:夢雲

曹心鶯,綽號「貪心鬼」,待人處事的唯一準則是──奪自己所貪!
貪吃、貪玩、貪睡、貪小便宜,凡是和「貪」有關的她都沾得上邊
擅長抓住旁人的弱點迫其為她做牛做馬,整人招數堪稱一絕。
父親大人要她去「搶」妍姿化妝品在台灣銷售的代理權?
行。那帥哥總裁被刊登在報上的照片讓她驚為天人
她正好趁此良機把他納為她的「私人收藏品」……
這算什麼?這女人上一秒還大膽曖昧地宣告:「她要他!」
下一秒卻擺出公事公辦的專業態度向他爭取合作計畫?
雖然他不確定她如此反覆是不是想玩欲擒故縱的老把戲
不過,既然她慧黠地猜到他此次回台彎的真正目的
還誇下海口說三個月內會幫他搞定,那麼他不妨給她機會表現
相信在等待結果的日子有這性子蠻悍的美人相陪肯定很有趣……
愛!?完了﹏﹏這看似冷酷的男人居然正經八百地向她示愛
跟著還說要拜見家長?這擺明了要逼婚嘛!
她是想把他佔為己有沒錯,但並沒有打算賠上一生呀
她這個「混世魔女」可不想這麼快在江湖上銷聲匿跡
唯今之計只好暫時採取「拖延戰術」,再想法子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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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7 00:06:39
  楔子
  
  女人真可稱得上是禍害嗎?
  
  這問題能問嗎?
  
  呃……這……實在很難回答。
  
  若把這問題拿出來跟男士們討論的話,我想你定然能獲得許多的支持者;可若你很愚蠢的在很多女人的面前討論這個問題的話,那很抱歉,下場可得自己負責才行。
  
  可能是幾道不敢苟同的冷眼,也可能是一番的冷嘲熱諷,更可能是天外飛來的粉拳賞你個熊貓眼,要不就是一隻高跟鞋追著你狠K一番……諸如此類,訴之不荊要想知道個明白的話,那不妨親身嘗試看看好了,不過……若沒命的話,可別怪人喔!
  
  當然以上所說的都是一些比較正常的情況,其中也會有些不正常、特殊的例子產生,畢竟人生無常嘛!
  
  那是誰呢?呵呵!不用急、不用急,暫且稍安勿躁,答案很快就會揭曉。
  
  段於鳳,外號男人婆。個性獨裁蠻橫,性情倔強且不服輸,是個比男人還像男人的女人。她唯一的理想抱負就是當上一國的首長,立誓非要所有的男人對她俯首稱臣不可。
  
  曹心鶯,別號貪心鬼,是個極為貪婪的女人。不管吃的、用的、穿的以至於金錢方面,只要是她所想要的,就算耍盡一切不齒的手段,也勢必要擁有它不可。她做人唯一的原則就是--貪天下一切的人事物,奪自己所貪,管它什麼仁義道德禮義廉恥。
  
  何水鳶,外號愛哭鬼。她小姐唯一的嗜好就是哭,心情好時也哭,心情欠佳時更要哭,有事沒事就掉幾顆眼淚嚇嚇大夥兒。她小姐心中唯一的志向就是賽過那哭倒萬里長城的孟姜女,如何?夠炫了吧!
  
  杜玉鴦,人稱小氣鬼。她自詡是個溫柔婉約的淑女,可當有人覬覦屬於她的東西時,她可會翻臉一變成為一頭噬人的猛虎,為的就是捍衛自己的所有。她做人的理念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不會去搶別人的所有,別人也休想來招惹她,所以大致上她這人的缺點只能算是小缺點而已,當然這是她心裡的想法,而那些吃過她悶虧的受害者,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
  
  洪杜鵑,是個標準的色女,所有認識她的人都喜歡叫她一聲花癡女。她跟段於鳳的性子完全相反,她不討厭男人,相反的,她愛極了男人,不過她的眼光可挑得很,能被她看上的可全都是些極品的俊男。
  
  徐鸞瑛,是個很自私的女人。她這一生誰都不愛,唯一愛的就是自己,遇到任何事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別人怎樣,那是別人的事,干她鳥事?
  
  她人生的座右銘就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這六個性子迥然不同的女人,是如何勾搭在一起的?
  
  她們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會讓她們齊聚在一起的最主要原因,就是相同的志趣--當個天底下最大的禍害,而且她們還會互相較勁、互比長短。
  
  所以若把先前的問題拿來問這六個女人的話,她們鐵定會異口同聲的告訴你,是的!女人就是禍害。
  
  她們不怕成為別人眼中的禍害,相反的,她們還以「禍害」這兩個字而沾沾自喜。
  
  什麼玉潔冰清、窈窕淑女、大家閨秀,天啊!饒了她們吧!這些聖潔的名詞,她們是一點也沒興趣攀惹。
  
  臭味相投的六個女人,矢志要荼毒天下眾生。沒機會碰上她們的人該深感慶幸,若不小心碰上她們的人,就請自求多福。
  
  好了!現在言歸正傳,若把剛剛的問題拿出來跟那些受災者討論的話,那得到的就是這樣的回答--
  
  「禍害算什麼,禍害根本就不足以彰顯她們的壞。」
  
  「喔,那閣下認為應該用什麼樣的形容詞比較好呢?」
  
  「這……」這問題得再好好想想。
  
  霎時所有吃過她們虧的受害者全都齊聚一堂,爭相討論。
  
  終於,好不容易,經過眾人的協議之後,答案總算出爐了。
  
  「混世魔女。」
  
  對!就是這四個字最為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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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7 00:07:03
  第一章
  
  清晨七點半,公雞形的鬧鐘非常準時的發出——咕咕,天亮了,起床了;咕咕,天亮了,起床了……的聲音
  
  它很盡責的執行自己的任務,誰知突然天外飛來一隻無影腳,一踹就把它踹得老遠,終於壽終正寢。
  
  那只飛腿的主人繼續鼾睡,真好!沒了吵人的叫聲,睡起來更是舒適。
  
  明天你若敢再遲到,小心我奪了你業務經理的頭銜!
  
  腦際突然竄過這樣的一段話。
  
  這怎麼可以!業務經理這頭銜可是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搶來的,也是她進公司所貪的第一樣物品,怎可拱手讓人呢?不行!
  
  啪的一聲,她很奮勇的從床上掙扎起來,接著開始刷牙、洗臉、換衣服。待一切都整理妥當之後,看看時間還早,那就隨便咬片土司,順便看看早報好了。
  
  我撕,我用力的撕,把手中的土司撕得慘不忍睹再慢慢咀嚼——好難吃。
  
  可是昨晚又忘了出去補給糧食,今天早上只好隨意一點了。
  
  跟著她順手操起桌上的報紙,打開一瞧——
  
  國家大事沒興趣,社會新聞懶得看;就在她想翻開下一頁時,突然一張黑白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好俊俏的一張臉啊!他是誰?
  
  曹心鶯盯著報紙上的那張黑白照片,一雙眼睛因為心裡乍起的貪念而發出十萬伏特的光芒,亮晶晶,光燦燦,紅唇微微往上一勾,纖指往報紙上的那張黑白照片一指。嘿嘿,她要定他了!
  
  曹心鶯所謂的要就是指貪。
  
  她很貪心,什麼都要貪,只要是她看上的,至今還沒有一樣能從她手中逃過,戰績輝煌簡直可稱為「百勝將軍」。
  
  貪婪的目光直瞅著手中的報紙不放,她往下搜尋那張照片的資料——妍姿即將進軍台灣,勢必掀起化妝品界的另一波狂潮,帶動最新的流行。
  
  妍姿?這個名字好像聽過。
  
  對了!就是公司最近的熱門話題嘛!妍姿化妝品在全世界銷售業績居冠,只要是人,不論男女老少全都曉得這個名字;它的產品很多,包羅萬象,各年齡層都攬擴其中,可說是當今炙手可熱的化妝品。
  
  聽說連公司裡那個叫曹連鴻的董事長,對它也是興致勃勃,這麼一來——
  
  「嘿嘿!親愛的,我們很快就能見面啦!期待嗎?哈哈哈……」
  
  ***
  
  倘若你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國際機場,請問你雙眼看到最多的會是什麼?
  
  飛機、車子、建築、玻璃、行李……哈哈,很抱歉,統統都不對。
  
  答案很簡單,就是人嘛!而且是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人種都有,有黃種人、白種人、黑種人……真可媲美清朝時候的八國聯軍。
  
  有人倉促的低頭趕路,也有全身軟趴趴的掛在椅子上等飛機起飛,還有人聚在一起聊天說地。他們或站、或蹲、或坐、或行,真稱得上人生百態。
  
  另外還有一種人,他天生具有領袖氣質,舉手投足之間皆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論起長相更是無人能及。
  
  濃密的眉毛如劍一般斜揚在他捲曲的褐髮之下,精炯的目光有著穿透人心的犀利。只要他輕輕一瞟,男人看了會不由自主的對他肅然起敬,女人窺見了心會怦怦地亂跳。
  
  高挺的鼻子是高貴與傲氣的代表,剛毅霸氣的薄唇嚴肅的緊抿著,一身亞曼尼的昂貴西裝,把他壯碩挺拔的身軀襯托得更加出色魁梧。
  
  「這個人是誰啊?」有人好奇的開口。
  
  「看他的外表應該不是本國人吧!」
  
  也對,也不對。若就血統而言,他可是個道道地地的中國人,不過拿的卻是外國護照,是他國的公民。
  
  「咦,我好像曾在哪裡見過他。」有印象,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倏忽瞟到身旁有人拿著一本雜誌,他才赫然想起,「他就是妍姿化妝品公司的總裁——冷簧篆。」一個僑居海外的中國商人,曾在他國商業雜誌上出現過無數次。
  
  「什麼?!那個銷售業績年年蟬聯世界之冠的妍姿化妝品公司?他就是妍姿的總裁?看起來怎麼那麼年輕!」
  
  好了不得的人物啊!眾人心裡發出這樣的驚歎。
  
  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蕞爾小島上呢?所有人心裡再次有默契的產生同樣的疑問。
  
  當然,冷簧篆不是一個人搭飛機來到這蕞爾小島,跟在他身旁的還有一位美麗絕倫的秘書翡翠小姐,另外還跟了一位五十多歲的老男人趙寬達。
  
  只是冷簧篆的氣勢實在太過強硬,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更讓人無法忽視,自然而然的眾人就忽略了那兩個小人物了。
  
  ***
  
  「小徐,聽說會計部新來一位小姐,人不只長得俏,身材更是棒得沒話說,吸引我們公司不少男同事的注意。如何,有沒有興趣?找個機會你我二人一起去瞧她一瞧。」
  
  不小心聽到這席話的曹心鶯,水眸一轉,多瞟那個說話的男人一眼。哦,這個人她認識。
  
  那是總務部門的長舌男張景升,整日東家長、西家短的,現在聊到沒話題可聊,便聊到女人身上來了,還真是一個無聊男子。
  
  哼,她曹心鶯最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男人!
  
  「美女?哼!」陳浩文冷冷一嗤,開口就直掃人興:「再怎麼美的女人,在我陳浩文眼裡都比不上業務部的經理曹心鶯,只有她才是我心目中最美的女神。」
  
  濃眉大眼,瓊瑤玉鼻,小小的唇就像顆熟透的櫻桃一般誘人,俏麗的短髮覆蓋在一張圓圓的小臉上,玲瓏的曲線更是完美得沒話說,性情雖有幾分刁鑽,可他陳浩文就是愛她這個性子。
  
  哦,有人在覬覦她的美色耶!
  
  因為這項發現,曹心鶯再次將眼神掃向那兩個說話的男人,更仔細的觀察方才開口稱讚她的男人。
  
  頭髮梳得一絲不苟,五官端正並帶有幾分嚴肅的味道,這種男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種正經得讓人無法忍受的無趣人物。可惜啊可惜,她曹心鶯對這種男性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除非……
  
  除非他身上帶有足以引起她貪慾的東西,若不如此,要她跟這種男人多相處上一分鐘,她保證立即命喪黃泉,死因就是無聊。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句話在曹心鶯身上,可再次得到鐵一般的驗證。
  
  「曹心鶯確實是個美女,這點我張景升無話可說,不過……」
  
  不過什麼?趕快說下去啊!
  
  曹心鶯聽他們的話題直兜在自己身上繞,不由得多了幾分好奇,屏氣凝神細聽,就怕少聽了一個字。
  
  「那女人的性子可沒幾個男人吃得消,貪吃、貪玩、貪小便宜,把跟她約會的男人當冤大頭在耍,拿別人的錢當自來水花,欺哄拐騙無所不用其極,一場約會下來,她若不把你的口袋掏光,是絕對不可能放你回去的;更可恨的是到頭來你什麼好處也沒撈著,不要說親個小嘴,就連親親臉頰也休想!這樣的女人你也敢去招惹,當真是不要命了!」
  
  張景升這席話說得義憤填膺,音量不自覺的加大了幾分,霎時引起多方共鳴。
  
  「是啊!這可是我的切身之痛,一次就教我再也不敢約她出門。」
  
  另一個新加入的男子也搶著發言:「哦!原來你也吃過那個女人的悶虧,我也一樣,改日若有機會,我們可以互相切磋切磋,好找個法子來對付她。」
  
  三個不成桌,四個剛剛好,又有一個新同志加入這場批判曹心鶯的會議之中,
  
  「你還有膽子對付那個女人,是不要命了嗎?曹心鶯聰明得讓人感到可怕,烏黑的水眸只要輕輕的往你身上一瞟,包你屁滾尿流,嚇得倉皇而逃。」
  
  四是不吉的數字,乾脆再加上一個湊成五,剛好成為整數。「對、對!我也吃過她的虧,也很不甘心啊!有一次我乘機在公事上動些小手腳想陷害她,誰知下場是得罪高高在上的董事長,差點遭人砍頭,到頭來還得請她出面為我說情,當真丟盡男人的臉。」
  
  哇!好精采啊!聽張三、李四、王五……等四、五個大男人圍成一圈,你一句、我一句的搶著說她的壞話,曹心鶯不但不生氣,相反的還頗為沾沾自喜,樂得開懷不已。
  
  沒辦法,誰教她就是喜歡使壞,人家越是說她壞,她越是高興,這麼一來才不會糟蹋了她混世魔女的美名嘛!
  
  遭人批評到一文不值的曹心鶯不生氣,陳浩文可聽得滿腔怒火,就氣這些男人把他心目中的女神污蔑了。
  
  啪的一聲,他皆目欲裂的站起身子,義正辭嚴的說:「我不信,曹心鶯性子雖然刁鑽,可絕不像你們口中所說的那麼不堪,你……」他怒指向稱號張三的男子,「你假公濟私,妄想用不當的手段陷害曹小姐,我看你比她還壞;還有,你們這些人摸摸自己的良心,若不是你們對她心存不軌,她會惡整你們嗎?」
  
  唔!那個無聊的男人到底在做什麼啊?他以為只要站出來替她曹心鶯說幾句好話,她就會對他感激涕零,來個以身相許馮?
  
  別作夢了!她曹心鶯不只不會因此而感激他,相反的她更是討厭他,只因他的作法有辱她魔女的美名。
  
  陳浩文氣勢強悍的怒咆,霎時讓所有的男人住了口、噤了聲,個個心虛的你看我、我看你,終於擋不住良心的鞭笞,再次爭相開口——
  
  「呃……其實陳同事對我的指責也沒錯,想想我還真是不該;再想起曹小姐事後為我所做的,我更是感到愧疚萬分。」
  
  不!張三,你可千萬不要愧疚啊!你應該更恨我才對。
  
  當初她之所以出面為他在董事長面前說盡好話,並非不念舊惡,更非心胸寬大。
  
  實際上她是看這個男人實在壞得有趣,為了貪這一絲絲的趣味,她才會一時心慈,站出來為他說幾句好話,好留下他供她小姐玩耍。
  
  「呃……我也必須招供,其實跟曹小姐的那次約會,她也沒佔我多少便宜;反倒是我在約會後心懷不軌,妄想跟她……來個翻雲覆雨,求取一夜的纏綿。」
  
  天啊!曹心鶯又聽一個男人站出來為她說話,心裡更是不爽,大有嗜血的衝動,恨不得一手殺光所有替她說話的男人。
  
  這些人還真是蠢得讓她無力,若不是他們身上帶沒幾分錢,她怎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呢?為什麼他們就是領悟不出這層真理,還傻傻的為她說話?真是笨啊!
  
  「嗯,我也是。」李四滿臉羞愧的點點頭,加入懺悔的行列。
  
  「對啦!我也是如此。」王五更是不落人後。
  
  太好了!經陳浩文這一宣傳,她曹心鶯過往所做的一切壞事,很輕易的被人一筆勾消,害得她得重新建立自己的威名,真是累啊!
  
  嗚,她恨,恨那個名叫陳浩文的男人!
  
  「經過這場討論,我想你們應該會同意曹心鶯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吧!」
  
  「好女人?!」五個男人異口同聲的低喊,他們瞠目結舌,表情更是呆滯得引人發噱,只因他們實在難以苟同把「好女人」這三個字套用在曹心鶯身上。
  
  「這種說法好像有點不妥,畢竟……」曹心鶯確實很壞、很貪也很可怕。不過這些話,張三聰明的不說出口,就怕再度引起所有人的憤怒與不平。
  
  「我……」李四也有話想說,可是礙於同樣的忌諱。
  
  「怎麼,大夥兒全在一瞬間變成啞巴了?我要的不過是個簡單的答案,曹心鶯到底是好女人或是壞女人,這麼簡單的答案你們也說不出口嗎?」陳浩文再度以強悍的態度,企圖求取眾人的共鳴。
  
  他所有的表現不為自己,就只為了維護自己心目中的女神。
  
  話聽到此,曹心鶯真再也聽不下去,她身子一站,氣勢凜然的欺近那些男人,開口就說:「這問題還有必要想嗎?告訴你們,我曹心鶯根本就是個壞女人。
  
  我不只壞,心腸更是狠毒,貪婪的想搾光你們的荷包不說,還很無情的一腳把你們給踢開。這樣冷血的性子,試問,你們還能昧著良心說我好嗎?
  
  若真能的話,我曹心鶯可一點也不會對你們心存感激,相反的還會大罵你們是一群蠢驢,蠢得無可救藥!」
  
  罵完那些怯懦的男人後,曹心鶯心裡還是極不平衡,怒火依舊不退,乾脆再轉身面對那個雞婆男,一把拎起他的衣襟。
  
  「你這笨蛋,沒聽過禍水紅顏這句話嗎?告訴你,我曹心鶯不只是個禍水,還是個混世魔女,你若敢再招惹我,企圖破壞我壞女人的名譽,小心我整得你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聽到沒?」
  
  呃……面對這樣奇特的女人,一般男人該有什麼樣的反應?
  
  別人會怎麼做不知道,陳浩文唯一能做的就是滿臉驚詫、目瞪口呆,一句話也答不上,讓整個場面瀰漫一股詭譎奇特的氣氛;餐廳裡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全集中在這桌男人以及曹心鶯身上,屏氣凝神就等著陳浩文回話。
  
  正當場面鬧得不可開交之際,忽然一個女子戰戰兢兢的往他們靠近,一開口就對曹心鶯說:「曹經理,董事長正等著見你,他說事情緊急,請你立刻過去。」
  
  「知道了!」
  
  曹心鶯絲毫不顧忌週遭人對她的看法,滿臉不屑的甩開陳浩文,拍拍兩手,轉身就要走,在臨走之前還不忘對那個滿臉呆滯的可憐男子撂下狠話:「你——小心禍從口出,若再亂說話,當心被人剪去舌頭!」頭一甩,曹小姐大大方方的退了常
  
  直到她走得不見蹤影,所有人才恢復正常的呼吸,大大吐了口氣,精神也鬆懈不少。
  
  那些說人是非的男人們,個個心惶惶,有如落水狗般,沮喪落魄的退出這場是非,留下那幻想破滅的陳浩文。
  
  他……他……他是萬萬也想不到,曹心鶯竟是一個這麼可怕的女人,無情的毀了他的夢想不說,還表現出一副很看不起他的模樣。
  
  心裡頓起陰霾,他冷冷一笑,笑得詭譎可怖極了,也不知他心裡到底萌生了什麼樣的念頭;更可怕的是,他的反常只在這一瞬間,根本不讓人有察覺的機會。
  
  ***
  
  「你找我有事?」承蒙董事長大人點召的曹心鶯,入董事長辦公室有如逛自家廚房一般自然大方。
  
  敬稱省了,恭謹不用,態度輕狂不說,還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一臉的貪婪,光明正大的「肖想」他辦公桌上那對聽說可以驅邪避凶,又可招財的「無價寶」。
  
  無不無價、寶不寶曹心鶯全然不管,她唯一貪的是那對小石獅的完美雕工,栩栩如生,還可愛得讓人垂涎不已。
  
  只可惜董事長這人實在太過小氣,屢次跟他伸手,屢次遭拒,欺哄拐騙的招數對他又無效,偷竊的法子她曹心鶯又嫌太過沒品;只好張著眼睛、流著口水,光明正大的覬覦著那對可愛的小獅子,就希望有朝一日它們能如她所願的落在她手上。
  
  「你又對它們起了貪念。」
  
  年事已高的董事長,滿臉無奈的瞅著站在他面前,眼睛卻不在他老人家身上的小丫頭。
  
  「我是非常想得到它們沒錯。」曹心鶯大膽的承認,雙眼依舊直直的觀望。
  
  若把董事長的那張老臉拿來與這一對小石獅相比,嗯!還是它們來得可愛許多。
  
  「難道學校的老師都沒教你,與人交談時需看著對方的眼睛嗎?」教育失敗,真的是教育失敗。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他這個做人父親的雖也有錯,可這丫頭就學時的老師們更是錯上加錯。此乃曹董事長推諉的想法。
  
  沒錯!堂堂「上好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長正是曹心鶯的老爸,而且保證血統純正,絕不摻任何雜質。
  
  只是……曹董事長時時抱持著一個疑問——這丫頭真的是他的骨肉嗎?
  
  要不,為什麼他總沒臉在外人面前承認這丫頭乃是他膝下唯一的女兒,同時她也唾棄擁有他這樣一個能為了得、成就非凡的父親?
  
  人前或人後,她不是一聲董事長,要不就是「吝嗇老頭」,想聽她開口恭恭敬敬的喚他一聲爹、老爸、父親,你想都別想。
  
  若很不幸的聽到以上那些稱呼時,曹董事長不但不高興,相反的他還會心驚膽跳地防備著,就怕這丫頭又對他有什麼奇怪的要求,而且所求之事全都是些讓他頭疼不已的大事。
  
  就因為如此,全公司上下至今還沒人知道曹心鶯的真實身份,只曉得她這女人的膽子大,大到連董事長大人她也不放在眼裡。
  
  「我又不是聾子,就算不看你,我的耳朵依舊聽得到啊!這有什麼好計較的,真是……」囉嗦。
  
  末兩個字曹心鶯省起來了,以免把自己的父親氣到當場腦充血。
  
  雖然她家這個老頭沒什麼優點,可畢竟還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啊!這麼一想……不錯!她名聲雖壞,可還算有點良心,要不怎懂得孝順的道理呢?
  
  罷了、罷了!碰上這樣的女兒算他倒霉,這輩子他就認命了。
  
  「我要你親自出馬,去把妍姿在台灣銷售的代理權給搶回來。」
  
  呵!聽聽這話,誰還會懷疑他們父女之間的血統是否純正?
  
  搶?這種話老頭也敢說,今天可真是開了她的耳界!不過她心裡也想搶就是了,就因為報紙上那張照片的俊容。
  
  曹心鶯狡猾一笑,眼神中的貪婪越是分明。「可以,這點我保證做得到;可有付出就必須要有回報,我不要獎金,只要你桌上那對小石獅,如何?」有來有往,才算是公平的交易。
  
  錢她曹心鶯已經多得可以拿來砸人,眼前就缺一些稀奇古怪的珍玩,今日既有機會,她怎可能輕易放過!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驢!我早就告訴你這對石獅乃公司的鎮邪招財之寶,動不得,動不得你聽到了沒?」
  
  為了這對小石獅,他們父女倆已經不知吵過幾次架,兩人各有堅持,性子同樣固執,誰也不肯讓步。
  
  「我驢也是你生的,要怪,只能怪你這老頭血統不好。」比氣勢,她這個做女兒的可一點也不輸給自家的爹親;比凶,她更是不落人後。「除了小石獅之外,其餘免談。若不答應,你找別人去吧!我拒絕其他交換條件。」
  
  「你……」是存心要把我氣死是不是?曹董事長氣得吹鬍子瞪眼,一句話也說不完全,只能以一雙燃火的怒眼,狠狠地鞭笞著自己的女兒。
  
  「我,我怎樣?」要比誰的眼睛大,她這個做女兒的可一點也不遜於自家老頭呢!
  
  咬咬牙,曹董事長心裡掙扎著。
  
  上好股份有限公司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人才他底下多得是,隨便伸手一撈,沒有幾十個也有十幾個;可悲的是他們的能力全都比不上自己所生的這個刁蠻女兒。
  
  不是他老人家自賣自誇,說起他這個女兒幹業務的能力,可真稱得上是古今之傳奇,當代之絕響啊!
  
  才進公司沒多久,她便憑著自己的能力把原先業務部門的經理給趕下台,自己穩坐寶座,並大大方方的跟他這個老闆唱起反調,把公司原有的規則改得面目全非。什麼上班不用打卡,下班不用簽到,只要每個月把實際的業績拿出來秀它一秀就好。
  
  能擁有這樣聰明伶俐的壞女兒,曹董事長還真不知自己該為她的壞而哀聲歎氣,或是為她的能力了得而自傲心滿。
  
  可眼前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底該不該同意女兒的條件,答應她以這對鎮邪招財之寶來交換呢?
  
  咬咬牙,曹董事長把心一橫,做出最後的決定,「好!我同意你的條件。」豁出去了!反正是自家女兒,再怎麼樣這東西也不可能流到外面去,意義應該還是相同的才是。
  
  「哈哈!不錯喔,老爸,你現在上道許多了。」
  
  這……這像話嗎?有哪家的女兒會說自己的老爸上道?
  
  不過仔細一想,這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誰教曹心鶯是個混世魔女,想當然耳,她所言所行當然必須與眾不同,才不會污蔑了她魔女的美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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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7 00:07:24
  第二章
  
  開著一輛白色小轎車,曹心鶯來到一處人煙罕至的僻靜之處。遠眺而去,那坐落在對面山丘上的藍色屋宇、白色石牆的兩層樓別墅,就是妍姿化妝品公司總裁的秘密居所。
  
  秘密就是極為隱私,任何人也不可能知道的意思。
  
  那曹心鶯為什麼會知道呢?呵呵!有關這點,連她大小姐本人也滿佩服自己的就是了。
  
  車子開得過去嗎?瞇起眼睛,曹心鶯暗自衡量聯繫兩座小山丘的吊橋,搖搖晃晃的又是木造建築……想想還是算了!認命點,下車用自己的雙腿走過去還來得妥當一些。
  
  萬一不幸車子卡在中間進退不得,抑或再倒霉點,撲通一聲掉下水,那豈不是連小命都給玩完了!
  
  關掉汽車的引擎,打開車門,砰的一聲,再關上車門,按下自動鎖,她率性的也不管自己的車子停在這裡會礙著別人通行,直接走向那座看起來實在不怎麼安全的吊橋。
  
  根據可靠消息,曹心鶯知道妍姿化妝品公司的總裁姓冷名簧篆,是個旅居國外多年的華僑。
  
  冷簧篆這次回來的原因沒人知道,他此處的居所也是個天大的秘密。
  
  曹心鶯之所以能找到這裡,還是耗費了不少財力、物力,再加上一大筆的人情債,千辛萬苦所換來的。
  
  一想到此,曹心鶯不由得趕緊在心裡暗暗提醒自己,回去公司報帳時,可別忘了這筆帳才好。
  
  貪心魔女向來只有吃人的份,可沒讓人佔她便宜的道理喔!規矩不能破,要真破了戒,可是會貽笑大方的。
  
  居高臨下,她俯瞰吊橋下的淙淙流水,霎時頭暈目眩,差點站不住腳,趕緊收回視線,再把心思轉移到冷簧篆身上。
  
  照理說,冷簧篆若真有心在這塊土地上打響妍姿的名號,應該會把據點設在熱鬧的都市中,方便安排一切的推銷活動,並設立分部、開始上電視打廣告,或尋求中盤商委託銷售,或以直銷方式廣納會員……等等。
  
  可他卻反常的什麼也不做,只是放出一點風聲,讓一些覬覦妍姿名號的廠商累得人仰馬翻,個個像只無頭蒼蠅般亂飛亂撞。
  
  這般辛苦、這般勞累,到最後換來的依舊是一場空,只因他們全都找不到真正能當家作主的龍頭。
  
  而那位響叮噹的龍頭人物早跑到這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烏龜不上岸的鬼地方「藏龍」,任由外界去鬧、去吵、去爭了。
  
  這樣的舉措算什麼?冷簧篆這人心裡到底在打些什麼主意?這是眼前她亟須瞭解的真相。
  
  不過,這些問題全都不怎麼重要就是。
  
  曹心鶯唯一要的,就是他以及老董桌上那對小石獅,其餘的她全都不在乎。
  
  她可是個貪心魔女,為了貪,她可以自私、可以無情、可以不顧別人的生死,更可以枉顧國人的顏面……哈哈哈!這樣的想法夠壞、夠自私了吧!
  
  就在曹心鶯一步步踏近她的目標時,那座別墅二樓的窗戶口,也有個男人手拿著一支望遠鏡,在偷偷窺視她的一舉一動。
  
  ***
  
  「有人正朝著我們這裡而來。」冷簧篆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面無表情的對身旁的趙寬達低語。
  
  「可是我們在等的那個人?」這裡是個極為隱密的地方,一般人很難找到這裡,除非是他!
  
  一個身上同樣流著冷家血液,當年把冷簧篆父母逼出這裡的兄長;而年輕的冷總裁之所以會回到這裡,斥資買下這幢原屬於冷家的產業,最主要的目的也是為了引誘那個人出來,好替他過世的父母完成他們最後的心願。
  
  這是一筆陳年舊帳,真正瞭解所有內幕的除了當年隨冷氏夫婦一起離開的趙寬達與冷簧篆,再來就是另一個當事者了。
  
  「不是他。」這讓他有點失望,同時也有點訝異。
  
  冷簧篆想不到在這塊土地上除了他以外,還有人找得到他們的行蹤,這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也許是來這裡踏青的旅客也說不定,需不需要我下去打發他走,告訴他這片土地屬於私人所有,外人不得擅闖?」
  
  「沒用的。」這是冷簧篆的直覺。
  
  這地方已經夠隱密偏僻,一般人想找到這裡談何容易,但她竟然能做到一般人無法做到的事,可想而知她必有常人所不及的毅力與堅決,這樣的人豈是他三言兩語就能輕易打發的?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沒用?」個性固執的老人家趙寬達,也不是一個肯輕易放棄的人。
  
  「你真的想試?」徒勞無功之事,冷簧篆實在不想讓這位老人家去做,可瞧他滿臉堅定的點著頭,他也只好同意了。「好吧,你若真想,就去做吧!不過人家可是個小姐,記得別太讓人難堪。」
  
  「知道了。」
  
  冷簧篆目送趙寬達走出房門之後,立即再拿起望遠鏡窺視底下那陌生女人的一舉一動。
  
  功能良好的望遠鏡不只能幫他把那女人的舉動看得清晰,甚至連她表情的變化他也看得一清二楚。
  
  從她臉上表情的變化看來,冷簧篆輕易的知道那女人有多痛恨走那座吊橋。
  
  慘白如紙的小臉、緊握吊橋邊繩的小手、發顫的雙腿,還有那如履薄冰的步伐,這一切的表現若還說她不怕、不痛恨,可就真的是睜眼說瞎話了。
  
  可她就是不肯服輸,用堅強的意志力戰勝心底的恐懼,大大的水眸中盈滿的是連男人見了也遜色三分的剛硬神采。
  
  這樣的她好像正在默默的告訴他——冷簧篆,我不會就此罷休的,今天若見不到你,得不到我所想要的,我就是死也不肯離開這裡。
  
  忍不住的,冷簧篆因為自己腦中的想像而逸出一陣低沉的笑聲。他直覺的認為,這女人應該會為他漫長無聊的等待,添上幾許趣味的色彩才是。
  
  就在這時,下去趕人離開的趙寬達恰巧迎上剛走過吊橋的女人,從他們臉上的神情看來,冷簧篆猜想趙叔應該沒給她太多難堪,只是客氣的請她回去。
  
  接下來,他看她那張小嘴不停的開合,也不知在說些什麼,又看她順手把一張名片遞給趙寬達。
  
  當趙寬達連看都不看就把名片推回去時,女人的臉色隨即一沉,大有風雨欲來的前兆。
  
  看到此,冷簧篆覺得夠了,遂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心忖:當固執無比的趙寬達碰上那強悍不肯死心的女人時,他們之間會演變成什麼局面呢?
  
  哈哈哈!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場面火爆不說,也許還會鬧出不少笑話呢!這想法再次逗笑了冷簧篆,他笑得可惡且邪惡,就等著看是誰先燃起戰火。
  
  樓下忽然傳來一聲怒咆:「告訴你,老頑固,今天若不讓我見到冷簧篆本人,你休想趕我離開!」
  
  「老頑固,哈哈哈!叫得好,叫得好。」冷簧篆聽到這聲怒咆後,不但不生氣,還笑得頗為開懷。
  
  這慷慨激昂的聲音充滿了活力、生氣、潑辣、強悍,可想而知,這女人的性子鐵定有趣,他還真想親自會會這個女人呢!
  
  只是……他打算暫時不動聲色,看看那個女人會用什麼方式闖過趙寬達負責把守的第一道關卡。
  
  ***
  
  老頑固?這蠻橫無理的女人竟敢叫他老頑固!趙寬達這次可真的生氣了,「小姐,你可不要太過分。」
  
  「本姑娘就是高興過分,怎樣?你若不爽,儘管放馬過來。」曹心鶯存心氣死這個老人家,凶悍的叉著腰,柳眉橫豎、杏眼冷瞟,滿臉挑釁的等著瞧他能拿她怎麼辦。
  
  這女人簡直就是……就是……可惡!想他趙寬達至今已然五十多歲,何曾看過像她如此可惡的女人。他氣啊!氣得幾乎心臟病發,氣得差點腦中風,更氣得快說不出話來。
  
  「你……你這女人簡直就是無理取鬧,我老人家懶得跟你計較。」叫不出滿腹的憤怒,到最後他只得狼狽的以這幾句話宣洩滿腔的怒火。
  
  「懶得計較最好,現在就給本姑娘閃人,請記得你是個人,不是堵牆,不要擋人通行。」
  
  「你竟敢罵我老人家是牆!」趙寬達怒火攻心,吞不下這口怨氣,忍不住這天大的侮辱,當下二話不說,怒不可遏的隨手一抓就提起一支掃帚,往那蠻女直劈而去。
  
  機靈過人的曹心鶯怎可能吃下這悶虧,她身子微微往下一蹲,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過,跟著提足狂奔,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當然,要逃也得往對的方向逃,聰明過人的曹心鶯怎可能算不出哪個方向對她較為有利?當下她對準目標,對準敞開的大門奮勇直衝。「不要逃,有膽就給我站住!」怒火中燒的趙寬達已然失去平時的理智與冷靜,他看一擊不中,反讓那惡女閃進屋中,更是不肯輕饒,直追而上。
  
  「不逃的是傻子,本姑娘又不像你。」逃進屋子後,曹心鶯依舊不知悔改,不但調皮的帶著老人家在屋子裡團團繞,還不忘煽風點火一番,存心氣死那個拿掃帚打人的瘋子。
  
  「可惡!你竟敢罵我傻子!今天我若不好好教訓你一頓,我就不姓趙。」
  
  「不姓趙,那就改姓曹好了,姑娘我不像你這老頑固這般小氣吝嗇,讓你姓曹給你沾沾光。」
  
  「可惡!你給我站祝」
  
  「早說過不逃是傻子了,你還說,當真年老無用,連記憶也減退了。老傢伙,本姑娘好心給你個忠告,你退休的年紀已經到了,還是早早退休的好!」
  
  這……這場面像話嗎?那女人年輕氣盛還有話說,可趙寬達,他活了大半個世紀的趙叔,看盡人生百態的老人家,竟也跟著姑娘家一起胡鬧,這場面可就真的可笑、可悲、可歎了!
  
  站在樓梯口把底下所發生的一切看入眼底的冷簧篆不由得搖頭歎氣,看這情況也該是他出場的時候了,若不出場,他還真怕會鬧出人命來。
  
  正當冷簧篆心裡有如此的想法之際,曹心鶯好巧不巧也在這時候出了岔子,一不小心她不知給什麼東西絆住了腳,砰的一聲當場摔倒在地。
  
  趙寬達一看機會難得.雙手舉高,眼看就要——
  
  曹心鶯眼看那支可怖的掃帚就要對準自己的腦門敲下,本能的閉起眼睛,抱著頭暗呼:慘了,吾命休矣!
  
  正當此千鈞一髮之際,一隻大手適時制止了趙寬達的攻擊。
  
  趙寬達抬頭一瞧,「總……」
  
  「噓!」搖著頭,冷簧篆無聲的暗示趙叔不要出聲。
  
  曹心鶯閉著眼睛,根本不知眼前到底發生何事;她只是默默的等,等著她預料中的痛楚。
  
  可等了又等,就是等不到。她悄悄張開眼睛,往上小心一探;這一看,可真把她給看傻了!
  
  沒想到他本人竟比照片還要俊俏幾分,真的是好……好美。
  
  伸出手,她拉住他的大手,細細的撫摸,想感覺他是否是真實存在這世界上,還是她想像中的天神?
  
  不!不是夢幻,眼前的他栩栩如生,臉上甚至出現幾抹興味的表情。天啊!他有表情耶,有表情就代表他是個活生生的人!
  
  曹心鶯萬萬也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這麼美的男人。他不只美,還美得非常有形,美得讓人心動,美得讓她想貪、想要。
  
  「我要你。」這三個字就這麼不經大腦的衝出口來,似夢、似幻、又像真。
  
  ***
  
  她要他?這女人竟敢在他面前大言不慚的說她要他!
  
  要他的女人很多,覬覦他身世地位、權力財富的女人更多,冷簧篆該早已免疫了才是。
  
  可這個女人這般大膽直接的宣言,依舊震撼了他的心,讓他怔然,讓他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就這麼張著一雙精目與她默默對峙,就像兩座冰冷的雕像般動也不動。
  
  「蠻女,憑你也配,哼!」看這女人是越看越不順眼的趙寬達,聽了她那大膽的宣言後,更是倍感錯愕;可在錯愕後,他一開口就很不客氣的潑了她一桶冷水。
  
  「趙叔。」冷冷的一聲,冷簧篆警告的搖著頭,暗示他老人家斂口謹言,切莫讓人笑話。
  
  哼!趙寬達心憤難平,可就算再怎麼生氣他也不敢在自家少爺面前放肆;只得乖乖的住了口,只是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就是。
  
  「哈哈,老傢伙,想不到你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啊!」看了這幕,曹心鶯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你……」
  
  看趙寬達又想發飆,冷簧篆趕緊伸手按住他的手臂,以一道嚴厲的眼神懾得他垂下頭。
  
  好一會兒,冷簧篆才開口對依舊坐在地板上的小姐說:「小姐,你想以這樣的姿勢跟我交談嗎?」
  
  「廢話!當然不想。」還沒開口,氣勢就先弱了一點,這種虧她曹心鶯才不可能吃呢!「冷總裁,你不伸手拉我一把嗎?」她這要求可提得理直氣壯,只因她如今的窘況全都拜他身邊那只忠狗所賜,不找他負責,還能找誰?
  
  要他拉她一把?這女人未免也太性急了點,才剛會面就急著對他使媚嗎?不懂女人心思的冷簧篆,只當她這樣的要求是想順勢偎入他懷中撒嗲。
  
  既然她想,他何不寬宏點成全她這小小的心願?反正吃虧的又不是他。「小姐,請。」請字方落,冷簧篆大手隨即握住她那只細瘦白皙的柔荑,用力往上一提;以這樣的姿勢來說,曹心鶯若真有心偎入他懷中撒嗲,該是非常方便才是。
  
  可她卻沒有這樣的心思。
  
  說要他,不過是她那顆貪婪的心在作怪,貪這男人的俊俏,貪這男人無與倫比的長相;因為貪,所以她妄想把他收為私人物品仔細收藏,同時也因過於貪婪,要她放棄另一個早已鎖定的目標,更是不可能。為了那對她早已覬覦多時的小石獅,曹心鶯一開口就急著切入主題:「我叫曹心鶯,是代表上好股份有限公司來找冷總裁談談妍姿在台灣銷售代理權的問題。」
  
  「這真是曹小姐想談的話題嗎?」對她,冷簧篆沒半點談公事的心情,他唯一想知道的是,這女人心裡到底是怎麼看他的?
  
  她說要他,當他真給了她機會,她卻不懂得把握,是欲擒故縱,抑或不識情趣?
  
  「當然。」為了證實自己所言不假,曹心鶯趕緊從公事包裡取出所有必備的文件,大方的拉起他的手,就在客廳裡的沙發上一坐,「你瞧瞧,這些全都是我們公司的董事長要我帶過來請你過目的。你先仔細的看一遍,若有任何疑問,儘管開口別——」
  
  「停!」聽她囉哩囉唆的一大堆,冷簧篆還真是感到頭疼,乾脆直接遏止,跟著再把話題拉了回來:「你方才不是說要我嗎?這話是真是假?」他對這女人唯一有的興趣就是這個,其餘的他全都不想談。
  
  「當然是真的,我說要就一定要,哪有假不假的問題?不過……」事有輕重緩急,「現在先不談它,等將來時機成熟後我們再說。現在請你專心點,看看這些東西要緊。」
  
  「曹……呃……」該叫她什麼呢?冷簧篆心裡斟酌著。直接叫名字,好像太過輕佻了點;喚她曹小姐,又顯得過於生疏,這小小的問題還真是難倒他了。
  
  「叫我心鶯就可以了,不用跟我這麼客氣啦!」太過客套,連她都感到彆扭不自在了。
  
  「好!既然你如此直爽,基於禮尚往來的原則,你也可以直接喚我簧篆。」簧篆,好賺。「哈哈,冷總裁,你老爸老媽可真會取名字,幫你取了這樣的好名,難怪妍姿銷售成績能年年居於世界之冠,當真是名副其實的好賺啊!」
  
  好賺?哈,虧她想得到!「你可真愛說笑,好賺,哈哈,這還是我第一次聽人這麼叫我。」冷簧篆這回可是苦笑著。
  
  想他從出生至今還沒人敢在他面前替他取任何綽號,今日才跟曹心鶯第一次見面而已,就無端獲得一個「好賺」的綽號,這種事可是他生平首次遇上。
  
  「哈哈,好笑、好笑,真的好好笑喔!不過冷總裁,你可別忘了我們的正事才好,來!趕緊看完這些文件吧!」乖乖的小孩有糖吃喔!不要為難曹阿姨,趕緊把該做的事做完,我們才好開始下一攤。
  
  曹心鶯綻著一抹邪惡至極的微笑,好邪可怖的就像個巫婆一般,拿著文件當毒蘋果,誘哄一個名叫冷簧篆的白雪公子。
  
  來,看它一眼,有好處的喔!趕快瞧它一眼。
  
  只是冷簧篆也非省油的燈,面對她別有意圖的微笑,同樣回以不懷好意的客套笑靨,「很抱歉,曹小姐,說實在的,妍姿無意在這裡求發展;會放出那樣的風聲,純粹是為了冷某的私事,所以還請你多多包涵見諒。」這番話,他說得客套極了,態度更是不卑不亢。
  
  只是讓曹心鶯氣得咬牙切齒,真恨不得一刀捅死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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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7 00:07:48
  第三章
  
  定說服不了這個聰明又極有毅力的女人。「不過這是私人恩怨,實不容外人插手干涉。」
  
  若能,他想找人還不容易嗎?
  
  不說?呵,他以為一句「不容外人插手干涉」就能把她曹心鶯擺平嗎?
  
  她可不是個空有外貌的花瓶喔!眼睛一溜,腦筋一轉,「我知道了,不用你說,我也能猜出你來此的真正目的。」哈哈,想瞞她?不可能!
  
  「你知道?」冷簧篆死也不肯相信,「你若真知道,不妨說出來,只要你說對了,我就答應跟你談條件。」
  
  哈哈!
  
  正中下懷。
  
  她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冷總裁可別當個小人喔!」
  
  當小人?哼!這女人還真是小覷了他。「一言為定。只要你說對了,我冷簧篆就絕不食言。」
  
  「你在等人,而且等的還是跟你有一段恩怨的人,對吧?」話才說完,根本毋需冷簧篆親口承認,單從他那臉驚詫的神色,曹心鶯便已知道自己猜對了。
  
  「不過用等待這種方法,實在太過被動且又耗時,你難道沒想過採取主動的方式出擊嗎?」
  
  「怎會沒有。」
  
  冷簧篆不笨,當然也曾想過主動出擊的方式;只是身為國際知名人士的他,不得不……
  
  「我有許多顧慮。」
  
  而且還顧慮繁多。
  
  「我懂了。」
  
  曹心鶯慧黠一笑,心底已然有幾分明白,「我想冷總裁顧慮的該是怕這消息外露,恐危及妍姿的商譽,更怕招來社會輿論的壓力,對吧?」
  
  「你倒是懂得滿多的嘛!」曹心鶯的聰明,讓冷簧篆佩服的同時也讓他有了聽聽她意見的想法。「既然你能聰明的看出我心裡的顧慮,那麼敢問,你是否能幫我解決這棘手的問題呢?」
  
  「能。」
  
  曹心鶯自大的誇口,更貪婪的提出:「要我幫你這個忙不難,可你必須先答應我把妍姿在這裡的代理權交予我們公司,我才肯幫你這點小忙。」
  
  她有心加重「小忙」這個字眼,意在告訴他這種事對她來說絕對是件輕而易舉的小事。
  
  ***
  
  「你這女人休想!」一旁的趙寬達聽了這女人厚顏無恥的要求後,再也按捺不住搶著開口說:「今天不要說妍姿並無意在此另辟一個銷售市場,就是想也輪不到你這蠻女身上。」
  
  哼!真是越聽越生氣,他就是討厭這個女人,執意跟她作對到底。
  
  好呀!他不出聲,她都快忘了他這個討厭的老男人,現在他既然敢出聲,就別怪她給他難堪。「主人都不說話,你這隻狗在吠個什麼勁?哼!」這張小嘴夠毒了吧!哼,誰教他不識她魔女的真面目。
  
  「你……」
  
  可惡!這女人竟然敢當著他的面一再地侮辱他,當真可恨至極。趙寬達怒目切齒,手一動又想提起掃帚打人。
  
  本想冷眼旁觀的冷簧篆一看趙寬達又被小姑娘給氣得失去理智,趕緊拿出主子的威嚴,大喝幾句:「趙叔,別忘了你該有的分寸,這件事我自有定奪,還輪不到你來作主。」
  
  輪不到他來作主?趙寬達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主子竟會對他說出這樣無情的話;無形中他的心被他刺傷,差點淚灑當場,大呼幾聲委屈。
  
  可同樣的一席話,曹心鶯聽了卻笑得開懷,心情愉快的讓她起了想欺凌人的壞心,得寸進尺的以一雙充滿挑釁的眼神橫瞟那個已經夠可憐的老傢伙。
  
  怎樣?老頑固,趕緊向我俯首稱臣吧,要不你那張老臉可會丟光光喔!
  
  這兩個人實在是……把一切看在眼底的冷簧篆,實在不知自己該袒護誰才好,乾脆略過這尷尬的話題,再把主題抬出:
  
  「曹小姐,正如趙叔方纔所言,我確實無意在此另辟新的市場,只因我們公司現在的銷售量已達供不應求的狀態,所以……」
  
  「哎呀!這種問題好解決嘛!只要你有心,我相信你定有這樣的能力才是。」
  
  看是要另設新廠增加產量,抑或尋求代工再添利潤,反正辦法多得是,相信她不說,他也能想得出來才是;更重要的是——
  
  「賺錢的事情,有誰不愛?錢當然是越多越好了,對不對?」人人愛錢,天下眾生汲汲營營辛苦一輩子,爭的還不就是錢。
  
  這簡直就是強人所難嘛!可她所說的卻句句有理,還真讓冷簧篆找不出拒絕的理由,「算了!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也只好允諾。現在總該輪到你來說說你解決問題的法子了吧?」
  
  太好了!他答應了!
  
  他既答應就代表那對小石獅已經屬於她私人所有,這下子曹心鶯可真笑得合不攏嘴。「好,既然冷總裁如此爽快,我也不好太過小氣。找人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保證在三個月內,定幫你找出那個人來,而且還確實做到保密的工作;不過得先把他所有的資料連同他的長相,詳詳細細的告訴我。」
  
  「就憑你,行嗎?」人海茫茫,想找一個人又不能大肆宣揚,就憑她一個人真的行嗎?
  
  搖搖頭,冷簧篆心裡懷疑。大海撈針,實屬不易。
  
  「嘿!請別質疑我的能力。 別忘了,我現在之所以會出現在你面前,憑的可是自己的真本事喔!」有例為證,她不怕他不信。
  
  確實,她說得沒錯。「好吧!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冷某就拭目以待,等你的好消息了。」
  
  接下來,冷簧篆、曹心鶯,再加上一個不情不顧的趙寬達三人,開始交頭接耳,把所有她該知道的、該明白的全都弄得一清二楚。
  
  直到完全確定後,曹心鶯更是自信滿滿的拍著胸脯保證:
  
  「安啦!一切包在我身上,你只要乖乖在家裡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曹心鶯笑得有如狡猾的狐狸一般。
  
  這樣的笑容若讓熟識她的人見,鐵定當場嚇得落荒而逃,就怕自己成為她算計的目標。
  
  只可惜眼前這兩個人對她一點也不瞭解,所以不知要提防著她。
  
  那敢問,曹心鶯心裡到底在打些什麼主意呢?
  
  記得嗎?她曾大言不慚的當著冷簧篆的面說「她要他」,這可不是假話,更不是玩笑。
  
  「要」這個字眼乍聽之下也許曖昧,可真正瞭解曹心鶯的人絕不可能會有這樣的誤解。
  
  「她要他」,不瞭解曹心鶯的人也許會誤解為男女間的私情,可瞭解她的人自會把這三個字解釋為她想把冷簧篆列為私人收藏品之一。
  
  曹心鶯雖然貪婪,但卻絕不愚蠢,她很瞭解人與物之間的不同處。
  
  貪物,簡單,只要她曹心鶯毅力夠、信心足,欺哄拐騙招數盡出,還怕有貪渴不到的東西嗎?就像她那個死硬派的老爹,到最後還不是乖乖地把那對可愛的小石獅奉獻出來。
  
  貪人可就不易了。
  
  人有思想、有感情,更有行動的自由,這種活生生的目標可是半點也勉強不得。要想奪取冷簧篆這個帥男,還得她多費點心思才能成事。
  
  曹心鶯機靈的腦子一轉,馬上就想到這一石二鳥之計。
  
  表面上說是在幫冷簧篆找人,實際上是為自己編造一個可以光明正大跟冷簧篆接近的理由。
  
  相處的時間一多,她想得到他的機會也就跟著增多,假以時日,她還怕自己無法降伏冷簧篆這個鑽石男嗎?
  
  勝利在望,真是勝利在望啊!越想越是得意的她,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聰明了。
  
  ***
  
  張景升這個長舌男最近可又有了新的話題。
  
  「喂!你說我們公司的業務經理曹小姐最近在忙些什麼大事,怎麼老是看不到她人在公司裡閒逛?」
  
  這情況可有點反常,想她小姐能力了得,只要耍出貪字訣的伎倆來,再針對旗下每個員工的弱點下手,還有誰敢不乖乖成為她的奴隸,為她疲於奔命;而那壞心腸的魔女只要閒閒地在公司裡喝茶看報紙,兼壓搾其他部門的員工,輕輕鬆鬆就能混到下班。
  
  「這還有必要問嗎?鐵定是有了新的目標,幫我們轉移那負心魔女的注意,助我們從可怕的煉獄中逃脫升天。」
  
  真是如此嗎?
  
  倘若是,那真該感謝老天爺的幫忙與垂憐,另外再為那個可敬又可憐的犧牲者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阿門,願主保佑那個犧牲者;讚美,讚美他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義舉。
  
  在此同時,正走到吊橋中間的曹心鶯,竟無端打了個噴嚏。
  
  「哈啾!喔,該死,一定有人在我背後說我壞話,可惡!」她最看不起那種只會在背後道人是非的小人了。
  
  不過,管他的,她曹心鶯既有膽子使壞,還怕落人口實嗎?真有膽子就在她面前囂張,何必在人背後論其長短。
  
  與那種人相比,曹心鶯倒感覺自己比他們高尚許多。嗯,這一比較心情也暢快許多,還不如把目標放在那顆閃亮亮的鑽石上頭來得實際。
  
  想著、想著,一座吊橋就這麼讓她給「混」過去了。
  
  等曹心鶯心神落定,她的人已然來到冷家別墅的大門前;纖手一伸,她非常大方主動的就想開啟別人家的門。
  
  「咦,怎麼上了鎖?」根據以往的經驗,這道門是從不上鎖的,怎麼今天反常了?
  
  「可惡!」
  
  不用想,曹心鶯也能猜得出是誰在跟她搗蛋。「好呀!我不惹你,你這老傢伙倒主動來挑惹我,好,很好!」
  
  那天真的老混蛋以為小小的一道鎖就能把貪心魔女拒於門外?哼!想得美。
  
  心裡自有主意的曹心鶯當即昂起頭對著二樓的某扇窗開口大喊:
  
  「冷簧篆,我帶來最新的消息了,你趕緊下來給我開門啊!」聲音之響,連遠處的青山也起了回音共鳴。
  
  喊完後,曹心鶯就這麼雙手叉腰、杏眼圓瞪、咬牙切齒的,一看就知道她在生氣。
  
  果然,兩分鐘不到就有人來替她把門打開了。
  
  曹心鶯踩著憤怒的步伐,有如坦克壓境一般,一聲走開,就把那個跟她不對盤的老小人給推開,目標直取冷簧篆工作的書房。
  
  已經來此好幾次的曹心鶯,根本毋需人來替她帶路,一路衝至書房門前,再使個佛山無影腳,非常利落的就把擋在她面前的那扇門給擺子。
  
  「我生氣了,而且是非常的生氣,我要你給我一個交代。為什麼把從不上鎖的大門給上了鎖?在防我是嗎?不歡迎我這個客人是嗎?倘若是,從今以後我絕不再來,你也別怪我不信守當初的承諾,再見!」
  
  一番義正辭嚴的宣告後,她小姐真率性的轉身就往來時路走,豪爽乾脆得可怕。
  
  「等等。」
  
  冷簧篆根本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搞不清楚曹心鶯這女人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如此憤怒;可不管如何,眼前最重要白還是先攔住她的人要緊。
  
  他長腿一跨來到她面前,執著的要她給個清楚的答案。「要走可以,不守信諾也行,不過你總得先告訴我,到底是誰惹你生氣?」
  
  哼!
  
  這問題問得好極了。
  
  曹心鶯狠瞪眼前滿臉無辜的男人,纖細的手指狠戳著他的胸膛,「就是你!另外一個……」要告狀就一狀告到底,敢惹她的她一個也不肯饒。
  
  手指一比,她指向藏在柱子後面,不敢現身的趙寬達,「就是他!」
  
  又是趙叔!冷簧篆無奈的搖著頭,心忖:他老人家為什麼總喜歡背著他與這精明慧黠的女人作對呢?偏偏他心眼又沒曹心鶯來得多,幾次鬥法失敗的總是他,為難的可是他這個主子啊!
  
  「唉!趙叔,你這次又做了什麼事情惹曹小姐生氣了?」他無力啊!
  
  「他把門給鎖上,企圖不讓我進來。」曹心鶯不等趙小人自己開口,就搶著告狀,還不忘加上一句:「或者說這鎖門的主意是你這位高尚的屋主下的令?」
  
  「不是我。」
  
  冷簧篆趕緊搖頭撇清,就怕惹這脾氣火爆的女人更加抓狂,「今天我人都在書房裡忙,連用餐時間也是趙叔親自端進來給我的,我怎麼有時間管大門上不上鎖,對吧?」
  
  「對吧」這兩個字,他可是針對那罪魁禍首問的,就希望他能敢作敢當,千萬別把無辜的他拖下水。
  
  趙寬達心裡本來或多或少有點愧意,可看那女人囂張得連自己的主人也一起欺凌,當下即奮不顧身的挺身而出,「門是我自己作主鎖上的,為的就是提防一些厚顏無恥的小人!」
  
  「你……」
  
  忍住,不能抓狂,現在發狂等於是向老傢伙承認她正是他口中批判的對象,她千萬不能中計,整人的法子多得是,犯不著陪上自己。
  
  「佩服、佩服,老人家的思緒果真周密。可讓我想不通的是,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蠻荒地方,有誰會來光顧?難道是這屋子裡藏有內奸,對外洩漏冷總裁居住於此的消息,以致引起一些厚顏無恥的小人前來覬覦?」
  
  話落,她水眸一瞟,瞟著那個早已氣黑了臉的老人家,暗喻他就是那個可惡的內奸。
  
  哈哈!氣死你了吧?活該!誰教你道行不夠還妄想跟我這魔女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話他肯定沒聽過,才有那個膽敢招惹她。
  
  「你——」
  
  「好了,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口!」
  
  冷簧篆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可笑的情況,乾脆一句話打斷趙寬達的不平,「趙叔,從今以後天亮就不得鎖門,曹小姐要來要去一切隨她的意,知道嗎?」
  
  「哈哈哈!」
  
  曹心鶯開懷大笑,而且還笑得極為張狂。
  
  你輸了,老傢伙,認命吧!哈哈……
  
  趙寬達看著笑得極為張狂的女人,跟著才黯然離去。
  
  「現在你應該高興了吧?」冷簧篆當然看得出曹心鶯所要的就是這種結局,只是讓他不解的是,為什麼他老是不由自主的順著她,不管她的要求有多麼蠻橫無理。為什麼?
  
  「正義得以伸張乃天經地義之事,有什麼值得高興的?」話雖這麼說,可曹心鶯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她高興得笑瞇了眼不說,還滿臉得意。
  
  沒辦法,看見那個老傢伙自食惡果的模樣,實在太讓她痛快了,不想笑也不行啊!
  
  「你喔!」正義?被她這麼一搞,冷簧篆不禁懷疑這世上真的有正義嗎?「對了!你今天來又為了什麼事?」
  
  第一次,她說是幫他送合約書;第二次,說是要來與他商議合作的計劃,可胡扯了一大堆,總是搭不上主題;第三次,她又說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向他請教,卻再加上一個不情不願的趙寬達支支吾吾了老半天,也提不出一個明確的問題。
  
  算算,這已經是她第四次造訪了,真不知她這次又會想出什麼荒唐的借口。
  
  「我已經有了。」有什麼?她小姐不肯明說,不明就裡的人聽了,鐵定會往那個方向去想。
  
  「有什麼?」冷簧篆不悅的攢緊一雙濃眉,心忖:兩人的關係進展至今雖有點曖昧,可還沒曖昧到上床的階段,這女人就算真有了,也不該算在他頭上才是。
  
  「哦,你在吃醋。」呵呵!雖然他神情的變化極小,卻仍難逃她這雙犀利的眼眸。「說!你是不是把『我有了』這三個字想偏了?所以有點不悅,也就是說……吃醋,對吧?」
  
  曹心鶯不只說得直接膽大,一雙藕臂更是大方的勾住他的頸項不放,執意逼他說出心裡的真正想法。
  
  又來了!她為什麼總喜歡對他動手動腳呢?害得他不習慣也得被迫習慣。「我只是疑惑,不是生氣,更不是吃醋。」這點他可得跟她說清楚才行,只是連冷簧篆自己也沒發現,他一雙手臂早已抱住人家的腰不放。「我只是不懂,不懂你到底有了什麼,聽懂了吧?不要自以為是、自作主張的曲解我的話義。」
  
  真是死鴨子嘴硬!明明心裡都已經有了她的存在,卻還強辯,說什麼只是疑惑,她才不信呢!
  
  「我說有了是指我已經有你要找的那個人的消息,相信不用多久應該就可以逼他現身。另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要說重要的事情,表情當然也要嚴肅幾分,說出來才能讓人信服,「不過在說之前,我可以給你三秒鐘的時間,讓你把自己的耳朵清乾淨。快,現在馬上做!」
  
  聽聽,這女人在命令他耶!冷簧篆又好氣又好笑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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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7 00:08:12
  第四章
  
  感覺雖然矛盾,可人的好奇心他還是有的,冷簧篆聽她的話,乖乖的照她的指示,做出掏掏耳朵、清清髒污的動作,跟著很自然的又把雙手擺回她的腰際。
  
  「好了,我的耳朵已經清乾淨了,現在總可以請你開口了吧?」
  
  她到底想說什麼,為何要如此慎重其事?
  
  「冷先生,你聽好喔!我曹心鶯已經決定要賴你一輩子了。」在她向他表明她要他之後,這是更進一步的宣告。
  
  聰明絕頂的曹心鶯會的可不只是耍貪的伎倆而已,她識人的眼光更是一流。從這些日子與冷簧篆的相處經驗中得知——這個男人天性感情淡泊如水,個性更是沉靜,理智總凌駕於感情之上。
  
  這種人是所有人中最難接近的一種,使壞撒潑的蠻幹對他而言是絕對行不通的,扮可憐裝孱弱更容易使他厭煩;唯有靠自己的機智一步步慢慢來,以蠶食鯨吞的方式緩緩攻佔他的心房,方能成就自己的貪慾。
  
  前些日子她已然用盡所有借口慢慢的接近他,讓他在不知不覺中習慣她的陪伴,以及總由她主動開始的肢體接觸。
  
  經過這些日子的努力後,曹心鶯總算等到了他的回應;雖然他回應的動作極其微小,不過依舊難逃她的法眼。眼看時機已然成熟,她當然得跟著祭出另一張有力的王牌才成。
  
  步步逼近,方能收到成效,不是嗎?
  
  冷簧篆的反應是目瞪口呆、怔愣不已,半晌也吐不出一個字來,一雙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的瞅著眼前的女人瞧。
  
  決定要賴他一輩子?這女人真懂得這句話的意義嗎?是真心,還是另有所圖?
  
  出生於富貴豪門的冷簧篆不是不曾遇上如她這般的女子,只是他從不曾把她跟那些女人相提並論。
  
  在他心中的曹心鶯是狡猾的、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她很貪玩、也很貪吃,半點虧也不肯吃;趙叔若敢把她惹毛,她必定立即還以顏色。這樣的女人會說出這樣露骨的話,他實在毋需過於驚訝才是。
  
  可偏偏他就是會,他在意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她的笑容是他開心的泉源,她的憤怒則是他頭疼的禍首。
  
  想到此,冷簧篆才發現自己那向來沒什麼起伏的情緒,不知從何時起竟受這女人的七情六慾擺佈,隨她的喜怒哀樂而顛覆翻湧。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難道他心靈的淨土已然被這女人盤踞一方?天啊!他與她認識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呢!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快?
  
  「喂!」看他那副呆樣,曹心鶯真是越看越生氣,乾脆伸出柔荑大肆虐待他的雙頰,用掐、用濘用打的方式直到他神智恢復。
  
  「現在可是我向你告白的重要時刻耶!你多少也給點回應嘛!不理不睬的像什麼話。」
  
  真是不給面子!
  
  「我……」
  
  冷簧篆全身僵硬,一雙手依舊抱住她的柳腰,不曉得該放開。「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賴我一輩子?」他這個問題提得有幾分靦腆,還有幾分不安,只是強悍的克制力讓他看起來有如正常狀況。
  
  「原因我早就說過了啊!我要你,就只是因為我要你這麼簡單而已,你可別兀自胡思亂想。」
  
  「為什麼要我?」因為錢、地位、家世、名聲,抑或他的長相?這個問題更是重要,任冷簧篆如何善於偽裝也克制不住身體的緊繃。
  
  「呵呵!這問題更是簡單,就因為你的長相讓我癡迷,所以我要你,懂了吧?」曹心鶯貪心卻不喜歡說謊,她的回答可說是童叟無欺、貨真價實。
  
  「萬一……萬一有天我不幸被毀容了呢?你是否依舊要我?」冷簧篆當然不可能笨到真做出自毀容貌的傻事;他只是有心刺探,想刺探這女人的「要」懷有多少誠意。
  
  「哈哈哈!這問題更是不用回答。」
  
  現代醫學進步,他若真不幸被毀容,她也有法子讓他恢復原貌,更何況……
  
  「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包括你自己在內,都不准毀掉這張讓我癡迷不已的容顏,瞭解嗎?」不准兩個字她可是說得鏗鏘有力、極端霸道。
  
  這樣的答案能讓冷簧篆滿意嗎?
  
  他自己也不清楚,唯一感覺到的,就是這個女人的強勢與霸道甚於任何一個男人。
  
  這樣的她實在太過特殊,特殊得讓他無法不對她動心。
  
  不由自主的,他緩緩拉近兩人的距離,鎖定目標,以一雙深邃的眼眸牢牢鎖住她那張看起來異常可口的艷紅唇瓣,慢慢的接近她,眼看就要……
  
  「冷總裁,我回來了。」
  
  詭異卻又引人心跳加速的氣氛沒了,警報也隨之解除,兩個人立即分開,恍若無事一般;按理說所有證據應該已被湮滅殆盡,唯一露出的破綻是他倆臉上那層淡淡的紅暈。
  
  ***
  
  翡翠是冷簧篆的貼身秘書,她跟冷簧篆相處已有將近七年的時間,也就是說自冷簧篆開始當家管事起,身旁跟隨的就只有她。
  
  如同一般女子,她對冷簧篆早已芳心暗許;只是她個性較為保守膽怯,做不出投懷送抱這般大膽的舉止,更不敢當面向他表達愛意。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辛苦壓抑心裡對他的感情,並時時叮嚀自己千萬不可對他做出過分的舉止,更不能對他心存太多妄想。
  
  幾年下來,兩人的相處倒也相安無事,翡翠一直以為自己的克制力比別人強而引以為傲。
  
  可在今日她看了冷簧篆與那名陌生女子之間的微妙關係後,她才知道自己錯了,真的錯了!
  
  以往她之所以能冷眼旁觀冷簧篆的總總,是因為她知道截至目前為止,他的心依舊孤傲清冷、無人能佔;而今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已在冷簧篆心裡抹上屬於她的色彩,佔有他的心靈。
  
  這殘酷的事實幾乎讓她無法忍受,椎心的痛楚讓她發現自己也懂得恨人,仇恨的心態則讓她變得血腥暴力。
  
  她想抓那個女人的頭髮,想撕毀那女人的美麗容顏,更想不顧一切的告訴她冷簧篆是她一個人的。
  
  她與他已經相處了七年之久,這世上沒人比她更瞭解他;她知道他一切的喜好、熟悉他的個性,他是她一個人的,誰也休想把他搶走。
  
  可在冷簧篆面前,翡翠卻什麼也不敢做,只能用一雙充滿恨意的眼,怒瞪著那個膽敢對她橫刀奪愛的可恨女子。
  
  咦?
  
  有人在瞪她吶!
  
  會是誰呢?
  
  這問題還有必要問嗎?不用大腦,單用膝蓋去想也知道瞪她的會是誰。
  
  這間書房裡除了她和冷簧篆外,就只有那個剛剛闖進來的女人。現下連膝蓋都用不著,曹心鶯也能知道是誰在瞪她。
  
  轉頭一看,果然是她!
  
  那不知名的女子不只是瞪她而已,甚至還有殺她的念頭,這可以從她那雙盈滿恨火的眼中看出。
  
  哼哼!
  
  曹心鶯冷然一笑,心忖:好啊!這女人敢針對她來,無異是自尋死路;想她這魔女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豈有向人示弱的道理?
  
  她越討厭的,她越是愛做。
  
  為了給那個女人一點教訓,曹心鶯乾脆大方點,多送幾口嫩豆腐給冷簧篆嘗,不但主動.把整個身子偎入他懷裡,更不忘用極為親暱的口氣問道:「親愛的,她是誰啊?你怎麼沒替我倆介紹一下?」
  
  曹心鶯這般大膽的舉止,翡翠見了更是怒潮洶湧,一股氣憋在她心裡難受得很。
  
  而那個作惡的女人看了卻笑得更加狂妄。
  
  你瞪啊!你再瞪啊!你就算把一雙眼睛給瞪成鬥雞眼也沒人理你。
  
  哼!敢招惹她,算她倒霉。
  
  一個是惡意的挑釁,一個則是怒目切齒,這是一場女人與女人之間的戰爭。
  
  這種事對身價不凡的冷簧篆來說經歷多、也看得多了,自然能一目瞭然,只是心裡感覺很無聊就是。
  
  無聊是無聊,可他也算是當事者,又豈能置身事外?
  
  現在的問題是他到底要幫誰才好?一個是他的貼身秘書,一個是把他的心給竊走的女賊,他該幫誰?
  
  當然,他也可以誰都不理,逕自轉身離開。
  
  可他真能置身事外嗎?
  
  冷簧篆一直知道翡翠對他的感情,這些年來視而不見的原因只是不想破壞他們之間上司與下屬的和諧關係,同時也是因惜才之故。
  
  翡翠的辦事能力是所有跟她有所接觸的人有目共睹的,冷簧篆更是無法否認這些年來他確實仰賴她許多地方;倘若今天沒有曹心鶯的出現,他可能還會順水推舟,成全翡翠對他的癡情也說不定。
  
  當然,這樣的抉擇不過是圖個方便,跟他內心的感情是完全無關的。
  
  冷簧篆個性雖然淡泊,卻絕非是個無求無慾的人,自幼生長在美滿幸福的家庭,他更是瞭解感情的可貴。
  
  感情是種摸不到也看不到的東西。孩子,你若真想瞭解,只能用自己的心去體會;可這種機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倘若你這生真的有幸能遇到,媽媽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就是——千萬、千萬不可錯失它。
  
  這是媽媽曾給他的建議,他一直銘記在心。
  
  長大後,他不斷在脂粉堆裡打轉,為的也是尋求那份真摯的情感。
  
  無奈,他的命運不比自己的雙親幸運,尋覓了幾年卻依舊找不到自己心靈的歸依。
  
  期盼越大失望也就越深,久而久之,他的心累了,也變冷了,再也不願去尋覓那虛浮縹緲又無色無味的東西。
  
  而今,他有幸遇到曹心鶯這名特殊的女子,感情的幼苗已然萌生,他豈能不盡心呵護,任由外人摧殘?
  
  人是自私的,在感情與理智的天秤上,冷簧篆終於做了決定。
  
  既然曹心鶯想參與這場無聊的戰爭,而且她亦有求勝的決心,他當然得義無反顧的配合她。
  
  「翡翠不過是我的秘書,何勞我多費唇舌介紹她?」講白一點就是——
  
  翡翠在他心裡根本無立足之地,她毋需在意她的存在。
  
  騙人!「她真的只是你的秘書而已?」若是,這介紹詞他也未免想得過久了吧!
  
  「當然,翡翠只是我的秘書,不過我必須向你承認,她確實是個好秘書,更是我工作上的得力助手。」
  
  曹心鶯太聰明了,聰明得看出他心裡方纔的掙扎;為了不讓她懷疑,冷簧篆不得不向她解釋翡翠在他生活裡所扮演的角色。
  
  「哦,我了了。」
  
  意思就是這女人對他還是很重要的就是。「她長得那麼美,你難道不曾為她心動?」
  
  這是刺探,同時也是在逼迫冷簧篆說出更加無情的話,以斷絕那女人所有的念頭,要不她一定會沒完沒了、糾纏不休。
  
  「在我眼裡,只有你是最美麗的女人。」情人眼裡出西施,這話可是冷簧篆的肺腑之言。
  
  「哈哈!這句話我喜歡。」
  
  目的達成,曹心鶯當然高興,可一旁的翡翠聽了可就不怎麼高興了。
  
  她雙拳緊握,目光更是凶狠,目標直指那個可惡的女人。
  
  她恨,恨這女人無情的打破她多年的夢想;更恨,恨他倆那旁若無人的相依相偎。
  
  看他們如此親暱,她覺得自己的心宛若被一把利刃給掘空一般痛。
  
  再也忍不下去的翡翠終於開口:「冷總裁,我有事得向您稟報,是極為機密的公事。」這是她最後的法寶,也是她爭回冷簧篆的唯一手段。
  
  只要把這個女人趕走,總裁依舊是她一個人的。在公事的領域裡,任何人也別想跟她爭。
  
  哦,有人嫌她礙眼囉!
  
  「既然是你們公司的機密,我想我還是不便繼續留在此地,下次再來拜訪好了。」曹心鶯話落,當下瀟灑的皮包一拿,就要離開。
  
  可冷簧篆的鐵掌卻適時的扯住她不放。「不要走,儘管留下來沒關係,我相信你。」
  
  他不想讓她走,在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後,就算是短暫的分離,對冷簧篆來說也是種殘忍的煎熬。
  
  「這樣好嗎?」
  
  當然好!他開始黏她也是曹心鶯計劃裡的一部分,哪有不好的道理;只是……
  
  抬起頭來,小心偷覷那個早已氣得渾身發抖的翡翠,曹心鶯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很壞,壞到連人家最後的地盤也侵佔了,當真是欺人太甚、惡劣得過火。
  
  「我說好就好,沒什麼好顧忌的。來!」一個來字,冷簧篆隨即溫柔的把曹心鶯安排在他的座椅上,就這麼站著,準備聆聽翡翠的報告。
  
  「好了,你可以開始了。」
  
  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翡翠情何以堪!她幾乎忍不住的想開口哀號:
  
  為什麼?
  
  為什麼跟在他身邊七年的她,會比不上那個才出現在他生命裡沒多久的女人?
  
  為什麼?
  
  為什麼?
  
  誰能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呢?
  
  ***
  
  她為他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她為他日夜辛苦七年,到頭來換得的依舊是一場空!
  
  她為他婉拒多少有情人,只為求得他回頭的一眼;哪怕是匆促的一眼,就算無心無情,也能讓她樂上幾天,幻想許多美好的未來。
  
  而今萬事到頭都是夢,休!休!明日黃花蝶也愁。
  
  翡翠獨自一人在房中思念她與冷簧篆之間的總總,無論悲苦喜樂都讓她心痛得垂淚,無聲的飲泣比有聲的哀號更扯痛人心。
  
  恨,何用?情,是空;但求時光倒轉,她能無情無慾的過一生。
  
  想來平淡也是一種福氣。
  
  無奈,蒼天薄倖,生命沒有重來的機會;這痛是她活該,這苦是她白找的。
  
  想到傷心處,她哭得更是無法自制,讓懷中的被衾把她的淚水與聲音全數吸收,只因自尊是她目前唯一僅存的。
  
  突然,一隻手掌按住她的肩頭,讓她再起妄念,以為背後的人就是他,誰知轉頭一覷,方知——
  
  「是你,趙叔。」
  
  殘酷的現實,再次無情的摧毀她眼中的希望之光,徒增幾分傷心的空洞。
  
  「唉!」
  
  看翡翠愛得如此痛苦,趙寬達感同身受。「簧篆那個孩子也真是沒眼光,放著你這個好女孩不選,偏偏執意要招惹那個可惡的魔女,真是讓人氣悶啊!」
  
  「趙叔,你別這麼說,這是總裁自己選的,任何人也勉強不了。」
  
  事情過後,翡翠想了很多,她知道人的感情是不能勉強的,雖然心痛萬分,卻也不得不就此放棄,不甘心卻又無可奈。
  
  「傻女孩,你真甘心就這麼放棄嗎?為什麼不大膽的放手一搏?」趙寬達當然知道人的感情是勉強不了的,可他跟那個叫曹心鶯的女人就是不對盤,要他冷眼旁觀她坐上冷家女主人的位置,他是怎麼也不肯。
  
  「放手一搏?」
  
  她能嗎?她有這一搏的勇氣嗎?真要如此,就得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
  
  只因聰明的翡翠知道,自己若真放手一搏,將來能夠成功最好,若不幸功敗垂成呢?
  
  恐怕妍姿就再也無她立足之地了。
  
  「你是個女人,而簧篆則是個男人,趙叔這樣說,你應該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才是。」
  
  色誘是趙寬達想出的詭計,為了不讓曹心鶯入主冷家,他老人家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手段卑劣不說,甚至還煽動他人跟他一起同流合污。
  
  翡翠臉色乍然一紅,心跳加速的猛搖著頭,「我不敢,真的不敢。」她若真敢對冷總裁投懷送抱,又怎會淪落到今日這樣的下場呢?
  
  「鼓起勇氣,這是你手中最後的法寶。趙叔相信以簧篆的為人,若你倆真的發生了什麼,他絕對不可能對你始亂終棄的。」他對那個孩子還是有著基本的認識與信心。
  
  「我……」
  
  猶豫、掙扎、矛盾……總總的情緒交雜著;片刻後,翡翠終於牙一咬,斷然開口:「好,我試試。」
  
  太好了!
  
  趙寬達聽了不由得眉開眼笑,還不忘多進些建言,以男人的角度去思考,建議翡翠該怎麼做方能成事。
  
  房裡一老一少兀自忙著喂隅私語,談的淨是誘人的詭計,殊不知這天衣無縫的詭計,已全數被門外的人給竊聽了。
  
  「嗯,不錯,很聰明,這招可以學起來,以備不時之需。」曹心鶯竊聽得還真有些心得,並打算把這詭計學起來,以備將來有需要的時候便可以拿出來一用。
  
  不過最讓她感興趣的是今晚即將上演的好戲。
  
  哈哈哈!好裡加在,有人霸道的留她過夜,要不然還真錯失看這場好戲的良機呢!
  
  她不會阻止,更不會破壞他們的計劃,既然他們想玩,她就放任他們去玩,一切都要看冷簧篆的表現。
  
  假若冷簧篆真順遂他們的心願,她曹心鶯還是不可能放棄他的,頂多再陪他們玩玩橫刀奪愛的遊戲。
  
  要不她就乾脆大方點,把翡翠也列為她私人的收藏品好了!
  
  買一送一,這筆交易怎麼算都是她佔盡便宜的,不是嗎?
  
  這種心態還真是要不得啊!
  
  試問,她到底把冷簧篆當成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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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7 00:08:34
  第五章
  
  我跳,我跳,我跳跳跳。
  
  「來,該你了。」
  
  揚眉吁衡桌上的棋面,看這局勢她鐵定又是贏家,當真快意。
  
  不錯、不錯,連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巧智,可稱得上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縱橫古今無人比,厲害,真是厲害!
  
  跳棋是曹心鶯拿手的絕活之一,在別人眼裡這遊戲也許幼稚可笑,可對她來說卻是最愛。
  
  在斷路與鋪路之間,她最擅長的就是把別人當成她的墊腳石,以助自己踏上成功之路;就如她的人生觀一般,邪惡、無情、殘酷,這樣才能彰顯出她魔女的劣根性。
  
  「換我了。」
  
  擰著眉,冷簧篆仔細思考自己該走的路。雖然這盤棋截至目前為止他已注定是個輸家,可他依舊不肯放棄,堅信只要自己有心,就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就如同他當年接掌妍姿時,剛開始也是萬事不順,可在他的堅持與毅力之下,終究還是成功了,不是嗎?
  
  呵呵,看冷簧篆專心思考的模樣,想來是依舊不肯認輸。
  
  世事如棋,禍福難料,一切端看個人的想法。跟他下了好幾盤棋後,曹心鶯對妍姿總裁的瞭解又多了幾分。
  
  沒想到外表溫文儒雅俊俏的他,看來好似一個很好溝通的好好先生,其實他也有倔強好勝的一面,不到最後關頭他是絕不輕易放棄;只可惜想得太多,思緒太過複雜,以致浪費不少時間。
  
  唯一可取的就是他棋品不錯,就算輸了也不會擺出難看的臉色給人瞧;更讓她佩服的是他從不犯同樣的錯誤,曹心鶯相信他只要再勤練幾回,早晚自己會成為他的手下敗將。
  
  因此,她是不是該考慮結束這個遊戲呢?玩這遊戲是由她建議的,她若開口喊停也不算過分,不是嗎?
  
  只是……
  
  趁著冷簧篆專心思考之際,曹心鶯偷偷觀察站在他們左右的兩尊門神——
  
  趙寬達與翡翠。
  
  其實她之所以建議玩跳棋,不過是為了折騰那兩尊門神。
  
  知道他們的計劃後,她雖無意攔阻,卻也不可能讓他們輕鬆過關。
  
  她知道時間拖得越晚,他們的心情也會益加緊張,看他們緊張,曹心鶯便玩得越樂,這才是她今晚真正想玩的遊戲。
  
  嗯,一個氣得快腦充血,另一個則是滿臉哀怨,看這情況,好像也差不多了。
  
  他們忍耐的極限大概也只能到此,再玩下去恐怕會壞了他們的計劃,更破壞自己看戲的好心情。
  
  「好了!這盤棋我認輸,不要玩了。」決定結束就結束,曹心鶯認輸得可阿沙力極了。
  
  「為什麼?」
  
  冷簧篆實在不解,看這盤棋她佔的贏面明明比他多,她為什麼要認輸?
  
  「呃……」
  
  哎!失誤,她怎麼忘了,太過急躁反倒容易啟人疑竇;不過失策並非無法補救,水眸滑溜的一轉,靈活的腦子隨即替主人想了個好借口:「我頭疼,人不舒服,所以想早點回房。」
  
  準備看戲。
  
  一聽她說不舒服,冷簧篆的心比誰都急,「不舒服怎麼不早說?走,我現在就帶你回房休息。」
  
  說完,他雙臂一展,把她的身子打橫抱起,就想直接送入「洞房。」
  
  現在的問題是該把曹心鶯送入哪間房才好?
  
  別墅裡大大小小的房間雖然多,可因冷簧篆來得突然,買得更是突然,所帶的人手又不多,以致大部分的房間都擱置不用,也沒人整理,這下該把她安置在哪裡好呢?
  
  心思縝密的曹心鶯早已想到這個問題,只是不肯點破,就等著看他怎麼處理。
  
  水眸一睨,她又暗覷著那個黯然神傷的女人,與那滿臉沮喪的老頭。
  
  唉!看來他們的計劃少算了這一步,而她又自詡是他們今晚好戲的忠實觀眾,這問題還是得由她來解決。
  
  「我可不可以先請教一下,你今晚打算把我安排在哪個房間啊?」
  
  哪個房間?冷簧篆擰起眉懊惱的忖著。
  
  呵呵!看他的表情,原來連這屋子的主人也未曾考慮過這棘手的問題。
  
  送她回自己的房間,好像顯得輕浮急躁了點,就怕她會誤以為他留她過夜別有用心、另有所圖;送她到別的房間,他又怕委屈了她,倘若可以的話,他想……
  
  嘿!
  
  他雙眼的神采也未免太逼人了些,看得讓人心裡直發毛,一看就知道他心裡鐵定在打著某些非常不好的主意。
  
  既然知道不好,曹心鶯當然不可能讓他有開口的機會。「我看這事可得麻煩貴府的趙叔費心了,對不對?」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聰明的她當然懂得這個基本道理。
  
  「有必要這麼麻煩嗎?」
  
  想到可以跟她一起過夜,冷簧篆全身的神經早已亢奮不已,一顆心更是盈滿期待,可她卻掃盡人興。
  
  「基本上應該是不用這麼麻煩啦!只是……」曹心鶯暗中用眼神向他示意現場還有外人在,「只是這可能於禮不合了些,你真忍心讓人誤會我是個輕浮至極的女人,才住進來第一天就急著爬上你的床嗎?」
  
  她說得頭頭是道,讓人無法反駁。
  
  冷簧篆矛盾的掙扎著,一旁的趙寬達與翡翠卻明顯的緊張,只因他的決定將影響今晚局勢的發展。
  
  終於,在寂靜無聲的緊張中,冷簧篆下了決心開口:「趙叔,麻煩你了。」
  
  太好了!皆大歡喜。
  
  「好、好,我立刻就去準備。」
  
  趙寬達如釋重負,眼神一瞟,暗中給了翡翠一個「好裡加在」的眼神。
  
  翡翠則一臉嬌羞,想到今晚她將要進行的計劃,她一顆心更是怦怦直跳。
  
  哈哈,感謝我吧!你們今晚的計劃若能成功,可別忘了我這幕後的大功臣啊!
  
  想想冷簧篆也真是可憐,趙寬達與翡翠設計他還情有可原,可連他自己心愛的女人也一起參與計劃,這……這對他來說未免也太不公平了點。
  
  ***
  
  「這房間你合不合意?」
  
  「可以啦!我這人最厲害的地方就是隨遇而安,哪裡都能睡得著,頭一沾枕,保證馬上、立刻就能跑去跟周公約會,你放心。」
  
  「那……被子暖不暖?」
  
  把曹心鶯安置在大床上後,冷簧篆依然滯留不去。他明知道自己該走、也想走,可一雙腳就是不肯移動;知道她不舒服需要休息,他就是放心不下。
  
  「夠了,天氣又不是很冷,這床被可以了。」
  
  被子是薄了點,可尚能將就一用,畢竟出門在外,還是別要求太多的好。
  
  曹心鶯心性雖貪,但絕對不會傻到折騰自己,隨遇而安就是她身上唯一保留的人性。
  
  「那……你想吃顆止痛劑嗎?」想了再想,冷簧篆可真是絞盡腦汁,就希望能多找些借口多留一會兒,就算不能擁她人眠,多看她幾眼也好。
  
  「止痛劑對身體不好,我不要;況且只是小小的頭痛,我想睡一覺起來,應該就能痊癒了。」再繼續掰啊!曹心鶯就等著看他能掰出多少個借口,能留多少時間。
  
  心眼比別人多的她,怎會看不懂冷簧篆心裡真正期待的是什麼。
  
  看他費盡心機、愁眉苦臉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可憐;只可惜他面對的是個沒有良心的女人,不對他落井下石他就該覺得慶幸了,要她開口幫他,這種損己利人的蠢事,她是絕對不可能做的。
  
  「那……」接下來該問些什麼呢?冷簧篆絞盡腦汁的想,費盡心機的打算,卻怎麼也想不出個好借口,單單一個那字,就拖了好久。
  
  詞窮?這種事他可不曾遇過,身為一家知名大公司的總裁,這事要是傳了出去,怕真會落人笑柄。
  
  白眼一翻,耐性有限的曹心鶯實在聽不下去了,乾脆開口:「別那了,再那下去天就要亮了,趕快走吧!我累了,需要休息。」話一說完,她小手拉起被子往頭頂一蓋,來個眼不見為淨,打算強逼他離開。
  
  這樣明顯的逐客令,冷簧篆想強裝不懂都難。
  
  「唉!」
  
  這女人該說她不解風情,抑或無情呢?搖著頭,他真是滿心的無奈,卻又無法可想,只得黯然離去,連道聲晚安的心情也無。
  
  砰的一聲,房門關上,也代表冷簧篆已然離開,接下來就是今晚的重頭戲了。
  
  被子再掀,曹心鶯倏地從躺著變成坐著,又從坐著變成站著,精神奕奕的,一點也看不出頭疼的模樣;鬼靈精的眸子一轉,她笑得可真是賊啊!
  
  看戲、看戲……
  
  她心裡只存著這個念頭,踮著腳尖一步步往房門前進,打開一條小小的縫隙,她鬼頭鬼腦的左觀右瞧。
  
  咦?
  
  怎麼到現在還沒聽到什麼動靜呢?難道是他們臨時改變主意了?
  
  心裡才剛這麼想,耳朵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正朝她這個方向而來,噢!不對,應該說這陣腳步聲的目標是住在她隔壁房的冷簧篆。
  
  呵呵!開始了,好戲終於要開鑼了,看戲去囉!
  
  ***
  
  「走啊!你還在踟躕些什麼?」人家說「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這句話用來形容趙寬達現在的心情最是貼切不過了。
  
  想他好不容易才把一切安排妥當,她小姐卻三心二意、躊躇不定,看了怎不教他心慌?
  
  「我想……」翡翠是個保守嚴謹的女人,根本就沒有對男人投懷送抱的膽量,今晚若不是趙寬達拚命的鼓吹,她怎麼可能讓局勢發展到這種要上不敢上,要下又不甘心下的困境呢?
  
  「拜託!都已經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考慮?」再讓她考慮下去,天可就要亮了,到時想挽回也來不及了。
  
  不行!趙寬達說什麼也不肯讓那個可惡至極的女人入主冷家,爬到他頭上來。
  
  「走,不用想了,趙叔已經幫你想好一切,你只要乖乖的照著我的話去做就對了。走,現在就走。」他一邊從後面推她,一邊安撫她的不安。
  
  總而言之,有他,一切就搞定了!
  
  「趙叔,不要推我啦!」天啊!這簡直是趕鴨子上架,強迫人嘛!
  
  翡翠心慌意亂的想止住自己的腳步,無奈背後那股推力實在太大,最終她還是被趙寬達給推上了斷頭台——總裁房間的門口。
  
  「好,現在我也不推你了,剩下的你自己來。」雙手環抱於胸前,他依舊不放心的緊盯著,就等著她伸手敲門。
  
  「趙叔……」目的地都已經抵達了,他老人家當然不用推,只是她還是沒那個膽啊!「你能不能不要逼我,慢慢來嘛!反正時間還早。」
  
  早?趙寬達揚眉怒瞪,差點把這個字吼出口;最後是想到總裁就在房間裡,怕他聽見才勉強壓低自己的聲音,可臉上的凶樣卻沒半點克制,「半夜一點多,你還說早?!難道真要等到雞啼天亮才算『晚』嗎?」
  
  「你別凶我,你越是凶我,我就越緊張,也就越沒膽子敲門了。」嗚,她真的被凶得好無辜啊!
  
  「你沒膽子敲門是不是?」為達目的,趙寬達可以說是不擇手段,現在就等著她的回答。
  
  「我……我怕,真的好怕,這種事我連想都沒想過,你要我怎麼……」
  
  好了,底下的話全都不用說了,只因趙寬達已然替她效勞,叩叩兩聲,死刑犯就位。
  
  翡翠依舊想逃,可身後的老人硬是不肯讓她走,逼得她全身發涼,雙腳不停的打顫,不知如何是好。
  
  更糟的事情還在後頭——
  
  「是誰?」
  
  當裡面傳來這熟悉的嗓音時,趙寬達立即機靈的躲了起來,留下全身哆嗦個不停,又滿臉蒼白的翡翠孤單應戰。
  
  「我……」一個我字,翡翠答得聲細如蚊,求救的眼神凝視著躲在暗處的趙寬達,渴望得到他的救援。
  
  「不、要、怕,大、聲、點。」趙寬達以清楚的唇語,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指導她,還不忘暗中比了個加油的姿勢作為鼓勵。
  
  不要怕?這可能嗎?翡翠一顆心亂紛紛的沒個頭緒,腦中的念頭只有一個——逃!趕緊逃!
  
  只恨雙腿早已嚇軟,逼得她連逃跑的力氣也沒。
  
  更慘的是房門竟在此時應聲而開,出現在她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冷簧篆本人。
  
  「翡翠,是你。」看清楚夜訪者後,他根本無法掩飾臉上的失望,只因心裡的感覺實在太過強烈。
  
  聽到敲門聲時,冷簧篆本無意應門,可當他想到門外的訪客可能是曹心鶯時,他是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應聲回答,就等著確定門外的人是否是他心中所等的佳人。
  
  可等了半天卻老得不到回應,冷簧篆不由得想:難道真的是她嗎?因為是她,所以才有捉弄人的噁心,故意不出聲讓他緊張,就等著看他出糗。
  
  因為這個想法,冷簧篆興奮不已,才會這麼迫不及待的前來開門。誰知出現在門外的竟不是她,讓他希望落空,更讓他心情惆悵。
  
  「你在等人嗎?」若說沒有是騙人的,只因他臉上的神情實在太明顯了,明顯到讓人一看便知。「因為我不是你所等的那個人,所以你很失望,對吧?」
  
  這個問題太過難堪,冷簧篆拒絕回答,只是張著一雙平靜冰冷的眸子靜睇著眼前的女子。
  
  不想說是嗎?其實不用他說,翡翠也知道他等的對象是誰。是雙方的約定,還是總裁自己一廂情願的等待?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因兩種答案對她來說都是極為殘酷的折磨。
  
  若是雙方約定,她會怒,氣他們太過作假虛偽,表面看來坦蕩蕩的模樣,暗地裡卻做出這種偷雞摸狗的醜事,所以她怒,更看不起。
  
  假如是總裁一廂情願的等待,翡翠更是心恨,恨那個女人竟能把總裁的一顆心抓得那麼緊,緊得讓他癡等不悔。
  
  怒與恨交織出一股龐大的力量,完全把翡翠心裡的怯懦擊敗,她此時心裡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這輩子她就算抓不住總裁的心,也勢必要抓住他的人,一生糾纏不休,就算死也要拖著他一起。
  
  「你不請我進去坐嗎?」強烈的念頭,讓翡翠把所有的矜持拋開,展現另一種狂野的妖媚,如千年蜘蛛精編織一張牢靠的網,就等著獵物上門。
  
  「夜已深,有事可以明天再談,我累了,晚安。」冷簧篆是個男人,且是個聰明的男人,怎會讀不出這個跟他相處七年之久的女人的那點心思呢?
  
  他若真笨得請她進來,恐怕就要萬劫不復了。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句話他曾從母親那裡聽過,更深切體驗它的意義,所以要他中計,簡單一句話——不可能。
  
  當冷簧篆即將關上房門之時,一股濃郁的香味如風一般竄人他的鼻腔,定神一看,翡翠已然大刺刺的走入他的房間,還張著一雙極為魅惑的眼神凝視著他,紅唇微微嘟起,就像在渴求他的吻。
  
  看翡翠一夕之間變得如此膽大無恥,冷簧篆幾乎不敢相信站在他眼前的女人,就是那個平時拘謹守分的柔弱女子。
  
  等他一回神,一雙雪白的手臂已然圈上他的頸項,那張微嘟的紅唇就近在他眼前;冷簧篆隨即擺出一臉的厭惡,嚴厲的斥責:「出去!你再不出去,就別怪我無情。」
  
  「無情?」想來真是可悲,他早已對她無情了,難道他自己不知道嗎?「無情又如何?只要你今晚肯抱我,我死而無憾,哪管以後會如何呢?」
  
  事情已到這個地步,翡翠抱持著豁出去的決然態度,不顧他對自己的厭惡,大膽的踮起腳尖貼上他的唇,牢牢的吻住他,說什麼也不肯放開。
  
  該死!這女人的力量怎麼變得如此大,讓他推也推不開?
  
  好!既然她如此厚顏,那就別怪他使蠻了。
  
  牙一咬,冷簧篆一點也無憐香惜玉的心情,抬手用力往她臉頰一甩,啪的一聲,震響整間房間,同時也成功的摑倒了她。
  
  「你……」水眸盈滿了淚水,翡翠一臉的淒楚,用一雙沉痛的眼眸向他控訴他的惡行。
  
  「我,我怎麼了?」怒到極點的冷簧篆,根本見不到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一心只想發洩自己滿腔的怒火,「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得了誰?你今晚的行徑,只會讓我更加看不起你。出去,現在就給我出去!」
  
  話落,他伸手一拎,也不管她痛不痛,直接把她給摔出門,更不忘道出最決裂的殘酷話語:「明天你就給我遞出辭呈,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冷簧篆狠戾無情的一面是翡翠從不曾見過的,剛開始她真的被嚇得不知所措,就算他抓痛了她的手臂她也毫無所覺;等到他出口的命令傳入她的耳中,再輾轉進入她的大腦,她才恍然覺悟事情已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不要!總裁。」不顧一切,翡翠一把撲到他腳旁,緊緊抱住他的雙腳不放,哀求著:「不要恨我,不要討厭我,你要我走我就走,但請你千萬不要討厭我,不要、不要……」就算真的被迫離開他,她也不願他對她存有任何壞印象,這是她最後的期望。
  
  冷簧篆不想饒她,可當他想起這七年相處的歲月,她盡心盡力為公司、為他所做的一切,他終究還是狠不下心。
  
  「唉!不要哭了,我不討厭你就是,我也不恨你,真的。」討厭也許有,恨這個字卻強烈得幾乎與愛相等,這樣的情緒他不會有,只因他對她從來就沒有那種情愫。
  
  沒有愛,何來的恨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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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7 00:08:57
  第六章
  
  不討厭也不恨她,那是否……
  
  翡翠心裡不由得再燃起希望之光,就渴望他能……
  
  「別再胡思亂想,再想下去只會苦了你自己,同時也會讓我討厭你。」
  
  為了幫她,同時也是幫他自己,冷簧篆只好一次把話說清楚,就希望能斬斷她心裡所有不該有的念頭。
  
  「我真的不行嗎?論時間,我比她跟你相處得久;論相知,我比她還瞭解你;論付出,我更是不輸給她,為什麼我就是不行呢?」
  
  翡翠真的想知道,自己到底輸在哪裡。
  
  「感情的事是很微妙的,它與相處的時間長短無關,更不論了不瞭解,只在心動的那一剎那,兩心相屬的片刻。」就如他母親曾告訴他的一般,以前冷簧篆也不相信,直到認識了曹心鶯後,他才領悟到這句話的真意。
  
  「告訴我,我在你眼中是什麼樣的女人?」這是她最後的問題。」
  
  翡翠想知道他心裡是否有她的存在。若有,她過往的付出就有價值;若沒有,她情何以堪啊!
  
  「你是個美麗的女人,也是個能力非常強的女人,這不是謊話,更不是安慰你的虛言,這點相信聰明如你,定能從以往我對你的依賴得知。 公事上,你在我眼中是個非常稱職的秘書『私底下,我把你當成自己的妹妹,就只是如此,別無其他。」
  
  就只是如此,別無其他?聽他說得雲淡風輕,她聽來卻百般悵然,不由得露出一抹淒冷悲慘的笑容,「夠了,這樣就夠了!我若想得到更多,恐怕會再遭你嫌棄,對吧?」
  
  不想放卻不能不放,這種要不到的痛苦,翡翠發誓這輩子只讓自己嘗這麼一次。
  
  「明天我就走,你保重。」說完,她不給冷簧篆有反應的機會,捂著嘴悲傷離去。
  
  目送她悵然離去的背影,冷簧篆抿緊唇,硬是忍下開口挽留她的衝動。她能力雖好,對於感情卻過於執著,再留下她只會苦了她,同時也讓自己頭疼。
  
  為了她好,冷簧篆選擇放棄天底下最好也最稱職的秘書,這個決定雖下得斷然,心裡卻難免惋惜不已。
  
  收拾好心情,他轉身正要回房,才發現——
  
  「趙叔,您老人家蹲在那裡也真夠委屈了,還不出來嗎?」發現隱藏在旁的趙寬達,冷簧篆這才頓悟,原來這件事還有個幕後黑手,也難怪翡翠今晚會做出如此反常的舉止。
  
  嗚呼哀哉,被發現了,慘了!
  
  趙寬達在心裡悲呼幾聲,有種想逃的念頭;可又能逃到哪裡?
  
  只得怯懦的站起身走到主子跟前,不等他開口罵人,搶先低頭認錯:「我錯了!請別趕我離開。」
  
  「你真以為認錯就沒事了嗎?」這位年紀一大把的老人家所做的淨是些幼稚的舉止,讓他看了就氣。「你在鼓吹翡翠之前,是否曾先斟酌可能會有的下場?現在她可被你給害慘了,你良心能安嗎?」
  
  「我……」逼走翡翠不是趙寬達所要,這樣的結局更是讓他良心不安;只是他也不知該如何挽救才好,只恨自己的心思不夠周密,忘了斟酌計劃失敗的下場,而今除了悔恨之外還是悔恨啊!
  
  看趙叔一臉羞愧的模樣,冷簧篆也不忍心再逼他,再逼下去以趙叔那種倔強的性子,恐怕真會把這件事給鬧得更不可收拾。
  
  「算了!這結局也夠你受的了,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知道了。」囁嚅低語的三個字落定後,趙寬達隨即轉身離去。
  
  ***
  
  可憐,真是可憐!又是一個黯然神傷的可憐人。
  
  唉!想想他倆也真是笨,在行事之前竟不懂得先替自己預設可能的後果,加以斟酌思考要怎麼應付,當真是愚不可及。
  
  這樣的笨人,實在不值得人同情。
  
  看完戲後,曹心鶯做出心得報告,慵懶的伸伸腰,突然一聲低呼:
  
  「哎喲!」
  
  天啊!
  
  她的雙腿都給蹲麻了啦!真的是一動也不能動,好可憐喔!
  
  「啊!慘了!」
  
  喊完之後,曹心鶯才驚覺到自己剛剛那不小心的一呼,已然讓冷簧篆發覺自己的存在。
  
  「曹心鶯!」
  
  一聲暴喝,冷簧篆怒火沖天的往她逼近,氣勢悍然,猖狂而邪惡。他怎麼也沒想到,今晚的一切連自己心愛的女人也參與在內,這教他怎能不生氣?
  
  叫魂啊!
  
  若不是雙腿早已麻痺得無法動彈,曹心鶯才不可能會乖乖的待在這裡,等那個全身散發怒火的男人抓痛她的手臂。
  
  「好了,輕點、輕點,我腿麻不能動啦!」
  
  「活該!」
  
  嘴巴雖喊著活該,心腸卻不夠狠,捨不得看她痛苦的模樣,他乾脆伸手將她攔腰一抱,往自己房間的方向前進,不過該問的他可沒忘了問:「你怎麼會蹲在那裡?剛剛的一切你也參與在內,對不對?」
  
  能說實話嗎?
  
  笑話!
  
  她曹心鶯可不笨,眼睛更是沒瞎,怎會看不出自己若真的對他吐實,下場定會淒慘得可怕。
  
  「美人自動投懷送抱,我不相信你一點也不心動。」牛頭不對馬嘴,這話可不是在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
  
  眼神不定、神情忐忑,一看就知道這女人的心思,冷簧篆當然不可能中她這彫蟲小技,「少轉移我的注意,我要的是你的回答,要不……哼哼。」為了逼她說真話,他將她的身子擺在自己的大床之後,還順勢貼上她,一隻手更是大膽的探向她胸前的柔軟。
  
  「Stop!我說、我說,你別亂摸啊!」雖然不怕他使壞,可卻怕癢怕得要命,曹心鶯只得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開口坦言:「我沒有參與,真的!我發誓。會蹲在那裡看戲只是巧合,真的,我可以再發誓。」
  
  佩服、佩服,曹心鶯說起謊來還真是厲害。
  
  不過她小妮子是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說謊,只會承認她掩藏了一部分的事實。巧合是真,只是事情發生的先後有所不同罷了。
  
  「真的?」
  
  冷簧篆心存幾分懷疑,可看她信誓旦旦的點頭,也只好信了她。
  
  不過接著又是一道棘手的問題出爐:「既然你看到了,為什麼不出面替我解圍?」
  
  替他解圍,這可能嗎?她還恨不得天下大亂呢,怎可能出面平息混亂?
  
  這話不是太可笑了!
  
  「哎呀!小女子我何德何能,怎好介入這種事情呢?況且這一切麻煩也是你自找的,怪得了誰?」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追根究底還是只能怪他長得太帥了。
  
  「怎麼說來說去都是我的錯?我要抗議!」話完,冷簧篆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張口即貼,狠狠地吸吮著她嫩若花瓣的紅唇,大方的以抗議為借口,行偷香之實。
  
  這是他們第一次接吻,感覺還不錯,他口中也沒啥異味,勉勉強強還能夠接受啦!就是因為能夠接受,所以曹心鶯不掙扎地隨他怎麼親,反正感覺也滿舒服的,嘻!
  
  一吻既罷,兩張唇眷戀不捨的分開,冷簧篆溫柔的撥著她額前的短髮,深情的鎖住她的雙眸低聲問:「喜歡嗎?」他問得有點忐忑,更沒有自信。
  
  以往那個信心滿滿,遇上挫折也不退卻的他,在面對這女人時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縱然知道這樣實在太沒道理,可他就是克服不了這嚴重的問題。
  
  「還算可以啦!只是……」有一個問題憋在曹心鶯心裡已經很久了,不把它問個清楚實在是不怎麼痛快。
  
  「翡翠剛剛有沒有吻你?你感覺如何?是不是與吻我的感覺一樣?」
  
  她問得興致勃勃,一雙眼睛裡盈滿的淨是好奇,就想知道他與別的女人相處時是否也跟她相同。
  
  呵!她問得也太奇怪了點,那表情看來不像吃醋,倒像個好奇寶寶,這可惹得冷簧篆怒火再生。「為什麼要問?」本來就對她沒什麼信心的他心裡更加不安,就怕她對他的感情不似他付出的這般多。
  
  「我……」
  
  不能說實話,面對他橫眉怒眼的神情,曹心鶯聰明的知道自己若真的說出真正原因——純屬好奇心在作祟,鐵定會死得很慘。
  
  「我吃醋嘛!不行嗎?」
  
  「真的是在吃醋?」他問得緊張,心弦更是繃得緊緊的,就怕她是說謊哄他開心。不要騙我,千萬不要騙我,冷簧篆心裡默禱著。
  
  「不相信我就不要抱我!放開我,我不要你抱我!」
  
  為求逼真,曹心鶯乾脆手揮腳動的拚命掙扎,想掙脫他的束縛。
  
  「好,我道歉,你別生氣了,更不要拒絕我了,好嗎?」看她的反應如此激動,他心中最後一絲絲的疑慮也拋得一乾二淨,就怕她真的不肯理他。
  
  效果已經達到,曹心鶯當然懂得見好就收,再鬧下去也沒啥意義。
  
  「好吧!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饒你一次;不過,你還是得回答我先前的問題。」
  
  「你呀!」
  
  這樣緊追不捨的問法,說她心裡不好奇絕對是假,可他就是拿她沒轍。「以前的事我不敢說,以後我保證就只有你一個,這樣的回答你可滿意?」
  
  「勉強啦!」
  
  唉!這樣的回答怎能滿足她心裡的好奇呢?可若再執意逼問下去,就怕他會再起疑心,到時更是費力;況且她也已經累了,眼皮沉重得用牙籤來撐也撐不開,不想作罷也得作罷,還是睡覺要緊。
  
  睡眠不足可是女人的禁忌之一,貪吃、貪玩、貪睡,更是曹心鶯貪婪守則中的三大貪慾。
  
  懷中擁著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身為男人,冷簧篆若說自己的身體沒啥感覺,這絕對是個謊言。
  
  亢奮的身體讓他的心無法平靜,他腦中填滿了一幕幕旖旎纏綿的畫面,心裡渴望能再次品嚐她那張甜美可口的唇瓣,「心鶯,可以嗎?」
  
  他問得有點膽怯,眼神更是迴避。
  
  沒錯!
  
  他可以霸道的不顧她的意願,甚至可以卑劣的使出渾身解數誘惑她一起沉淪;可愛得越深,他心裡的束縛越重,恐懼的事情也就越多,因此他不得不問清楚她的意願。
  
  「什麼事可不可以?」
  
  藹—夜晚都過了一大半的時間,曹心鶯還真有點倦,打了個呵欠,她反問得有點意興闌珊。
  
  「呃……就是那回事嘛!」臉色暈紅,全身更是燥熱不已,緊張的心情讓他忽視了她已經快睡著的事實。
  
  「哪回事?」啊,好睏。「若沒事就別再吵我,我很累,想睡覺了。」半醒之間,曹心鶯的低語帶有一絲怒氣,氣他破壞她向來的睡眠品質。
  
  「就是……」當冷簧篆鼓起勇氣面對她的,才發覺她竟然已經睡著了!天啊,這女人竟睡著了,那他呢?他該怎麼辦?
  
  沖冷水澡還是洗冰塊浴,抑或乾脆把她給吻醒?
  
  種種念頭才剛升起,冷簧篆隨即因她那張甜美的睡容而不得不打消所有的念頭,「唉,算了!反正來日方長。」
  
  看她睡得那麼熟,他實在不忍心再把她給吵醒,更無法自私的只顧自己的慾望,所以只好委屈自己把希望寄托在往後的日子囉!
  
  要不他還能怎樣?
  
  ***
  
  「翡翠,你不要走!」趙寬達老淚縱橫的想挽留提著皮箱要走的翡翠,心裡除了不捨之外,還多了對她的歉疚。
  
  倘若不是他昨晚亂出餿主意,翡翠今天也不必走。
  
  想不到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趙寬達心情更是沉重,最後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大叫著:「哇!都是我,都是我這老人家的錯,今天要走的不該是你,應該是我這個糊塗的老人,翡翠,你留下來吧!」
  
  老人家的想法簡單,以為只要自己多掉幾滴淚,再暗示一旁默不作聲的主子一起加入慰留的行列,就能把這乖巧又能幹的女孩留下。
  
  可事實上,事情的發展並不如他所願。 別說冷簧篆無意加入他的行列,就連翡翠的反應也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趙叔,別這樣。」她會走不是被迫,而是自己心甘情願;只因豁達,只因她早已下定決心丟開背負多年的感情包袱。「今天就算冷總裁親自開口挽留我,我依舊要走,所以您根本毋需自責,更不必不捨,相反的,您應該替我感到高興才是。」高興她想開了,高興她把懸掛在心裡多年的問題拋開,從此海闊天空,任她逍遙自在。
  
  這番話真是驚人,讓趙寬達驚詫得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張著一雙充滿錯愕的眼靜睇著她,想從她臉上的表情辨識這番話的虛實。
  
  在趙寬達雙眼的注視下,只見翡翠轉身面向冷簧篆,笑得更是自然大方,「我就要走了,你不給我一個擁抱,給我一個祝福的Kiss嗎?」
  
  「是應該。」看翡翠臉上那輕鬆暢意的笑靨,冷簧篆才真正的放心。雙臂一展,如哥哥抱住妹妹一般,緊擁她一下,才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我很高興你能夠自己想通,更衷心的祝福你能找到一個愛你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你也同樣愛他。」
  
  「謝謝。」結束了,七年的苦戀能結束得如此輕鬆,翡翠真替自己感到慶幸,慶幸至少她與他之間還存有朋友的情誼,不是嗎?
  
  「我走了,你們請多保重。」
  
  依依不捨的離別,有如刨人心痛的利刃,讓三人眷戀的眄睞著彼此,就算沒有男女間的私情,也有朋友間的友情。
  
  在冷簧篆與趙寬達四隻眼睛的目送下,翡翠提起勇氣打開大門,正欲跨足離開之際,恰巧迎上一早就回家換洗乾淨的曹心鶯。
  
  「咦,你真的要走啊?」曹心鶯雖貪冷簧篆的俊俏,卻不曾想過要獨佔他的心,看翡翠要走,她還真有點錯愕。
  
  以往見她總滿心憤恨的翡翠,現在再看到她心情竟大大的不同。她展顏對她微笑,笑得更是真誠,「送舊迎新,你來的還真是恰巧,正好可以讓我當面把冷總裁一生的幸福轉交給你,以後就請你多費心照顧了。」
  
  什麼一生的幸福?這話未免也太誇張了點。「喂,你過來一下,我有幾句悄悄話想跟你說。」
  
  一句悄悄話,成功的阻攔兩個好奇心過重的男人。曹心鶯拉起翡翠的小手雙雙踏出門外,打算跟她好好的溝通。
  
  「其實你不走也沒關係,我一點也不在意你對好賺的感情,真的!」她意在收藏,不在獨佔,跟感情這檔子事一點也搭不上邊。
  
  「你說什麼!?」翡翠難得提高音量大喊,不是她小姐愛大驚小怪,而是這女人的話實在太讓人費解意外。
  
  「噓,你能不能小聲一點啊!」天啊!這女人是真蠢還是對她心存報復,這麼大聲萬一給人聽見,她曹心鶯還有活命的機會嗎?「我們現在所談的一切都是秘密,秘密你懂嗎?所謂的秘密就是不能讓人知道,更不能讓人聽見,這樣你懂了嗎?」「我懂了,我終於懂了。」翡翠所懂的跟她所提的幼稚問題是完全不相關的,「你對冷總裁的感情與他所要的根本完全不同,對不對?」不是愛情,只是單純的欣賞,這樣的情況還真是讓人意外啊!
  
  「對!就是這樣。」孺子可教也。看她果然懂她的心意,曹心鶯更加賣力的鼓起她的三寸不爛之舌,天花亂墜、亂掰一通:「愛情這種事太過麻煩,我曹心鶯根本無心招惹,所以我替我倆設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計劃。冷簧篆的人歸我,他的心就屬於你,我們一起聯手把他瓜分了吧!」
  
  呵呵!這樣一來以後可有熱鬧好瞧了,女人聯手天下無敵;她曹心鶯更是佔盡便宜,買一送一,這種好事可不是天天都能遇上的,哈哈哈!
  
  「哈哈哈!」同樣的笑,曹心鶯在心底暗笑,翡翠可就不客氣了,她不只笑得誇張,還笑出了兩泡淚水。
  
  沒辦法,實在是眼前的情況讓人感到太可笑了。「我雖然很同情你與冷總裁兩人,不過很抱歉,我無意趟你倆攪和的渾水,所以失陪了,再見囉!祝你幸運。」
  
  這祝福確實是她所需要的,等她真正瞭解冷簧篆的為人後,翡翠相信曹心鶯定會開始後悔去招惹他。
  
  平時的總裁給人的感覺也許很好溝通,情緒波動的幅度也不大;只有待在他身邊七年的翡翠,才瞭解他也有強悍霸道的一面,只是平時都讓他超人的理智給控制住,可當他爆發時,那強大的威力卻足以震撼天地,使之變色。
  
  而曹心鶯既不屑招惹感情,偏偏又誘得他心動不已,這一來後果可想而知。
  
  這是一池渾水,翡翠真慶幸自己聰明得懂得放手,要不將來最痛苦的將會是她。
  
  「喂!你別走,留下來把話給我說清楚!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笑?為什麼要祝福我?又為什麼要同情我?還說什麼渾水?說啊!你給我說清楚!」
  
  那瘋女人的一番話,已然成功的在曹心鶯心田里栽下一棵不安的幼苗,她最恨的就是這種無法操控的情況,說什麼也得把她叫回來問個清楚不可。
  
  怒吼的聲音雖大,可走遠的翡翠根本連甩都不甩,舉起手來,她頭也不回,就這麼瀟灑的揮了揮手。
  
  「可惡!」不肯就這麼作罷的曹心鶯,提足正要狂追,可一隻鐵掌卻箝制了她的行動,使得她動彈不得。
  
  在屋裡感覺事情不對,冷簧篆隨即追著她們出來;本以為會看到兩個女人瘋狂扭打的場面,誰知看到的竟是曹心鶯一個人兀自對那抹走遠的身影大喊大叫。
  
  「怎麼了?怎麼那麼生氣,還大喊大叫的做什麼?」
  
  「你別管我,我要去把那個女人給追回來,要她把話給我交代清楚。」
  
  看那女人完全不理會她的叫囂,曹心鶯怒火更熾,一把甩開冷簧篆的手,拔腿就想追出去。
  
  冷簧篆雖然不知她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怎麼也不肯放手,她推一次,他就抓一次,你推我抓玩了好一陣子,終於逼得他也發狂了;他乾脆攔腰抱起她,往屋子的方向前進,越過目瞪口呆的趙寬達,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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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7 00:10:29
  第七章
  
  從來就不是個乖寶寶的曹心鶯,怎有乖乖束手就擒的道理,她拳打腳踢還大喊大叫:「不要,你放開我,我非去追回翡翠不可,放開我!」
  
  「人都已經走遠了,你要去哪裡追?又為什麼要追她回來?難道你真不懂她的心嗎?她走對我們三個人都好,你懂不懂?」
  
  忍無可忍,也就不能再忍的冷簧篆終於被逼得發狂,不只說話的聲音比她還大,神情更是冷冽,雙眸中閃爍著熊熊的怒火。
  
  這女人簡直是番婆一個,不可理喻!
  
  此時的他完全不見平時的溫文儒雅,這樣的冷簧篆可讓曹心鶯大吃一驚,一臉呆樣、張口結舌、怔愣不已。
  
  原來他並不是她心裡以為的他,好好先生也有不小的脾氣,一發起狂來嗓門忒大,還卑劣的擺出一臉凶樣嚇人。
  
  不妙!曹心鶯直到此時才頓悟翡翠臨走前所說的那番話。
  
  祝福、可憐?
  
  乍聽之下還以為她是個不計前嫌、心胸寬大的好女人,其實才怪!
  
  那女人根本是不安好心。
  
  慘!
  
  她感覺自己這次招惹的對象,好像不是一隻草食性恐龍,而是具有強大攻擊性的食肉龍,雖然同樣是稀有動物,可性子卻完全不同。
  
  這下該怎麼辦?
  
  在曹心鶯兀自發呆傻愣時,冷簧篆已將她安置在他倆昨晚睡的那張床上,「怎麼,變啞巴了嗎?」
  
  「你才是啞巴呢!誰跟你一樣是個啞巴,哼!」不知應該怎麼辦,可貪到半途而廢的事情她曹心鶯可不屑於做。
  
  打腫臉充胖子,時到時擔當,管他的,船到橋頭自然直,她要他的心意就是不改,管他這隻老虎多凶,她可是打虎英雄武松轉世,專治這種凶虎。
  
  那,假如他不是老虎,而是頭食肉龍呢?哈!這還不簡單,她頂多配合一點,成為打「龍」英雄不就得了。
  
  哼,不是啞巴最好。「既然不是啞巴,那是否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
  
  「要問就問,囉哩囉唆的一大堆,不嫌煩嗎?」笑,笑什麼?牙齒白啊!說得那麼客氣,卻笑得那麼賊,真是個面善心惡的偽君子。
  
  「你為什麼執意追回翡翠?這麼做的用意何在?」犀利的雙眸就近在她眼前,兩張唇的距離不到三公分,此時冷簧篆渾身散發的熱氣帶有一股灼人的悍勢,為的就是逼這頭狡猾的獵物開口吐實。
  
  他以為這樣就能嚇倒貪婪魔女曹心鶯?想得美喔!「我之所以執意追她,全都是為了你好。」
  
  這也算是實話,而且是如鋼一般堅硬的真言,她是不說謊的,就是因為自認無愧於心,她說得更是義憤填膺。纖細的小指一戳再戳,努力的往他胸膛上去,「我問你,翡翠算不算個好秘書?」
  
  「算。」
  
  這點,冷簧篆無法反駁,「可是——」
  
  「你還敢給我可是,也不想想這麼一個好秘書,平白無故的被你給糟蹋了自尊不說,還讓你無情的趕出家門,這讓同樣身為女人的我看了就氣,看了就厭。我能不出面挽留嗎?我能不替她打抱不平嗎?你說、你說、你說啊!」她是一邊罵,一邊戳,戳罵得好不快活。 哈哈!我贏了。
  
  「翡翠會走,並不是因為我的驅趕,而是她自己想走,這點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問趙叔。」平白無故受她的怒氣,冷簧篆真感委屈,更感到含冤莫白。
  
  看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曹心鴛差點忍俊不住當場笑出聲。不能笑,不能笑,笑了可就穿幫了。「好啦!我相信你就是。」他所說的,她早巳心知肚明,只是為了引開他的注意,才故意把話題引到這個方向。
  
  嗯,看他如此,想來引開話題的計策該是成功了。鬥來鬥去,還是她曹心鶯聰明,怎樣,佩服嗎?
  
  「你相信了?」
  
  太好了!知道她肯相信自己的話,冷簧篆心情才鬆懈下來,跟著身子再傾,「那現在——」
  
  看他又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樣,曹心鶯趕緊開口搶他的話,「不用耶,現在有個最嚴重的問題,在等你親自去解決呢!」壞人!整天就想著要佔她便宜。男人喔,真是天生的賤種。
  
  「什麼問題這麼嚴重?」嚴重到讓他想一親芳澤都沒有機會。冷簧篆歪著頭細想。
  
  「你沒有秘書可用了啦!笨蛋。」連這麼簡單的問題也得由她來提醒,不是笨蛋是什麼。
  
  罵他一聲笨蛋之後,曹心鶯依舊心不能平,想到那塊綠色石頭——
  
  翡翠臨走之前還不忘耍她一記,她更是心恨不已。
  
  乾脆把這屋子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全都罵進去,順便怪這屋子的風水不好,所以才會專生產一些討人厭的笨蛋;對了!得再附加一句——
  
  她例外。
  
  對啊!
  
  他怎麼沒想到這個問題呢,現在怎麼辦?冷簧篆愁眉苦臉的打算著,想著該從總公司調什麼人過來幫忙比較好。
  
  眼珠子一轉,他心裡突然浮現一個念頭,而且還是個好念頭。
  
  「呵呵!你主動跟我提起這個問題,難道是在對我暗示些什麼嗎?譬如說毛遂自薦或者自我推薦?」
  
  「毛遂自薦?!自我推薦?!」是在指她嗎?曹心鶯再次錯愕得說不出話。
  
  「我懂你的心意,你也不用如此高興,瞧你,高興得都說不出話了。」不錯!這主意真是不錯,兩全其美,既可天天與她相處,來個近水樓台,還可得到一個能力不輸於翡翠的助手,真是可喜可賀。
  
  「去你的,誰在毛遂自薦啊!你以為你公司有多了不起?告訴你,就算你一個月一百萬要聘請我去,我也不屑!」
  
  可惡!夜郎自大、厚臉皮、不要臉、不知羞恥,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嗎?她曹心鶯雖貪,但絕不貪錢,不是說她不愛,只是她很滿足自己目前所擁有的。
  
  母親去世時留給她的那一大筆遺產,再加上一個懂得投資的奴隸,她現在所擁有的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她甚至能名列於「好爺人」之中,為此,她還臭屁得很呢!
  
  「一百萬請不動你沒關係,我以整個妍姿再加上我個人名下的財產,這樣請不請得動你?」反正夫妻、互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嘛!
  
  這是一種變相的求婚方式,就看她是否能夠領會。
  
  好嚴肅的表情,好嚇人的慎重語氣,一聽就知道這些話絕對不是開玩笑。
  
  他若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這番話,以輕佻的神情道出,曹心鶯定一口就應允了他;可惜他不是,所以她不能答應。
  
  「對不起,同時也很感謝你對我的厚愛,只可惜我公司的老闆是我這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因為重要,所以我絕對不可能拋下他跟你在一起。」
  
  平靜的心湖因為「重要」二字而湧起狂悍的波濤,俊俏的容顏因為「男人」而變得有如鬼剎一般恐怖。他一個箭步跨向她,用陰冷憤鷙的語氣對她逼問:「是誰?那個男人是誰?你最好給我交代清楚!」
  
  冷簧篆不只是生氣而已,胸臆中更充斥著一股酸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逼得他難受,逼得他發狂,逼得他完全不像平時的他。
  
  又嚇人了!這男人最近情緒的起伏怎麼那麼大?真是不可理喻,不過她曹心鶯可不怕他,「告訴你,我愛他,不過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情;我不想離開他,但卻不能跟他結婚,這樣你懂了吧?」
  
  哈哈!要玩就要玩狠一點,這道謎語他若猜得著,她曹心鶯二話不說,馬上跟他姓。
  
  「他是你的親人?」愛,卻不是男女私情;不想離開,卻不能結婚,除了親人以外還會有誰?
  
  「你怎麼知道?」哇!失言、失言,她怎麼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失誤,真是失誤啊!還好剛剛沒對他撂下心底的那番大話,要不現在豈不是真要跟他同姓了?
  
  好裡加在,好裡加在。拍拍胸脯,曹心鶯暗自慶幸。
  
  「這很容易猜啊!」這個問題這麼簡單,想通算是正常,有什麼好驚訝的?
  
  只是……冷簧篆蹙眉深思,暗中打算親自走一趟上好股份有限公司,會會那個在曹心鶯心裡佔有極重份量的親人。
  
  又來了!看他那臉好險得可怖的神情,曹心鶯就知道這男人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
  
  「喂!姓冷的,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你聽是不聽?」為求自保,曹心鶯不惜再祭出手中所握的王牌,企圖殲滅他腦中所有對她不利的思想。
  
  「有好消息你就說吧!我聽。」這女人最近玩的把戲不外就是這套,企圖轉移他的注意力,他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不想道破而已。
  
  「沒誠意,我不想說。」看他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曹心鶯乾脆拿喬跟他槓上了。
  
  「誰說我沒有誠意,你瞧……」俊臉往她眼前一靠,讓她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有多誠摯,「這樣的神情還不夠誠意嗎?我可是衷心期待你點頭同意我方纔的建議。」這才算是好消息,其餘的都不算。
  
  呵!原來他的心思到現在還兜在她身上繞啊!真是不死心。「什麼……什麼建議?我又沒聽見,不懂啦!」
  
  看他開口又想說些什麼,曹心鶯只得再度搶言:「我所謂的好消息是……嘿嘿,我已經幫你找到你要找的那個人了,現在就等你決定要在哪裡見他。家裡?或者乾脆約他到外面談?任君挑眩」
  
  找到他了!乍聽到這消息,冷簧篆心裡的感覺變得好複雜。
  
  他常常聽自己的父母談到他,也知道他與自己父母存有很大的心結與嫌隙。當年就是因為他,爸媽才會相偕離開冷家,把冷家的一切全都留給了他。
  
  可就算如此,冷峻逸夫婦——也就是冷簧篆的雙親,依舊無法割捨心裡對他的愧疚,他們總說他們虧欠他太多太多了,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彌補對他的傷害。
  
  無奈一場車禍奪走了他們的性命,當冷簧篆趕到醫院時,母親早已斷氣身亡,而父親則留著最後一口氣等著他,交代他無論如何一定要幫他們完成最後的心願。
  
  身為人子,冷簧篆無法拒絕,若不是那年剛好碰上公司財務發生危機,他早就動身來此,實踐自己對父親的承諾了。
  
  事隔幾年,哪知才剛踏上這塊土地,他所得到的竟是令他吃驚的消息——冷家早已宣告破產,祖屋也被法院查封,正等著拍賣;所以他才會不惜斥資買下這棟屬於冷家的別墅,不為自己,完全是為了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伯父冷峻才。
  
  兀自雜七雜八的說了一大堆,曹心鶯抬頭才發覺冷簧篆的心思早已不知流落何方,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喂,好賺的,回神囉!三魂七魄回來喔!」
  
  一呼、再呼、三呼,總呼不回他,到最後魔女乾脆搖身一變成為收魂道士,收他的三魂七魄回來,「天靈靈,地靈靈,天地眾神聽我命令,速速招回冷簧篆的魂魄來,去!」
  
  「夠了!你到底在玩什麼?」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冷簧篆,一看這女人又在跟他耍 寶,而且還是些莫名其妙的把戲,他看了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或者凶她一頓的好。「玩夠了吧?玩夠了就請你把該說的全說個清楚。」
  
  「什麼玩,太不敬了,我這可是在幫你耶!看你失魂落魄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我才難得好心的充當道士幫你收魂,你還說我在玩,不敬,真是不敬!」他越是心急想知道,她就越是故意不說,誰教他不識好人心,污蔑她的名譽。
  
  道士?這是什麼玩意?從小在國外長大的冷簧篆懂的是天主、是耶穌、是聖母瑪莉亞,對道士和尚是一竅不通,怎麼聽得懂她在說什麼。「講正經的,你說是不說?」
  
  「我早已經說了。」這人還真是過分耶,人家說時他不聽現在才來怪人家沒說;真是冤枉啊!「就在你神魂不知飛到什麼地方的時候我就已經說得一清二楚了,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你到底決定要在哪裡見他?聽清楚了嗎?大少爺。」好人不好做,好心沒好報,好人不長壽,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她曹心鶯才會立志當個壞人。
  
  「知道了,知道了。」唉,伯父的問題已經夠讓他頭疼不已了,再加上她來攪和,簡直就是雪上加霜,存心讓他難受嘛!
  
  要在哪裡見他好呢?這個問題必須好好考量。
  
  倘若把他帶到此地,怕會傷了他的自尊;若約他到外頭談,又沒個隱密的地方,真是苦惱!
  
  「姓冷名好賺的,不會吧!這麼一個小小的問題也值得你浪費那麼久的時間來思考?還是我來幫你決定好了。」不過是個簡單的問題,哪需要勞動他的大腦,還是由她來替他決定吧!」就在這屋子裡頭見面好了,這樣才方便你們談話。看你到時候要怎麼跟他談,保證沒人來吵,怎樣?」
  
  「好啦!隨便你,你說了就算。」心亂如麻的冷簧篆實在無法忍受她的瘋言瘋語,按著額頭,他不置可否的算是同意了。
  
  「好!立即幫你辦好。」要做就快,拖延不是曹心鶯的習慣,「現在我立即打電話叫我的嘍囉把他押過來,保證一個小時之後讓你見到他。」說完,曹心鶯轉身就跑,急著去打電話叫人。
  
  「心鶯,心鶯!」天啊!這女人的性子未免也太急了點,怎麼說風就是雨,他連準備都沒有,就要叫人來,這下他可真的需要吞顆鎮定劑了。
  
  ***
  
  「噓,小聲一點。」
  
  「我知道了。」
  
  很難得的情況,曹心鶯與那個名叫趙寬達的老傢伙竟能和平相處,共做壞事,當個竊聽機密的奸細。
  
  裡頭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截至目前為止還算平靜。
  
  「喂,老傢伙。」
  
  「幹什麼?蠻女。」一報還一報,曹心鶯這女人能叫他老傢伙,他老人家同樣也能喚她一聲蠻女,有來有往才算公平。
  
  蠻女?這老傢伙還是死性不改。這陣子看他的態度已經轉變很多,曹心鶯還以為這個老人已經知道反省了;誰知才不過幾天而已,他馬上又故態復萌,簡直就是頭牛,就算把他牽到北京還是一頭牛。
  
  算了!眼前還是秘密要緊,懶得跟他計較。「我問你,剛剛被我手下請來的那位客人是誰?跟你家主子又是什麼關係?」知道要找人,卻不知因由,曹心鶯已經憋得夠久了,再不問個清楚,她早晚會成為被好奇心殺死的那隻貓。
  
  請?哼!這說得倒是好聽,那位虎背熊腰的男人簡直是把人給強押過來的,根本跟「請」字沾不上邊。「他是我主子的伯父,也就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所以……哼哼,你小心點,以你那手下對他的態度,我保證待會兒只要客人一走,總裁不把你罵個狗血淋頭才怪。」他就等著看好戲,能看這女人被自己的主子好好罵一頓,真是暢快啊!
  
  叉腰瞪眼,曹心鶯正想朝他發飆時,裡頭竟有人搶了她的風采,叫得比她還大聲——
  
  「我告訴你,我不希罕,不希罕接受你們父子的施捨!我要你們一家人難受、愧疚一輩子,永遠也不得解脫。」
  
  「哇!你家主子的這個親人還真是壞心呢!」原本還想發飆的曹心鶯,現在可沒了那個噁心,因裡頭越演越烈的劇情已然奪走她全部的注意。她趕緊再低下身子,專心傾聽。
  
  「伯伯,當年的錯已然鑄成,你就別再跟我爸媽計較了,好嗎?這棟房子是我對您的一點心意,還請您接受它。」
  
  「哈哈哈!你這小子,以為這棟小小的房子就能滿足我的胃口嗎?」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冷峻才要的不只是這棟房子,他還要他的全部!」好!既然你誠心想代替你父母彌補對我的虧欠,那就把整個妍姿給我,要不我什麼也不要。」
  
  哇!天底下竟然有人比她還貪心,這怎麼可以!「喂!老傢伙,想不想給那個貪心的壞人一點點小小的教訓?」
  
  「這……」好嗎?聽到裡頭傳出的話,趙寬達同樣也是氣憤難平,也想給那個人一點苦頭吃,只是……「我怕少爺會生氣。」
  
  「怕什麼?一切有我頂著。你家主子若要怪,就叫他來了!走,我們現在就去部署,定要給那個人好看。」
  
  「好!豁出去了,我陪你就是。」「撩落去」啊!管他的,少爺要罵就讓他罵,這種貪心不足的人若不給他點小教訓,是絕對學不乖的。
  
  「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雙手一攤,你拍我、我拍你,整人大計就此敲定。
  
  肩並肩、手牽手,以往會是仇人關係的兩人,這下可成為盟友了。
  
  ***
  
  「哈哈哈!你看到了吧?他那頭灰頭土臉的模樣還真是好笑,對不對?」
  
  「對、對!實在太好笑了。更好笑的是,當他被我們安排在門外的老鼠夾給夾到時,你有沒有注意到他痛得五官全皺在一起,那副鳥樣,才真的是大快人心呢!」
  
  「是阿是啊!還有他打開門,被門上那桶餿水淋到時那表情還真是精采絕倫哩!」
  
  「哈哈哈!」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兩個人爭相討論戰果,談得不亦樂乎,一旁的冷簧篆看了、聽了,只有搖頭苦歎的份。
  
  唉!被他們這一搞,事情將會變得更加棘手,該怎麼處理才好呢?
  
  笑了好一陣子,曹心鶯才覺得有些奇怪。到底哪裡奇怪?轉頭一看,她才發覺一旁的冷簧篆竟擺出一臉愁苦的表情。
  
  看他愁眉苦臉的,曹心鶯心裡也不好受,不由得欺向他身旁,靠著他問:「你在煩惱些什麼?」
  
  「我想伯伯這下子是更不可能原諒我爸媽了。」他有負父望,心情難受啊!
  
  「傻瓜,他不原諒就算了,你又何必自尋煩惱呢?」那只是自找苦吃罷了,何必呢?
  
  「可是……」
  
  「不用可是了。」看他自尋煩惱,曹心鶯心情竟也跟著一起變壞,差就差在她不像他這般想不開。「那人太過貪心,不好搞,你若真想把妍姿讓給他,我沒話說;若不想,你就千萬、千萬別在他面前示弱,更不可讓愧疚的心情操控你的行動,知道嗎?」
  
  師父教徒弟,教得鏗鏘有力,只要與貪字沾上關係的,來找曹心鶯就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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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17 00:11:18
  第八章
  
  說得簡單,做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從小就受父母影響深刻的冷簧篆,豈可能真如曹心鶯所說的那般,說不理他就不理他?可是伯父所提的條件實在讓他為難。
  
  將妍姿奉送給他是不可能的事,一定還有其他方法可以代替,只是目前他還沒想到而已。
  
  看他依舊擺著張臭臉對自己,曹心鶯可不滿了。她雙手往他的臉頰一捧,逼他正視自己的存在。「你想跟我玩親親嗎?」這犧牲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想想她還真是偉大得可以呢!
  
  「什麼?!」冷簧篆簡直不敢相信這女人竟會說出這樣的話,當夢寐以求之事真的來臨時,他竟有些不敢置信,「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是他聽錯了嗎?還是因為過於渴望而產生的錯覺?
  
  「沒聽見就算了,有些話講第二次就沒意思了。」目的既然已經達成,當然就毋需犧牲,見好就收乃她真正聰明的地方。
  
  「別想逃!」管他聽錯還是錯覺,總之他想要的就是這個;這回難得她主動提起,冷簧篆豈有錯過的道理?
  
  只手一攫,他扯住了她,在她還沒開口之前,一張唇就緊緊的黏上她,深深的纏住她,怎麼也不肯放。
  
  好激烈的吻,好似傾盡他全身的力道一般,熱情得幾乎讓人窒息,纏綿得誘人心動;曹心鶯雖不喜歡招惹情事,卻在他的唇下不自覺的往下沉淪。
  
  好像高空彈跳一般,忽上忽下;一顆心更似戰鼓,咚咚的直響,聲音之大,可能連他都聽得見。當他的唇往她纖細的頸項滑下時,曹心鶯整個心魂被他扯得七零八落,全身軟綿綿的沒啥力道。
  
  她明知再這樣下去結局肯定很慘,卻怎麼也提不起力氣來推開他;感覺就像被什麼妖魔鬼怪緊纏住一般,明知危險卻又動彈不得,無力掙扎。
  
  香甜的唇已然把他迷得天旋地轉,細膩的膚觸更是讓他愛不釋手;吻她的感覺是這樣的好,他不知已經渴望了多久的時間,每當午夜夢迴之際,他想的是她,夢的也是她。
  
  而今好不容易心願達成,冷簧篆不一次吃個夠怎甘罷休。
  
  「為什麼要停?」看他雙眼的神采明明是要,為什麼捨得推開她?以她的力道,還有她現在身體的感覺,只要他不放棄,非達目的不可,曹心鶯知道自己是拒絕不了的。
  
  「我愛你,所以能等。」等新婚之夜,他衷心的渴望著。
  
  砰的一聲,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因他的「等」而潰堤了。
  
  曹心鶯一顆心亂得可以,亂得讓向來伶牙俐齒的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只能張開手臂緊緊的擁住他,擁住這個愛慘了她的男人。他對她的愛是無私的,一切以她為重,在他心中,就算是他自己也沒她來得重要,這樣可以嗎,
  
  鼻頭有點酸酸的,眼睛模模糊糊的什麼也看不清,小手往臉頰一抹,才知原來是淚,她竟被這個傻男人感動得流下淚,這是不曾有過的事情。
  
  「你什麼時候才願意點頭答應嫁給我?」冷簧篆耐性雖比人強,能事事為她設想,可這也是他最後的極限了;她要再不答應的話,他怕自己總有崩潰發狂的一日,到時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他可就沒什麼自信了。
  
  又來了!一把將他推開,曹心鶯白眼一翻,在心底暗暗埋怨這個男人真不解風情。
  
  在這感動非常的時刻,他還提出這種問題來嚇她,簡直是存心要把她嚇跑嘛,真是的!
  
  「再說啦!反正我們還很年輕,不是嗎?」二十郎當歲,年輕的他們可以再多玩幾年,她才不要這麼早就被人束縛。
  
  「那你什麼時候帶我到你們公司去走走?」逼她不成,冷簧篆換個方式,打算直接對她的親人下手。
  
  射人先射馬,這點道理他還懂;從她身上下手不成,那就把目標改放在她的親人身上吧!
  
  「做什麼?」她怕怕啊!這個男人怎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很詭異喔!詭異得讓人心驚膽跳。
  
  「這有必要問嗎?我跟你們公司的合作計劃既然已經定案,也該開始著手進行了,我總得親自去看看你們公司,會會你們公司的老闆吧!這要求應該不算過分才是。」
  
  瞧他說得句句有理,表情更是坦然,看起來好像很無害似的,其實才不是這麼一回事;以她曹心鶯這麼聰明的腦袋瓜子,怎麼可能猜不透他這要求背後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現在該怎麼辦呢?唯一能用的法子就是拖延,能拖就拖,拖多久算多久。「當然可以,隨時都可以,只要你有空、我有空,我們就走。」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她曹心鶯將會很忙很忙,忙得抽不出時間陪他走這一遭。
  
  「你說的可是真的?」才怪!看這小女子一臉防備的模樣,真要等她空出時間,就算等個一百年也等不到。
  
  一想至此,冷簧篆不得不暗自打算,看來這事還是得由他自己費心計劃才成。
  
  「當然是真的。」呵呵!就算不是真的,也得死不認帳,現在說謊可是情非得已。
  
  惡魔、撒旦、所有的妖魔鬼怪,請原諒向來不說謊的曹心鶯終於破戒說了謊,情非得已啊!要怪,就怪這個逼她說謊的男人吧!
  
  至於趙寬達那老傢伙怎麼不見了?
  
  不用問,他老人家早已識趣的先躲開了。
  
  老年人心臟不好,實在看不得那種火熱纏綿的擁吻,還是把空間留給這對兩情相悅的愛情鳥吧!
  
  ***
  
  「姓林的,你這個月若再不給本經理將業績達到既定目標,就別怪我……哼哼!下場不用我說,相信你該知道才是。」
  
  聽這話的語氣,她可真是教導有方啊!
  
  「蠢豬啊!知道還不趕快出去打拼,拿著電話當寶貝啊!現在我命令你,立刻把電話掛上,馬上出去尋找自己的客源。」
  
  聽!這小小的業務經理,竟比他這個身為一個企業的總裁還要來得蠻橫,不需用「請」字,直接以命令的方式下達任務。
  
  「去你的,竟敢掛我電話,不要命了!」
  
  剛剛還命令人家趕快把電話掛上,現在又在怪人家掛她電話。出爾反爾、朝令夕改這種事曹心鶯可做多了,瞭解她的人早見怪不怪。
  
  可惜冷簧篆不瞭解,所以才會不以為然的猛搖著頭。
  
  以上這些,全都是曹心鶯獨自一人對著話筒猛吼的內容,對象是誰?不知道;對方回了些什麼?沒聽見。
  
  從頭到尾,拿著報紙一心二用的冷簧篆,就只聽見曹心鶯一個人口氣蠻橫的連連怒吼,音量之大,足以震撼整間大宅,對方受到了何種荼毒,可想而知。
  
  「說完了,可以換我了嗎?」看她終於把電話掛上,他趕緊排隊上去,想接替下一個位置。
  
  「還沒,我還有好多通電話沒打呢!你再等等。」按完號碼鍵後,曹心鶯猛敲著手指,等著對方來接聽。
  
  此時的她很忙,忙得沒空分心,就算冷簧篆如何的哀求也得不到她的同情。他該怎麼辦?涼拌、認栽,誰教他就愛喝她這瓢子水。
  
  「喂!老拱……什麼?我的聲音你竟然聽不出來,還敢問我是誰?我是你媽啦!去XX的,少給我嘻皮笑臉,我問你,上次那筆買賣你幫我搞定了沒?什麼?!還沒搞定!那家公司的股票都已經開始下跌了,你到現在還沒幫我脫手?好!既然如此,所有損失全算在你頭上;屬於我的,你一毛錢也別想給我吞下……不管!誰教你不聽我的話,盡早把它脫手。好了!就這樣決定,掰掰。」
  
  聽這內容,現在好像換成在談股票生意了,難道上好股份有限公司也涉足股票市場交易嗎?冷簧篆暗自疑忖著。
  
  打完一通再撥一通,曹心鶯簡直把冷家的電話當成自己家的,不管長途或市內,甚至國際電話,她全都照打不誤,順便還跟幾位混世魔女同伴哈拉幾句。
  
  「對!經你這麼一說,我才想到最近好像很少看到段於鳳那個霸道女,還有自戀女徐鸞瑛最近也不見蹤影。喂!色女,你說她倆會不會-起攜手向閻羅殿報到了?」要不然最近怎會好似煙消雲散一般,沒半點蹤跡可尋。「我烏鴉嘴,少來了!嘿嘿,要比心腸黑,我曹心鶯的狠勁差你差得遠呢!什麼,不談了?好!那我掛了,掰掰。」這通是她打到英國去找那個色女洪杜鵑問安,順便聊聊幾位魔女的近況。
  
  嗯,想想,還有誰沒有聯絡上?啊!想到了,小氣鬼,就是你啦!
  
  正當曹心鶯伸出纖指想再繼續努力按鍵時,一隻大手突然從她身後輕輕一按,斷了她所有的通訊,順便不忘搶走她手中的話筒;待她轉頭一看,才知原來是那個早等得不耐煩的冷簧篆。
  
  「喂,你很沒禮貌喔!你老師難道都沒教你,人家在談話時,不可以插嘴、不可以搶人家的電話嗎?」
  
  「你已經聊得夠久了,我耐性有限,能容忍你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很客氣了。」電話費可以不跟她計較,可她就是不能忽略他的存在。
  
  有他在的地方,她的心裡、眼裡都不能有別人存在;她是屬於他的,完完全全的屬於他,任何人也不能瓜分她的注意力。
  
  「哦,有人吃醋囉!」看他那憤懣怨慰的神情,不用問曹心鶯也能知道他心裡的怒氣從何而來。小事,她很快就能把他給擺平。
  
  藕臂往上一伸,曹心鶯大方的攀住他的頸項,更熱情的把整個身子往他懷裡鑽,啵的一聲吻在他唇上,「好啦!別生氣,我惜惜喔!」
  
  「你喔!」唉!他就是拿她沒轍。「很壞,可是我就是愛這樣的你。」明知她壞,冷簧篆就是沒有理由的對她傾心,就像飛蛾撲火一般傻。
  
  唉!怎麼辦?愛得好深,這樣悵然若失的情緒,讓向來冷靜理智的他都快變得不像他了。
  
  「好了啦!別再氣了,再氣下去可會凸顯你度量狹小的缺點喔!這樣可會把我給嚇跑的,你不擔心嗎?」
  
  「擔心,擔心極了,我就是這樣被你吃得死死的,反抗不得。」懷擁著她的感覺是這樣的好,萬一有一天她真如她所說的那般,他應該如何自處?
  
  空虛、寂寞想必是難免的,心裡的痛更是折騰人。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有空帶我去你們公司逛逛?」為了能一輩子擁有她,冷簧篆真可以說是費盡心機。
  
  又來了,又來了,每次話題只要兜上這裡,她的一顆心就免不了怦怦直跳;可是這種跡象與羞澀是完全搭不上關係的,實乃因為她小姐最怕的就是這個話題,只要他提起,她心跳的速度馬上會從正常的七十二下一路狂飆到一百下以上。
  
  唉!這次又該用什麼樣的借口拖延呢?「你知道嗎?身為業務經理的我,背負的責任極重,等我把這個月的業績趕出來,下個月初我馬上帶你去,好嗎?」
  
  「你……」拖延的把戲玩上幾次,對冷簧篆來說已經不靈。
  
  他一開口就想反駁,誰知一張柔軟香甜的唇隨即覆上,霸道的吞噬他所有的不滿,更誘得他心動的沉淪。
  
  嗯,看來還是這個法子有效,下次再用這招好了。
  
  反正他君子得很,她也不可能吃虧。決定了!犧牲一點,獲益甚大,這個招數可行。
  
  當真如此嗎?呵呵!世事難料,任何人也捉摸不了、掌握不到。
  
  ***
  
  今天是月底,他知道曹心鶯會遲延下班時間,大概十點左右才會出現在地下停車常
  
  他只要等在停車場,再突然出現就能把她逮個正著,到時他會要那個賤女人好看,還要叫她不准看不起他,然後他會……
  
  想到接下來要對她做的一切,他臉上表情霎時變得猙獰可怕,嘴巴一咧,他笑得有如鬼魅般陰森可怖。
  
  叩、叩……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由遠而近,她來了,她終於來了!
  
  隱藏好自己的身體,他雙眼凝視著前方的她,全身緊繃,準備伺機而動。
  
  終於,她逼近轎車,從皮包中拿出一大串鑰匙,正打算打開車門。
  
  突然,從她身後竄出一道黑影,拿著刀子要挾她:「不要動,也不准出聲,現在乖乖把門打開!」
  
  喝!這人是誰?竟敢來要挾她曹心鶯,想她是何等人,哪有乖乖束手就擒、隨人擺佈的道理?
  
  曹心鶯不動聲色,先乖乖照著他的話做,再故意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樣,手抖得拿不住鑰匙,讓鑰匙鏘的一聲掉在地板上。
  
  「我可以……蹲下去……撿嗎?」不過八個字,她拖得好長,邊注視著汽車的玻璃窗,以看清身後人的臉孔。
  
  原來是公司的垃圾,哼!敢來招惹她,去死還比較快些。
  
  面對這意外的狀況,他考慮該怎麼做才不會讓手中的獵物逃脫。
  
  「不用,我來撿。」他手上的刀子依然緊貼著她的脖子不放,邊伸長手想撈起地上的鑰匙;無奈手太短,他只好微微蹲低身子。
  
  就是現在!曹心鶯機警的身子一閃,躲開他架在自己頸上的小刀,跟著抬腳往他鼠蹊處用力一踹。
  
  「哎喲!」一聲痛呼,防不勝防的他直覺的丟下手中的刀子,抱著痛處猛跳猛呼著。
  
  「陳浩文,你這個壞胚,竟敢偷襲我,你去死吧!王八蛋、臭烏龜,別以為女人就好欺負,今天本姑娘若不把你打得做狗爬外加頭破血流,我就不姓曹!」
  
  曹心鶯邊罵邊踹,甚至用皮包猛K他的頭;跟著又覺得這樣還不夠狠,乾脆高跟鞋一脫,拿在手上直往他身上繼續用力的K。
  
  終於把那個名叫陳浩文的壞人K倒在地,她小姐才氣喘吁吁的拿起行動電話,打算報警處理。
  
  「該死!竟在這時候沒電了,算了!還是進公司打比較快。」臨走之前,她不忘再狠踹他一腳,確定他真的無法動彈,才放心的往前走。
  
  不過馬有失蹄、人有失足,天有不測風雲,就這麼一轉身,曹心鶯很不幸的扭傷了自己的腳。
  
  等警車和救護車一到,傷患兩名,一名被K得全身是傷,一名則是扭傷腳。
  
  警察一問,曹心鶯還很沒良心的告訴警察:「都是他的錯,若不是為了打他,我也不會扭傷自己的腳;這種人乾脆捉去槍斃算了,死不足惜!」
  
  這……這像話嗎?人家渾身烏青都不說話了,她小姐還存心陷害人家,簡直是天理難容。
  
  ***
  
  一接到曹心鶯受傷住院的消息,冷簧篆隨即拋下所有的公事,馬不停蹄的趕到醫院。
  
  「你怎麼了?嚴不嚴重?傷在哪裡?給我瞧瞧。」
  
  一入病房,冷簧篆的心裡、眼裡都只有躺在病床上的曹心。鶯,以致忽略一旁的曹董,也就是這陣子他一直吵著曹心鶯要見的親人。
  
  「你怎麼來了?」看到他出現在自己眼前,曹心鶯真是不安極了。她很小心的觀察身旁的父親,再回頭看著他,「我只是扭傷腳而已,沒什麼,你趕快回去啦!」
  
  不能讓他們碰面,絕對不能讓他們碰面,他們若是碰面了,就是她曹心鶯的死期。不要啊!千萬不要。
  
  「你趕我走?」這女人難道真不知他的心嗎?一聽到她受傷的消息,他心裡比誰都急,大事小事全都不管,一心只想看她是否無恙,誰知她竟然趕他走!「為什麼?為什麼要趕我走?」
  
  「我……」
  
  「咳咳。」在旁已經看了很久的曹連鴻總算看出一點端倪,「你這個問題,不如來問我會比較快些。」看女兒的反應,好像很怕介紹他倆認識一樣,既然如此,曹連鴻更是不可能置之不理。
  
  有外人在!聽到身後的聲音,冷簧篆才發覺身後有人,轉頭一看,他看這位老者的長相竟有幾分眼熟,好似……對了,就是像曹心鶯嘛!
  
  「您好,想必您就是心鶯的親人吧!」
  
  「是親人,同時也是這丫頭的父親。 敝姓曹,是上好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長。請問你是……」
  
  「您好,我是冷簧篆,妍姿企業的總裁,久仰。」當真是久仰,今天若不是心鶯受傷住院,他想見他可能很難;更讓他詫異的是,原來心鶯竟是她公司董事長的女兒,也難怪她……
  
  慘了!嗚呼哀哉!真是天要亡我啊!曹心鶯萬萬也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想阻撓這兩個男人見面,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他們還是見面了。
  
  道不是蒼天作祟、命運捉弄嗎?
  
  好恨啊!現在應該怎麼辦?捂著臉,曹心鶯從手指的縫隙偷看兩個男人臉上的表情,瞧他們一臉壞意,她絕望了。這下鐵定要死得很慘了!都是那個陳浩文的錯,等他出獄後,就不要讓她碰上,萬一碰上,她非得再猛K他一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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