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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泊妊]總裁v.s秘書(男生女生配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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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5:41:17 |倒序瀏覽 | x 1
總裁v.s秘書【男生女生配1】作者:泊妊

三年前,醉醺醺的她闖入了他的生命,
丟下引發漫天大火的一句--
「你要做什麼就做吧。」
讓他衝動的真的順從心意「做」了下去--
然而,她卻在隔天消失無蹤……
三年後,她奇跡似的再度出現他眼前,
卻將當年那一夜忘得一乾二淨,
沒關係,他有的是辦法教她再度想起……

這個險些在半路上與她的車車玩親親,
又惡質地扣留她車鑰匙的霸道男人,
是她公司的新總裁!?
那……那又怎樣嘛!她雖然跟他有一些「私人恩怨」,
但秘書的工作她可從未馬虎,
唉唉,這傢伙幹嘛老是問她還記不記得他呀?
她……見過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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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5:47:13
第一章   

  靜寂的山丘,蕭索的景致,一個令人心碎的傷心地。

  辦完喪事,清理完奶奶的遺物,左梵依來跟奶奶告別,等會兒她就要搭車回學校了。

  看著新覆土的墓塚,梵依臉頰上的淚水像潰了堤似的,滔滔不絕的奔竄而下,任她怎麼擦也擦不幹。

  匆忙的趕回,她還是來不及見奶奶最後一面,聽不到奶奶的最後遺言,看不到奶奶眼底的溫柔與慈祥,這個遺憾、這個痛,不是言語所能形容的。

  十幾年前,她失去了雙親,這個痛尚未撫平,而今又要面對失去最後一個親人的苦,這個苦,她找誰訴說?找誰安慰?

  沒了,沒有人了,失去了最後的至親,往後她將只是孤獨的一個人,再也無法將生命中的榮耀與快樂、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與奶奶一起分享了。

  原以為只要畢了業,就可以接奶奶一起到台北生活的夢想,全化為雲煙了,奶奶等不及她畢業、等不及她賺錢讓她過好日子,就留下她一個人走了。

  梵依好恨,也好傷心,夜裡整理著奶奶的遺物,邊看著奶奶的相片聲聲呼喚,無奈回應她的就只有一室的孤寂,和她自己淒淒切切的哭泣聲。

  十幾年前失去父母,她還來不及嘗到孤單,生活中就加進了妙語如珠的奶奶,她的詼諧、她的幽默、她的耐心聆聽、她的慈愛……帶領著她迅速走過悲傷,但現在呢?失去了奶奶,還有誰能帶領著她走出這份傷痛?有誰能與她分享生活中的歡樂與悲傷?

  她覺得好孤單、好無助,廣闊的天地間彷彿就只剩她一人。

  過去學校放假,她總是迫不及待的搭著夜車趕回台南,就只為了能多陪陪奶奶,聽她訴說著她小時候的事情、吃她煮的家常菜,哪怕那只是一盤醬茄子,都能讓她回味到下次再從台北回家……只是下次學校再放假時,她再也沒有家可以回了,再也吃不到奶奶親手煮的醬茄子,聽不到那都可以倒背如流的兒時趣事。

  輕喟了一聲,梵依朝著墓碑再三的頂禮叩拜,試著以最自然、最平常的聲音告訴奶奶,她今天就要回學校了,只是哽咽的嗓音、顫抖的雙唇,未語淚先流,讓她久久無法成句。

  任由淚雨在微風中紛飛,灑落一地的晶瑩,訴說著萬般不捨的心情,她一次又一次告訴著奶奶:她好愛、好愛她!

  拎起放在地上的背包,試著平靜澎湃洶湧的情緒,在心中默默與奶奶作最後的告別,無奈就在轉頭欲離去的那一剎那,驀然崩潰的情緒,讓她忍不住的再一次撲倒在奶奶的墓碑前,痛哭失聲。

  這一哭,哭的梵依肝腸寸斷,哭的她聲嘶力竭,就在淚水哭盡的那一刻,她才毅然決然的提起步伐,依依不捨的走出墓園。

  永別了,我最親愛的奶奶!往後我會好的照顧自己,請在天國的您也好好照顧自己……梵依在心頭默默的道別著。

  每走一步,心也就隨著淌下一滴滴的鮮血。

  她不敢回頭,怕自己一回頭便再也提不起勇氣跨出遠離的步伐。

  就在她即將步出墓園的那一瞬間,突然從山上徐徐吹來一陣涼風,輕輕拂過她的臉龐,它溫柔的像是奶奶的手,好輕、好柔、好溫暖……



  代表著一千多個畢業生從校長手中接過畢業證書,代表著所有畢業生致感謝詞,這一刻,梵依是光榮的、是驕傲的,遺憾的是家長席中少了她最愛的奶奶。

  這一刻,她多渴望奶奶還在,能和她一起分享這份榮耀,只可惜這是個永遠也無法完成的遺憾。

  看著貴賓席上代表她親人列席的韋雲和楚婧,梵依心存感激。

  致詞完畢後,她將從校長手中接過來的畢業證書高高舉起,接著再深深的一鞠躬,她將這份榮耀獻給在天國的奶奶,也將這份榮耀與她的好姊妹楚婧和她的夫婿韋雲大哥一起分享,只是不為人知的內心世界,此時的憂傷感觸卻升到了最頂點。

  深吸了口氣,斂起臉上的落寞神情,她悄悄的將這份傷痛深深的埋藏在內心深處,她不要來祝賀她畢業的楚婧和韋雲大哥看了心裡難過。

  」梵依,恭喜你。」她甫下台,楚婧立刻興奮的迎上前去,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她打從第一眼就喜歡上梵依這個年紀比她小五歲的妹妹,並且一直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的愛護著。

  雖然梵依才喪失親人不久,不過今天她畢業了,是值得慶祝和令人興奮的事情,因此身為梵依好姊妹的她,說什麼也要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一來藉機沖淡她的悲傷,再者就是希望能邀請她到韋雲開的公司——」競天」工作。

  每當鳳凰花開、驪歌響起之際,也正是企業界到校挖角的重要時刻,而梵依的傑出,當然也成了企業界爭相網羅的對象,前陣子她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楚婧不好意思跟她談這個問題,現在她就要踏出校門了,再不爭取恐怕就要痛失人才。

  所以,她今天除了來參加梵依的畢業典禮之外,最、最重要的事情,當然就是爭取梵依這個好姊妹替韋雲的公司效力囉。

  」謝謝婧姊姊和韋雲大哥撥空前來。」偷偷的抹去蓄在眼眶中的濕意,梵依刻意讓自己表現出喜悅的模樣。

  「你這樣說就太見外囉,你忘了我是誰?」楚婧裝作不悅的噘起嘴。

  「是姊姊,我最好的姊姊。」梵依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這就對啦,既是姊妹就不要說那些客套話,否則你婧姊姊又要鼓著腮幫子了。」韋雲打趣的戳戳妻子的臉頰,笑著猛搖頭。

  「你糗我!」不甘被取笑的楚婧,假裝生氣的猛捶著韋雲的手臂。

  「唉呀,婧姊姊、韋雲大哥,你們兩個千萬別為了我而吵架。」見他們夫妻倆鬧了起來,梵依焦急的滿頭大汗,忙著勸架。

  「行,要我們不吵架,除非梵依你答應我一件事。」楚婧對韋雲扮了個鬼臉後,轉過身趁機對梵依勒索著。

  「什麼事?只要是幫得上忙的,梵依一定幫。」在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楚婧和她最親密了,何況小時候接受她的幫忙甚多,現在有機會回報她,她怎可能拒絕。

  「行,你一定幫得上忙。」楚婧將她拉到一旁,繼續說:「我希望你能到韋雲的公司工作,幫婧姊姊盯著你韋雲大哥,免得他一個不小心被公司裡、生意上與他有接觸的女人搶走。」

  聞言,梵依險些兒忍俊不住失笑出聲。韋雲對楚婧的愛,就連她這個妹妹都可以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如此的深、如此的濃,真要想搶走他,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不會啦,韋雲大哥這麼愛你,誰搶得走他的心。」偷瞄了一眼在不遠處看著她們的韋雲,梵依忙安撫著楚婧不安的情緒。

  「我就是擔心呀。」歎了口氣,楚婧將心頭的煩惱堆上眉頭。」你幫是不幫婧姊姊這個忙嘛?」

  梵依斂下眼,低頭思索了好一會兒,接著她揚起眼,點點頭。「好,我幫你。」

  一聽梵依答應了,楚婧像中了頭彩似的高興的叫了起來,隨即奔進韋雲的懷抱,並偷偷的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雲,你聽,梵依她答應了、她答應了。」

  「你喲,就不怕強人所難。」韋雲寵溺的揪揪楚婧的小鼻子,故意歎了口氣,表情哀怨的說:「唉,早跟你說了,你不放心的話,乾脆自己來公司來上班,順便也可以陪陪我,你又不要。就怕有了不錯的公司已經來網羅梵依這個人才了,你這不是為難她嗎?」

  其實是,他們早就聽聞有同業的外商公司已經來網羅她了,而不甘這麼優秀的姊妹為敵人工作的楚婧,說什麼也要將梵依拉到自己夫婿的公司,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梵依趕忙回答:「不,不會為難的。」

  雖然當初答應一家外商公司會好好的考慮,但剛好遇上了奶奶過世的事情,這事也就延宕了下來,現在她人都還沒有去上班,打個電話去道歉,說明不能去的原委,那家外商公司應該不會太為難她才是。

  楚婧笑的好不開心,「沒關係,真有問題,要你韋雲大哥去處理好了。」人,她是爭取到了,可是接下來的問題,當然就得韋雲這個大老闆親自出馬,與她無關囉。

  「走,我們去慶祝一下。」一手勾起梵依的胳臂,一手勾著韋雲的手,楚婧要上館子大肆慶祝一番。

  今天的確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不過梵依一點也不想慶祝,因為才剛失去奶奶的她實在高興不起來,只想一個人靜靜的過這一天。

  梵依表情微僵了僵,抱歉的說:「婧姊姊,抱歉,我還有一點事情沒處理完,今天恐怕不能去了。」

  「你還有事啊。」楚婧一臉失望。

  「韋雲大哥、婧姊姊,真的抱歉。」梵依頻頻點頭道歉著。

  梵依眼底不經意閃過的落寞神情,一旁的韋雲看見了,那是一種失去親人的痛,和擁有榮耀時卻苦於無法與最親愛的人分享的複雜神情,他能瞭解她不想慶祝的心情。

  「婧,別為難梵依,人才都讓你網羅到了,這個慶祝我們可以延個期啊,反正以後多的是時間嘛。」韋雲笑著替梵依解圍。

  「好吧。」楚婧掃興地噘著嘴。夫婿都這麼說了,她當然也只有點頭答應了。

  梵依用眼神向韋雲表達心裡的感激。

  「那我們走了,至於上班的細節,我要你韋雲大哥再和你聯絡。」不能在慶祝時將禮物送給梵依,楚婧趕忙將預備好的禮物塞到她的手中,還先發制人的說:「還有,這是我和你韋雲大哥送給你的禮物,先說喔,不准拒絕。」

  看著手中包裝精美的禮盒,梵依眼中除了感激還是感激。「韋雲大哥、婧姊姊,謝謝!」

  「別客氣。那我們走了,拜拜。」勾著韋雲的手臂,楚婧朝梵依揮了揮手。

  望著一臉幸福的楚婧在韋雲摟擁下離去的背影,孤寂又佔據了梵依的心。有人相陪的感覺,真好!



  批完最後一本公文,闔上最後一本企畫書,關掉電腦,好不容易結束了今天的工作,夜已深了。

  望著落地窗外闌珊的星火,已經顯得疲憊不堪的慕維庸閉上眼睛小憩了一會兒,雙指捏揉著隱隱作疼的太陽穴,末了還伸展了一下已經僵硬得發疼的腰椎,這才熄了燈走出辦公室。

  他,慕維庸,前不久才從父親手中接過「齊越企業集團」,手下的子公司遍及全台,是個事業心、企圖心超強的男人,時代名人雜誌報導中最有身價的單身漢。

  公司多元化的經營,讓他對每一個行銷管道都得面面俱到,加上他還得分出部分的精力投注在自己喜歡的資訊科技產業上,因此當這些事情碰在一起時,常常讓他忙的沒有時間休息。

  依過去忙到沒時間吃飯的經驗,他是不會讓這種忙碌的時候碰在一起,不過總還是有例外的時候,而今天正是那難得碰上的例外,不過這點累對慕維庸來說早已不算什麼,因為最累的時候他都撐過了,今天的情況和之前相比,只是小Case而已。

  坐在車上,從眼前閃過的是一幕幕充滿浪漫氣息的畫面,住在台北的人都知道,白天的台北市或許沒什麼吸引人之處,一旦入了夜,柔美燈光增添的浪漫氣氛,讓人總覺得這才是真正一天的開始。

  突然,就在車子前約五十公尺的地方,慕維庸看到了一個搖搖晃晃的纖細身影從一間PUB裡走了出來,搖搖欲墜的身影如風中蒲柳,顯得特別嬌弱可憐。

  如在過去,他頂多是搖頭嗤笑,接著視而不見的開過去,可是今天不知是不是積存在心中的同情心已經到了飽和狀態,滿溢了,需要宣洩一下,總之他的心竟莫名的揪了一下。

  當車子開過去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了她,雖然看不清她的臉龐,可是近距離的接觸讓他的心揪扯的更厲害。

  這樣的異常反應,令維庸劍眉微蹙,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接著又重重的吐了口氣,想吐去心頭的不適感,無奈這個感覺就是除之不去。

  不該是這樣的,對一個陌生人,他的心應該是冷漠的、應該是無情的,不應該有這樣異常的情緒反應!

  揪痛持續的加劇,維庸在猶豫了幾秒鐘後,要他停下車來的訊息不停的從腦子傳導到他的腳,催促他踩住煞車。終於,在距離那搖晃身影不到五公尺的地方,他不可思議的踩住煞車停了下來。

  對女人一向很挑的慕維庸,就這樣做了生平最荒唐、也最不可思議的事,一個從不怕身邊沒有女子相伴的他,竟然在深夜搭訕一個女子。

  看到那個身影旁若無人的坐在街道旁的椅子上,低垂著身子的將臉埋在雙腳間,慕維庸不禁猛搖著頭。

  不會吧?原以為她只是單純的喝醉了而已,沒想到她竟然像個孩子似的坐著猛哭,她腳旁的小草一副捺不住淚水荼毒的猛彎腰,形成了一個十分有趣的畫面。



  送走了楚婧和韋雲,梵依並沒有去參加系裡所舉行的畢業慶祝會,反倒是一個人偷偷的跑到PUB喝酒,希望藉著酒精來麻痺自己,讓她暫時忘掉心中苦悶,無奈酒入愁腸,愁更愁。

  推開面前的杯子,將勻稱翹挺的小屁屁從椅子上移開,今夜,她已經喝的夠多了,迷濛不清的視線告訴她,是該回家的時候了,只是當「家」這個字眼閃過腦子,緊接而來的是一陣心痛。

  噢不!她沒有家,一個月前奶奶過世的時候,她就成了沒有家、沒有親人的孤兒了……

  結了帳,搖晃著身子走出PUB,她現在要回去的地方,充其量只是個讓她遮風避雨、不至於流落街頭的暫居處。

  原來酒會催出淚水、催出人內心的苦!

  梵依邊走邊留著淚,淚水就像止不住的雨水,任她怎麼擦也擦不幹,最後她實在哭的看不清楚眼前的路,索性在路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想讓人看到她哭泣的模樣,梵依將臉蛋埋在雙腳間,任由淚水直往下落。

  「你看夠了嗎?看夠了就請走開。」埋在雙腿間的小臉,突然飄出悶悶的聲音來。

  慕維庸看了一下四周,確定她是在跟他說話,這才走上前,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容我說句不好聽的話,沒有一個女孩子會像你一樣坐在大馬路旁哭的這麼淒慘的,活像被人拋棄了似的。」

  沒有回應他歹毒的批評,梵依只是緩緩的抬起頭,像用盡全身力量似的猛瞪著他,彷彿不用目光在他身上燒出幾個洞不甘心似的。

  「好吧,不是被拋棄了,是失戀,這總行了吧。」他修飾了一下用詞。

  她口氣不佳的質問:「你就不能說句好話嗎?」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說的一定就是像他這樣的男人。

  他語氣輕蔑的嗤了聲。「現在說好聽話,你聽的進去?」不能,不用猜也知道的答案。

  她就是不能,想怎樣梵依生氣的怒瞪了他一眼。

  「我又沒要你來。」她一個人靜靜的哭不行喔,又沒吵到任何人。

  他理直氣壯的說:「大半夜了,看你一個人佔著路邊的椅子仿若無人的大聲哭泣,很礙眼,也很擾人清夢的。」

  他這是普渡眾生,夠偉大的情操吧。

  她氣的差點飆淚,怒吼著:「把眼睛閉上,不要看;把耳朵摀住,不要聽,不就行了。」

  他歎了口氣,「你想看到發生車禍時,血肉饃糊的景象也不用指名要看我的吧。」唉!最毒婦人心,果然沒有錯。

  「我沒有。」

  「你就是有。」

  「你莫名其妙。」

  「你才神經病咧,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馬路上哭,想裝鬼嚇人演技也未免太差了。」

  她裝鬼嚇人?他哪一隻眼睛看到她嚇人了?

  「你……」梵依氣的說不下去。

  慕維庸卻馬上接口:」我怎樣?超級無敵大帥哥一個。」

  聞言,梵依滿腔的怒氣沒發出來,反倒不自覺的被逗笑了。

  「唉,你還真難逗笑喔。」慕維庸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又是搖頭、又是歎氣、又是猛擦汗的,彷彿有多委屈似的。

  梵依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我又沒要你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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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5:48:21
第二章   

  這男人看不出她很傷心嗎?在這種傷心時刻逗人笑,很缺德的是,是他無聊沒事找事做總行了吧,不知感恩的女人!維庸聳了聳肩。

  就在維庸也沒好氣的回敬了她一眼時,他赫然發現這個又哭又笑的小女人,唇角微微漾起的小梨窩,令她顯得特別可愛。

  「唉,你笑起來真漂亮。」他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

  她懶懶的睇了他一眼,「你這是在恭維我,還是損我?別忘了,剛剛你才罵我裝鬼嚇人而已。」

  他扯開痞痞的笑。「誰叫你剛剛把頭藏在兩腳間。」        「我沒要你看。」她氣悶的說。呵,可撇的真乾淨啊,好像錯的是她似的。

  「沒辦法,看了礙眼。」還是那句老話,他這是普渡眾生。  

  「你……」真會被他氣到吐血!可是她又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該怎麼吼下去。

  「慕維庸。」他邪氣的瞥了她一眼,報出自己的名字。「很好記的,四維八德的維,中庸的庸。」

  「我沒問你的名字。」梵依的表情很不屑。

  「腦袋瓜不用會鳙掉,能多記住一個名字,這才能證明自己沒有得老年癡呆症。」他挑眉,笑的好邪魅。

  「你……我沒有得老年癡呆症!」梵依嘶吼著。

  「唉,你怎麼又忘了,慕維庸,記著了沒?」他不厭其煩的再次提醒。

  「慕維庸,你不說話會死喔。」真是令人氣到胃痛的傢伙!

  聽到她叫他的名字,他不但沒計較她惡劣的口氣,反而還笑的很開心。「哈,你終於記住了,我沒說錯吧,這三個字很好記的。」

  這是不是該感謝他的爺爺,幫他取了這麼好聽又好記的名字?下次回祖宅時,記得給爺爺上炷香。

  「唉,你每天都這麼高興嗎?」看著他笑的燦爛的臉,梵依險兒兒看癡了。

  「當然。吃的好、睡的飽;事業得意,雖然有時候忙了些;性生活美滿,過剩的精蟲都能適時得到解放,沒什麼好不開心的。」維庸學著她將兩隻手垂在身體的兩側,蕩呀蕩的。

  精蟲?!解放?!天啊!這種話感他也說的出口,還說的這麼自然,知不知羞啊!

  「你說話都是這麼直接?」凝視著他,她搖搖頭,淺淺的笑了起來。

  他笑著說:「還有更直接的。」在罵下屬的時候,不只難聽,還挺傷人的,不過誰叫他們欠罵。

  「你要不要聽?」

  梵依立刻露出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謝了。」剛剛已經領教過了,不需要再來一次。

  「好了,看樣子你的心情應該好些了,我也該走了。」拍了拍手上的塵土,維庸站了起來。日行一善,可真不容易啊,下次記得去跟童子軍要個獎章才是。

  「不,別走。」她突然拉住他的手,低低的說。

  看著她拉著自己的小手,維庸的表情詫異,「你該不會是煞到我這個超級無敵大帥哥吧?」「西裝褲下又多了個崇拜者,傷腦筋喔!不過,人帥嘛,沒辦法。

  「你很自戀喔。」梵依輕嗤了聲。

  「沒辦法,本錢好嘛,想不自戀都難。」他笑的誇張。

  不理會他誇張的笑,她扯了扯他的手,低低的說道:「今晚陪我好嗎?」

  「陪你?」他大叫一聲。她這是在邀請他與她來段浪漫惟美的一夜情?

  「有問題?」酒醉的腦子顯得遲緩,無法細思他言中之意。

  「當然有問題。」維庸看了她一眼,再看看他緊拉著自己的那隻小手,嘴裡發出嘖歎聲。

  驀然發覺自己突兀的行高,梵依慌忙的將拉住他的手給鬆開,並像掩飾犯罪似的趕緊將它藏在背後。

  「你還有約會?」她只不過想有個人陪,可是又不好意思打擾楚婧,這才勉為其難的問他,不過她不會強人所難的。

  「沒有。」他搖頭。「不怕我變成大野狼?」

  她很美,一頭俏麗的短髮,白色緊身T恤、緊身牛仔褲,將她姣好的曲線勾勒無遺,令人看了血脈僨張。

  「我不是小紅帽。」她只是嘗夠了孤單,不想今晚又讓孤單找上門。

  「可是男人的雄性激素分泌多了時,那股野性衝動是很難控制的。」尤其在她這副秀色可餐的模樣下,要他控制男人的獸性實在很難。

  「我相信你行的。」

  他哀嚎。「啊!你這不是存心荼毒我?」美色當前,能看不能吃,苦喔!

  好人果然是當不得,她不僅愛看他血肉糗糊,還愛看他慾求不滿。

  「不要就算了。」撐起搖晃的身子,她轉身想走入後方的長巷。

  台北市這麼大,她的運氣應該不會這麼差,連找個談心的人都沒有。

  看著她蕭索的背影,他那少之又少的同情心又氾濫了,將她這麼可人的女人放在外面不管,他實在狠不下這個心。唉,買了,好人做到底吧。

  「唉,我又沒說不答應。」他輕咬了聲,反駁著。

  不就陪她嘛,只要她不亂來,他應該還不至於獸性大發、失去理智的吞掉她這隻小綿羊。

  她定定的凝視了他數秒,淺淺的笑從唇邊蒙開來。「謝謝。」

  「上車吧。」維庸伸手扶住她就要倒下的身軀。「你想上哪兒?」他夠仁慈、夠大方了吧。

  「都行。」只要不是放她孤單的一個人,去哪兒都行。   

  將身子窩進他的懷裡,一股陽剛氣息襲了上來,那是一種令人心安的感覺,像記憶中窩在爸爸懷裡的感覺一樣的舒服。

  他打趣的說:「不怕我把你帶去賣了?」她這麼漂亮,是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

  「不怕。」不知為什麼,她就是相信他不會這麼做。

  唉,她還真會看人,知道他做不出這種壞事情,心頭突然漾起一股被吃定了的感覺,真不舒服。

  維庸歎了口氣,沒再多說,油門一踩,車子駛上了馬路。



  這女人的把他當成了無害的小貓咪,竟然在他車上睡著了。

  維庸搖頭輕笑,一把將她抱了起來,走向客房,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

  在昏暗不清的街燈下跟她聊了那麼久,這還是維庸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著她。   

  她很美,美的令人心動,但絕不是歡場中女人的歷盡滄桑,也不像叛逆逃家的女孩野蕩不馴,從她的穿著打扮來看,她應該是屬於乖乖牌的女孩,令人疑惑的是,這麼晚了,她怎麼會一個人在大街上遊蕩,還哭的那麼傷心!

  沉睡中的她,比醒著時恬靜多了,溫馴的就像小白兔,惹人無限愛憐,只是緊擰的眉心,並沒有因為她的熟睡而鬆開。   

  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心中又藏著多少煩惱?

  看著像謎一樣的梵依,維庸停下離去的腳步,在她身旁的床沿坐了下來。

  凝視著她的嬌顏,頭一次發現,女人睡覺的模樣也能如此的嬌媚迷人,不受控制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龐,順著她臉部的線條走,最後來到她的唇上,那微翹的小嘴似紅透了的小櫻桃,誘人得令人想嘗一口……

  「嗯……」

  像回應他似的,睡夢中的她輕吟了聲,微抿的紅唇也微微開啟,還不時的吐出小舌頭舔舐著乾涸的唇瓣,那模樣說有多勾魂就有多勾魂。

  「唉,你這簡直是在引誘我犯罪。」猛嚥了口  口水,維庸低聲咕噥著。

  標準的引火自焚,錯不在他,他只是那個無辜的被引誘者……

  緊接著輕歎了口氣,一個俯身動作,他的唇欺上了她的唇,順著她微啟的雙唇,他的舌順利的滑進了她口中,嘗到了屬於她的女性甜美。        「醒醒。」他輕聲低喚著她。「告訴我,你的名字。」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的名字。

  「依、依……」梵依下意識的低喃著,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他身旁窩了過來,想擷取他身上傳來的溫熱。

  當她找到了一個最舒適的位置後,還滿足的揚起唇角,露出那迷死人不償命的小梨窩。

  「依依——你的名字叫依依?」對一個酒醉的人問話是一件很傻的事,不過他就是想確定。

  「不要叫了。」一直依依的叫個不停,就像蒼蠅似的擾人清夢,這讓梵依微蹙起了眉心,索性伸出手攀住他的脖子,用唇封印住他的嘴。

  呵,想跟他來個一夜情,她的邀請也未免太直接了點,不過他一點也不反對,如果她事後不會「哥哥纏」,那就更棒了。

  梵依渾然不知自己的無心之舉,挑起了維庸男性的欲望,他幾乎最著火了般的渴望著她的身體。

  傾身躺在她身邊,將軟玉溫香摟入懷中,雙手不住的來回探索著她的身子。



  宿醉加上劇烈的床上運動,使梵依睡的很沉。

  而早上安排了簽約儀式的維唐等不及她清醒,只好在梳妝台上放了一張紙條,要她務必等他回來,然後就急著出門到公司。

  不可否認的,這個名字叫依依的女人挑起了他的興趣,他並不排斥和她有後續接觸,也願意為昨夜的纏綿負起責任,提供她一個避風港,傾聽她訴說煩惱,扛起照顧她的責任。

  只是,這些願意在他回到家時,全落空了。        她已經走了,並沒有按照他紙條上寫的,留下來等他回來,更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讓他找到她

  的蛛絲馬跡。

  詫異嗎?很詫異。

  女人通常都很在乎第一次,他認為她應該也不例外的。可是他失算了,那個名字叫依依的女人,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失落嗎?有一些。

  畢竟能找到感覺如此契合的異性,並不容易,何況昨夜的記憶是如此的美好。

  原以為還會有機會在那條路上、或是在人群中看到她,所以每當晚歸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會將車子開到那條路上。

  只可惜三年過了,記憶淡了,兩人的交集也僅止於那一次、那一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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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5:48:54
第三章   

  寬敞的辦公室,慕維庸黯黑如深潭、銳利如鷹眼的眸子迅速地瞟掃著電腦屏幕上不斷翻新的資料。

  前陣子他將公司部分的產業外移到美國,有好長一段時間他幾乎都待在美國親自領軍,而今天是他回國後第一天回公司上班。        幾分鐘後,他拿起一旁的電話。「王秘書,通知禹澤,和泰掛跌停時能買多少就買進多少,豐華在漲停時則全數脫手。」

  在工作上,慕維庸是個能幹又精明的上司;在私底下,他是朋友眼中的活寶,他的詼諧和逗趣,是不可或缺的笑料來源,不過只有跟他比較親近的朋友,才看得到他輕鬆幽默的一面。

  「一張也不留?」王秘書小心翼翼的求證著,因為這事關好幾億元的進出,一點兒也馬虎不得。

  「王秘書,怎麼才幾個月沒相處,你就忘了我的工作習性?」面對秘書的求證,維庸不耐煩的微擰著雙眉。

  王秘書做事就是太謹慎了。有這樣的秘書其實沒什麼不好,可是對維庸而言,他要的工作夥伴是一個不需要他一句話說兩次、一件事情再三叮嚀的那一種,至於她為什麼能在他身旁這麼久,這應該歸功於前陣子新進的秘書沒有一個比她還耐操的,所以只好暫時忍耐著用。

  「是的,總裁,我馬上通知歐特助。」王秘書知道自己的習慣又惹毛了總裁,不敢再多言他匆匆掛上電話。

  看完今天的股匯市行情,緊接著,維庸將注意力轉到最近幾個企劃案上,他仔細的翻閱著手邊的資料,核對著企劃書裡的每一個細節。

  就在這時候,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不等慕維庸出聲,王秘書已經開了口——

  「總裁,競天的韋總裁找您。」

  「請他進來。」維庸推開手邊的資料,叮嚀著:「還有,這段期間不要將電話轉進來。」

  「是。」

  維庸才剛放下電話,他大學的同窗好友,同時也是事業勁敵的韋雲,已經推開辦公室的大門走了進來。

  「怎麼有空來?」慕維庸迎上前去。

  雖然韋雲是他事業上的競爭對手,不過這可無損兩人之間的情誼,反而因為彼此良性競爭的關係,兩個人的感情可是有增無減。

  「沒事就不能來?」韋雲淡淡的笑了笑。

  無事不登三寶殿,上個月楚婧在歐洲失蹤,當時維庸人在美國,他無法也不能放下競天不管,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國了,今天他就是特地來找維庸幫忙,暫時替他掌理競天。

  「行,你韋雲想來就來,還怕請你不來呢。」這樣的朋友夠義氣了吧。

  韋雲揪著心問:「最近忙嗎?」這是今天拜訪他的最重要關鍵,但願他最近不忙才好。

  維庸聳聳肩,「才剛忙完一樁大Case,接下來這幾個月會好一些。」任何生意都有大小月,這是必然的。

  聞言,韋雲緊揪的心稍稍放鬆了下來。

  維庸從冰箱取出一罐沛綠雅丟給了他,不疑有他的接著問:「哪時候我們再一起出去好好的瘋他一瘋。」當然前提是不能被楚婧抓包,否則他會死的很難看。

  一起出去瘋?!除非找回楚婧,否則他怎有這心情。韋雲想著,傷痛之情又浮上心頭,寫在臉上。

  維庸仰起頭看著他,當眸光掃過韋雲臉上不經意流露出的苦澀與哀痛時,他嚇了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襲上了心頭。

  他趕忙問:「有心事?」

  韋雲是個情感內斂的人,能夠讓他把情緒寫在臉上,只怕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難不成你的事業出了問題?要調多少才夠用?一句話,兄弟我不會皺眉頭的。」商場上有賺也就有賠,這是很正常的事。說著,他掏出支票和筆,等著他開口。

  按住他的手,韋雲搖了搖頭,沒有搭腔應聲,不過寫在臉上的傷痛卻在瞬間加深了幾分。

  不是錢的問題,那是什麼?

  維庸打了他一下肩膀,不耐煩地低吼著:「歎,有良心點,我才剛回國,時差還沒完全調整過來,你別壞心的整我,讓我瞎猜行不行?」

  韋雲搖了搖頭,「我沒想整你。」一個轉身,他朝維庸辦公室的角落走去,從酒櫃中取出一瓶威士忌,逕自倒了一杯。

  維庸趕忙將他手中的酒杯和酒瓶取走,微蹙著眉頭說:「唉,幹嘛?一大早就喝酒很傷肝的,小心楚婧知道了,又是一陣嘀咕。」他可不想因為韋雲跑到他這兒喝酒,而被念到耳朵生蘭。

  「如果可以,我還真希望她現在跳出來念人。」說到楚婧,韋雲的心在揪、在扯,雙手不由自主的微微握緊。

  楚婧、韋雲和維庸在大學時期,是感情非常要好的同班同學,楚婧長得漂亮又溫柔,是企管系的系花;韋雲也不差,是企管系的才子,他長相俊逸爾維,舉手投足間有著掩不住的高貴氣質。

  當然啦,論長相,維庸是絕不輸給韋雲,只不過韋雲溫俊爾雅,維庸則是放肆不羈,帶著常人少有的狂狷與霸氣,剛毅有形的五官融合了東西方人的俊美特質。

  兩人在學校中並列為最有身價的俊男,只不過維庸不僅課業突出,在各項體能競技上成績更是優異,尤其是在籃球和劍術上,更是常代表學校出外比賽,因此他的名字常出現在學校榮譽榜上。

  維庸的陽剛、楚婧的嬌柔,這對才子佳人早已是全校師生眼中的最佳絕配,因此想撮合他們的人不在少數。   

  不過維庸對感情並不積極,在學期間,他除了要致力於校內的功課之外,下課後,他還有父親的龐大事業要掌理,加上在高中時期,因為一時興起和幾位志同道合的好友,成立了一間資訊顧問公司,專門承接一些中小型企業公司的電腦維修和檔案管理,如此充實又忙碌的生活,讓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結交女友,因此對大家的好意他當然只有心領了。

  就在楚婧這朵落花無意,而維庸這攤流水亦無情的情況下,不久便傳出楚婧和韋雲交往的消息,三人還常以此為話題地互相嘲諷。

  「吵架了?」唉,小倆口吵架是常有的事嘛,只不過韋雲和楚婧個性都太溫吞了,真要讓他們大吵起來,恐怕還得在他們背後加把火才行。

  韋雲搖搖頭,心在痛。「沒有。」

  「難不成她人不在台灣?」這是最有可能的事,否則依楚婧這麼黏韋雲,又這麼會違他笑,他才沒時間將傷懷寫在臉上。

  韋雲點點頭,心在淌血。

  果然!維庸暗歎地搖搖頭。「她去哪兒?美國還是歐洲?」

  真是的,想要他羨慕也不要這樣,已經是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了,才分開沒多久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讓人看了忍不住恨的牙癢癢的。

  韋雲瘖啞著嗓音回應:「都不是。」        「都不是,難不成是南非?」維庸表情誇張地打趣著說:「天啊,韋雲,不是我噦嗦,只不過像楚婧這麼漂亮的老婆,你可得多放點心思,看緊點才行,你知道嗎?南非的土著可是一個男人可以娶好幾個老婆的。」末尾他還忍不住壞心的危言恐嚇一番。

  「都不是。」一聲長歎,韋雲臉上流露出無盡的哀傷與落寞。「你別瞎猜。」

  感覺韋雲說話的態度和臉上的表情有異,維庸怔愣了一下,「唉,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和楚婧離婚了吧?」

  「沒有。」韋雲漾在唇角的淡笑依舊苦的澀人。

  維庸沒好氣的斜脫了他一眼。「幹嘛?今天說起話來要死不活、有一搭沒一搭的,難不成還真跟楚婧吵架了不成?是不是要我去當你們兩人的和事佬?」真這樣就早說嘛,他挺忙的耶,不過好朋友不是當假的,他還是會挪出時間幫他說好話的。

  「楚婧失蹤了。」

  「啥?失蹤了?!」維庸以為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這可不是個好笑話。」他記得今天好像不是四月一日愚人節喔。

  「楚婧真的走了,在上個月。」韋雲一把搶過維庸手上的酒瓶,像灌蟋蟀似的一口倒進嘴裡猛灌。

  維庸驚愕的看著他,險些被他這句話嚇得休克,他清了清喉嚨,警告的說:「韋雲啊,我警告你喔,這個笑話真的一點也不好笑。」說話中,不忘將韋雲手中的酒瓶又搶了回來。

  「不是笑話,是事實。」他多希望這只是個夢,只可惜事實還是事實。

  「怎麼發生的?為什麼沒通知我?」這小於難道忘了兩人的情誼深到可以兩肋插刀,竟然健忘的沒將這件大事告訴他,可惡!

  韋雲喃喃道出當時的情況;「她想去歐洲玩,正好那段時間我沒空,她只好一個人跟團去了,夜間自由活動時,她和幾個歐洲人租了船游萊茵河,就在游河行程中,船不幸翻覆了……」

  楚婧喜好浪漫,在同學中這早巳不是秘密,夜間游河這種浪漫的事情,她是會做的。   

  維庸想起來了,他在美國的時候曾看到這個新聞,印象裡死亡和失蹤名單中似乎有一個東方人,不過當時他太忙了,所以沒多加注意,沒想到那個失蹤的東方人竟然是楚婧!

  這消息,宛如一記響雷,轟的維庸腦子嗡嗡作響,好半晌才回過神,「抱歉,我……」他心裡頓時感到萬分的難過。

  韋雲搖頭打斷他的話,「這不關你的事,當時你在美國,所以我也就沒通知你。」他耙了耙頭髮。「其實我也不相信楚嬉真的走了,因為一天沒有見到她的屍體!我就一天不相信。」

  維庸又趕忙問:「需要我幫什麼忙?」    。

  韋雲深吸了口氣,將頭抬高。「幫我接掌競天。」

  接掌競天!?維庸聽了下巴差點掉下來,表情更是驚詫,久久說不出話來。

  天啊!平常韋雲將競天看的比生命還重要,沒想到他為了找楚婧竟然連競天都不要了。

  還有,競天可不是一間小公司,裡面員工少說也有兩、三百人,他是不是嫌他美國;台灣兩地跑還不夠累,不見他累死不開心啊!?

  沒多加思索,他跳起來反問:「你不是開玩笑的吧?」他該不會是傷心過了頭,腦袋有點秀逗了?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嗎?」韋雲指著放在一旁的公事包。

  深呼吸,再深呼吸,維庸好不容易壓下這個天大的震撼。好吧,既然他是他的好朋友,他認了,不過幫他管理競天,總得有個期限吧。

  維庸看了看他,長長的歎了口氣,表情凝沉的問:「多久?」

  「直到我找回楚婧。」韋雲表情嚴肅的說。

  「啥!?」「維庸大叫出聲。「那不就沒有期限?」他……他……不會覺得這個答案有點過分了?

  不理會他的大叫,韋雲堅定的點點頭。

  他大聲抗議:「唉,你如果一天沒找到楚婧,那我不就得一直幫你看管競天?」

  他雖然很同情他的遭遇,不過可也不是這樣濫用朋友之情的吧?

  「那麼送給你。」他相信維庸的能力,他一定會將競天管理的很好。

  聞言,維庸雙腳險些打滑跌坐在地板上。

  韋雲到底將競天當什麼啦?一件禮物?一個玩偶?可以隨便送來送去的?它可是間大公司,一個經營不善,會有好幾百人沒飯吃耶。

  他大叫:「韋雲,你這是在陷害我?」有這樣的朋友,欲哭無淚啊!

  「不,我是在求你幫忙。」韋雲說的哀怨。

  「我如果不答應呢?」

  「那麼……」韋雲歎了口氣,雙手一攤,痛苦的閉上眼睛。

  競天倒了,非他所願意見到,不過沒有了楚婧,他要競天還有何意義?再也不會有人與他一起分享生命中、事業上的喜樂,有競天、無競天已經不重要了。

  他,竟然要放任競天倒閉?!

  該死的韋雲,他這是趕鴨子上架,要他非得接下不可,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維庸氣極了,可是見到韋雲那副沉痛欲絕的表情,他又不忍心責備他,一口悶氣只好硬生生的結吞進了肚子。

  「你在利用我們之間的朋友之義。」不能咆哮怒吼,抗議總行吧。

  除了哀怨,維庸還是哀怨。唉,誤交損友!

  「除了你,我找不到第二個可以信賴交託的人。」他信任維庸的能力,他相信他不在的這段期間,他一定能帶領競天走上更高的境界。

  維庸臉部神經嚴重抽搐,經過一段時間的思索再思索、歎氣再歎氣,他最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答應。

  「我只答應暫時幫你接下它,等你找到了楚婧之後,就趕快回來接手。」

  「誰叫韋雲是他最好的朋友?他都開了口,他說什麼也不能拒絕他。

  「一言為定。」韋雲感激的握緊維庸的手。「維庸,我還有個要求。」

  啥?還有要求?!他存心吃定他,以為他不會生氣的是不是?

  聞言,維庸鼻子開始噴氣,雙眼也冒出了火花。

  他低聲嘶吼著:「你該不會連你家的小貓、小狗都要交給我保管吧?」

  抿了抿唇,他搖搖頭。「我不養貓,也不養狗。」這次他猜錯了。

  嘿嘿,不是貓狗就好,因為他鼻子過敏,受不了多毛的動物。

  維庸還是不放心。「那麼是什麼?先說喔,最好不要是人。」他可不當保母,堂堂齊越的總裁當保母,這會笑掉人大牙的。

  「不是小孩子,所以你不用當保母。」韋雲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你只需要讓她繼續留在公司就行了,哪怕她犯了錯,也請你睜一眼閉一眼的給予包容。」

  不過他相信梵依不會,因為她當了他好幾年的秘書了,她的能力、她的性子,他很清楚。   

  繼續留在公司?哪怕她犯了錯,也請你睜一眼閉一眼的給予包容?

  有問題,維庸開始上下打量起韋雲,好一會兒後,他一臉懷疑的問:「是個女的?」

  韋雲點頭。

  維庸表情詭異。「你背著楚婧養情婦?」喔,抓到了,這會兒你死定了!

  韋雲五搖搖頭。「不是,她是楚婧最疼愛的鄰家小妹。」唉,虧他想的出來這個答案。

  既然是楚婧最疼愛的鄰家小妹,那麼也就像是自己的妹妹一樣,這有什麼問題。「沒問題,她叫什麼名字?」        「

  「梵依,左梵依。」

  「0K!我記住了。」維庸點點頭。

  「那麼一切就拜託你了。」

  韋雲將剛剛帶來的公事包交到維庸的手上,裡面裝的是有關競天的股權和印信,及尚未完成的或正在進行中的企劃案,當然也包括了競天最新的人事異動。

  「嗯。」接過公事包,維庸關心的問:「幾時出發?」

  「明天。」

  「我送你。」

  「不用這麼客氣,你願意幫我接下競天,我已經很感激了。」韋雲感激的再次握緊維庸的手。

  他鄭重的叮嚀著:「我等你回來。還有,記得一定要將楚婧找回來。」

  「我會的。」

  會的,他一定會找回楚婧,一定會的!韋雲在心底暗暗發著誓。



  離開齊越之後,韋雲立刻驅車回,到競天,為了避免公司員工在他離開後人心惶惶,他得將最新的人事異動公,還有召開高層幹部會議,將他暫時將公司托交由維庸管理的決定,傳下去給全公司的員工知道。

  「韋雲大哥,你找我?」梵依輕輕的關上辦公室的大門,朝正面對著落地窗的韋雲走去。

  這幾年的相處,梵依一直將韋雲當成姐夫,而他也當她是親妹妹,所以在私底下,梵依通常叫韋雲為大哥,而不是總裁。

  聽到梵依的聲音,韋雲緩緩的將身子轉了過來,寫在眉宇間的是數不盡的憂愁。

  「韋雲大哥,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當初我跟著婧姐姐一起去的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至少在船難發生的那一刻,她會用自己的性命去保護楚嬉,就像小時候,別人取笑她是沒父沒母的小孩時,楚婧挺身出來保護她一樣。

  韋雲看著她,搖頭苦笑。「梵依,別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楚婧會失蹤不是你的錯,縱使你去了、跟在她身邊,也不能改變什麼。」冥冥之中上蒼白有安排,又豈是她一人之力所能改變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梵依還是深感內疚,她怪自己幕何沒有將韋雲的工作行程加以更改。她是他的秘書,她可以試著將這段期間要發表的案子往後移,她可以試著勸勸楚婧,要她將到歐洲玩的念頭往後移個幾天,這樣她就不會遇上這次的船難了。

  梵依越想越傷心、越想越難過,她哽咽著,

  「可是……」   

  韋雲打斷她,「梵依,你要我說幾遍,這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

  梵依走上前,伸出手試圖撫平韋雲臉上緊蹙的紋路,「那麼,韋雲大哥,你也不要傷心了好嗎?

  我相信婧姐姐沒事的,她一定是被好心的人救了起來,只不過現在不方便打電話回來告訴我們她的情形而已。」看他傷心難過,梵依隱忍在眼眶中的點點晶瑩,溢出了堤岸。

  韋雲將她拉到一旁的沙發上,抽出面紙幫她把眼眶中滾動的淚水輕輕拭去。

  「是的,你的婧姐姐一定沒有事,只不過現在不方便跟我們聯絡,所以韋雲大哥打算到法國去找她,帶她回家。」

  見梵依自己也傷心的要命,卻還要分神安慰他,韋雲心中除了感動還是感動。他和楚婧真的沒有白疼她。

  「我也要去,去幫忙找婧姐姐,把婧姐姐帶回來。」一聽韋雲要到法國找楚婧,梵依立刻也嚷著要盡自己的一份心力。

  韋雲抱歉的說:「梵依,很抱歉,韋雲大哥不能帶你去。」

  這趟法國行,他連自己都不一定照顧的好,根本沒有心思再照顧她。

  梵依退了一步,小聲囁嚅:「為什麼不行?」她也想一起去找婧姐姐啊,

  「因為這段時間,你要幫韋雲大哥顧好競天。」韋雲試著跟她講道理。

  「可是我只會秘書的工作。」而且還不一定每件事情都做的好,因為她有時候挺迷糊的,幸好韋雲大哥對她很包容,不跟她生氣,要是別的主管恐怕早就發火了。

  「梵依,你忘了你是我的秘書嗎?你會什麼我會不清楚?」韋雲拍拍她的肩膀,提醒她自己有多能幹。

  「可是……」沒了他們在身旁,她就好像再度成了沒了親人的孤兒似的,那感覺好孤單。

  韋雲拍拍她的肩膀,「梵依,放心,大哥知道你的能力,縱然換了個新總裁,你一樣能夠勝任愉快的。」

  梵依還是覺得這個責任太沉重了,她小小的肩膀實在扛不起來,她撒著嬌,「韋雲大哥,我跟你一起去啦。」

  「梵依,這一點請你原諒韋雲大哥不能答應。」韋雲別過臉,狠心的拒絕她。

  聽著韋雲大哥堅決的話語,梵依的肩膀緩緩的垮了下來。

  「好吧,我乖乖的在台灣等你們回來。」哽著嗓音,任誰都聽得出她是多麼努力地強忍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哭出聲。

  「梵依,你別擔心,接掌公司的是韋雲大哥的大學同學,也是韋雲大哥和你媽姐姐最要好的朋友,他會照顧你的。」

  梵依輕點著頭,含淚的眸子直望著地。

  「韋雲大哥幾時走?」她會想他的。

  「明天。」韋雲愛憐的揉揉她的頭。

  「什麼?這麼快。」梵依臉上愁雲滿佈。

  「楚婧出事都已經這麼久了,再拖下去,想找到她的機會,只怕會更渺茫。」

  「我送你到機場。」

  「梵依,去機場坐計程車很方便。?

  重要的是他和楚婧一樣,都不放心她一個人開車,尤其是台北離桃園中正機場還有一段路。

  她不依的噘著嘴,「可是我想送你。」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逢,她好怕,好怕他會像楚婧一樣一去就失了音訊。

  「梵依!你的心情大哥瞭解,相信大哥,大哥不會一去就不回來。」韋雲軟聲軟語地撫勸著。

  「我知道,可是婧姐姐不見了,韋雲大哥你又要走了,我心裡好難過。」梵依可憐兮兮的垂下頭。

  沒說出口的是,她心裡也好怕、好恐慌,失去他們的感覺就像失去親人一樣,他們是她在這世上惟一的親人啊!

  梵依的脆弱,韋雲和楚婧都清楚,而最近楚婧的失蹤,將她內心深處對失去親人的恐懼記憶又挑了起來,只是為了怕他傷心,她勉強自己將    這份恐懼強壓了下來。對她這種自我壓抑的情形,他實在擔心,不過憂於楚婧的下落不明,他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韋雲安撫著:「梵依,別怕,大哥答應你一定會回來,而且還會帶你婧姐姐一起回來。」

  「嗯。」點點頭,梵依的心卻依然又亂、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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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5:49:20
第四章   

  昨天,韋雲走了。

  打從梵依答應進入競天工作之後,就在楚婧軟硬兼施的要求下搬進了韋家。幾年下來,在韋雲、楚婧如對待親妹妹的呵護下,她也漸漸地融人他們的生活,將這兒當成是自己的家一樣。

  一大早,梵依就被屋外啼嗚的鳥兒給擾醒。沒有韋雲和婧姐姐的家,失去了往日的歡笑聲,顯得冷冷清清,靜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梵依很快的刷完牙、用完早餐,換好上班的衣服,只是她才打開大門,隨即想起今天就只有她一個人要到公司,忍不住輕歎了口氣。

  平常韋雲和楚婧會載著她一起上下班,然而自從楚婧失蹤後,她的司機只剩下了韋雲,現在連韋雲都去法國找楚婧,她今天只能自力救濟想辦法到公司了。

  「婧姐姐、韋雲大哥,沒有你們的日子,梵依好孤單喔,真希望你們能快點回來,尤其是婧姐姐,不管你發生了什麼事,韋雲大哥已經去找你了!你不要害怕喔。」望著空蕩蕩的客廳,梵依低聲呢喃著。

  望了一眼牆上的掛鐘,眼看距離上班的肘間已經不到半個小時了,梵依驚跳了起來。「糟糕,再不快點會遲到了!」

  她迅速的衝到韋雲和楚婧平常放置車鑰匙的櫃子前,急忙的打開抽屜,可是任由她怎麼翻,就是不見應該靜靜躺在裡面的車鑰匙。

  「王媽,你知道韋雲大哥將車鑰匙放哪裡嗎?」梵依對著正在飯廳收拾餐盤的王媽喊道。

  「少爺臨走前叮嚀不准小姐你開車上班,在新請的司機還沒來之前,要小姐你先坐計程車。」王媽盡責的回答。

  韋雲不喜歡將生命操縱在別人手中,所以他雖貴為競天的總裁,還是自己開車上下班,平常沒有特別事情,他會載著楚婧和梵依一起上下班。

  若是遇到當天有事太忙,則是由楚婧開著她的小歐寶載梵依。

  而假日時,三人一起出遊,韋雲鐵定是她們兩人的專屬司機,誰叫她們一個是妻子,一個則是他和楚婧最疼愛的小妹妹。

  梵依不依的嚷著:「不行啦,我快遲到了。」他們都小看她了,她可是領有汽車駕駛執照的呢。

  「不行啦。」王媽抹乾手上的水漬,從廚房走了出來,她堅持著韋雲的交代。「丟了一個少夫人已經夠慘了,如果再將車鑰匙給小姐你,到時  候連你也丟了的話,我怎麼跟少爺交代啊?」

  梵依的迷糊在韋家早已不是秘密,誰都對她不放心。

  「可是我要來不及了啊。」梵依指著牆上的掛鐘,撇撇嘴,皺起新月眉,一臉可憐兮兮的說著。「韋雲大哥臨走前,要我好好協助新總裁將競天管理好,如果我連新總裁要來的第一天都遲到的話,我怎麼對得起韋雲大哥?怎麼對得起新總裁?」        「這……」王媽為難著。

  「王媽,把鑰匙給我啦,我一定會平安回家的。」梵依拉著王媽的手,嗲著聲撒嬌。

  「你確定?」看著梵依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似乎沒把鑰匙給她是太狠心了點,不過她真的很擔心。

  「我保證。」梵依舉起手,用童子軍的手勢發著誓。

  「你認得到公司的路嗎?」台北市什麼都好,就是交通太亂了;小巷子也不少,一個不小心,只怕梵依真會迷了路,到時候別說是到公司了,就是要平安的回到家都是個問題。

  「韋雲大哥和婧姐姐的車子都裝有衛星導航,我只要照著上面的指示就能到公司,也能平安回家。」梵依說的好輕鬆,似乎有了衛星導航萬事都OK似的。

  「好吧。」雖然贊成了梵依的說法,將楚婧的小歐寶車鑰匙給了她,不過王媽還是萬分擔心,一再的叮嚀:「你開車要小心喔,真不行,路上多的是指揮交通的警察先生,你就停下車來問問他們,知道嗎?」

  「王媽,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喔,這些我都知道啦,你放心。」拿著車鑰匙,梵依快步的朝車庫走了去。

  看著梵依的背影,不知怎地,王媽開始後悔剛剛不應該一時心軟的將車鑰匙給她。

  唉,但願她能平安到達公司,至於下午下班的時候嘛,她決定了,還是到公司等她下班好了,兩個人一起坐計程車,至少這樣她還能確保她平安的回家。

  


  梵依小心翼翼的開著車,趁著停紅綠燈的空檔,她快速地瞄了一眼車上的時鐘——八點五十分了,距離她上班的時間只剩十分鐘不到。

  該死的,她怎麼開了那麼久了還沒到公司呢?

  她索性邊開著車,邊研究著車上衛星導航器上的路線圖,可是越看她心越慌,她總覺得今天的路線有點兒怪,平常韋雲大哥也是照著這個路線開的,怎麼她開了十幾二十分鐘了,還沒看到競天的大樓?

  梵依左瞧右瞄的看著車窗外的道路,有一點捺不住性子了。

  算了,她實在看不懂小小屏幕上錯綜複雜的線條,不過值得慶幸的,她會用最原始的方法察看地圖。

  記得一次她和婧姐姐逛街的時候,婧姐姐笑著說怕她這個小迷糊有天迷路了會回不了家,所以特地買了本地圖放在車上,要她在到公司這段    路途上有空就看。

  「奇怪了,地圖她明明擺在這裡的啊?」梵依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翻著駕駛座旁的置物箱,好不容易終於讓她摸著了楚婧買給她的那本台北市地圖。

  「這下沒問題了。」梵依高興的笑瞇了眼,渾然不知她扶著方向盤的手正因她視線的轉移,而限著左右晃動,嚇得跟在她車身兩旁的車主是膽顫心驚,生恐一個不注意就要與她的車子接吻了。

  梵依看了一下地圖上的街道位置,又瞧了瞧左右兩旁的道路名稱,好不容易在地圖上找到了    自己的位置。

  「真糟糕,看樣子剛才路口轉彎的時候轉錯了。」梵依懊惱的癟癟嘴。

  她又瞄了一下地圖。哈哈,沒關係,她只要轉到外側車道,然後投進前面的巷子,再穿過四個巷子後左彎,就可以到達韋雲大哥平常開的那條路了。

  哼!誰說她迷糊,她還是很聰明的呢!心情大好的梵依快樂地哼起了曲子。

  她將地圖上的街道名稱牢牢的記住,然後趁著綠燈轉黃燈的時候,將車子切進了巷子裡,她興奮的加重腳力踩著油門,一雙眼睛忙碌的看著旁邊的巷子細數著,就在她數到第四條巷子,正打算左彎切回大馬路之際,突然看到前方有一輛車子朝她衝了過來!

  她本能的用力踩住煞車,口中的曲子瞬間成了一連串的尖叫聲。

  天啊!她……她差點撞車了。

  梵依虛脫的癱在駕駛座上,驚魂未定的心臟怦怦狂跳。

  就在這時候,對方的司機已經探出車窗對她大吼:「小姐,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在單行道逆向開車,還飆這麼快。」

  險些兒被嚇得心臟休克的司機老楊,不停的拍著胸脯,安撫著自己不安的情緒。「沒驚、沒驚,沒驚……」

  司機老楊開了二十幾年的車,頭一遭看到有人逆向行駛,而且還像不要命了似的開著快車,要不是他煞車踩得快,這樁車禍鐵定免不了了。

  梵依從虛脫中回過神,她吐了口氣後,趕忙走下車察看車子有沒有受損。

  還好,沒怎樣,否則王媽看了,明天准不讓她開車上班了。梵依放下心,長吁了口氣。

  慕維庸回過神,看了一下腕上的手錶,再瞧瞧眼前那個闖禍者,但見她只擔心她的車子有沒有受損的左瞧右看的,心中的無名火頓時升了起來。

  他顧不得車上散了一地的公文,惱怒地推開車門大吼:「老楊,你去問問她,她到底有沒有駕照?!」女人開車就是危險,隨興所至,想怎麼開就怎麼開,全不按牌裡出牌。

  維庸的大吼聲嚇了梵依一大跳,自知理虧的她點頭如搗蒜,趕忙從皮夾中掏出駕照遞到對方面前,囁嚅的說:「有,我有。你看,我是有駕照的喔。」

  搞著剛剛被撞疼了的額頭,維庸火氣更大了。「那你知不知道單行道不能逆向行車?」

  梵依一臉無辜的垂下頭。「我……」天知道,地圖上又沒載明這條是單行道,她怎知不能將車子開進來?這不是她的錯啊!!        「你白癡啊!到底會不會開車?什麼是單行道都不懂嗎?」維庸惱火的大吼。

  「可是地圖上沒有標示。」梵依顫抖的從車子裡拿出地圖,一臉無辜的垂下頭。天啊!這人怎麼這麼凶?脾氣怎麼這麼懷?

  「地圖?天啊!你這白癡女人,就這麼信賴地圖?」維庸拍了一下額頭,險些兒沒因她的這番    話給笑暈了。

  這麼小小的一張地圖,怎麼可能會將街道的行駛路線和標誌都標示出來?

  「如果不能信賴,為什麼出版社要出這張地圖?」礙於他的氣焰,梵依縮著脖子,囁嚅的問。

  「賺錢、賺錢,這就是生意,你懂不懂啊?」剛剛沒被她嚇死,再和她談下去,只怕會被她給氣死。

  梵依委屈的駁斥著:「誰說我不懂生意,我只是不太懂得路而已。」好歹她也是個秘書,不懂得做生意怎麼幫韋雲大哥。

  這也非她所願啊,她就是記得了數目字,記,得了工作上的每一件事情,可就是記不了宛如蜘蛛網的道路。

  「你是路癡?」維庸很不客氣的發出悶笑聲。

  「你說的這麼大聲做什麼?」梵依左看右看,尷尬的紅著臉,只差沒趨上前掩住他嘲笑的嘴臉。

  當她的眼對上他的眸的那一剎那,一股似曾相識的熟悉浮上了維庸的腦子,他似乎在某個地方見過她,只是這個記憶淡了、模糊了。

  算了,既然是記不得的影像、記不清楚的過往,那麼就應該不是跟他有重大關連的人。

  相對於幕維庸的似曾相識,梵依倒是一點也記不得了,因為那天醉酒的她,腦子本來就不清楚,而且那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在陌生的環境,睡在陌生的床鋪上,這震撼就已經夠驚人了。

  而身上滿的暖昧氣息,薄被下衣衫盡褪的赤裸身軀,佈滿的點點嫣紅,那中情侶間激情纏綿後才會有的印記;雙腿間蜿蜒而下、已經干洞了的血漬,更證明了女性最珍惜的最後一道防線,已在她迷迷糊糊的情況下失守,又羞又愧的她慌亂的穿好衣服後,便匆忙的逃離開。

  隱約的記憶中,那男人似乎有告訴過她他的名字,只是這種因酒後失身,不堪回首的記憶,她忘都來不及了,當然對慕維庸也就沒有半點印象。

  「怎麼?害羞了?」維庸嗤笑一聲。

  「我……我……」

  「算了,你也別我、我、我了,說吧,你是要上班呢,還是回家?」維庸沒有耐性的打斷她的話。

  他開始對眼前女人的智商產生嚴重的質疑,他拒絕這樣危險的女人繼續開車在台北市橫行,免得造成台北市更大的交通亂象。

  「這時間當然是上班噦。」梵依說完話後,這才後如後覺緊張地看著他。「你問我這個想幹嘛?」

  維庸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當然是要老楊送你上班噦,難不成你還想開著你這輛小車,繼續在台北街頭橫行?」

  「你……」聞言,梵依氣嘟了嘴。

  根本不理會梵依氣鼓著腮幫子,維唐逕自對老楊下命令:「你開這位小姐的車送她上班,然後再到公司。」

  老楊立刻點頭,接著朝梵依的車子走了過去。「小姐,請上車。」

  「我不要。」梵依要著性子,說什麼也不肯讓出駕駛座。

  她好不容易才從王媽手中騙到鑰匙,如果讓她知道最後是由別人送她到公司,那麼在新司機來之前,她想再自己開車上班就難了。

  「小姐,我是老楊,我家少爺是齊越的總裁,我老楊也在慕家工作快三十年了,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不會對你怎樣的。」老楊笑著安撫著。

  「我就是不要。」梵依語氣堅決的拒絕維庸的這項安排。「我自己可以開車上班。」

  「可是……」老楊一臉為難的看著她,又看了看正要坐進駕駛座的老闆。

  維庸發覺老楊和那位小姐仍僵持在原地,他打開車窗,微蹙著眉心看著老楊問:「怎麼了?還不上車,把車頭掉轉。」

  「這位小姐不肯讓我開她的車。」對於不能達成老闆的要求,老楊感到十分懊」。

  「是嗎?」維庸思索了一下,打開車門,朝他們兩人走了過來,然後對老楊道:「老楊,你把車子開到公司,並告訴人事主任,九點十分的會議往後延到十點。」

  「是。」這簡單多了,老楊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維庸拉著梵依的手,在她還不及反應之際,逕自將她拉到駕駛座旁的位置,並打開車門將她給硬塞了進去,命令著:「把安全帶繫好!」

  梵依錯愕的大叫:「喂,你幹嘛啊?」

  維庸根本不理會她的鬼吼鬼叫,將她手中的車鑰匙一把搶了過來後,發動車子,將後視鏡調好,拋了句廣說,你的公司在哪條路上?」

  「唉,你不能這麼霸道!我管你是齊越的總裁還是什麼,你都不能這樣做……」梵依滔滔不絕的抗議著,但當她感到車子開始移動時,她不敢相信的轉過頭,生氣的捶著地的手臂,「你……你……快停車!」他怎麼可以這麼過分,就算她是個路癡,她也不需要他開車送她上班。

  「你的公司在哪條路上?」維庸沉聲的問,朝她投射一記冷眼。

  梵依被他的銳目一瞪,就像被猛獸盯住的獵物一樣,嚇得再也不敢吭聲,乖乖的報出公司的地址。

  發現她說的和競天是同一個地址,維庸微愣了一下,詫異的轉過頭上下打量著她。「你在競天工作?」

  想到他自作主張的決定了她的行動自由,還凶巴巴的將她塞進車子,她才不要理他呢!

  「哼!」輕哼了聲,梵依偏過頭看著窗外,拒絕回答他。

  「說。」維庸沒耐性的低吼著。

  「我才不要告訴你廠梵依氣呼呼的朝他扮了    個鬼臉、翻了翻白眼,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淘氣樣。

  維庸趁著停紅綠燈的空檔,別過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正孩子氣的朝他扮著鬼臉,淘氣的表情就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似的,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唉,你幾歲了?還像個孩子似的扮鬼臉,你羞不羞啊?」

  要你管!不理會他的嘲諷,梵依隨即又賞了他一個白眼。他笑著安撫,「台北市的交通已經夠亂,你有必要再插一腳嗎?」真不懂她的家人怎麼放心讓她開車上班?

  可惡!他又在嘲笑她的路癡了。梵依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凝沉的別過臉,氣得鼓著腮幫子,鼻孑L不斷忽張忽縮的噴著熱氣。

  維庸的話,嚴重的傷了梵依的自尊心,她捏緊小手,越想心情越低落。

  他嘴巴犀利的跟刀子沒兩樣,就算長得再好看,都是個可惡的臭男人!

  見梵依還是不肯吭聲,維庸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沒多久,車子抵達競天,維庸下了車,將車鑰匙丟給已經在一旁等候的老楊。「把車子開到停車場,還有,除非她有家人或朋友幫她把車開回家,否則就將車鑰匙扣留著。」「啊?」這會兒,不僅梵依叫出聲,就連老楊也驚愕的瞠大了眸子。

  扣著她的鑰匙?氣死人了!他以為他是誰啊?

  「你不能這樣!」梵依衝下車子,生氣的咆哮著。

  維庸揚高上眉,笑的好霸道。「你錯了,我就是能上維庸覺得這個小女人有趣極了。

  「我要我的車鑰匙!」梵依一臉怒氣的吼著。

  「行,找個會開車的,而且還不是個路癡,我就讓老楊把鑰匙還給你。」維庸好心的提醒她。

  「該死的臭男人!」梵依氣的口不擇言。

  「小姐,注意一下你的氣質。」維庸含笑地看著她,試著以眼神提醒她由週遭投射而來的眼神。

  梵依低垂下頭,眼睛偷偷的順著他的眼神往四周瞟掃著,果然發現正在打掃的歐巴桑正以好奇的眼神看著她,瞬間,她嘴角抽搐,額頭上落下一串黑線。

  下一秒鐘,一聲低吼後,她羞窘的衝進電梯。這是梵依第一次和慕維庸交鋒,結果淒慘,狼狽而逃。



  「臭男人、壞男人,可惡的壞痞子!」一想到被沒收了的車鑰匙,梵依就覺得生氣,她踩著重重的步伐走進秘書室,邊走還不忘邊低聲咒罵著。

  只是她才一踏進秘書室,業務部的秘書賀筱梅立刻衝了出來,抓著她,緊張的叫著:「梵依,你怎麼到現在才來?」

  「對不起啦,路上出了點問題。」梵依將手上的皮包放下,「怎麼啦,有事嗎?」

  「天啊!梵依,你怎麼哪天不遲到,偏偏選這一天呢?」筱梅無力的說。

  梵依不好意思地頻頻道歉著:「抱歉啦,路上有事耽擱了。」她看了一下手錶,噢!她果然遲到了,而且遲到了近半個小時。

  該死的,都是那個可惡的臭男人害的,下次    再見到他,一定要狠狠的罵他一頓,一想到那個

  害她遲到的男人,梵依心裡就有氣。

  「梵依,你忘了今天新總裁要來,各樓層的幹部要上來開會嗎?」筱梅一副要昏倒似的表情。

  「開會……」梵依順著她的話喃喃的念著,倏地,尖叫聲從口中逸出,「啊!該死的,被那個可惡的臭男人一攬和,害人家忘了這件大事了,真糟糕,天啊!我昨天把資料放到哪兒去了?」

  遲鈍的梵依,趕忙找尋著她昨天就已經準備好的資料。

  「在你左手邊的抽屜。」筱梅好心的提醒她。唉!對於梵依大事精明、小事迷糊的個性,

  她忍不住搖頭歎氣。

  「謝謝。」梵依邊拿著資料,邊催促著:「對了,筱梅,拜託一下,快幫我看看茶點準備妥了沒?」

  筱梅沒好氣的指著她手中的資料說:「我已經看過了,現在就剩小姐你手上這份資料還沒發。幸好人事室臨時打電話上來說,會議將延後到十點,否則就慘了。不過說也奇怪,新任總裁有事不是都會先跟秘書室講的嗎?怎麼這次直接找人事室呢?」

  對於這一點,筱梅覺得好奇怪,不過也幸好新總裁沒打電話來,否則梵依這個秘書不在,她這個偶爾上來串串門子的業務部小秘書,真的會穿幫。

  梵依聳聳肩。「管他的,他要跟誰說都行。」這不是她所能掌控的。「好了,時間來不及了,我先去開會了。等會兒開完會,我再跟你聊。」

  抱起事先準備好的一大疊資料,梵依急匆匆的快步走出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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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5:49:47
第五章   

  啊!撞到人了!

  手腳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開會資料撒落一地,梵依不禁哭喪著臉。

  完了,這下子比慢慢走更慘了,唉!俗話說的好,欲速則不達,這應該是她此時最佳的寫照。

  「真是的,都是你啦……」

  梵依懊惱的揚起下巴,舉起手指著這個害她撒落一地資料的肇事者,只是當她把視線揚高時,剛好對上了慕維庸的臉,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搭成一線,未說完的話也在這瞬間停住了。

  好一會兒後,梵依才詫異的叫了起來:「是你!」那個扣留她車鑰匙的壞男人!

  維庸也十分訝異的看著她。「是你!」剛剛還在大門口對他大聲咆哮的那個小路癡!

  慕維庸看到抱著一疊資料撞上他的梵依,和散落一地的開會資料,他的思緒有一段時間是停滯的。

  其實,打從她說出競天的地址,看著她衝進電梯,證實她真的是競天的員工,他心中就閃過一抹竊喜;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是個秘書小姐。   

  她會是韋雲的秘書嗎?那個他鄭重托付的小女人?但願不是,他心中自私的希望著。

  看著他,這瞬間梵依的腦子和維庸一樣,呈現了半停滯的狀態。她下意識的偷瞄了一眼站在慕維庸身旁的人事室主任,再看看另一邊的企劃部經理和業務課課長,不用問,就知道,這個惡質地扣留她車鑰匙的壞人是誰了。

  她今天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梵依哭笑不得,顏面神經嚴重抽搐著。

  「人事室主任,這位是……」維庸睇了梵依一眼,對一旁的人事室主任問道。

  人事室主任立刻態度恭敬地介紹著:「噢,這位是左秘書,她是韋總裁的專屬秘書,除此之外,左秘書還是負責公司內各部門協調工作的專員。」

  說白了,她就韋雲的秘書,專門處理他的私人事情,還掌理公司內部協調工作,是個身兼數職的大紅人呢。

  梵依沒好氣的翻翻白眼,暗歎道:唉,有需要介紹的這麼清楚嗎?說的好像她跟韋雲大哥之間有什麼曖昧關係似的。

  「喔,那意思也就是說,以後我的行程都是由左秘書來安排羅?」維庸唇角一勾,笑的很詭異。

  「對的。」人事主任像個哈巴狗似的猛點著頭。

  「左秘書,希望在韋總裁回來前,咱們兩人能合作愉快。」維庸看著她,壞壞地笑著。

  梵依滿肚子怒火,可是礙於公司幾位重要幹部在場,只能一臉尷尬地陪著笑。「希望、希望。」心裡卻恨不得此時能有個地洞讓她鑽進去。

  這會兒她真的是糗大了,如果韋雲大哥知道,她第一天就跟他的好朋友、競天的新任總裁槓上了,他不知道會怎樣?想必一定很傷心,也很失望吧。  

  「來,大家一起幫左秘書把資料撿起來吧。」  維庸故意表現出體恤下屬、平易親善的態度。

  「是、是,大家一起幫左秘書的忙,把地上的東西撿一撿。」人事室主任立刻表現出諂媚的態度,率先彎下腰撿拾著地上的開會資料。

  眾人見了,也紛紛幫忙,就只有腦子還呈現.半空白狀態的梵依傻愣愣站在原地,呆望著地。

  同一天,兩人第二次交鋒,結果相同,他又佔了上風。        慘啊!



  梵依的速記工夫在求學時用來抄筆記是挺管用的,出了社會後,用在做會議紀錄上,更是讓她得心應手,因此當會議結束的那一刻,她也停下手中的筆。

  在過去,會議後梵依通常都會利用幾分鐘的時間,將剛剛所紀錄的內容迅速的審查一遍,隨即送到韋雲大哥的桌上。她沒有堆積工作的習慣,除非是事情太多了,一時間忙不完,那就另當別論。

  只是今天,經過一連串又生氣又糗的事情後,她一點也不想這麼快的就將會議紀錄送到總裁室,給那個可惡的男人。

  「怎麼辦?」梵依單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不停的轉著手中的筆,一張小嘴兒噘的半天高。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那個人了,至少在今天,她受夠了他的嘲諷與奚落,受夠了他的霸道與蠻橫,她一點兒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接觸,可是這份紀錄該怎麼辦呢?

  一聲長歎,梵依洩氣的垂下雙肩,越想心就越糟。

  會議結束後,與會的經理和幹部紛紛散去,維庸發現她的工作效率真的不錯,在開完會的同時竟然也將會議紀錄寫完了。

  可是接下來,卻不見她有起身將會議紀錄送到他面前的動作,還不停的擠眉弄眼,接著又是長吁短歎不斷的,不免好奇的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他足足在她面前站了將近十分鐘之久,這女人非但沒有發現他的存在,還處於自我封閉的狀態,不停的喃喃自語著。

  「左秘書、左秘書!」維庸低喚了她數聲。

  等了好半天卻仍不見她有所回應,最後慕維庸實在看不下去了,索性衝出手在她面前上下晃動著,並在她耳邊大喊:「該回神羅,左秘書」

  「啊!」突來的叫聲和眼前上下晃動的手掌,令梵依嚇得尖叫出聲,手上轉動的筆飛脫了出去。   

  慕維庸嘲諷的笑著說:「左秘書,你未免也混的太凶了吧。」上班時間恍神,嚴重的失職。

  梵依惡狠狠的瞪了慕維庸笑的很奸詐的嘴臉一眼,氣呼呼的動手將眼前上下晃動的手打了下來。「要你管!」

  這一刻,梵依很不小心的忘了他是新任總裁,腦子裡還把他當成那個扣留她車鑰匙的壞蛋。

  「左秘書,你說笑了,我這個總裁都不能管你的話,請問還有誰能管你啊?」傾身凝視著她,維庸皮笑肉不笑的反問著。

  哦,完了,她又糗大了!梵依的臉部神經嚴重抽搐,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維庸看著她的小臉上不斷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頓時覺得自己的行為似乎太過分了,於是難得心軟的放柔語調。「你這個表情很難看。」

  「我又沒要你看。」梵依不領情的吼了回去。

  不理會她的壞脾氣,維庸逕自拉了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了下來,說:「其實我很訝異,你會是韋雲的秘書。」

  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存在多時的疑惑更加深加大。

  她是楚婧和韋雲之間的第三者嗎?是她的介入促使楚婧到歐洲散心,進而發生事情的嗎?

  「我不負責對外的工作。」梵依語氣不善的回答。

  不負責對外的工作?那她的意思就是,她只負責跟著韋雲羅。

  維庸微蹙起眉心,用疑惑又詭異的表情看著她。「那你的意思是說,你只負責有關韋雲的事?」

  「沒錯。」梵依不疑有他地點點頭。

  狐狸尾巴漸漸露出來了。維庸冷笑。

  「那不知是負責工作上的,還是負責床上的呢?」維庸語氣輕蔑的問著。

  聞言,梵依沒好氣的怒瞪了他一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天啊!這男人該不會以為她是

  韋雲大哥的情婦吧?

  他似笑非笑,「就字面上的意思噦。」如果不是白癡,就應該聽得懂。

  梵依鄭重的解釋著:「我和韋雲大哥在公司只是單純的工作關係。平常有宴會,都是婧姐姐陪韋雲大哥去;與廠商接洽的工作有業務課,要不然就是由筱梅負責聯繫,而我只負責行政工作.和安排韋雲大哥的工作行程,所以除非是公司的員工,否則很難有機會看到我。」

  噢喔,生氣了。沒關係,今天就暫時問到這兒,反正他有的是時間探索真相。

  只不過,韋雲大哥、韋雲大哥的叫,哼!叫得這麼親熱,讓人很難不懷疑她和韋雲之間有曖昧的關係。維庸暗嗤了聲。

  梵依不知自己的回答,聽在維庸的耳裡,卻成了欲蓋彌彰的脫罪之辭。接著,維庸又問:「楚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是不是跟韋雲吵架了,才會一個人跑到歐洲去散心?」

  其實到現在,維庸還是不相信楚婧真的出事了。

  梵依搖搖頭。「沒有。嬉姐姐和韋雲大哥的感情很好,他們沒有吵架。」想到楚婧,她臉色黯了下來。

  看到她淚眼氤氳的模樣,維庸伸出手,捏捏她的臉頰,笑覷著問:「唉,你該不會是要哭了吧?」

  「你才要哭了咧廠梵依驕傲的抬起臉。

  維庸沒好氣的斜睨了她一眼。「對了,你和韋雲、楚婧到底是什麼關係?」

  想到韋雲將公司交託到他手上時,還附帶的要他照顧她,讓維庸感覺很奇怪,只不過當時韋雲心情正惡劣,他不便多問。

  「鄰居。」梵依想也不想的回答。

  「想誆我。」維庸不悅地蹙起眉心。

  梵依沒好氣的抿抿雙唇,輕哼了聲。「誆你有糖吃嗎?」                「你吃嗎?」他笑問。

  梵依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不吃。」沒辦法,她可能是女人中的異類,對於甜食一點也不感興趣。

  「那就對了。」瞧她一臉嫌惡的表情,維庸忍不住大笑起來。

  要找到不喜歡甜食的女人是件很難的事情,維庸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是少之又少的異類,這令他感到非常訝異。

  「笑,最好笑死你!」梵依冷冷的丟出一個白眼,不悅地低聲嘀咕著。

  收起笑容,問了半天,維庸還是沒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忍不住又提醒道:「左秘書,你還沒告訴我,你跟韋雲他們的真正關係。」

  梵依仍是輕描淡寫的回答說:「鄰居這個兩字你懂得吧。」只不過他們的感情是比鄰居還親密了點。

  不過,不可諱言的,梵依在公司的表現是傑出的,她不僅將公司的行政打理的有條不紊,對韋雲的各項行程安排更是毫不馬虎,更不為人知的是,公司近一、兩年承接的許多大型企劃案,其中幾項還得到國家肯定獎的點子和創意,都是出自於她。

  不過行事作風低調的梵依並不以此為傲,反而要韋雲不要將這事說出來,她依然做她的小秘書。

  有她這樣一個盡責敬業的秘書為韋雲打理一切,不僅韋雲的工作輕鬆不少,楚婧更是毫無後顧之憂,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夫婿出席宴會就行了。

  當然,這些都是屬於她和楚婧、韋雲三人之間的秘密,沒有必要告訴其他人,當然也包括他。想著、想著,梵依不禁又想到失蹤的楚婧,內心霎時難過萬分。

  從梵依凝沉不動的表情,半天眼兒不眨一下,很容易的就可以看出她的魂兒已不在,心更是不知跑到何處了。

  不喜歡被忽視的感覺,且從小到大,通常都只有他忽視人家,還沒有人敢忽視他存在的維庸,用指尖在她面前的桌面輕敲了敲,不悅地提醒:「左秘書,跟人家說話時神遊太虛,似乎顯得不夠尊重對方吧!」

  猛一回神,梵依睜眼說瞎話地否認著:「我沒有神遊。」

  「是嗎?那麼請問你,我剛剛說了什麼?」維庸冷笑地反問。

  「剛剛?說了什麼?」梵依看了看他,又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最後才抬起頭疑惑的看著他。「你剛剛有說什麼嗎?」她沒聽見他有說話啊。

  「呵,當然有。」又是一聲訕笑,維庸從鼻孔哼出氣,「瞧,答不出來了吧。」說她神遊她還死不承認,真是個硬脾氣的壞小孩。

  維庸一副促狹的表情,其實心底早就笑開來了。

  而梵依還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垂下了頭,一臉慚愧又尷尬的表情。

  「我可不可以請問一下,我曾經得罪過你,或是一輩子跟你結了仇怨嗎?」看著慕維庸帶笑的俊臉,梵依恨不得能一手將他臉上的笑容打掉。

  維庸側著頭,假裝思考著,好半天後,他才不疾不徐的搖搖頭。「好像沒有。」

  「那麼你幹嘛專找我的麻煩?」她抬起頭,狠狠的瞪著地。

  韋雲大哥要她幫助新總裁,讓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順利接手,只是今天才第一天而已,他們之間就有了嚴重的心結,看樣子未來的日子難熬噦!

  「是你自己小心眼的。」他懶懶的說。

  啥!?

  聞言,梵依氣得咬牙切齒。

  是他扣了她的車,是他撞散了她的資料,是他在會議結束後,還故意找她抬槓的,怎麼說來說去又變成了她的錯?

  拉開椅子,梵依拿起桌上的會議紀錄,用力的瞪了他一眼後,一言不發的走出會議室。

  噢喔!生氣了。

  他挑眉,似笑非笑。「不戰而退,謂之逃兵。」

  「總裁,如果你有時間在這兒閒嗑牙,麻煩你批一下今天的會議紀錄,和桌上已經疊得厚厚的公文。」梵依收回要踏出會議室的腳,一個轉身將剛剛抱在胸前的會議紀錄本往他手上一塞。

  他邪氣的瞥她一眼。「你是我的秘書,沒錯吧?」

  她一臉戒慎的看著他,口氣不佳的回答:「沒錯。」奇怪了,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有問題!        「那麼協助我,讓我在最短時間內掌握公司狀況,是不是做秘書的你,該做的工作啊?」   

  看著他,她沉思了好一會兒,心中不斷揣測著,他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是不是啊?左秘書,你還沒回答我呢。」他笑得很邪魅。

  她表情沉重的點點頭。「沒錯。」奇怪,怎麼全身的神經、細胞全部顫慄了起來?

  「那麼,請你將這份會議紀錄拿到我的辦公室,還有,我需要你幫我做公司所有營運的報告,越詳細越好。」維庸將她剛剛放到他手上的會議紀錄,原封不動的放回她手中。

  「啊——」胃,隱隱的起了痙攣。三度交鋒,梵依再次慘敗。  恨啊!



  又糗大了!   

  梵依一臉無精打采的走回辦公室,懊惱的恨不得撞牆自殺算了。

  「梵依,今天會議上作了什麼重大決定啊?」

  正喝著咖啡等她回來的筱梅,一見梵依走進辦公室,趕忙也幫她倒了杯咖啡。「請喝。」

  「你自己看。」梵依將手上的會議紀錄放到她  面前。「不過,五分鐘後我就要送給新總裁批閱了。」

  她隨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咖啡大大的喝了一口,嗯,不錯,冷熱適中,一口仰盡,是最過癮的事了。

  「啊?」筱梅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會議紀錄,一臉為難的說:「不會吧,看這個要好久咧,你就不能簡單的說給我聽嗎?」

  放下咖啡杯,梵依忙碌的在櫃子中翻找著公司這幾年的營運資料,和這幾個月已完成、未完成的企劃案及簽約單,語氣無奈的說:「沒辦法,我現在要忙著去給他做公司營運報告。」

  筱梅一臉踢到鐵板的表情。「算了,我看還是等你有空的時候再告訴我好了。」

  「不好意思啦。」梵依愧疚地苦笑著。

  「沒關係。」筱梅聳聳肩。「對了,中午要我幫你把午餐包上來嗎?」

  沒辦法,梵依一工作起來,總是忘了吃飯時間,等到她覺得肚子餓了,樓下的員工餐廳也休息了。

  梵依看著手中的資料,沉思了一下。「嗯,大概是要拜託你幫我包上來了。」看樣子要做完公    司營運報告,恐怕是要超過吃飯時間了。

  她接著又說:「對了,順便也幫新總裁帶一份上來。」

  「呃?」筱梅詫異的抬起頭看著她。

  梵依無奈的歎了口氣,「除非你想聽到一隻肌餓的獅子大吼。」

  「噢,說的也是。」筱梅立刻回以一副瞭解的表情。

  人餓的時候,脾氣通常都會不太好,尤其是男人。因此,為了未來的日子能過的快樂些,還是別讓他餓著肚子聽報告的好。

  「祝我好運吧。」在經過筱梅身旁時,梵依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        筱梅也很有默契的在胸前劃著十字架,一副衷心為她祈禱的表情,低聲的說:「願天父與你同在。」



  深吸了口氣,平息過快的心跳和忐忑不安的情緒,梵依這才舉起手,輕敲著總裁辦公室的門。

  「請進。」

  視線落在公文上的慕維庸,沒有抬起頭。

  梵依看著專注在公文上的人,同樣專注的眼神,同樣是坐在這間總裁辦公室,可惜那個人卻不是她所熟悉的韋雲大哥……

  「呃……嗯……」梵依抿了抿唇,努力維持自然的態度。

  「再給我一分鐘就好。」維庸推了一下眼鏡,隨著視線上下迅速地移動金筆,緊接著在公文最末一頁簽上名字,這才抬起頭。

  「坐啊。」維庸指著不遠處的沙發。

  她表情微僵了一下,淡淡地說:「不用了,我站著就好。」   

  「怕我吃了你?」見她僵硬著表情,他忍不住嘲弄。

  「不,不是。」被拆穿心思,令梵依很尷尬。

  「那就去找個位置坐著。」維庸率先走到沙發,選了一個雙人座的沙發坐了下來。「我可沒有仰著頭聽簡報的習慣。」

  接著,他又問:「對了,你這簡報要多久才能結束?」

  「少說要兩、三個小時。」競天是間大企業,光是最近推行的幾項企劃案就得報告好久了,而且這還是她精簡後的報告。

  維庸沉思了一下。「要助理送兩杯咖啡,還有點心進來。」

  「啊?」梵依露出一絲疑惑。

  「快十一點了,你這簡報做下去,只怕咱們連午餐都沒得吃了。」他可不是一個會虐待下屬的上司。

  「好。」她按了內線,對秘書室的助理小朱交代著:「小朱,泡兩杯咖啡進來,還有麻煩你到公司對面……」

  就在梵依交代著助理的同時,突然眼前出」現一隻大手按掉了她的電話,梵依錯愕的看著他。

  「算了,我們到公司對面的餐廳吃飯,然後你邊報告好了。」他痞痞的笑著,一副非常體貼的表情。

  「邊吃邊報告?」沒有過這經驗,雖然她當韋雲是大哥,不過韋雲的身份可是楚婧的丈夫,為了避免引來不必要的流言蜚語,除非楚婧也在,否則她絕不單獨與韋雲出去。

  「有問題?」他似笑非笑的傾下身子,隔著她手中的話筒與她平視,輕浮的將氣息吐在她臉上。

  她屏住氣息,不敢妄動,愣愣的望著他笑得邪佞的俊臉。

  「不敢,你是總裁,你說了算。」民不與官鬥,這道理她懂。

  「那還不走?」

  下一瞬間,他將她手上的簡報資料接了過來,一隻大掌握住了她的小手。

  「你做什麼?」瞠得炯大的杏眼瞪著他的手。

  維庸好笑的眉稍微向上揚起。「吃飯、聽簡報啊!」

  梵依氣悶的指著他握著她的那隻手。「我自己會走。」

  她不知道他跟他公司裡的秘書是怎麼相處的,不過對梵依而言,這麼曖昧的相處方式,她沒辦法適應,更何況她今天才受了他一肚子的氣,還沒消呢。

  「這麼介意?」他輕笑。

  「我不習慣,也不喜歡。」尤其對象是他。

  「那麼你最好習慣,因為你是我的秘書,以後跟我出席各種宴會,多的是肌膚相親的情況。」他惡質的故意將手環上她的腰。

  「放開我!」她的臉漲成了豬肝色,身軀拚命扭動掙扎。「我是不參加宴會的。」在過去,那是楚婧的工作。

  「那是從前,從今天開始,你這個秘書得陪著我出席各項宴會。」這是命令,他這個總裁說了算。

  「你霸道。」她抗議。

  「你不是早就領教過了。」傾身向前,從他鼻息間呼出的熱氣拂過她耳畔,惹得她陣陣心悸。「我……」

  梵依的話還沒說完,他立刻接,口,說的理所當然,而掛在嘴邊的笑容漾的更開。「我知道你是我的秘書,還是韋雲特地交代要好好照顧的秘書。」  

  一個誰都可以辭退,惟獨她不能被辭退的好妹妹、好秘書。不過,他覺得事情並不單純,否則楚婧就不會單獨一個人到歐洲散心了。

  面對笑的詭異的維庸,梵依無力到了極點。

  唉,韋雲大哥,你這是從哪裡找來的好友啊?!

  又一回,梵依輸了。

  輸在對維庸的有理說不清,深深的無力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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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5:51:54
第六章   

  在等待者上餐的內工檔,梵依拿出預備好的簡,報資料。

  在他灼灼的目光中,她暗暗吸了口氣,故作鎮定地將資料放到他面前,自己拿起另一份。「總裁,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一起看就行了,不用這麼麻煩。」維庸將梵依剛剛放在桌上的資料收起,放到另一邊的桌面上,傾身靠向她。貼近的身子,險些更嚇得梵依剛入口的咖啡噴了出來。

  「總裁,請你尊重一點。」梵依趕忙挺正身體,試圖與他保持三十公分以上的距離。

  眾目睽睽之下,而且又是在公司對街的餐館裡,這萬一不幸被公司的員工給瞧見了,明天她就等著被口水淹死吧。

  他聳聳肩。「有什麼好怕的?」

  「總裁當然不怕,可是我只是個小秘書,不得不小心謹慎。」她隱忍著脾氣,擠出聲音。

  戒心這麼重,一點都不好玩。維庸頓覺索然無味,正好眼尾瞄見侍者已經端來餐點,索性將她手上的文件抽走。

  「行,那咱們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做事。」

  不空著肚子談公事,呵,他還真是善待自己。梵依眉心一皺,輕歎了一口氣。算了,他是老闆,她只是個小秘書,沒有說話的權利。

  梵依很努力的吃著自己餐盤上的食物,只是跟一個才剛接掌公司的上司吃飯,對他的個性還搞不清楚的情況下,緊揪的心令她毫無食慾。

  就在這時候,她發現眼前的餐盤突然出現了一根叉子,順著叉子,她抬起了頭,剛好迎上了一張痞痞的笑臉。

  「我覺得你這塊肉,好像比我的好吃。」話才剛說完,被他看上的那塊肉已經人了他的口。接著,他又說:「嗯,果然比我的好吃,廚師偏心,對你比較好。」

  梵依放下刀叉,無力的問:「要換嗎?」

  反正今天被他這麼一攪和,滿肚子悶氣的她一點食慾也沒有,如果他不介意上面沾有她口水的話,她倒不介意他拿去享用。

  「好啊。」他毫無羞恥心的將已經吃了大半的餐盤和她對換,接著大快朵頤起來。

  看著面前他已經吃了一半的牛排,梵依笑了笑,並沒有動手,反而吃起剛剛沒吃完的蔬菜沙拉。

  「怕胖?」他不喜歡有些女人為了身材而暴殄天物的壞習慣。        看了他一眼,她表情冷漠的搖搖頭。「不怕。」就這個眼神、就這個態度,挑動了維庸記憶深處的某條神經,讓他更加確定在今天之前見過她,而且兩人之間的交集似乎沒有之前想的那麼單純。

  「左秘書,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他定定地凝視了她數秒,那扇長滿蜘蛛絲的記憶之門被開啟,且迅速地依著他的指令翻查著。

  她也皺了下眉。怪了,這聲音、這說話的語調,怎麼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大膽思考,小心求證,當她抬起頭,與他四目相接的那一剎那,維庸的大腦也正好搜索完畢。

  他唇角揚起了玩味的邪肆笑容,他想起來了,而且還記得一清二楚!眼前的這個左秘書,正是三年前他在路邊撿到的那個哭得好不傷心的女人,那個曾留給他一夜美好記憶後就失蹤的可惡女子。

  原本對那件事的記憶就不輕易碰觸,加上她刻意的遺忘,腦海中對他的殘存記憶近乎於零,加上那天心情不佳的她又喝了不少酒,梵依還是只覺得自己似乎曾聽過這個聲音,接觸過以這種調調說話的人,其他的,一點兒也想不起來。

  不過,她知道,他們在到公司之前,的確見過面。        「你忘了,我今天早上才差點撞上你的車子。」

  「不,在那之前。」他搖搖頭。

  再看著她,微噘的小嘴、頸部優雅的曲線、白的皙透明的肌膚,他更加確認了她就是三年前那個從他身邊逃掉的女人,也是惟一一個讓他對自己的魅力產生質疑的女人。

  她神情微僵,口氣淡淡的說:「總裁,如果你要我跟你到這兒吃飯,只是為了釣女人的話,很抱歉,我要告訴你,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她可不想成為同事們茶餘飯後的無聊話題。

  「你記不得了?三年前的一個夜晚,你坐在    馬路邊傷心的哭泣著。」他好心提醒。

  三年前,奶奶過世的那一年、她失去惟一親人的那年……回想到這兒,心開始隱隱的揪疼著,額頭上開始泛起了一層薄汗。

  「怎麼了?」她倏地泛白的臉,讓維庸認為她應該想起了什麼。

  別過臉,不想露出自己臉上的脆弱,她瘖啞著嗓音苦澀的笑著說:「那一年我週遭發生了一點事情,情緒並不是很穩定,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個夜晚。」

  「什麼事?」他好奇的追問。

  閉了閉眼,將傷痛勉強按捺下,當臉上的表情恢復之前的淡然,梵依這才張開眼睛,回應他疑惑的目光。

  她清了清喉嚨,表情嚴肅的說:「總裁,我想這是我的私事,不方便與人分享。」

  該死的,她把他當外人!維庸忘了自己本來就是個外人,為了她這句話,暗自生氣著。

  「我是老闆,我有權利知道我員工的一切。」他忍著氣,從齒縫間擠出聲音。

  「請到人事室查,我想那兒有總裁你想要的資料。」但不包括她的,因為她的一切,楚婧和韋雲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無須另做紀錄。

  他當然會去查個清楚。他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她屏住氣息,不敢妄動,怔愣地看著那張邪魅攝人的臉,驀然發現,這張臉竟然帥的不像話。

  剎那間,心窒了一下。

  「看夠了嗎?我的好秘書。」他邪氣的睇著她的眼眸,臉上痞痞的笑容更甚。「我知道我很帥,不過你也不要這麼忘情的看著我,我會害羞的。」

  聞言,她愣了愣,為了自己的恍神,為了他直接而過分的話,臉迅速地燃燒了起來。

  她將餐盤挪到一旁,拿起那兩本被冷落的簡報資料。「總裁,如果你也吃飽了,我想我們還是快點進行公司的簡報。」   

  原本就不怎麼健康的胃開始痙攣,隱隱抽痛起來,梵依眉心微蹙了一下。

  「你在皺眉。」他還是發現了她臉部細微的變化。

  「沒有。」他看得那麼仔細做啥?

  他堅持。「有,我就是看到了。」她在撒謊。

  闔上攤開的資料,梵依決定不再虐待自己的將資料收起,隨即站了起來。

  「我想總裁今天似乎還不急著聽公司簡報,那麼我先回公司了。」

  她看著他的眼神冷冽如刀,大有他如果還敢有意見的話,那麼他就等著被她的目光殺死、等著被她撕了生吞下肚的意思。

  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他配合的聳聳肩。「好吧,那就改在明天。」

  梵依拿出屬於她那一份餐的錢,而且還加上了百分之十的小費。「這是我今天的午餐費。」

  公歸公、私歸私,雖然是他提議到餐廳用餐兼聽簡報的,可她就是不想欠他。

  「和女人吃飯,我沒讓女人掏腰包的習慣。」看都不看她放在桌上的錢,維庸逕自拿了賬單付費。

  唉,這女人清醒的時候脾氣掘的跟臭蟲一樣,一點也不討人喜歡,還是醉酒的時候憨的討人喜愛。



  「競天,您好。」肩上來著電話,一手翻閱著慕維庸交代要看的企劃書,另一手飛快的書寫著電話中人的名字和聯絡電話,她這會兒電話才放下,隨即又有一通電話轉接上來。

  「唉呀,汪董,好久不見,您好呀。」

  其實是根本沒見過面,因為上次和韋雲去簽約的是楚婧,不過汪董的喜好漁色在競天早已有所耳聞,幸好梵依只負責聯絡,至於和他接洽公務事宜,都是由韋雲親自處理。

  「左秘書,聽說你們競天換新總裁啦?該不會是公司營運發生危機了吧?」對方緊張的問。

  「沒這回事,汪董您多心了。」順手拿起茶杯喝一口茶,梵依繼續接著說:「我們韋總裁只是有事到歐洲去了。您也知道,我們韋夫人在歐洲出了點事情,總裁趕去處理,可是他又怕他不在的這段期間,合作的廠商產生誤會或是臨時有事情要解決,所以就委託齊越的慕總裁代為處理公司的業務,這是為了照顧與我們合作的客戶,可不是公司營運有問題喔。」

  「可是外傳……」

  梵依立刻打斷他,「您放心,合作案沒問題,還是汪董您不放心,這件工程由我們競天獨立來完成也可以,只要汪董您不心疼解約後的損失,立刻會讓貴公司少賺好幾千萬。」

  「這可是個大損失。」對方猶豫著。

  「對啊,所以站在您的立場,我希望汪董您三思啊。」梵依嬌柔的聲音若不仔細聽,真讓人誤以為她是在講私人電話。

  「好吧,那我再考慮、考慮。」

  女人細細柔柔的嗓音是安撫不安情緒的最佳安定劑,也是男人最無法抗拒的魅力之一。

  「汪董,放心啦,一切都沒問題,真的是您多慮了。如果您有空,不妨過來喝個咖啡瞭解一下,您就會發現其實競天的業績依然維持一定的成長率向上攀升。」梵依依舊以最溫柔的嗓音撫平汪董不安的情緒。

  光聽聲音就讓人骨頭酥了一半,如果又是個嬌滴滴的大美女,那就太完美了!江董的色慾之心被挑起。他語帶玄機的問:「喝咖啡?是左秘書你親自泡的嗎?」

  她哪聽不出汪董的醉翁之意不在「咖啡」,不過當下屬的可沒得罪客戶的本錢,加上汪董是競天的大客戶之一,韋雲不在,這個新總裁脾氣又難以捉摸,梵依也只能暫時裝傻,假裝聽不懂。

  「當然。」依舊是甜蜜蜜的嗓音,在心裡,梵依卻咬牙切齒地大罵他色豬一隻。

  汪董大笑,「好、好,我一定找時間過去,到時候向左秘書討杯咖啡喝啊。」

  「一定,我會泡上等的藍山咖啡等汪董您的大駕光臨。」當然也等著在你的咖啡中加上十斤巴豆!梵依暗暗想著。

  放下電話,梵依一臉不悅地嘀咕著,渾然不知有個人早已倚在門邊,一臉玩味地聽著她用嬌嗲得可以溢出蜜汁的柔媚嗓音安撫客戶。

  「原來競天都是用美色安撫客戶的。」他嘖嘖有聲的說道。

  梵依聞聲轉過頭,剛好對上慕維庸一臉輕蔑的嘴臉,瞬間,小臉熱辣一片。

  「我……不是……」她張口欲抗辯,無奈瞬間  停擺的腦子卻組不成完整的句子。

  「用不著急著解釋,我只是要告訴你,以後競    天和客戶談事情,禁止再用女色誘惑客戶,競天講究的是品質和信譽的保證,讓客戶瞭解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話中羞辱的意味,再明顯不過了。

  他更加懷疑她和韋雲到底是什麼關係?楚婧當初該不會是被氣的遠走他鄉去散贈的吧!

  什麼意思?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樣的女人了?一個專用女色誘惑客戶的秘書嗎?梵依氣炸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迅速地交替著。

  「難道不是?」看著她紅白交替的臉龐,慕維庸故意學著她剛剛說話的語氣,「我一定等您。」

  慕維庸學的有七八分像,但男聲女調的嬌嗲聲音令人不敢恭維。        「夠了廠尖銳的嗓音從梵依口中逸出。

  呵,他這個做老闆的脾氣還沒發作,她這個小秘書倒先行發了脾氣咧。維庸眼神冷冽地看著她,表情滿是蓄勢待發的慍怒。

  猛然發現自己的情緒有多失控,梵依趕忙住了口,但不斷上下起伏的胸口還是洩露了她的情緒。

  他就是有辦法挑起她的脾氣,將她逼得情緒瀕臨失控,他夠很、夠厲害!

  好一兒後,她才緩緩的開口說:「總裁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還有事情耍做。」一絲不苟的嚴肅態度,清楚的告訴他,若無公事請別來煩她。

  慕維庸的霸道、強勢和無理,她是領教過的,梵依很清楚自己沒有戰勝他的能耐,乾脆不再說話,轉頭做自己的事情。

  看著她冷然的態度,維庸很火大,卻說不出自己到底在火大什麼。

  通常老闆在意的是秘書能否將客戶不安的情緒安撫好,至於用什麼方法,老闆通常不會過問,只是不知為什麼,他就是聽不得她用兩種截然不同的說話語調對待他和別人,加上一想到她

  和韋雲之間曖昧的關係,他的心就十分不舒坦。

  「誰說我沒事找你了。」維庸腦袋一偏,示意要她進辦公室。

  跟在他身後,辦公室的門才關上,隨即聽到慕維庸的命令:

  「過來幫我按摩。」對她,他豈會錯過濫用特權的機會?

  她眉心微微一蹙,人並沒有往前。

  「怎麼?我說的不夠清楚,還是你聽不懂我說的話?」他口氣很差。

  叫她進來,只是想看她,想和她單獨在一起,說穿了,他就是還在氣她剛剛用那種口氣和客戶說話,那種溫柔,不應該用在那些無謂的人身上。

  梵依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了過去。

  她力道適中的在地寬闊的肩膀上揉捏著,以溫熱的掌心熨蕩著每一處緊繃的肌肉,頓時,他肩膀上的緊繃與酸疼舒緩了不少。

  過去奶奶的身體不好,時常那兒酸、這兒疼的,為了舒緩奶奶的疼痛,所以梵依練就了一手按摩的好工夫。

  「你也是這樣幫韋雲按摩?」維庸冷不防捉住在肩膀上忙碌的手,往前一拉,問道。

  一個重心不穩,梵依整個人往前倒了下來,正好跌坐在他大腿上。   

  她掙扎著要站起來,並懊惱地低嚷著:「你……你做什麼!?」

  「你還沒回答我,你也是這樣幫韋雲按摩的嗎?」

  想到她的手曾在韋.雲身上製造如此舒適的感覺,他的心裡就有著濃濃的不快。梵依別過頭,不想理會他帶刺的問話。

  「說。」雙指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的眼與他的眸對視。

  「那是我和韋總裁之間的事,我想這與總裁您無關吧。」

  他的舉動讓梵依感到生氣,她故意加重「您」字,有意將兩人的關係劃分清楚,卻忽略了這話聽在有心人耳裡,反而造成了更多的遐想。

  果然!

  維庸的心微微酸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惱怒襲上腦門,他無預警的將唇湊上前。

  「你……你這是做什麼!」來不及消化的震撼,令她頻頻喘息抗議,用力地推擠著地的肩膀,試圖想將他推開。

  「做韋雲做過的事。」不理會她的推擠,他理所當然的回答,雙手忙碌的解除著她上衣的扣子,迫不及待的探索著她優美的曲線,感受手掌下的溫度。

  「該死,你怎麼可以這樣!?」她羞惱的淚都要奪眶而出了。

  「韋雲可以,我也可以。」

  他這是什麼鬼話?人家韋雲大哥才不會這樣對她!

  「放開我!」

  「韋雲不是這樣嗎?那麼是更直接的哩。」不理會她的抗議,他煽情的在她耳邊細語,惹的她臉蛋羞紅。

  「夠了吧!」她重重的推開他。天曉得,此刻的梵依覺得有多羞愧。「不管我和韋雲之間怎樣,你都沒有權利這樣對我!」

  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梵依迅速的跳離他,顫抖著雙手扣著衣扣,不斷的深呼吸穩住就要崩潰的情緒。

  沒有這個權利!?

  天啊,維庸將身體重重的往後靠,整個沉在皮椅裡,無奈的呻吟。

  他見不得她投進韋雲的懷抱,這種感覺差勁透了!

  「去,幫我泡杯咖啡。」一個轉身,他背對著她下著命令。

  若仔細聽,任何人都聽的出他話中的無理取鬧,只可惜仍處於盛怒中的梵依沒聽出端倪。

  「是的,請總裁稍候,咖啡一會兒就送來。」梵依面無表情的轉身往茶水間走去。



  「筱侮,等一下你幫我送杯咖啡到總裁室,好不好?」

  看著放在桌上已煮好多時的咖啡,再看看玻璃窗外正低頭看著公文的慕維庸,梵依拿起電話對與她辦公室只有一樓之隔的筱梅求救,因為她實在沒有那個勇氣再單獨進去面對他。

  「可是我現在正在忙。」筱梅的聲音透著為難。業務部最近承接了一支廣告宣傳,她忙著敲定影視紅星的拍攝時間,正要和攝影師接洽。

  由於這位江攝影師的拍攝技巧是有目共睹的好,所以他的時間幾乎天天滿檔,要從中安插時間並不容易,而且他又是有名的難纏,再加上剛好那位影視紅星的檔期也是滿檔,為此她正極力的交涉之中。

  「你幫我這個忙,至於江攝影師的時間我來跟他談。」條件交換,誰也不吃虧。

  之前在競天的幾個工作會報上,梵依碰過他幾次,彼此的印象還不壞,交涉起來應該不會太難才對。   

  「真的?」筱梅的聲音透著興奮,她正苦於不知該怎麼限對方說呢。

  「當然。」梵依拍著胸脯保證。「等會你順便將時間表和他的電話拿上來。」

  他上次有給她電話。不過梵依認為用不著,所以隨便一塞不知給塞到哪個角落了,她懶得再費神去找。

  「沒問題。」   

  筱梅高興的立刻掛上電話,沒兩分鐘,她已經出現在梵依的辦公室門口。

  「拜託羅。」

  「也拜託你了。」

  梵依從她手中接過電話和時間表,順手將桌上的咖啡遞給她,高興著不用進去看慕維庸的臉色。

  就在筱梅端著咖啡進去的時候,她拿起電話,正打算和那位時間滿檔的江攝影師聯絡之際,突然從總裁辦公室傳出一聲厲吼——

  「滾!」   

  緊接著,筱梅像受驚的小鹿班比似的,在摔落咖啡杯的聲響和慕維庸的怒吼聲中奪門而出,半句話也沒說,就連滾帶爬的逃回業務部。望著仍在地上滾動的咖啡杯碎片,梵依臉部神經再度嚴重抽搐,一排黑線隨即蓋滿半邊的臉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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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5:52:10
第七章   
               
  「左梵依!」

  梵依還沒從驚愕中清醒,慕維庸的暴吼聲隨即又傳了出來,嚇得怔愣的梵依手中還未來得及撥號的電話猛然滑落。

  獅子發火了!

  梵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這才緩緩的移高視線往安全玻璃的另一端看去,隔著半透明的玻璃,那個冒著火的慕維庸剛好也正以足以在人身上燒出洞的火眼金睛看著    她,嚇得她又匆忙的收回視線。

  完了,不是獅子發火,而是比獅子還恐怖十倍的魔鬼發飆!梵依暗想著。

  見她沒動,怒吼聲又再度響起,聲音之大連玻璃都微微震動。

  「你還在外頭磨菇什麼!?」

  來不及安撫被嚇得怦怦直跳的心,梵依趕忙推開與秘書室相隔的那扇門,每走一步,就在心裡默唸一聲阿彌陀佛。

  「我是獅子還是老虎?」慕維庸鐵青著一張臉問。沒有出聲搭腔,梵依在心裡無聲的回答著:都不是,是比它們還可怕的魔鬼。

  「你說話啊!」無視於她僵硬發白的臉色,慕維庸再次發飆,音量又加大了好幾分貝。

  梵依瞟了他一眼,深深的長歎了口氣。「我不明白總裁在生氣什麼?」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總歸得死,那就死的有尊嚴些吧。

  「為什麼是由別人送咖啡?」如果沒記錯,他應該是跟她下的命令。

  「因為當時我正在忙。」

  她說的理直氣壯,聲音卻顯得微弱了些,聽起來令人覺得她似乎有些心虛,不過重點是她沒有說謊,只不過是忙著和筱侮交換的工作。

  「忙?」慕維庸眉心微微皺起。

  為了避免她用上次那種聲音去安撫客戶,他一回辦公室就打電話到總機交代,把所有對競天總裁換人一事有質疑的客戶來電,全直接轉到他辦公室由他處理了。

  「嗯。」她點點頭。

  「忙什麼?」該死的,最好不要讓他發現她騙他。

  「忙著和攝影師敲定拍攝時間。」

  凝視著她,炯銳的眼神透著厲光。「這不是業務部的事情嗎?」想誆他,還早得很。  唉,怎麼才沒幾天,他就已經將公司的營運和業務狀況,摸的這麼清楚?失算啊!梵依心裡暗暗叫苦。

  她「嗯啊」了老半天,找不出適當的話來回答。

  他目光透著詭譎,言詞透著危險。「看樣子你似乎是太閒了。」閒得連業務部的事情都攬下來。

  她搖頭,再搖頭。「沒有。」瞬間冷汗涔涔。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申辯無效,慕維庸一個轉身,從檔案櫃裡取出公司過去執行過的舊檔案,皮笑肉不笑的說:「既然你這麼閒,閒到有時間插手業務部的工作,那麼你今天就將這些資料重新建檔、歸類,明天一早我就要。」

  「明天!?」她瞪住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堆的像一座小山的檔案夾。

  天啊!這分明是公報私仇。

  梵依欲哭無淚,只因為她請筱梅送杯咖啡,就派給她這麼多的工作,還指明了明天要,這簡直就是要她今天挑燈夜戰嘛。        「有問題?」慕維庸慵懶的抬起眼,淡淡的問。

  「沒有。」梵依無奈的搖搖頭。

  分批抱起像山一樣的檔案夾,梵依越搬越無力,她好懷念和韋雲共事的那段歲月,偶爾楚婧還會發揮她詼諧幽默的天賦,把歡笑帶給大家。

  嗚嗚,韋雲大哥、楚婧姐姐,你們快回來啦!她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忙碌,忙碌,不停敲打在鍵盤上的手指由剛開始像樂譜上跳躍的音符,到最後無力的輕微碰觸,這首音樂少了高低起伏,單調了些,而彈完的時間似乎仍遙遙無期。

  梵依的心情也由剛開始的每打一個字,便在心中暗暗咒罵慕維庸數聲,到最後她實在沒力氣罵人了,不得不將罵人的意念全化成了用來完成工作的力量,支撐她繼續努力完成尚未完成的工作。

  總裁室和秘書室位於競天的頂樓,這樓層的電梯是獨立的,聽不到同事下班時互道再見的聲音,而今天被慕維庸暴戾的怒吼聲,嚇得逃回業務部的筱梅,更是連打通電話問她要不要千起下班的勇氣都沒有,這種情緒讓梵依又嘔上了好一陣子。

  肚子不時傳來咕嚕的聲響,打斷了梵依的工作進度,摸摸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肚皮,還有隱隱犯疼的胄,梵依知道自己再不吃個東西,恐怕等會兒那好不容易才被楚婧和王媽養好的胃,又要趁機作怪了。

  再望一眼手邊只剩下一小疊的檔案,蕩到了最谷底的情緒終於稍稍有了起色。

  站了起來,梵依走向茶水間,在櫃子找尋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當她的眼睛看到曾是她和楚婧最愛吃的泡麵時,心頭頓時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那是她和楚嬉之前背著韋雲偷偷去買的,因為韋雲不喜歡楚婧吃泡麵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可是楚婧又愛吃,於是兩個人就只有在韋雲外出洽公時才有機會品嚐,不過,這也夠讓這兩個小女人樂上好半天了。

  少了愛好者一起品嚐,加上又是在這種單獨加班的情況下,美味可口的泡麵吃在嘴裡,竟一點也感覺不到過去偷吃時的好滋味。

  快速的將面吃完,又為自己泡了杯咖啡,梵依一臉悻悻然的回到工作崗位上!隨手翻動一下未完成的檔案夾,抬頭看了看時鐘,在心中預估著完成的時間。

  糟糕,做完最快也要清晨兩點了!

  她歎了口氣,在心裡問著自己:怎麼辦,到時候怎麼回家?

  車鑰匙前幾天被慕維庸給沒收了,要她那麼晚了單獨坐計程車回去,說真的,她實在沒有那個膽量,左思有想,今夜也只能暫時睡在韋雲當初為了讓楚婧能在公司陪他,可是又怕她太累而請工人裝潢的休息室了。

  沒辦法,誰叫她在競天工作了三年,在韋雲和楚婧的過度保護下,她的膽子是越來越小。想當初求學時,時間再怎麼晚,她還是騎著單車在宿舍和圖書館間穿梭著。

  「不管了,先工作要緊,左梵依加油、加油!」一口喝掉剩下的咖啡,梵依高聲的為自己加油打氣,隨即又投入了工作之中。   

  隱隱犯疼的胄,梵依知道自己再不吃個東西,恐怕等會兒那好不容易才被楚婧和王媽養好的胃,又要趁機作怪了。

  再望一眼手邊只剩下一小疊的檔案,蕩到了最谷底的情緒終於稍稍有了起色。        站了起來,梵依走向茶水間,在櫃子找尋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當她的眼睛看到曾是她和楚婧最愛吃的泡麵時,心頭頓時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那是她和楚嬉之前背著韋雲偷偷去買的,因為韋雲不喜歡楚婧吃泡麵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可是楚婧又愛吃,於是兩個人就只有在韋雲外出洽公時才有機會品嚐,不過,這也夠讓這兩個小女人樂上好半天了。

  少了愛好者一起品嚐,加上又是在這種單獨加班的情況下,美味可口的泡麵吃在嘴裡,竟一點也感覺不到過去偷吃時的好滋味。

  快速的將面吃完,又為自己泡了杯咖啡,梵依一臉悻悻然的回到工作崗位上!隨手翻動一下未完成的檔案夾,抬頭看了看時鐘,在心中預估著完成的時間。

  糟糕,做完最快也要清晨兩點了!

  她歎了口氣,在心裡問著自己:怎麼辦,到時候怎麼回家?

  車鑰匙前幾天被慕維庸給沒收了,要她那麼晚了單獨坐計程車回去,說真的,她實在沒有那個膽量,左思有想,今夜也只能暫時睡在韋雲當初為了讓楚婧能在公司陪他,可是又怕她太累而請工人裝潢的休息室了。

  沒辦法,誰叫她在競天工作了三年,在韋雲和楚婧的過度保護下,她的膽子是越來越小。想當初求學時,時間再怎麼晚,她還是騎著單車在宿舍和圖書館間穿梭著。

  「不管了,先工作要緊,左梵依加油、加油!」一口喝掉剩下的咖啡,梵依高聲的為自己加油打氣,隨即又投入了工作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好不容易終於完成最後一件,在儲存完檔案後,終於可以關上和她辛苦工作了大半夜的電腦。

  梵依疲憊的伸了伸懶腰,這才拾起背包,走進與慕維庸的總裁辦公室只有一門之隔的休息室。拉開衣領,汗臭味襲了上來,那味道真令人不敢恭維。已經累的半死,可是沒有洗澡便睡不著覺的梵依,只好撐起已經所剩不多的力氣,在櫃子裡找尋著可以替換的衣物。

  好一會兒後,她洩氣的頹坐在地板上。

  早知道她就該聽從楚婧的建議,拿幾套換洗的衣物過來,這下好了,櫃子裡除了上次兩人逛街時新買的幾件套裝之外,就連一件可更換的內衣褲都沒有。

  怎麼辦?梵依懊惱的抓抓頭髮。

  沒有換洗的衣服,只能趁著洗澡時,將身上穿的內衣褲趕快換下來清洗了,等會兒睡覺也只能光著身子睡羅。沒有裸睡習慣的梵依蹙眉思忖,越想越難為情。

  笨啊,左梵依,先洗澡、睡覺要緊,大不了將內衣褲掛在冷氣出風口下,然後將冷氣風速調大一點,這樣或許不用幾個小時就能將濕衣服吹乾,而自己只要趕在慕維庸上班前起床穿好衣服,就沒煩惱了。

  不過,如果趕不及呢?想到濕衣服穿在身上的感覺,那可不是件舒服的事情。想著、想著,梵依忍不住失笑,笑自己的多慮、笑自己的自尋煩惱。接著,她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將已經發出抗議的疲憊身子埋人溫暖的被窩中。

  嗯,沒穿衣服的身子窩在這暖暖的被子裡,還真是舒服,難怪外國人都喜歡裸睡。心裡才想著,沒多久瞌睡蟲便找上了門,將她帶人沉沉的睡夢中。  





  看完有關競天各部門的工作報告表,慕維庸的腦子裡倏地閃過梵依的身影。她,該不會真的傻傻的還在公司加班吧?

  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太不可理喻,更不應該為了一杯咖啡而懲罰她,這實在有違他為人處世的態度,可是一想到她和韋雲之間曖昧不清的關係,他就是怎麼也熄滅不了胸口的火焰。

  他慘澹一笑。「慕維庸,你這是幹嘛?活像個不經事的小伙子似的。」

  拿起電話,慕維庸這才發覺一個很嚴重的疏忽:自己根本沒有梵依的電話。

  自從碰上了梵依,維庸發覺自己變得不可理喻,同時也變得暴躁易怒。總之,只要一扯上她,他沉著冷靜的態度就自動退居暗室,這女人還真是生來克他的!

  維庸淡笑,為自己的反常,也為自己的疏忽。

  這會兒慘了,不知道她的電話,不知道她住哪兒,怎麼跟她聯絡,知道她有沒有平安的回家?

  維庸將對梵依的不放心,歸因於君子應該重承諾、一言九鼎,當初韋雲將她交到他手中,那麼他就沒有理由食言,不去顧慮她的安危。

  沒法子了,看來只有跑一趟公司,看看她到底回家了沒。看了一下時間,維庸長歎了口氣。幸好他家距離競天的路程不是很遠,加上深夜車輛少,應該不用二十分鐘就可以到了。

  拿起車鑰匙,他匆匆的離開家。十幾分鐘後,車子平穩的駛進了競天專屬的地下停車場,按了往總裁室的專屬電梯,一眨眼的工夫,電梯已經抵達了他要到的樓層。踏出電梯,維庸發現整個樓層只有牆壁上的緊急燈光仍亮著,而靜悄悄的辦公室早巳沒了梵依的影子。走到梵依的座位,收拾整齊的桌面上,也看不到那座堆的像小山的公文檔案。

  一個轉身,正當他要離去的時候,突然從休息室傳出一些細微的聲響。

  有賊?維庸森冷的眸光掃向聲音的來源處,隨即一記冷哼聲從鼻孔逸了出來。「哼!算這個小偷倒霉,哪兒不好偷,竟然在太歲頭上動土。」停下欲離去的腳步,他改而朝休息室走了過去。        反鎖的門在維庸取出鑰匙後被打開了,只是當他拉開門扉的那一剎那,超乎尋常的冷空氣襲了上來。

  該死的,這個小偷該不會是北極來的雪人吧?急速的冷熱變化,讓他不禁打了個哆嗦,順手將冷氣給關了。

  透過微弱的燈光掃視著整個休息室,除了那顆製造聲音的枕頭跌落在地板上外,最可疑的就只剩下那個縮成球狀的棉被團了,不過這個可疑物的身份隨即被披在椅子上的內衣給洩露了。

  是她!?

  慕維庸筆直的朝那團棉被走了過去,伸手正打算拉開棉被的時候,包裹在棉被團裡的梵依,下意識踢開被子,不著片縷的身子隨即便在慕維庸眼前曝了光。

  如果說梵依這個動作是故意引誘他的,那麼她成功的做到了,她在這瞬間挑逗起了他的「性趣」,不過這仍在他可控制的範圍內。維庸朝她走近,在她身旁的床沿坐了下來,傾下身更加貼近她,眸光落在梵依雙峰間的那顆紅痣,紅色小點兒證實了他之前的想法,左梵依確確實實是三年前,那個曾和他有過一夜情,卻在隔天他上班回來時就失去蹤影的女人。

  他沒有認錯人,只是他不知她為什麼要否認,難道她真的將那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忘的一乾二淨?原以為淡忘的記憶再度被挑起,那一夜美好的情景,在維庸的腦子裡翻騰。

  他萬萬沒想到,再次看到這胴體依然撼的他全身一悸,猛然的倒抽了口氣。

  三年前,她的身體對他造成致命的吸引力,讓他有好一段時間,開車回家經過那條路時,眸光總會不經意的看向第一次遇見她的地方,只是她就像一縷輕煙似的消失了,任他幾度追尋依舊蹤跡杳然。

  三年後,再次見到她,她嬌俏的臉勾起了他已經模糊的記憶,無奈她的否認,讓他覺得挫折;她跟韋雲曖昧模糊的關係,讓他感到憤怒,然而,這具胴體卻還是輕易挑動了他的心。

  接著,他又記起了今天手掌下的感覺,美好的回憶挑動了他,想再次與她共赴雲雨的渴望在心裡燃燒。「熱……」

  一聲若有似無的嚶嚀抗議,一個無心的踢被動作,梵依將蓋在身上殘存的一角被褥也踢到床鋪下了。

  維庸歎了口氣,語意隱隱透著憐寵:「唉,你的睡相還真是差啊。」將被子從地上拾起,置在一旁,他的手撫上了她的臉,指尖傳來的感覺,還是如此的美好。

  「熱,好熱……」伸出粉紅小舌舔了舔乾燥的唇瓣,發出模糊的囈語。

  奇怪了,怎麼突然溫度升高了?該不會是冷氣壞了吧?記得明天要打電話給維修部。昏昏沉沉中,燥熱的意念閃過梵依的腦子,但沒在她腦中停留多久,隨即就被疲憊的瞌睡蟲給摒除門外。

  梵依的無心之舉,深深的挑逗了維庸男性的欲望,只是累的陷入深層睡眠的她,根本不知道旁邊多了個人,而他的黑眸正緊緊的鎖在她身上,梭巡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該死的女人!」一聲低咒,維庸額上泛起一層薄汗,為了避免立即上演餓虎撲羊的戲碼,慕維庸趕忙將冷氣再度打開。

  睡夢中,梵依皺了下眉,揮動著手卻怎麼也趕不走不停在身上游移的討厭鬼,於是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當她睡意惺忪的黑眸對上了那雙正俯視著她的目光時,她整個人一僵,隨即震驚的跳了起來。

  「你……」還沒說完的話,被腦子閃過的訊息震得換成了驚叫,「啊……」他……他怎麼會出現    在這兒?他又是怎麼進來的?她記得有鎖門的啊!

  再順著他的視線,梵依發現了一個恨不得死了算了的事實,她沒有穿衣服!更淒慘的是——她身上好像正好沒有蓋著被子!更令人難以承受的還在後頭——他、他……完了!這下子真的全被看光光!

  今天的事情已經夠糗了,沒想到這會兒比之前更糗、更難堪,難道蒼天真的有意要絕了她的路!?

  天啊!誰來敲昏她算了。啊……她不要活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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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5:53:04
第八章   

  臉好熱!心跳好快!

  梵依的臉色在羞赧的紅和驚愕的白之間迅速地交替著。

  「你……你怎麼進來的?」過度的驚愕、空白的腦子令她語無倫次。

  他沉吟了一會兒,揶揄地笑了起來,「當然是走進來的啊。」

  難不成她還認為他是爬窗戶進來的!?

  這兒可是三十樓,要有飛簷走壁的工夫才能上得來,這得等他擁有蜘蛛人的本事再說吧。

  梵依氣的翻了翻白眼。「廢話,我當然知道你是走進來的,我是問你,你怎麼進來這房間的?」白癡也應該聽得懂她問的是什麼吧。

  他抽回手,拿出鑰匙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忘了,還是你交給我的鑰匙。」成功的反將了她一軍,爽啊!

  呃!原來白癡的人是她。梵依的臉部神經嚴重抽搐著,不過對於他的手從她身上抽走了事,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他搖頭。「唉,你的臉色真難看。」見鬼了都比她現在好看幾分。

  梵依皺起細緻的柳葉眉,凶狠狠的瞪著他。「我臉色好不好看,關你什麼事?出去!」

  下班了,她可以無須忌諱他的身份,大不了明天再等著接招,現在她小姐正老大不爽中,才    不理會他是總裁還是工友咧。

  他好意地提醒她:「可是我記得這好像是我專屬的休息室。」誰才是闖入者,她應該清楚。

  耶,他又成功的扳回一分。他氣死人不償命的故意擺出勝利的手勢,頓時又惱的梵依頭頂冒煙。

  「你……」梵依氣的咬牙切齒,臉色很難看。

  「你如果是要說,你這打扮是為了引誘我,那麼我告訴你,你真的成功了。」

  梵依臉上已經僵的很難看的臉色瞬間凍結,抽不回被他壓住的被子,只能任由身體暴露在他邪肆的目光中、他無恥的魔掌之下。

  可惡!他竟然聲息污蔑她,說她是在引誘他,挑起他的「性趣」。這該死的傢伙,不吃她的豆腐會死喔,現在她全身都被他看光了、也被摸光了,他還想怎麼樣?

  難掩悲辱之情,梵依顧不得面子問題,忍不住掩面痛哭失聲。

  為什麼要這麼欺負她?她除了那一天開錯了路差點撞到他的車之外,她從沒做錯什麼啊,他為什麼非得處處為難她,將她說成是招蜂引蝶的壞女人?

  「唉呀呀!動不動就哭,難看死了。」三年前是坐在大馬路邊哭,三年後是光著身子哭,唉,她就不會來點新奇的嗎?

  瞧,他說的是什麼話啊?有夠傷人的!「誰動不動就哭?」是他惹她、羞辱她,否則她才不會脆弱的哭呢。

  手指用力的戳向他的胸膛,沒戳痛他,手指

  反而被他堅硬的胸膛回頂的好痛。

  真是的,沒事胸膛練的這麼硬幹什麼?  

  「難道不是?三年前六月的某一天,在南京東路的某PUB前,你毫無形象的坐在馬路邊的椅子上,哭的眼淚鼻涕直流……」她哭關他什麼事!?顧不得貿然起身會撞到他的胸懷,她硬是坐了起來,在他面前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大吼:「三年前是人家傷心,干你屁事,三年後,我還不是被你荼毒,要將競天這幾年所有的企劃檔案重新鍵人電腦不打緊,你還把我的車鑰匙沒收,害我想回家卻不能回家,你這個罪魁禍首,還有……」

  三年前……咦!?

  說到一半的話,在梵依刻意遺忘的記憶重新被挑起的那一刻,自動消了音。

  那一夜的脫軌行為浮上了腦海,她看著他,很仔細兼努力的看著地,想從他的臉上找尋那一夜醉酒的記憶中,那一張模糊不清的男性臉孔。完了,再次死定!她是記不得他的臉長什麼樣子了,不過她卻記起來他曾告訴過她,他的名字叫慕維庸,四維八德的維,中庸的庸。

  天啊!這不就是眼前這個臭男人的名字嗎!?

  「想起來了?」他確信她是想起來了,否則臉色不會白的像見鬼了似的。

  他故意壞壞的將臉更加貼近她,就連睫毛扇動時都隱約可以感覺到已經碰觸到她的臉了。

  天啊!還是那麼美好的感覺,難怪他當年會難以忘情地在同一條路上找尋她那麼多次。維庸滿足的笑了起來……



  激情過後,梵依疲倦的睡著了。

  維庸躺在她身旁,佔有地摟著她,將溫暖傳送到她身上,滿足的眼神深深地凝視著她恬適酣睡的嬌顏。

  三年後,再來一次的感覺還是那麼美妙……他滿意的笑了開來。

  三年前,經歷一次的激情纏綿,她就養刁了他的胃口,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滿足他,沒有一個女人能給他如同她給他的感覺。

  她讓他回味無窮,光是她一個嬌笑、一個嗔怒、一個憨懷的表情,都能撩動他身上的每一條神經。不管她和韋雲的關係是什麼……

  他,要定她了!



  如果說,維庸認為梵依醒來後,就會如同小說裡所寫的,因為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而從此小鳥依人的依在他旁邊,那麼他就錯了。

  梵依將那天晚上的事情歸為自己的錯,她不該忘了韋雲和楚婧不在,那間休息室再也不是她所能任意使用的,而這個錯,她已經用身體償還了,接下來,他是老闆,她是秘書,不是公務上的問題,請勿打擾。但相對的,如果說維庸不按牌理出牌的無賴追求方式,在梵依心中沒有造成漣漪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太多的失去令她再也不敢將心房敞開,太多的失去讓她對人生感到絕望,她幾乎已經不敢放下任何的感情,哪怕只是淡淡的友情,她都要一再的猶豫。

  已經許久沒這麼煩惱過的梵依,不為人知的內心世界開始掀起波瀾,怕受傷害,怕再一次的習慣了之後又要面臨失去,父母是個例子,奶奶是個例子,楚婧是個例子,韋雲也是一個例子。

  為了怕受傷害,她害怕單獨和他見面,好幾次想辭職,卻在想起韋雲臨走前的交代,和從小便受楚婧照顧的人情壓力後,陷入兩難的局面。

  一天又一天無眠的夜晚,讓她的精神瀕臨崩潰。

  拖著沉重的步伐,唉聲歎氣地走出電梯,正欲打開秘書室的門之際,突然,從總裁室裡伸出一隻手,將她拉了進去,出其不意的吻烙上了她的唇……

  她想也沒想就大吼:「慕維庸,你干……」        到目前為止,敢對她做出這種性騷擾跟性侵犯的,除了他慕維庸,沒有第二人。

  「唉呀,虧你還是競天的秘書,說起話來怎這麼粗俗。」慕維庸搖頭歎息。

  「誰粗俗了?我是要問你想幹什麼!」冷嗤一聲,梵依掙出他的鉗制,反將一軍的說:「如果我粗俗的話,那恐怕也是受你影響,真不知是誰一大早就幹起這種偷雞摸狗的下流事情!?哼!」

  「我和我的女人玩親親有錯嗎?」他說的理所當然。

  「誰是你的女人?」半路發春,別找她作陪。

  「當然是你啊。」他又摟了上去,像八爪章魚似的將她緊緊的抱住,這會兒任她怎麼掙扎也掙脫不了了,他像個大孩子似的笑咧了嘴。

  「放開我!」梵依不停的掙扎著,直到沒了力氣才停下來,不停地喘息著。「我才不是你的女人。」

  「唉,你怎麼又忘了?」他搖頭歎息。行,他有的是辦法讓她想起來。

  攔腰將她抱了起來,一腳踹開休息室的門,將她壓倒在床上。

  他慕維庸看上的,別想跑;他慕維庸要的,就一定得到手。三年前是疏忽,三年後這個錯誤不會再犯。   

  「慕、維、庸!」她從齒縫中進出聲音。

  他以為他是她的什麼人?要親就親、要拖就抱、想上床就上床,把她當成什麼?他專屬的洩慾工具?

  「聽到了。」唉,老是三個字的叫,半點氣氛也沒有。

  「放開我。」抬眼瞪視著他,眸光銳利如刀。梵依氣的想砍人,如果她手上有刀的話,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往他胸口刺進去,

  「唉呀呀!十足慾求不滿的眼神,沒關係,我立刻滿足你。」無視於她冷冽的眸光,慕維庸眼神玩味地凝視著她,語帶情色地搖頭歎息。

  「該死的,你就不能正經點嗎?」滿口的黃腔,聽了令人作惡!他一臉無辜。「我很正經啊,是你一直在逗我。」短短的一句話,他將責任撇的一千二淨。

  「這是上班時間。」她指著他跨壓在她身上的下半身,咬著牙忿忿提醒。

  「我知道,可是早點還沒吃。」她的味道好甜,聞著、聞著,就餓了起來。

  「樓下對街就有7—11。」她提醒。

  「不光是肚子餓的問題而已。」他笑的曖昧。

  「不是肚子是哪裡?好,是胃,行了吧。」這麼大了還玩文字遊戲,真沒創意。

  唉,他都快憋爆了,她怎麼還沒察覺到壓在她身上的那一個變化呢?維庸長歎了口氣,懊惱啊。   

  「都不是。」他搖頭,指著兩人緊密貼合的身體,他正跨坐在她身上的那重要一點,這夠清楚了吧。

  轟!梵依的臉倏地紅的像煮熟的蝦子,這下子換她說不出話來了。

  「色狼!」梵依二話不說的揚手揮向他。

  「是不是打完了,你就肯讓我吃了?」慕維庸沒有避開,只是以深邃的眸子定定的望著她。

  逼近他頰邊的手掌停在半空中,像被點了穴似的。

  「我到底欠了你什麼?」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恐怕都沒有比遇上慕維庸還難纏、難以溝通。

  「情。」他回答的理所當然。「對了,還有愛。」這才是最重要的。

  梵依忿忿收回手。「你誆我!三年前發生了那件事,吃虧的是我;三年後你調戲我,趁我休息    時對我做愛做的事情,吃虧的人也是我,你根本就沒有損失。」可恥的男人,就會找借口!

  「誰說做那件事吃虧的是女人?」他裝可憐地癟著嘴。   

  「我是第一次耶。」他委屈,她還覺得自己委屈了咧。

  「我也是第一次。」跟她的第一次;可不是人生裡的第一次,他沒有誆她。梵依眉心一蹙,打死她都不相信那是他的第一次。「戲弄我很好玩?」

  「不,愛你時才好玩。」三句不離黃腔,令人為之氣結!

  「我不要辦公室戀情。」夠嚴苛的條件,足以讓他聞之卻步。

  他開心的揚唇一笑。「我打電話要韋雲回來。」

  「你不要強人所難好不好廠明知韋雲正在歐洲找尋楚婧,他怎麼可以這麼無理取鬧。

  「那你也不要強人所難。」反將了她一軍,令梵依無言以對。就在梵依思考著該怎麼說服他之際,不知何時衣服已經被他解開。

  「啊!你這個……」她驚叫,末罵出口的話,他主動接了下去。

  「我知道,是色狼。」沒辦法,他就是色,不過也只對她一個人色,對於其他的女人,他可是很有原則的,不入眼的一個也不要。

  「罵完了,可以接下去了嗎?」嘴裡雖然這麼說,可是他的手可沒等著她的回答,早已忙的不亦樂乎。

  「你……」邊吼著,邊忙著和他的手作戰,找回被脫去的衣服,又要想辦法避開他滑溜的像蛇一樣的嘴在身上到處肆虐,這可不是忙碌二字所能形容的了。

  「維庸、維庸。」提醒了她好幾次,怎麼她就是記不得,真傷腦筋。

  「慕維庸,你……」該死的。

  「唉,你好吵喔。」

  維庸哀怨地歎了口氣,索性以吻封緘,封住她滿嘴的抗議,點燃她的熱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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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5:53:19
第九章   
               
  晨間運動果然耗費體力,加上這幾天被他擾的情緒起伏不定,無法成眠,此刻梵依成了慵懶的小貓,趴臥在床上昏昏欲睡。

  「我有沒告訴你,我好喜歡你這頭長髮。」維庸掌心無限依戀的撫著她細緻平滑的背脊,手指穿過如瀑布般披散在她雪嫩肌膚上的秀髮,悠閒的在她的背脊和長髮間穿梭著。

  「不記得。」她慵懶的掀了掀長睫。

  「記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你的頭髮短短的,好俏麗。」

  「人老了,心也老了,人當然也會變懶。」梵依淡淡的將留長髮的原因歸咎於一個懶字。

  「不要剪。」

  她沒有回答。未來的事誰也沒個準兒,或許哪天心血來潮,喀嚓一覽將它給剪短了也說不定。

  「依依,我喜歡你。」

  她翻翻白眼,徹底敗給他了。

  這陣子他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也說了好幾次,她又不是木頭,想不知道很難,只是對他的感情回應,她不敢,怕失去的心理在心中形成了一大片的陰影,她除之不去、也擺脫不了。但愛情這東西,又豈是她說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它早已一點一滴在她不知不覺中悄悄的進駐了她的心、攻陷了她的心防。

  「可不可以不要在上班的時候做這件事?」總會有被抓包的時候,她不希望成為同事口中的閒談話題。他答的乾脆:「行,搬過來和我一起住。」戀上了她舶感覺,戀上了她的味道,常常讓他夜不成眠,如果她能搬來和他一起住,這樣他就不會因為累積過多的情欲,而藉著洗冷冰澡澆熄心頭的欲望。

  「我現在住的地方很好。」她答應韋雲在他找回楚婧之前,好好的幫他守護著地和楚婧愛的小窩,她不能食言。

  「你到底住在哪裡?為什麼人事室找不到你的住址?」太過簡單扼要的人事檔案,對他瞭解她根本沒有助益,讓他感到很懊惱。

  梵依笑了笑。「因為不需要,所以就沒填。」

  韋雲哇哇叫。「什麼叫不需要,韋雲從沒臨時找你加班的情形嗎?」他才不相信。

  「有。」她點頭回答。

  只是,她和韋雲、楚婧同住在一起,還怕臨時加班找不到人嗎?

  「那如果我有事要找你呢?」不行,他一定要挖出她的資料。

  「有什麼事是上班時不能講,非得在下班後才能說?」連這種事他都不邂諱的在上班時找她做了,她不相信他還有什麼事是上班時不能說的。

  挖不到想要的資料,他生氣了,口氣惡劣的吼道:「你管我!」

  梵依轉過身,蹙起眉心看著地,一抹淡淡然的疏離在轉眼間落了下來,將努力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稍稍挺進她心靈的維庸,又隔離在那層無形的屏障之後。

  「我只是個小秘書,當然不能管你這個大總裁羅。」起身從床上爬了起來,將維庸一個人拋在床上,態度冷漠的走進浴室。

  「左、梵、依!」維庸生氣的大吼。        「我不欠你,也沒有耳聾,你不用吼的這麼大聲。」淡漠的語氣,梵依態度明顯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難道都沒有一點在意我?」維庸吼出他的心痛。

  浴室裡,梵依怔愣住了。

  她有沒有一點在意他?說沒有是騙人,但是她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失去,那麼就當做沒有吧。

  等不到她的回答,慕維庸生氣的跳下床,刷的一聲,拉開浴室的門,與她鼻對鼻、眼對眼,強迫地逼著她面對自己的心。「你說話啊!」避開他灼灼的視線,梵依別過臉。「不要逼我。」愛人不難,害怕失去的感覺卻很痛苦,只是她不知道怎麼跟他說,只能獨自承受這個苦。

  「好,我不逼你,可是這並不表示我會放棄你。」

  他撂下話,接著一個轉身,將她單獨留在浴室。在一陣塞牢的穿衣聲後,休息室的門被打開又關上,他走了!倏地,許久不曾落下的淚,緩緩的爬下臉頰。

  天知道,她不是無情,而是不敢有情啊!



  「依,今天晚上陪我去出席宴會。」

  慕維庸用的不是剛開始上班時對她所用的命令語氣,而是像情人般親密的對話方式。

  沒辦法,那樣的語氣她都可以冷冷的對他,如果再像之前一樣,那豈不是永遠都沒有得到她心的一天。   

  梵依長長的睫毛微微煽動了一下,沒有吭聲,就連放在鍵盤上敲打著的手指也沒停下來過。不吭聲,不理他——沒關係,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慕維庸將她的電腦屏幕開關按掉,軟的不行,那就加點硬手段,軟硬兼施就不怕她不點頭。

  「梵依,你是我的秘書吧。」

  黑暗的屏幕中斷了她的工作,梵依這才揚起眼,將目光移到他身上。「總裁,競天多的是能陪你一起出席宴會的秘書,你想要誰陪你去,任你挑選,記得幫我除名。」哼!誰說秘書就得陪老闆出席宴會?  還有,最近天天一早來上班,就被他強抓去做床上運動,這筆賬,她都還沒算,他竟然還敢來找她,簡直是欠揍!

  「可是我就只想要你。」「語雙關,他說的夠清楚了。

  梵依假裝聽不懂。「多謝栽培,只可惜當初來公司時,我就已經和韋總裁說過了,下了班就是我的時間,外務工作一概不接。」要找人參加宴會是他的事,與她無關。

  他繼續賴皮。「韋雲是韋雲,我是我。」

  臭韋雲!什麼條件不好答應,竟然答應她這    種要求。維庸在心底暗咒著。

  冷冷的笑自唇角漾起,睇著他,她緩緩的搖著頭說:「就因為是你,所以我更不想去。」

  「梵依。」

  「哼!」叫啞了嗓子也一樣,她的氣還沒消呢。別過頭不再理會他,她打開屏幕開關,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難不成你還在為早上的事情生氣?」他嘴角揚起了笑意。早上,那一場縫給纏綿,讓他活力十足,工作效率倍增,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午休時再來一次,提升下午的工作效率。嗯,這或許是個好主意,值得納人參考。他還敢說!

  梵依臉色一變,眸光倏地射了過來,幸好那殺不死人,否則慕維庸恐怕早已死了千百遍。

  她冷冷的提醒:「請慕總裁重視我的工作能力,記得我是你的專屬秘書,可不是你專屬的洩慾工具。」

  「我從沒當你是洩慾工具。」這是他的肺腑之言,為什麼她就是不明白?

  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僵持已久的話題,令她覺得好累。

  「那就請你沒有正事的時候,別來煩我。」秘書做到像梵依這麼大牌的,恐怕全世界沒有幾個了。   

  「我剛剛說的就是正事。」

  「五點半過後,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夠明白了吧。

  「算加班。」這總行了吧。

  「我沒有衣服。」她就是不想去。

  「那有什麼問題,我帶你去買。」早說嘛,這事兒好解決。

  說著,維庸就要拉著她坐上電梯,直奔地下室的停車場,但隨即他的手被用力的甩開了。

  梵依生氣的吼著:「你還不明白嗎?這根本不是衣服的問題,而是我根本不想和你參加任何的宴會!」「行,如果你能幫我找出第二個左梵依。」他耍賴地笑著。

  聞言,梵依為之氣結。

  「你……你這簡直是無理取鬧。」她冷斥。

  他慢條斯理的說:「我無理取鬧,那你呢?」別忘了,她可是他專屬秘書,她這個秘書不陪著他出席宴會,說得過去嗎?

  「你可以找你的女朋友。」她口吻生硬。

  「是嗎?找我的女朋友一起去,這果然是個好辦法。」他笑著走向她,一手攬向了她的腰際。

  「你這是幹什麼?」望著他的手,她微微的蹙起眉。

  「你不是說找我的女朋友一起去嗎?」

  「沒錯。」

  「那就對了。」他笑了起來。「因為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梵依一愣,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好半晌才找回聲音。

  「慕維庸,你正經點行不行?」她拉下臉。正經,在她面前他哪個時候不正經了!?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行動,都是他愛她的表現啊。維庸內心一陣苦笑。

  「我這還不夠正經?」他無奈地笑了笑。梵依臉色大變。

  「梵依,我對你的情,你還感受不到嗎?」維庸沉聲的問。        她先是一愣,接著說:「我……我從沒要你對我付出感情。」

  「你到底要漠視我到什麼時候?」他扳正她的臉,深深的凝視著她。「感覺我的存在,回應我對你的情,真的有那麼困難嗎?」

  梵依錯愕的視線傻傻的回應著他的凝望。看著他眼瞳中的自己,她問著自己的心,無奈回答自己的是依舊是那個答案——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算了,不管怎樣,你今天跟我去參加宴會是參加定了。」他無奈的笑了笑,然後不容拒絕的說。

  接著,他握住她的手,不顧她的反抗將她拉上了車。

  十幾分鐘後,車子停住丁,他又拉著她進入一間服飾精品店。

  才一進門,慕維庸便對正在櫃檯後方對女店員交代事情的老闆娘吼著:「如雲、如雲。」

  原來,維庸將梵依拉進了大學時同班同學柯如雲所經營的精品店,也惟有她,他才放心將梵依交給她。

  不過不知情的梵依,以為這間店的老闆娘是曾和他有過一腿的女人。

  哼!這只只會以下半身思考的禽獸。梵依不吭一聲,但心底早已將他暗罵了千萬遍。  聽到老同學的聲音,柯如雲熱絡的迎了上來。「維庸,怎麼有空來?」

  同樣是商學院畢業,柯如雲將自己商學才華運用在經營進口外國服飾上,雖然眼前這只是一間不甚起眼的精品店,不過一年的營業額不容小顱,一般上班族可要賺上好幾年。

  「如雲,我今天晚上有宴會,要麻煩你幫她打扮羅。」維庸親密的將梵依拉到兩人中間,交代著。

  如雲上下地打量著梵依,好一雙冷漠淡然的眼,再看看維庸,深情款款的眼眸專注的鎖在眼前的伊人身上,如雲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慕維庸這匹不羈的野馬,也有被馴服的一天!!

  「沒問題,交給我。」如雲熱絡的拉著梵依的手,「我一定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

  梵依眼神冷冷的看著慕維庸。「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她不喜歡他們說話的方式,好像他們之間很熟稔似的,這樣的感覺讓她的心莫名的感到刺痛。

  「不能。」他笑著搖頭拒絕。

  「放心,維庸對他的女人很大方的。」柯如雲以為梵依擔心的是錢的問題。        .

  「我不是他的女人。」梵依冷冷的表明身份。

  「你不用跟我解釋。」好牢固的心防喔。

  看著如雲在一排排的衣服中找尋適合她的晚禮服,梵依猶豫著要不要問,最後還是忍不住好奇心的蠱惑,問出了口:「你認識他很久了?」

  如雲點點頭。「是很久了。」

  大年四年,畢業至今又已經五年了,算一算都快十年了,還不算久嗎?

  「你好像很瞭解他。」隨意的撥弄著展示架上的衣服,梵依刻意讓自己說話的語調淡漠。原來她還是會在乎的。哈,慕維庸,人家已經把你放在心裡了,再加把勁,伊人就快追到手了。

  如雲笑了笑。「算是有相當程度的瞭解。」

  「喔。」梵依的心沉了下來。

  眼尾瞟到梵依暗沉的臉色,如雲在心底偷偷竊笑,她假裝找尋配件,沒看到她落寞的表情,有意無意歎息的說:「只可惜太熟了的朋友是激不起愛的火花的。」

  「啊!」聞言,梵依詫異的抬起頭,剛好對上如雲的眼,她倉皇的移開視線。

  「不管維庸對你做了什麼,他絕不是你想像中濫情的男人。」看在維庸常常光顧她的服飾店,就好心的幫他一次吧。

  被看穿心事,梵依無措的紅了臉。「我……我又沒……」

  如雲接下她未說完的話,道:「又沒有這麼想對不對?」

  梵依的臉更紅了。

  「維庸是學校出了名的才子,也是美男子,倒迫他的女孩子不在少數,我們系裡的老師和同學都看好地和楚婧,只是他這個人堅持一個原則,不對味的一個也不要。在感情上他是出了名的挑剔,今天他會帶你來挑衣服,我真的很訝異,這表示你在他心裡佔有一定程度的重要性,否則他這人是懶的陪女人做這些無聊事的。」頂多就是簽賬單了事,要他陪她們來,下輩子等著吧。

  「我……」

  「他是個好男人,我是不知道你心裡在排斥他什麼,不過我要說的是,放棄了他將會是你這輩子最大的損失。」就說到此為止,如果她聽不進去,說多了只是浪費口水而已。

  「來吧,試試看這件你喜不喜歡。」如雲挑了件深藍色的無肩低胸晚禮服,簡單的剪裁,恰到好處的貼著她玲瓏有致的身軀,更添迷人風情,搭配在脖子上的是上星期才剛進貨的同一色系皮雕頸圈,皮雕上鑲著一顆顆閃爍著晶瑩的小碎鑽,將她頸部線條突顯出來,高貴中更添雅致氣息。

  「可是我今天想穿紅色的。」梵依指著那件晚禮服旁掛著的同一款晚禮服,那熱情洋溢的紅色,讓人看了忍不住會心跳加速。

  「你不怕他一發不可收拾的當場發起情?」如雲用帶色的口吻笑著警告著。

  從維庸剛剛看她的眼神,赤裸裸的沒有半點含蓄,就可知道他早已愛死這個女人了,如果她又穿上這件充滿熱情的紅色晚禮服,他不噴鼻血才怪。   

  好直接的評語,聽的梵依臉上紅暈久久不消。

  「他會嗎?」梵依靦腆地紅著臉問。

  「會,鐵定會。」如雲堅定地說。「還有,先告訴你,這件衣服不便宜,記得不要被扯破了,很虧的。」

  六位數的晚禮服,可不是小數目,雖然慕維庸有的是錢,不會在乎,不過見到從店裡賣出的衣服遭到破壞,她還是會感到難過,畢竟那可是她精心挑選回國的。

  「謝謝。如果可以,我會記著提醒他。」過去都是維庸在壓搾她,今天她就要讓他知道,女人可不是弱者,也會有讓男人抓狂的時候的!



  照著梵依給他的住址,維庸來到了她住的地方。

  看著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他微微一怔,整個腦子瞬間停止了思考。

  認識韋雲夫妻太久了,根本不需要記他家的門牌號碼就知道怎麼到他家,以至於梵依將這個住址給他時,他根本沒想過她竟然會住在他家,這個打擊說大不大,但已足夠將他震暈好幾秒。

  今天的韋家不似往常大門深鎖,敞開的大門讓他輕易的就將車子開進了院子。

  當他正欲打開車門時,虛掩的大門傳來梵依陣陣銀鈴似的笑聲,和高興的叫喚著韋雲的聲音。

  這麼快樂的聲音是他所沒聽過的,一種從心頭酸到骨子裡的感覺,令維庸的眉心微微的蹙起。

  走上前,儘管與客廳還有一段距離,但視力良好的他,仍清楚的看見了客廳裡的景況——

  他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逐漸握緊拳頭,指尖深扎進掌心猶不自知,逐漸陰沉鬱黑的臉色中,覆上了一抹狂怒。

  她,果然和韋雲的關係不尋常!難怪人事資料中,她不敢將住址填進去。

  她,真的是韋雲的情婦!難怪韋雲臨走前,會這麼鄭重的將她交付給他。

  她,竟然光明正大的住進了韋家!難怪楚婧會受不了的遠走歐洲散心。

  原來,韋雲根本沒有到歐洲找楚婧,他這麼做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其實這對姦夫淫婦天人住在一起,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恨啊!

  這算什麼?她究竟將他置於何處?

  當他與她在休息室熱情纏綿時,她可曾想到過家裡正等著她下班的韋雲?

  多可笑啊!他竟然還對她訴說愛意,而她當時不置可否,原來是把他當成笑話看!

  深邃的黑眸透著冷冽的寒光,緊盯著正抱緊韋雲高興的直跳的梵依,他恨恨的轉身就走。握在掌心的紙箋奮力一扔,扔到了客廳前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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