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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梓綠]王子v.s名模(男生女生配之三)[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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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6:25:57 |倒序瀏覽
王子v.s名模【男生女士配3】作者:梓綠

這小妮子真是有夠特別,
從沒見過哪個名門淑女會爬牆的!
而且她一開口就是要他帶她走!?
要帶她走也不是不行,
只是,他身為一國王儲當然不能作虧本生意,
自然要先收取一點「利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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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6:27:27
第一章   

  週末夜。

  外頭春雨綿綿,儘管潮濕的空氣使淑女們的頭髮失去光澤,地上的泥濘也讓人不便,卻都不影響人們趕赴韋家宴會的高昂興致。

  在這佔地百坪的別墅裡,燈火通明,仿若白日。

  走進如城牆高的雕花大門,穿越鵝卵石路徑,玫瑰花園和修剪整齊的翠綠草坪,在雨夜裡宛若一幅畫。

  走過花園,穿越拱門,映入眼簾的是維多利亞式的白色豪宅,它的門外有著大理石階梯,門內則是鋪著酒紅色地毯的宴會廳,在水晶燈照耀下,展現著一股上流社會的豪氣與華麗。

  韋安德——歐洲商界三大龍頭之一。不同於一般富商巨賈的虛榮霸氣,他的性格保守、思想傳統,像是活在十八世紀的古人。

  他的長子繼承父志,隨時準備接班;次子則投身醫界,在外科享有盛名,如今,最讓他煩心的只剩么女韋青霓了。

  有一頭美麗褐髮的青霓,十五歲就已經是社交圈中著名的美女了。

  白皙的鵝蛋臉上,有著完美的五官。雖從小受禮教的約束,但深綠色的眼眸依然流露俏皮;小而豐潤的唇,巧妙結合了純真與性感。

  除了美貌之外,她身材高挑,比例完美,尤其是一雙長腿,不知牽動多少男人的幻想呢。

  青霓很清楚自己的魅力所在,但她卻從不賣弄。

  十五歲,她就發誓要像表姊茉莉一樣,離家開創屬於自己的事業。

  保守的韋父知道女兒的想法後,不但將她訓了一頓,還不斷耳提面命,要她遵循家族傳統,在二十一歲生日前訂婚,兩年後舉行婚禮。

  而為了徹底斷絕青霓反叛的念頭,韋父除了不讓青霓單獨外出,更時時舉辦盛宴,廣邀上流社交圈中的適婚男性,好從中挑選她未來的夫婿。

  這晚,已數不清是第幾次宴會了。

  青霓按照慣例,遠離大廳,坐在最角落的單人沙發上,抗議父親的專制。

  她獨自喝著酒,拒絕任何人的邀舞。

  身上這件湖綠色的低胸禮服,是茉莉特別幫她挑的,細緻的荷葉邊將她豐滿渾圓的胸部襯托的粉嫩誘人,微鬈的褐髮垂洩肩頭,耳上的翠綠色珠子襯著那雙美眸,在燈光的照耀下,如星辰般閃亮。

  不過這一身令人屏息的裝扮,卻和她臉上積怨的神情格格不入。

  「你還好吧?」穿著銀白削肩禮服的茉莉走到她面前,說:「今晚是你的Party,怎麼垮著臉像是參加葬禮啊?」

  「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是我人生的葬禮。」她絕望的歎了一聲。

  「我的大小姐,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俗語說,既來之則安之,去跳個舞快樂一下。」她拉著她。

  「不,我要在這靜坐抗議,讓他知道我絕不屈服。」她甩開茉莉的手,忿忿的說。

  茉莉輕笑一聲,優雅的調整脖子上的長絲巾,歎了口氣說:

  「這樣抗議哪有用,你乾脆把自己灌醉,然後在場中央跳段艷舞,我保證……從今以後不要說巴黎,全世界的男人都會遠遠地躲著你的。」

  「真的嗎?」她揚起臉問道,「我怎麼沒想到。只要讓老爸丟臉,他一定會把我趕出家門的。」

  「哎喲,我是胡說的,你可千萬別當真。」茉莉不顧淑女姿態,逕自坐在沙發扶手解釋道。「你跟誰過不去都好,幹嘛折磨自己呢?看看這些男人,閉著眼隨便一指,都能挑到個才貌雙全的好夫婿,你這腦袋瓜到底在想什麼?」

  「或許我很蠢,但人生苦短,我不想在別人的安排下過一生。」青霓抬起臉看她,眼中充滿羨慕的說:「我要像你一樣。」

  茉莉輕摸她的臉,感慨的說:

  「雖然我不聽從安排,選擇跟我愛的男人在一起,那間服裝店也經營的有聲有色,但……我也有我的煩惱,你不要只看表面啊。」

  「我知道,但那些苦跟現在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我想過了,與其在這死氣沉沉的房子裡終老一生,我寧願用我的一切,換十年的自由生活。」

  「你真的這麼想離開?」

  「嗯。」

  「但離開不是唯一的方法,你可以試著跟姨丈說說,別那麼早結婚……」

  「沒用的。」她一臉委屈,「他昨天還警告我,要是再不決定,就要把我送我到聖瑪莉學院去了。」

  「啊,他要送你去當修女啊?」茉莉忍不住掩嘴大笑。

  「茉莉姊,我都快煩死了,你還笑的出來?」她扯著裙擺,臉上有股堅決的神情,「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得找機會逃出去才行。」

  「逃?你老爸早布下天羅地網防你這一招,你還是少動歪腦筋了。」

  「百密總有一疏,我不信他守的這麼嚴。」

  青霓認真的神情讓茉莉開始緊張。

  「小丫頭,你可別亂來喔,有任何決定記得先跟我商量,知道嗎?」

  「嗯。」青霓點點頭,但心裡卻另有盤算。



  雨不知道何時停了。

  青霓趁茉莉在場中跳舞時,起身往花園走去。

  濕潤的空氣混著淡淡花香,讓人感覺好舒服,她沿著鵝卵石小徑走向白色涼亭,忍不住張臂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坐上籐椅,無聊的四處張望。

  突然,她撩起裙擺,大步的往牆邊走去。

  她發現在一棵傾倒的大樹後竟有個窟窿。這才想起,幾天前,在風雨中被吹倒的巨木,壓垮了這一帶的牆垣,而重建工程因為連連春雨又遲遲無法進行。

  這真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青霓謹慎的再往四周瞧瞧,確定沒人後才脫下高跟鞋,將手攀上殘破的牆壁邊緣。

  只要翻過這面牆,自由就在眼前了!

  成功的喜悅讓她忘了一切。雖然堅硬粗糙的磚塊邊緣不斷刺痛她的手,但青霓毫不在乎。

  確定手抓牢後,她便把腳踩在堆疊的磚塊上,然後一撐,三兩下就爬上牆了。

  但一坐上去,她才發現自己陷入了困境。因為外牆沒有任何斷垣殘壁能讓她爬下去。她坐在那,望著約一層樓的高度,不敢亂動。

  「糟了啦……」她自言自語著,「要真往下跳,就算腿沒斷,也一定會受傷,這樣一來,可能幾百公尺的山路還沒走完,我就被抓回來了。」

  左思右想,她還是決定先回去,等做好了準備再行動。

  但糟糕的事情還不只這一樣——青霓發現自己沒辦法照著原來的路爬下去。

  試了幾次,因為四周漆黑看不到任何立足點,害她差點摔下來,嚇得她不敢妄動了。

  正當她懸在牆上不上不下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你在幹什麼?」

  「你……你是誰?」青霓想回頭,卻又怕失足,只好僵在那。

  「這話應該由我來問才對吧。」男人邊笑邊走近。

  「我……」

  青霓知道自己的姿勢一定可笑極了,但這會兒她要是鬆手,後果肯定更慘……

  最後她還是拋開窘迫,顫抖的說:

  「如果你不幫我……就請你走開好嗎?」

  「幫是可以,不過我想知道你穿著這麼漂亮的禮服,在這個時候爬到牆上,究竟是想幹什麼?莫非你是要偷偷跑進來參加宴會?還是……」

  男人的聲音似乎越來越近。

  為了阻止他的接近,青霓只好扯著嗓子說:

  「別猜了!都不是。」

  「那你快說明來意,我洗耳恭聽。」

  那低沉的嗓音雖然誠懇,但青霓已聽出他話裡夾雜的嘲笑意味。

  天啊!她真是咎由自取呀!

  男人見她不應聲,便道:

  「你要是再不說,我就要報警了。」

  「ㄟ……千萬不要!」青霓大聲求饒,「我會說、一定會,但……你得先讓我下來才行啊。」

  男人考慮了一下,腳踩上堆砌的磚塊,無聲地貼近她。

  在他的手碰觸到她時,青霓感覺一股電流穿越全身,忍不住一顫。

  他環住她的腰,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攬進懷裡。

  那厚實的胸膛一貼上來,青霓就感覺他的體熱正席捲她全身的每個細胞,她忍不住扭動身軀。

  男人喝斥一聲:

  「你再動!我們倆都會跌下去。」

  青霓一聽,乖乖的不敢再動。

  當男人將她抱回到地面,一鬆手,青霓立刻癱軟在地。

  靖傑繞到她面前,細細盯著她看。

  「韋小姐,原來是你!」靖傑拍拍手上的灰塵,好奇又驚訝的問:「你在這幹什麼?」

  青霓故作鎮定地低頭不看他,忍著手掌的疼痛,冷冷說:

  「我只是出來透透氣。」

  男人只是笑,沒有回話。

  稍稍恢復體力後,青霓起身,一抬頭,才發覺他有點眼熟。

  「你沒事了吧?」

  「沒……我很好,謝謝你。」她低頭避開他探詢的目光,轉身想跑。

  靖傑卻抓住她的手,「等等。」

  「你想幹嘛?」她怯怯的退了一步。

  只見他走到牆邊,彎身拾起她的鞋還給她,說:

  「走之前……你該解釋解釋為什麼爬到牆上。」

  「我說了……我只是出來透透氣。」

  「透氣需要爬到牆上?」

  「關你什麼事?我喜歡坐在牆上,不行嗎?」

  「你就是在牆上倒立也不關我的事。但我這個人一向討厭人騙我,有時氣一來,就會口不擇言,萬一不小心被你父親聽到,不知會作何感想?」

  「你敢!」

  「這世上還沒我不敢的事。」

  他的狂妄自大雖然讓人聽了討厭,但那股不可一世的傲氣,卻散發一種迷人的魅力。

  靖傑見她不語,又逗著她說:

  「除了你父親,我想那些八卦記者一定也很想知道,韋小姐為什麼暗夜翻牆。」

  青霓抬頭狠很的瞪著他,男人也不甘示弱的迎視著。

  四周燈光昏暗,幾乎看不清身旁的景物,但藉著銀色月光,青霓隱約還是發現他原來有張俊美至極的臉。

  他整齊往後梳理的發,突顯了立體的五官;微蹙的濃眉下,是雙澄澈的藍眸;雙頰削瘦的線條拉到下巴,是另一種陽剛的展現;而那融合了堅毅和性感的豐唇,更令人無法轉移目光,他就像是文藝復興時期畫作裡的人,兼富武士的英氣和貴族的氣質。

  「我們認識嗎?」青霓上前一步問。

  男人退了一步,「這真像是六十年代的老電影裡,男人搭訕女人的台詞,你在勾引我嗎?」

  「我勾引你?下輩子吧!」青霓瞪他一眼,氣呼呼的穿上鞋就走。

  她走了兩步,靖傑也跟上來。

  這會兒他收起笑,攔住她認真的問:

  「你以為這樣就能矇混過去?你不說,那我來猜。你爬上牆既然不是賞月,那就是想跳牆了。」

  「你……你胡說什麼?」青霓嘴上否認,但眼睛已經洩漏所有秘密。

  「如果說錯你儘管否認就好,幹嘛臉紅?莫非被我猜中了?」

  「我……」

  頓時,靖傑發現那抹潮紅由她臉頰迅速泛至頸肩,而她飄散在空氣中的香味,也隱隱勾起他的衝動。

  對看過不少絕色佳麗的靖傑來說,評鑒女人,他自有一套高標準。

  而非常擅於控制情感的他,曾以為不會再有女人能讓他動情,但此刻,他竟被這醜態盡出的小妮子,撩撥起內心深處的悸動。

  強烈的好奇驅使他急欲探究原因。

  當他正想將她拉近自己時,青霓又說話了——

  「算了算了……反正你都看到了,我否認也沒用。我是想逃,不過……我求你,能不能當今晚的事沒發生過?」

  「我為什麼要幫你遮掩?」

  「你想怎麼樣?要錢嗎?」青霓求饒的說:「好,你要多少?」

  「價碼可以商量,不過你還是先說說為什麼要走。」

  「說之前,你必須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都能答應,唯獨要我娶你……」

  「拜託!」青霓不但打斷他的話,還嚴正的聲明:「你放心,我這輩子不打算結婚。」

  靖傑以審視的眼神看著這標緻的小女人——

  她若真不結婚,實在是太暴殄天物了!

  本來帶笑的靖傑見她一臉認真,這才收起笑臉,「只要不談婚論嫁,什麼都好說。」

  青霓屏住呼吸,說:

  「請你帶我走,好嗎?」

  靖傑望著那不知人間險惡的純真臉孔,冷靜思索她的語意。

  「上哪去?」他問。

  「哪都行,只要能離開這裡。」青霓怕他拒絕,只好抓著他,大膽的說:「只要帶我走,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這是你家,你怎麼反而要我帶你離開?難道……你犯了什麼錯,所以被限制行動?」

  青霓面有難色的說:

  「我……哎呀,你的問題怎麼那麼多?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好奇,等離開後我再慢慢告訴你。」

  他深呼吸,用意志力抗拒從她身上飄來的香氣。

  但最後,靖傑還是收緊手臂,將她圈進懷裡。

  在凝視著她的那一秒,他驚覺她身上確實有讓男人為之瘋狂的魔力。

  「你真大膽,竟敢要求和一個陌生男人同行,不怕被我賣了?」

  靖傑已有準備她會驚慌的逃開,卻沒想到她不但不怕,反而甜甜的笑著,一臉天真的說:

  「你不會的。」

  「你憑什麼相信我不會?」

  「憑……」青霓咬著唇,被他冷酷的表情給嚇到了。

  她尷尬的想低頭,不料靖傑的食指已經抬起她的下巴,並以唇輕鬆擄獲她嬌嫩欲滴的小嘴。

  青霓直覺的想轉頭,也試著要推開他,「你不可以……」

  靖傑卻趁機將舌尖探進她微張的口中。

  青霓輕歎一聲,只能用急促的喘息來回應這前所未有的甜美滋味。

  靖傑不斷在試探她,從舌尖、手掌、到指尖……每一個接觸都試圖撩撥起她潛藏的熱情。

  當他把大腿抵在她雙腿間輕輕摩擦時,更感覺到她全身像是著了火。

  青霓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雙臂竟已經攀上他的頸,而整個人也依附在他身上。

  她趕緊推開他,努力站穩腳步,雙頰的紅連夜幕都無法遮掩。

  靖傑不著痕跡的將頭側向一旁,花了一分鐘才控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

  「你怎麼可以這麼無禮!我們才剛認識,你竟然……」

  「是你自己說只要帶你走,什麼都願意做。」靖傑恢復鎮定的望著她。「剛剛那個吻只是個測試而已。」

  「測試……」青霓臉又紅了。她不想爭辯,只想得到承諾,「好,測也測過了,那現在該你履行承諾了吧。」

  靖傑垂下眼,警告自己,玩笑只能開到這。這女人不是他追逐遊戲裡的曇花。

  雖然自己被她那天使臉孔和魔鬼身材所吸引,但理智卻警告他不可妄為。

  「剛剛只是初試,出去之後……我會要的更多喔。」

  「只要你能帶我走,我當然還能給你更多。」青霓一口答應。

  她不是不怕,只是她不想前功盡棄。

  暫時的答應只是敷衍罷了,等出了門,她再找機會脫逃不就得了。她心裡這麼盤算。

  靖傑其實也另有安排。

  「好,你去換件衣服,收拾簡單的行李,一個小時後在這見。」

  靖傑說完,便轉身消失在樹叢後。

  青霓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回到涼亭,這才乏力地跌坐在階梯上。

  「天哪,我怎麼會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

  她捧著發燙的臉,掉回剛剛的熱吻漩渦中,一想到兩人緊貼的下半身,她就羞的連眼睛都不敢張開。

  不行!不行!一個有教養的淑女,是不能這樣思戀一個男人的。

  她用從小學得的規矩和禮數來提醒自己,但只到今晚為止了。

  一個小時後,她就是自由之身,那些教條禮儀再也不能困住她了。

  想到這……她毅然決然的起身,再望一眼皎潔的月,拍拍裙擺,飛快的朝房間奔去。



  一見靖傑走進會場,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面色凝重的迎上前來,身後還跟著主人韋安德。

  「王子殿下,你上哪去了?好一會兒沒見到你,我以為……」他擔心的問。

  「喔,剛剛有點悶,所以到花園走走。」他摸摸領結,順手接過保鑣遞過來的紅酒。

  「真抱歉,本來想介紹小女給你認識,但不知她跑到哪去了。」韋父說。

  「沒關係。」靖傑喝口酒,淺笑的說:「我一向不喜歡參加這種宴會,就連皇室公開的活動都是我弟弟代表出席,今天會來,純粹是因為韋老你的盛情難卻。」

  「你能光臨,是我韋家至高無上的榮幸。」

  「你太客氣了。希望不會因為我在,而讓你的客人不能盡興。」靖傑看看時間,差不多得走了。於是他把酒杯交給保鑣,對韋安德說:「關於馬場的合作計劃,我想約個時間談談細節。」

  「好,那……」

  「這樣吧,我會請馬場經理跟你聯絡,其他的下次再聊,我走了。」

  「殿下慢走。來……送客。」

  韋安德手一揮,傭人立刻清出一條路,恭送靖傑離開。

  廳內的其他賓客有的微欠身子、有的低頭行禮,淑女們則用愛慕崇拜的眼光目送他離去。

  出了門,靖傑一步下階梯,一輛黑色加長型禮車早等在那了,他立刻上車。

  保鑣坐進前座,回頭問道:

  「王子殿下是回寢宮還是……」

  「時間還早,繞到儷行宮,我想去看看母后。」

  「是。到儷行宮。」

  保鑣對著司機說完,兩個座椅間的隔板也緩緩升起。

  靖傑輕瞥窗外,忍不住回想剛剛那激情的吻……

  但隨著車子漸漸駛離,所有景物和記憶也逐一消失在夜幕中。

  就和世界上許多皇室一樣,靖傑雖然身為王儲,實際上卻沒有所謂的執政權。但對歐洲許多國家而言,皇室的存在已成為一種榮耀的精神象徵。

  身為繼承人,靖傑肩負的是維持皇室和諧,及展現繁盛國力的重責大任。

  雖然生在皇室,他卻盡量避免沾染王室專斷跋扈的作風,捨棄虛榮奢華的生活方式,選擇清教徒般的單純生活。

  他這行為當然被皇族視之為異類。

  奇怪的是,儘管行事風格非常低調神秘,靖傑還是吸引媒體的注意。這兩年,外界對他的感情生活特別有興趣,大家都想知道誰能成為他的王子妃。

  而當人們越想探知他的感情生活,他就越跟女人保持距離。

  尤其是看夠皇室千金的任性驕縱,要他浪費時間在那些扭捏作態的女人身上,他寧願騎著馬,整天馳騁在廣大的草原上,還來的痛快暢意些。

  想到馬,他立刻抓起電話撥號——

  「傑森,馬場周邊土地的事情辦好了嗎?」

  「大致上都沒問題了,只剩……」

  「是不是那個小農場不願意賣?」他臆測。

  「嗯。」電話那頭,貼身助理為難的應。

  「聽好,你就用三倍的價錢全部收購回來。最遲後天,我要看到所有完整的過戶資料和地契,知道了嗎?」

  「可是……那塊地不值這麼多。」

  「它是不值,但要是再浪費時間下去,我的損失豈止這幾千萬?」靖傑望向窗外,當望見儷行宮的白色圍牆,他便急著收線,「好,不說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

  穿越月光遍灑的石板路,車子一路駛進了儷行宮。

  這二十世紀初的建築,在皇室細心維護之下,仍保有華麗的風貌。兩旁整齊的松木高聳挺立,花園裡種滿了角葉冬青、胡枝子和洋石楠。

  繞過噴水池,車子停在兩扇白色木門前,穿著黑綠相間軍裝的皇家侍衛在門口迎接。

  靖傑下了車,腳步沒停的直往屋裡走。

  進了玄關,玫瑰色的長毛地毯一路鋪到大廳的階梯前,配上柔和的燈光,空曠的空間中瀰漫著一股幽靜的氛圍。

  繞過大廳,走進起居室,便立刻看見一座黑色的拱形壁爐,旁邊有整排的紅木書櫃,裡頭放的都是皇后珍藏的書籍、古董。

  直到靖傑走近,皇后才將臉從書本中抬起,微笑問道:

  「你不是去參加韋家的晚宴嗎?」

  靖傑接過她的手,在手背輕吻一下。

  「我只是過去露個臉。您知道我一向不喜歡那種場合,與其在那說些不著邊際的應酬話,還不如過來陪您聊聊。」

  皇后闔上書本,起身移坐到廳中那古典的沙發上。

  在她年近五十的面龐上,依然可見年輕時的美麗風韻;黑色的絲綢裹著她白皙豐腴的身型;淺褐的發雖已見灰白,卻絲毫無損她雍容尊貴的氣質。

  皇后用藍眸子望著他說:

  「你啊,才應該在那多待待。看看靖琦,雖然愛玩,但你要是有他一半的性格,我早就抱孫子囉。」

  「您真希望我像他一樣,整天游手好閒、無所事事嗎?」

  他在皇后的對面坐了下來。

  「別這麼說你弟弟,他也分擔你不少的應酬,你真該學學他,過的輕鬆自在一點。」

  「母后,您別擔心,我很好。」

  「你是安慰我還是安慰自己啊?你這樣有什麼好?看看你那些表兄弟、堂兄弟們,成天不是打獵、旅行,就是聽歌劇、參加宴會、公益活動什麼的,你就不能悠悠哉哉,像他們一樣嗎?」

  「那些玩樂事讓他們去做,我有馬場的事要忙。」

  「又是馬場。你能不能分點時間為自己打算打算,都二十五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不急,我跟你父王可急了。」

  「這種事急不來,我得花點時間挑選。」

  靖傑搪塞的說完,便跟管家要了杯酒,靠在椅背上淺啜起來。

  「你叔父挑的那些女孩,無論身家背景、氣質涵養,哪一個不是上上之選?要你真不滿意,就直接開出條件,我就不信找不到合你心意的人選。」皇后握著兒子的手,發出最後通牒,「要不,你覺得貝貝怎麼樣?我倒挺喜歡她的。」

  「貝貝才剛滿十八歲,太小了吧。」

  「怎麼會?我嫁給你父王的時候也是這個年紀。」

  靖傑垂眼望著她手指上那只翠綠的寶石戒指,不自覺憶起一雙清澈的綠眸……

  「傑?」皇后喚著他,「我在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我聽見了。」他將杯中的酒飲盡,想藉酒精驅散那突兀的念頭。

  「每次跟你談到婚事,你就心不在焉——算了。」皇后輕歎了口氣。

  靖傑手捧空杯,轉移話題問道:

  「對了,下個月表妹的婚禮,史賓會來嗎?」

  皇后原本喜悅的神情瞬間消失,她垮下臉,皺著眉說:

  「如果他還有羞恥心,就知道不能出現在這種場合。他污損皇室的名譽不說,還想來破壞他妹妹的婚禮嗎?」

  她保持氣度,盡量不用尖酸的字眼來敘述,但那話裡隱含的鄙夷和斥責,還是讓人聽了刺耳。

  「表哥又不是殺人放火,他只不過愛上了平民百姓。都二十一世紀了,皇族也該有權選擇自己愛的人吧。」靖傑不平的說。

  「平民也就罷了,可他偏偏挑個離過婚的亞裔女人,這要皇室的臉往哪擱?」皇后嚴厲的說,「我只能說他蠢,為這種女人放棄爵位和頭銜,實在不值得。」

  靖傑雖然理解皇室的保守,但還是不能認同。

  「若是真愛也不值?」

  「當然。」她微揚下巴,反問他:「難道你認為愛情比維護皇室名譽還重要?」

  「母后,時代不同了,這兩樣東西是可以並存的。」

  「外面世界的變遷與我們無關,我們的職責就是將皇室傳承下去,任何企圖破壞的人,都應該遭受最嚴厲的譴責。」

  「可皇室成員也是人,感情的事哪是教條可以控制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皇后挑眉問:「難道你要帶頭造反?」

  「不,只是古有明訓,為了愛,生命都可拋棄,更何況是名利、地位呢?」

  「靖傑,你今天是怎麼了?不但處處為史賓說話,還……」皇后驚疑的望著他。

  「沒什麼,我只是有感而發。」靖傑趕忙安撫母后。

  「這些話你在我面前說說無妨,但千萬別在你父王或其他人跟前提,知道嗎?」

  「我知道。」靖傑點頭。

  皇后這才鬆了口氣,拉拉藍色的絲質披肩,神秘的說:

  「有件事你父王不讓我告訴你,但我想還是早些讓你知道。就是……他決定要在你結婚的同時宣佈退位,讓你提前登基。」

  「這……」這舉國歡騰的消息,靖傑聽了卻一點也不開心。

  「這是個秘密,你放在心裡就好,千萬別說溜嘴了。」

  「父王身體還這麼硬朗,不需要這麼早……」

  「你父王在乎的不是這個,他只想你早點成婚,讓我倆早點抱孫子。」

  聽到母后用少有的嚴肅語氣陳述這事,靖傑心情也不免沉重起來。

  雖然從小養尊處優,但靖傑不願成為豢養在青翠牧場裡,毫無謀生能力的動物。因此他不斷試著憑一己之力,另辟一片廣闊天地。

  馬場擴展之事已在商議,明年就要在亞洲的香港、新加坡和澳洲動工興建。要是此刻繼承了王位,他的夢想勢必化為烏有,所以他說什麼也要阻止婚事的進展。

  「好了,時間不早,我看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皇后拍拍他的手,讓管家送他出門。

  靖傑再次瞥見那顆美麗的綠寶石,突然想起和韋青霓的花園之約。

  那個和他一樣想飛出牢籠的女孩,是否還在那等呢?

  坐上車,他不覺的笑了笑。自己何時開始,會對這種小事認真呢?

  嚴格說來,那不過只是個被慣壞的嬌嬌女,一時興起玩的遊戲罷了吧。憑那纖瘦的身軀,任性又刁蠻的個性,就算出去,不出三天就會哭著回家了。

  就算當真了,也是在她踏入現實世界前先為她上一課,讓她記住這教訓——千萬別輕易相信陌生人的話,尤其是男人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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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6:28:47
第二章   

  「我不吃!我不吃!」青霓吼著。

  她不但把傭人端進來的餐盤全打翻了,還把伸手能抓到的東西全扔出去。

  「讓我死了算了!反正不管在家還是進神學院,我遲早會瘋,何不現在就餓死我算了!」

  「哎喲,青霓,你這是幹嘛啊?」茉莉一走進青霓的房間,就看見一地髒亂的情景。

  「茉莉表姊,你要救我啊!」青霓跳下床,緊緊抓住她手說。

  茉莉見狀,趕緊揮手要傭人全都出去。

  可是當人一走光,茉莉就無情的推開她,轉身坐到沙發上。

  「救?怎麼救?記不記得我是怎麼跟你說的,才叮嚀你事前一定要跟我商量,才一轉身,你自己就往坑裡跳。現在啊,除了上帝,我想沒人救的了你。」

  「我爸說要提前把我送走耶。」她紅著一雙眼,委屈的看著她。

  「好啊,這麼做替大家都省了麻煩。」

  「你還說好?他軟禁我一個禮拜,現在又要送我進修女學校,你竟然說好?!」她氣得坐回床上,不斷垂打著枕頭說:「真不公平!為什麼大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卻要像頭牛一樣在這任人宰割?」

  「誰叫你是韋家的獨生女呢。」茉莉調侃的說。

  「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是個普通人。」

  「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啦!」

  「也對,一切都太遲了。」青霓望著茉莉,覺悟的說:「看來,這就是我的命了。」她說著,兩行淚無聲的滑落臉頰。

  見狀,茉莉雖然心疼,還是得先罵罵──

  「什麼命不命的?怪來怪去都得怪你自己。你要溜,什麼時間不好挑,竟挑宴會當晚?」

  「我……」說到這,一股怨氣直衝上青霓胸口。「你不提我都忘了,都是那傢伙!要是讓我再碰上,一定狠狠賞他兩耳光!」追究起來都是那男人害了她!

  「你說誰啊?」茉莉聽的一頭霧水。

  「就是……」青霓簡單陳述了那晚自己瘋狂的舉動。

  聽完,茉莉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還有這段插曲。不過算那男人聰明,沒真的帶你走。」

  「這是什麼話?」

  「小姐,要是你真逃了,你老爸會算了嗎?他不報警把你抓回來才怪。」

  「你說他是因為害怕,才放我鴿子?」

  「當然啊,哪個男人敢碰韋家的人小姐啊,稍微有點腦子的都會想到離開後,問題才真正開始呢。」

  「原來如此……」

  青霓從失望再度翻落到絕望的深淵中。她抬頭望著窗外一片藍天,幽幽歎了口氣。

  「我還以為遇到個男子漢,到頭來……全都是膽小怕事的軟腳蝦。算了,我看我還是乖乖到神學院去吧。」青霓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躺回床上。

  茉莉見她態度驟變,反而緊張起來。

  「怎麼,你真要一輩子待在修道院裡?」茉莉斜著眼,故意嚇她,「在教會是沒得選擇的,要是被分派到非洲,你可能一個月都不能洗澡,你真受的了?」

  「去哪裡結果都是一樣。也好啦,與其在這不快樂,去幫助那些可憐人或許會更有意義。」她翻個身,不想再說了。

  茉莉趕緊湊到床邊,一把將她拉起。

  「我問你,你是真的想離開?」

  「現在說這些幹嘛?」

  「只要回答我,是不是不管生活多苦,你都會咬牙撐下來,絕不認輸?」

  「你又不幫我,說這些……」

  「要是不幫你,我今天就不會來了。」她壓低聲音,輕捏著她的臉說:「從你被軟禁那天開始,我就擬好了劫囚計劃。」

  「茉莉表姊──」青霓感動的幾乎流下眼淚。

  「噓!小聲一點,你可別露出馬腳。」她捂著她的嘴,把隨身攜帶的背包塞給她,「吶,記著,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否則我們倆都完了。」

  「嗯。」青霓點點頭。

  隨後茉莉簡明扼要的說了她的逃脫計劃。



  午夜,韋家豪宅在夜的籠罩了,顯得異常幽靜肅穆。

  青霓按照計劃,在接近兩點時,才從二樓的房間攀爬而下,順利的來到後花園。

  當她穿越樹叢,來到已經重建完成的石牆前,心就涼了一半。

  這時,樹叢裡突然傳來沙沙的腳步聲,青霓還沒來得及躲,一個纖瘦的身影就出現在眼前。

  「茉莉表姊?!」青霓驚訝的望著她。

  「別叫了,快……先離開這再說。」

  「怎麼離開啊?牆這麼高,而且上面全都通了電,我們根本爬不過去。」

  「上面不行就走下面啊。」茉莉拉著她隱身茂密樹叢後,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情,「你忘了嗎?小時候我常跟你哥在這玩,這條秘密通道只有我知道。」

  「什麼秘密通道?」

  青霓才說完,只見茉莉用手一撥,茂密的籐蔓下竟然暗藏著一個缺口。

  「快鑽吧。」茉莉急急催促。

  青霓也顧不得地上滿是枯葉泥濘,二話不說就趴在地上,直往洞口鑽。

  一出了洞,她一起身就看見茉莉的車停在山壁邊。

  茉莉立刻說:「快上車,萬一被發現就糟了。」

  青霓不敢遲疑,立刻奔到車旁打開門坐進去。

  茉莉從另一邊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便往山下疾駛。

  兩人都害怕的不發一語,一直等到離開山路,駛進通往市區的道路上,青霓才回頭望著來時路。

  「茉莉表姊,我真的……真的逃出來了!」

  「嗯。」茉莉看著後視鏡,點頭。

  「真的?哇!真的,我真的逃出來了耶!」

  她一會興奮的抱著茉莉,一會又湊上來猛親,搞得她差點握不住方向盤。

  「青霓,你再不放手,出了車禍我可不管。」

  宵霓一聽卜比刻鬆手,但是極度聞心的她還是笑不攏嘴。

  「現在呢?我們現在要上哪去?」

  茉莉歎了口氣說:

  「你終於恢復理智,知道該想點現實問題了。說說看你打算做什麼?你對離開之後的日子總該有計劃吧?」

  「沒有耶。」青霓伸伸舌頭,坦白的說:「那不重要,反正我已經出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再也沒人能管我了。」

  「小姐啊,你真逆.點危機意識也沒有,知不知道從令人起,你要靠自己過日子了?」

  「知道。」

  「那你還……」

  「哎,我說了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我會活得很好的。」

  「嗯,最好是這樣。」

  茉莉看那無邪的笑和天真的眼眸,不由得又歎了口氣。

  當車子駛近一幢綠色的公寓時,她對青霓說:

  「這幾天你先住在這,等避過風頭之後再說。」

  「那你呢?」

  茉莉停好車,將後座的兩大包東西提下了車。

  「這是我幫你準備的日用品,還有錢。我們暫時不能見面,不過你放心,我這個朋友是個攝影師,要半個月後才會回來,他很清楚你的事,也歡迎你在這住下來。至於工作……再說吧。」

  「謝謝你,表姊。」青霓看著行李袋,感動的抱住茉莉,「我一定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對不對?」

  「知道就好。不過我也不忍心看你受委屈,目前這只是緩兵之計,我還是會找機會跟姨丈好好說說的。」

  「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青霓臉上的落寞,讓人看了於心不忍。

  茉莉望著青霓的臉龐,竟開始懷疑自己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



  靖傑端著一杯酒,站在拱形壁爐前。

  今天是他的生日,但他卻一點也不高興。

  一向不喜奢華鋪張的他,在皇室既有的禮教規範下,還是不能免俗的從一星期前,就開始一連串的慶祝活動。

  除了參加各界為他舉辦的酒會,他所贊助的慈善團體也輪流到皇宮裡為他慶賀。

  七天下來,二十多場大大小小的聚會,已經將他的耐性逼到了極限。

  還好,一切都要在今晚結束了。

  他抬起眼,迅速環顧屋內穿梭的人,突然看見靖琦手捧酒杯,從一群人當中鑽出,直朝他走來。

  「我的皇兄啊,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喝悶酒呢?來來……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

  說完,靖琦拉著他就要走,但他卻一口回絕。

  「不必了,我對應付那些人沒興趣,你自個兒去玩,別管我。」

  「話不是這麼說,你也別老是關在馬場裡,偶爾也要出來走動走動。我介紹幾個模特兒給你認識,來。」

  「是母后要你這麼做的?」靖傑一把拉下他的手,直接坐上手工打造的絲絨座椅,「推托婚事已經夠我煩的,你別老跟著起哄。」

  「被你看穿我也沒辦法,反正我盡力了,這樣也算能跟她老人家交代了。」他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有時,我還真羨慕你。」靖傑望著他,突然說。

  「怎麼?厭倦當王儲了?」

  靖傑搖頭,「我問你,要是你愛上個普通女人,你會怎麼做?」

  「真愛上,就不會想那麼多了。」靖琦懷疑的看著他。「那你呢?」

  「我?」

  靖傑正思索著答案,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鼓噪,所有人全往那瞧。

  只見一個穿著珍珠白低胸禮服的女人,巧笑倩兮的走進宴會廳。

  「忘了告訴你,這是德萊公爵持地為你請來的嘉賓──西班牙的莉蒂亞公主。」靖琦附耳小聲說著。

  「你們……」

  靖傑無奈,卻還是端出王子的風範,禮貌的同應遠來的嘉賓。

  莉蒂亞輕拉裙擺微蹲下身,依禮請安問好。

  靖傑回禮之後,竟露出難得的和善笑容說:

  「好久不見。」

  「是……兩年不見了。」莉蒂亞回答。

  兩人的對話讓一旁的靖琦一頭霧水。

  靖傑這才解釋:

  「其實,莉蒂亞是我的大學同學。」

  「喔,原來如此。」靖琦瞭然的點個頭,朝莉蒂亞說:「你們聊,我不打擾了。」

  靖傑見他離開,隨即牽起她的手,「我們到花園走走吧。」

  兩人一走出大廳,莉蒂亞隨即依附上去,給他一個熱烈的擁吻。

  靖傑沒有拒絕。

  好一會兒,莉蒂亞意猶未盡的輕觸他的唇說:

  「知道嗎?這兩年我一直等著你來找我,可惜……最後還是我輸了。」

  「這不是場競爭,沒什麼好論輸贏的。」靖傑想脫身,但她卻牢牢抓著他不放。

  「這兩年你一直沒有女人,那為什麼……」

  「不為什麼,馬場的事讓我分身乏術,沒心思想其他的。」靖傑敷衍的說。

  莉蒂亞一聽,重燃希望的再次仰頭,送上更熱切且充滿暗示性的深吻。

  但這次靖傑卻緊閉唇,拒絕她的舌尖探入。

  「傑,怎麼啦?」莉蒂亞豐滿的乳房緊貼他的胸膛,希望能挑起一些過往的記憶,重新點燃欲望之火,「你不想我嗎?」

  靖傑毫不遲疑的推開她,用冷漠和無情澆熄她的欲火。

  莉蒂亞唬珀色的雙眸閃著濃濃妒意,瞠視著他,「傑,你有了新的女人對吧?她是誰?」

  「她是誰與你無關,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她不是你們這個圈子裡的人。」他拍拍微皺的衣衫,一派優雅的說。

  「你是說……她是個平民百姓?」

  靖傑沒有解釋便轉身,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的回頭說:

  「對了,能見到老朋友我很高興,希望你待在法國的這些日子玩的愉快。」

  說完,他腦子裡突然湧現那晚吻著韋青霓的景象……

  又是她!為什麼又是她呢?

  靖傑加快腳步走進大廳,只想用雙倍威士忌來平復胸口翻攪的情緒。



  翠綠的山巒在遠處聳立,山的那一頭是另個國度,而山的這邊,放眼所及的廣大草原,全都屬於靖傑所有。

  馬場旁,一幢幢堅固的紅頂木屋就是馬廄,白色圍欄後則是堆放糧草的倉庫。圍欄左邊的花圃開滿艷紅的天竺葵,右邊,搭著綠白相間雨棚的木屋前,放著一張木桌和幾把椅子,是專供靖傑休憩之用。

  不同於一般馬場的髒亂、臭氣沖天,靖傑擁有的三座馬場,都是這麼寬敞明亮,整潔有序。每個初次到訪的人,都以為這是王儲的避暑山莊。

  靖傑騎著他最鍾愛的名駒「暴風」,在場上馳騁了好一會兒。

  騎師站在圍欄外,目不轉睛地望著場中的他。

  只要他以優美的姿態越過障礙,場外的人便立刻報以熱烈的掌聲。

  他高超的騎術不僅是國內,就連一向以正統馬術自居的英國人,都不得不對他豎起拇指,稱讚不已。

  但對靖傑來說,過多的欽佩、讚歎,不過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一個連續越欄後,靖傑結束了所有示範動作。

  在掌聲中,他騎著馬慢慢的走出圍欄,一下馬,經理傑森在刻上前,通報有客來訪。

  「快請。」

  半晌,只見他領著身穿灰色西裝、一臉晦暗的韋安德朝這走來。

  靖傑泰然自若,請他坐下之後,先開口說:

  「韋先生,要你到這地方來談事情,真是失禮。」靖傑揮手,要下人送上紅茶、點心。

  「不不……王子殿下,我才應該跟你致歉,要不是我臨時更改約定時間,也不必煩勞你……」他兩道灰眉緊蹙,看得出正在為什麼事煩心。

  「我知道韋先生一向信守承諾,會臨時更改約定,定是有什麼緊要的事吧。」

  「唉……都是些家務事。」韋安德雙眸透著憂鬱,神情沮喪。

  靖傑啜口熱茶,不經意聽到韋安德的歎氣聲,於是問:

  「這麼問或許有些冒昧,但如果韋先生不介意,我願意聽聽是什麼家務事,既耽誤你的行程,又讓你老人家唉歎連連。」

  「這……我當然不介意,只是怕說出來讓你笑話了。」

  「不會,就當是閒聊吧。」

  「唉,這幾天我都在為我女兒的事情煩惱啊。」

  「你女兒?」靖傑心一驚,眼前立刻浮現出韋青霓那張粉嫩的臉蛋,「她怎麼了?」

  「她一個星期前離家出走了。」韋安德無奈地搖頭說。

  「離家出走?」靖傑十分驚訝。

  他憶起半個月前那個夜晚,兩人信誓旦旦地相約逃跑,本以為只是兒戲,誰知她竟當真。

  想到她那嬌俏的模樣,靖傑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王子殿下,你……笑什麼?」

  看到韋安德疑惑的眼神,靖傑馬上掩嘴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

  「喔,我不懂,好端端的她為什麼離家出走呢?」

  「因為是獨生女,我們夫婦倆從小就寵著她,加上她個性外向活潑,誰都不服,所以我想替她找個好夫婿,趁早讓她嫁了。」

  「她才二十歲,會不會太快了些?」

  「話是沒錯,但……我老了,管不動了,她兩個哥哥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思前想後,還是找個男人來石著她,我才能放心。」

  「但明顯的,她很痛恨你這項安排喔。」靖傑啜口茶,嘴角又泛起笑意。

  「只能說父母難為啊。唉,別再耽誤你的時間,我們還是來談正事吧。」

  當韋安德將企畫書攤在桌上,準備開始解說時,靖傑說:

  「我看這樣吧,韋家和王室的關係一向不錯,看在這份交情上,我會交代下面的人幫忙找找。」

  「我已經找了一個星期,一點消息也沒有……」而且,這怎麼能勞駕你……」

  「別說勞駕了,要是這案子談成,我們關係又多了一層,朋友加上事業夥伴,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這真是我們韋家的榮幸啊!」

  「別這麼說,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別客氣。」

  不知是歉疚還是怎地,靖傑總覺得青霓的出走,自己多少有點責任。

  韋安德當然猜不到這當中的轉折。不過他原本失望的臉,這會兒終於露出些許笑容來了。

  接著話題轉到合作案上,聊了約莫兩個小時,韋安德才禮貌的起身離開。

  靖傑看著他微駝的背影,暗暗想著:依這情況看來,他得有親自出馬的準備了。



  前所未有的新生活對青霓而言,真是充滿了新鮮與刺激。

  住慣豪宅的她,開始時還真不習慣這個一眼就可以望到底的屋子。

  從沒做過家事的她,除了煮飯外,洗衣、打掃之類的事,青霓都樂此不疲。

  這天下午,她才剛把公寓打掃一遍後,竟然體力不支的在客廳沙發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耳旁隱約聽見喀喳喀喳的聲音,她翻個身,一睜眼看到的竟然是一個滿臉鬍子,蓄長髮,衣著邋遢的男人。

  青霓大叫一聲,直覺的抓起抱枕朝他扔去。

  「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

  「等等!退後,你先退後,離我遠點再說。」

  男人撥撥散落額前的金髮,露出親切的笑容說:

  「你就是韋青霓吧。」

  「你……你怎麼知道?」

  青霓這才冷靜下來,先是看到他手上的相機,隨後又看見堆在門前的攝影器材,這才恍然大悟。

  「對不起,你是茉莉表姊的朋友吧。」青霓尷尬的笑笑,趕緊伸手以示友好,「叫我青霓就好。」

  「嗯,我叫阿朗。」他伸出手,那雙如鏡頭般敏銳的眼睛直盯著她瞧。

  「對不起,我幫你把這大掃除了,連你的衣服也洗了,希望你不要介意,而且我住在這也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沒關係,你愛住多久都行,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

  「什麼?」

  阿朗突然上前一步,像呵護什麼稀世珍寶似的輕摸著青霓的臉說:

  「我要你。」



  「進來吧。」阿朗推開門,大剌剌的帶青霓走進攝影棚。

  初來乍到的她,對每樣東西都覺得新鮮有趣。

  在阿朗的解說下,她才明白雜誌或廣告上一張看似簡介的照片,實際上是經過多少時間和心力才完成的作品。

  在那些外表光鮮美麗的模持兒背後,又有多少不為人知的辛酸呢?

  「阿朗,這就是你工作的地方嗎?」青竟跟著他穿過一條幽暗的走道,來到另一個更大的攝影棚。

  「這兩年我都在國外跑,拍些自然景物,那天你看到我那麼邋遢狼狽,就是在非洲草原待了一個月。但最近……我開始考慮屯回攝影棚了。」

  阿朗看著她,嘴角有股神秘的微笑。

  「為什麼?」青霓沒察覺他的表情,仍一派天真的問。

  「就是因為你。」

  「我?」青霓不解的看脊他。

  剃了鬍子又剪短頭髮的阿朗,把美國人開朗率真的性格表露無遺。

  「對了,那天你說……你要我,什麼意思啊?」青霓略顯尷尬的說:「雖然我不討厭你,但我只當你是朋友。」

  「哈哈……你還真坦白。別誤會,我這話沒牽扯感情的意思,純粹只是工作上的。」

  「工作?」

  阿朗拉了張椅子,要青霓坐在攝影機後,仔細看著眼前的一切。

  「在這的每個女孩都有個夢想,希望有朝一日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只可惜……不是人人都這麼幸運。」

  「我不懂,你說的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

  「因為你身上恰巧具備我想要的特質。」

  「你要我當模特兒?不行啦,我什麼都不會。」青霓猛然搖頭,眼睛盯著正在拍照的模待兒看,「那些動作姿勢,我根本做不來。」

  阿朗摸著她的臉說:

  「不必,你什麼都不用做。我就是要最自然的你。」

  「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阿朗搖搖頭說:

  「我要你站上舞台,成為世界一流的模特兒。」

  「夠了,你別再耍我了。」

  青霓話才說完,就見剛剛還在拍照的攝影師朝他們走來。

  「阿朗,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問,視線不自覺的瞥向青霓。

  「前天。對了,跟你介紹一下,這是韋青霓,我決定讓她參加明年初在米蘭舉行的模特兒大賽。」

  「喔,原來你就是為了她才接下VA的案子。」

  「那只是原因之一。來,這個借我一下。」阿朗接過他手中的相機,拉著青霓走到佈景中央說:「一會兒,你就隨著音樂隨便動動,讓我拍幾張照。」

  青霓雖然尷尬,但知迫自己是騎虎難下,於是她心一橫,就隨意跟著音樂的節拍擺動身軀。

  雖然身旁圍橈的都是身材高挑的美人兒,但青霓站在當中,卻還是最吸引人的。

  阿朗開始從各個角度捕捉她的姿態。

  在燈光的照射下,她脂粉未施的臉依然俏麗動人。她雖然緊張,神態卻毫無驚慌之色。更令人驚訝的是,不過穿著白色襯衫和牛仔褲的她,身上散發出的魅力,卻是用百萬珠寶點綴的名模都望塵莫及的。

  阿朗欲罷不能的連拍了一百多張。

  直到一個身穿鮮紅褲裝的女人站出來,才打斷了拍攝。

  「阿朗,你要玩,也得等工作結束了再說,幹嘛浪費我的時間!」

  「席琳,休息時間又還沒到,何必這麼小心眼呢。」

  身旁的人聽到這話不禁冷汗直冒。

  但在這圈子也只有阿朗能說她。因為席琳從出道、發跡,到紅遍世界,阿朗都居功厥偉,兩人又有過一段情,關係自然不是旁人能瞭解的。

  「你還是這麼公私不分,一交了女友,就迫不及待想帶出來獻寶啊?」

  就在席琳斜睨青霓一眼時,她才認出這就是超級名模席琳.J。

  她不僅是代言多項商品,更連續幾年入選性感女人的前十名,尤其是那頭亮麗的紅髮,更是許多女人爭相模仿的。

  阿朗將相機還給攝影師,將青霓拉到身邊說:

  「席琳,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韋青霓,她就要加入這個圈子,成為你的工作夥伴了。」

  青霓微笑點頭,大家也都禮貌的回應,除了席琳。

  「阿朗,你是不是在非洲待久了,眼光有了問題,怎麼會找個小丫頭?」

  「我?我已經二十歲,不是小丫頭了。」訐霓直言反駁她。

  阿朗一聽,立刻笑著幫腔,「年輕就是本錢。我就是要不化妝也能在鏡頭前發亮的女人,這……就不是資深名模做的到的。」

  「你在暗示什麼?」她對著阿朗說,但眼睛卻狠狠瞪著青霓。

  阿朗笑笑,不想捲入戰爭,於是拉著青霓轉身。

  「好了,我打擾太久,不耽誤你們工作了,BYE!」

  阿朗沉著臉,一路沉默的走出大樓。直到坐進車裡,他才恢復以往的笑臉。

  「對不起,剛剛實在是太……」

  「我不介意。」青霓搖頭。「不過你說的模特兒大賽,我可能無法參加。」

  「為什麼?」

  「你忘了嗎?我是離家出走,為了躲家人才住在你那,一露臉,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但這樣躲也不是辦法,你總有一天得面對。」

  「我知道。不過目前只能這樣了。」

  青霓雙手緊握,對未來雖有些茫然,但眉宇之間卻有股堅強的信念。

  「要不這樣吧,反正距離比賽還有八個月,前兩個月你先接受訓練,我再看情況替你安排些工作,其他的……走一步算一步。」

  「阿朗……」

  「別擔心,你暫時專心受訓,天無絕人之路,就算沒人幫的了你,我想老天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謝謝你,阿朗。」青霓迎上前,在他頰上輕輕印了個吻。

  這看似自然又禮貌的舉動,竟在阿朗平靜的心湖掀起一陣不小的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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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6:29:17
第三章   

  在阿朗的安排下,青霓如期展開訓練。

  或許真像阿朗所說,她是天生吃這行飯的,要不然她怎會適應的這麼好?

  這天,阿朗按照慣例來接她下課。

  一坐上車,阿朗就遞給她一張邀請函。

  「這是什麼?慈善宴會?你要去嗎?」

  「嗯,我要你跟我一起去。」阿朗發動車子,緩緩向前行駛,「我要趁這個宴會,介紹你給幾個人認識一下。」

  「可是……」

  「怎麼?怕碰到親戚?放心,這場晚官出席的都是政界人士,而且我問過了,並沒有邀請韋家的人,你不必擔心。」

  「既然是政界,你怎麼會……」奇霓低頭看著卡片問。

  「喔,我有朋友是國會議員,所以也在被邀之列。」

  青霓瞭解的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驚呼:

  「啊,糟了,我離開家的時候太匆忙,根本沒帶參加晚宴的衣服耶。」

  阿朗聽了笑說:

  「沒關係,你忘了你表姊是做什麼的嗎?有她在,什麼不能解決?」

  「說的對!」青霓開心的說:「那我們快去她那看看吧。」

  有了阿朗的照顧,青霓確實比想像中的還要無憂無慮。

  她也不是沒察覺阿朗的異樣眼光,那深情的凝視,再笨的人都能感覺到,但青霓心裡清楚,阿朗不是她要的男人。

  他做事認真負責,為人正直又坦率,跟他在一起不需要偽裝矯飾。但是看著他,青霓卻絲毫沒有悸動的感覺。嚴格說起來,他就像是她哥哥一樣。

  因此為了不讓彼此尷尬,她只有盡量避開他的眼光了。

  兩人驅車來到茉莉位於市區菁華地段的服裝店。

  由於茉莉獨特的眼光及創意,讓她所創立的這個品牌在歐洲服裝界頗負盛名。年後,她還準備進軍亞洲市場,再擴大自己的事業版圖。

  聽完兩人的來意後,茉莉馬上從衣櫥挑了兩件剛到的新貨,要青霓試穿。

  在青霓進去更衣時心丕利端著咖啡,嘴角帶笑的坐到阿朗身旁。

  「這丫頭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

  「沒,說起來應該是她幫了我,要不是她……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定下來呢。」

  雖然阿朗正低頭看著目錄,但茉莉還是發現他臉上異常喜悅的神情。

  「阿朗,你說定下來的意思是……」茉莉不敢妄加揣測。

  「我喜歡她。這麼多年,從沒一個女人讓我有這麼強烈的感覺。我要她陪在我身邊。」

  「你……跟她說了?」

  「還沒,但我會盡快找個時間跟她說。」

  茉莉聽了並不意外,但她卻一臉漠然,沒有給予任何的反應。

  阿朗發現異狀,主動問:

  「你好像對這件事不以為然?」

  「不是,但以我對青霓的瞭解……我勸你最好過些時候再說。」

  「你認為她會拒絕我?」

  「不,我只是說別操之過急。」茉莉語帶保留的說。

  才說完,青霓就穿著那件青蓮色削肩長禮服走出更衣室。

  茉莉迎上前去,自誇的說:

  「真是好看,這衣服簡直就是為你設計的嘛。」

  「你是老王賣瓜,怎會說自己賣的衣服難看。」青霓從鏡中反射望著阿朗說:「你覺得好看嗎?」

  「嗯,茉莉的眼光的確不錯。」

  「好啦,這衣服算是我資助你,別忘了在宴會上幫我多宣傳宣傳。」

  「我知道。」



  隔天傍晚,青霓就穿著茉莉送的美麗禮服出席了晚宴。

  當然,她的出現立刻引起在場賓客頻頻探詢。

  在阿朗的介紹下,她也認識了不少政界的高官。

  青霓手捧酒杯,雙頰因興奮而漾著迷人的紅暈。

  「阿朗,來這麼久,怎麼沒看見你朋友啊?」

  「喔,剛聽他的助理說,他今晚有事不能來。」

  「這麼巧?那他真是錯失了不少拉攏關係的機會。」

  阿朗沉浸在那片潮紅中,迷醉的望著她。

  他正欣喜兩人好不容易有獨處的機會,身後突然有人不識趣的叫了他。

  「青霓,我過去一下,打聲招呼就來。」

  「嗯。」

  青霓跟侍者換了杯酒,正想找個地方坐下來,卻見一身孔雀藍的席琳扭著腰肢,朝她走來。

  「你怎麼有資格參加這種宴會?」席琳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說。

  「我跟阿朗一起來的。」

  「喲,看來……他對你是認真的囉。」

  「你別誤會,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

  「呵呵……阿朗才不會跟女人做朋友呢。」她又用那雙狐媚的眼睛斜睨青霓,然後淺啜口酒說:「這麼快抓住這浪子的心,你的功夫一定很了得。」

  「什麼功夫?」青霓一時沒聽懂。

  「當然是床上功夫啊,小丫頭。」

  青霓正想反駁,席琳卻又扭著腰肢走到別處,讓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憋著這口氣,她索性離開大廳,到外頭的長廊透透氣。

  才剛坐上花園冰涼的石椅,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從旁邊的樹叢出現。

  青霓一看,嚇得跳起來,連忙想往後退,卻忘了自己穿著長裙和高跟鞋,就這麼給絆了一下。

  「你真是會找麻煩啊。」靖傑及時伸手扶住她。

  「你……你怎麼也在這?」

  「你也真會躲,知不知道我找你多久?要不是剛好……」

  「你找我?你還敢說!」青霓不知哪來的力量,一下子掙脫他的手,還一把將他推的老遠。

  他這一提,讓她積壓多日的怨恨全翻湧上了心頭。

  她指著他罵:

  「都是你,要不是你騙我,我也不會這麼……」

  「我那天失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青霓不聽他的解釋,氣急敗壞的說:「我也沒強迫你非得幫我,做不到就別逞英雄,知不知道你隨便說說,把我害的多慘啊?」

  「可是,你的穿著打扮可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淒慘的。」靖傑不由得將目光投射在她玲瓏有致的身材上。

  被他盯得不自在,青霓全身莫名的泛起一股燥熱,像是連灌了幾杯的威士忌。

  「這……你別想轉移話題。說的那麼好聽,什麼小小的測試,我看……你根本就是個只會耍無賴的好色之徒!」

  長這麼大,即使是父親雷諾瓦親王,都不曾用這麼嚴厲的字眼罵過他,但靖傑卻一點也不生氣。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敢這樣罵我?」

  「我管你是誰?錯了就該罵。」她得理不饒人的說。

  「好,那你說,我是該道歉,還是……」

  「親都親了,道歉也於事無補。」青霓拉拉裙擺,羞怯的低下頭。

  靖傑見了,突然傾身上前,摟著她說:

  「這個時代男女應該平等才對,上次是我吻你,那這次……我就讓你吻回來以示公平吧。」

  「什麼?」

  靖傑將臉湊近說:

  「我不會反抗,就讓你吻到氣消為止。」

  「你……」青霓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男人不但卑鄙,而且還很無恥!

  但是轉念一想,他或許只是在試探她而已。

  「你是故意的,以為我不敢嗎?」青霓瞇起眼,瞅著他看。

  靖傑沒說話,只用那雙深情的藍眸回望著她。

  就在這時,靖傑突然傾身向前吻了她。

  再次接觸她的唇,靖傑明顯感到心中有股悸動。

  天哪!他這才知道自己多想念她的吻。

  本來只是個單純的吻,但現在他的手已從背脊游移到她胸前,盈握著她柔軟的胸脯,即使隔著薄紗,他都能感覺那因興奮而挺起的蓓蕾。

  當他聽見青霓被吻撩撥而發出嬌喘時,一個念頭閃電般的出現在腦海──

  我要這個女人,不顧一切的要將她佔為己有!

  他向來謹慎,從不衝動行事,但一旦作了決定,他肯定說到做到,不達目的絕不罷手。

  於是他暫時收回吻,想先帶她離開時,兩個保鑣突然從樹叢走出來。

  「什麼事?」靖傑刻意拉開與保鑣的距離。

  「威藍公爵在大廳等您很久了……」保鑣始終低著頭,不敢正眼看他。

  「我這就過去。」

  暈眩中的青霓聽到這話,漸漸回過神來,這才發現眼前這兩個男人,無論是說話、神態、舉止都不像普通傭人,於是轉過頭問:

  「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靖傑扶她在石椅上坐著,不捨的摸摸她的臉頰說:

  「你乖乖在這等我,不准再亂跑,聽到了嗎?」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走了兩步的他突然回頭,似笑非笑的望她一眼,才又轉頭走開。

  青霓呆坐了一會兒,想起他臨走前丟下的那句話:不准再亂跑。

  什麼話!他是我韋青霓什麼人啊,連名字都不說,還敢命令我在這等他?而且……上回才被騙了一次,這次,還是提防點的好。

  於是她起身走回到大廳。

  「你到哪去了?」阿朗向她走來。

  「我有點不舒服,我們回去好嗎?」青霓小心謹慎,生怕自己又被發現。

  「好,我也覺得悶,我們就先走吧。」

  青霓挽著阿朗的手,低調的穿越人群離開宴會廳。

  她以為走的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想到所有的行蹤郃被靖傑掌握了。

  「去查查,跟韋小姐在一起的男人是誰,把他所有的底細給我查清楚。」

  「是,殿下。」保鑣點個頭,立刻跟了上去。

  靖傑交代完後,回過頭來繼續跟身旁的人虛應聊天。

  雖然他依然風度翩翩,保持著皇室應有的尊貴神情,卻沒有人知道他的心其實早被人偷走了。



  「阿朗,你找我?」

  「嗯,跟我進來再說。」

  剛開完會的阿朗將毛片交給助理,轉身帶著青霓走回辦公室。

  「還記得上回我幫你拍的照片嗎?」兩人一坐定,他把一個紙袋遞向她。

  「一個多月前的事,你不提我都忘了呢。」青霓拿出照片,邊說邊笑著,「你看我這表情,真醜。還有這張……真呆。」

  「青霓,我有話跟你說。」

  「什麼事?看你這麼嚴肅,連我都緊張起來了。」

  阿朗擠出個笑容說:

  「上個星期我把你的照片拿給幾個朋友看,其中VA珠寶的企畫經理對你很有興趣。」

  「有興趣?什麼意思?」青霓眨著大眼問。

  「他們想用兩百萬簽下你,成為下一季的珠寶代言人。」

  「什麼?」青霓不敢相信的問:「誰都知道VA的代言人是席琳啊。」

  「在這個圈子再紅,終有一天會被年輕漂亮的後輩所取代。」

  「席琳不老啊!」她驚呼。

  「二十八歲已經算是前輩了。若是她不轉型,遲早會被淘汰。」

  「可是……」聽阿朗說的這麼無情,青霓都不知該怎麼應話了。

  「你不用內疚,這些老闆本來就喜新厭舊,他今天簽了你,明年或許就換人了。而且你並沒有搶走她什麼,因為你們代言的是不同系列的向品。」

  青霓鬆了口氣。

  「其實人家都受夠席琳的壞脾氣了,要是她再不改,換角是遲早的事。」

  「你認為我應該接受?」

  「嗯,而且要大大方方、當仁不讓的接受。而且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這只是個開始喔。」

  「我知道了。」她點點頭,這才有了夢想成真的驚喜感。

  對未來,青霓倒從沒擔心過,她之所以猶豫,只是不希望踏出事業的第一步就與人結怨,而且還是這圈中的大姊大。

  然而,她的直覺一點都沒錯。

  得知消息的席琳當下就砸毀了化妝間所有的東西,當然也打電話去抗議,但換來的卻是對方冷漠的回應。

  珠寶公司甚至說:「若席琳小姐不滿意這項安排,公司願意提早解約,並全額賠償解約的金額。」

  席琳一聽,氣得當場摔了電話,狠狠把助理臭罵了一頓。

  當眾人紛紛躲避,她一個人待在房裡,想到未來岌岌可危的事業,內心不免擔憂,為了一勞永逸,她得想個萬全之策將韋青霓處理掉!

  突然,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像想起什麼似的坐回化妝鏡前,撥了通電話──

  「喂,強尼嗎?我是席琳。是啊,還好……不過我現在有個麻煩想請你的兄弟幫我擺平……當然當然,價錢不是問題……好,那我們見面再談囉,BYE。」

  席琳握著電話,眼底的憤怒不知何時已化成一股冷沉了。



  一星期後,青霓在經紀公司的陪同下,正式跟VA珠寶簽下兩季兩百萬的合約。以一個新人之姿,這樣的酬勞在同行間引起不小震撼。

  而珠寶公司為了替青霓造勢宣傳,還特別選定下個月初在豪華郵輪「藍星號」上,為她舉行大型的簽約酒會。

  青霓雖然受寵若驚,但是她卻沒被突來的名利沖昏頭。

  為了不讓消息發佈,提前透露自己的行蹤,青霓特別要求公司在簽約前,不要公開她的身份。

  公司評占後,也覺得「保持神秘」是個不錯的宣傳手法,於是答應了。

  經過幾個月密集訓練的青霓,完全脫胎換骨。

  在進攝影棚拍攝第一張宣傳照時,青霓除了亮麗動人外,更多了份自信,跟幾個月前帶著青澀純真之姿的她判若兩人。

  一眨眼,終於到了令人期盼的日子。

  夜幕初臨,在賽那河的港口邊,陸續駛進了各式的高級轎車,一輛輛比街燈還耀眼的閃亮車身,照亮了岸邊。

  俊逸的男士牽著身穿華服的名媛淑女,登上停泊在岸邊的白色郵輪。

  記者一一排開,在紅地毯兩旁猛按快門。

  除了常見的知名藝人和名模外,許多政商權貴也破例出席,就連難得出席公開場合的靖傑也意外出現。

  冷峻的他一出現,現場鎂光燈便不停地閃著。

  當他踏上紅地毯,記者試圖上前採訪時,卻被銅牆鐵壁般的保鑣阻絕在外,根本無法靠近。

  他迅速的登船,穿越長廊移駕到貴賓室休息。

  而另一邊,在為亮相做最後準備的青霓,緊張的連話都不會說了。

  阿朗在一旁忍不住笑說:

  「你別擔心,一會兒公司企畫部的人會全程陪著你,致詞的稿子也都幫你準備好了,照著念就行了。」

  「但萬一要是記者的問題我答不出來怎麼辦?」

  「微笑囉,只要你一笑,回不回答都不重要了。」阿朗捏捏自己臉頰說。

  「討厭,這個時候還在跟我開玩笑。」青霓轉頭瞪了他一眼。

  「我是說真的,這世上沒一個男人能夠抗拒你的微笑,包括我在內。」

  「你不要再說這些話逗我開心了啦。」行霓轉回頭,刻意避開這敏感的話題。

  但阿朗卻不放棄的拉了張椅子,坐在她身旁說:

  「青霓,等記者會開完,我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青霓沒有問,但從阿朗的眼神,她已粹感受到那滿溢的情感。

  就在這時,公關經理突然推門進來,化解了她的尷尬。

  經理快步走到青霓身後,附耳說道:

  「再過三十分鐘就要開始了,在這之前,董事長要你先去見一個人。」

  「見誰啊?」青霓起身,讓造型師幫她整理拖曳的裙尾。

  「是王子殿下,他已經在貴賓室等你了。」

  「啊?王子……為什麼我要見他啊?」青霓不解的望著阿朗和茉莉。

  經理耐心的解釋:

  「這是正常的交際,也是宣傳嘛。」

  「好吧,那茉莉姊你陪我……」

  「SORRY,王子要你一個人過去。」

  「一個人?他想幹什麼?」突然,阿朗激動的說道。

  「阿朗,你幹嘛這麼大聲?」青霓覺得奇怪。

  「沒有,只是……我知道他的外型和氣質都非一般人所能及,就連男人站在身邊都會相形見絀,更別說女人了,我怕你……」

  「怎麼?你怕我會愛上他嗎?」青霓問。

  「這並非不可能。」

  「阿朗,我拜託你,皇室是個大牢籠啊,我會傻的往裡頭跳嗎?」

  當化妝師為她打理好一切,青霓轉身對屋裡的人說:

  「好了,反正我只是去請安問好,聊幾句就回來了。」

  公關經理先一步出門幫她帶路。

  他們轉了兩個彎,突然有兩個身著西裝的彪形大漢擋在前面。

  青霓抬頭問:

  「你們是……」

  「我們是王子殿下的保鑣,韋小姐這邊請。」

  兩人一前一後,一人擋著身後其他人,一人領著青霓往走廊盡頭走。

  走著走著,青霓最後幾乎是被拉著走完這段路。

  她拍拍那人,想發問,卻被他粗暴的推進一間空房。

  房裡面坐著一個穿著絲質花襯衫的男子,他嘴裡叼著煙,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根本不像什麼王子。

  「你是誰?」青霓機警的退到牆角,仔細觀察屋內的情況。

  「韋青霓,沒想到你長得這麼標緻啊,難怪有人看不順眼了。」男人起身朝她走來,人還沒到,身上的香水味已經嗆死人了。

  「我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讓我走!」

  「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的甩向另一邊的牆。「要走可以,先把這杯酒喝下去再說。」

  「我不要!」青霓一揮手打翻酒杯。

  男人頭一擺,兩個男人立刻上前牢牢地架住她。

  他又打開酒瓶,重新倒了一杯,隨後再從胸前的口袋拿出一包藥粉倒進杯裡。

  「那是什麼?你要給我喝什麼?我不要……」

  任憑青霓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而以她的力氣更不可能從這兩個壯如牛的男人手中掙脫,只能任人將加了藥的酒灌進她嘴裡。

  在藥力尚未發作前,聽見抓她進來的男人說:

  「老大,這女人就這麼扔進海裡太浪費了,能不能讓我們兄弟先嘗嘗?」

  「是啊,就當是慰勞我們的辛勞吧!」另一個跟著呼應。

  強尼笑笑,說:「時間不多了,速戰速決啊。」

  「知道了。」

  兩個男人七手八腳把青霓抬上床,一個忙著解開她的衣裳,一個則忙著脫自己的衣服。

  還沒完全失去知覺的青霓,手腳發軟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獸性大發的兩人,對自己施暴。

  「求求你們……不要……」

  她用最後一絲力氣哀求著,但越是這樣,就越挑起男人的猷性。

  就在她被脫的只剩下內衣褲時,房門突然砰地一聲被踹開。

  「還不把你們的髒手拿開!」

  靖傑喝斥一聲,身後保鑣立刻一擁而上,將兩人拉下床,按在地上。

  本來想拔槍的強尼,見人多勢眾,也識相的不敢妄動。

  本來已經萬念俱灰的青霓,隱約間似乎聽到聲音而吃力的睜開眼睛。

  但發作的藥力讓她根本無法說話,不過恍惚間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幻覺嗎?是他……真的是他……

  青霓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對他微笑,隨即就失去意識了。



  不知睡了多久,青霓雖然醒了,但隨之而來的頭疼卻讓她無法思考。

  「啊……我的頭好痛……」

  青霓按著頭起身,慢慢睜開眼。她定睛一看,嚇了一跳,自己竟睡在童話故事裡那四邊罩著米色蕾絲床帳、床頭插滿了新鮮玫瑰的大床上。

  「這是哪?」

  眼前的一切實在太超乎想像了!於是她先打量四周,暫不敢妄動。

  這是間約三十坪大的房間,地上鋪的是翠綠色的長毛地毯,落地窗前放置著一組英國風味的沙發組,灰墨色的窗簾隔絕了刺眼的陽光;床的旁邊有一個鑲著金框的梳妝台,上面鋪著柔軟的蕾絲布。

  房中處處可見復古而又典雅的擺設,乍看之下,還真會以為自己身處在十八世紀的宮廷中呢。

  青霓發覺躺著不是辦法,於是她起身下床,這才發現自己的禮服竟然換成一件白色的蕾絲睡衣。

  她雙手抱胸,欲搜尋著最後的記憶,但暈眩的腦袋卻令她無法思考。

  這時,房間的門突然打開,嚇得青霓趕緊縮回床上。

  只見七、八個穿著白色制服的傭人手端著銀盤,陸續送上香味四溢的美食佳餚。

  她雖然餓了,但在沒弄清自己身在何處時,她不敢妄動。

  就在傭人放下食物陸續離開房間時,門前突然出現一個身影。

  她不假思索地跳下床朝他飛奔過去,才抬起手想打他,身後幾個身著黑西裝的男人卻迅速圍上來,其中兩個還架住青霓的手臂。

  「放開她。」靖傑手一揮,示意閒雜人等離開房間。

  青霓見人一走,立刻又迎上來,這回雙手卻都被靖傑抓個正著。

  「我還怕你餓了,特地叫廚子煮了些清淡的菜,但是現在一看,你精神倒是挺好嘛。」

  「看到你,我就算是死了,也會從棺材裡跳出來的。」

  「我不知道我的魅力連死人都感應的到。」靖傑笑應。

  「真不害躁,連人家罵你的話都能聽成讚美,你真會自我安慰。」她扭動手腕,試圖掙脫他的鉗制,最後發現沒用,只好抗議的說:「放開我。」

  「可以,但你要保證不再偷襲我。」

  青霓嘴角一撇,點頭答應。

  但一想起船上發生的事,她就忍不住氣憤。

  「你直說好了,這樣陰魂不散的跟著我,到底有什麼目的?我受夠你這樣纏著我,今天我們一次把帳算清楚。」

  「我不記我們有什麼帳好算,反倒是你……」

  「我怎麼?」青霓瞪他。

  「那晚我明明叫你等我,你竟敢不聽命令跑了?」

  「哼,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又憑什麼命令我做這做那的?」青霓抬抬下巴,毫不畏懼他眉宇間的威嚴,說:「我才不會呆呆的坐在那等著被你耍。」

  「我沒那麼無聊。」

  「你就是,而且我覺得你根本是故意找我麻煩。」

  靖傑坐上沙發,微側著頭看她,嘴角揚起一抹笑。

  長這麼大,無論走到哪旁人都對他鞠躬哈腰,他連看清一個人長相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深交了,而這小妮子顯然沒認出他的身份,所以當他是普通人一樣的應對,這讓靖傑有種前所未有的真實感。

  「如果你那時候沒逃走,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真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找人抓我,給我下藥,然後又把我關在這,現在還說我是咎由自取?」本來離他遠遠的青霓,罵著罵著又走近了些。

  靖傑托起她的下巴,嘖嘖搖頭說:

  「你真是是非不分啊,要不是我早查到你的行蹤,現在你可能已經被丟到海裡餵魚了。」

  「別把罪行賴到別人身上行不行啊!」青霓推開他,坐回床邊。

  「你是死到臨頭還不自知,遲鈍的連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我?」青霓一臉呆愣,覺得莫名其妙。

  靖傑這才將事情的原委清楚地告訴她。

  聽完,青霓驚愕的坐在那,不說話。

  「事情都過去了,你也不要想太多。」靖傑安慰的說。

  「你是怎麼知道船上的事?」青霓問。

  「我調查過……」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你沒事幹嘛調查我?」青霓一聽,立刻又從床邊跳起。

  「除了受你父親之托外,還有我的好奇。」

  「什麼好奇?我覺得你根本是變態!」青霓瞪著他,用她覺得最惡毒的字眼罵他。

  但她渾然不知自己漲紅的臉有多可愛,輕敔的櫻唇像顆熟透的櫻桃,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知不知道,要是讓人聽見你這麼罵我,輕則罰款,重則是要服勞役的。」

  「我不只罵,我還要……」話完,青霓伸出一手揮向他。

  靖傑快一步抓住她的手,但兩人卻重心不穩的往床上倒去。

  青霓扭動身軀反抗著。但她越用力,就越感受到他壯碩的男性軀體。

  就在靖傑抱住她的同時,她發現自己非常期盼他的吻……

  「你不可以……」但她卻違背心意的說。

  靖傑什麼都沒做,只用深情的目光看著她。

  「我沒抓住你,除了用嘴罵我,你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推開我了。」

  「你……」青霓為了顏面,把手撐在他胸膛上用力推開他,這才發覺上當了!「你……你是故意的。」

  「一點力都使不上,說明了其實你根本不想拒絕我,對吧?」

  青霓羞怯難當的撇過頭去。

  這時,靖傑突然擄獲她的唇,將舌尖探入她口中。

  靖傑其實頗不解自己的行徑,對女人,他從未如此渴望。

  望著她,自己的欲求像是無底深淵,總是填不滿,尤其是碰觸到她發燙的肌膚,心頭那股佔有之情更讓他瀕臨瘋狂。

  已經被挑起欲望的青霓,本能的回應他溫柔的索求。

  她知道這男人喚起她體內的某種東西,她也等著由他來揭開那神秘的面紗。

  在青霓的嬌喘聲中,靖傑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撫上來,握著她渾圓豐滿的乳房。

  「你是我的。」靖傑說完便含住她粉紅嬌嫩的乳尖,輕輕吸吮。

  青霓睜開眼,正要回應他的話,門外卻傳來不識相的敲門聲。

  靖傑深呼吸,好平復高漲的欲望。

  「看來……我們還得等等。」

  靖傑親了下她的臉,便離開她。

  突然,青霓感覺一陣涼風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在他喚傭人進來時,順手拉起身旁的絲被覆蓋住她半裸的身軀。

  傭人手裡拿著個大紙盒站在靖傑面前。掀開蓋,裡面是件翠綠的長禮服,鑲有水晶的領口閃閃發亮。

  青霓望著那衣衫,呆愕不解。

  「洗個澡,換上我為你挑的衣服,一會兒晚宴我們要見個重要的客人。」

  「誰啊?」

  「別著急,打扮的漂亮點,我保證你會非常驚喜。」

  靖傑用手指輕觸她的臉,淺淺一笑,轉身離開。

  青霓望著禮服,回想遇見他之後的點點滴滴,驚覺到她現在還不知道他是誰。

  她轉頭正想抓個傭人問問,這才望見了掛在牆上的畫。

  雖然平時從不關心皇室新聞,但青霓還是一眼就認出畫中的人,就是雷諾瓦親王和瑪亞皇后,而身後站著兩個氣質迥異卻俊逸出眾的年輕男子,想必就是王子了。

  青霓越看越覺得其中一人很眼熟,雖然畫中人不過十七、八歲,但那雙冷漠深邃的眼、不可一世的表情,不就是「他」嗎?

  青霓望向傭人,指著畫像問:

  「剛剛那個人就是……」

  「是王子殿下。」傭人回應。

  青霓驚叫一聲,縮回床上,開始喃喃自語。

  其實幾次宴會上巧遇,她已經猜到,他要不是哪家財團的小開,就是政界頗富聲名的三大家族成員之一,再不……說他是皇親國戚也不令人意外。

  但萬萬沒想到,他竟會是尊貴的王子殿下!

  完全不知青霓已陷入驚恐的傭人,還盡職的催促她趕緊沐浴更衣。

  兩個小時後,經過巧手裝扮,身著華服的青霓儼然像個十八世紀的公主。

  她懷著忐忑的心緩緩步下階梯,已經想好一長串道歉詞的她,還來不及開口,就被坐在大廳裡兩個熟悉的人影,嚇得從樓梯上跌下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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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6:29:53
第四章   

  「青霓!你沒事吧?」

  她跪坐在地上,身邊的傭人、侍衛全緊張的圍上來,但她誰都不理。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我想,你應該好好跟父母談談。」靖傑回答。

  青霓原本驚訝地望著父母的目光,在慢慢轉到靖傑身上時,變成了憤怒。

  靖傑伸手過去,青霓卻用力揮開,自己扶著樓梯欄杆站起來。

  她一站定,韋母立刻過來抱住她。

  「你這孩子……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韋母嘴裡責備,眼裡卻泛起淚光。

  「媽,對不起。」青霓雖然也紅了眼眶,但心裡卻更氣靖傑的向作主張。

  韋安德用嚴厲的口吻將積壓在心裡的怒氣傾洩而出,「韋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要不是怕事情張揚出去,我早就讓人來抓你了!」

  「到頭來,你還是在乎自己的面子。為了不丟臉,你連親生女兒都可以犧牲?」

  韋安德不顧身在皇室宮殿,氣得伸手揮向青霓,還好韋母及時把她拉開。

  「你幹什麼?」韋母壓低聲音,提醒他應有的禮儀。

  韋父這才轉頭向靖傑鞠躬道歉。「王子殿下,真是失禮,安德家教不嚴,讓您看笑話了。」

  「別這麼說,今天我請二位來,是想讓你們父女把話說清楚,可不是要來吵架的。」靖傑用含情的眼望著青霓,但她卻狠狠以怒眼回報。

  「這是韋家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青霓說。

  「你這孩子,王子殿下一片善意,你不知答謝反而……」

  「我的事不需要別人來管。」

  靖傑沒說話,反倒是韋家兩老趕緊上前賠罪。

  「王子殿下,請您原諒……我真是教女無方啊,回去我一定好好責罰她。」

  見韋安德鞠躬賠罪,靖傑頗不忍心,於是開玩笑的說:

  「我不介意。但我勸你最好別再責罵她了,否則她一定會再逃跑的。」

  被說中心事的青霓,瞬間又漲紅臉。

  「我們先坐下,邊用餐邊聊吧。」為了緩和氣氛,靖傑說。

  傭人一聽,立刻在餐室就定位,準備服侍賓客們入座。

  正往主位走的靖傑與青霓擦身而過時,她開了口:

  「你真是個小人。」

  「我花那麼多工夫救你,你還罵我,看來是我多事了。」

  「哼,我才剛想相信你,你又誆我,這回你就算跪下來,我也不會信了。」

  「誰叫你在第一次見面時不坦白說出逃家的理由!說到這……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要不是怕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此刻她還真想賞他一巴掌。

  「想打我?」靖傑看進她的眸子,突然一改戲謔的神情,認真的說:「如果你願意開口求我,我倒可以幫你說情。」

  「求你?哼!下輩子吧。」她一甩手,氣呼呼的坐到位子上。

  靖傑忍著笑,緩步走到主位坐下。囚為有旁人在,他的儀態始終保持應有的莊重得體,連笑都是含蓄內斂的。

  不過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盯著青霓時的目光,早就洩漏他的感情了。

  過一會,傭人開始上菜。

  韋家因為從商,接觸的人面廣,因此對上流社會的禮儀並不刻意遵從。

  從不在意自己禮儀的青霓,雖然努力控制自己的動作,卻還是發出刀叉撞擊餐盤的聲音,讓氣氛有些尷尬。

  靖傑見狀,便開始找話題跟韋父攀談,讓人轉移注意力。

  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裡,他隻字未提青霓離家的事。

  用餐完畢,靖傑請韋父到書房坐坐。在閒談間,才將話題轉到青霓上頭。

  一提到青霓,韋父又一臉煩憂。

  「我老了,沒辦法每天盯著這丫頭,所以打算送她去神學院,請上帝幫我管管她。」

  靖傑聞言一笑,說:

  「她才二十,正是愛玩的年紀,你硬要她順著那些老舊規矩行事,當然會起衝突了。」

  「但是這孩子野,不嚴加管教,遲早會出事的。」

  靖傑用商量的語氣說:

  「這樣僵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倒有個建議。」

  「太好了,我正需要殿下給我出個法子。」韋父微微欠著身子,等著他說下去。

  「既然關不住,你何不就給她兩年的時間,讓她去闖闖,等嘗到了苦頭,她自然會乖乖回家。」

  「萬一她的心玩野了怎麼辦?」韋父擔心的說。

  「你對自己的女兒這麼沒信心?要不然約法三章,要求她得住在家裡,這樣盯著你總該放心了吧?」

  韋父終於面露喜色的說:

  「殿下,讓您為小女之事煩憂,真是過意不去。」

  「別客氣,皇室跟韋家本是世交,我倆合作之事若再談成,關係又加深一層,亙相幫助也是應該的。」

  「殿下抬舉,韋家不敢高攀。」

  再走出書房,韋安德已經陰霾盡掃,欣慰的說:

  「再辛苦兩年,我就不用再為這丫頭操心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靖傑聽出話裡的弦外之音,於是放慢腳步,等他跟上來。

  「喔,是這樣的,威萊公爵多次派人上門提親,我跟夫人也挺中意他的長公子,所以已經口頭答應這門親事了。」

  「你是說席勒.傑克遜?」靖傑停下腳步,愕然的望著韋父。

  「是的。殿下應該也認識吧,聽說他是皇室的遠親。這人雖其貌不揚,但個性敦厚,進退應對也謙恭有禮,只有這麼沉穩的性格才能壓制住青霓啊。」

  靖傑收回目光,遠遠望著正和韋母談笑的青霓。

  他沉默的轉身,慢慢走過去。

  本來還依在韋母肩上的青霓,一見兩人走近,立刻起身拍拍裙擺,雙頰微紅的望著靖傑。

  「我跟你父親談好了,他答應給你兩年的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至於細節部分,你們父女回去再聊吧。」

  「青霓,還不快謝謝王子殿下。」

  「不必了,舉手之勞而已。」

  他沉著臉,神情不僅失去應有的熱度,連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青霓覺得疑惑,卻礙於父母在,不好開口問。

  「我看……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靖傑淡淡下著逐客令。

  韋父行了禮,帶著妻子及女兒,恭敬的退出了起居室。

  三人一走出門,靖傑立刻轉身,快步的往自己的寢室走去。

  走進房間,他重重的甩上門。

  「什麼個性敦厚?席勒根本是個遲鈍又愚蠢的傢伙!」他一反平日穩重,破口大罵。

  他話才說完,傭人便在外頭敲門喚著:「王子殿下。」

  「滾!我想一個人靜靜,別來煩我!」

  外面安靜了幾秒,又傳來聲音,「可是殿下,貝貝小姐來了。」

  「我說了,我想一個人靜靜,誰都不見,你聾了嗎?」他氣怒的咆哮,嚇得傭人不敢再接近。

  他躺在床上,稍稍恢復了理智。仔細想想,他那些失控舉止的背後,不正昭示他剛萌芽的愛情。

  他起身,拉起簾幕,推開金色的窗框,任沁涼晚風吹拂他發燙的臉,在心底宣誓──對於自己心愛的女人,他絕不放手!



  韋青霓驚險的失蹤事件,在事發後第三天正式落幕。

  珠寶公司對外發表一份公開聲明,以韋青霓身體不適為由解釋這次意外。

  雖然媒體仍然窮追猛打,希望得到一些獨家,但最後都在皇室強大的壓力下平息。

  一知道青霓平安歸來,阿朗便丟下工作,火速趕往青霓拍攝廣告的地點。

  走進化妝間,他二話不說立刻上前抱住了青霓。

  「這幾天你到哪去了?知不知道我多擔心啊。」阿朗擁著她,雙唇忘情的親吻她臉頰。

  青霓一感覺不對,立刻伸手推開他。

  「你看,我沒事啦。」她攏攏長髮,坐回化妝台前的椅子說:「對不起,臨時決定搬回家裡,忙東忙西的,所以……來不及通知你。」

  「我聽茉莉說了,席琳真是……」

  「事情都過去了,我沒事就好啦。」她甜甜笑著。

  「只有你這麼善良的人才會原諒她。」阿朗雖然對她脫困感到高興,卻忍不住懷疑起王子的動機,「他這麼義不容辭幫你,是不是另有目的?」

  「你說靖傑?」青霓很向然的喚他名字。

  「他畢竟是男人嘛,雖然風流韻事不常見報,但他應該對你……」

  「不可能啦。」她的臉色瞬間黯了下來。

  「為什麼不可能?他又沒結婚,而且你倆各方面都很配,如果你真的喜歡他……」阿朗故意試探的問。

  「你是說當他的情婦?我不要。」青霓斬釘截鐵的說。

  「為什麼當情婦,難道……」

  「你知道皇室為了保持優良的血統,是不跟百姓通婚的嗎?」

  「我聽說過,但沒想到這是真的。」身為開明美國人的他,對這種封建思想實在難以理解。

  「千真萬確。」青霓再次肯定。

  「所以……你跟他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青霓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頭。

  阿朗的心豁然開朗。

  青霓望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解的問:

  「你怎麼啦?」

  「沒呀,只是很高興你歷劫歸來。」

  阿朗說著又上前抱她,但這次卻直接吻上她的唇。

  青霓嚇得立刻推開他。

  「阿朗,別這樣。」

  「青霓,我……」

  「我一首把你當成哥哥,你別這樣……」她低頭,充滿防衛的縮到牆角。

  阿朗這才想起茉莉說過的話,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出來。

  「青霓,對不起。」

  他道完歉,頹然走出了化妝間。

  「阿朗……」

  青霓其實並沒有生氣,她只是被嚇到而已。

  冷靜過後,她坐回椅子。

  茉莉剛好拎著點心進門。

  「快吃吧。先墊墊肚子,晚點我再帶你去吃消夜。」

  「茉莉表姊,」青霓一臉尷尬的望著茉莉。「剛剛……阿朗吻了我。」

  「什麼?你說他……這小子。」她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你知道他喜歡我?」青霓皺眉看著她,「你怎麼不早說,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嘛。」

  「你自己應該有感覺吧。其實我沒說出來,是因為知道你不會喜歡他。」

  「感覺是感覺,跟實際說出來不一樣嘛。」青霓嘟起嘴埋怨。

  「阿朗是情場老手,他愛女人跟換衣服一樣,很平常的啦。倒是你……」

  「我怎麼啦?」她心虛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自從回家後,你就像是失了魂,整天心不在焉,是不是在想『他』啊?」

  「我哪有?」

  「我看你能否認到何時。」

  她咬唇,憶起那天和靖傑在床上忘情的熱吻……

  沉默了幾分鐘,青霓終於決定坦白。

  「茉莉表姊,你說我該怎麼辦?」

  茉莉拿起咖啡,悠哉的喝著。

  「你真要我說?」

  「當然啊……」

  「放棄吧。」

  「什麼?」

  「你跟他不會有結果的,趁早放棄吧。」

  「可是……」

  茉莉看著她,原本冷漠的目光開始轉變了。

  「你做不到,對吧?」

  「我……」

  「如果你不想放棄,就盡全力把他攬在身邊吧,管他是什麼國王、王子的。」

  「茉莉表姊!可是他……」

  茉莉按住她的唇,阻止她說下去。

  「難道他不值得你這麼做嗎?」茉莉問。

  青霓想了想,一股勇氣從胸口湧現。

  「值得。」她點頭對自己說。

  「既然你已經確定自己的心意,接下來就要問這男人,願不願意為你對抗皇室。」

  青霓確定自己愛他,但是說到靖傑,她可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了。

  「茉莉表姊,我是不是很蠢啊?」

  「呵呵!每個身陷情網的人都是這樣的。」茉莉看到她眼中染上的愁緒,立刻鼓勵說:「別擔心,這事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希望。」

  「可是我連第一步都跨不出去啊……」青霓絕望的說。

  這時,攝影助理探頭進來提醒她時間到了。接著造型師也走進來,幫她從頭到腳做最後的整理。

  「你先別擔心,等工作結束後我們再好好聊聊。」茉莉安慰說。

  青霓點點頭,這才在造型助理的擁簇下轉身離開。



  夏天,一向是皇室貴公子和千金們最鍾愛的季節。

  從入夏起,便由一連串的海上競技拉開序幕,從遊艇、帆船,到划獨木舟,都是貴族們非常喜歡的活動。

  說到陸地上,那更是五花八門、不勝枚舉。當中最受皇家喜愛的就屬馬術和射箭運動了。

  艷陽高照的週六上午,紐波蘭射箭場已經聚集許多皇室責族。

  靖傑陪著皇后出席這個活動。

  在一一與視族長輩寒暄後,靖傑找了借口溜到一間供人休息的木屋的長廊上,他坐在白色的籐椅上,獨自遠眺。

  他正慶幸自己能在這喧鬧聲中亨受寧靜,就看見穿著一身白色長洋裝、頭戴帽,面帶稚氣微笑的貝貝朝他走來。

  他知道自己無處可躲,只能起身等著她走近。

  「你一個人躲在這做什麼?」她迎上來,撒嬌的擁抱著靖傑,然後揚起臉,等著他的親吻。

  靖傑敷衍的在她臉上印上一吻,然後又坐回椅子上。

  貝貝有張可愛的圓臉,及遺傳自皇后家族的藍眸金髮,嬌小的身材,讓她從小惹人疼愛。或許因為才剛滿十八,所以她舉手投足淨是孩子氣。

  但從貝貝身上,也可以看到正統皇室的優雅絕俗,那種神聖不可侵犯的美,也是皇后中意她成為王妃最大原因。

  但靖傑卻覺得這種美就像是那一幢幢的百年建築,莊嚴肅穆的令他窒息。比較起來,他還是喜歡青霓那自然不做作的純真氣息。

  雖然貝貝見慣了他的沉默,但是今天,他的安靜卻像另有所思。

  「你最近怎麼啦?我聽皇后說你常常外出參加宴會,怎麼不帶我去呢?」

  「那是社交場合的應酬,不適合女人出席。」他敷衍的回應。

  「胡說,我不相信那兒只准男人去。」

  「帶著你,要是被那些記者拍到了,又要大作文章。」

  「怕什麼?我們的關係哪點見不得人?」

  他直覺接下去的話題會令他反感,於是話鋒一轉──

  「別說了,你一會兒就要比賽了,快去準備吧。」

  「你是來給我加油的,當然得站在我看得見的地方。」貝貝主動牽起他的手,將他拉回比賽場地,「我爸媽在那邊,你過去陪他們聊聊好嗎?」

  貝貝邊走邊對他笑著,甜美得像個天使,但在那笑容背後,靖傑只看到驕傲和炫耀。

  他知道貝貝這麼做,只是在向眾人宣示她的地位。

  她要讓那些覬覦王妃寶座的女人知道,她才是王妃的第一人選。

  靖傑突然甩開她的手,朝另一邊走去。

  「靖傑……」她趕緊跑到他而前說:「你到底怎麼啦?」

  「我不想讓人誤會,你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靖傑冷冷的說。

  「我才不怕誰誤會呢。」她皺皺鼻子,顯出嬌貴的姿態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

  「我有什麼好?既不會說笑話,也不懂生活情趣,除了看書、聽歌劇,唯一的嗜好就是騎馬,跟我在一起很無聊的。」

  「你喜歡什麼我很清楚,我知道宮中的規矩,這種生活方式我早就習慣了。」貝貝仰頭,愛慕的望著他說。

  「幹嘛,你這是在求婚嗎?」靖傑戲謔的說。

  「你怎麼這麼說……我只是……」

  「抱歉,我開玩笑的。但我不希望你誤會。」

  「誤會什麼?」

  「我不會娶你。」

  「什麼?」貝貝愣了一下,頓住腳步。「你剛說什麼?」

  「不管長輩怎麼安排,我都不會娶你的,貝貝。」

  貝貝的心頓時涼了,因為靖傑的眼神十分認真。

  兩人沉默的來到皇后身邊。

  老人家一見貝貝,便拉起她的手親匿寒暄,沒聊幾句,擴音器便傳來選手準備的廣播。

  貝貝立刻起身,朝集合處走去。

  幾分鐘後,只見一身潔白裝束的貝貝站上預備台,手持弓箭,擺出標準的姿勢,準備射出箭。

  第一箭為她贏得了熱烈的掌聲。雖然她身形嬌小,但無論是優雅的姿態,還是從容不迫的風采,都是皇室驕傲的代表。

  皇后望著她,滿意的撇頭對身旁的靖傑說:

  「看看,不管是瑞格公爵、梅爾公爵還是明格家族的千金,哪個比得上貝貝啊,就連你堂妹希莉亞都沒她懂事貼心。」

  靖傑冷眼瞧著,無心回應皇后的話。

  「你啊,別再拿那些奇怪的借口來搪塞,我不接受,你父王也不同意。」掌聲稍歇,皇后繼績說:「對了,有件重要的事告訴你,你父王決定在三個月後,舉行你跟貝貝的訂婚儀式。」

  「我不答應。」靖傑壓低聲音,卻壓不住語氣裡的氣憤。

  「我現在不是徵求你的意見,我們已經決定了。」皇后對他的反彈早有準備,所以並未顯出驚訝之色。

  「我沒打算這麼早結婚,就是要,我也不會娶貝貝。」

  皇后聽出他話中的意思,於是試探的問:

  「你是說……你有中意的人選?」

  「沒有。」

  「靖傑,」皇后歎口氣,「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啊,身為王儲,你的婚姻不僅是皇室內部力量的凝聚,更是一種驕傲的象徵。」

  「驕傲的象徵?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有什麼好驕傲的?」他自嘲的說。

  「你該知道,從出生那一天起,你就沒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了。」

  靖傑冷笑,對皇后說:

  「我不相信我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即使在皇室、即使是王儲,我也有選擇所愛的權利。」

  「靖傑……」

  他說完立刻起身,飛快的走離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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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6:30:13
第五章   

  青霓的第一支廣告推出後,立刻引起全歐洲的轟動。

  本來只以年長成熟女人為訴求的鑽飾,在青霓的代言下,以另一種全新的風貌出現。

  冶艷憮媚和青春亮麗兩種矛盾的氣質,在青霓身上巧妙融合,粉碎了珠寶老氣的刻扳印象,帶動年輕女孩購買的流行風氣。

  隨著銷售數字不斷攀升,青霓的知名度也不斷攀升,合約更是應接不暇。

  兩個月後,公司為她舉辦了第一場的慶功宴,場地設在巴瑞市最高級的五星級酒店頂樓。

  現場以紅色玫瑰裝點,耗資百萬的佈置,看的出青霓受重視的程度。

  整個晚上,青霓像個花蝴蝶似的穿梭會場,數不清握了幾隻手、喝了多少酒。要不是有茉莉和阿朗在一旁幫忙應付,她可能早暈了。

  在宴會進行到尾聲時,她好不容易有個空檔能坐下休息。

  「我真的不行了。」青霓癱在椅子上,望著場中川流不息的人群,「我這才知道,靖傑為何這麼討厭參加宴會。」

  「什麼?」茉莉聽到她喃喃自語,轉頭問。

  「沒什麼啦。」青霓啜口酒,失望的搖搖頭。

  其實在晏會之前,她一直盼望著今晚能再遇見靖傑,結果卻……

  「發什麼呆啊?青霓。」阿朗走過來,笑盈盈的伸出手,「今晚的女主角,能不能陪我跳支舞?」

  「阿朗,你饒了我吧。」

  青霓搖搖頭,才把頭轉向茉莉,就見她已經把手伸出去。

  有了台階下,阿朗立刻牽著她往舞池走去。

  青霓一個人坐了會兒,無聊的四處張望,突然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影子,她不假思索的起身,一路追著去。

  當她追出大廳來到靜謐的長廊上,那人影竟然消失了。

  看來自己是想見他想瘋了,竟然……她歎氣,才一轉身,一個巨大的影子立刻包圍住她。

  青霓還來不及開口,下顎就被托起,立即被那狂妄的唇吻住。她不自覺的仰起頭,承接他的吻。

  當她的手忍不住緊抓她胸前的衣領時,靖傑收回了唇。

  他低頭望著尚在沉醉中的青霓,撥開她額前的發說:

  「你這個主角不在人廳招呼客人,跑到這來幹什麼?」

  「真的是你……」她答非所問。

  靖傑輕笑,又在她唇上點了一下說:

  「當然是我,你剛剛不是在找我?」

  聽他語帶訕笑,青霓這才拾起些微自尊,推開他說:

  「誰在找你,我只是出來透透氣。」

  青霓知道自己臉紅,於是將臉撇向別處,避開那烈火般的目光。

  「你不看我,是不是還在氣我把你的行蹤告訴你父母?」靖傑問。

  「早不氣了,你向我爸求情,就算為自己的行為做了補償啊。」

  「我從沒做錯,何來補償之說?」靖傑用手指輕抬起她的下巴,他呼出的熱氣噴拂在她臉上,「你實在太不瞭解我了。二十五年來,我從沒誤判過任何事,就算錯了,我也不需彌補什麼。」

  「那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說了,那只是舉手之勞,就像……」他拉下她頸子上的長絲巾說:「這麼簡單!」

  青霓深覺被侮辱的一把推開他,杯中殘存的酒潑在他昂貴的西裝上。

  她沒有道歉,反而瞪著他,嘲諷的說:

  「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你的尊貴沒人比的上,但我告訴你,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你施捨。我靠我自己逃出來,就能靠自己活下去,不必你多事。」

  「靠自己?」靖傑懷疑的凝視她,同時也對她倔強的姿態深深著迷。

  「就算被丟到海裡餵魚,也比聽你這個偽君子說謊好。」

  青霓氣得轉身,不料靖傑卻從身後貼上來,雙手像條鎖鏈般緊緊地將她纏住。

  「你放開我!」

  靖傑不但不放,反而將她轉過身來面對自己。

  「看著我,把剛剛備我的話再說一遍。」

  「你真卑鄙,這樣抓著人威脅,誰敢說……」

  青霓恨恨的咬著唇,一身火紅的衣衫將她的臉襯的更紅了。

  「別說我欺負你。青霓,看你要走還是要求救,我都不會阻止,大廳裡全是你的護花使者,他們會義不容辭地趕來救你的。」

  青霓不說話的瞪著他,那眼神看得靖傑心蕩神馳,就快失控了。他這才想起自己今晚偷溜出來,可不是來找她吵架的。

  他抑住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警告說:

  「你要是不反抗,就是允許了。」

  「什麼?」

  「你不是說要透透氣?」他忍著心頭的悸動,牽起她的手說:「跟我來。」



  青霓不知自己怎麼了,明明恨他恨的牙癢癢,這會怎麼又著魔似的甘心跟他走呢?

  靖傑牽著她繞過花園。在保鑣的帶領下,兩人搭上專供重要人士搭乘的電梯,直上頂樓。

  一路上,靖傑始終緊緊握著她的手。

  雖然不知道將到哪去,但青霓清楚知道即將發生的事,將會改變她的一生。

  走出電梯,乾淨的米色地毯直鋪到一扇象牙白的木門前。

  保鑣開了門讓兩人進去。

  雖然沒有開燈,但四周透明的玻璃牆,卻將整個城市的霓虹和星光引進房內,美得無法形容。

  「這裡是……」

  「喜歡嗎?」

  「嗯,太美了。」青霓像個孩子,開心的走到玻璃前,望著美景。

  靖傑從容的走近,將雙臂撐在玻璃上緊貼著她的背。他在暗示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要她準備。

  青霓轉過身,抬頭看他,「要是他們找不到我……」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失蹤。」靖傑不想讓擔憂破壞了氣氛,於是安撫的說:「放心,我會在他們發現之前送你回去的。」

  「你不達目的絕不罷休,對吧?」青霓垂目,徹底投降了。

  靖傑沉沉的呼吸就在耳畔,冰涼的唇在她頸子和耳垂間廝磨,她好喜歡這種感覺。

  靖傑牽著她離開客廳,走進鋪著水藍色床單的臥室裡。

  拉她坐在床邊,他開始慢慢褪去她的衣裳。

  當肩帶滑落,露出她渾圓的乳房時,青霓忍不住輕顫了下。

  「冷嗎?」

  「嗯,抱我。」

  靖傑將她抱放在床上,卻捨不得用絲被遮掩那美麗的胴體。他迅速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用那赤裸強壯的軀體輕覆上她。

  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赤裸的青霓,本來以為自己會害羞,但渴望的慾念已經燒掉她所有的矜持和畏怯,只要能讓他快樂,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在他手指順著胸線滑到雙腿之間時,青霓突然推了他一下。

  「靖傑……」

  「怎麼了?」

  「我……我想告訴你,我是……」

  「我知道。」靖傑嗅著她身上的體香,眷戀的說。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糟?因為……我一點經驗也沒有。」

  「哈哈……」靖傑一聽笑了出來,憐惜的將她摟得更緊,「傻丫頭,什麼都別想,跟著感覺走就對了。」

  「感覺?」

  「嗯……」接下來,他開始探索她身體的每一吋美好。

  雖然他很想溫柔的對她,但青霓帶給他的誘惑超乎想像的大,大的讓他失去控制。

  在他進入她的剎那,青霓因疼痛而叫出聲來。即使如此,她抓在他背上的手和身體都不願離開。

  靖傑開始擺動身軀。

  不一會兒,適應了的青霓也跟著配合,嘗著那份夾雜著甜蜜的痛楚……

  就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青霓顫抖了下,兩人同時攀上了欲望的頂峰。

  靖傑摟著她,讓高潮的喜悅能夠持續久一些。

  一向深思熟慮才行動的他,第一次嘗到衝動的快感。他從不知道,失去控制是如此的快樂。

  他將臉埋在青霓柔軟的褐髮裡,嗅著她的氣息。

  「青霓,還疼嗎?」他在她耳畔輕聲問著。

  「嗯……可是我喜歡你在我身體裡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得出這麼人膽的話。等意識過來,才拉起絲被遮住自己的臉。

  但靖傑可不願錯過她這美麗的容顏,硬是扯開被子說:

  「讓我妤好看看你。」

  「別……」

  「你害羞?」靖傑用一個深吻安撫她不安的靈魂,「經過剛剛的事,你還害羞?看來,你需要多點經驗。」

  語畢,他再次壓上她依然發燙的身體……

  當靖傑進入她時,青霓只覺得一陣暈眩,恍惚間,他帶她第二次攀上高峰。

  在他緊擁她香汗淋漓的身軀時,想起皇后在射箭場上說的話,一時,反叛之心佔據了他的理智,他忍不住依附過去,在青霓的耳邊說:

  「青霓,你是我的女人。」

  「我已經是了。」青霓睜開美眸,直直望著他。

  「不,不僅於此,我要你陪在我身邊……」

  「陪?你是說結婚?」青霓驚喜地看著他。

  但她的期盼並未得到任何回應,靖傑遲疑的表情更洩漏了他的顧慮。

  「你不可能娶我,對吧?」青霓翻身坐起。

  「並非不可能,只是,那不是唯一的一條路。」靖傑解釋,他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思考。

  「你……你是說要我當你的情婦?」

  青霓一說完便翻身下床,急忙的穿回所有的衣裳。

  靖傑當然可以隨意承諾的安撫她,但那無疑是騙子的行徑,他絕不存做。

  「青霓,你聽我說。」

  「沒什麼好說的,其實我早就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我從來也沒奢望嫁入皇室,所以你不必感到內疚。」

  「可是你愛我,對吧?」

  「是又怎麼樣?我從第一眼見你就……所以我不後悔。」

  青霓穿好衣服,稍稍整理一下凌亂的發,隨即往門口走。

  靖傑光著身子跳下床,正想伸手攔她,韋父的話突然鑽進腦子裡──

  她是席勒的女人。

  雖然他相貌平凡、資質駑鈍,但卻能給她一個名分。

  他那細小下垂的眼將望著青霓一輩子,厚而外翻的唇也能盡情親吻她。更令人難以忍受的是,他可以隨時隨地佔有她的身體──以丈夫之名。

  想到這,靖傑就完全失去了冷靜。

  不……他需要時間好好來思考自己的未來。



  回到大廳的青霓臉色蒼白,神情黯然。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茉莉輕摟著她。

  阿朗也走過來問:

  「青霓,我到處找你,你躲到哪去了?」

  「有事嗎?」她勉強擠出笑容問。

  「喔,我要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

  「下次好嗎?我不太舒服……」

  青霓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只見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留著一頭俐落短髮的男人,笑意盈盈的朝她走來。

  他五官雖稱不上俊美,但那犀利堅定的目光、自信沉著的微笑,讓人感受到一股不容小覷的氣勢。

  「韋小姐,你好,我是戴華倫,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

  他輕輕在她手背上親吻,然後用那熠熠生輝的眸子注視著她。那神情清楚表明他傾慕的心,但青霓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青霓,戴先生是眾議院的議員,他跟你哥哥也是生意上的夥伴。」

  「嗯,我聽我哥提過。」青霓抽回手,刻意避開他的目光,「聽多了你在商場上的英勇事跡,我還以為你跟我爸差不多年紀呢!」

  「真是……看來我得請令兄吃個飯,好巳結他多為我在你面前美言幾句。」

  「都是玩笑話,你別介意。」青霓敷衍的應了幾句,轉頭望著茉莉,「表姊,我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了。」

  「不舒服?怎麼啦?」阿朗緊張的問。

  「沒什麼,可能是酒喝多了,回去睡一覺就沒事了。」

  「要不要請醫生看看?」戴華倫也關心的問。

  「不用了,只是我想先離開。」

  「那就由我送韋小姐回去吧!」戴華倫當仁不讓的說。

  「這怎麼好意思?」一旁的茉莉和阿朗都不知該怎麼應對。

  但他卻一派自然的說:

  「沒關係,其實這也給了我一個可以先離開的正當理由。阿朗,你就留下來陪著茉莉小姐,我們先走了。」

  他說完,就帶著青霓往大門口走。

  一路上,青霓始終和他保持距離。

  好不容易走到門口,她正想鬆口氣時,誰知又看見被保鑣簇擁著,也要離開的靖傑。

  「他怎麼也來了?」

  「你認識他?」聽出戴華倫語帶不屑,青霓忍不住好奇的問。

  「誰不認識堂堂王子殿下?」

  青霓遠遠望向他,這才發現靖傑也正往這兒瞧,只不過本來神情冷漠的他,臉色驟然鐵青,忿忿的瞪著他們。

  「我們走吧。」

  青霓拉他想轉身往停車處走,沒想到他卻反過來拖著她往靖傑的方向走去。

  「你幹什麼?」

  「既然看見了,當然得問個好啊。」

  他語帶嘲諷、態度輕蔑,與其說是寒暄,倒不如說是給人下馬威。

  青霓完全搞不清狀況,只能任由他拖著走。

  「王子殿下,晚安。」他故意提高聲調問候,「裡面正熱鬧,殿下怎麼不多待一會兒呢?」

  靖傑瞧都沒瞧他一眼,口氣冷淡的應:

  「戴先生不也是?」

  「喔,韋小姐不舒服,我正要送她回去休息。」

  「不舒服?」

  靖傑這才擔心的撇過臉看她,但他的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戴華倫摟在她腰上的手。

  「你跟他什麼時候認識的?」靖傑按捺住翻騰的思緒,淡淡然問。

  青霓聽出他其實很在意,於是故意氣他說:

  「戴議員是我哥生意上的夥伴,跟韋家自然走的近。」

  他冷笑,搬出另個令她尷尬的話題反擊──

  「當然,交交朋友倒無妨,但我聽韋先生說過,韋小姐就要跟威萊公爵的長子席勒訂婚──要做皇室的親屬,最重要的就是謹言慎行,別讓人說閒話。」

  「什麼?我爸爸什麼時候說過這話?」青霓驚訝的望著他。

  戴華倫也同樣驚訝,不過他卻是對這兩人之間微妙的情愫感到有興趣。

  「你說啊?」青霓拉開戴華倫的手走向他。

  「這是你的家務事,你還是回去問你父親吧。」

  話一說完,接應的皇家禮車也剛好駛到,保鑣一開門,靖傑就迅速坐進車裡,揚長而去。

  「還看?他已經走了。」戴華倫食髓知味又攬住她的腰,說:「這風大,我們還是上車吧。」

  青霓感覺到他急欲征服的心,想掙脫,卻徒勞無功。

  坐進車裡,戴華倫立刻問:

  「你認識他?」

  「誰?你是說靖傑?嗯,他之前曾經幫過我。」青霓輕描淡寫,不想多談。

  但戴華倫一聽她直呼他的名,當下知道兩人關係匪淺,這讓他更不能放棄追問了。

  「一般人是不太可能跟王室接觸,你倆……是怎麼認識的?」

  「我們是……是在一個宴會上認識的。」為了轉移話題,青霓反問:「你也認識他?」

  「當然。算起來我跟他是老朋友了。」

  「可是我剛聽你們倆說話,妤像並不熱絡。」

  青霓想起靖傑剛剛的神情,倒像是衝著他來的。

  「我跟他的恩怨,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完,但如果你願意聽,我倒是可以……」

  「算了,我已經不舒服了,不想再聽那些無謂的瑣事。」青霓靠回椅背,閉目休息。

  這一路,戴華倫倒是挺守分際,不再多說。

  但當車子停在韋家大門口,他又轉過頭來說:

  「韋小姐,今晚無緣深談,改天可否賞光吃頓飯?」

  「喔,好啊。」青霓抓著門把,恍惚應著。

  「那……」

  「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

  她打開車門,幾乎是用跑的朝家門奔去。

  坐在車裡的戴華倫緊盯著她的身影,接著抓起電話撥號──

  「喂,喬治,幫我查查韋青霓……對,韋安德的獨生女,還有……問問靖傑身邊被收買的保鑣,這兩人究竟有什麼關係,有消息隨時通知我。」

  他掛上電話,滿意的笑說: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讓我等到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哈哈……」

  他邊笑邊將車子調了頭,加速的朝山下駛去。



  明月當空,星光熠熠,為了今晚的家宴,青霓特地請了假,提早同家。

  才踏進家門,她就感受到不同於以往的氣氛。

  玄關的地毯從紅色換成了沉穩的褐色,木柱前放置的花朵也從嬌艷的各色玫塊改成了素雅的百合,窗簾、桌巾……只要能換的,父親都請人換了。

  「這是怎麼啦?」青霓不習慣的走到大餐桌前,發現父親竟捨得拿出那套昂貴的中國餐盤使用,忙問:「今晚誰要來?需要這麼大費周章的。」

  傭人小聲的應:

  「王子殿下。」

  「啊!」青霓驚呼一聲,引起在大廳指揮的韋母注意。

  「你怎麼還在這?快去換衣服了。」

  「媽,王子殿下真的要來?」

  「什麼真的假的,殿下已經來了,他正在花園跟你父親聊天呢。」

  「他……他怎麼說來就來啊。」青霓這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韋母見她還傻愣在那,又催道:

  「快去洗澡更衣了。」

  「喔。」

  青霓嘴裡答應著,但是心思早飛到花園裡的靖傑身上了。

  果真,她還是按捺不住,從後門偷偷的溜進了花園裡,躡手躡腳靠近涼亭,靜靜的躲在暗處偷聽。

  但是聽了好一會兒,卻什麼聲音都沒有,於是她忍不住探頭出來察看。

  靖傑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韋小姐,你怎麼在自己家裡不是翻牆,就是鬼鬼祟祟的偷聽呢?」

  「哎……好痛!」青霓嚇了一跳,猛然起身,卻正好撞到涼亭樓梯的扶手。

  「你沒事吧?」

  「不用你假好心,這點傷死不了。」青霓看看涼亭裡,不見父親的身影,「我爸呢?」

  「傭人說人廳有事,所以他去看看。」靖傑淡然的說。

  這幾天,他將白己相青霓的事從頭想了一遍。

  他不是戀棧權位的人,但是他必須確定,犧牲所有換來的這段愛情是值得的。

  青霓是否如他愛她那般深切地愛著他呢?

  而戴華倫在她心中,是否也佔有一席之地呢?

  太多的疑問,他要在今晚得到答案。

  「還在生氣?」靖傑支開貼身保鑣,在涼亭的籐椅坐下。

  「生誰的氣?你嗎?沒錯,我當然生氣。」想到他竟要她當情婦,她的火氣就上來了。

  他凝視著她,發覺她似乎更美了。

  「你跟戴華倫的事為什麼要瞞著我?」

  「瞞你什麼?我跟他又怎麼了?」青霓聽的一頭霧水。

  「既然你們在一起,為什麼還跟我……你要是早說,我絕對不會碰你。」

  青霓還是沒搞懂,他倆的事怎會扯上那個男人?但她最在意的還是聽出靖傑似乎對那晚的事頗後悔。

  「如果後悔你大可直說,幹嘛扯到戴華倫身上?」

  「你是他的女人,我當然……」

  「等等!誰跟你說我是他的女人?」青霓站到他面前,興師問罪的說:「我那晚是第一次遇見他,你竟然說……你當我是這麼隨便的女人嗎?」

  「你不是?」靖傑一下子笑開了,他不顧身在何處,一把將青霓拉坐在大腿「你說話就說話,幹什麼抓人?一會兒我爸看到了……」

  「讓他看吧,我不在乎。」靖傑說完,旁若無人的將她拉近自己,深深吻著她。

  青霓不解他前後矛盾的態度,也依然氣他貶低自己,做出失禮的要求,但此刻她只想要他的吻……

  隔著衣服,兩個身軀就像火一樣的灼燒著。

  靖傑輕觸她的乳房,隱隱感覺那挺起的乳尖正在召喚著他。

  「我不能……」她推開他,挑了個最遠的位子坐下,「你不能這樣誘惑我,我會失去控制的。」

  「這不公平,我已經失控了。」靖傑命令的說:「我要你,現在。」

  「你要我,但卻不能娶我,這對我又公平嗎?」青霓反駁說。

  「青霓……」

  「算了,我並不是來跟你要名分的,反正一切才剛開始,還來得及……」

  「來得及什麼?」靖傑有不好的預感。

  「我聽說你就要訂婚了,恭喜你。」青霓怕眼睛洩漏心事,始終不敢正眼看他。

  「那是別人的決定,我從頭到尾都沒答應。」靖傑嚴正的表達立場。

  「但……你也不能拒絕,不是嗎?」青霓站起身,退了兩步準備離開,「這樣也好,就照著我們各自該走的路走吧。」

  她一轉身,靖傑立刻從身後抱上來,貼在她的耳後說:

  「真要走?你就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不愛我,說你不要這段感情。」

  「靖傑,你不要逼我!」青霓哀求的說。

  但靖傑知道自己絕不能心軟,因為一放手,就再也抓不到她了。

  「你真要走?」他將她轉過來,又問了一次。

  青霓含著淚,正要開口時,卻聽見韋安德遠遠的喊著:「殿下,抱歉,讓您久等了。」

  兩人立刻拉開距離,青霓更是連忙轉身,趕緊跑開。

  「咦,這丫頭在這兒幹什麼?」

  父女倆擦身而過,青霓也沒停下腳步。

  韋安德走進涼亭,語帶歉意的說:

  「小女……沒有冒犯殿下吧?」

  「沒有,我跟她只是聊聊而已。」

  「那就好。對了……」

  韋安德又接續剛剛的話題說了起來。

  但靖傑只是隨口應著,目光和思緒都隨著青霓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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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說話一向算話的戴華倫,很快就再次出現在青霓的面前。

  跟他在政壇上犀利明快的作風一樣,對於自己百歡的女人,他也毫不吝於主動表示。

  開始時,青霓礙於情面還不好意思拒絕他的邀約,幾次之後,戴華倫不但開始干涉青霓的交友,更想完全控制她的行蹤,儼然當方霓是他的女人。

  這天,剛結束工作的青霓,一走出大樓就看見他在外頭等昔了。

  「我真怕你巳經走了呢。」戴華偷一身淺色的休閒裝扮,顯衍年輕帥氣。

  「有事嗎?」青霓問。

  「我的車就在那,上車吧。」他指著一輛BMW雙門跑車,那火紅車身不斷吸引過路人的目光。

  「可是我……」

  「來,上車再說。」他不讓她有猶豫的時間,主動拉她走向停車處。

  「你要帶我上哪去?」青霓一坐進去就問。

  「吃飯。」戴華倫用手指輕觸她的唇,示意她暫不要問。

  青霓尷尬的把臉轉開,用沉默抗議他的舉動。

  但戴華倫卻不以為意,他肓歡她這含羞帶怯的反應。

  三十二歲的他閱歷過不少女人,也玩夠了,現在只想要個能讓他心動,而且夠純潔的。

  青霓不但完全符合他的條件,而且她那沉魚落雁之姿,更讓她成為他積極想佔有的女人。

  即使她已經被靖傑捷足先登,但他相信,若能從他手中搶到她,那一定是全世界最極致的快樂了。

  車子開了幾十分鐘,青霓發現漸漸遠離市區,便開始不耐煩了。

  「戴先生,你究竟要帶我上哪去?再不說,我就要下車了。」

  青霓將手攀上門把,以顯示自己所言不假。

  戴華倫見了笑說:

  「你性子真急,我想搞點小神秘引起你的好奇,你都不給面子?」

  「你覺得有趣,我可沒精神奉陪。工作一天我很累了,現在只想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上床睡覺。」

  「這麼早?蹉跎這美麗的夜晚,不覺得可惜嗎?」他望向窗外。

  「如果你是要找人陪你花前月下、品酒聊天,那你找錯人了。」

  只見他空出一隻手,對她搖了搖說:

  「我沒找錯人,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要的女人。」

  「拜託,別再跟我調情了好嗎?」青霓心一揪,想到靖傑也跟向己說過同樣的話。

  「我活到今天,從沒一刻比現在還認真。」

  話才說完,車子便駛進一間非洲叢林風格的主題餐廳。

  車一停妥,服務生立刻上前問候:

  「戴先生,晚安,您訂的位己經準備好,這邊請。」

  一進大門,裡面高朋滿座,好不熱鬧,甚至還有人排隊等著。

  跟著服務生來到二樓,放眼望去,偌大廳堂卻不見一個人影。

  「這是怎麼了?樓下還得排隊,樓上卻一個人也沒有。」青霓不解。

  戴華倫笑笑,直到兩人落座,他才不疾不緩的說:

  「這是我持別的安排,我不想讓人打擾我們用餐。」

  他說完一抬手,侍者立刻送上一瓶紅酒,為兩人斟上。

  「就為了吃飯,你把整個場地包下來?」

  「為了你,值得。」他舉杯,卻換來青霓冷眼瞠視,「你好像……並不高興我這麼做?」

  「這種幼稚、自私、又自大的行為,有什麼好高興的?」青霓皺眉反問。

  「我想藉此表示你在我心中的份量。」

  「不必這麼大費周章,我承受不起。」青霓毫不領情的說。

  戴華倫聽了,沉默一會兒才無奈的笑笑,承認自己被她打敗了。

  「知道嗎?從沒一個女人讓我這樣無所適從,告訴我,該怎麼做才能討好你?」

  「韋家跟戴家的聲望不相上下,但我爸的影響力只在商界,對你的政治前途並沒有幫助,你幹嘛討好我?」

  戴華倫直接用手指向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討好女人只有一個目的──得到她。」

  青霓歎了口氣,如釋重負的說:

  「那你不必白費力氣了,你得不到我的。」

  「你拒絕我是因為靖傑?」

  「這……他是他,我是我,你別胡亂扯在一起。」

  一提到靖,青霓便失去冷靜,慌亂了起來。

  「我知道你跟他的關係非比尋常。」

  「你……」

  因為他說的字字句句都充滿自信,讓青竟不敢隨便出言否認。

  「別擔心,你跟他的事我不在乎。」他大方的說。

  「你在不在乎與我無關,我跟他的事你也無權過問。」青霓駁斥他。

  「我現在是沒資格過問,但世事變化無常,就算是皇家……也可能有日落西山的一天。」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戴華倫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上菜的侍者給打斷了。

  沉默片刻,青霓突然想起他說過兩人之間的恩怨,於是問:

  「你們曾是好朋友,後來為什麼反目成仇?」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人生的選擇讓我們成了敵人,自然不適合再做朋友了。」他說的輕鬆,但青霓一點也不認同。

  「靖傑根本沒得選擇,你這麼自由卻偏偏跟他作對,你到底是何居心?」

  「這話我不懂。」他啜了口白酒,目露寒光的看著她。

  「一個議員應該去督促國家大事,皇室礙著你什麼,為什麼非要找他們的麻煩?」

  戴華倫靠在椅背上,嘴角掛著恍然大悟的微笑。

  「你倒是一點都不避諱幫他說話。」

  「這不是幫他說話,我只是……」

  「不必解釋,你的理由我不想聽,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斷,誰都別想改變我。而且從現在起,不准你在我倆獨處時提到別的男人,尤其是『他』。」

  「我不認為我跟你還有獨處的機會。」青霓放下刀叉,一點食慾都沒有。

  「是嗎?咱們走著瞧。」他舉杯敬她,臉上自信的神情讓青霓害怕。

  這讓人食不下嚥的飯局終於結束。

  回程路上,青霓的神情顯得輕鬆許多。

  當車子一在她家門口停妥,可霓就聽到車門的安全鎖鎖上的聲音。但她還是故作鎮定,一言不發的坐在位宵上。

  「別害怕,我只想好好跟你說句話。」戴華倫解釋說。

  「你今晚說的還不夠嗎?」

  「今晚只是個開始。」

  「你到底想怎麼樣?能不能一次把話說清楚?」青霓惱羞成怒的說。

  「我要一個吻。」

  一說完,他立刻扳起她的下巴,粗魯地吻起她來。

  青霓使盡全力掙扎著,最後索性在他唇上用力一咬。

  「啊──」戴華倫驚叫一聲,迅速離開她的唇。他摸著自己流血的唇,冷眼瞅著青霓。

  「讓我下車!」

  「讓你走可以,不過後天你得陪我參加一個聚會。」

  「我說過,我不會再跟你……」

  「你不是想幫靖傑求情嗎?如果你答應……我或許會考慮在議會上放靖傑一馬。」

  「你在威脅我?」青霓輕吼著。

  「選擇權在你,我可一點都沒勉強你。」

  青霓考慮了幾秒,別無選擇的點頭答應。

  戴華倫一得到滿意的答覆,立刻伸手按了鈕,讓青霓下車。

  只見她像道閃電,迅速拉開門,飛快的疾奔進屋。

  坐在車裡的戴華倫,將目光從她的背影移到鏡子裡,察看傷口,不時用舌頭舔舐上面的血,當血腥味充斥在嘴裡,他忍不住笑了。

  他對自己發著誓,不久的將來,他不但要讓靖傑痛不欲生,更要他嘗嘗自己的血腥滋味!



  天氣晴朗的早晨,戴華倫八點不到變依約到韋府接青霓。

  而為了配合這陽光燦爛的一天,青霓挑了件孔雀藍的削肩洋裝,足蹬白色高跟鞋,紮起了美麗的褐髮,戴上一頂寬邊的小圓帽,嬌俏中又帶著憮媚。

  一上車她就問:

  「是什麼聚會在一大早舉行?」

  「賽馬。」他神情愉悅的望著她說。

  「原來你喜歡玩賽馬,這挺像你的性格。」

  「賭錢我沒什麼興趣,不過有些東西加上玩命的賭法,還真是挺過癮的。」青霓瞅他一眼,他繼續說:「像是人性、愛情……」

  「夠了,一大早我不想聽那些,開車吧。」

  他發動引擎,緩緩朝郊外駛去。

  雖然青霓答應的不是很情願,但沿途看到翠綠的草地、迎風搖曳的黃色花朵,連樹上的鳥兒都快樂的鳴唱著,她的心情也不由得愉悅起來。

  約一小時的車程,車子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戴華倫禮貌的把手伸向她,青霓卻遲疑了一下沒有反應。

  「我是怕你跌倒。」

  「謝謝。」她勉為其難的伸手,誰知他一握住她的手便不肯再鬆開。

  走進賽馬場大門,青霓興致勃勃的四處張望,對一切都感到有趣。

  雖然地處偏僻,但馬場裡卻人潮擁擠,好不熱鬧。而且從一輛輛穿梭車道的高級汽車和與會者的打扮看來,每個人似乎都大有來頭呢。

  戴華倫將邀請函交給服務人員。

  在他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貴賓座。

  青霓一坐定,就看見遠遠的大海報上有張熟悉的臉孔。

  「為什麼他的照片會印在上頭?」

  「他可是今晚的主角呢。」戴華倫將視線轉到斜對角的包廂裡,微微點頭說:「瞧瞧那些王室的人,還不是靠老百姓的血汗錢才能過這麼悠哉的生活。」

  「他們是皇室的人?」

  青霓遠遠望著,想到靖傑就是那圈子裡的人,這中間的距離,是她永遠也無法跨越的,心中不免感慨起來。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我覺得你該多瞭解他的生活,還有他的生活圈。」

  「不用你提醒,我很清楚。」

  戴華倫別過頭來,熱切的望著她說:

  「要是真瞭解就好。」

  話才說完,馬場另一端便傳來一陣鼓噪。

  青霓不免好奇地循聲看過去,就看到了那令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是靖傑!

  青霓的手撫著胸口,彷彿這樣就能緩和自己狂跳的心。

  今天的他帥透了,一身雪白標準騎師的裝扮,黑色的皮帶、馬靴上都有著皇家的標誌,黑色的絨帽更讓他顯得英氣勃發。

  他正低著頭跟皇后及一些親族寒暄。

  突然,有個年輕金髮女子起身,走到靖傑身邊,臉上掛著甜美的笑。

  青霓的視線全集中在那個女子身上,她失神的看著,直到戴華倫說話──

  「貝貝也來了。」

  「誰是貝貝?」青霓追問著。

  「就是那個金髮的女孩,她是公爵的掌上明珠,從小在王室長大,聽說也是王子殿下未來的妃子。」

  青霓沉著臉,一言不發。

  正當她身受剛剛那席話的困擾之際,戴華倫不知怎地,突然欺身過來想吻她。

  青霓嚇得趕緊閃躲,卻還是被他親到了臉頰。

  「你幹什麼?!」青霓低聲斥責,這才發現靖傑一雙噴火似的眼正往她這瞧。「太卑鄙了,你是故意的!」

  「為了得到你,我會不擇手段的。」

  「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碰我!」

  「這我可捨不得。對了,反正已經來了,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青霓沉住氣,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幾分鐘後,第一項馬術競賽正式叫始。

  只見靖傑坐上黑馬,就等在起跑點卜。

  司儀一唱名,他便輕拉韁繩,讓馬走進場中。

  現場立刻響起如雷的掌聲。

  站在白色障礙物前的靖傑,一如往常英姿勃發,神情堅定沉穩。但誰也沒瞧見壓低帽沿的他其實臉色蒼白,神情也有些恍然。

  槍聲響起,靖傑開始向前奔馳。他騎在馬背上,以優雅敏捷的姿態穿越每項障礙。

  每越過一個,現場就響起掌聲。許多慕名前來的淑女們,更用愛慕的眼神直盯著他不放。

  突然,不知閃了神還是怎地,靖傑竟然慢了兩秒拉韁繩讓馬兒跳起,只見馬的前足被白色圍欄絆了一下,接著便重心不穩的往前傾倒,靖傑連人帶馬的翻落在地上。

  觀眾席立刻傳來陣陣驚呼和尖叫聲,司儀則用麥克風要大家鎮定的坐在原位。

  幾秒後,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衝進場內,保鑣和警察都圍上來,蹲在靖傑身邊察看傷勢。

  「王子殿下,你覺得怎麼樣?」醫護人員小心翼翼的檢杏一著。

  「我的馬……它怎麼樣了?」靖傑臉色慘白、不斷冒冷汗,卻還是撐著一口氣問。

  「殿下,你已經傷成這樣還管馬?」保鑣不解的應。

  「你們……給我好好照顧它,知道嗎?」他命令道。

  保鑣面面相覷,隨即答應。

  靖傑一聽,這才放下心中的重擔,眉一皺,昏了過去。



  醫院外,聞訊的電子媒體幾乎同時間趕到,一字排開的攝影機堵在入口處,準備獵取最好的鏡頭,記者們也各自找好了位置,抓著麥克風做即時報導。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能走?」青霓在車裡坐立難安,不斷探頭出車窗觀望。

  「為了不受打擾,醫院一定做了管制,不讓閒雜人等接近。」戴華倫揣測的說。

  「不能接近?那是說他傷得很重了?」

  「那樣摔下來死不了的。」他不以為然的應,「不過只是受點傷,為了自己的方便,竟然做出這樣擾民的舉動,真是……」

  「夠了你,我不想再聽你批評皇室了!」她實在無法忍受兩面的煎熬,於是決定下車瞧瞧。

  「你去哪?」戴華倫扯住她的手,嚴聲問。

  「我要去看他。」青霓甩著他的手,怒斥:「戴先生,請放開我。」

  「去了也沒用,他們不會讓你接近他的。」

  「接不接近是我的事,你只要放開我就好。」

  戴華倫像是槓上她了,說什麼也不放手。

  青霓一氣之下,乾脆揮手賞他一巴掌。

  「你敢打我?」他頓時呆住,也放開了拉著青霓的手。

  「這是警告你,別把女人的話當耳邊風。」

  見他伸手又要拉她,青霓立刻閃開,跳下車,直奔醫院入口。

  但正如戴華倫所言,她雖然進了醫院,但急診室外層層封鎖,阜家侍衛比病人還要多,她才靠近,就有人上前阻攔。

  試了幾次徒勞無功,青霓只有失望的先走出醫院了。

  「上車,我送你回去。」戴華倫又開著車跟在她身邊,搖下車窗說。

  「你能不能離我遠點!」青霓失控的吼著。

  「這恐怕不是我能控制的。」

  「那好,既然你不能,從今天起我會躲你遠遠的。」

  青霓冷笑,用那清澈的眸子望了他一眼,隨即轉身走進小巷,徹底避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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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6:31:11
第七章   

  靖傑睜開眼,醒在鋪有白色床單的床上。

  他直覺的想起身,卻立刻被左臂傳來的劇烈疼痛給壓回去。

  「我的手……」

  「王子殿下,您摔下馬造成左臂骨折,我們為您做了手術,必須休息幾個月才能完全康復。身上其他地方都只是輕傷,不礙事。」

  醫界知名的外科權威全圍站在床邊會診,資深的馬丁醫生解釋著病情。

  「我本來就沒事,是你們小題大作了。」靖傑揮手,要保鑣將床頭搖起來,「既然只有傷了手,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別開玩笑了,靖傑。」貝貝站在床邊,擔心的說:「不管傷勢如何,皇后交代你得住滿兩個月才能出院。」

  「開什麼玩笑?兩個月?!馬丁醫生都說沒事,還有什麼好擔心?」

  「殿下,這雖然只是外傷,但為了安全起見,您還是多住些時日吧。」

  「怎麼?」他看看圍在床邊的人,歎了口氣說:「原來你們早串通好……算了,住就住,隨你們想怎麼樣吧。」

  貝貝坐上床,心疼的撫著他上了石膏的手臂。

  「我要靜一靜,你們都出去吧。」

  醫生們點點頭,安靜的離開了病房。而一些皇室親族們在表達過關心後,也退出房間,最後只剩下貝貝一個人。

  「你怎麼不走?」

  「我跟他們不一樣,這三天我一直守著你,現在你好不容易醒了,我更要多陪陪你啊。」

  「我沒事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我不累。」

  靖傑皺著眉,不耐煩的翻過身。

  這時,保鑣輕敲房門,通報皇后到了。

  「母后,您怎麼來了?」

  「別起來,你是病人,躺著就行了。」

  隨從搬了張舒適的椅子置於床邊,皇后一坐下就歎氣說:

  「騎馬不是你最專精的嗎?怎麼會……唉,還好只傷了手,正好讓你乖乖躺著休息一陣子。」

  「剛剛靖傑還想出院呢。」貝貝在一旁搭腔。

  「誰讓你多嘴了。」靖傑責備她。

  「別罵她,貝貝也是關心你,這幾天她都守在床邊,說什麼都要等到你醒才肯休息,最起碼……你該說聲謝謝吧。」

  「我沒要求她這麼做,醫院裡有醫生、護十照顧,不必多此一舉。」

  「這是什麼話?都快訂婚的人,還不懂得彼此關心體諒?!」

  靖傑望著皇后,臉色更蒼白了。

  「看來這訂婚儀式勢必得延期了。」皇后輕拍貝貝的手,疼惜的說:「我盼這麼久以為有了圓滿的結果,誰知道……唉,就再等三個月吧。」

  貝貝羞紅著臉,深情望著靖傑。

  皇后清楚感受到靖傑的不悅,於是問:

  「怎麼?你好像不高興?」

  靖傑依然沉默,但冷酷目光卻讓人看了害怕。

  「傑?」

  「請您轉告父王,恕我無法遵從這項安排。」

  「什麼?!」皇后和貝貝異口同聲的驚喊。

  「這是你父王的決定,誰也不能違抗。」皇后警告他。

  但靖傑似乎鐵了心,堅持不讓步。

  「不行也得行,什麼責罰我都接受,即使失去繼承權,我也願意。」

  「靖傑,你的頭是不是也摔壞了?你從來都不會違抗父王的安排,為什麼這次……」皇后不解的追問:「莫非你另外有喜歡的人?」

  靖傑毫不遲疑的點頭。

  「是嗎?」皇后的驚愕情緒稍稍緩和下來,她避開貝貝的臉,急切的問:「她是哪個公爵或皇室家族的後裔啊?」

  「都不是。她父親是個商人,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

  「什麼?靖傑,你是在開玩笑吧?你要娶個沒有皇室血統,而且是……『商人』的女兒?」皇后小心翼翼,謹慎用詞。但越是規避,話裡的鄙夷就越明顯。

  貝貝這才釋然的笑了,慶幸自己的血統戰勝一切。

  「我不在乎她的出身,我要定她了。」

  「靖傑,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坦然凝視母后,「我很抱歉為皇室帶來困擾,但……誰也不能阻止我了。」

  「你……」皇后氣得抽回手,本來想打他,卻在望見他的傷時於心不忍。

  「等我好些,我會帶她去見您的。」

  「不必,我不會浪費時間在這種人身上。」她驟然起身,仍舊保持一貫優雅姿態走到門口,回頭說:「你好好養傷,什麼都別想。剛剛的話我不會當真,更不會告訴你父王。」

  「母后……啊!」

  靖傑本想起身,手痛卻讓他不得不躺回床上。

  他微喘著,腦中思緒紛亂,但心中的堅持,卻沒有一刻動搖過。



  形同軟禁的日子就這麼過了一個星期。

  這晚用餐後,靖傑無聊的躺在床上,煩躁不安的情緒依舊纏著他,讓他無法入眠。

  這時,保鑣輕敲房門,送進來一個紙袋。

  「殿下,您交代辦的事都安排妥當了,機票還有護照都在這。」

  「好。」

  靖傑接過袋子,直接將它壓在床墊下,然後遣退了保鑣。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這才昏沉沉的睡了。

  半夢半醒間,他隱約感覺有只冰涼的手在自己臉上撫摸。他翻了個身,那手依然在他額上游移,最後竟然撫上他的胸膛。

  靖傑一驚,醒過來。當看到青霓就在床邊,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怎麼進來的?他們……」他壓抑住胸口翻湧的驚喜,伸手摸她。

  「為了見你,我什麼都不怕。」

  「噓……別說話。」

  靖傑將她拉近自己,一觸碰到她柔軟的唇,他再也抑制不住滿腔的激情,狂烈的深吻著。

  青霓開始時還有點羞怯,但是當靖傑的舌尖熱情的愛撫她時,她開始呼應他的熱情。

  她起伏的胸脯緊貼他的胸膛,央求他,「抱我。」

  靖傑將她抱上床,單手解開她胸前的鈕扣。當他低頭含住她的蓓蕾時,青霓忍不住呻吟。

  「啊……會不會……被外面的人聽到?」她漲紅了臉,羞的抬不起頭。

  「沒關係,外面都是我的人。」

  「可是……」

  靖傑封住她的唇,吻的她幾乎窒息。

  「韋小姐,你的話太多了。」

  接著他要她坐上來。

  青霓微抬臀部,讓他能毫無阻攔的進入。

  久別重逢的渴望讓兩人迅速達到高潮……

  擁著癱軟在身上的青霓,他這才想起她那身白色護士服的裝扮。

  「是誰出的主意,要你裝成這樣偷溜進來?」他笑問。

  「你還笑,這幾天我吃不下、睡不好,每天盯著電視、報紙看,雖然大家都說你沒事,但……我一定要親眼見了才相信。」

  「所以你才假扮護士混進來?」

  「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二哥幫我,只要能看你一眼就夠了。」

  靖傑吻著她的額頭問:

  「真的只要看一眼就滿足了?」

  「你真壞,明明知道人家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靖傑不由得摟緊她。

  青霓感覺那力量除了佔有,似乎還暗示著什麼,於是她仰著臉道歉:

  「對不起,害你傷成這樣。」

  「傻瓜,我的傷跟你無關,我是……」

  「你不要安慰我了。那天真的是個意外,事前戴華倫根本沒說要到馬場,我史不知迫你在那,後來……我才知道這椒本是他故意安排的。」

  「這很像他的作風。」靖傑無所謂的說:「我根本懶衍理他,我只在乎你。」

  靖傑扶她起來,邊替她穿衣邊說:「青霓,其實這次摔馬是我計劃的。」

  「什麼?!你……」

  「別緊張。」靖傑親她額頭說:「我要是不這麼做就會被人逼婚,斷只手換來婚禮延期,挺值得的。」

  「只是延期,等你好了,還不是……」

  「傻瓜,事後的事我當然也想好了。」他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慎重其事的說:「我要帶你走。」

  「走?」

  青霓雖不解這句話背後的真正含義,但她卻毫不畏懼。

  她鑽進他懷裡說:

  「嗯,我跟你去。」

  「你不怕?不問問……我要帶你上哪?」

  青霓搖搖頭,然後仰起臉給他一個吻,緊緊抱著他說:

  「第一次見到你,我其實就該跟你走,所以這次……說什麼我也不放手了……」

  「我不是開玩笑的,青霓。我是要離開皇宰,離開這個國家。」他坦白。

  「嗯。」

  「嗯什麼?」見她如此鎮定,他反而急了,「我是說拋開一切,遠走高飛。」

  「我不怕,無論你到哪,我都跟。」

  她純真的臉龐加上堅定不移的語氣,頓時讓靖傑感動莫名。

  「你聽好,等一下我會請保鑣送你回去。跟公司請個假,收拾東西,明天一早他會帶你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乖乖在那等我。記得,不要跟任何人提,知道嗎?」

  「嗯。」她稍稍整理儀容,走了兩步又叫頭說:「你自己小心點。」



  翌日,青霓在保鑣的帶領下,來到一棟坐落於郊區的古堡。

  建於十七世紀的城堡,有著粗獷古樸的城牆,及圓拱橋樑,前有廣闊的平原河川,後有層層山巒交疊。

  但青霓無心欣賞這些美景,她一心只懸念待在醫院的靖傑。就連廚子為她準備的豐盛餐點,她都沒有心情品嚐。

  夜幕初臨,門外終於傳來了好消息。

  一聽到靖傑來了,青霓再也忍不住的衝出房門,直朝他奔去。

  「我擔心死了,你沒事吧?」青霓看他那風塵僕僕的臉,有了不好的預感,「你該不會是逃出來的吧?」

  「當然不是。我可是辦了出院手續,正大光明的走出來的。」

  靖傑吻著她,傾訴這一天的思念。

  「來吧,去拿你的東西,我要帶你出國度假。」

  「度假?可是你的手……」

  「當點小傷算不了什麼。我要帶你到一個無人的島上,過幾天與世隔絕的日子。」

  「去哪?」青霓期待的問。

  「希臘。」



  經過幾個小時的飛行,子夜時分,在貼身保鑣的陪伴下,兩人低調的離開機場,住進飯店。

  第二天一早,兩人的身影便穿梭在雅典市的大小街道內。

  除了參觀歷史悠久的博物館,品嚐當地的美食外,靖傑封城市的一景一物都仔細觀察。

  趁著進入富麗堂皇的克諾索斯宮殿時,青霓問道:

  「歐洲有這麼多國家,你為什麼偏偏帶我來這呢?」

  靖傑牽起她的手,走到殿外,遠望這沿著山丘而建的宮殿。

  「這是好幾世紀前興建的,歷經幾千年的歲月,依然屹立在巍峨的山丘上,氣勢磅礡地守護著雅典。要是我早生幾百年,也會建造一個讓人民引以為傲的城市。」

  青霓聽了,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麼,你覺得我在說笑?」

  「當然不是,我不但不是笑你傻,反而是感歎時不我與。要是你生在上個世紀,一定是個好君王。」

  「我知道時代在變。其實外人都誤會了,我跟華倫反目成仇,不是囚為他廢皇室的主張,而是……他的動機。」

  「你是說他另有目的?」

  「這是我對他的瞭解,因為他做任何事,出發點都是利己,對自己沒好處的事他是不會做的。」

  青霓聽著,突然伸手攬著他的腰,懇求的說:

  「拜託,都已經離開那了,能不能不要再提這個人啊?」

  靖傑微笑,捏捏她的鼻子說:

  「遵命,我的皇后。」

  「你叫我什麼?」青霓撇著頭,忍著嘴角的喜悅,反問:「誰說要嫁給你了?你以為還是在君主時代,想封誰誰就得答應你嗎?」

  「當然,我看中的女人誰敢搶?」靖傑一板起臉,冷酷的表情還真一有恫嚇人的威嚴。

  「沒人敢搶,我不嫁總行吧?」

  青霓說完轉身。

  靖傑不顧身在何處,立刻從身後抱住她親吻著。

  「你知道嗎?我多希望自己能有實權,能真正動手去治理一側國家。現在的我,就像是沒了翅膀的老鷹,哪都不能去。」

  「我想那些限制,應該難不倒你。」

  「你的意思是……」

  「以前的你很排斥參加一些活動,實際上,許多慈善的活動一旦有你參與,通常都能引起更多的注意,你沒發覺嗎?」青霓轉過身來說。

  「或許以前的我太自以為是了,總是覺得應付那些人很浪費時間,從今天起,我會好好想想這個問題的,皇后。」

  「還這樣叫?別鬧了。」青霓輕輕掙離他的臂彎,往宮殿外走去。

  「『君無戲言』,你沒聽過?我說話可是從來不開玩笑,尤其……是對我愛的女人。」

  「你愛我,但你卻不能娶我。」她用無辜的眼凝視他。

  「青霓……」

  「別說些無謂的話來安慰我了,雖然我不懂王室規矩,但做人起碼的道理我還懂。如果真要了我,你會失去一切的,你想過嗎?」

  「我當然想過。」靖傑理所當然的應。

  「你要對抗的除了父母,還有全王室的人,甚至……你的子民。」

  「我知道。」他點點頭,說:「你說的,我全都想過了。」

  「那你還……我願意陪著你,但我不值得你犧牲。」

  「你值得。」

  「我不值得。幾年之後,當你冷靜下來,你會發覺我根本不夠好,接著開始後悔當初放棄一切,最後你會恨我的。」

  「我會恨你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你不要這段感情。」

  天知道她不是不要,而是根本要不起啊!

  「青霓,你錯了。要對抗全世界的人不只我一個,還有你。你以為到這個地步,我還會放過你嗎?」

  靖傑捧起她的臉,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說服她,索性用雨點般的吻來軟化她愚蠢的堅持。

  在靖傑熾熱的舌尖安撫之下,青霓終於癱軟在他懷裡投降了。

  「靖傑,我愛你,但……我真的好怕。」

  「我說了,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我絕不會放開你。」

  靖傑才說完,她立刻緊抱著他。

  「那你要答應我,千萬要抓緊我喔。」

  「好了,不要出來第一天就把心情搞的這麼低迷。來,我們再到別的地方逛逛。明天呢,我們搭小飛機到諾米克島去,我要讓你看看美麗的愛琴海。」

  看著靖傑自始至終堅定的神情,肯霓實在慚愧不已。既然決定來了,她就不該再遲疑了。

  於是在靖傑伸手牽她時,她立刻展露一個甜美的笑,然後倚進他懷裡。



  當他們倆在希臘玩的樂不思蜀的同時,巴瑞市已經陷入一場排聞風暴之中。

  早就派人暗中監視靖傑的戴華倫,不斷藉著煤體放出不利皇室的消息。

  雖然皇室成員積極澄清,但王子不在國內是事實。單憑這點,皇室就無法自圓其說,更別說拿出證據否認傳言了。

  靖傑「失蹤」的第五天,報紙登出他和青霓在希臘某小島度假的親密照片。兩人的濃情蜜意透過報紙,傳遍了歐洲。

  這晚,戴華倫坐在家中客廳,正興致勃勃的看著夜間新聞的報導。

  當他看到自己發佈的消息被各家煤體以頭條放送時,樂的當場放聲大笑。

  「什麼事這高興啊?」

  席琳穿著性感的絲質睡衣,慵懶的走過來,坐在他身邊。

  「還在看這個,你不煩吶?」她撥撥紅色長髮,不耐煩的說。

  「煩?我高興啊。說起來,這兩個應該也算是你的仇人,你怎麼一臉沒興趣的樣子?」戴華倫摟著她的水蛇腰,任意的親吻起來。

  「誰說我沒興趣,我真恨不得殺了韋青霓那小妖女!但我能怎麼樣?人家聰明,釣到一個位高權重的人,我就是有十條命也不敢跟她槓啊。」她越說越氣,彷彿要將青霓人卸八塊似的。

  戴華倫石了又哈哈大笑起來。

  「所以我說……你雖然長得精明能幹,但實際上是側苯女人。報仇的方法有很多種,可你卻偏偏挑最蠢的。學學我,殺人於無形,才是妙招。」

  「我笨,但我還有理由。但我就不懂,你為什麼這麼恨靖傑呢?」

  戴華倫收回正在她身上游移的手,倒了杯威士忌,一口飲盡。

  「我恨他,是因為他擋了我的財路。」

  席琳還是一臉疑惑的望著他。

  戴華倫又倒了杯酒才繼續說:

  「你知道幾百年來,皇室佔有的財富有多少嗎?一旦廢了皇室,皇宮裡大部分的東西都會歸為國家所有。只要我動動手腳,最多十年吧,那些財產全都會歸我所有了。」

  「你想的還真遠。」席琳不得不佩服,「你在中東投資的石油生意都賺不完了,還動腦筋到這上頭?」

  「誰會嫌錢賺的多?戴家從幾百年前就效忠君王,付出也不算少,皇室總該有點表示吧。」

  席琳佩服他深謀遠慮之餘,也不免為他的深沉心機感到害怕。

  「那你對韋青霓,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只是玩玩?」

  「你說呢?」他貪婪的手直接探進她領口,揉搓著豐腴的乳房。

  「我……我怎麼知道啊?」

  「我還沒決定怎麼處置這女人,一切……等她回來再說吧。」

  他扔掉酒杯,直接壓在席琳身上,毫不憐香惜玉的撕開她的衣服……在他進入她身體時,竟情不自禁的叫了青霓的名字。

  席琳氣得想推開他,他卻扳開她的手,粗暴的發洩……

  「我不是她的替代品!」一切平息後,席琳用手遮住袒露的酥胸,忿忿的指責他。

  戴華倫冷笑,輕蔑的望了她一眼,起身穿衣說:

  「你當然不是。你這種貨色怎麼比得上那標緻的小美人。」

  說完,他便舉步離開。

  「既然這樣,跟你在一起也沒什麼意思,乾脆分手吧。」

  「哈哈……」他停下腳步放聲大笑,沒有回頭的說:「你根本只是我消遣的女人,哪有資格跟我談分手?」

  「你!」

  「還有一點你聽清楚了,從來只有我戴華倫甩女人,想走?等我玩膩了再說。」

  「你這個畜生!」她隨手抓起花瓶,憤怒的擲向他。

  碎裂的玻璃聲一如她心碎的聲音,迴盪在冰冷空洞的屋子裡。



  為了不想引起騷動,靖傑回國時,完全采一般的程序入境。

  一走出機場大門,本來牽著手的兩人,被不知從何鑽出的人群和鎂光燈嚇了一大跳。

  保鑣迅速圍上來,想前後夾著靖傑不讓他受到騷擾。但靖傑始終不願放開青霓的手,因此阻礙了前進的速度。

  「王子殿下!請您說明一下跟韋青霓小姐的關係好嗎?」

  「殿下!這是你倆第一次出遊嗎?您跟韋小姐是不是正在交往?」

  「韋小姐,你擔不擔心自己平民的身份遭到王左反對?」

  接應的車子好不容易駛至,壯碩的保鑣推開人群,讓兩人順利進入車內。

  人還沒完全坐定,靖傑就催促司機加速駛離。

  「這是怎麼回事?」青霓驚魂未定,頻頻回頭,「怎麼辦?這下卜子消息曝光,你怎麼跟皇室的人交代?」

  「交代什麼?這本來就是事實。也好,這樣我就不必多費唇舌去解釋了。」

  「都這個時候你還開玩笑?」

  她撇過頭去,不讓他看見被慌亂悄緒浸染的綠眸。

  「我是認真的。」靖傑執起她的手視吻說:「我本來就打算在回來的時候攤牌,所以我不但不生氣,反而感謝那個洩漏秘密的人。」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奔馳。

  直到接近目的地時,青霓這才認出這是朝皇后的儷行宮駛去的路。

  「你這樣帶我進去不好吧?」青霓問。

  但是靖傑只是緊握她的手,一言不發。

  車子停在宮殿大門前的車道,兩人分別下了車。

  踏上階梯,侍衛不敢阻攔,破例讓青霓進入。

  他們一進到大廳,靖琦立刻迎上前來。

  「你終於回來了。」他高興的拍拍靖傑的肩,視線很自然落在身旁的青霓身上,「你們倆果真在一起。」

  「先別說這個,母后呢?」

  「她在房裡。」靖傑聽了立刻要往那去,但靖琦卻拉住他說:「我想……你還是一個人進去比較好,因為母后病了。」

  「病了?她怎麼了?」

  「嗯……老毛病。」靖琦用手遮著嘴,低聲說。

  青霓雖是旁觀者,但看出因為顧及她的存在,靖琦語多保留,於是她主動說:「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可是……」

  青霓說完,主動掙開他的手。

  靖傑微笑感激她的體諒,趕緊奔赴母后的房間。

  大廳裡只剩下她和靖琦兩個人。

  「坐,別拘束。」

  靖琦一坐下,便吩咐僕人送來招待客人的茶點。

  隨後他目不轉睛的望著青霓,許久才歎了口氣說:

  「我哥眼光真不錯,韋小姐不僅相貌出眾,還懂得體諒他的難處。」

  「你過獎了,這是應該的。」

  「別客氣。我可是站在你們這邊的喔。」靖琦開心的笑了起來。

  他和靖傑是完全不同類型的男人,要說靖傑是冰,那靖琦就是了,他那陽光般的笑容,讓身旁的人很容易感染他的快樂。

  「皂後的病,要不要緊?」

  「沒什麼,老毛病了。」

  「她是不是因為靖傑不告而別才……」

  見靖琦低頭避開她的目光,訐霓心裡也有底了。

  「都是我的錯。」她說完,突然起身準備離開。

  「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跟我哥交代?」

  「什麼都不必說,他瞭解的。」青霓點點頭,緩步走向大門。

  靖琦又追上來說:

  「這樣吧,至少讓我派車送你回去。」

  青霓點點頭,不再拒絕。

  坐在皇室專屬的禮車裡,青霓心情異常平靜,當車子緩緩駛離,她目視前方,沒有回頭。



  「私奔啊,真有你的!」茉莉在電話那頭嘖嘖不已。

  「別胡說了,還好這一季的工作已經結束,要是影響到公司,我真過意不去。」

  「那你接下來要怎麼辦?」

  「暫時不排工作了,阿朗要我專心準備參賽。」

  「對喔,你要到米蘭去參加模特兒大賽呢。」她頗興奮的起哄說:「要不要我挪出時間,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啦,你在亞洲開的分店不是也要開幕?專心忙你的事吧,有阿朗陪著我就行了。」

  茉莉一聽,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

  「青霓,你長大囉!」

  「什麼?」

  「沒什麼。好啦,既然不能到場,我就在這幫你祈禱加油囉。」

  削人相互加油打氣之後,青霓掛上電話。

  她正要起身收拾留在化妝間的衣服時,戴華倫突然闖進來。

  「你來幹什麼?」

  「來看看你啊,怎麼說我們都是朋友吧,這樣避不見面未免太無情了。」

  他一走近,青霓就防備的退後一步,那態度讓戴華倫臉上漸漸失去笑容。

  「靖傑沒有跟你聯絡吧?」他自己拉了張椅子坐下,隨性的點了根煙說:「一個星期了,難道你不擔心他出了什麼事?」

  「我們倆的事不需要你多操心,請你出去。」青霓指著門大聲喝斥。

  但戴華倫根本當那是耳邊風,自顧自的說:

  「你知道為了你倆私奔的事,皇室的聲望和前途都岌岌可危了。」

  「你少在那危言聳聽。」青霓駁斥他。

  「呵呵……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打聽打聽,現在在議會裡,我的提案可是獲得壓倒性的支持呢。」

  「靖傑會有辦法的。」青霓強自鎮定,心裡卻一點把握也沒有。

  「靖傑靖傑,你真以為他是神啊?除了那些百年的老皇宮和那一長串的頭銜之外,他哪一點強過我?」戴華倫叼著煙,走近她說:「像你這樣聰明的女人,應該知道誰才是最佳選擇。」

  「你就是來說這個的?」青霓睥睨他一眼。

  「不,我是來求婚的。」他把一隻鑽戒亮在青霓面前。

  「我現在沒心情聽你閒扯,要開玩笑找別人去吧。」

  青霓冷笑一聲轉身要閃,卻被他一手抓住。

  「你可知我倆的關係有多密切?」

  「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大哥在中東投資的生意,要是少了我這個合夥人,麻煩可就大了,要是三個月內沒有龐大金援,恐怕凶多吉少;要再加上皇室……」

  「你想怎麼樣?」

  戴華倫往她而前一站,望著她粉嫩的臉蛋說:

  「跟我訂婚。」

  「這根本是你的詭計!」青霓破口大罵。

  「就算是又麼樣?現在只有你能救他們了。只要你點頭,我會立刻挹注你哥哥二十億的資金,也會將議會的提案往後壓,放靖傑一條生路,所以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

  青霓知道自己根本別無選擇。

  為了保住韋家事業,更為了不讓他再騷擾皇室,她毫無後路可走。

  「好,我答應,你要說話算話。」

  即使有八成的把握,戴華倫乍聽還是樂不可支。他上前,擁著青霓狂吻起來。

  雖然心裡百般不願意,甚至噁心的想吐,青霓都忍下了。

  臨走前,戴華倫高興的說:

  「後天我要召開記者會宣佈喜訊。然後下個月你到米蘭參加比賽之前,正式舉行訂婚儀式。」

  「這……太快了吧!」青霓想找個理由,能延多久就延多久。

  但戴華倫早看穿她的心思,一口堵回去說:

  「一個多月已經夠久了,我真恨不得現在就佔有你。」他說著便將手罩上她的乳房,狂妄的揉搓起來。

  青霓不甘受辱,直接伸出指甲往他的臉上抓去。

  「想要我,等結婚那天再說。」

  戴華倫摸著臉,邪氣的笑笑。「既然這樣,我得想辦法讓那天提早到來。」

  說完,他悻悻然的離開了房間。

  他一走,青霓立刻全身癱軟的跪在地上,淚水不停的流。她環手抱著自己,不斷喃喃說著:

  「靖傑,你在哪?快來救我……」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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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6:35:50
第八章   

  靖傑站在窗邊,遠眺花園的美景。

  聽見腳步聲,他轉頭看見是靖琦,便放下窗簾,遮住太過刺眼的陽光。

  「母后沒事了?」

  「其實她本來就沒什麼,裝病只是為了把你留在這裡。」站琦坐到沙發上,端起僕人放在桌上的紅茶,淺淺啜了一口,「忙了好些天,你快回去休息吧,這有我在就行了。」

  靖傑聽出他話裡的暗示,而帶微笑的坐在斜角的沙發上說:

  「你不用為我操心,就算回去,我也不會見青霓的。」

  「為什麼?」他想起今天日報的頭條新聞,憂心的問:「你是為了她跟戴華倫訂婚的事生氣?」

  靖傑沉著臉,沒有回答。

  倒是靖琦著急的幫忙找理山。

  「雖然只跟她說過幾句話,但我認為她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突然發生那麼巨帶的變化,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你該當而問清楚才對。」

  「事實擺在眼前夠清楚了,還有什麼好問的?」靖傑嚴聲駁斥。

  「可是,就這麼放棄,你甘心嗎?」

  「甘心?哼!」靖傑自嘲,「你知道我多想放棄皇室的一切,換得與青霓共度一生嗎?」

  「那就去啊!難道你怕皇室沒了你,就會垮了嗎?」

  「我不怕。皇室沒落是時勢所趨,誰也不能阻止,但……只要我身為皇族,就必須捍衛它,我不能讓祖先的血汗毀在我手上。」

  「就算這樣,你也不能犧牲青霓啊!」靖琦急的直冒汗。

  「當然不會。我都已經計劃好了,只是時候未到。」

  看到靖傑胸有成竹的笑容,靖琦沒好氣的埋怨說:

  「哎,有對策你也不早點說,寄我急的……」

  靖琦還沒說完,僕人就恭敬的上前,告知靖傑有電話。

  他立刻移身到書房去接。

  一接起話筒,那頭的聲音著實令他嚇了一跳。

  「席琳小姐?你怎麼打進來的?」靖傑靠窗坐下,點了根雪茄。

  「我常然是費了很大的工夫。別說這個了,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訴你,是關於戴華倫。」

  靖傑靜靜等著她說下去。

  雖然席琳因為緊張,說的有點語無倫次,但靖傑還是瞭解了她的意思。

  靖傑聽完後並不驚訝,因為他昨天就收到下屬的調查報告。

  除了知道戴華倫覬覦皇室的企琪之外,連他如何設計韋家,使他們投資白白損失數十億資金的始末,都有了明確的證據。

  但他還是謝謝席琳的告知,讓他更加確定了下一步該怎麼走。

  「不用謝,我只是還你放我一馬的恩情。」席琳說。

  「那……你保重。」

  靖傑掛上電話。

  當他起身走到窗前,眺望遠處美景時,心中壓抑許久的熱情又重新燃起。

  雖然他一再提醒自己不要著急,卻還是忍不住在心裡熱切呼喚著青霓:為了兩人長久的未來,你一定要忍下去啊。



  喜孜孜宣佈婚期後的戴華倫,無論是家族投資的產業,還是自己的政治舞台,都越發的順遂暢意。

  就在舉行訂婚儀式的前幾天,青霓氣呼呼的衝到他的辦公室,對著正在開會的他破口大罵:

  「你這個小人,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

  戴華倫保持著微笑,先讓在座的人離開後,才問:

  「我又怎麼啦?」

  「你還裝蒜?我們說好只要訂婚,你就願意幫我的忙,為什麼……」

  「我巳經支付韋家二十億資金,一毛不差。」他坐上那張氣派的皮椅,點了根煙說:「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青霓氣得走上前,雙手撐在桌上,「那議會的案子呢?」

  「喔──你說的是那個啊。」他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不在乎的應著。

  「你明明答應我把案子往後壓,為什麼還提?」

  「我只是還沒做,你怎麼能指控我不守承諾呢?」他強辯道。

  「那你……」

  「我這可是跟你學的,你不也是答應了卻不履行承諾?」戴華倫露出得意的笑,望著那令他欲火狂燒的身軀說:「以要成了我的女人,你叫我做什麼,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

  「強詞奪理!」

  青霓知道再說下去也是白搭,索性轉身準備離開。

  推知戴華倫竟然無聲的從身後抱住她,一手捂著她的嘴,一手將她用力的往沙發上帶。

  「你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他用身體重重壓著青霓,不要說掙脫,她連叫的力量都沒有了。

  「我今天要徹底弄清楚,你是用什麼銷魂的方法,把靖傑搞的如癡如醉,連江山都可以不要。」

  「嗯嗯……」青霓努力從他指縫間擠出求救的聲音,卻無濟於事。

  雖然他身強體壯,但還是只有兩隻手。因此為了能褪下那些阻礙的衣物,勢必得空出一隻手來動作。

  趁著這個機會,青霓使出全身的力量推開他,抓起桌上的杯子敲碎,把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戴華倫舉起手,投降的說:

  「別……我只是開個玩笑,何必認真呢?來,快放下玻璃,可別真的受傷了。」

  肖霓不理他,慢慢往門口的方向移動腳步。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趁戴華倫閃神之際,青霓立刻拔腿就跑。

  戴華倫見狀,氣憤的啐了一口,慢慢走到桌前接起電話。

  「喂,我是。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好,我立刻搭專機過去。」他看看表,竟然緊張的結巴,「大概……再五個小時就到,等我。」

  他掛上電話,也顧不得衣衫不整,立刻奔出了辦公室。



  今天,是青霓訂婚的日子。

  在佈滿香檳玫瑰的聖艾摩教堂裡,穿著一襲粉紅色禮服的她,臉上掛著應付的虛偽笑容。

  因為身邊的所有人都反對婚事,就連受到幫助的大哥也一樣,但誰拗的過青霓的脾氣呢?

  茉莉在她身邊忙進忙出,雖然仍舊生氣,還是忍不住上前跟她說話。

  「我真不懂。」她還是那句話,「你費盡心力逃出來,搞了半天,最後竟然選擇了這個男人……」

  「茉莉表姊,你一定認為我很傻吧?」青霓望著鏡中的自己問。

  「你是不是後悔了?要是後悔還來得及,我帶你從後門……」

  青霓搖搖頭,否定了她的建議。

  「你這樣犧牲自己,值得嗎?」茉莉一說就忍不住想哭,「以前你老是說要自由,要開創自己的事業、過自己的生活……這真是你想要的嗎?」

  「嗯。以前我很傻,以為逃出那牢籠似的家就會快樂了,但真正的快樂,其實是在遇見靖傑之後。」她眼中含淚,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青霓……」茉莉心疼的摟著她的肩,不知該如何安慰。

  「他讓我知道什麼是擁有、什麼是愛……」青霓雙頰有著一抹聖潔的光輝,美的令人屏息。

  「既然這樣,憑他的力量,可幫你解決所有問題,為什麼會讓你……」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什麼?!」茉莉驚訝的望著她。

  「他當然可以幫我大哥度過難關,但是他的難題卻只有我能解決。」

  「王子殿下有什麼難題?你越說我越糊塗了。」

  「戴華倫處心積慮想毀了皇室,為了達到目的,他不擇手段破壞皇宰聲譽。為了一勞永逸,我跟他協定好,只要答應訂婚,他就會放棄再提廢除皇室的案子。」

  「你……你相信他的話?」耒莉驚呼。

  「我必須賭一賭,趁我還有利用價值,我必須為皇室做點事,為我造成的傷害做點彌補。」

  青霓說話時,心情平靜的連她自己都驚訝,但一旁的茉莉早哭成淚人了。

  「你太傻了,你就是死了,皇室也不會感激你的,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把你看在眼裡,這樣犧牲太不位得了。」

  「誰說的。」青霓轉過臉來,用那如初綻百合般柔美的笑臉望著茉莉,「我已經有了靖傑的愛,即使我的身體屬於別人,但誰也不能阻止我愛他。」

  「青霓……」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異常的喧鬧聲。

  茉莉趕緊撩起裙擺,出去瞧瞧。

  當她回來時,卻帶來一個令人非常吃驚的消息。

  「青霓,戴華倫失蹤了。」

  「什麼?」

  「聽說他幾天前接到一通電話,就搭專機到中東去,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青霓回想自己曾在三天前見過他。茉莉說的莫非就是那通救了她的電話?

  「青霓,你別急,我再去問清楚點,你在這等我,千萬別亂跑。」

  外頭依然鬧烘烘,已經坐不住的青霓正想起身出去看看,這時剛好門開了。

  「你……怎麼會是你?」青霓退了兩步,驚訝的問。

  「難道你不想看到我?」靖傑關上門,快步走近,將她抱進懷裡。

  「不……只是……為什麼?」青霓語無倫次,「我一直盼著你,天天祈禱著……你為什麼到現在才來?」

  她的情緒一下子潰決,淚水跟著奔流而下。

  靖傑見狀,強抑的思念像火山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他忘情的吻著她,以彌補這些日子的空虛,直到……二兩人都失控。

  「我快瘋了。你知道沒有你的這一個月,我是怎麼過的嗎?」話才說完,他又上未,似乎耍用狂烈的舌尖吸乾她嘴裡的甜美汁液。

  突然,外頭傳來聲音驚擾了兩人。

  稍稍平復情緒,青霓望見鏡中新娘打扮的自己,立刻回到現實,她推開他。

  「你怎麼會來?今天是我的……」

  「再不來,難道眼睜睜看你嫁給戴華倫?」靖傑試著走近,但青霓立刻警覺的退了一步。

  「你明明知道還……你不要破壞我的名譽,我不想再讓外界認為我跟皇室有什麼曖昧關係。」

  「你說跟我在一起是破壞名譽?」靖傑吼著。

  「我就要為人妻了,我不能被男人瞧不起,尤其是戴華倫,否則……」

  「不准你再提他!」他大聲斥喝,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她說:「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沒人有資格娶你!」

  「你還說?你明知不可能,為何還要……」

  靖僚緊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語:「今天我來,就是來帶你走的。」

  「走?去哪?」

  「還有哪?當然是我的宮殿啊。」

  「可是……」

  「別說這麼多,我們先走再說,聿子已經在外面等很久了。」

  他根本不給青霓思考的時間,就這麼拉著她往外走。

  在走廊上,兩人遇上正要回來通報消息的茉莉。

  「你?你……你們?」她指著兩人,驚愕的說不出一句完啟的話。

  青霓只說了一句,「茉莉表姊,我走了。」

  隨即,兩人幸福的身影便消失在走廊盡頭。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焦急的找竹青霓的阿朗,把她拉回神來。

  「你怎麼啦?青霓呢?」

  「走啦。」她一手撩起裙擺,一下勾上阿朗說:「我們也走吧。」

  「ㄟ……青霓到哪兒,你也說清楚點嘛。還有,我們走了,那麼訂典禮怎麼辦?」阿朗一頭霧水,只能被她硬牽著走。

  「哎呀,青霓已經找到她的『自由』,管他什麼婚禮,先去大吃一頓再說囉。」



  脫了禮服,換上一件水仙黃的典雅洋裝,青霓在靖傑的陪伴下,正往楓明宮,也就是靖傑的父王雷諾瓦親王的行宮駛去。

  坐在車裡,靖傑問:

  「緊張嗎?」

  「當然。」青霓求助的望著他,卻在看到他一臉輕鬆自在的模樣時,氣得抽回手,「跟你說也沒用。你早習慣這種場面,哪能體會我的心情?」

  他又抓回她的手,瞭解的說:

  「怎麼不能?」

  「你要是能體會,為什麼不跟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靖傑摸摸她的臉,輕輕印上一個安撫的吻,說: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車子經過兩旁松柚高聳的車道,再繞過噴水池,停在白色的楓明宮前。

  靖傑牽她下了車,一路帶她走進宮殿內。

  一進玄關,身著白色制服的僕人整齊的鞠躬。

  而站在最前頭,穿著筆挺的白西裝,滿頭灰髮的老總管恭敬的行了禮,報告說:

  「親王在右殿恭候多時了,請。」

  於是兩人便跟著老總管,往專門接待親族的右殿走去。

  行霓一路並不敢抬頭四處張望,她只是握緊靖傑的手,亦步亦趨的跟著。

  走過一條長廊,老總管停在一扇象牙白、鑲金邊的雕花木門前停下。

  「陛下,王子和小姐到了。」

  「進來。」一個穩重低沉的聲音應著。

  老總管立刻開門,讓兩人進人。

  請安問好坐定之後,已是滿頭白髮的親王,先是望著青霓看了好一會兒,才微笑的開口說:

  「韋小姐,在談話之前,我先代表皇室所有成員向你致謝。」

  親王才起身,本來已經不知所措的青霓更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別……對不起,我不懂皇室禮節,更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恰當,但是……您干萬別這樣,我受不起。」青霓無助的望著靖傑,但他只是笑。

  「我聽靖傑說,你是個率直又純真的女孩,今日一見……果真不假。」

  親王轉頭看著皇后,她只是應付的撇撇嘴角,沒發表任何意見。

  「您別聽他說,他其實是想說我又笨又蠢,對吧?」

  青霓嬌媚的望了他一眼,卻沒想到這句再平常不過的話,卻引來親王哈哈大笑。

  「你真是個可愛的女孩。」親王目光投向靖傑說:「難怪貴族裡的女孩你沒一個看得上,原來是尋到這麼個寶貝。」

  「你怎麼……」皇后這才開口,阻止親王再說下去。

  青霓雖然知道主動發問不太合乎規矩,但她疑惑未解,心裡實在難過。

  「請問……剛剛親王向我致謝,是什麼意思?」

  「喔,你不提我倒忘了。今天請你來宮裡坐坐,其實最主要當面謝謝你為皇室做的一切。」

  靖傑這才將戴華倫因為覬覦皇室的財產所做的惡行,一一轉述。當然也提到她為了阻止提案在議會審查,竟肯委身下嫁的原委。

  「你……你怎麼知道的?」青霓驚訝不解,為何自己的心事總逃不過靖傑的眼睛呢?

  「你忘了我是誰啊,只要我一聲令下派人去查,誰的秘密還守的住呢?」

  「原來你早就計劃在訂婚那一天出現了。」

  青霓一時感動的熱淚盈眶。她好高興,原來自始至終,靖傑部沒有放棄她。

  「韋小姐,你的行為就算是皇族裡的人都不一定做得到,所以我用十二萬份欣喜的心情,歡迎你成為皇室的一員。」

  「什麼?!」奇霓才驚呼一聲。

  皇后緊跟著開口說:

  「這怎麼可以呢?感謝與婚姻根本是向回事,怎麼能混為一談?」

  「為什麼不能?」親王反問。

  「這……」一向謹守禮儀的皇后,當著青霓的面當然不好明說了。「韋小姐雖然相貌出眾,家世也不錯,但畢竟……」

  「你是要說她不是皇室宗族的人,是嗎?」親王直說。

  「唉,這是百年來的傳統,我們只是遵守禮法,請韋小姐不要介意。」

  「不……」青霓比皇后還謙恭的回應。

  旁邊兩個男人實在看不下去了。

  親王開口說:

  「都巳經二十一世紀,有些不合時宜的舊東西該丟就得丟了。」

  「要是,身為表率的王儲破了例,那以後……」

  「這樣也好,你也瞧見這條不成文的規矩害了多少人。我決定了,乾脆就在我傳位之前,親手解除這條禁令吧。」

  「父王。」靖傑驚喜的望著他。

  「好了,事情都圓滿解決了,那接下來……該盡快辦辦你倆的婚事了。」

  靖傑牽起青霓的手,欣喜的點頭。

  閒話家常約莫一個小時,兩人退出右殿,趁著用餐前的空檔到千坪的花園散散步。

  「你真壞,事前一點風聲也不透露,就是要我出糗。」一走出門,青霓就輕責他。

  「我覺得你剛剛表現的很好,我好多年沒聽到父親這麼開心的笑了。」

  「你繼承王位之後,會不會也變得不快樂?」吋霓仰著頭問。

  「你就是我快樂的泉源,有你在身邊,我怎麼會不快樂呢?」

  「又在胡說了。」她輕輕推了他一把,突然想起一個人。「對了,你知道戴華倫到哪去了嗎?」

  靖傑嘴角扯片一抹詭異的笑,似乎不想這麼快說出片案。

  他轉移話題說:

  「你後天到米蘭參加比賽,我陪你去」

  「真的?」青霓乍聽之下好高興,但隨即臉又垮了下來,道:「還是不要啦。你一出門就要勞師動眾的,為了不影響其他人,你還是不要出硯的好。」

  「真的不要我去?」

  「嗯,才一個星期而已嘛!」方霓嘴裡這麼說,心裡可捨不得呢。

  「既然這樣,那我要找個地方好好度個小假了。」

  「到哪去?」

  「阿拉伯。」



  兩天後,青霓前腳搭上飛往米蘭的班機,靖傑後腳就坐著專機,飛往阿拉伯,救出被軟禁將近一個星期的戴華倫。

  當戴華倫走出監獄,看見身著皇室禮服的靖傑坐在阿拉伯親王的身旁時,嚇得連話都不會講了。

  「戴先生,這次軟禁只是給你一個教訓,希望你別所用非法的手段收購我國的油田,下一次,任誰出向幫你求情都沒用了。」

  「什麼?求情?」他望著高高在上的靖傑,不解的問。

  「是啊,要不是我的好友專程過來為你求情,我不但要關你幾年,還要把事情公諸於世,讓你一輩子別想從政。」阿拉伯親王笑說:「我聽說……在你的國家裡,你是積極主張廢除皇室的民主人士,對嗎?」

  戴華倫低下頭默認。

  「真不知這樣的人,你為什麼還願意出面救他?」親王對靖傑說。

  靖傑笑笑,從容不迫的說:「他是我朋友,朋友有難,我怎能袖手旁觀呢。」

  「你啊,還不快謝謝王子殿下,要真廢了皇室,請問誰能來幫你求情啊,哈哈……」

  這笑聲,讓戴華倫羞愧得再也抬不起頭來。

  吃過一頓豐盛的晚餐後,靖傑便帶著戴華倫坐上皇家的私人飛機。

  在機上,兩人沒有交談。

  戴華倫顯然是吃了不少苦,所以一上飛機,倒頭就睡,直到降落前十分鐘才醒了過來。

  他走到靖傑的座位方,說出那句他一直難以啟齒的話──

  「謝謝您。」

  聽到他用敬請的靖傑,也卸下了嚴肅的而具,微笑回應:

  「我說了,朋友有難,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你這是在諷刺我嗎?我從來沒把你當朋友,你竟然……」

  「那是你,我可從來沒把你當敵人,雖然有時候真的很氣你不太光明正大的行為,但……」他揚揚眉,沒再說下去。

  戴華倫沒接話的突然當場跪下,愧疚難當的說:

  「王子殿下,我錯了。」

  靖傑趕緊起身扶起他,「別這樣,事情都過去了。不過,我只能幫你到這了,下了飛機所有的狀況,還有那些煩人記者,你可要自己應付了。」

  戴華倫點點頭,迅速用手臂擦掉眼角的淚水,回到座位上。

  靖傑望向窗外,這星光燦爛的夜晚,他卻感覺很孤單。

  於是他當下決定,一送戴華倫回到巴瑞市,他便要立刻啟程飛往義大利。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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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5 16:36:15
尾聲   

  在眾人的期盼下,青霓一路過關斬將,順利的進入總決賽。

  就在決賽的前一晚,參加完主辦單位舉行的酒會後,青霓很不舒服的回到房間。

  好不容易卸妝梳洗完畢,才躺上床,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青霓本來不想理,但那人實在敲得厲害,拗不過,她只好勉強的起身下床,誰知道才踏到地毯,頭就暈得讓她根本無法站立。

  外頭的人敲急了,生怕出了什麼事的趕緊找來經理,一進門看見青霓躺在地上,真的嚇壞了。

  「青霓、青霓!你怎麼啦?」

  靖傑見喚不醒她,索性將她抱上床,要保鑣叫救護車。

  聽到救護車三個字的青霓突然醒過來,抓著靖傑說:

  「我沒事,不要叫救護車,我不想引起騷動……」

  「不行,無緣無故暈倒,還是得到醫院做個詳細檢查。」

  「我真的沒事。」她對陷入兩難的保鑣說:「我只想喝一杯熱牛奶,麻煩你了。」

  「還不快去!」靖傑一聲令下,保鑣趕緊轉身衝出房間。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

  「還好我相信自己的直覺,辦完了事就來看你,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

  他一想起剛剛的情景,就忍不住抱緊她。

  「你說辦事……辦什麼事啊?」

  靖傑這才將戴華倫的事情轉述給她聽。

  「那他現在……」

  「他害這麼多人損失了錢財,那些商人絕不會輕易饒過他。我想終其一生,他可能都要躲躲藏藏了。」

  「要是早知會有這報應,他就不會這麼仗勢欺人了吧!」青霓感歎的說。

  「別提他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靖傑撫摸她的額頭,真恨不得能代她受苦。

  「看到你,我什麼都好了。」宵霓拉他過來親吻。

  靖傑正為她這主動的舉止感到不解,她又說:

  「我打算……退出比賽。」

  「要退出比賽還說沒事?」

  青霓為了安撫他的激動情緒,只好坐起來說:

  「我退出比賽不是因為生病,是……我好像有了。」

  「什麼?」他一時還沒意識過來。

  「哎呀,就是懷孕了。」

  「具的嗎?你是說……」靖傑像呵護什麼稀肚珍寶似的,突然對她小心翼翼的。

  青霓看見他這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別這麼緊張,我剛剛是說好像,真正確定還得到醫院檢查。所以……」

  「我尊重你的決定,因為我相信你的丘覺。」靖傑坐在她身後,讓她能夠舒服的倚在他懷裡,「只是一切來的太突然了。」

  「你是說我壞了你的計劃?」青霓擔憂的問。

  「不是,我是說……我不但欠你一個正式的求婚,還有一個屬於你的盛大婚婚禮。」

  「靖傑……」她將他的手拉至小腹上,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靖傑貼在她的耳畔,輕聲埋怨道:

  「看來這小傢伙真是個急性子,我們還沒結婚,她巳經等不及要出來了。」

  「『她』?你怎麼知道她是女孩?」她靠在他胸膛,疑惑的問。

  「我要你生個像你一樣美麗的女孩。」

  「但我喜歡男孩。」

  「慢慢來,我們有的是時間,不管男生女生,你至少得生五個才夠。」

  靖傑低下頭,送上一個溫柔的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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