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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柯怡]少東的幸福新娘(新娘候選人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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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7 17:07:57 |倒序瀏覽 | x 2
少東的幸福新娘【新娘候選人1】 作者:柯怡

他到底聽不聽懂人話啊﹖
她都說她不想結婚,也不想跟任何人交往,
怎麼他還是笑嘻嘻的每天出現在她的面前,
一副「相信她總有一天會被他感動」似的﹖
不行!她一定要跟他把話說清楚,
把他約出去是談應該是最快的方法。
可是,怎麼談著談著,會跟他談到床上去,
而她就這麼糊裡糊塗地失了身!﹖
這個該死的男人!她發誓,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他,
可是老天卻在此時跟她開了個大玩笑--
她竟然懷、孕、了!誰來告訴她,這個意外該如何解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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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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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7 17:08:41
第一章

  「結婚!?」冬熾狩聽見他女朋友提出的問題,愣了一下,眉宇深深地皺起。

  「對!結婚,我知道我們交往才三個月,但我們的感情已經那麼穩定,也到了該結婚的年齡,所以不如早點訂下來,你覺得如何?」女朋友厚著臉皮,興致勃勃地對冬熾狩提出結婚要求,滿心期待他會答應。

  冬熾狩盯著他的第N任女朋友,心底不禁微微歎息起來。

  為什麼他近來交往的女友,在他們約三個月左右,都會對他提出結婚的要求?而且最巧的是,每次都剛好在他們來這家餐廳時,她們才對他提出這個要求,他真懷疑這間店的風水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他是很想結婚沒錯,只是他交往過的這些女朋友,卻沒一個能興起他想結婚的念頭。

  她們不好嗎?

  不,她們條件都還不錯,長相也蠻OK的,只是……他們之間就是缺少了一種足以讓他想「婚」的吸引力,他知道,他是無法和她們共結連理的。

  「我們才認識沒多久,我想,現在談結婚還算太早。」冬熾狩略為保守地說道,希望她能懂他話裡暗藏的推辭意思。

  「古代人連見面都沒見面就結婚了,我們已經交往了三個月,算很久了。」

  看起來,女朋友不是聽不出來,就是假裝聽不出來。

  他們是透過婚友社認識的,當初她看見他的照片和個人資料之後,覺得自己真是天大的幸運,竟然能和一個這麼英俊、又處處堪稱完美的男人配成一對!那時她就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這麼難得的機會,不能讓他給跑了。

  「……」三個月算久?那有人交往十年才結婚的,要算什麼?冬熾狩顯然對他女朋友的話很不予認同。

  「熾狩,好嘛!我們結婚吧!好不好?」女朋友倏地握住冬熾狩的手,用十分希冀的目光注視著他。

  開玩笑,這麼優的男人,怕外面的女人會跑來和自己搶,所以不早點把他變成自己的怎麼行!

  冬熾狩低頭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再看了女朋友一眼,暗暗歎了口長氣。

  看來,他又得跟這個女朋友Say  Good-bye了。

  不曉得為什麼,和他交往的每個女人都早早就對他提出結婚要求,一副深恐別人會搶走他的樣子,完全沒想到,就算沒人搶走他,他也不見得會和她們結婚。

  他或許是她們心目中理想的結婚對象,可,她們不見得就是他想攜手共度一生的女人。

  三年了,他在婚友社待了三年之久,和很多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女人交往過,無奈至今仍找不到半個讓他有結婚衝動的對象,真是煩哪……

  冬熾狩深吸口氣,事情該到此結束了。

  他緩緩地開口:「對不起,我覺得我們不太適合,當朋友或許可以,但,當夫妻……很抱歉,我不能答應。」

  求婚失敗,女朋友的臉色當場刷白,打擊頗大。

  「妳的條件很好,相信要找到好男人很容易,我祝福妳。」他想安慰她一下,只是女朋友不領情。

  她根本無法接受這麼丟臉的事實,咬著牙,她抓起皮包,以跑百米的逃命速度,朝餐廳大門奔去,徒留下冬熾狩一人。

  望著她跑走的狼狽背影,冬熾狩只想揉著逐漸發疼的太陽穴。

  每次都這樣,每回他拒絕女朋友的求婚,對方就像聽見世界末日來臨似的,個個如喪考妣地快速離去,害他得獨自一人承受餐廳裡人們好奇的眼光。

  為什麼呢?

  為什麼他一直遇不見讓他心動的對象?是他眼光太高的緣故嗎?

  可是他歷任交往的對象裡頭,也不乏各方面條件都十分優秀的女人,他還是無法答應和對方步入結婚禮堂,所以,應該不是眼光的問題,那……是什麼問題呢?

  老天……他不過是想結個婚,有個可以攜手共度一生的結髮妻子,以及幸福美滿的家庭而已,這個希望很高難度嗎?否則怎會那麼難實現!?

  他的死黨們,小孩都快十歲大了,而他還是羅漢腳一個,每次看到別人一家子甜甜蜜蜜、快快樂樂,他就羨慕得要死。

  究竟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輪得到他進禮堂,讓他也可以抱著自己的小孩,很驕傲的對大家說:「你們看,我兒子多帥,我女兒多漂亮啊!」

  唉……他真是可憐!

  「老闆娘,他又被留下來了耶!哈哈哈!」小美一看見那名常來他們店吃飯的大帥哥,又再一次被他的女朋友留下來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聞言,宓凝心朝櫃檯外望了過去,他們不曉得為什麼這個男人老是被留下來,但,看他老是只剩自己一人時,不免以為他是被拋棄的。

  「真想不通,一個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男人,怎會老是被人拋棄?怪哉!」

  「老闆娘,帥歸帥,他看起來好像也有一點年紀了,應該有三十了吧?算是老男人了,女生可能嫌他老吧?」小美臆測著。

  「誰說三十歲就算老!?男人三十歲身價正高。再說,是這男的想不開,年紀大又何妨,法律又沒規定,人一定要結婚、一定要有個伴。要是他不一直交女朋友,他也不用一直被拋棄,不是嗎?」

  「老闆娘,難道妳是不婚主義者!?」她在這工作了四年之久,第一次曉得她們老闆娘思想這麼勁爆。

  「妳說對了,我這輩子從沒想過要嫁人。」宓凝心洗完杯子,用殺過菌的乾淨白布,把杯子拭乾之後,再放進紫外線的烘碗機去消毒。

  「不會吧!?」小美的下巴差點掉落。

  他們老闆娘不想結婚,那些用盡任何方法,每天上門要追求她的男人,不是全白搭了嗎?

  「把妳的下巴縮回去,我不過是不想結婚而已,有什麼好訝異的?這年頭不結婚的人多的是,到路上隨便抓就有一把。」宓凝心很不以為然地輕哼了聲。

  「問題是——妳和那些人長得不太一樣呀,妳不結婚就太——」暴殄天物了。

  「我哪和別人不一樣?我以為我長得很正常,沒缺一手或一腳的。」

  「老闆娘,妳長得一副柔柔弱弱,彷彿風一吹就會倒的樣子,然後又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妳若不嫁人,那對得起全天下的男性同胞嗎?」她真為男性同胞叫屈啊!

  宓凝心蹙著秀眉,「長得這樣是父母生成,又不是我願意的。」

  她也不想自己長得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她的個性很獨立自主,所以她恨不得自己能變成精明能幹的女強人模樣,而非像她現在這樣,就算她在生氣、瞪人,別人還以為她在送秋波哩!一點氣勢也沒有,不過,氣死她倒有。

  「哎呀呀!老闆娘,妳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不曉得有多少女人對於她那種美貌渴望不已,就算砸下大錢去改造、整型都在所不惜,只有她這種天生下來就擁有美貌的人,才會不知該珍惜。

  「最好是這樣。」

  「本來就是。」小美咕噥了幾聲後,猛地想到一件事,她忽然又大驚小怪起來,「我說親愛的老闆娘,妳該不會是同性戀吧!?所以才不想結婚?」

  她詢問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整間餐廳的人剛好全聽得一清二楚,當下,裡頭的客人們立即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察覺到客人們朝她們投來的異樣眼光,小美這才知道自己說話聲音太大,她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不曉得該如何收尾,只好縮著肩膀,躲在櫃檯下方,不敢見人。

  見狀,宓凝心連翻了幾個白眼,有氣無力地搖著頭。

  現在是小美比較丟臉,還是她比較丟臉?

  被誤以為是同性戀的人是她吧?

  大家議論紛紛的對象也是她吧?

  怎麼小美卻表現出比她還不好意思的模樣?

  「妳是同性戀!?」一記悅耳低沉、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突地在櫃檯前響起。

  宓凝心及小美立刻朝他看了過去,是那個老是被甩的可憐帥哥。

  冬熾狩掏出信用卡放在櫃檯要結帳,本來不想多事,但,剛才聽見的那句話實在太過勁爆,所以他克制不了的提出疑問。

  宓凝心本想馬上否認的,但腦子一轉,莫名的,她忽然興起想捉弄這個男人的念頭,她也不曉得什麼原因,她就是想鬧鬧他,看他有何反應。

  「如果我說是,那又如何?」她邊拿起他的信用卡往刷卡機上一刷,邊回答。

  「台灣目前還無法允許同性戀者結婚。」他提醒她。

  「我知道。」

  「我能不能再冒昧的問妳一個問題?」

  「問。」刷卡機捲出簽賬單,她撕下,連同原子筆遞給冬熾狩,要他簽名。

  「妳有沒有和男人交往過?」冬熾狩立刻簽下自己的名字,簽完再遞回給宓凝心。

  「有,兩次,那是學生時代的事,出社會就沒有過了。」

  「是那兩次的感情,讓妳受到創傷的嗎?否則妳怎會突然轉變性向,不愛男人改愛女人?」

  宓凝心盯著他,心裡暗忖著,難道他沒發現他問的問題已經不只一個,而且有一個帶出一個,即將沒完沒了的趨勢嗎?

  這是他來她店裡消費那麼久,他們第一次對話,以往頂多只有他結帳時,她會跟他說聲「謝謝光臨」,如此而己。

  「你為什麼沒想過,或許是因為我經過那兩段感情後,才真的明瞭自己的性向?」

  冬熾狩想了下,「這也是個可能性沒錯,那,妳是嗎?」

  「不是。」宓凝心核對完信用卡上及簽賬單上的簽名,確認無誤後,才把簽賬單的收執聯及發票、信用卡歸還冬熾狩。

  「那妳就是被男人傷得太重囉?」

  她很想繼續回答不是,不過她一旦如此回答,那她是同性戀的這個「假事實」就無法成立了,她只好撒著謊,點頭回答。

  「是的。」

  「妳真是太可憐了!我真替妳抱屈。」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已經沒感覺了。」宓凝心得費很大的勁,才沒爆笑出聲。

  天哪!這個男人是用很認真、嚴肅的表情對她說這句話耶!這表示他真的把她的話當真,一點懷疑也沒有,真是好笑!

  「我覺得,妳不該為了那些曾傷害過妳的男人,而改變自己的性向,這對妳並不公平,他們也不值得妳如此做。」

  小美在旁不住的點頭,同意他的話,不是她排斥同性戀,只是看見像老闆娘這麼漂亮的女生,竟不愛男人,她由衷的覺得可惜起來。

  宓凝心噙著淡淡的笑意,瞅著冬熾狩,好奇地反問他:「先生,我是不是同性戀,和你應該沒有關係吧?你表現的這麼熱絡,是為哪樁?」

  她早幫他結完帳,他怎麼還不肯走?

  「我想幫助妳。」

  「啊?」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害她一瞬間反應不過來,「幫我!?」

  「對,讓我幫妳恢復成原來的性向吧!妳覺得這主意如何?」

  「老實講,很爛。」宓凝心很不給面子地,馬上潑他一大桶冷水。

  「會嗎?我以為這主意好極了。」

  小美一顆頭點得快斷了。

  宓凝心白了小美一眼,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冬熾狩身上,「冬先生,我們素不相識,我覺得你沒必要幫我什麼忙。」

  「我喜歡導正別人偏差的思想。」冬熾狩露齒一笑。

  頓了下,宓凝心抿著紅唇,「冬先生,你的職業該不會是個老師吧?」

  冬熾狩本想否認的,但一想到,他的確也有在大學教書,只是他這個教授是被重金禮聘,一星期只去學校上三節課而已,並不像其它教授一樣,全天候都在學校內。

  不過,這只是他的兼職,他的正職則是某知名大企業的總經理。只是前幾年南區分公司內部出了點狀況,有幾位高階主管,以為天高皇帝遠,沒人注意到他們在背後搞的小動作,企圖連手掏空公司。

  這事被他發現後,他就親自跑到南區分公司坐陣,整頓內務,並同時身兼南區分公司經理一職,至此之後,便不再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動作。

  最初他本打算南區分公司一切都就緒後,就回台北總公司去,只是他現在任職的這間大學的校長,正好來邀他去他們學校教書,他答應之後,便繼續在南部待了下來,直到現在也過了好幾年了。

  他已經習慣南部人較為輕鬆的生活步調,也喜歡上這裡熱情的人們,所以他便在此買房子,打算就此定居下來,不回台北去了。

  「我的確有在某大學擔任教授。」他含笑地點頭。

  她就知道!

  愛說教、自以為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又愛改正別人缺點……這是老師慣有的通病。

  「冬先生,我認為我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好,你的好意我就心領了。」她微笑地婉轉拒絕他。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不過我不會放棄的,明天我會再來,再見。」

  呃——宓凝心傻眼地瞪著冬熾狩離去的背影,頓覺三條黑線在她額前抖動著。

  現在是什麼情形?

  小美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天哪!那個人好寶哦!哈哈哈!他肯定是搞笑團團長,哈哈哈!」

  宓凝心的白眼馬上移轉,「妳還敢說!要不是妳大嗓門亂講話,怎會替我招來這種麻煩?」

  小美乾笑了聲,努力為自己犯下的錯誤挽回,「其實……其實這也不算麻煩啊!那個人長得那麼帥,搞不好你們真的可以配成一對呀!」

  「妳想太多!他是想結婚想瘋了,而我是極度不想結婚的人,我們兩個就算扯在一塊,也擦不出什麼火花的。」

  「嘿!話先不要說那麼早,萬一有朝一日,你們真的結婚了,記得要包一個大紅包給我哦!因為我是撮合你們的最大功臣。」

  「好好,我和那個先生有結婚的話,一定包很大一包給妳。」不過很難。宓凝心在心裡悄悄補充了一句。

  要她結婚?比登天還難!

  翌日——

  掛在門上的風鈴響起,表示有人開了門。

  站在餐廳門口的服務生,馬上迎上前去,露出親切的笑容喊道:「歡迎光臨。」

  冬熾狩對他點頭一笑。

  「先生,只有您一位嗎?」

  「我是來找你們老闆娘的。」

  「哦!我們老闆娘在廚房,請您稍等,我去請她出來。」

  「好的,麻煩你了。」

  小美剛收拾好客人用餐完畢的碗盤,眼尖的發現到門口處的冬熾狩,她訝然地睜大了眼。

  哇咧!他真的來了!她趕緊把碗盤端回廚房,準備要跟老闆娘報告這件事,卻正好與宓凝心相遇。

  「老闆娘,他來了耶!」

  「他?誰?」宓凝心知道有人找她,才正要出去而已。

  「昨天對妳說教的那個先生啊!妳想起來沒?就是想結婚想到快昏頭、屢次求婚都不成的那個人。」

  「嗯嗯,我知道了。」秀眉一顰,沒想到那個冬先生那麼遵守承諾,他說今天會再來找她,真的又來了。

  「嗨!」冬熾狩一看見她,立刻對她揚起迷人的笑靨。

  宓凝心不能否認,他的笑容真的很迷人,她險些招架不住,可,一想到他的來意,她的嘴角就有掩飾不住抽搐的現象產生。

  她硬擠出笑容,「嗨。」

  「過了一夜,妳的想法有改變嗎?」他問。

  「那你變了嗎?」她聰明地不答反問。

  「應該沒有。」

  「哦!」她挑了挑眉,「那我想,我的答案應該和你一樣。」

  「……好吧!看得出來我們都是屬於個性固執的人。」不過他相信他絕對會比她還固執。

  宓凝心不置可否地聳著肩。

  「昨晚我想了一夜,我覺得妳的問題真的很嚴重。」

  她深吸了口氣,想揉揉逐漸抽跳發疼的太陽穴,「是嗎?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

  她和他只是陌生人,什麼關係也沒有,他幹嘛為了她而想了一夜?他的腦袋沒問題嗎?

  「我覺得妳受的傷實在太大了。」

  「哦?」尾音上揚,顯示疑惑。

  「我決定要拯救妳。」冬熾狩氣勢萬千的又丟下一句承諾。

  當場氣氛瞬間降到冰點以下,躲在一旁偷聽的小美差點昏倒,而宓凝心則只能兩眼發直,死瞪著冬熾狩,嚇到做不出半點反應。

  昨天這個男人說他會再來找她,今天他真的來了,這表示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現在他又說他要拯救她!?

  媽呀!這代表他是來真的!?

  天啊地啊!救人哦!這麼荒謬的事怎會發生在她身上!?

  看來這事要解決,一定得對他說出實話。

  她清了清嗓子,「我說冬先生,首先,我要跟你說聲抱歉。」

  「抱歉?妳跟我抱歉什麼?」

  「事實上,我並不是同性戀,我是真的有過兩次戀愛記錄,但我並沒有在裡頭受到半點傷害,我不想結婚,純粹是因為我想要過一個人的生活而已,真的。

  之前我店裡的副店長會錯意的亂喊一通,害你誤會,在此,我鄭重的對你說聲:對不起。」

  冬熾狩揚了揚那雙好看的濃眉,一臉瞭然的直點頭,就在宓凝心和小美以為這場鬧劇終要結束時,他又開口了:

  「妳是為了怕麻煩我,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對吧?」

  砰一聲,小美因為太過錯愕,一個失神,撞到牆壁,發出好大聲響,額頭馬上腫了一塊。

  宓凝心回頭白了她一眼,再回頭直視著冬熾狩。

  「冬先生,我說的是事實,絕非謊言。」

  「我知道妳說這番話的用意。」

  她懷疑他是真的知道還是假的知道,或者是自以為是的知道。

  「相信我,我是不怕麻煩的。」

  Shit!她就知道他是自以為是的知道。

  宓凝心仰天翻翻白眼,一顆頭有兩顆大。

  「冬先生,我——」

  「老闆娘,我是真心誠意要幫妳的,如果妳拒絕了我,那我會一輩子都良心不安,因為我無法容許自己見死不救。」他說的很認真。

  啊!宓凝心的下巴幾乎快脫落。

  見死不救!?有那麼嚴重嗎?

  小美搔了搔頭,和宓凝心面面相覷,兩人臉上皆是錯愕及茫然。

  「我說冬先生——」

  「老闆娘,請讓我幫妳好嗎?」冬熾狩倏地伸手抓起宓凝心的手,緊緊握住,一臉誠懇地凝望著她,兩顆超級大電眼,此時正散發著百分之百的渴求。

  宓凝心僵硬地低頭看著他緊握她的手,再抬頭看著那雙大電眼,突然間,要拒絕的話全哽在喉嚨中,說不出口。

  她相信世上實在沒多少人,在面對一個超級大帥哥苦苦懇求時,可以很堅決的說「不」的。

  她深吸口氣,幾乎就要答應他的那一剎那,小美及時扯住她的衣服,拉回她無形中被冬熾狩迷惑住的神智。

  「老闆娘,妳要三思,不要草率決定哦!」小美適時的提醒她。

  呃……對、對哦!宓凝心如夢初醒,她急促的眨了眨眼。

  見鬼了,她剛才是鬼迷心竅嗎!?否則她怎麼覺得答應他也無妨,險些就同意了。她瘋了不成!?

  抽回手,輕咳一聲,宓凝心重新開口:「冬先生,我覺得需要幫助的人是你,不是我。」

  「我?怎麼說?」怎麼問題會跑到他身上?

  「你一直很迫切的想結婚對吧?」

  他點頭。

  「這是不對的!你知道嗎?」

  他睜大了黑眸,不瞭解的搖著頭。

  想結婚是不對的?他第一次聽說。

  「結婚後會有一堆問題跑出來,比如和妻子的相處,可能會有磨擦,或經濟壓力變大,要是再生個小孩,會有小孩的教育問題……等等,這些問題會多到讓你恨不得你不曾結過婚。

  所以,應該是反過來,讓我來拯救你,幫你脫離苦海,遠離婚姻才是。」

  冬熾狩被她這番話怔住,而小美則不斷拍手叫好。

  「怎樣,你認為我有沒有說錯話?要不要換我來拯救你脫離苦海?」

  回過神,冬熾狩低笑出聲,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彷彿會搔人耳膜般,讓人全身頓時酥麻起來。

  宓凝心緊盯著他的笑顏,費了好大的勁,才沒為他的笑聲而心跳加快、臉頰泛紅。

  「老闆娘,妳真是個聰明伶俐的女人。」這樣的女人配他剛好!

  第一次他有如此強烈的預感,他知道,就是她了,他再也不用找其它女人。他未來的老婆,將來孩子的媽,一定就是她!

  「謝謝誇獎。」宓凝心完全不曉得冬熾狩在方才下的決定,要是她知道了,肯定會在第一時間瘋掉。

  「這樣吧!既然我們彼此都想解救對方,何不乾脆我們湊成一對,看看最後究竟是誰成功的救了誰?」他慢慢的引她上勾。

  「老實說,這主意真爛。」宓凝心一臉古怪,很老實的回答。

  聞言,冬熾狩的笑容泛大,爽朗的笑聲更是傳遍全餐廳,引來更多人的注意。

  「妳太有趣了,人生旅途上有妳相伴,一定不會無聊。」

  宓凝心再度傻眼。

  媽呀!這男人才剛說要和她交往而已,現在又跳到人生旅途上了,好像已決定將來他娶的女人必定是她似的。

  老天爺!他的思想速度可是飛躍的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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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7 17:09:36
第二章

  「老闆娘,冬先生看起來像是認真的。」冬熾狩走後,小美忍不住挨到宓凝心身邊,和她聊起來。

  「你還敢說!」不說沒事,愈說她就愈想罵人。

  要不是小美大嗓門又大八卦,今天的事本來是不會發生的,現在可好,麻煩大哩!

  小美縮縮脖子,十分委屈,「對不起嘛!我也不曉得會發生這種情形呀!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會喊得那麼大聲了。」

  「千金難買早知道,這句話你聽過沒?」她用白眼看她。

  小美怯怯地點著頭。

  「你啊……唉!我都不曉得要怎麼說你才是。」無奈的搖搖頭,宓凝心這口氣歎的比平時更長了。

  如小美所言,冬熾狩是來真的,他說,他會每天來報到,直到她答應和他交往為止,以他的性子而言,她相信他會說到做到。

  天哪!這種事怎會發生在她身上?她最討厭麻煩事,談戀愛對她而言,簡直是天大的麻煩,她避之唯恐不及的。

  因為她覺得談戀愛去哪都要跟另一個人報備,她會被人貼上標籤,某某人是某某人的,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再來,她做任何事都要顧忌到另一個人,這太沒自由了,綁手綁腳的讓她厭惡至極。因此,她不想談戀愛,繼而不想結婚。

  該怎麼辦?她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冬熾狩打消這個可笑的念頭?

  「不過話說回來,老闆娘,那個冬先生長得一表人才,又能在大學裡教書,表示他學歷很不錯。你想,他身高高、學歷高、收入高,是三高一族耶!能有這種男人當男朋友,很不錯了,很多女生想找都找不到哩!所以你何不試著跟他交往看看?」

  「你喜歡?那我把他讓給你好了,我不希罕這個。」別人三高或幾高幹她何事?她自己有沒有達到三高才是重點。

  「他又不是追我,要是追我,我絕對馬上答應。」小美咕噥著。

  「別只是幻想,要是你夠優秀,相信你自然可以引起優秀男人的注意,所以,先提升自己的條件吧!」

  「哦!我知道了。」她們老闆娘說的一點都沒錯,自己條件夠好的話,就不怕找不到條件一樣好的男人。

  冬熾狩啊冬熾狩,他這個大瘋子……他是嫌自己吃飽太撐,還是太閒沒事做,才會找石頭來砸自己的腳,沒事惹事?

  她又為什麼要被他拖下水呢!?

  她只想過很平靜又很自由的生活,她的要求這麼小,老天爺沒理由看不過去,派個人製造麻煩給她煩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惡靈快散,惡靈快散!

  餐廳打烊後,剩宓凝心一人,她到廚房抓了一大把鹽巴,在餐廳四周到處灑著,然後慢慢的灑到門口,還邊灑邊唸唸有詞。

  當她快灑完時,發現手裡還一大把鹽巴,索性整個往門口灑了過去,並大喝一聲:「所有惡靈快快散去!」

  冬熾狩盯著身上突來的一把白鹽,再抬頭看向宓凝心,兩道濃眉皺的死緊。

  「你們店裡有不乾淨的東西嗎?」他納悶地發問。

  宓凝心被他的出現嚇了一大跳,再看見他西裝上的那些鹽粒,頓時尷尬的僵在原地。

  「原來你會收靈,厲害。」冬熾狩拍拍身上的西裝,企圖把鹽粒拍掉。

  「呃……我——」宓凝心吐吐舌頭,怎好意思說,她口中的惡靈就是指他。

  「對了,我忽然想起來,我有個同事說他家最近不太平靜,常看見一些影子,你有沒有空去他家,替他看看?」他似真似假地說著。

  「啊!?」宓凝心這下糗到最高點,她乾笑著,「我不會收靈。」

  「可是你剛才不是喊著:所有惡靈快快散去?」他聽的一清二楚。

  「是啊,可是——我是學電視的,其實一點效果也沒有。」她紅著臉頰,不好意思的承認剛才自己的愚蠢行為。

  這招如果有效,他就不會出現了,唉唉!

  「哦?是嗎?」冬熾狩在心底悶笑。

  她點頭如搗蒜,「是的。」

  「那太可惜了,要是你有認識或聽說哪有不錯的神壇、靈媒的,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好介紹給我同事。」未了,他當然得為自己剛才胡謅的話做個結束。

  「沒問題,我會幫忙打聽的。」老天!能不能不要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打轉啊?她都快丟臉死了。

  「那先謝謝你了。」他的腸子都快笑到打結了。

  她乾笑的搖搖手,「舉手之勞而已,沒什麼,對了,你怎麼現在在這出現?我們店打烊了。」抓到機會,她馬上轉移話題。

  「我想見你。」他老實的回答。

  美眸睜大,「見我?你見我做什麼?」

  「我想過,我每天早上來說服你一次,誠意好像不太夠,如果晚上再來一趟,效果應該比較顯著,所以我又來了。」

  聽見他這麼說,宓凝心真想一頭朝牆壁撞上去。

  天哪!殺了她吧!這男人真的是——陰魂不散啊!

  他說每天早上要來,就讓她很頭大,不知如何是好了,現在他居然告訴她,他晚上還會再來一遍!?

  媽呀……救人哦!

  這絕對是精神虐待、疲勞轟炸!

  「我說冬先生,你的誠意有多少,我非常的清楚,我更知道你這個人是說到做到,所以你的誠意絕對十足。」

  他點頭,同意她的話。

  「因此,你真的不用早晚都來找我一趟,這樣只會徒增你的麻煩,我會很過意不去。」她嘴上說的很謙虛,內心卻巴不得他永遠不要再出現。

  「關於這點,你就不用替我勞心了,我的時間安排的很好,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絕對不會互相影響到。」言下之意就是,他排好時間要來這裡,就絕對有空來這裡就對了,不會有任何事來干擾他的行程。

  他已經決定的事就不會輕易更改,更會確切的執行到底。

  宓凝心快要口吐白沫,粉頰上的肌肉克制不住地抽搐著,她試著想再開口說些什麼,但嘴巴張了許久,還是吐不出半句可以反駁他的話。

  雙手掩臉,她終於再也忍不住地發出挫敗的低嗚聲。

  「老闆娘,你怎麼了?」冬熾狩見她突然一副痛苦難過的樣子,心中雖明白她之所以會有這反應的原因,但他仍趨上前,握住她的肩膀,裝出擔心她出了什麼事的模樣。

  受不了了!她受不了了!

  她一定要告訴這個大瘋子,叫他這輩子都離她遠一點,不要再來煩她!

  打定主意,宓凝心霍地把手放下,雙眸閃著堅定。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銳利的掃向冬熾狩,才正要開口,卻被他臉上為她擔憂的神情怔住,本來要說的話,全數嚥回肚子裡……

  他關心她?

  她目不轉睛地研究著他臉上的神情,發現他是真的出自內心關心她,並不是做做表面功夫而已。

  他們非親非故,他們只有過幾面之緣,他怎能對一個不熟識的人,發揮出那麼大的善意及關懷?

  他難道從沒想過,在現今功利主義的社會裡,好心好意只會被人視為鄙夷,不屑一顧,甚至還會讓人懷疑他是否有何意圖,根本沒人會接受他的那一番心意啊!

  「你太笨了。」

  「嗯?笨?」他以前學生時代,不論功課還是體育,各方面部是第一,甚至他還是從大學直接跳級讀到博士,大家都說他是天才,聰明絕頂,第一次聽見有人說他「笨」,真是新鮮呀!

  「沒錯!你好笨好笨,笨到我不曉得要用什麼話來形容。」

  「笨的最高級?」他幫她。

  「對!可以這麼說。」

  「哦?」他挑著眉,「你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因為沒人像你一樣,對一個不熟的人這麼好,你這樣很容易被騙,你知道嗎?」

  「……也許我比較善良一點,可,想騙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不騙人,別人就該偷笑了,還妄想騙他?門兒都沒有。

  要是她知道他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遊走,是多麼如魚得水時,她就會知道他有多麼精明了。

  「是嗎?我嚴重懷疑。」她根本就覺得他是個超級大笨蛋,好騙好拐,騙他絕對是最簡單的一件事,比吃飯、喝水還簡單。

  「被你這麼誤會,我真是遺憾。」

  「誤會?我以為這是事實。而且你不需要遺憾,你應該要痛哭流涕才是。」她指正他。

  一抹笑意躍上冬熾狩那雙迷人的黑眸裡,唇邊微微上揚,他輕笑著。

  「老闆娘,你也是好人,否則你不會這麼擔心我的事。」

  「我——」被他這麼一說,宓凝心的嬌顏立即浮上一層紅赧,她支吾了片刻,訥訥的咕噥著:「我只是一時雞婆。」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是好女人。」

  她偏著頭睇他,「哦?那麼你之前交往的那些女人,不就也全是好女人?」

  他啞然一笑,「世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多好女人?就算有,也不可能全被我遇到。不過話說回來,她們其中倒真的有幾個很不錯。」只可惜他沒感覺。

  「不錯還不懂得好好把握?怎會一而再的讓她們拋棄你?」

  「拋棄我?」冬熾狩愣了下,「並沒人拋棄我。」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你明明老是被女人留下來,下次再出現時,你身邊又換另一個女人,這不是代表你被上一個拋棄嗎?」

  聞言,冬熾狩拍著額頭大笑出聲,「天哪!該不會你們全餐廳的人都這麼認為吧?」

  宓凝心點點頭,承認道:「是啊!大家都這麼認為的,我們有誤會嗎?」否則他怎麼笑成這樣?

  「你們當然誤會了,你們怎麼沒想過,或許是我拋棄了她們呢?」

  「呃……沒這麼想過。」

  「老天……我有那麼差嗎?差到會讓你們認為我是被拋棄的那個?」

  「也不是說你差,你自己想嘛!要是老看見一個男人被女人留了下來,一次、兩次、三次過後,你會怎麼認為?你一定會以為這男的八成是被拋棄的,對不對?」

  聽完她的解釋,好像也有道理。

  笑歎了口氣,他莞爾道:「很遺憾,事情並非如你們所想,她們沒拋棄我,我也沒拋棄她們。」

  「不然事實是怎樣?」她真好奇真相為何。

  「事實是,她們全是我在婚友社認識,繼而交往的對象,或許她們認為我太好,想先佔有我吧!所以交往沒多久就對我提出結婚的要求,我沒答應,她們惱羞成怒,就甩下我獨自離開了。」

  宓凝心聽得咋舌,「不會吧!?你說真的?」

  搞半天,她們以為的和事實差了十萬八千里,硬生生的把優秀到讓女人放下尊嚴對他求婚的男人,貶到他一定是有什麼問題,才老是被人拋棄……

  「我沒理由騙你。」

  「呃……」還真是尷尬啊!快找話題轉移過去,「對了,你條件既然不錯,為什麼還要參加婚友社?以你的條件,也許到大街上隨便喊一聲,就有一堆女人前仆後繼的倒貼過來,哪還需要去參加什麼婚友社。」

  「參加婚友社有個好處,他們會先幫你篩選過人選,讓你不會在還不曉得對方的底之前,就和他們認識,可以避免掉很多糾紛,同時也比較容易找到符合你要求的對象。」

  「哦……你那麼想結婚?」

  「對。」

  「如果你只是要一個固定床伴,你可以去找女朋友,犯不著要跳到婚姻上頭。」

  「我不是為了床伴的問題,而是因為我喜歡家庭的感覺,所以我想結婚;難道你不覺得看見別人一家子,有爸爸有媽媽有小孩,一副和樂融融、幸福快樂的模樣,很令人稱羨嗎?」

  「一點也不。」她回答的迅速,反讓冬熾狩無言。

  「哦!」他輕輕地應了聲,突然沉默了下來。

  「冬先生,我想我們一定合不來。」

  「怎麼說?」

  「因為我們兩個人的觀念差很多,若在一起,肯定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這樣的日子會過得很辛苦,彼此也會很累,可能半點幸福快樂的跡象都尋不著。」

  「所以你想勸我打消念頭?」

  「是的。」

  「很抱歉,不是我要掃你興,而是我這個人,對於困難度愈高的問題,愈有興趣挑戰。」湛黑的眸子閃著異常明亮的光芒,在在顯示他勢在必得的決心。

  「冬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的回答很欠扁?」她捺住氣,沒好氣地先賞了一顆白眼給他。

  冬熾狩大笑,「這是我的榮幸。」

  去你的!宓凝心在心裡低咒一聲。

  「時間很晚了,不和你多聊,我要回家了。」再和他抬槓下去會沒完沒了。

  「我送你。」

  「不用了,我有開車。」

  「我可以跟在你後頭,護送你。」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習慣讓一個『陌生人』知道我家在哪。」

  她特別強調的字眼他聽出來了,微微一笑,不好強迫人,他這次選擇退讓。

  「好吧!那你開車小心,我先走了,明天見。」他很有禮貌的對她欠一欠身子,隨即轉身離去。

  明天見……老天……宓凝心撫著額頭,頭大不已。

  「嘿!三個月了,你的女朋友對你求婚了沒?」和冬熾狩在同一間研究室的女同事非似情,一看見他來上課,馬上挨到了他旁邊,用手肘頂著他,一臉幸災樂禍。

  冬熾狩懶懶地睞了她一眼,「求了。」

  「又求了啊!?」非似情訝異地瞪大眼,「真奇怪,怎麼每個女生都是和你交往三個月後,就準時跟你求婚?」

  「我怎麼知道?」

  「結果如何?」

  冬熾狩聳了聳肩,瞧他這樣,非似情就知道答案為何了。

  「拜託!真是夠了!你還是不來電?」

  他很可憐地直點頭。

  「你一定有什麼地方和別人不一樣,才會東不來電、西也不來電,每個女人好像都和你不來電。」

  「我很正常,只是遲遲遇不到『對』的人而已。」

  「哼哼!我看等你遇到『對』的人時,你可能七老八老了,不如不要結婚算了。」

  「當然不。」組織一個幸福的家庭,是他畢生的願望,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你真是標準的不見棺材不掉淚。」

  「嘿!就算要放棄也不是在這個節骨眼放棄,我最近發現一個女人給我的感覺很不錯,我有種預感,她就是我想結婚的對象,所以我正打算追求她。」

  「真的假的?對方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快說來聽聽吧。」非似情非常感興趣的拉了張椅子在他旁邊坐下,大有要好好聽他說清楚、講明白之勢。

  冬熾狩盯著她的舉動,撇撇唇,有點被打敗。

  「我說似情,你能不能別那麼八卦?」

  嬌媚的眼眸盈著無辜,她雙手托著下巴,大眸眨呀眨的,「有嗎?」

  裝可愛!冬熾狩受不了地揮揮手。

  「來點新把戲吧!這招我看都看膩了。」

  非似情每次都用裝可愛、耍無辜來掩飾她的行為,和她同事多年,她有什麼花招他清楚得很。

  「嗟!」她嬌嗔地嘀咕一聲,「廢話少說,快講重點。」

  他偏著頭瞧著她,「我說似情,外頭那些常邀你出遊、請你吃飯的男人,知道你這個真面目嗎?」

  非似情,外表嫵媚艷麗、嬌滴滴,聲音更嗲嗲的,一舉手一投足皆是風情萬種,迷煞不少男人。可是!請注意——這只是她的表面而已……她在不熟及不認識的人面前才會這麼做。

  實際上的她,根本是男人婆,在熟識的人面前,她的笑聲是驚天動地,動作更是大剌剌的,常和男人像哥兒們一樣勾肩搭背的,談話內容百無禁忌。男人能談的,她也能談;男人能玩的,她也照玩。

  所以只有不認識她的男人,會把她當成性感女神;認識她的男人,則把她當成男人婆。這中間的差距有多大,相信大家很清楚。

  「拜託!不用錢的飯我還想多吃幾餐。」

  「你啊!小心玩火上身。」

  「咳!你少咒我。別轉移話題,快說重點。」

  冬熾狩拿她沒轍,只好一五一十的,把他和宓凝心的事全部公佈出來。

  「不想結婚的女人呀?」聽完他的話,非似情露出極感興趣的表情,「好像挺好玩的。」

  「玩?喂!玩什麼?」

  「聽你這麼說她,我覺得她應該是蠻有思想主見的女人,這種人不失為做好朋友的料,你說對吧?」

  「我想她當我女朋友,不是好朋友。」

  「哎呀!差多少?『好』跟『女』不都有個女嗎?」

  他瞪她,「差很多!」

  「呃!好啦好啦!差很多就差很多,你高興就好。」冬熾狩知道她的性子,她當然對冬熾狩也很熟,他那正經八百的個性,只有偶爾才會蹦出小小的幽默,所以和他說話,不能開太多玩笑。

  「本來就差很多,不論字面上的意義或——」

  「停!別對我說教,我最討厭人家對我說教了。」冬熾狩話還沒說完,她就先阻止了他。

  開玩笑,她跑來當老師,就是再也沒人可以對她說教,要是再有個冬熾狩對她;說教,她還來做什麼。

  「……」

  「熾狩,我跟你說,有些人只能當一輩子的好朋友,不能當女朋友的。你若把這樣的人硬變成女朋友,若是後來分手,連好朋友都當不成的話,這是多大的損失,你懂嗎?」

  「你現在是很認真的對我說這些話,還是開玩笑的?」停頓了三秒,冬熾狩突然蹦出這句話。

  「拜託!這種話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真是夠了你!」非似情聽到差點想拿刀砍了他。

  瞧她一臉怒氣,快要昏倒的模樣,冬熾狩哈哈大笑,「嘿!我這個玩笑開的很好吧?」

  「啊?」非似情愣了愣,有些反應不過來,「開……開玩笑!?」

  「是啊!我這玩笑很贊對吧?」

  「Shit!你的玩笑很爛很爛,爛到極點的爛!」她在跟他講正經的,他老兄卻在跟她開玩笑!?

  她要宰了他!

  「哈哈哈!」

  「你真是冷到爆耶!」天哪!怎麼會有這種男人,她快瘋了啦!

  「好說好說。」

  「好你的頭啦!憑你這德行想追到女人?門兒都沒有!」

  「喂!開開玩笑而已,別咒我。」

  「誰有空咒你,我是說真的。」

  「嗟!」

  「我是說真的,你聽清楚沒?」非似情索性湊到冬熾狩耳邊大喊,「冬熾狩,你的個性要改改啊!不然你一輩子都討不到老婆的!」

  冬熾狩沒好氣的把她推到一旁,「閉嘴!要擔心我之前,先擔心你自己吧!都幾歲的人了,還交不到半個男朋友,你也要檢討。」

  聞言,非似情對他皺皺高挺的鼻子,「誰說我交不到,本姑娘是不屑交,你懂不懂!」

  「哼哼!最好是不屑交,而不是因為怕被人看見你的真面目而嚇跑,所以才不敢交。」

  被說中弱點,非似情馬上拿起桌上的原子筆,朝冬熾狩扔了過去,冬熾狩卻動作敏捷的接住了。

  「可惡!姓冬的,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居然戳她傷口,可惡可惡!

  「彼此彼此。」她愛取笑他被拋棄的事,他偶爾就在她傷口上灑些鹽巴,這才公平,不是嗎?

  「去你的!」

  他不予苟同的挑高了濃眉,「請注意你的措詞,堂堂身為一位大學教授,修養是要有的。」

  「靠!對你?省省吧!」

  「……」愈說她愈故意。

  冬熾狩無奈的搖搖頭,懶得再理她。

  「冬熾狩,你去撞牆吧!」

  被詛咒的那人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詛咒的那人卻氣到快瘋掉,直跳腳。

  無聊二人組經常上演的無聊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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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7 17:10:04
第三章

  「媽?」接起電話,聽見耳熟的聲音,宓凝心不太肯定地喚了聲。

  「嗯,是我。」

  「媽,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害我剛開始還不太確定是不是你。」

  「我感冒了,所以聲音有點沙啞。」

  「哦!媽,你要小心一點,現在是季節交替時分,早晚溫差大,很容易生病的。你去看醫生了沒?」她擔心地問。

  「去看了,你放心,藥吃一吃,再多休息一下就沒事了。我是因為自己感冒了,才打電話給你,要你多注意身體一點,以免像我一樣。」

  宓凝心聽見母親說她沒事,一顆高懸的心才得以放下。

  「沒事就好,你不用擔心我,你忘了,以前你常說我勇的像頭牛,像我這種健康寶寶,不會容易生病的。」

  「那是你小時候!而且現在我們都沒在你身邊照顧你,我真擔心你自己不會照顧自己。」說著說著,宓母忍不住打了一個好大的噴嚏。

  宓凝心失笑出聲,「媽,別忘了,現在生病的人是你,不是我耶!」

  「就是連我都生病了,我才擔心你呀!以前我的身體比你還壯,我是一年感冒不超過三次的人,沒想到現在卻感冒了,可見今年的流感病毒傳染太嚴重,你真的要多留意。」

  「好好,我會的,你儘管放心,我絕不會讓自己冷著、熱著、餓著的。」她一個人隻身從北部,南下到高雄開店打拚,也難怪她父母會擔心,畢竟一個女孩子家到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會遇上什麼問題,是他們無法預料,也救不到的。

  「這樣最好,叫你不要跑那麼遠,你偏不聽,在台北你爸爸人面廣,可以找很多人幫你,你卻不要,我真想不通你這孩子腦袋裡是怎麼想的。」宓母習慣性的碎碎念了起來。

  「媽,我都來高雄五年了,你別到現在還在跟我談這個好嗎?」她知道母親是關心她,但這些話她真的聽膩了,事情都過那麼久,她還一直提起做什麼?

  宓母聽得出來女兒有些不悅,她也多少知道,女兒會故意選擇離家那麼遠的城市落腳,有八成是因為想遠離她的嘮叨。

  唉!不是她故意要嘮叨個不停,而是她控制不了她這張嘴。幾百年前的事,她可以一念再念,念到大家都翻臉,她還不肯罷休,照念不誤,害得她的一雙兒女,全部落跑到他鄉定居。

  看來,只有她老伴定力夠,可以忍受她念了幾十年。

  「好啦好啦,我不講了,每次講這你就會生氣。」

  那你還每次都講。宓凝心在心裡歎氣。

  「對了,我打電話給你還有一件事,你爸爸的姑姑的嬸嬸的婆婆的女兒的媳婦的……」

  「停!媽,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我只聽重點。」她爸爸的姑姑的嬸嬸的……天哪!扯到哪去了!

  那些人她根本不認識,扯那麼遠做什麼!

  「哦!重點是,她們說她們的親戚有個兒子很優秀,想安排你們見個面,看看彼此能不能對上眼,來個親上加親。」

  「……媽,你是叫我去相親嗎?」她的眼角抽搐著。

  「不算相親啦,就大家見個面、吃個飯、聊個天而已。」隱約聽出女兒口氣中所挾帶的火氣,宓母急忙用另一個方式解釋。

  「媽,你明知道我不想結婚,對結婚一點興趣也沒有,你何必還要勉強我呢?」

  「哎呀!不想結婚只是一時的,以後你會明白我的苦心的。」

  宓凝心撇著唇,很是懷疑,「好,就算要結婚,那也要哥哥先結婚吧!他大我四歲耶!三十好幾的男人,你該先擔心他而不是我吧?」

  「這你就錯了,男人就算再怎麼老,只要身邊有點錢,不怕討不到老婆。但,女人就不同了,女人一旦老了,青春不再時,想嫁就不容易了,所以我比較擔心你,不擔心你哥哥。」再說,她那兒子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女朋友一堆,他根本不愁找不到女人可以結婚,只是看他想不想結婚罷了。

  「……」難得,她居然被她老媽說的無法反駁半句。

  「就這麼說定了,下個月的第一個禮拜日,你就回家一趟吧!」宓母不給宓凝心任何抗議的機會,話山說完就馬上掛掉電話,害宓凝心只能對著話筒乾瞪眼。

  「怎麼可以掛人家電話,沒禮貌!」她沒好氣地吭了聲。

  悻悻然放下話筒,心裡○○××一堆。

  相親……她媽媽居然要她回台北相親!?

  真是夠了!

  要她去和一個完全不認識,也不知是圓是扁的男人相親,她不如就找冬熾狩當男朋友!至少他還長得蠻帥的。

  不過,一想到冬熾狩,宓凝心頭就痛,她這陣子是走什麼霉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冬熾狩的事她都還沒解決,她媽媽還來湊什麼熱鬧,讓她「煩」事又添加一樁。

  苦惱啊!唉……

  「請問宓凝心小姐在嗎?」花店的人捧著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走進宓凝心開的那間餐廳。

  因為餐廳才剛開門沒多久,還不到用餐時間,客人才少數幾個,因此服務生們都很空閒,一看見有人拿了那麼大把的花進來,無不好奇的湊上前圍觀。

  聽見自己的名字,宓凝心馬上從櫃檯步出,「我就是宓凝心。」

  「宓小姐,請你簽收。」花店的人遞上一張簽收單,要她在上頭簽上名字。

  宓凝心接過,簽完名字,再把花束捧了過來,「這花是誰送的?」

  花店人員查閱一下資料,「是一個叫冬熾狩先生送的。」

  「嗯,我知道了,謝謝。」

  「不客氣。」花店人員對她微微一笑,隨即轉身離去。

  小美第一個挨到她身邊,「哇!好大一束的玫瑰花耶!很貴吧?冬先生真有心呢!」

  宓凝心懶懶地睇了她一眼,把花推給她,「拿去,每個桌子都插個幾朵,我們今天的買花錢可以省下了。」

  「老闆娘,你昏頭了嗎?我們餐廳每天使用的花,在我們還沒開始營業前花店就會送來,現在每個桌上插的全是今早最新鮮的花朵,你還要插什麼花呀?」小美又把花塞回宓凝心的懷裡,「人家花是送你的,你就好好珍惜吧!這年頭會送花的男人愈來愈少了。」

  瞪著懷中那一大束的美麗花朵,宓凝心一點也沒感到開心,反而覺得壓力愈來愈大。

  這已經是第幾天了?

  冬熾狩堅持要追求她,至今好像已經十天了。這十天來,她已經拒絕他好幾次了,他為何還不放棄?

  挑戰她這個高難度,很有趣嗎?

  「我說老闆娘,很多人的一生中,很難會遇見像冬先生這麼優秀的男人,你既然有幸遇見了,就該好好把握住,不要讓他從你的生命裡走掉,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是想嫁人的人才會後侮!我又不想嫁人,哪來什麼後悔?」

  「唉唉唉,你說不聽的耶!真是老頑固。」

  「你小孩子說什麼!」宓凝心沒好氣地敲了小美的頭一下,「小孩子不懂就別管大人的事。」

  「我已經二十二了,不小了。」

  「你在跟我比老嗎?」宓凝心瞇起美眸瞅她。

  「呃……不敢不敢。」開玩笑,他們老闆娘已經是二聖路走到末端,即將進入三多路了。女人最忌諱談到年紀的事,她要聰明點,懂得見好就收,不要在這麼敏感的問題上冒險。

  宓凝心見她乾笑著,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她哼了哼,捧著花束就走回櫃檯內,放了小美一馬。

  小美鬆了一大口氣,隨後立刻咧嘴笑意盈盈,和宓凝心深鎖的眉宇形成強烈對比。

  花到了,那人呢?

  以這十天來的經驗,冬熾狩都會在早上十點及晚上十一點時出現,怎麼今天都中午了,還不見他人影?

  宓凝心不曉得是第幾次朝餐廳外探頭了,這個行為連她自己都沒發現。

  每次聽到掛在門上的風鈴響起,有客人進來,她都會在第一時間朝門口看去,當她發現來人不是冬熾狩之後,又神色有點失落的把頭轉了回去。

  小美在旁觀察她很久了,對於她這個被制約的反應感到好笑。

  當宓凝心又再一次朝門口望去時,小美再也忍不住了。

  「我說老闆娘,你在看什麼呀?」她故意學她的樣子,一副緊張兮兮地朝門的方向張望著,惹來宓凝心白眼伺候。

  「你幹嘛?」

  「沒呀!我只是好奇你在看什麼啊!」小美一臉無辜,「今天你在工作上一直心神不寧,動不動就朝外頭看,也不曉得你在看什麼,人家好奇咩!」

  「我哪有。」她什麼時候動不動就朝外頭看?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沒有,那你剛才在看什麼?」

  「我剛才是在看冬——」驀地察覺她即將脫口說出什麼話時,她及時止住了口,瞠大瞳眸,一臉驚愕地與小美對望著。

  「冬?看冬先生有沒有來是嗎?」小美笑得猶如偷著腥的貓兒,賊賊的,還有點看好戲的心情,瞧得宓凝心一陣尷尬,耳根子瞬間被紅赧佔據。

  「誰在看那個人來不來!我只是看外頭太陽大不大而已。」宓凝心垂著頭支吾地說道,嘴硬得很。

  「是嗎?那大概是我誤會了吧!」

  「當然是你誤會了。」一有台階下,宓凝心馬上順著她的話替自己解了圍。

  小美豈會不知他們老闆娘的心理,她竊笑了下,才不肯如此輕易的放過她。

  「嘿!老闆娘,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愛上了冬先生呀?」她真是標準的語不驚人死不休,隨便一句話就讓宓凝心心臟差點麻痺。

  「愛!?」宓凝心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咳了幾聲,不可思議地瞪著小美,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麼詭異的話來。

  「對呀!愛。」小美一副煞有其事地點著頭。

  她伸出手摸摸小美的額頭,再放下,「你沒發燒嘛!怎麼會說出這麼失常的話來?」

  小美翻著白眼,「是你行為失常,不是我說話失常,請你搞清楚好不好。」

  「小美,如果你太累,我允許你到旁邊休息一下,不然等下你對客人服務時,若說些奇怪的話,把客人嚇著就不好了。」

  什麼跟什麼!亂七八糟!

  小美抗議出聲,「老闆娘,我是和你說真的,你是不是愛上冬先生了?」

  「你想太多。」她投了一記「你在作夢嗎」的眼神給她。

  「那為什麼他才一天沒來,你就一直掛念著他?這分明就是愛上他的徵兆,你還想否認?」她指控。

  「誰掛念他來著?我巴不得他不要來,他不來我比誰都開心,哪會去掛念他?」

  「是嗎?」她才不信咧!

  「不然呢?」

  「你在說謊。」

  「何以見得?」

  「大家都能替我證明。」

  宓凝心看了四周的服務生一眼,發現他們全用很曖昧的眼神看著她時,她知道,所有人全和小美站在同一陣線,把她孤立了。

  蹙著秀層,她抿著紅唇,冷冷地睨著他們,「怎麼?你們全都太閒了是不是?否則哪來的時間研究我?」

  被她這麼一說,所有服務生瞬間逃的逃、閃的閃,有人假裝擦桌子,有人擦玻璃,還有人找不到事做,只好躲在牆角,低著頭,抓抓頭髮。

  「不是我們有時間研究你,而是你的反應實在讓人想忽略都不行。」

  小美的話救了大家,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全點著頭,心裡更是鬆了一大口氣。

  「胡說八道!」宓凝心斥責她。

  「我發誓,我是說真的,大家也能證明。」

  靠!又把大家拖下水。全餐廳裡的服務生頓時朝小美射出殺人光芒,還有人對她張牙舞爪,很想把她痛扁一頓。

  小美吐吐舌頭,露出傻傻的笑容。

  有福同享,有難當然同當咩!嘻嘻嘻!

  宓凝心沉默了,她在無形之中被冬熾狩給制約了?這真不是個好現象。

  她咕噥著,把制約歸咎於是人類的一種自然反應,和她的心意是不同的。她對冬熾狩的看法沒變,她還是認定他對她而言,是種麻煩,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她恨不得他能完完全全消失在她面前——不過,不是突然消失。

  說真的,一個每天固定會在某時間出現的人,突然有一天沒出現了,這不叫人擔心嗎?人家會以為那人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才沒來,這是身為人「自然」會有的心態。

  請注意,是「自然」會有,不是她改變心意想關心他,因此——她沒愛上冬熾狩,她沒有!

  「老闆娘?」瞧老闆娘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眉宇一會兒緊鎖,一會兒又舒展,足以看出她內心之掙扎有多激烈。

  「沒事,」宓凝心揮揮手,「總之,我沒愛上他,你們不要亂想,就這樣,快去做自己的事,別來煩我。」

  「哦!」小美縮縮脖子,滾回工作崗位去。

  套不到話,真無趣啊!

  第三天了,冬熾狩依舊不見蹤影,只是照常叫花店的人送花來給宓凝心,這讓宓凝心愈來愈納悶,也愈來愈質疑冬熾狩在耍什麼花招。

  之前聽他提過,他在某大學擔任教授,或許她該打電話去他們學校找他問個明白才是,她又不想接受他的追求,沒理由一直接受他所贈與的花朵。

  想到就立刻去做,她拿起話筒,先打到104查詢冬熾狩任教的大學電話,再撥了過去。

  由於她不曉得他是屬於哪一系所的教授,所以從總機那一直轉過來轉過去,後來終於轉到冬熾狩的研究室,只是電話響了很久,卻沒人接起。

  現在是上課時間嗎?她看一下手錶,大約算了一下時間。

  現在應該是學生下課的休息時間,照理說,大專院校的老師上完一節課,大都會回自己的研究室,不像高中以下的老師,可能留在教室內,所以,冬熾狩這傢伙是跑哪去混了?

  就在她想放棄,打算要掛斷電話時,電話終於被人接起,她正要出聲,發覺接起電話的人,竟然是女生,害她本來有一肚子要念冬熾狩的話,瞬間嚥了回去。

  「喂?」對方久候不到宓凝心的回應,納悶的一直問,「喂?請問找誰?」

  「呃!你好,我找冬熾狩,請問他在嗎?」

  「熾狩?今天不是他上課的日子,請問你哪裡找?要不要我幫你留話?等他來上課時,我再告訴他。」

  「今天不是他上課的日子!?」

  「是啊!他每個禮拜只來上三節課,其他時間他另外有工作,你不曉得嗎?」

  她是不曉得,「那他平時在哪上班,你知道嗎?」

  「熾狩沒告訴你嗎?」非似情挑了挑眉,在心中暗估要不要把冬熾狩的另一份工作告訴這名女子。

  「呃……其實我和他不熟,不然等他下回再出現時,我再跟他說就好了,謝謝你,再見。」宓凝心正要掛斷電話,卻被非似情喊住。

  「你不想要他的手機號碼?」她試探性地問。

  「不用。」宓凝心想也沒想,一口就回絕了。

  「為什麼不用?」她的回答更加深她的疑問。

  如果是準備要倒追或暗戀冬熾狩的女人,若能得到冬熾狩的手機號碼,應該是求之不得,立刻答應的,怎麼她卻回答「不用」?

  愈來愈令她感到好奇了。

  呃……不用就不用,還有為什麼不用?宓凝心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我和他不熟,不需要他的電話。」

  「哦?不熟?那能不能借問一下,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聞言,宓凝心大皺其眉,覺得對方問太多了。

  「小姐,你問那麼多做什麼?」她很不客氣地直接反問她,對於有人這樣探人隱私,她覺得很感冒。

  察覺宓凝心的不悅,非似情這才驚覺自己真的太逾矩了,她急忙對她道歉。

  「很抱歉,我是熾狩的同事兼好友,我認識他很多年了,只是關心他,所以才會對你問那麼多,其實並沒惡意,若有冒犯之處,我跟你說聲抱歉。」

  聽完她的解釋,宓凝心的火氣這才梢緩些。

  「沒關係,我——冬熾狩!?」宓凝心話才說到一半,眼角卻不經意掃見,不知在何時已杵在她面前的冬熾狩,她下意識驚訝地喊出他的名字。

  非似情聽見她突喊出來的聲音,立刻明白情況,「他出現了嗎?」

  冬熾狩對宓凝心指指電話,再指指他自己,宓凝心馬上會意,把話筒遞給他。

  冬熾狩接過電話,懶懶地開口:「似情,你好奇心又發作了是吧?」

  「怎樣!?你搞失蹤啊?不然怎會有女人打到學校找你?」

  「台北總公司有會議要開,我上去了幾天。」

  「哦!那你沒告訴剛才那女的,這樣是不行的哦!害女孩子擔心,很不道德。」

  「不道德?呿!」

  「咳我?我還嗟你咧!對了,那女的是誰啊?是不是你正在追的那個女人?」

  「不告訴你。」

  「厚!哪有這樣的,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耶!好啦!你快說啦!」

  「不要。」

  「別那麼小氣咩!說說說。」她催促著他。

  「休想。」

  「冬熾狩,我都跟你撒嬌撒半天了,你別不識相哦!」

  「我又沒叫你對我撒嬌,我要掛電話了,拜。」

  「喂?喂?喂!喂!」靠!還真的掛她電話,見色忘友的男人,哼哼!敢掛她電話,下次他回學校,看她怎麼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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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放下話筒,冬熾狩不給宓凝心有任何機會發言,他馬上揚起最燦爛的笑容,對她說———

  「我好想你。」

  宓凝心的雞皮疙瘩在他說完這句話的瞬間,全數浮起。

  她打了個冷顫,搓搓手臂,嘴角抽搐地瞅著他,「你好噁心。」

  「我是在對你表達我內心的感覺。」

  「不用了,謝謝。」她渾身發毛哩!

  「我是說真的,雖然才三天不見你,但,我真的好想你。開會時,滿腦子都是你的身影,恨不得能馬上飛回高雄找你,幸好會議提早結束,不然我可能會在台北因為太思念你,而患了相思病。」

  「我都叫你不要說了,你還愈說愈多,而且愈說愈噁心,肉麻兮兮的,很討厭你知不知道?」大家又對她投來異樣眼光了。

  敢情這個冬熾狩的臉皮是用水泥糊上的嗎?可能厚到連子彈都穿不過,否則怎能面不改色,一連串的吐出這麼多讓人受不了的字眼?

  她的反應引來他的笑意,「我以為女人都愛聽甜言蜜語。」

  她瞪他,「女人是愛聽甜言蜜語,不過要看是誰說的,對像對,聽起來才好聽;對像不對,聽起來只會讓人覺得厭惡。」

  「我就那麼讓你感到討厭嗎?」他忍著笑意,故作郁卒。

  「只要你不來煩我,我就不會討厭你。」

  「我已經好幾天沒來煩你了。」他很是無辜。

  更狠的目光射向他,「你還敢說!每天送那一堆花是送什麼意思的?你錢多是不是?」

  「我無法來見你,所以才請花店送花給你,以表我的歉意。我懂了,是不是我選的花你不喜歡?你喜歡什麼花?下回我一定送你喜歡的花給你,這樣你就不會生氣了,對吧?」揚起迷人的笑容,他故意這麼問。

  這個誤會可大了,不過虧他想的出來,他的思想還真是簡單明瞭啊!宓凝心果然被冬熾狩誤導了。

  突然間,宓凝心有個認知了,她知道,如果她不幫冬熾狩找到結婚對象,她是休想能擺脫他,所以——她必須認命,這一定是老天對她出的一道難題,她得想辦法解決。

  歎了口氣,她重新抬起眼盯著冬熾狩,「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追過女生?」那麼白癡的想法,他竟然想的出來,還敢問出口!

  冬熾狩睜著黑眸,直視著她,淡笑未語。

  宓凝心翻著白眼,「小美,店你看好,我和冬先生出去一下。」

  「好的。」小美來回看著二人,唇邊漾著曖昧的笑容,很樂意看見他們倆能有進一步的發展。

  「走吧!我們出去外面談。」宓凝心率先步出她的餐廳,冬熾狩則沒有異議的跟在她後頭。

  小美背著宓凝心對他做出加油的手勢,其他服務生亦然,見狀,冬熾狩莞爾的笑了笑。

  他對他們揮揮手,要他們放心,他絕對可以擺平他們老闆娘的。

  「你想去哪?我開車載你。」

  「我們到愛河畔吧!那裡適合聊天。」

  「沒問題。」冬熾狩帶著宓凝心到他停車的地方,打開駕駛座旁的車門,「請。」

  看著他那台B開頭的跑車,宓凝心挑了挑秀眉,坐上車,「你開的車真貴。」

  「還好,我喜歡有速度感的好車,所以BMW是必備的。」他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踩下油門,俐落地轉動方向盤。

  「聽你這麼說,你不只一輛車了?」

  「嗯哼!我有三輛車,一輛講究速度,一輛講究舒適,另一輛則純粹騷包用。」

  騷包!?她輕笑了下,「哪一輛是騷包用?」

  「敞篷保時捷。」

  「哦哦!那真的很騷包沒錯。」

  「你也這麼認為吧!哈!」

  「看不出來你會開那種車。」她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我收斂很多,現在改走清純老實派。」她不曉得他的事還很多哩!

  「呃……難不成你以前是花花公子?」難道她看走眼了?

  「我絕不會承認這個形容詞。」

  「不然呢?」

  「人嘛,都有年少輕狂,不懂事的時候。」

  聞言,她不以為然地嗤笑一聲,「最好是這樣。」

  他歎了口氣,「好吧!我承認我以前比較不會想,所以不曉得結婚的好處,和你一樣,認為一個人比較好,所以才未和任何一個女朋友認真交往。」他回答的很婉轉。

  「你現在就有認真交往了?」

  「當然,我現在和每個女朋友交往,都是以結婚為前提,不再亂來了。」只是很可惜,沒一個能成為他老婆罷了。

  「那為什麼現在突然改變了?」

  「年紀大了,心比較定了,開始知道有個漂亮的妻子、可愛的孩子,一個美滿家庭可以讓男人的心變得很踏實,做起來事更有衝勁、更有目標,因此我才想結婚。」

  「那些都只是表面而已,事實上才沒那麼簡單,在每個家庭背後一定有很多問題,大至柴、米、油、鹽,小至擠牙膏、脫襪子……等,都可以衍生很多很多事情來,所以,結婚根本沒你想像中的簡單。」

  「當你有心要進入一個家庭時,這些事情早已做好心理準備要去迎接了,不是嗎?」好比現在的他,早就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要好好去經營他的婚姻,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會想盡辦法去克服,絕不會像時下的年輕人,把婚姻當兒戲,輕易就能放棄。

  秀眉微微顰起,「……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很多事情不是說已做好心理準備後,一旦事情發生時,就不會有異議或心生不滿的。」

  「既然已做好心理準備,那應該也知道事情發生時,該如何去面對和解決吧?」

  她直視著他,被他說的快反駁不出任何話了。

  「如果我有說錯,你可以提出你的意見,我會虛心接受。」

  「……」她未語。

  他抽空覷了她一眼,薄唇勾起,「說不出話來了?」

  「我只能承認你說的話很對,不過我還是堅持,事情沒像你說的那麼簡單、好解決。」

  「嗯,我懂。」就像他看別人結婚好像很簡單,別人也對他說很簡單,他自己也覺得很簡單,但,實際上卻困難的要死,所以他真的可以理解宓凝心的話。

  「你真的懂?」她有些懷疑。

  「相信我,我懂,不過懂歸懂,我們不能因噎廢食,認為要維持結婚後的生活不易,就不結婚了,這是很錯誤的觀念。」他當然不可能如此輕易地被她說服。

  「你真不傀是當老師的。」說功一流,好像隨便說個幾句,就能輕易把她堵死,她不得不佩服。

  他謙虛一笑,「好說好說。」

  「算了,關於這個問題,改天有空我們再好好爭論,現在重點不是在這個。」有朝一日,她一定會說到讓他再也無法反駁半句,不會讓他永遠佔上風。

  爭論?她用爭論這個字眼?哈!看來她是準備好好跟他槓上一槓了。

  和一個聰明且伶牙俐齒的女人辯論,一定非常的刺激有趣,他開始期待了。

  「那麼重點是哪個?」他含笑地問。

  「重點是你跟我。」

  「哦?」他挑眉,「我們有什麼問題?」他願聞其詳。

  「現在你在開車,我不想和你說太多,以免你注意力不集中,到時不只你有生命危險,連我也有,到了愛河我們再談吧!」

  「OK。」他沒意見,「等下若有看見便利超商記得提醒我,我們必須買水。」他可以預期,等下肯定又會有一番唇槍舌劍,不買水的話,可能會渴死。

  宓凝心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並不反對。

  到了愛河,他們在愛河畔散步著,悠閒得不得了。

  宓凝心首先開了口,「冬先生,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很好,也很有趣的朋友。」

  「我也覺得我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他臉不紅氣不喘,很大方的收下宓凝心的讚美,還覺得理所當然。

  這男人愈認識他,愈發現他和她當初的認知不太一樣,似乎變得……嗯……更狡黠了點、更有自信了點、更有魅力、更——總之,和她之前以為他呆呆的樣子,不太一樣就是了。

  她不敢承認,對冬熾狩愈熟悉,愈覺得他迷人非常,讓她的一顆心,忍不住直朝他傾了過去——

  糟糕,她這不是未戰先敗嗎!?

  這怎麼可以!

  振作振作!

  「冬先生,你——」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喊我的名字,我也能叫你的芳名,否則你老是叫我冬先生,我都喊你老闆娘,這樣似乎太生疏了些,你說對吧?」這段感情既然宓凝心如此被動,那就由他來主導一切吧!

  「我和你又不熟。」她下意識的回了這句話。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那就從這一步開始改起,相信久了我們就會熟了。」

  「熟了?那要不要再加點辣椒或醬油啊?」她咕噥著。

  聞言,冬熾狩低笑出聲,「嘿!你也蠻幽默的。」

  「這是當然的。」她的回話引來冬熾狩更加開懷的大笑聲。

  他們兩個,男的俊、女的俏,才一出現在愛河畔,就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很多人忍不住偷瞧他們一眼。許多女孩子都悄悄的躲在一旁打量他們,經過他們身邊的男人,更是直接把愛慕、驚艷的目光,投注在宓凝心身上,他們儼然是愛河畔上的另一個焦點。

  他們已經夠顯目了,如今再加上冬熾狩的大笑,許多原本只是偷偷看他們的人,這會兒全變成正大光明的看了。

  宓凝心無暇注意其他人的目光,因為就算她自己再怎麼否認,在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冬熾狩真的很英俊。他就像個會走動的發電廠,隨時向四周發射電力,離他最近的她,即便是身上有一層厚厚的絕緣體,也被穿透,電得一顆心像小鹿亂撞,怦怦怦,不規律的亂跳一通。

  冬熾狩的身上彷彿有張無形的網,朝她撒了過來,她還來不及脫逃就被網住。

  不過,不用擔心,她相信她自己有能力逃脫的。

  「喂!你笑夠了吧?再笑下去,別人都要以為你是瘋子了。」她推推他,啐道。

  「好,我不笑就是了。」雖然嘴裡說不笑了,但,他還是忍不住逸出一、兩聲笑聲,惹來宓凝心白眼相待。

  嗟!

  「嘿!你看,有好多對新人在拍婚紗照。」冬熾狩像發現了什麼,指著一方驚喜地說道。

  愛河畔風光明媚,有城市綠洲的清新氣息,河面上不時有愛之船經過,更添加了許多的浪漫。因此很多婚紗公司的攝影師,喜歡帶新人到這裡拍攝充滿紀念性的婚紗照。

  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看見好幾對穿著白紗禮服的新人。有些新人對於眾人的目光顯得很難適應,表情十足僵硬、尷尬,也有人開心得不得了,像在玩遊戲般,好不快活。

  雖然他們有不同的反應,但,同是懷著喜悅的心來拍婚紗,畢竟這表示他們即將踏過紅毯的那一端,進入神聖的禮堂,攜手共度一輩子。

  有時候,她看見很多正準備要結婚的未婚男女,或正在舉行結婚儀式的新郎新娘們,她真的很替他們感到開心及高興,因為能找到一個肯與自己攜手共度一生的人是很難的。

  不過她又會想,他們的另一半,真的是他們要的人嗎?

  他們的另一半,是他們真正最愛的人嗎?

  他們不曾錯過一個真正愛他們,也最適合他們的人嗎?

  有時,決定一輩子相守的人,不是真的「對」的人,而是在我們想結婚時,剛好出現在我們四周的人,如此罷了。

  有多少結婚的人,敢說你的另一半不是你「剛好」的對象,而是「對」的對象?

  「你有沒有比較喜歡的婚紗公司?改天我們也去拍吧!」

  「啊!?」宓凝心的注意力,被冬熾狩的這番話給拉了回來,她錯愕地瞅著他,彷彿他說出口的話是外太空語似的,令她感到震驚萬分。

  拍婚紗照!?和他!?

  「你在作夢嗎!?」她不可思議地反問他。

  「我相當清醒。」

  「我又沒要和你結婚,幹嘛跟你去拍婚紗照?」她一臉古怪。

  「我以為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他昂高下巴,笑的很燦爛,充滿信心地回答。

  「你想太多!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那和其他人就有可能?」眸光一閃,他順著她的話狡黠地問。

  她愣了一下,驚覺自己說錯話,急忙消毒,「是任何人都不可能。」

  「不行,我和其他人你一定要選一個,不過我得提醒你,選我,保證不會讓你後悔,選別人,我就不敢保證了。」他只差沒拍胸脯保證而已。

  「你少無聊了。」她別開臉,懶得再聽他唱高調。

  「先生小姐,對不起,能不能請你們幫個忙?」忽地,一名女子突然跑向他們,打斷他們的對話。

  他們同時把目光移到她臉上。

  「什麼事?」宓凝心問。

  「我是××婚紗公司的攝影助理,我們正在拍一對準新人的婚紗照,然後我們攝影師想請你們一塊入鏡,不曉得你們能不能幫這個忙?」

  「入鏡?我們?」冬熾狩及宓凝心面面相覷,心底不約而同的想,難道那對新人不怕被搶走風采嗎?

  「是的。就一下子而已,不會耽誤你們太多時間。」

  「我無妨。」冬熾狩很大方的同意了,「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他都這麼說了,她還敢說不要嗎?

  「……我沒意見。」她偷偷地賞了一顆白眼給他。

  「真是太好了,請跟我來。」能得到他們的首肯,攝影助理大喜,急忙把他們帶到准新人面前。

  他們看了那對準新人一眼,唇邊不自覺的漾出笑容來,因為那對準新人根本小他們一號,不論男女都矮矮的,但長得都很清秀可愛,頗討喜的。站在他們身旁,冬熾狩及宓凝心突然變成了巨人,比他們大了一號,不過這就是攝影師的用意。

  攝影助理不曉得又去哪,借到了一名長相極為可愛的小男孩,她把他塞進冬熾狩懷裡。

  攝影師要冬熾狩抱著那名小男孩,和宓凝心做出一副家庭幸福美滿的畫面當背景,再請那對準新人站在前方,蹲在地上,面對面親吻,二人的雙手則舉高在空中相接成一個圓。從圓圈圈中透視過去,正好是冬熾狩和宓凝心的景象,代表准新人的將來就是這幸福模樣,極富創意,准新人也很滿意。

  冬熾狩及宓凝心也很欣然的配合,結果最難搞的卻是那名小男孩。

  剛開始他根本連讓冬熾狩碰一下都不肯,攝影助理把他塞到冬熾狩懷裡時,他馬上掙扎著要溜下來,讓大家很是頭大。

  「你可能長得太凶了,所以小孩看見你就怕,才會不肯讓你抱。」宓凝心臆測著。

  「凶?」冬熾狩翻著白眼,「我以為他是覺得我長得實在太帥,他被我比下去,很沒面子,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要離我遠一點。」

  「嘿!你真的足夠了哦!好噁心你知不知道。」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他說的一臉理所當然。

  「得了吧你!」

  「呵!」

  「廢話別多說了,快搞定他,我可不想在這耗掉太多時間,這樣我們會沒時間討論事情。」

  「OK,看我的。」

  冬熾狩拉住小男孩,在他耳邊嘀嘀咕咕的不曉得說了什麼,只見原本還像條蟲在那蠕來蠕去的小男孩,突然安靜了下來,變得好乖而且不再掙扎,還異常配合地要他笑就笑,和之前不合作的態度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宓凝心咋舌不已。

  「秘密。」他對她眨眨眼,大放秋波。

  「嗟!」

  「說實在的,小孩乖的時候真的好可愛。」冬熾狩咧開嘴,露出不曉得善意還是惡意的笑容,在小男孩粉嫩的臉頰上輕拍著,小男孩眼中不禁流露出濃濃懼意。

  剛才他就是對這小男孩說,要是他再不聽話,他就把他丟進愛河裡,想當然爾,小男孩一定乖的像隻貓一樣。

  宓凝心沒發現,逕自依他的話繼續回答,「是啊!小孩『乖』的時候是真的很可愛,但不乖的時候,哼哼,你就知道什麼叫作天使變惡魔。」所以她才不想結婚。

  不結婚就不用生小孩,也就沒有教育小孩的問題,這能省下多少煩惱事啊!現在的小孩實在太難教了,既聰明又調皮,若沒教好,以後變成社會的敗類,那不如不要生。

  冬熾狩笑了笑,「放心,再皮的小孩到我手中,保證會變得很乖很乖,教育小孩,我有一套。」若有似無的目光飄到小男孩身上,小男孩癟著小嘴,完全不敢吭半聲。

  宓凝心看看冬熾狩,再看看小男孩,不得不同意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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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晚上我希望能請你吃飯,真誠的希望你能賞個臉。」

  「請我吃飯?你該不會想要對我求婚了吧!?」他曾在她的餐廳內被一堆女人求婚的畫面,一一重新在她腦海中浮現。

  冬熾狩深笑了下,「不會,你放心。」

  「Are  you  sure?」

  「我該回答sure嗎?」

  「哈!」她被逗笑了,「嘿!我要是你,我不會這麼回答。」

  他微笑的揚眉,「幸好我也沒真的這麼回答。」

  「呵!」

  「怎樣?肯賞我一個面子嗎?」

  宓凝心故意裝出考慮的表情,雙眉緊皺,食指抵著微偏的頭,努力想想想。

  「喂!你要考慮多久?我給你三秒鐘,一、二、三,好,到了,請回答,」他手握拳,佯裝成麥克風的模樣,舉到宓凝心的嘴前,「宓凝心小姐,請問你願意和冬熾狩先生,共進一頓浪漫的娩餐嗎?」

  見狀,宓凝心再度噗哧地笑出來,「你可以再搞笑一點,沒關係。」

  「這樣不好吧!搞笑並不適合我這大帥哥的形象。」他大皺其眉,露出極為勉強的表情。

  「哈!」說真的,她完全沒想到冬熾狩真正的個性會是如此幽默,和他在一起一點壓力也沒有,比她想像中的輕鬆許多。

  她原以為他是個很呆板、木訥的人,只會一直對人說教,豈知他風趣的讓人捨不得離開他。

  「宓小姐,你很難約你知道嗎?才一頓晚飯,你就要考慮那麼久,那以後我若跟你求婚時,你不就要讓我等上一年半載的,才肯給我答覆?」

  「你放心,如果你要跟我求婚,我絕對可以在下一秒鐘立刻給你答案。」

  「聽你這麼說,我實在很擔心我上了賊船,或許你肖想我很久了,恨不得我能馬上跟你求婚。」他開始懷疑這個可能性。

  宓凝心輕推了他一把,免費送他好幾顆衛生眼,「你想太多!」

  「呵!」

  「好啦!我就勉強一次,和你去吃飯好了。」

  「又不用你出錢,你幹嘛那麼勉為其難?」

  「你不懂,女人要有女人的矜持。」

  聞言,冬熾狩像是聽見有史以來最大的笑話般,哈哈大笑。

  「沒禮貌!我說的可是事實,你怎麼可以笑成這樣。」宓凝心鼓著腮幫子,狀似生氣地瞪他。

  「呵呵呵!」見狀,冬熾狩笑的更是開懷。

  「哇!」

  「這間義大利面很好吃,你快品嚐看看。」他們點的義大利面一送上桌,冬熾狩馬上慫恿宓凝心快動叉子。

  「嗯。」看著一整盤琳琅滿目的海鮮,及乳白色的醬汁,宓凝心原本還不甚餓的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來,「看起來真好吃。」

  「等你吃了之後,你會發現它不只看起來好吃而已。」

  「我最愛吃義大利面了。」她趕快拿起叉子,一下子就捲起一團面送進口中,乳酪的香味在口腔內瞬間散開,她滿足的逸出一聲歎息。

  「很贊吧!」瞧她美眸突然大睜,露出驚喜的表情,他就知道她一定愛上這間餐廳的義大利面了。

  宓凝心不住的點頭,滿心歡喜,「對呀!真的很好吃,簡直是太棒了。」

  整個嘴裡都是海鮮甜美及乳酪奶香的味道,加上些許羅勒的香氣更是誘人,還有義大利面的Q度更不在話下,種種都讓眼前這盤義大利面變成了天上佳餚,完美極致。

  「你喜歡,下回我再帶你來吃。」看見她吃的很滿足的模樣,一股前所未有的寵溺感,打從心底油然而生。

  噙著疼愛的淺笑,他下意識的伸長了手,在她因嚼動而鼓起的腮幫上,輕刮了幾下,愛憐之意形於色。

  宓凝心因他的動作而瞬間僵直了身子,抬起眼,愕然地發現冬熾狩深情款款注視著她的眼神後,彷彿有股氣哽在她喉中般,害她只能傻傻的與他四目相對,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怎麼呆住了?快吃呀!」他縮回手,對於她的異狀瞭然於心,「等我們吃飽了,我再帶你到其他地方。」

  細長的睫毛揚了揚,她僵硬地點下頭,果真乖乖的又吃起面來,只是滿腦子卻思緒雜陳,混亂到厘不出半點頭緒來。

  回憶起剛才那一幕,她的心撲通撲通地一直跳了起來,她很不想承認——她居然真的為冬熾狩動了心,她原以為她這輩子不會嫁人,所以會心如止水,不會對任何一個男人心動,沒想到,一切出乎她意料之外。

  這不是個好現象,她得趕快讓自己的心再度平靜才行,否則一切會不可收拾,尤其對像又是冬熾狩,這個恨不得能在下一秒鐘進入禮堂的男人。倘若她一個不小心對他露出絲毫愛慕之意,她想,他極有可能會馬上拖著她去公證——思及此,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打從心底祈禱這種事千萬不要發生。

  有沒有搞錯!她身旁這位老兄是不是弄錯地方了啊?

  在他們吃的飽飽之後,他仁兄居然帶她到——夜市!?到處在賣許多令人垂涎三尺的小吃的地方!?害她又想罵人了……

  這傢伙很故意哦!明知道現在她吃的飽飽的,看見那麼多小吃,想吃也吃不下了,只能乾瞪眼,還帶她來!?

  他實在很欠扁!

  察覺身邊突然燃起熊熊殺氣,冬熾狩納悶地轉頭,當他看見宓凝心正用著想把人大卸八塊的眼神,直勾勾地瞅著他看時,他下意識地往旁邊跨了一步。

  「你怎麼了?」他納悶地問,並暗忖宓凝心會不會趁他措手不及之際撲了過來,再狠狠的撕裂他?

  「沒事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美眸微微瞇起,冷肅的殺氣更加凌厲。

  「我帶你來走走,幫助消化。」

  「消化!?要幫助消化你可以找很多地方,像美術館也行,那裡大到讓你走完一圈,馬上又覺得餓!你選這種地方,分明只會讓人愈吃愈多而已,哪裡可以幫助消化了!?」

  她火大地劈里啪啦罵了一串,中間連停下來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完全是一氣呵成,看得冬熾狩瞠目結舌。

  厲害!他在心底悄悄的對宓凝心的肺活量豎起大拇指。

  「我有想過帶你去美術館,不過那裡太黑,燈光昏暗不明的,我怕帶你去之後,你會誤會我想對你做什麼,只好改帶你到這燈火通明、人山人海的夜市來,畢竟在大庭廣眾之下,你應該比較安心一點。」

  他的顧慮沒錯,只是——在高雄除了美術館和夜市,就沒其他地方可去了嗎!?

  「你以前都帶你女朋友去哪?」她壓住氣,沉著聲問。

  聞言,冬熾狩的舌頭像是被狗叼走了般,忽然間失去了聲音。

  「怎麼?為什麼不回答?你不可能從沒交過女朋友的對吧?」

  「我是有交過,只是我們去的地方不是舞廳、KTV,就是去百貨公司逛街,我想這些地方你應該不會想去吧?」

  她點頭,「難道你從沒想過要帶她們到特別點的地方走走嗎?」怎麼去的都是一些室內場所,不是人多就是地方吵雜,這樣如何培養感情?

  「有些女人值得我對她們花心思,有些女人則不值得,你懂我的意思吧?」

  「如果她們不值得,你還挑她們做女朋友?」

  「以前年輕,不會想,只認為有個漂亮的女朋友,帶的出去,不會讓我丟臉就好了,根本不需要管對方的品性為何。」

  「那你還真不會想。」她不屑地輕哼了一聲,壓根不認同他的行為。

  「唉!我都說是年輕時不會想了。」他無奈的攤著手。

  「我真的發現你很沒有挑人的眼光,不,應該說,你壓根就是很不挑!」

  也就是說,在他眼裡,誰都好,誰都可以就是了。

  「冤枉!我哪有不挑的?」他好歹也有挑一個能人眼的吧!

  「有!女朋友好壞不挑,求婚對像好壞也不挑,幾乎可以說只要是女的,你都可以接受,而我現在竟然被你列為未來對像之一,這對我儼然是最大的侮辱!」

  有那麼嚴重嗎!?

  冬熾狩暗歎了一聲,早知道年少的荒唐行為,會導致現在他追妻之路困難重重的話,那他一定會做一個很乖很乖的男人,絕不亂采野花……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現在的他已後悔莫及。

  「凝心,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我也無力更改,但,至少我現在改變的話,我的未來也就可以改變了,你難道不想幫我,拉我一把嗎?」

  「我為什麼要幫你?」她一臉奇怪地看著他,「我們非親非故的,你以為我很閒又愛多管閒事嗎?」她只差沒告訴他:我又不是你,我幹嘛沒事找事做而已。

  「聽見你這麼回答,真讓人覺得心痛。」

  「夠了你,反正我懶得理你,你愛怎樣做都和我沒關係。現在,你有沒有要帶我去其他地方?如果沒有,你帶我回我的店裡,我要去牽我的車子好回家了。」

  「你先別急,我載你去其他地方。」

  「那還等什麼?走吧!」她一想到冬熾狩以前的日子過的如此靡爛,之前好不容易對他產生出小小的好感,瞬間消失殆盡。

  這麼差勁的男人,不要也罷!

  「很想送你四個英文字母。」瞪著冬熾狩帶她來的另一個地方,宓凝心的臉色當場沉了下來。

  「哪四個?」他含笑地問。

  「S開頭,T結尾。」

  不用經過大腦,他也猜的出是哪個英文字,「你送我這個單字有何含義?」

  「因為你帶我去的地點實在都很點點點。」

  「會嗎?其實平時我很少去哪,一時間也想不到要帶你去哪裡,至於這裡,我也很少來了,今天實在是想不到什麼好地方,只好帶你來了。」約會地點實在也挺讓人傷腦筋的,怎麼去都那幾個地方,想找特別一點的,卻想破頭都想不出來。

  「那你可以送我回去。」

  「可是我想和你有多一點的時間相處。」偶爾先斬後奏是必要的。

  「……」被他打敗,「算了算了,來都來了,你去買門票吧!」這個阿呆,竟然帶她來PUB!?他還真的沒什麼地方好找了,受不了。

  她一點都沒發現到,她正一步一步踏入冬熾狩編織的情網中……

  「嗯嗯。」冬熾狩走去售票口,售票小姐一看見他,馬上露出驚喜的表情,他以前是這裡的常客,長得帥就算了,家世背景又超雄厚,任誰也認識他。

  「熾狩!你好久沒來了耶!」

  他深笑以對,「是啊!這次帶朋友來。」

  售票小姐往前傾身,看見在旁等待的宓凝心,她曖昧的對他眨眨眼,「新歡?」

  「不,她是我正在努力追求的對象。」

  「嘖!天底下還有你追不到的女人,真難得。你沒對她亮出你的家世背景嗎?」以前只要說出冬熾狩其實足國內某大企業的小開,馬上就有一窩的女人朝他擁了過去。

  「她不是那種人。」他相信宓凝心不是以錢為重的女人,姑且不說他的家世如何,他光說出他在大學教書,就會有不少女人趨之若騖,而她卻毫無感覺,這足以看出她的個性。

  「是哦!那你別糟蹋人家,放人家走吧!」

  「你在胡扯什麼,我從良很久了你不曉得嗎!?」他佯裝出一副不悅的神情。

  「哈!你冬熾狩要從良?天有沒有塌一邊呀?哈哈哈!」售票小姐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哇哇哇!我說真的你還不信,不和你說了,我朋友還在等我。」

  「哦!好啦,放你一馬,拜拜!」

  「拜。」告別售票小姐,冬熾狩走向宓凝心,「票我買到了,我們進去吧!」

  「剛才看你和售票小姐相談甚歡的模樣,難道她和你也有一腿?」

  「不,她不是啦!你別看她那麼年輕,其實她早結婚,還有一個小孩八歲大了,有夫之婦我不碰的。」

  「是嗎?」

  「當然!我只是以前很常來,所以彼此有點熟而已。」

  「嗯,瞭解。」

  「走吧!」冬熾狩對這間PUB如對自家廚房般熟悉,帶著宓凝心左彎右拐,不一會兒就來到一個全PUB裡,視野最好,能環視PUB裡一切,又很隱密的座位。

  「看得出來你很常來。」她懷疑他連閉著眼睛,也能在這行動自如。

  「嗨!好久不見。」鄰座的一名男子,一看見冬熾狩,馬上和他打招呼。

  「嗨!」冬熾狩對他揮一下手。

  宓凝心冷眼看著這一幕,從買票到進來找到座位的這段時間,她不曉得看見多少人和冬熾狩打招呼,更有很多身材惹火的女人半路堵住他們,直接把紅唇貼上冬熾狩的唇上,她想,要不是礙於她在,冬熾狩可能會和她們當場熱吻起來,而不是中規中矩,很有禮貌的輕輕推開她們。

  「看得出來你是這裡的常客。」她語帶諷刺地道。

  「以前不懂事、以前不懂事。」他面帶微笑地從容應對。

  她輕哼一聲。

  「這裡還有最低消費,你要喝什麼,我去幫你點。」

  「付了門票了,還有最低消費!?這間PUB這麼坑人?」現在的PUB不是都取其一嗎?有收門票就沒有最低消費,或有最低消費就沒門票,怎麼這一間卻二者都收,這麼囂張!

  關於這點,冬熾狩沒有什麼異議,「這間PUB不論裝潢還是音效,或請來的DJ都是一流,雖然老闆規定收費的項目多了點,不過收的很合理。我想,很多人都同意這一點,否則他生意不會那麼好。相信沒人肯當冤大頭,你說是吧?」

  大概吧!這種地方她並不常來,所以瞭解的也不夠深,而且他的話聽起來蠻有道理的,就姑且信之吧!

  重點是,反正花錢的又不是她,她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算了,只要和酒扯不上關係的任何一樣東西,隨你想點什麼都可以。」她是滴酒不沾的人,因為她是一杯醉——一杯啤酒就醉。所以自從她知道自己這種體質之後,打死都不在外頭喝酒,以免發生什麼無法預測的事。

  冬熾狩頓了下,面有難色,「可是這裡的每種飲料都和酒扯的上關係,只是多或少罷了。」

  聞言,宓凝心的表情剎那間變了又變,內心掙扎了好一會,她才勉為其難的說:「那……有沒有酒精成分很少很少的飲料?」

  「水果酒。」普遍水果釀造的酒類,酒精成分都很少,而且味道有些甜甜的,很多小女生很喜歡喝。

  「那就給我一杯那個吧!」大不了她不喝就是了。

  「嗯,你等我一下,我點完就回來了。」

  「好。」

  趁著冬熾狩去幫她服務之際,她開始打量著這間PUB。現在才晚上九點半,不過已經聚集了很多男女,舞池中間的後方有個小舞台,上頭有一些樂器,看來應該是有樂團在此駐唱,不過現在還不見有表演,可能時間還沒到吧。

  「嗨!你一個人嗎?」一個長相有點流里流氣的男子,端著一杯飲料走了過來想搭訕。

  宓凝心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和我朋友一塊來的,他去點飲料,等會兒就回來了。」

  「是嗎?」男子不以為意的逕自在冬熾狩的座位坐了下來,「小姐貴姓?」

  見著他沒問一聲就大剌剌坐下的行為,宓凝心顰起了秀眉,有些不悅。

  不曉得是PUB裡燈光太暗,還是這名男子有近視,居然一點也沒注意到宓凝心對他表現出的排斥感,也可能是他臉皮太厚,故意視而不見吧!

  他依然繼續展現他自以為是的魅力,甩甩頭髮,做出看起來像很帥,其實很拙的動作。

  「你不回答沒關係,那我就稱你為美女小姐好了,這樣如何?」

  撇著紅唇,他問她如何?她只想回答他,她想找垃圾桶——吐!

  宓凝心從頭到尾都沒回答他半句話,也沒給過他好臉色看,他還是能自說自唱的一直講下去。

  「美女小姐,你長得很漂亮你知道嗎?我很少看見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今天有幸一見,我這個月一定會很幸運。」

  翻翻白眼,宓凝心把目光調開,拚命告訴自己要忍,這裡不是她的餐廳,她在這發火會很難看。再說,這裡很多人都認識冬熾狩,她至少得給他留點面子,畢竟他們沒什麼深仇大恨,她不應該害他從此在這不好生存。

  倏地,色心薰腦的男人,以為宓凝心跟她外表一樣柔柔弱弱,便大膽的把宓凝心的手拉過來握住,放在自己心窩處,表情淫蕩,超級欠扁。

  宓凝心快速調回目光,當她看見那男人如此不要臉的行為後,她再也受不了,正想站起身子,用力抽回手再甩他幾個巴掌時,有人早她一步行動。

  冬熾狩寒著一張臉,狠狠的把不要臉的男人從椅子上揪了起來。

  他陰惻惻的瞪著對方,「你不去打聽一下,我冬熾狩帶來的朋友,你也敢妄想染指!?」

  剛才他在櫃檯點飲料,等待酒保把飲料調好之際,朝宓凝心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一些異狀,他馬上折返回來,沒想到會被他看見有人正在欺負宓凝心的畫面,他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鐵青,想殺人的火氣更是燃燒的旺。

  「嘿!別這樣嘛!有話好說,馬子嘛,再釣就有,不然等你上完再換我,我也沒差啊,你何必如此生氣?」

  侮辱的字眼傳入冬熾狩及宓凝心的耳裡,兩人瞬間發飆。

  宓凝心從別桌拿了別人的飲料,憤怒的朝不要臉的男人臉上灑去。

  「該死的你,少用你那張髒嘴侮辱我!」她氣呼呼地怒斥著。

  可惡!竟然把她說的如此不堪,他簡直是找死!

  冬熾狩沒宓凝心如此斯文,他的拳頭立即揮了過去,不要臉的男人不及他的狠勁,根本打不贏他,只能處於挨打階段,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豬頭男。

  「你的嘴這麼髒,該打!」說著,他又朝不要臉的男人,補上好幾記拳頭,把他打的眼歪嘴斜,鼻樑更斷成好幾截。

  他們引起的騷動讓整間PUB全靜了下來,長相兇惡、身材魁梧的保安人員馬上上前關心。

  「冬少,發生了什麼事?」

  「這男人說話騷擾我朋友就算了,還開口侮辱我朋友,該怎麼處理,你們看著辦!」他把那男人推倒在地,看著他狼狽的樣子,一點也不心軟。

  「這個交給我們就好了。」保安人員一人架著一邊,兩人輕輕鬆鬆就把那人架了起來,拖到廁所去好好「溝通」一番。

  敢在他們這裡鬧事,又是鬧到冬熾狩的朋友,他不曉得冬熾狩在這有多少人愛戴嗎!?他分明是不長眼,這種人要好好教訓他一頓,才真的是為他好,讓他知道,做任何事情時,眼睛要放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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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7 17:11:52
第六章

  「不好意思,居然讓你們碰見這樣的事。」PUB的老闆來到冬熾狩他們這桌,對他們致上歉意。

  「老黑,我一直以為你的店會管理的很好,但,沒想到我才一段時間沒來而已,你的店就變成這樣,虧我還特地帶朋友過來,害我丟盡了面子。」冬熾狩和PUB的老闆算是很熟的朋友,所以在這間店他很吃得開,店裡的人也很挺他。

  「冬少,你也知道這是突發狀況,不能怪我啊!」

  「你是老闆,不怪你,難道要怪我朋友長得太漂亮,才會遭不良人士覬覦?」他瞪他。

  「嘿!千錯萬錯都算我錯,絕不能說是美女的錯,人家長得那麼漂亮可不是她的錯。」老闆很是尷尬。

  「那你就是承認是你的錯羅?」

  「好啦好啦!不然這樣好了,今天看你們要喝什麼,我請客,我免費招待你們,算跟你們表達我的歉意,怎樣,這樣夠意思了吧?」

  「才這樣?我點了兩杯飲料才多少錢,這種話你居然說的出口?不怕說出去讓人家笑嗎?好歹你也是一間店的老闆哪!」冬熾狩斜睨著老闆,臉上寫滿「你怎麼那麼小氣」的字樣。

  老闆乾笑數聲,「算了,別說我老黑做人不夠義氣,我店裡最近剛從法國香檳區進了一批限量的XO,一瓶好幾萬呢!我嘗過了,味道真的贊,又甘味道又醇厚,冬少你一定會喜歡,我就送你一瓶啦!這樣行了吧?你再說我沒意思,就太那個了。」

  「這才差不多。」冬熾狩滿意的點點頭,「對了,你們店的保安把那個人渣帶進廁所也一段時間了,可以去叫他們出來了,再不出來,小心鬧出人命。」

  「也對,差點忘了這件事,我馬上去。」

  老闆離開後,立刻派人送來一瓶XO,動作迅速的不得了。

  冬熾狩甫拔開瓶塞,酒的香味立即逸散出來,不用湊近也聞的一清二楚。

  「香!」光聞這味道就知道這瓶酒是頂級的好酒,「凝心,我倒一杯給你嘗嘗如何?」

  宓凝心急忙搖手,「不要,你喝就好,我不要。」

  「這是全球限量的,而且也是老闆好心送我們當歉禮的,你不喝的話,等於是不接受老闆的歉意。」

  「是這樣嗎?」她蹙緊了秀眉,從沒聽過有這種事,不過,這或許是PUB文化的一種吧!她對這方面不熟,也許冬熾狩說的是真的,她不喝,似乎真的不太好。

  「當然,我無須騙你。」

  「可是我酒量很差,我怕喝了會醉。」

  「那你喝一小口,品嚐一下味道如何就好了。」

  「……好吧!」宓凝心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冬熾狩真的也只倒了一小口給宓凝心,「不要急著吞下去,先含在嘴裡一下子,讓自己能適應那種味道及刺激度,再慢慢吞下去。」

  「嗯。」宓凝心盯著眼前這一小口的黃金色液體,她吸了好幾口氣,才皺著眉頭把它喝下。

  哇!好辣!一張美顏立刻糾成一團,想把酒吐出,知道這樣不妥,又想立刻把酒吞下,但,一思及冬熾狩方才交代她的話,她只好很痛苦的一直把酒含在嘴裡,過了許久才慢慢吞下。

  「水,我要水!」才把酒吞下,她馬上開口喊水。

  「喏!」冬熾狩馬上拿起桌上的檸檬水遞給她。

  宓凝心一接過,馬上仰頭就喝,咕嚕咕嚕地一杯滿滿的水,轉眼間就全進了她的肚子裡。

  冬熾狩邊啜著酒,邊瞪大眼,好奇地看著她的舉動,明明是一杯那麼好喝的酒,不辣也不嗆,喝它是在享受人間美味,為何她的反應卻是彷彿吃了毒藥般?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灌了一杯水,宓凝心仍覺得她整個食道像是要燒起來般,很是難受。

  「我還要水。」她吐著舌頭,拚命的吐著氣。

  「我的你儘管拿去喝。」冬熾狩看得傻眼,有那麼誇張嗎!?

  結果,宓凝心總共喝了五大杯的水,才恢復正常,不再覺得難過。

  冬熾狩則一邊看著她狂喝水的舉動,一邊喝著他的酒,不知不覺,那酒竟讓他喝了半瓶。

  「冬少,我剛才忘了告訴你,那酒的後勁很強,和一般洋酒不同,就算再怎麼海量的人,喝三杯以上保證倒。」PUB老闆是突然想起這件事,怕冬熾狩喝太多,連忙走向他們要告知這件事,可惜,他晚了一步,當他看見酒瓶裡只剩半瓶酒時,他完全呆住。

  「呃……」冬熾狩的反應也是和他雷同,「你怎麼不早說——」他都喝半瓶了!來不及了!

  「我怎麼知道你會喝那麼快。」老闆很是無辜。

  「慘!我明天還要回公司對其他主管說明,我這次上台北開會的結果……」冬熾狩大掌搗著臉,開始哀號起來。

  老闆一臉愛莫能助,「誰叫你喝那麼快,一瓶好酒被你這麼喝,實在是糟蹋了。」心疼啊!

  「嗟!不和你說了,我得趁後勁還沒發作時,趕快回家,不然待會兒就要醉在這裡了。」

  「喝酒不開車,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們回去?」

  「好啊,我——」冬熾狩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旁傳來砰的一聲,他及老闆立刻轉過頭去,只見宓凝心竟已醉倒在桌面。

  見狀,老闆戲謔地調侃著冬熾狩,「冬少,你什麼時候開始用這麼下三濫的招數?居然灌醉女伴?你的魅力有退步到需要這樣嗎?」

  冬熾狩白了他一眼,「你少胡扯,我才讓她喝一小口,而且她還連灌了五大杯的水,照理說那酒精成分也會被水沖淡許多,沒想到她竟然還會醉!?」太離譜了!

  「不會吧?你真的只給她喝一小口而已?」老闆很是訝異。

  「當然。」

  「那她的酒量真的是差到不行。」

  「早知道就別叫她喝了。」他咕噥著,「算了,我要走了,你找個人送我們吧!」

  「沒問題。」

  冬熾狩本來是想把宓凝心帶回她店裡,問她店裡的員工,看有沒有人知道她住哪,好送她回家,可是去到她店裡時,她的店早打烊了,員工也回家了,翻她皮包也翻不出她家地址,沒辦法,他只好暫時把她帶回他家了。

  不過那瓶酒的後勁開始發作,害他的意識也變得昏昏沉沉,很勉強的才把宓凝心抱進他家,抱到他的床上。

  「天!頭好昏!」把宓凝心抱上他的床之後,他自己也不支地倒在另一旁空的床位上。

  他費了好大的勁重新睜開眼,把擱在床頭上的鬧鐘抓下來,調好明早起床的時間,他可不想一覺醒來,已經是明天的傍晚了,他還得去公司開會哩!

  調好鬧鐘後,他根本無力把鬧鐘再放回床頭櫃上,就這麼一直抓在手中、就這麼睡了過去,就在他熟睡時,手自然的滑落,而手上的鬧鐘也就摔到了地上。






  時間不曉得過了多久,冬熾狩因為想上洗手間而醒了過來,他跌跌撞撞的走進浴室,解決完民生需要再摸著牆壁緩緩步出,當他走回床上,倒下去要繼續睡時,停了三秒,眼皮突然又彈了開。

  他睡眼惺忪地盯著躺在他身旁的女人,他想了好久,還是想不出這個女人是誰,只覺得她好像很眼熟,他好像在哪曾看過……

  為了想記起她是誰,於是他更湊近她,直到他們的臉相距不到十公分的距離為止。

  閉上眼,他很努力思索著,無奈喝醉酒的腦袋和漿糊沒啥兩樣,不論他怎麼想也只有一些模糊的影子而已。

  「嗯……」宓凝心動了動身子,繼續熟睡著,完全不曉得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冬熾狩不曉得打哪來的興致,突然覺得宓凝心熟睡的模樣很好玩,他童心大起,開始用手指在她臉上東戳戳西捏捏的,感覺指腹傳來的粉嫩感,他滿意極了。

  揚起薄唇,手指從她的額頭沿著她的輪廓畫著,又從眼睛、鼻子畫了下來,最後停在她的紅唇上。

  很奇怪的,他的手像是自己有意識般,一直在宓凝心的紅唇上流連不去,將她的唇形一遍畫過一遍。

  黑眸逐漸深沉。

  勾勒唇形的手倏地停住,瞇起黑眸,所有目光全集中在她的唇上,許久,他緩緩的傾下身,將他的唇印在她的上頭,更企圖撬開她緊閉的唇……

  一切就像在作夢一樣,她嘗起來的味道甜美的讓他捨不得離去,慾望在不知不覺中被挑起。

  「我一定是在作夢。」他沙啞地低喃著。

  要不是作夢,怎麼會有這麼美麗又如此甜美的女人,躺在他的床上呢?他是從不留女人在他家過夜的,所以她一定是他夢裡的女神。

  即便是沉睡中的宓凝心,也被他上下撫摸的大掌,給勾起了前所未有的異樣感覺,她呻吟了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也不曉得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她只知道她全身像是被人突然點了火般,燥熱的緊。

  又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好空虛,好想有什麼來填滿似的,很是難受。

  就這樣,冬熾狩在以為自己是在作夢之際,把宓凝心給吃乾抹淨……

  柔和的陽光從窗欞傾洩進來,直接照射在床上糾纏在一起的男女身上。

  微風輕徐,清晨的新鮮空氣伴著陣陣悅耳鳥鳴聲,一天就在如此美好的天氣中開啟。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

  尖銳的鬧鐘響聲驀然響起,驚醒了床上的兩人。

  冬熾狩閉著眼睛,下意識的伸手探上床頭櫃想找鬧鐘,摸索了半天仍摸不出所以然,濃眉揪起,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掀開眼,想找到那個吵得不得了的鬧鐘。

  目光朝床頭櫃看去,不見鬧鐘蹤影,正在納悶鬧鐘會跑哪去時,這才愕然的發現他的床上還另外躺了一個人。

  他先是震驚了下,爾後想起昨晚他把宓凝心帶回他家的事,才鬆了口氣。

  轉頭找了找,終於在地上找到仍在響的鬧鐘,他掀開被子,跨下床,撈起鬧鐘,把它關掉——所有動作到此瞬間僵住。

  等一下!他是不是忽略了什麼!?否則他怎麼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回憶開始倒轉,從他撿起鬧鐘開始想回去,他跨下床,他掀開被子,他——等等!

  他低頭,當他看見自己全身赤裸之後,他嚇了一大跳!

  難怪他覺得哪裡怪,原來是因為他沒穿衣服!

  老天!他什麼時候把衣服全脫掉的!?要是讓宓凝心醒來看見他現在這副模樣,一定會誤會他對她做了什麼,他不趕快找回他的衣服穿上還得了!

  想到這,他連忙把鬧鐘放下,到處尋找他的衣服。

  抓起地上那堆衣服,他挑出自己的,卻發現他的衣服、褲子全找到了,唯獨內褲找不到,而剩下的那些衣服全是女裝,不用大腦想也知道是宓凝心的。

  宓凝心的衣服!?他倒抽了口氣,像見鬼般,瞪著攤在他眼前的——宓凝心的貼身衣物。

  她的衣服怎麼會和他的一樣,掉了滿地!?

  難道——

  腦海裡忽然躍進一段有些模糊又有些真實,一直被他以為是夢境的那段畫面,他的臉色因此變得古怪萬分。

  糟了!他該不會真的把宓凝心給……給吃了?

  僵硬地轉頭盯著床上的宓凝心,他猶豫了下,才慢慢的重新爬上床,把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掀開一角,她潔白的肩膀馬上露了出來。

  他暗叫不妙,神色有異的把被子拉開一點,在宓凝心的身下赫然發現他遍尋不著的內褲,而宓凝心果然如他所料,和他一樣,未著片縷,而床上更有疑似血漬的紅點……

  晴天霹靂!

  他真的對宓凝心做了不該做的事,這下她不恨死他都困難!

  「嗯?」宓凝心因冬熾狩試圖要拉出她壓在身下的那件內褲,而甦醒過來。

  看見她睜開的圓眸,冬熾狩所有的動作霎時怔住,傻傻的與她四目相對。

  「冬……熾狩?」

  他想給她一記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可是,他發現此刻他的嘴角彷彿變成了石頭,動也不動。

  宓凝心坐起身,身上的被子自然的滑下,完美的曲線立即在冬熾狩眼前呈現,見狀,他困難的嚥了嚥口水,昨晚那段美好的記憶,頓時又在他腦中浮現。

  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不該在這時間出現的遐想給排出腦外。

  「你怎麼在這?」宓凝心一時間也分不清眼前的情況,她敲敲自己的頭,覺得還是有點昏沉。

  「這……這是我家。」舔舔乾燥的唇,他盡量把目光停留在宓凝心的臉上,不往下飄。

  「你家?」宓凝心蹙眉,「我怎麼會在你家?現在幾點了?」

  冬熾狩轉頭看著他剛才放回床頭櫃上的鬧鐘,正要回答,耳朵就傳來宓凝心驚駭的尖叫聲。

  他暗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是會來,該面對的也得去面對。

  宓凝心抓緊了被子,把自己赤裸的身子包的緊緊,一雙美眸更是佈滿惶恐及不知所措。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心慌到連說起話來都結巴。

  「凝心,你先冷靜下來,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負責的。」冬熾狩企圖要安撫她不安的情緒,豈料宓凝心一聽見他的話,更形慌亂。

  「我們發生關係了!?告訴我,這是真的嗎!?我們真的發生關係了?」她驚恐萬分。

  「……照目前情形看來,以及我記憶裡那些似夢非夢的片刻拼湊起來——應該是。」

  「夢?」她張大了嘴,對於冬熾狩提到的那個夢,她好像也有相同的感覺……

  「凝心,我不是故意侵犯你,我當時也醉了,分不清究竟是在夢裡還是現實,所以才鑄下大錯,我真的很抱歉。」他知道他說再多的抱歉,也挽回不了昨晚的事,但,他還是必須表達他最大的歉意。

  「醉了!?你以為你用醉了,就能把錯推得一乾二淨!?」她的聲音不自覺的拉高。

  「不!我從沒這麼想過,我只是要跟你解釋我們會走到此的經過和原因而已,我剛才也說過了,我會負責的,不論你要求我做什麼,我都會欣然接受。」

  「我當初就叫你不要來惹我了,你那時若有聽進我的話,我們會有今天這個局面嗎?」她的清白就在這一個錯誤中毀了,叫她情何以堪?

  聞言,冬熾狩沉下了臉色,嚴肅地道:「老實說,今天在這種情形下發生這樣的事,不是我所樂見的,但是我不後悔,我喜歡你,想和你共度一生,這也是我一開始就告訴你的事,所以我絕對會對你負責到底。」

  「你想和我結婚,可是我不想和你結婚啊!」她痛苦地大喊。

  冬熾狩怔了下,英俊的臉龐瞬間浮現受傷之色。

  他是真的很喜歡她、很想娶她的。

  「你替我想過沒?你可曾站在我的角度,用我的心情想過?我不想結婚,不想和任何男人有感情糾纏,我只想自己一個人過我的日子,你不該來招惹我的,你把我的人生計畫全打亂了,你知道嗎!?」她泛紅了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卻倔強的不肯讓它流下。

  「我知道。」

  「你知道有什麼用?你並沒因為你知道就離我遠一點。」她冷冷地控訴。

  「我會給你幸福的。」她斥責他的話,他全部都承受下來,只不過他不會反駁,他只是用最認真的口吻,再一次對她許下承諾。

  「不用了!我的幸福我自己會創造,不需要勞煩到你。」寒著臉,她現在只想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冬熾狩,老死不相往來。

  「凝心,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一時間很難接受這個事實,我給你時間冷靜好不好?」

  「不用不用!」她雙手搗著耳朵,激動的大聲喊著,「我只要你離我愈遠愈好,聽見了沒?離我遠一點!」

  「……我給你時間冷靜。」他還是那句話——要他離開她,不可能!

  宓凝心用憤恨的眼神瞪著他,像是不把他身上瞪出窟窿來,不甘願似的。

  「就算你現在很生氣,我也要你把我的話記住,我會對你負責,不是單純我要了你清白的身子而已,其中也包含了我喜歡你,真心的想和你結婚。」

  她還是死命地瞪著他。

  「我家在這,我會給你一把我家的鑰匙,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就算你要搬光我家的東西洩恨,我也不會有異議。」他走出房間,到書房去拿備份的鑰匙,等他再返回房間時,宓凝心已經穿好衣服。

  他把鑰匙遞到她面前,她卻不肯伸手接下,他只好把鑰匙塞進她的皮包裡,然後又塞了一張寫著他家電話及手機號碼的紙進去。

  「我送你回去,晚上再去找你,希望那時你能心平氣和的和我討論以後的事,有事就打電話找我,哪怕你只是打來罵我,我也會欣然地接起來讓你罵的。」

  「你這樣就想打發我?難道你不怕我去警察局告你強暴?」

  「如果你堅持這麼做,我也不會有異議,畢竟錯的人是我。」

  驚覺淚水快要奪眶而出時,宓凝心急忙從他懷裡搶過她的皮包,轉身快步奔離他的房間,不想讓他看見她脆弱的一面。

  「凝心!」冬熾狩心急地追了過去,當他看見她哭倒在樓梯口時,胸口像是被重擊一般,疼痛泛至四肢百骸。

  事情發展至今,真的是他始料未及,如果時間能重來,他不後悔遇見她,也不後侮喜歡上她,他只後悔他無法在發生這件事之前,讓她愛上他,否則今天的局面就會不一樣……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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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7 17:12:31
第七章

  她只是失去那薄薄的一層膜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現在的社會,有些女生在國小就失去了這玩意兒了,她還能保存到快三十歲才失去,算很了不起了,她還去介意什麼?

  至少你該慶幸,你遇到的對象長得很帥,你最初對他也蠻有好感的,不像有些人,是遇到不三不四的人,或變態的傢伙。

  只是……就算冬熾狩長得再怎麼人模人樣、各方面條件再怎麼好,那又如何?他奪走她的清白是事實,這事不能因為他條件好,就能完全抹清,推的一乾二淨,當作沒事的!

  那你要他負責嗎?他說他會負責,他會娶她——一想到要踏進禮堂,她就打起冷顫,這個不好。

  那,報警處理,讓他從此身敗名裂?在監獄裡度過幾十年?

  不……她身體早洗乾淨了,無證無據的,就算她要告他也告不了,再說,她從沒想過要土口他,否則她豈會輕易把證據都洗掉,今天要換做別人對她幹下這等齷齪事,她肯定先痛扁他一頓,再找最好的律師告死他,怎可能放過他!

  可,她對冬熾狩並沒這麼做……

  為什麼呢?

  對啊!為什麼?

  究竟是為什麼?

  宓凝心的思緒到此打結成一團,再也想不下去。

  她兩眼無神的站在家裡的陽台,雙手手肘靠著鐵欄杆,手掌托著下巴,目光散漫在遠方,毫無焦距。

  她已經有一個禮拜沒去她的餐廳了,餐廳的事她都交給副店長,也就是小美處理,更要她們沒重要的事的話,不要來煩她。

  她這幾天全身都懶洋洋的,不想動,也沒有活力,更沒精神,就像失去了什麼似的,只想窩在家發呆。

  冬熾狩不曉得她家在哪,所以無法找上門,他只好到她的餐廳去找她,知道她不在,小美也不敢貿然對他說出她家地址,因此,這些日子,他和她完全沒見上面。

  小美曾打電話跟她說餐廳裡的一些事,順便有提到,冬熾狩每天依然維持早晚都到餐廳裡去找她,不曾間斷,他說,他一定要看見她,否則他不會罷休。

  見她?

  哼!他說見她就能見到她嗎?他以為她是誰,可以隨他呼來喚去的?

  門兒都沒有!

  她偏不讓他見,怎樣,看他能拿她怎麼辦,哼哼哼!

  就在她想的入神時,她家門鈴突然響起,秀眉蹙了下,不曉得是誰來找她。

  不過她一點也不想動,反正外頭的人門鈴按久了,一直沒人去回應,大多會認定主人不在家,自然就會離去,所以她就忍耐一下吧!此時此刻的她,並不適合招呼客人。

  只可惜她打錯如意算盤了,來訪的人按了許久的門鈴,仍不肯放棄,彷彿知道主人在家,只是不來開門似的,所以拚命的按按按,非要按到主人來開門才肯收手。

  在陽台的宓凝心手搗著耳朵,想躲避門鈴刺耳的鈴聲竄入耳裡,不過想當然爾,一定是失敗的,最後,她終於忍無可忍,悻悻然的進入屋內,走去應門。

  當她把門打開,看見站在外頭的人之後,全身如電擊般,完全傻在原地。

  「很高興終於見到你了。」冬熾狩一看見她,多日來懸在心頭的擔憂始得落下。

  她嘴色張的大大的,因為太過震驚而久久無法恢復。

  她怎麼也想不到,冬熾狩竟然會在她家門前出現!

  「你瘦了。」冬熾狩利用她發愣的空檔,端詳起她的臉,然後下了定論。

  嘴巴倏地合起,防備的武裝迅速穿起,「你來這做什麼?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家在這的?」她像防賊一樣,用小心翼翼且很謹慎的眼光直視著他。

  「我請徵信社調查的。」

  聞言,宓凝心臉色丕變,「你找人調查我!?」

  「因為我去你店裡一直看不到你,你們店裡的人也不告訴我你家的地址及你的電話,你也不肯和我聯絡,我很擔心你會出什麼事,在想不到任何辦法能找到你之後,我不得不找上徵信社,雖然這是下下之策。」

  「為什麼你做的任何事,好像都有很好的藉口?好像你自己也很不願意,是現實是環境逼你這麼做的,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麼?」

  「這不是藉口,是理由、是起因、是事實。」

  她輕哼一聲,不屑地別開臉。

  「你不請我進去嗎?」

  「我為什麼要讓你進來我家?我家不歡迎你。」她凶巴巴地堵回去。

  「好,沒關係,那我們就在這討論好了。你這幾天心情有好多了嗎?」

  「沒有,一樣爛得很!」她口氣沖得不得了。

  看得出來。冬熾狩頷首。

  「那你想好要怎麼處理我們之間的事了嗎?」

  被問到這個問題,宓凝心的喉嚨像是突然被人掐住般,頓時失去了聲音,只能啞然以對。

  「還沒嗎?」

  她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未語。

  「你想把我丟進牢裡,還是要我對你負責?」

  「我若選後者,豈不如了你的願!」

  「那你是選擇前者了?」

  「我現在沒證沒據,有什麼辦法把你關進監牢?你分明是故意的!」

  「我沒有。」他連忙喊冤,「我尊重你的任何一個決定。」

  「你就不能離我遠一點嗎?你就不能讓我一個人好好的療傷嗎?為什麼一定要逼我那麼早就面對我的傷口呢?冬熾狩,你能不能對我仁慈一點,不要對我那麼殘忍?」她無力的吶喊著。

  「凝心,這事早晚都要面對的,拖愈久,對你愈沒好處。」不是他殘忍,他只是捨不得她一直給自己精神壓力,無形中一直虐待自己而不自知。

  事情早點解決,她才能早日寬心,早點從傷痛中走出來,他以為這樣做,對她才是好的,所以他才堅持這麼做,不讓她再有時間縮回自己的殼裡面。

  宓凝心知道他說的話一點也沒錯,但是,她的心情根本還沒調適好,叫她如何去面對?

  她的心情還很紛亂,倘若現在就去面對的話,她根本無法處理好事情,她擔心她會做出錯誤的決定,把事情弄的更糟、更無法收拾。

  所以她只想選擇逃避,在家悶了一個禮拜,就是為了想拖點時間,來躲離冬熾狩,卻萬萬沒想到,他老兄竟然花大錢派人調查她,著實出乎她意料之外。

  「我現在不想談這個。」

  聽見她的話,冬熾狩沉默了片刻才重新開口:「給我一個期限,我要知道你何時才能面對我及面對這件事。」

  「你不要逼我行不行?」她已經快被這件事煩死了,他能不能放過她呀?讓她好過一點!

  「不行。」他回答的斬釘截鐵。

  「你——」

  「我是為了你好。」

  「我不要你為我好!」她厲聲的吼了回去,「你現在口口聲聲為我好,你有沒有問過我,我真的有覺得好嗎?告訴你,沒有,一點都沒有!」

  冬熾狩無言地瞅著她,任她對他發洩、嘶吼。

  「你的好意只讓我覺得壓力倍增,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你還想怎樣?真要這到我受不了、崩潰,你才甘願?你才高興嗎!?」

  「我從沒這麼想過。」他的出發點真的全是為她好,才這麼做的。

  「你所謂的好,我能不能心領就好?」

  「凝心……」

  「不要說了,現在,請你離開,我不想看見你。」

  「凝心,我——」

  「走啊!我不想看見你,你聽見了沒有?離開我家、離開我面前!」見他文風不動,她索性動手推他。

  「凝心!」

  「不要叫我的名字,走——我叫你走,你聽不見嗎?走——」

  「我……」

  「你再不走,我就拿掃把來掃你了哦!走!」

  深深的凝視了宓凝心好一會兒,認真的想了下,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把她逼的太緊,不如暫時先行離去吧!

  「好,我定,我明天再來。」語畢,他立即轉身離去,事已至此,要他放棄是不可能的。

  還來!宓凝心聽見他明天還要來的那句話,簡直快要傻眼。

  他來一次她就快受不了,沒想到他明天還要來!?看樣子,他不只明天會來,還可能每天都來!

  天哪!饒了她好不好!

  他這樣真的有讓她覺得輕鬆點嗎?沒有,並沒有啊!

  可惡!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不管宓凝心躲到朋友家或躲到哪間飯店裡頭,冬熾狩就是有法子找到她,害她躲到不曉得該躲哪裡,一顆頭有二顆大。

  「天哪!怎麼會有人如此神通廣大?我不論住大飯店還是小飯店,冬熾狩就是有辦法找到我,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在我身上裝追蹤器了嗎?」宓凝心坐在飯店的床上,雙手搗著臉,懊惱地呻吟著。

  她都快被搞瘋了……

  她想,要是她再不好好和冬熾狩談談,他一定不會罷休,如果她想擺脫他如影隨形的糾纏,她勢必得面對他。

  房間的門鈴響起,經過之前多次的經驗,現在不用大腦想,她也知道來人是誰。

  該來的總是會來,該面對的總該面對。

  唉……

  歎了一口長氣,她無力的從床上起身,走去開門。

  果然不出她所料,來人就是冬熾狩。

  她沒好氣地睞了他一眼,撇撇唇,咕噥地開口:「你不煩啊?」

  他神清氣爽,面帶微笑地看著她,「一點都不會。」

  她對他扮了個鬼臉,「你不會,我會!」

  「真遺憾。」

  從他臉上,她完全看不出來他有任何一絲遺憾的意味,她冷哼一聲,「假惺惺。」她走進房裡,他尾隨在後。

  咧嘴一笑,「你今天看起來精神蠻不錯的。」

  「不錯也還有個『錯』。」她就是故意要找他語病,不找他麻煩,她會很不爽。

  冬熾狩笑了笑,不以為意,「你想好你的決定了嗎?」這一句話,他每次出現都會問一次。

  「這個等下再談,我先問你,你為什麼每次都知道我在哪裡落腳?」

  「這個嘛……」

  「說!」

  「我……請徵信社的人跟蹤你。」頓了下,他才實話實說。

  「你錢多哦!請徵信社不是要花很多錢嗎!?要是你嫌你錢太多,放在你那太礙眼的話,我不反對你拿來給我花,我會很樂意也會很高興的!」瘋子!

  「好,沒問題,我可以養你,只要你答應。」眸光一閃,他狡黠地說道。

  「不用了,謝謝。」差點就掉進他的陷阱裡,哼哼!她不會那麼笨的。

  「唔!那真是太可惜了。」真的是很可惜,竟被她識破,扼腕!

  「哼!」

  「現在我們可以談正事了嗎?」

  「行,今天我就要和你把話講清楚,免得你再無止境的糾纏。」

  「聽你這麼說,你的決定好像不是很好。」他皺著眉頭,直覺告訴他,她的答案一定很難讓他接受。

  她投給他一記「算你有自知之明」的眼神。

  「你真的不要我嗎?我這麼優秀,你若放棄了我,下一個男人絕對不會更好。」

  「嘿!這就不用你勞心了,反正我又沒有要結婚,所以根本不用去擔心,下一個男人好或不好這種問題。」

  「話不是這麼說,萬一你有一天突然反悔了,覺得還是有個男人陪在身邊比較好時,你真的不見得能找到比我還好的男人了,這點我絕對可以給你拍胸脯保證的。」說服說服,他要努力說服她!

  「話是你在說的,我承認你的條件或許不錯,但我更堅信比你好的男人一定大有人在,我真有心要找的話,才不怕找不到好對象。」

  「如果你這麼想,那你就錯了。」

  「是嗎?」她側著臉,很是懷疑地瞅著他,「你不是因為自己太過自大,認為自己是最優秀的,才說這種話吧?」

  「放心,絕對不是。」他不只外在條件很好,他與生俱來的條件也很好,外國他不敢說,至少在台灣放眼望去,能與他匹敵的人,幾乎可說是找不出半個。

  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宓凝心突然想到,冬熾狩的家世背景會不會很驚人,否則他怎會如此有信心?

  哎呀呀,她又想到哪去了,不管冬熾狩他家多有錢或多窮,都和她沒關係不是嗎?她都準備和他一刀兩斷,從此老死不相往來了,她還去管他家如何做什麼?

  她對他不耐地揮揮手,「不說這個了,我們開始談正題,冬熾狩,我告訴你,我想了很久,覺得我吃點虧好了,也當我是做善事,那一晚的事,我不和你計較,我們就當作沒發生過那件事,你依然去過你的生活,而我繼續開我的店,我們不要再有任何牽扯了,你覺得這樣如何?」

  經過這幾天的調適,她的心情已經比較平復。說實在的,她只是一時間無法接受自己在莫名其妙中,失去了第一次而已,如今心情已慢慢恢復,她也比較不介意這件事了。畢竟如她自己之前所想,至少她的對象是冬熾狩,是一個她有點好感的男人,不是亂七八糟的對象。

  再來,經過那事之後,其實她的生活並沒多大的改變,只除了她躲他之外,她並沒因為發生那件事,就失去了謀生能力,或失去了什麼很珍貴的東西,所以,她可以釋懷了。

  「不好。」想也沒想,他馬上吐出異議。

  「喂!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做這種決定其實有利的都是你耶!」

  「一點也不覺得。」他繃緊了臉回應。

  「你胡扯什麼,我的第一次被你佔走,這是第一個好處,第二個則是我不和你計較,也不需你負責。瞧!我隨便舉都有兩個好處了,你哪來什麼『一點也不覺得』,說話要憑良心,你知不知道?否則,小心被雷公劈哪!」

  「你說的好處,是你以為的好處,並不代表是我認為的好處。」抿緊了唇,他認真嚴肅地說道。

  「你——」她為之氣結,「你睜眼說瞎話!要不,你出去找個人評評理,看看到底是誰得到的好處比較多!」

  「你覺得這種事四處張揚好嗎?」話不用多,一句就可以堵死人,就像現在。

  冬熾狩才說了一句話,「就讓宓凝心說的那一串話全縮了回去。

  她惱怒地瞪著他,氣自己說話都說不贏他。

  「凝心,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喜歡你,我想娶你,如果真能把你變成我老婆,這才是真的對我好,而且,你從沒想過,或許你會懷孕嗎?」

  冬熾狩的話像平地一聲雷,轟的她腦袋嗡嗡作響。

  「懷孕?」她呆滯地喃喃念著這兩個字。

  「對,你沒想過嗎?也許你可能懷孕,倘若你又不要我負責,那你就得自己一肩扛起教養小孩的責任,你希望如此嗎?還是希望身旁會有個人幫你忙,和你一塊帶小孩呢?」

  「我……我……」她支吾著,腦袋裡還是亂成一片,這段時間她只是一心一意想著要擺脫冬熾狩而已,根本沒想過她可能懷孕了這件事,所以一時間,她完全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我相信只要你有了,你一定會選擇把孩子生下,而不是拿掉他,對不對?」

  她下意識的點頭,點完又忽覺不對,馬上搖頭,「你又知道我會怎麼做了?別亂猜。」

  「不是生下來就是拿掉,要流掉的機會應該會比較小。」

  「……」可恨,為什麼每次話都被他說走了,氣氣氣。

  「你MC有正常來嗎?這個月來了沒?」

  「沒!」她氣呼呼的回答。

  「是沒正常來還是沒來?」他緊追著問。

  「是沒來啦!煩死了,你——」正欲罵人的話驀地打住,她和冬熾狩兩人面面相覷。

  冬熾狩瞪大著眼看她,「你的MC真的該來卻沒來嗎?」

  宓凝心同樣用錯愕的眼神瞪他,「我……」

  慘了,她的MC向來很準的,這次好像已經過了該來的日子……她的臉色倏地刷白。

  她這陣子一直努力在躲冬熾狩,因此沒空去注意到自己MC究竟來了沒,現在想想,她MC是真的沒來——

  老天!難道她真的有了!?

  不會吧!?

  冬熾狩有些激動的握住仍處於驚愕中的宓凝心,再次追問:「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真的MC該來卻沒來?」

  宓凝心的神色有些慌亂,她又驚又懼地迎入冬熾狩迫切想知道答案的眼裡,頓覺口乾舌燥起來,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你回答我。」他不斷催促著她,急著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舔舔乾燥的唇辦,她結巴地說著,「就……就算我……我真的MC沒來,這又不代表我真的……真的……」懷孕兩字,她實在說不出口。

  「我帶你去醫院檢查。」說完,他就真的拖著宓凝心要往房外走去。

  宓凝心嚇的連忙巴住梳妝台,不讓他如願。

  「不要,我不要去醫院,你放開我!」她都還沒心理準備,要接受自己「可能」已經懷孕的事實,怎麼會答應和他去醫院檢查?

  萬一檢查出來確定她「真的」已經懷孕的話,她可能會瘋掉。

  「凝心,你怎麼像小孩子一樣,不敢去面對你曾做過的事?這樣是不好的,你懂嗎?」

  「你管我那麼多啊!放手啦!」她死命的要把冬熾狩的手扳開,無奈他的手就像釘上了釘子一樣,她完全扳不動。

  「好,不要說我故意要一直纏著你,現在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和我去醫院檢查,萬一你沒懷孕,我就永遠從你面前消失,不再來煩你,但,要是你懷孕了,你就得答應接受我,如何?這個機會你要不要?」

  宓凝心蹙著秀眉,覷了他一眼後,又想了下,至少它是一次機會,或許她真能藉此永遠離開冬熾狩也說不一定,所以——好,就和他賭了!

  「我和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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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7 17:13:05
第八章

  結果如何呢?

  宓凝心到底有沒有懷孕呢?

  瞧冬熾狩麵包鐵青的率先步出婦產科診所,以及宓凝心開心到眼眉都在笑的模樣,大家應該就能猜測到結果為何了吧?

  是的,檢查結果就是宓凝心沒有懷孕。

  因此,冬熾狩必須遵守他之前許下的承諾,離開宓凝心,而且是永遠永遠的離開。

  「嘿!我沒懷孕耶!你答應我的事,你會做到吧?」一想到可以永久擺脫這個纏人精,她就覺得心胸頓時開闊不少,多日來壓抑在她心頭上的沉悶,彷彿一瞬間全消失了般,她感覺美好的將來正在等著她,所以開心的不得了。

  只是,心底那股小小的窒悶、失望又代表什麼?她努力把這個感覺忽略,不去細思。

  冬熾狩的臉色很是難看,尤其見到宓凝心一副巴不得他能立刻從她眼前消失的態度,他的一顆心愈來愈往下沉。

  「你真的那麼希望我離開你?」

  「當然。」想也沒想,她馬上回答,絲毫未顧及冬熾狩的心情。

  聞言,冬熾狩的心都快碎了。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澀意的開口:「你放心,我向來說到做到,我會遵守我許下的承諾,從此不會在你面前出現。」

  「很好很好,這樣就對了。」宓凝心滿意極了,喜孜孜的露出許久未見的笑顏。

  冬熾狩痛心不已,他深深地凝視著宓凝心,從沒想過他的一顆心會被人糟蹋的如此徹底,不過他真的這樣就會放棄?

  那當然是否定的,不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輕易放棄宓凝心。即便現在他必須暫時離開,不過他還是會想辦法回來的。

  「你真的不會後悔?」

  「後悔?我要後侮什麼?」她求之不得的事,如今達成了,她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後悔,他想太多了。

  「……好,如果這真是你想要的,我就幫你達成願望,我現在就走。」

  「慢走哦!永遠不見呀!」像是有點幸災樂禍,宓凝心對他的背影開心的揮手喊著。

  臨走前,冬熾狩留給她一記複雜,又有點高深莫測的眼神,害她一時間覺得有點怪怪的,但,她認為是自己想太多,因此不予理會。

  等他終於消失在她眼前之後,宓凝心以為她會興奮的像個瘋婆子一樣,樂的大呼小叫,可是她居然沒有。

  總覺得心頭像有塊大石壓住,沉甸甸的,害她無法真的很盡興地開心。

  「嘿嘿!有種無事一身輕的感覺,真棒啊!」甩甩頭,她企圖把那鬱悶的感覺趕出去。

  她大力擊掌,強迫自己要高興一點,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她怎麼能不開心,她當然得開心啊!

  「這麼快樂的日子應該要慶祝的,想想,我要找誰去哪慶祝呢?」她想找點事來做,好讓她能完全摒除那不斷在她心頭繚繞的落寞感。

  就在她思索之際,她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她趕緊從皮包找出手機,接起。

  「喂?」

  「凝心嗎?我是媽啊!」

  「媽?你有什麼事嗎?」

  「我是想提醒你,下星期日就是我們約定好的日子,你有記得要回台北嗎?」

  「呃!」她媽不說,她還真把這件事忘的一乾二淨哩!

  聽她支支吾吾,宓母就知道她篤定是忘記了。

  「我就知道你會記不得,所以特地又打電話來提醒你,你可別再給我忘記了,聽見了沒有?」

  「媽,你能不能把那個約會取消?」好不容易她才有雨過天晴的感覺而已,她老媽又跳出來給她添麻煩,真是一波甫平一波又起,難道都不能讓她有點喘息的空間嗎?

  煩死了!

  「取消?當然不可以,我飯店的座位都訂好了,對方的時間也全敲定了,怎麼可以取消!反正你一定要回來給我參加相親就對了。」宓母強硬的態度讓宓凝心很是頭痛。

  她最煩的是,不是這次她乖乖回台北相親就沒事,就算她不喜歡對方,她相信她媽媽還是會找一堆人來和她相親,只要她一天不結婚,這事就沒完沒了,她擔心的正是這個。

  「可是……」

  「別可是了,事情就這麼決定。」

  「媽!你明知道我——」

  「除非你告訴我你已經有交往的對象,那我才會把相親取消。」宓母搶話的速度比她還快,她一句話都還沒講完,宓母就已說完兩句。

  聞言,宓凝心下意識的朝冬熾狩剛才消失的方向望去,頓覺不對,立刻搖著頭,把注意力拉回與母親的對話上。

  「你明知道我不想結婚,所以我哪來的交往對像?你這不是在刁難我嗎?」

  「你又在說你不想結婚的事,女人哪能不結婚?女人生來就是要嫁給男人,為男人生兒育女的。」

  宓凝心受不了的直搖頭,現在都民國幾年了,她老媽竟然還有如此迂腐的觀念,虧她還是住在台北市裡,台北的新潮思想,她半點也沒受到影響,不知該說喜還是悲,唉……

  「媽,你的想法我無法接受,我告訴你,這次我答應你,回台北去參加那什麼鬼相親,但,要是對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也勾不起我任何想交往的興趣,請你就不要再干涉我的未來。」她的口氣不知不覺硬了起來,沒想到卻引來她母親的不悅。

  「你說那是什麼話?我是關心你耶!你不要說的好像我很雞婆、愛管閒事,今天要是換作別人家女兒,我管她那麼多。」

  「我知道你是關心我,只是——」只是有時別人認為對誰好的好,對當事人而言,不見得就是好啊!

  為什麼大家都無法理解這個道理,一直在犯這個錯誤呢?

  「知道我是關心你就好,還只是什麼,反正星期日你給我回來就是了。」

  「……」面對懷胎十個月才把自己生下來,又辛辛苦苦把自己拉拔長大的母親,她下達的命令,她豈有不從的道理?

  就算她再怎麼不願,她還是得答應。

  「你到底回不回來?如果不上來,你以後別叫我媽了,我不想認你這個女兒。」宓母最慣用的手段再度使出。

  嗟!每次說不贏人家就用這招,真是夠了!

  「我有說不回去嗎?我只是希望在我還沒回去之前,你能把約會取消而已。」

  「不可能啦!你要回來就回來,囉嗦那麼多做什麼,我要掛電話了,再見。」不待宓凝心還有什麼話要說,宓母喀一聲,就把電話掛了。

  她囉嗦?她有囉嗦嗎!?她有嗎!?

  宓凝心也被她母親惹火了,悻悻然的把手機丟回皮包裡,好好的心情莫名其妙被破壞掉,氣死她了。

  諸事不順。

  做什麼事都不順!

  可惡!

  明明冬熾狩已經遵守他的承諾,自從那天在婦產科離去後,果真不曾在她面前出現了,為何她還會心浮氣躁?

  好像有什麼東西哽在她心口上似的,很不舒坦。

  最討厭的是,冬熾狩這一走,彷彿把她的好運都一併帶走,害她不論做什麼事都非常不順利。

  洗個杯子會把杯子洗破、擦個盤子會把盤子摔破、走在路上,明明地上沒任何坑洞或石頭,她也會走到腳去扭到、開個車還莫名其妙的開上路邊的人行道……等等,諸如此類的倒楣事一而再的在她身上發生。

  這都不是什麼大事,也沒造成她多大的損失,但累積起來,次數之多,卻讓人快要崩潰。

  在她不小心把剛買來的咖啡機摔到地上,宣告它夭折之後,宓凝心抓狂了。

  她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懊惱地發出低嗚聲。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會這麼倒楣啊!嗚……」

  小美用眼神示意,要一個服務生拿掃把,把那已支離破碎的咖啡機給掃起來,然後她把宓凝心從地上拉了起來,把她帶到她的辦公室內。

  「老闆娘,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被衰神纏身啊!」她就像攤爛泥,全身軟趴在她的辦公桌上,再也打不起任何精神了。

  「衰神?」

  「你沒看,我最近倒楣到不行,不論做什麼事都做不好,總是有什麼意外發生,這不是衰神上身是什麼?」這衰神的功力還好到她快吐血的地步,害她完全想不到什麼辦法可以擺脫它。

  「你想太多,你那哪是衰神上身,你根本是自作自受。」

  「什麼我自作自受,你在胡說什麼,你以為我喜歡這麼倒楣嗎?」

  「你會倒楣,全是因為你心神不寧的關係。」小美雙手環胸,一針見血的指出重點。

  聞言,宓凝心呆住,「心神不寧?」

  「對,就是心神不寧,你不管做什麼事,都邊做邊想自己的事,想當然爾,一定會出事的。」她的舉動,大家可都看在眼裡。

  「我沒有吧?我——」她試著想為自己辯解。

  「你沒有嗎?你好好想想你有沒有吧!我去外頭幫忙了,等你想清楚你再出來。」

  「我……」她有心神不寧嗎?她糾著秀眉,努力思索著。

  她有嗎?

  她應該……沒有吧?

  她慢慢回想最近她出事之前,她正在做的事,她記得有一幕是她在洗杯子,洗洗洗……邊洗她好像……好像真的有在想什麼事……

  再回想她開車開上人行道那次,她似乎……也不是很專心在開車,停紅燈時,變綠燈了,她也渾然不知要踩油門,要不是後方的車子按她喇叭,她還在恍神中——過沒多久,她就開上了人行道……

  左想想右想想,抬頭瞪著天花板想,低頭看著地板想,想過來想過去,她終於不得不承認小美指責她的話是正確的,她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純粹都是因為她心神不寧所引起。

  至於她為何心神不寧,這事她還得再想一下……

  只是想了半天,她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煩的要死。

  「算了算了,等下再想好了,現在再想下去,頭都要炸了。」她想到頭開始疼了起來。

  揉著抽痛的太陽穴,她暫時放棄思考,拿起電視遙控器按下電源,看一下電視放鬆一下心情好了。

  可惜她一打電視,就看見一堆政治人物在互罵的情形,她翻翻白眼,轉別台,卻連續好幾台都是如此,害她忍不住在心裡低咒連連,暗斥電視台是找不到什麼可以播嗎?沒事播一堆人在吵架做什麼,無聊!

  還是看電影好了。她轉到電影台,無奈的是,好幾個電影台,不論播國片或洋片的,全都播放過N次以上,劇情和對話她全可以倒背如流的電影。

  搞什麼,連電視都要和她作對嗎?她就不信近百個的電視頻道,沒一個播放的內容是她有興趣、想看的!

  她不死心地抓著遙控器一直按按按,不曉得按到哪一台時,一抹熟悉的人影讓她猛按遙控器的手乍然停住。

  她訝然地盯緊螢幕的畫面,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在電視裡正在接受訪問的男人居然是——冬熾狩!?

  一旁打的字幕點出他的身份,某某大企業的南區經理,商界黃金單身漢?

  經理?這就是他另一個工作?

  又是教授又是經理,他的身份一再的往上攀升,每個都出乎她的意料,每個卻都優秀的不得了。

  而且,幾天未見,他依然還是該死的帥極了,和她諸事不順的狼狽模樣,差了十萬八千里,老天為什麼對他特別好,不公平!

  本想轉台的,只是很怪的,她的手擱在遙控器上,遲遲無法把轉別台的那個鍵給按下,盯著遙控器,又盯著電視螢幕,內心掙扎了零點零零零零零一秒,她放棄地把遙控器放下,專心注視著電視裡那抹俊俏的身影。

  他的笑容充滿了自信,一舉手一投足,都吸引住她所有的目光,她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迷人,而這麼優秀的男人,前陣子還一直在她身邊繞來繞去,要她嫁給他——忽然間,她有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覺。

  輕搗著自己的心窩,她的心為什麼有點澀?她又為什麼有想念他的思緒浮上心頭?

  直到訪問結束,宓凝心才依依不捨的把電視關掉。

  冬熾狩還有什麼東西沒展露出來的?他是大學教授,擁有三高條件就很棒了,現在他又搖身一變,變成知名企業的經理?

  會不會哪天他又搖身一變,變成某大企業的小開了?

  在他身上可謂處處是驚奇……她微微地暗忖。

  不過話說回來……剛才他接受訪問的樣子還真的很帥耶……害她都忍不住心跳加快,看得目不轉睛,要是被他知道的話,肯定會認為她一定是愛上他了——正想嗤笑他可能會有的反應時,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驀地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又自嘲地笑了笑,「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承認我愛上那傢伙了?那是不可能的事好不好。」她攤著雙手,為自己剛才興起的可笑念頭下達註解。

  頓了一下,她臉上的笑容立即凍結在唇邊。

  她剛才說了什麼?她說她怎麼可能承認她愛上那傢伙?她說了「怎麼可能承認」這幾個字……

  承認!?

  她開始大驚小怪起來,「天哪!我竟然用了『承認』這兩字個字!?這豈不表示我——」

  她怎麼可能承認——這意味著,她已經愛上冬熾狩,只是她不肯面對事實而已。

  老天爺!這不可能是真的!

  她不可能愛上冬熾狩,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再說,她若有愛上冬熾狩,她怎麼可能自己毫無感覺,還笨笨的把他趕走?她才不會那麼笨,不是嗎?而且,愛上一個人一定有蛛絲馬跡可尋的,比如見到他會心跳加速、臉兒泛紅……等,這都是最基本的反應,可是從她身上並未找到呀!

  要是你沒愛上冬熾狩,那你怎會輕易的就放過他?他可是佔有了你第一次的男人哪!腦中有一道聲音響起。

  宓凝心的表情僵住,發現自己竟反駁不了內心的那道聲音。

  你就是對他早有好感在,所以發生事情後,你只是生氣他未經你的同意就和你發生關係,可,你並沒後悔和他發生關係,甚至,你還慶幸對象是他,對不對?這就是你要找的蛛絲馬跡之一。

  她神色有些慌亂,被自己的內心逼的開始不知所措,心愈加混亂了。

  承認吧!你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他了,這是事實,你否認不了。

  「不!我沒有,我才沒有愛上他,這不是事實,這是假的、胡說八道的話!」她愈是要反駁,心愈被纏的緊。

  你不是說,冬熾狩離開你之後,連你的好運也一併帶走了嗎?錯了,其實他帶走的是你的心,不是你的好運。當你的心不在你身上時,無論你做什麼事肯定都不會順心,這是蛛絲馬跡之二。

  「這怎……怎麼可能……」心跳如擂鼓,她實在很難接受,原來她早就愛上冬熾狩的事實。

  凡事都一定有蛛絲馬跡的,只要你肯去想,就一定找的到,不要再逃避了,趁他離開你還沒很久,事情還有轉圜餘地時,去把他找回來吧!相信只要你肯出面,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回到你身邊的。

  「不……」

  難道你要等他已經飛離你好遠好遠,到另一個你不曉得的世界去,你再來後悔嗎?屆時一切都來不及了,你懂嗎?

  她閉上了眼,腦袋裡千頭萬緒全打結了,厘不出一個答案。

  你懂什麼叫「來不及」嗎?

  「來不及」就是所有希望到此都得破滅,你再也無法接近他,你再也看不見他,以後的每一天,你的身邊不再有他,在你難過或快樂時,都無法與他分享。他變成了你生命中的過客,你一輩子只能在回憶裡找尋他的蹤影,這有多可悲你知道嗎?

  你希望你未來的日子是這樣度過嗎?你真的希望嗎!?

  「別說了,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宓凝心幾近崩潰,雙手搗著耳朵,不想再聽見她內心的聲音。

  她不要再聽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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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7 17:15:13
第九章

  「宓太太,令千金的臉色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生病了?」

  媒人瞧宓凝心從進入飯店開始到現在,都繃著一張臉,好像人家欠她幾百萬似的,一副不悅的樣子,害男方這邊的人很是尷尬,不知如何是好。

  宓母也是很不好意思,她急忙順著媒人的話替宓凝心找台階下。

  「是這樣的,她昨天剛從高雄開夜車回台北,清晨五點多才到家,沒睡到什麼,又急忙起床來赴今天的約會,才會看起來臉色很差,請大家不要介意。」

  宓凝心睇了她母親一眼,發現她暗中投給她一記警告的眼神後,她抿抿唇,臉色稍微和緩些。

  「我這陣子可能壓力過大,導致腸胃出了問題,所以經常反胃,吃也吃不下,再加上昨天開夜車回來,精神方面差了點,請大家多多包涵。」為了不讓她母親難做人,她只好硬擠出幾朵笑容,敷衍一下對方,不過事實上她最近真的常反胃想吐,吃不了多少東西。

  昨天開夜車也蠻耗損精神的沒錯,但,這些都不足以造成她今天擺臭臉的原因,她今天之所以臉會如此臭,全是因為她完全不想來參加這場相親。試問,有人在被逼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時,會很開心的?沒有,對吧?

  「原來如此,你腸胃不好,有沒有去給醫生看了?老是吃不下東西,對身體不好哦!」男方似乎一看見宓凝心,就被她甜美的外表吸引住目光,急忙開始獻起慇勤來。

  宓凝心強忍住不耐之意,隨便的回應他的話,「謝謝你的關心,我想我只是壓力過大而已,相信過一陣子就會沒事了。」

  「你這情況發生多久了?你都沒去找醫生嗎?這樣不好哦!小病不醫,可是會變大病的。」

  「我沒生病。」她淡淡的回答。

  「我覺得還是看一下醫生比較保險,這樣吧!待會兒我沒事,乾脆我帶你去看醫生如何?」

  「謝謝你的好意,只是今天是星期日,診所不開門的。」

  「對哦!那明天我帶你去好不好?明天是星期一,診所一定都會開門營業的。」男方不放棄地再問。

  媒人及雙方家長,看這情形很滿意的互視一笑,覺得這一對應該可以相處的不錯,所以他們打算把時間留給他們兩人,讓他們有機會培養感情,便藉故先離席了。

  宓凝心暗中翻了好幾下白眼,對於其他人的舉動,覺得他們眼睛全被蛤肉給糊了嗎?她明明是一副很不爽的樣子,哪可能會和那男的碰出什麼火花,他們想太多了!

  「我不喜歡看醫生,我相信我自己會自然好的。」她的笑容已經快撐不住了,要是坐在她對面的男人還不識相的閉上嘴,等下她要是發飆,可就別怪她了。

  「你的想法錯了,絕對不可以這樣,生病就要給醫生看,這是基本常識,就這麼決定好了,明天早上十點,我去你家載你,我一定要帶你去給醫生看,我才能放心。一男方展現出凡事他說了就算的態度,他以為女人會很喜歡他這麼強勢的關心,豈不知他卻引起了反效果,宓凝心被他的話給激怒了。

  她倏地沉下臉色,「很抱歉,我等下就要回高雄了,你明早到我家可能會撲個空。」

  「你要回高雄……怎麼可以,我們才剛認識,你應該要留下來幾天,最少要一個禮拜以上,否則我們怎麼談感情?」

  「一個禮拜以上!?先生,你以為我不用工作的嗎!?就算我是自己開店,但我也要去顧吧?再說,你若真有心要追我,為什麼不是你請假一個禮拜以上,到高雄來找我?而竟然開口要我留在台北!?」這種話虧他說的出口!

  這男的真的極度討人厭!和冬熾狩比起來,他沒身材、沒長相就算了,連風度、體貼、幽默,什麼都沒有,像冬熾狩那麼優秀的男人,她都沒選了,她還會去選這樣的人嗎!?

  他作夢!

  「我——」男方被宓凝心的話堵到不知該如何應對,怎麼宓凝心的個性和她的外表差那麼多,害他一直以為她是只溫馴的小貓,他說什麼,她就會乖乖的應是,原來他搞錯了。

  「我想,以你的表現及條件,你不會是我理想的對象。」她還是直接把話挑明了說比較好,省得日後夜長夢多。

  聞言,男方感到面子掛不住,他略為氣惱的反駁,「我是竹科工程師,年收入幾百萬,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你知不知道?還有,我在新竹是出了名的風度翮翩,你卻說我的表現和條件,無法成為你理想的對象!?你不要以為你長得不錯,又開了間餐廳,就以為自己多優秀,要多好的人才配得起你。」

  宓凝心冷笑一聲,沒幾下就把這男人的原形逼出來了,他真的比不上冬熾狩!

  今天要是換作冬熾狩,他一定會很謙虛的說自己的確不夠優秀,同時,他也不會炫耀他的能力或背景,他連提他以前的風流史都會覺得不好意思了,哪像這個男的,還一副跩得很的樣子!

  「我是不夠好沒錯,不過有個人很愛我,他長得又高又帥,而且是某大企業的經理,還在大學當教授,對我既溫柔又體貼,呵護的無微不至,為人謙虛、幽默,迷戀他的女人不曉得排多長,我有他就夠了。

  至於你,很抱歉,我覺得你連他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你如果認為有人覺得你很棒,那你就滾到那裡去好了,我根本看不上你這種人。」冷冷的丟下話,連給對方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刷地一聲,她從椅子上站起,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要她在這裡多逗留一秒鐘,她都不肯!

  只是在她經過某一桌時,聞到海鮮的味道時,胃裡起了一陣翻攪,好像有什麼要從她口中溢出來般,她急忙搗著嘴,快速衝向女廁。

  偏偏在途中,她又不小心撞到個男人,她根本來不及對那人說抱歉,就衝往女廁了。

  那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她跑去女廁的背影一眼,然後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推開女廁的門,不管女廁裡其他女客人驚訝的神情,她來不及看哪間廁所內沒人,就在洗手台前吐了起來。

  「嘔……」可能是因為最近沒吃什麼食物的緣故,她只吐了一點點東西,感覺胃裡空空的,已經吐到沒東西可以吐了,她還是一直想吐,非常難受。

  「小姐,你還好吧?」有個媽媽級的女客人,看見她吐得那麼難過,關心的上前詢問。

  宓凝心虛弱的抬頭看著那個媽媽,「我最近不曉得怎麼了,一直想吐。」

  「你是怎麼個想吐法?乾嘔嗎?」

  她點頭,「想吐又吐不了什麼東西,然後聞到肉味或海鮮味,我就會反胃。」

  「你會不會是懷孕了呀?」那個媽媽根據她的經驗,如此臆測。

  「我前一陣子有去檢查過,沒有啊。」宓凝心強打起精神,用手盛水漱口,把口中的異味去除。

  「你有沒有多跑一間婦產科檢查?有些婦產科醫生很肉腳,懷孕初期會檢查不出來,像我之前要生老大時,也是跑了兩間婦產科才檢查出來,所以你要不要再去其他婦產科檢查看看?」

  聞言,宓凝心有些吃驚,「真有這種事!?我以為只要去找婦產科檢查,一定沒有錯的。」

  「你這麼想就錯了,你要想,雖然一樣是醫學院出來的學生,但就算在同一班也有第一名跟最後一名不是嗎?萬一你去看的那個醫生正好是最後一名的,那程度和第一名的,當然會有差了。」

  「不會吧……」她咋舌,從沒想過有這種事。

  「我建議你再去大一點的醫院檢查看看好了,這樣比較保險。」

  「……嗯,謝謝你。」可能嗎?她真的是剛好找到了最後一名的笨醫生嗎?不會真這麼倒楣吧……

  老天……

  這次她連跑了兩家大醫院檢查,事實證明,之前她的確是遇到了笨醫生,因為她後來跑的這兩間醫院都證實她已懷孕,她會反胃想吐也是因為懷孕造成。

  握著兩間醫院開出來的檢驗報告,她呆愣地坐在公園的椅子上,盯著報告上的內容,說不出話來。

  她——懷孕了。

  她的肚子裡有冬熾狩的小孩了……她的手下意識地撫上她的腹部,到現在她還處於震驚狀態,久久無法回神。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肚子裡真的有一條小生命了。

  她從沒想過這輩子會懷孕生子的,她一直以為她會一個人過活,直到老死,豈知現在競——

  孩子……她的孩子耶……不曉得會像爸爸還是像媽媽?

  等慢慢可以接受這個事實之後,她滿腦子開始一堆想像畫面,一會兒有帥氣的小男生出現,一會兒又變成可愛的小美女,不管是哪個,都讓她笑得合不攏嘴。

  「我的小孩一定是最棒的。」她喜孜孜地想著。

  不過高興歸高興,她還是想到一些讓她煩惱的事,以她的經濟能力要養個小孩絕不成問題,只是,她要如何通過她母親那關?她怎麼告訴她,她女兒在外頭和人未婚生子了?

  唉!光想到她母親可能會有的反應,她就覺得頭皮發麻。

  再來,她不打算把這件事跟冬熾狩說嗎?他是小孩的父親,他有權知道在這世上已經有他的小孩存在,以後小孩生出來,也才不會被別人笑說沒爸爸。問題是,她已經把冬熾狩趕走了,現在才要他回到她身邊,他肯嗎?

  她又肯和他一起生活嗎?

  畢竟她已經抱持獨身主義那麼多年了,現在一下子要她改變想法實在很困難,再說她自己一個人逍遙慣了,突然要蹦出個人來管她,她恐怕會很難接受吧?

  唉唉唉!頭大頭大呀!

  她是一定得告訴冬熾狩這件事的,只是在告訴他之前,她得先說服自己決定真的接受他才可以,這真是天大的難事……

  在她苦惱之際,她壓根沒注意到,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有人偷偷跟在她的身後,把她的一切行蹤掌握住,再向某人回報。

  跟蹤她的人,看見她從婦產科出來,又看見她摸自己肚子的動作,大約猜測到發生了什麼事,連忙打電話回去報告這天大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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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愛冬熾狩的,對吧?宓凝心捫心自問著。

  對吧?你要回答呀!對還是不對?

  秀眉皺了下,紅唇抽搐著,她猶豫了許久才終於點下頭,承認自己的心意。

  就算她承認她愛冬熾狩,那又如何?她反問自己的心。

  如果你愛他,你應該會想和他相處在一塊吧?

  會嗎?一點感覺都沒有。

  別急著否認,你想像一下,出去玩時,身旁有冬熾狩這個伴,應該很好吧?

  她偏著頭,細思了會兒。是不錯,他很幽默,和他出遊的確會很開心。

  既然出去玩能接受他的陪伴,那出去吃飯呢?出去逛街呢?有他陪在身邊,應該也不錯吧?

  應該不錯。

  好,既然出門在外有冬熾狩相陪都能接受,那你試想,在家裡呢?坐在客廳一起看電視、聊天,照理說也不會差到哪吧?

  好像不會。

  出去不會,在家裡也不會,那和他生活在一起,有何令你難以接受的呢?

  所有自問自答的話,到此瞬間化為烏有,宓凝心被自己做出的結論怔住。

  最初,她一直以為自己一個人生活是最逍遙自在、最沒煩沒惱,不會有人管也不會和人發生什麼磨擦,只是,現在想到要和冬熾狩一起生活,她卻覺得應該很不錯?

  突然間,她覺得她之前的堅持好像都是多餘的……

  怎麼會這樣?是真的她以前想錯了?還是因為對象是冬熾狩才會顯得多餘?倘若換成了他人,應該就不會是多餘了吧?

  天哪!愈想她頭愈痛……

  冬熾狩曾塞給她一張寫有他手機號碼的紙條,但早被她扔了,害她現在要找他,只能打電話去他學校,只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她從學校方面得到的答案,竟是他因某些家庭因素,已對學校遞出辭呈。

  她再打電話到他任職的那間企業去,冬熾狩之前的秘書告訴她,冬熾狩調回台北總公司,不在南區分公司了,她只好又打到台北總公司,只是電話還沒轉到冬熾狩那去,就被人擋了下來,她根本聯絡不到他的人。

  不得已,她只好拿他給她的他家鑰匙,去他家找他。

  在他家門口按了許久的門鈴,不見他來應門,遲疑了會兒,她便拿著鑰匙逕自進入他家,甫見到他家內部情形的她,全身像被雷擊中般,僵直在原地。

  屋內的傢俱全用白布蓋著,一副短期間內,沒人會再居住的模樣。

  她快步走到冬熾狩的房間,原有的日常生活用品全都不見了,打開他的衣櫃,裡頭空無一物。

  這在在顯示,冬熾狩真的走了,完完全全走出她的生命了……

  這個認知讓宓凝心心如刀割,她萬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當她想通了,要接受冬熾狩時,老天卻讓冬熾狩消失了?

  他的朋友她一個也不認識,他的一切她都不瞭解,她該從什麼地方去找他?

  心頓時慌亂成一片,她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完全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曉得接下來她到底該怎麼辦,她只知道,冬熾狩離開了,她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他遵守他的諾言,離開了她——

  她的心彷彿破了個大洞,胸腔裡的空氣更像被抽空般,難受得緊。

  現在的她,除了慌還是慌,除了難過還是難過。

  她終於能夠體會,當初她要求冬熾狩離開她身邊,永遠不要再出現時,他的心有多難受了。

  她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傷害他傷得好深好深,她好殘忍……

  她無力的倒在白布蓋住的沙發上,淚水早在不知不覺中爬滿整臉。

  她要去哪才找得到冬熾狩?之前他帶她去過的PUB?不……她不以為去那種地方,能得到多少有關冬熾狩的消息,那……還剩哪裡?到底還剩哪裡?

  宓凝心,你不要慌,事情一定可以解決的,你一定可以找到方法的,你一定可以!

  靈光忽地一閃,一道念頭劈進她亂成一片的腦海裡,被淚水浸濕的雙眼乍然明亮起來。

  冬熾狩在大學教過書,去那所學校一定可以查出冬熾狩的下落的!

  對,現在就去那間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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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宓凝心在冬熾狩曾任教的大學內,問了好多人,教務處不肯隨便對她透露冬熾狩的資料,她只好到處問人,最後才讓她問到一個曾被冬熾狩教過的學生告訴她,有個人最可能熟悉冬熾狩的一切,那就是一直和他在同一間研究室裡的另一名老師……

  非似情下課回到研究室時,看見研究室前站了個女子,她納悶的盯著她。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非似情打量著宓凝心,看她模樣,不認為她是學校的學生。

  「請問你是非似情非老師嗎?」

  「我是,你哪位?」

  一看到她,非似情立刻就能猜出她的身份,因為冬熾狩早猜測到,在她完全找不到他時,她極有可能跑到學校來問關於他的事,而她,是她最可能詢問的對象。

  因此,他早交代她,不要太早告訴她他的行蹤,要她務必幫他確定宓凝心對他的心意究竟為何,再斟酌要不要告訴她。

  因為他想藉著讓她找不到他的這件事,逼出她對他的感情。

  「我想請問你,你知道冬熾狩現在的下落嗎?」

  「熾狩?你是誰?找他有什麼事嗎?」她故作不知地邊回答,邊掏出鑰匙打開研究室的門步入,宓凝心尾隨在後。

  「我叫宓凝心,找冬熾狩有事情,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麻煩你告訴我好嗎?」

  「很抱歉,我不能隨便對一個陌生人透露熾狩的事,這攸關他的隱私問題。」非似情一口就回絕了宓凝心,她幫冬熾狩擋過太多想騷擾他的女人,應對的方式她早相當熟練。

  聞言,宓凝心很是失望,「那……麻煩你告訴冬熾狩,說我有事找他,請他盡速給我電話好嗎?」

  「如果我有和他聯絡時,我會告訴他的。」她保留地說道。

  「好的,那我留下我的手機號碼給你,就麻煩你了。」宓凝心在紙條上寫下她的名字及手機號碼遞給非似情。

  非似情看了一眼,點點頭,「沒問題。」

  「那我走了,謝謝你的幫忙。」宓凝心正要轉身離去時,非似情叫住了她。

  「等等,宓小姐,我有話想要問你。」要是她如此輕易放她走,事後冬熾狩那傢伙可能會宰了她。

  宓凝心回頭,疑惑地看向她,「什麼事?」

  「你是熾狩之前一直在追的那名女子對吧?」她微笑地問她。

  「……有事嗎?」她不答反問。

  「你是嗎?」非似情再問一次。

  「如果他有追兩名以上的女生,那我就不曉得你是不是在指我,如果他只追一個,那麼,那個人應該是我沒錯。」

  「那就是你了。宓小姐,不曉得你有沒有空聽我說幾句話?」

  宓凝心點點頭,「請說。」

  「我認識熾狩好幾年了,我們像哥兒們一樣,他過去流連PUB、舞廳,女朋友一個換過一個的荒唐過去我知道,以及他追你的這段過程,我也一清二楚。」

  「那又如何?」

  「我只想跟你說,他真的很喜歡你,我不曾看他為了誰這麼用心過,我不曉得你們前一陣子出了什麼事,我只知道他最近心情一直很不好,神情悒鬱,他從沒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神魂顛倒過,你是第一個。」

  宓凝心靜靜的聆聽非似情的話。

  「或許你不接受他有你的原因,不過我真的必須讓你知道,放棄他是你這一生最錯誤的決定。」

  「是嗎?」

  「當然,他外在條件那麼優,相信這點你無法否認。」

  「嗯哼。」

  「他很風趣,又博學多聞,住豪宅,出入又是進口名貴轎車,收入數千萬,對女人又溫柔體貼,試問,這樣的男人有哪點值得你放棄?」

  「他的收入數千萬?就算他身兼大學教授及公司經理兩個職位,也不見得能賺那麼多錢吧?」她的話引起宓凝心的疑惑。

  「難道你不曉得他對投資很有一套嗎?而且他是台灣知名集團的小開,更在他們公司擔任總經理一職,公司內的一切營運全是他運籌,再加上他手中握有的股份,每年的分紅就足以讓他享用不盡了,更別提他自己各方面的投資,又替他賺進大把大把的鈔票,他是標準的金龜子。」

  宓凝心聽得咋舌,「他還是知名集團的小開!?」她之前胡思亂想的事,竟然成真了!?

  「當然,只是他很不喜歡對人說出他的家庭背景,他最常對人介紹的,就是他是大學教授,不過,他一個禮拜來上課的節數其實只有三節,少的可憐。」

  「……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不過我必須告訴你,我若改變心意接受他,絕不是因為他的錢,我自己就有能力照顧我自己,我不需要他來養我,我會接受他,純粹是想和他一塊生活而已。」

  「我知道你不希罕他的錢,否則當初知道他是大學教授時,你就會選擇他了。」

  宓凝心微笑以對。

  「你現在找他,是準備告訴他,你要接受他了嗎?」這是今天這番談話的最終重點。

  「我是要告訴他,之前的檢查出了差錯,其實我懷孕了。」

  「啊!?」聞言,非似情很是驚訝,「真的嗎!?」

  宓凝心很肯定的點頭,「當然。」

  這個問題很嚴重,看來她還是打電話給冬熾狩好了。

  「你先等一下,我立刻撥電話給他。」

  「咦?」宓凝心呆愣的看著非似情對著電話說話,她還比手畫腳,一副恨不得冬熾狩能在她面前般,真不曉得他們究竟說了什麼。

  「你等一下,我叫她過來聽電話。」

  非似情對宓凝心招招手,握著話筒在空中揚了揚,—不意要她過去聽電話。

  宓凝心想也沒想,馬上趨上前,從她手中接過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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