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寄秋]魅靈(四分院偵探所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1
匿名  發表於 2013-7-29 07:35:38
第八章

  「哈哈!這次你玩大了,別說做哥哥的不罩你,有多遠走多遠不要回頭,千山你獨行我就不送了,初一、十五我會幫你多吃一點三牲五果,保佑你早日脫離苦海。」  

  如此幸災樂禍的聲音絕對出自毫不可憐的上官可憐口中,而他嘲笑的倒楣鬼自然是金錢至上的上官微笑,她要倒大楣了。  

  原因無他,全在報紙的頭版上。  

  一則顯目的標題聳動又駭人,某某名人的未婚妻深夜遭人擄走,如今下落不明恐已遭到殺害,名人懸賞千萬美金全力緝凶,知情通報者重重有賞。  

  一張清晰到不行的相片刊了大半版面,只要眼睛沒瞎的人都瞧得一清二楚,清麗的女子容貌引人動心。  

  不過最令人動心的是巨額賞金,比樂透獎還要吸引人,不扣稅金一人獨得,這等好康又博名聲的事怎不造成全民運動,人手一份報紙準備當富翁。  

  現在全台瘋狂尋人樂,大街小巷無不張貼告示,對兇手的長相和個性以及手段的「殘忍」議論紛紛。  

  甚至還有現場連線節目請來大師級的命理專家和星座專家共同討論,算出兇手的命盤和星座加以分析,大談什麼樣的面相最容易犯案。  

  深情款款的外國帥哥束著發描述兩人的「深情」,一副癡情男人的形象博得無數婦人的芳心,一邊大罵兇手沒良心拆散人家的恩愛,一邊寫信毛遂自薦願當備胎,要人家務必接受她的求愛。  

  只有得知內情的人才曉得整件事有多可笑,將單純的救人演變成一場大鬧劇,全民動起來不落人後。  

  如果大家知道曲淼淼被帶出實驗室的那一天就離開臺灣本島,恐怕吐出來的血足以染紅臺灣海峽,不再繪聲繪影地向媒體通報好上電視做秀。  

  如今四分院裏最閑的當屬這對唯恐天下不亂的兄妹,鞋一脫摳起腳指頭來毫無形象,滿地垃圾看來舒服極了,不用擔心潔癖男拿殺蟲劑來除菌。  

  「我被追殺你很開心哦!老爸老嫌腰酸背痛要找個人頂他的位子,我替你寫封推薦函吧!」要讓他死還不容易,給他一間蓋公文的辦公室。  

  「哇!你太毒了,用這招陷害自己親大哥,你良心能安嗎?」他體內有流浪基因,必須「不安於室」。  

  展翅的大鷹不能局限在三十坪「小」的空間內,否則不出三天他便窒息而亡,讓依然風騷的老爸和美麗的母親大人送他這個不肖子上山頭……  

  嗯!學藝去。  

  他還不想英年早逝,讓世人緬懷他的英姿。  

  「等你找到我的良心再拿來還我,我發現它迷路了。」以毒攻毒是上官家人的本色,不消滅他難道消滅自己?  

  別傻了。  

  「耶誕節還沒到,不會有麋鹿。」他說了個令人翻白眼的冷笑話,得不到捧場的掌聲。  

  「哥,你能不能稍微像個男人,不要老找你妹妹的麻煩?」她是隱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沒講,但罪不致死吧!  

  瞧他眉飛色舞像宣判她的死刑似,她才不信阿綠真會對她出手,頂多瞪個兩眼氣上三天,一瞧見她腳底多一片紙屑,他的嘮叨聲會忘了她的小心眼。  

  不像他念念不忘要看妹妹出醜,沒有禍福與共的精神只想落井下石。  

  訂過婚又如何?結了十幾二十年婚的老夫老妻都能離婚,何況是不具法律效用的訂婚儀式,隨時反悔隨時生效,不需要多辦一道手續。  

  她有當紅娘的天分吧!一開始就看好阿綠的前途,處心積慮的幫他鋪好路,他感激都來不及怎會怪她,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等好機緣。  

  哪天這座冰山融化了,四分院再也接不到工作,她還能兼差拉紅線呢!  

  嘖!「錢」途呀,無限呐!多美好的前景。  

  「不行,一看見你那張和我相似的臉孔,我的心就像被割了十道傷口拚命泣血。」既生瑜,何生亮,她沒事來擠什麼擠,非和他共用一個子宮。  

  他過分俊美的容貌就是受她牽連,走在路上老是被男人搭訕,還有她交遊廣闊的朋友會突然搭上他的肩,當他是她的聊起內心事,肢體誇張得害他差點噴鼻血。  

  這些人真的有毛病,有一百八十公分、身材健碩的女人嗎?他和微笑起碼差十公分,是她長得像他才是,標準的「美形少年」,專門騙取少女芳心。  

  所以他不好好「照顧」、「愛護」她怎麼成,讓她頂著他的臉招搖撞騙未免太便宜她,他的名聲早晚被她弄臭。  

  「少來了,該哭的人是我,老被某人盜用『臉孔』欺世盜名,我的美麗讓你糟蹋了。」搖頭又歎氣,她深感悲哀。  

  不知廉恥的上官可憐笑咪咪地勾搭孿生妹妹肩頸,一副兄友妹恭的神情。  

  「阿笑妹妹,你猜咱們綠表哥待會的表情是綠色還是紫色?」真叫人期待呀!好想拍照留念。  

  臉已經綠了的上官微笑一點也不會感到疼痛的捏「自己」的臉。「別叫我阿笑,不然我翻臉。」  

  土死了,阿嬤時代才有的稱謂,她是新新人類叫微笑,親切又隨和討人喜歡,不像他的爛名字叫可憐,名不副實。  

  「再捏我也翻臉,帥帥的瞼都讓你拉醜了。」可別留下兩邊老虎紋印子嚇人,他最親和了。  

  「醜些才不會作怪,一看你的賊眼飄動就知不安好心。」准又想到什麼鬼點子在暗爽。  

  有嗎?他有一雙最正直的律師眼,令人肅然起敬。「阿妹呀!咱們來賭賭他的表情如何?」  

  一提到賭她的興趣就來了,表示鈔票進庫。  

  「怎麼賭,一幢別墅還是凱迪拉克?賭太大我可不行哦!」她是循規蹈炬的居家女孩,文靜又害羞。  

  呿!這還算小呀!「妹呀!你打算拿身家跟我拚不成?」  

  「反正我又不會輸。」她自信滿滿的道。  

  應變之道她早在腦中演練了好多回,贏的話自然是折合現金轉入帳戶,再上十道密碼讓人死也解不開,誰也別想偷她的錢。  

  反之不過一幢別墅和進口跑車嘛!反鬥城裏一大堆,還怕買不到他喜歡「玩」的樣式嗎?  

  一件商品一九九還有折扣可拿,附送兩張可愛貼紙。  

  「微笑呀微笑,你會笑不出來。」他實在不想傷害她脆弱的心靈。  

  她笑得很甜地做出「純真」表情。「我不會因為你叫可憐而可憐你,我選擇青色。」  

  不是綠也不是紫,她非常狡猾的選擇中間顏色。  

  「青色?」怪怪,怎麼覺得有種被陰了一記的感覺。  

  「那你呢?可別因他姓綠就選綠吧!」她取笑他沒創意,拾人牙慧。  

  被她一激的上官可憐未經思考的發大願。「我賭他紫得發黑,不然我上個月新買的蓮花跑車就是你的。」  

  「鑰匙呢?我怕你賴債。」既然被叫錢精、錢婆,她哪有不精打細算的道理。  

  「喏!在這,有本事你把它開走,我眉頭皺都不皺一下。」頂多心痛三個月。  

  白癡,有這種不用大腦的哥哥真是羞于與其為伍。「好,成交。」  

  靈魂轉換器的功能在於能將兩人的靈魂互換、重組,創造出新的個體不同的人格,改變一個人的個性加以修正,達到修補人格缺陷的部分。  

  所以與其說它是靈魂轉換器,不如說是靈魂控制器,它能控制一個人的靈魂,限制其行為,憑控制者的意識任意操控。  

  而MA三十六則是靈魂穩定劑,用意是防止靈魂產生突變或失衡,維持靈魂一定的存活指數,不致失去平衡而向外擴散。  

  人很脆弱,但是靈魂更脆弱。  

  人死之半小時內還能搶救回來寶貴生命,可是魂魄一旦散掉了以後,想尋回比登天還難,除非事先用靈魂收集器加以安置,否則活著的人也會宣告腦死,形同植物人只剩一息尚存。  

  曲渺渺的情形屬於特例,她不是人也不是鬼的在兩個空間徘徊,尋常迷失靈的治療方式對她根本不管用,必須多方面實驗再運用,無法一蹴可幾。  

  自從她的肉體被帶回至今已過了七天餘,整整一個禮拜不見有人進出紫屋,連帶著綠易水也消失其中,神秘得令人難窺其貌。  

  好奇心人皆有之,閑著沒事做的雙胞胎兄妹打賭當消遺,他們的心情是充滿期盼,看能不能弄點小八卦玩玩,無聊的日子需要加點料調味。  

  當然只要不是他們的鳥事誰都可以,忙裏偷閒的樂趣就是看別人的不幸。  

  然後慶倖倒楣的並非自己。  

  「哇!綠了。」果然很精彩。  

  「綠的?!」那要怎麼算。  

  一人雀躍一人遲疑,兩極化的反應呈現在相似的臉孔上。  

  「我贏了。」大方的抽走鑰匙,笑得神采飛揚的上官微笑非常神氣。  

  「喂!你要老千呀!明明是打平哪有勝負。」她也得意得太早了吧!  

  「老兄,要有運動家精神,輸了就要認輸別死要面子,妹妹我不會嘲笑你輸不起。」轉呀轉,蓮花跑車的鑰匙的確不同凡響,散發一股「貴」氣。  

  玩弄著造型的美麗鑰匙,她評估的不是裝備和耐用而是價格,她想著這輛限量發行又經過特別改裝的跑車能為她進帳多少。  

  工作屬於「內勤」性質的她不常用到車,有車等於沒車,所以她不自找麻煩弄輛車來養。  

  最好的方法是將它賣了。  

  皮笑肉不笑的上官可憐一拉她的頭發冷嗤,「妹妹呀!你是想錢想瘋了是不是,阿綠的臉色是綠的,那不在我們打賭的內容中,你拗得太硬了。」  

  「不好意思呀!豬頭大哥,你沒聽過青是綠色的一種嗎?我猜青色等於是綠色,因此我贏得光明磊落。」是他太笨了不懂得轉變。  

  「哪有這種說法,分明是強詞奪理。」青是青,綠是綠,哪能混為一談。  

  她用孺子不可教的口吻說:「青綠色的草原一片油綠綠,你有看過不綠的『青』草嗎?」  

  「呃,這……」青單是綠色的沒錯,可是……可以通用嗎?  

  「汗顏呀!你真是我們上官家的人嗎?」再搖頭,再歎氣,羞於啟齒。  

  青紫、青紫,真要紫得泛黑她也拗得過去,紫是深青的加重色,沒人敢說不是呀!  

  聰明人用腦,四肢發達的只好去修機器。  

  「我……」他還是想不通輸在哪里。  

  「你們還玩不膩呀!小心阿綠送你們一人一張月球旅遊招待券。」沒瞧見他心情低落得想殺人。  

  紫願身後是一對神色異常的男女,兩人臉上都沒有表情,冷得像兩座冰山碰在一起,叫人猜不透的直打哆嗦,懷疑冬天是否提早到來。  

  「他們怎麼了,難道性生活不協調……哎呀!你幹麼打我,我是關心呐!」上官可憐揉揉痛處,說是便秘不是更難聽。  

  「不需要。」多事。  

  「哼……活該,早說你是笨蛋還不相信,一看就知道水表哥和水表嫂鬧彆扭,一水難敵三水呀!」瞧!多有學問呀!  

  一水(易水)和三水(渺),多妙的組合,家裏不怕缺水只怕鬧水災。  

  「微笑,你還要你的下巴嗎?」別以為阿綠不打女人就爬到他頭上點火,他已經很火了。  

  上官微笑趕緊扶著下巴退避三舍。「表姊,靈魂轉換器失敗了嗎?」  

  怎麼一副誰家死人的模樣,三水表嫂不就救回來了?!  

  「成功了。」超乎想像的成功,她不禁要讚歎製造者的靈巧。  

  可是也太成功了。  

  「恭喜、恭喜,你死不了,我去拿串鞭炮來放……」咦!氣氛怪怪的,好象低溫來襲。  

  笑意很淡,如同硬擠出來的敷衍,原本待人熱絡的曲渺渺變得拘謹不多話,眼底有些不自在的尷尬和生疏,一道無形的藩籬悄悄築起。  

  對她而言,眼前的生面孔全是她所不熟悉的,一雙雙企盼的眼陌生而過於熱情,讓生性淡漠的她感到困窘,不知如何回應。  

  她知道她在昏迷期間曾受過他們不少照顧,可是她實在想不起靈魂離體時所發生的一切,隱隱約約有些不明記憶浮動,在她主動靠近時又忽地不見。  

  雖然她不明白為何醒來時不在實驗室內,但是他們釋發出的善意她能感受得到,絕無加害的意思。  

  尤其是一聽見她說自個不記得他的男子更奇怪,一張臉陰沉得像脫隊的細胞,不融合的獨自發展出新的基因,拒絕試圖接近他的同類。  

  他們之間曾有過什麼嗎?為何她會悲傷得捨不得離開他,希望他能一直對她好?  

  「靈魂轉換器是成功了,可是也將她還原成原來的樣子。」也就是沉悶枯燥的性子,符合科學家形象。  

  紫願的苦笑說明了一切,愛鬧的兄妹倆頓時明白的凝了笑容,相似的眉頭同時打上三個結,一道疑問移向未開的唇。  

  那要怎麼辦?  

  

  怎麼辦?  

  不讓曲渺渺遺忘自己的綠易水采強迫記憶法,發揮處女座碎碎念的功力不斷在一旁洗腦,一再重複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將無深植至有的努力不曾放鬆,分秒盯著讓她離不開視線之外。  

  綠房的格局十分具有禪意,中國式的屏風隔開主臥室和外界相對的視野,一對水晶風鈴垂掛在門及閘的通道中央,不論是誰走過都會發出輕脆的聲音,十分悅耳。  

  看似簡單的佈置卻深含靜與動的互動,調和的融入現代科技不見唐突,幾盆琉璃菊裝飾出雅意。  

  花木有心,人豈無心,在短暫的時日裏,內心衝突極大的曲淼淼漸漸接受身邊多了個嘮叨的男人,臉上的表情也由淡漠轉為淡淡的回應,少了一層疏離的感覺。  

  空白的記憶像涓涓細流慢慢湧入,雖然她還不清楚自己對他有什麼感覺,可是他一出現眼前,她的視線就會忍不住跟他轉,想看看他在做什麼。  

  有一種情感叫喜歡,她正在練習當中,她不知道自己也有喜歡人的一天。  

  他說他們相愛,她的心為之動搖。  

  她想她是相信他的,但是長久以來的拘謹讓她放不開,她多想像那位有話直說的微笑大膽這次,亦羡慕他名為紫願的表姊那份沉靜,仿佛什麼都難不倒她似。  

  該愛他嗎?她不懂。  

  沒人數過她如何去愛人,她所接觸的環境除了科學還是科學,她是一名頂尖的科學家。  

  「別把事情想得太複雜,聽聽心底的聲音,我家阿綠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  

  整個四分院被他從裏到外打掃了不下三遍,紫願相信連蟑螂也不敢在他的潔癖下生存,他們受夠了清潔劑和消毒水的味道,再不推一把撮合兩人,恐怕第一個逃難的人會是她。  

  愛了就是愛了還能打折扣嗎?  

  聰明人總要將一加一發展出無數個可能性,簡單的二永遠成不了他們唯一的答案。  

  「是我想多了嗎?」為什麼她不能活得灑脫呢?老覺得不自在。  

  「據我所認識的你,是個活潑又愛撒嬌的女孩,他常拿你沒轍的說你是個麻煩。」甜蜜的麻煩。  

  曲淼淼笑得苦澀地一揚嘴角。「我的確是個麻煩吧!出了科學領域什麼也不會。」  

  穿衣、吃飯都要人提醒,連拿本書也會踢翻水桶,造成一片淩亂。  

  「是無可奈何的麻煩,你沒發覺他對你說話時語氣十分縱容,他是以一個男人的身分在寵愛你。」看得他們好笑又好氣,難得自大的綠易水肯低聲下氣的伺候生活白癡。  

  當然他們是敬謝不敏,有點脾氣的阿綠比較可愛。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們怎會毫無怨言的包容乏味的我?」她口中的活潑恐怕自己一輩子也學不會。  

  聽他們講多了她以前的事,她禁不住要羡慕那個沒有記憶的自己,少了許多包袱的「她」會快樂些吧!  

  不像此刻的她飛不出自限的囹圄中,鬱鬱寡歡擔心未來的路該如何定,她還有一個龐大的實驗團體等著她歸隊,她不能不為他們著想。  

  科學的領域不能自滿,即使她以自身的經驗證實了實驗的成功,但是研究上的缺點瑕疵仍需改進,她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無法分心作其他打算。  

  愛情比三角函數更難解答,生手的她怎應付得了,毫無邏輯可循。  

  「那是你太小看自己了,人的潛能是無限,你不敢放膽去試試又怎能實踐真理?凡事嘗試以印證實驗成果不就是科學家所追求的精神。」  

  顯然地,紫願的說服收到成效。  

  眼神倏地明亮的曲淼淼豁然開朗,糾結的心結隨即解開,不去試試又怎知行不行,沒學過不代表永遠不會,以她的智商不難理解。  

  天才科學家的稱謂可不是叫假的,她有多少實力自己最清楚,不必依賴別人的眼光來判定,她就是太在意其他人的想法才裹足不前,她要做她自己。  

  一個融合智慧和明快的女孩於是有了新見解,少了活潑多了沉靜,去掉刻板,重生一股前所未有的銳氣,兩眼發出燦燦的光芒面對所有的挑戰。  

  但是她的下一句話卻跌破眾人的眼鏡。  

  「我要回實驗室。」  

  什麼?!  

  她是不是受刺激過度導致反常,他們才把她從實驗室救出來,她居然飛蛾撲火的自投羅網,想把年輕的生命葬送在沒有陽光的地獄入口?  

  微微怔愕的紫願來不及吐出勸說的話語,一道震怒的咆哮聲已越過身側。  

  「你敢給我回實驗室看看,我先打斷你的雙腿讓你爬回去。」不知好歹的女人。  

  打雷了嗎?不再怯生的曲淼淼恢復一絲絲頑皮。「你的聲音一向這麼大嗎?肺活量一定很驚人。」  

  「和我接個吻你就會知道我的肺活量好不好。」她還敢笑,沒瞧見他頭頂在冒煙呀!  

  臉微陀紅,曲渺渺冷靜的穩住呼吸。「我們以前接過吻?」  

  「嗯哼!你愛得很,老纏著我練習。」回想起昔日的笨手笨腳,現在的她一點也不可愛。  

  但同樣是麻煩,令人煩心。  

  「我……我不記得了……我沒那麼厚臉皮吧?!」似乎有什麼感覺悄悄回升,她抿了抿唇吞吞口水。  

  「不記得不代表沒發生過,你最愛賴的地方是我的胸膛。」以前老嫌她煩愛撒嬌,這會兒空著的懷抱卻顯得冷清。  

  不太自在的曲淼淼伯直視他的眼,一股臊意由頸子往上燒。  

  「聽說你對我很好,可是我還是要回到實驗室,我……」還有很多放不下的事待處理。  

  她的話還沒說完,打雷的聲音又來了。  

  「你是牛呀!學不會教訓,我對你好不好你不知道嗎?要我揍你一頓才學得乖呀!」他裝腔作勢的掄起拳頭揮舞。  

  沒被嚇到她反而笑了。「謝謝你對我的關心,我想我是喜歡你的。」  

  又來了,她只能憑想像嗎?不是滋味的綠易水眼一沉,心頭不舒服到極點。  

  既然她想他也來想,她的謝謝需要實質獎勵,做白工已經夠苦悶了幹麼要便宜她,不捉她來吻個過癮怎能消饑止渴。  

  身形一動,他吻上那張久違的小嘴,不管有沒有礙眼的旁觀者在場,他照樣我行我素的做他想做的事。  

  反正天大地大,戀愛中的情人最大,就算她忘了他也無妨,他要再一次追求她,讓她沒藉口抱怨他不夠羅曼蒂克,像棵被雷劈過的老杉木。  

  早知道她這麼甜了,他何必笨得委屈自己不去侵犯她,這甜口兒本來就是他的。  

  「水,我愛……」咦!這是她的聲音嗎?  

  「你想起來了是不是?以前你都是叫我水。」眼露異彩,他神情急迫的催促她回想過住。  

  一臉抱歉的曲淼淼朝他搖搖頭。「只是一閃而過的記憶,我還是……」  

  「算了、算了,以後你認定我就好,別再胡思亂想地作白日夢,你的男人只能是我。」他霸道的拿定主意不准她頂嘴。  

  「可是……」他未免太獨裁了,起碼要問過她的意思才是,哪有人獨斷獨行的下決定,好歹尊重她一下。  

  「飯多吃,話少講,餓死鬼投胎的你怎麼老是吃不胖,要我拿餿食來喂你是不是。」她太瘦了,沒一根柱子結實。  

  風一大他得看牢她,省得她落入海裏學游泳。  

  「我……」她有要事要辦不能拖延,事情到了該謝幕的一刻。  

  「我什麼我,叫你多穿件衣服老是不聽,要是感冒了看誰管你死活,非要我盯前盯後才肯聽話,你今年才十二歲呀!一點都不懂事……」  

  挨駡仍覺得高興的曲渺渺窩心不已,好久沒有人這麼用心對她了,讓她感到一絲溫暖,像父母健在時對她付出無私關愛。  

  不像那些利益追求者一心想利用她成名,假意關心接近她,其實另有所圖。  

  而她也辛苦的戴起假面具應付,不讓別人看穿她的偽裝。  

  「水,你真的很羅唆耶!你該去變性當個女人,說不定這才是你的性向。」  

  呼吸聲忽然凝窒,對流的空氣顯得輕浮,人的聲音消失了整整十秒之久。  

  突然——  

  爆裂開來的笑聲如春雨陣陣,笑得臉發紅的綠易水低咒不已,狠狠地抱住亂說話的天才給予教訓,以吻封住她不聽話的嘴。  

  但笑聲依舊在,驚擾了停在冰山上頭的候鳥,展翅一拍飛向藍色的天空。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3-7-29 07:37:54
第九章

  「你要向全球發佈『靈魂轉換』實驗成功,會不會太冒險了?」  

  不顧眾人阻止的曲渺渺堅持回到山區的實驗室,即使沒人護送也無所謂,身為實驗的負責人,她有義務將結果告訴共同努力的夥伴。  

  經過了一次奇異之旅之後,她對生命有了新的看法,不再把自己保護得滴水不漏拒絕他人的靠近,她相信陰影存在的地方必有陽光。  

  像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冰山底下會有推進器,冷暖空調一應俱全的適合居住,劃分出四個不同景致的私人居所。  

  人不去嘗試就不會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里,破除科學的迷思才能找到自己,以往她太重視表面的理論,而忘了用人的觀點去看世界。  

  研究不是閉門造車、孤芳自賞的工作,一旦有了成果當然要公諸於世,讓世人分享他們的喜悅並加以瞭解,鼓勵他們創造更多的新事物。  

  她的做法是大膽些,可是她不後悔,總要有餌釣出大龜,它縮頭縮尾的藏在暗處不好捕捉,不破釜沉舟的一試哪肯探出頭窺伺。  

  「我是在冒險,但哪些實驗之初不充滿危險性呢?我的完好無缺便是最有公信力的見證。」沒人敢質疑她的權威。  

  在美國政府的背書下。  

  「不,我不贊同你的躁進,必須更確定才能進行發表,我們不能保證沒有後遺症的產生。」他怎能讓她發表這項有利的「武器」,他可以用它大賺一筆。  

  曲淼淼語氣高傲的輕睨她的法定代理人強森。「我不是在徵詢你的意見而是告知,我相信我的團隊不會弄錯。」  

  她的話引起一陣掌聲,以往的她不可能讓比她智商低的工作人員分享榮耀,她只會說這是她能力激發下的成果。  

  強森的臉色像是被重擊了一拳似非常難看。「行政方面我比你更清楚程式,貿然發表只會引起媒體追逐,造成錯誤訊息的傳播。」  

  媒體的力量是無遠弗屆,為了新聞不惜挖出聳動的內幕讓人驚心,打死不退的精神有如受到催眠,只有前進不懂得後退。  

  「那件事」銷聲匿跡已久了,不該再翻起來討論,過去的就讓他過去永埋地底,不需要挖出來大作文章,死人的世界沒有公理。  

  「記者會由我方召開怎麼會造成錯誤訊息,難道你不相信我有控制全場的能力?」他掌權太久了,完全忘了誰才是主導者。  

  「你要親自發言?」那他的位置在哪里?一向是由他領導全局。  

  「這是我的實驗不是嗎?有誰比我更瞭解整個過程。」她特意強調是她的研究成果,與他扯不上關係。  

  「但是你太年輕了,我擔心你無法適應閃光燈下的生活。」年輕到不知金錢的可貴。  

  一部靈魂轉換器可以讓他為所欲為的做很多事,全世界的財富全控制在他手中,只要他和某名人進行靈魂轉換再竊取他的一切,源源不斷的利益隨他取用。  

  甚至他興致一起想當個國王,擁有後宮無數佳麗,小小的按鍵一按便可隨心所欲,想當誰就當誰不用看政府臉色領死薪水。  

  他的一生過得並不順遂,父親是個酒鬼常醉後暴力相向,他和母親是理所當然的受虐者,打罵妻兒能帶給他滿足感。  

  在母親受不了暴力陰影而自殺後,他的父親也因失足落水而溺斃,每個人都以為他酒喝多了才一頭栽下去,沒人發覺池塘旁一排小腳印是他所有。  

  而後他進了育幼院沒多久就被人收養,他在科學方面的才能漸露鋒芒,因此他的收養人又把他送給國家,讓他十六歲不到被迫成長。  

  要不是他遇上宅心仁厚的曲教授,說不定他的一生不會有任何轉機,庸庸碌碌地到死也不知道成功的滋味有多美妙。  

  可惜曲教授太保守不肯合作,他才不得不親手送他上路,以免他擋了他的財路。  

  「凡事總有第一次,我必須學習成長,年輕不是理由。」她大得足以自己作主。  

  「你有我可以依賴何必這麼硬撐,專心在研究上才是你的正職。」她只要當個聽話的傀儡就好,最好不要在這節骨眼找他麻煩。  

  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曲淼淼諷刺的說:「要是依賴你我這一輩子就完了,你居然任由我一直昏睡而不知會美國方面派人接手,你想讓我死得莫名其妙嗎?」  

  「呃,這個……我……」強森頓時呐呐無言,說不出自己的野心。  

  一旦讓科研部派人接手他便無法掌控全局,不能利用職責之便的全面監視實驗的成功與否,再趁機盜取成果轉賣第三世界國家。  

  上一次的暴利讓他嘗到了甜頭,食髓知味的故技重施,他能不能就此飛黃騰達,享受無盡榮寵就看這一回,怎麼可能將眼前的肥肉拱手讓人。  

  何況不論她是活是死他都是最後的受益人,遺產和撫恤金皆是令人眼紅的龐大數目,他光是坐著等待財富也能從天而降。  

  「曲博士何必態度強硬的冤枉強森博士的一片好意,他只是不想見你勞心勞力的成果外流,平白讓人拾便宜而已。」  

  一見心上人受到嚴詞攻擊,不知輕重的雪麗忘了她不過是個助理,近來耀武揚威的習慣一時改不過來,強出頭地為情人解圍。  

  「我和他說話時幾時輪得到你開口,我還沒處理你失職一事。」她以為她不知道她幹了什麼好事嗎?  

  當她還是服飾店遇見的怯懦女孩,一時回不過神的雪麗怔愕了片刻才想起她冷傲的性子。「我……我很盡職地接下你的工作……」  

  曲淼淼立即不屑的打斷她狡辯話語,她是個自律甚嚴的上司,因此對下屬也一律不苟言笑,職責的上下對應關係非常鮮明。  

  「我的工作是你能接下的嗎?不掂掂自己的能耐妄想稱大,你曉得MA三十六是由哪幾種成分組合而成,又各有何種功用、出處為何、從何處獲得、對人體的影響如何、該如何改進和預防屬性相衝突……  

  「不要說我小看了你,只要你能說出MA三十六中三種成分,今天你就不用離職走人。」  

  「什麼,你要開除我?」雪麗不滿的揚聲抗議,她根本還沒聽仔細她就丟來一顆炸彈讓她接,她怎麼反應。  

  她是竊取了部分MA三十六的資料,可是全由中文組合的文字她完全看不懂,臨時要她列舉三項她哪有辦法,她只知道每一種成分有一定的劑量不能有所偏差,否則易生危險。  

  明知故犯的她就是因為多加些劑量才會導致實驗中斷,原本是想置她於死地不露痕跡,沒想到她命大的只陷入昏迷。  

  不知實驗出了什麼差錯的強森加派人手監控實驗室,害她想再度加害的機會變得不方便,只能在藥劑上繼續動手腳,看能不能藉此除去她。  

  但曲渺渺的運氣似乎好得令人咬牙切齒,被幾道莫名的鬼影竊走肉體後反而魂魄歸體了,在外界傳聞她已死的消息不再度現身。  

  這次她不僅恢復原來冷漠的神色,更嚴厲的追究此事的缺失,伶俐的口齒像變了一個人似讓人招架不了,完全不是那個埋頭研究的木頭美人。  

  難道她所不知道的MA三十六會改變人的性格,使人變得冷悍精明、不復息事寧人的低調做法?  

  「我想我還有這個權力選派工作人員,你的表現讓我十分失望,無法再放心與你共處。」她姿態擺得太高了,若謙和些也許她會給她一次機會。  

  可惜她太急進,達不到被寬諒的程度。  

  「你不能這樣對我,這些年來我對研究貢獻了不少心力,你怎能一筆抹煞否定我的努力?!你太不理智了。」她絕不會讓她踢走她,誰都別想趕她離開。  

  眼神微斂的曲淼淼看了她一眼。「沒人說過我不理智,尤其是你的言行正在冒犯我。」  

  她的努力她看得見,努力掠取她的成果,暗地裏窺探她辛苦研究的資料,無時無刻不為扳倒她而做準備,沒一刻放鬆的虎視眈眈在一側。  

  她不拆穿是不想多生事端,只要不有重大疏失她也懶得理會,畢竟人的智力有差距,就算她把整個研究成果編碼放在她眼前,她終其一生也難以解開。  

  說她自信也好、傲慢也罷,受美國政府重用並非毫無道理,人才與庸才一比即見高下,不是冠上科學研究之名便能成為科學家。  

  「我……我道歉。」在強森眼神示意下,咽下不服的雪麗強忍怒意先低頭。  

  「我接受,但是你還是得辦離職手續,希望你近日內離境。」她是為了她好,不願她受到某事波及。  

  幾年的相處不算朋友,但是她確實是在她忙碌無暇分心之際,照顧她衣食所需,說到底她還欠她一句感激。  

  「做人不要得寸進尺,我容忍你不是因為你是我上司,你不過比我幸運受到重視,沒有我你根本活不下去。」  

  隱忍的不滿終於爆發出來,雪麗不顧強森的阻止放肆逾越,沒人比她更瞭解人稱天才的她其實是生活上的智障,若非她在一旁盯著早餓死了。  

  「閉嘴,雪麗,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想讓自己丟更多的臉嗎?」怕她說出不得體的沖言,口氣嚴厲的強森強行拉開她。  

  「你才給我有點擔當,老是被一個小你十多歲的黃毛丫頭騎在頭上不難過嗎?為什麼我們每個人都要吞忍她的任性……」  

  她口中的每個人只有她和強森,其他識趣的工作人員早閃到一邊繼續工作,聰明地不涉入這場紛爭。  

  曲淼淼的歸來固然令人歡欣,鼓舞了低迷的士氣,但是該做的事還是得做,他們不想放棄優渥的高薪工作,而且不受管束。  

  不像一旁冷著臉的俊雅男子始終不置一語,冷眼旁觀地像尊大神待在曲渺渺左右,活像復活節的番瓜,誰都不准碰。  

  「夠了,你才是任性得令人不可忍受,你以為你有足夠的才能讓人服氣嗎?在指責別人前先掂掂自己的分量。」雪麗說出強森的難堪,讓他面子掛不住的大發雷霆。  

  所謂過度氣惱易使人失去冷靜,他用以往目空一切的態度怒斥,完全沒考慮到雪麗委屈多年的心情,她表情一變的抖出兩人的姦情。  

  「你在和我親熱時怎不在意我有沒有才能,只關心我夠不夠熱情,足以宣洩你無恥的高潮。」她的身體不是器具,可以任人蹂躪的忍受不平等待遇。  

  因為愛他才肯屈就小助理一職,要不然憑她的資歷哪里都可發展,何必看人瞼色做著類似打雜的工作。  

  「你……」漲紅臉的強森連忙向曲淼淼解釋。「你千萬不要聽信她的胡言亂語,她是亂咬人的瘋狗見人就咬,我對你是絕對忠誠。」  

  「你說我是瘋狗……」她要咬也會先咬他,他休想粉飾太平。  

  被逼急了,強森伯她怒氣攻心扯出更多的內幕,舉起的手臂毫不留情的揮過去,像是兩人從未有過交集的劃清界線,不讓她的無知拖累他精心策劃的美麗藍圖。  

  左頰當場紅腫一片的雪麗怔立著,不敢相信他竟自私至此,為了個人私利寧願犧牲她,枉顧她多年無怨無悔付出的真心。  

  她的心,碎了。  

  「安德列,不要將私人情緒帶進工作場合,這裏不是較競場。」他的忠誠比一張紙還薄。  

  聽曲淼淼喊出他的姓氏,為之一凜的強森立刻察覺她的疏離。「淼淼,你要相信我的為人,我是唯一不會出賣你的人。」  

  「是嗎?」曲淼淼的語氣冷淡得聽不出喜怒,叫人提心吊膽。  

  「別忘了我們就快結婚,我怎會傷害最親近的你呢?」他以溫情攻勢想軟化她築起的冷硬。  

  殊不知一旁像柱子的男人一聽見此話,當下臉一沉的瞪視眼神閃避他的可恨情人,頸邊浮起的青筋可怕得足以致命。  

  她竟敢隱瞞他這件事,他們之間的帳是算不完了。  

  感覺到身後傳來殺人怒氣,表情不自然的曲渺渺穩住氣不回頭。「這也是我準備和你提及的事,我們解除婚約吧!」  

  「什麼?!」強森的震驚顯見於色,難以接受他掌控下的傀儡竟會背叛他。  

  「當初我太年輕不懂事,只想找個人安慰,沒有想清楚自己愛不愛你,在此我向你深深致歉。」她從來沒有愛過他,這是她可以確定的事。  

  冷然的火山一見她放下自尊道歉,心中的怒氣也跟著放下,看來她比他想像中的精明,並非只會搞研究的蠢科學家。  

  「哈……報應呀!我早提醒過你,她身邊多了個俊逸有型的新男友,可是你偏偏過於自信以為穩佔優勢,你瞧瞧人家和她站在一起多相配,不像快步入中年的你只會破壞畫面。」  

  來得快的現世報呀!看他拿什麼跟人家比較。  

  他無情的捨棄沒有利用價值的她,現在他也遭到同樣的對待,淪為被拋下的一方。  

  「住口,這裏沒有你說話的餘地。」強森再一次重傷雪麗仍為他心動的心,眼神微厲的看向被他忽視的年輕男子。「我可以允許你一時的失足,但別泥足深陷地輕信他人,人心難測。」  

  難測的人是你。直視他的綠易水毫無退縮之意,沉冷黑瞳佈滿對他的嘲意,像是在諷刺他不知輕重,自以為是,輕占了對手。  

  「是不是失足我最清楚,我相信他不會騙我。」曲渺渺當著前未婚夫的面握起另一個男人的手,正式宣告她的感情歸屬。  

  綠易水回握她的小手,眼底流露出溫暖的深情,先前的不快全一筆勾消。  

  但帳還是要算。  

  「淼淼……」強森仍不相信局勢會一面倒,超出他所能控制的範圍。  

  她怎能飛出他的手掌心?!  

  「請叫我曲博士,我不想再讓人誤解我們的關係。」她忽地露出一抹小女人滿足的笑容。「還有從現在起我解除你對我財產的管理權,你不再是我的監護人。」  

  她夠大了,可以自由飛翔了,不需要借助他來阻擋覬覦她龐大財富的遠近親戚。  

  在某些方面而言,他也是受利用的一方,她不是真的那麼無知。  

  除了愛情。  

    

  「說,你到底在搞什麼把戲?不許將我排除在你的計畫之外。」  

  一到無人之地,兇惡的黑影立即將曲渺渺釘著牆上,兩眼炯然地發出精光,似乎不把她胸腔內的空氣榨幹不甘心,逼迫她實話實說。  

  總總的跡象顯示她有秘密,不然她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回實驗室,只為挑起某人和她的決裂,撂下狠話的要她多珍重。  

  他知道她很聰明,但是他不曉得她的狡猾也出乎他意料,原本以為她只是毫無殺傷力的可愛小貓,沒想到她伸出的爪子又快又利,叫人無處可躲。  

  不跟他商量自做主張,她的膽子未免太大了,想把他晾在一旁自己行動是不可能的,她拙劣的小伎倆哪瞞得過他。  

  她太小看他了。  

  「我……我哪有在計畫什麼,我只是不想讓你誤會我腳踏兩條船。」唇微抖,曲淼淼不敢直視綠易水的眼,怕洩漏出心底的秘密。  

  還逞強,她太不乖了。「我看起來像笨蛋嗎?我可是和鬼打交道的人。」  

  意思是鬼都欺瞞不了他,何況是毫無社會歷練的她。  

  「我沒有……騙你……我相信你……呃,會保護我……」她吞吞吐吐的偷咽下口水,以為沒人發現。  

  「信你的鬼全死光了,別當我是傻子看不出你布下的局,引君入甕這招太土了,你有幾條命好玩。」該聰明的時候卻變笨了,她到底是天才還是白癡。  

  微訝的一怔,她懷疑他是否真的知情。「我沒有玩,我是很認真的。」  

  「是呀!認真的找死,我看你根本是少長了一根筋,當墓碑的草不會長過你腦袋淹了你。」哼!認真,她真說得出口。  

  一個麻煩衍生出無數個麻煩,她有空閒去設陷阱捕活人,還不如拿來思考兩人的感情,別畏畏縮縮地當他是猛虎野獸,一見就想逃。  

  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大能耐想不告而別,串通眼中只有錢沒有人性的上官微笑送她上岸,企圖從他眼皮底下逃脫,她真是太天真了。  

  身為追蹤高手的他能將迷失靈一一尋回,使其魂魄重歸本位,她一個活著的人又是生活白癡豈能難得倒他,甫一上岸就讓他鎖定了。  

  他按兵不動的跟在她身後,看她身無分文的不知如何是好,眼露茫然的徘徊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暗自苦惱。  

  早說她是麻煩,居然沒將錢帶在身上就任意行動,還差點被當成援交妹給帶走。  

  要不是他實在看不下去,一拳打昏強拉她的猥瑣男人,這會兒她恐怕已被賣到不知名的私娼寮準備接客,再也沒有機會搞她的偉大工作。  

  「少瞧不起人,我不是有勇無謀的瞎沖,FBI答應配合我緝凶……」啊!她說太多了。  

  噢!原來……「方拓方老頭你認識吧?」  

  一臉懊悔的曲淼淼很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是我乾爹。」  

  「你可真會認乾爹呀!一個老麻煩一個小麻煩,難怪他會把你這個麻煩丟給我們。」他語帶諷刺的道。  

  真正的餌是那個死老頭,故意招搖過市的辦案引人注目,將所有人的注意全引到他身上,然後用這暗棋私下調查,裏應外合的追查當年命案的主謀。  

  不過他也太放心了吧!讓一個不靈光的門外漢涉入不怕她搞砸,若是四分院未及時接手找回她的魂魄,這下子她真把自己給玩死了。  

  果然是兩個大麻煩,一樣笨得讓人生氣。  

  「我才不是麻煩,至少我找到相當的證據放在實驗室裏,只要時機成熟就能將人逮捕。」不高興他眼底的嘲色,她不設防的說出極欲隱瞞的真相。  

  嘴角一勾,笑得陰險的綠易水輕撫她臉。「三水丫頭,你真的很生嫩,想當偵探還早得很。」  

  他還沒使出逼供手段她就自動招出,不費一絲一毫的氣力。  

  「我是為了讓兇手伏首認罪又不是要出鋒頭,你管我生不生嫩。」什麼三水丫頭,聽來有貶人意味。  

  「你是說我多管閒事是為了出鋒頭咯?!」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危險性。  

  「嗄!」她不是這個意思,但……「我只是想讓父母死得瞑目,略盡孝道。」  

  「所以你以身涉險不瞻前顧後,以為壞人都是好好先生,證據一拿出來馬上認罪,不做任何抵抗的承認自己有罪?」他說得極輕,輕到她寒毛全立。  

  「我……我才沒那麼笨,我有考慮到後果。」她下意識摸摸衣領上的別針。  

  眼一利的綠易水順勢一撫,她僵直的神情證實了他的想法。「誰給你的,老方還是錢精?」  

  「啊!你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她裝傻的乾笑,十分緊張的想逃。  

  「這是通訊器吧!正面可以直接通話,反面是防禦性武器。」使人暫時昏迷。  

  上官可憐的傑作怎會不認識,他自己也有一個縫在衣袖上。  

  「淼淼,你讓我好想吻你你知不知道?」好懲罰她的不誠實。  

  她整個身子都繃起來,戒慎中帶著期盼。「是表姊給我的,她說我會需要它。」  

  「嗯,乖,我的小女人。」眾叛親離了嗎?怎麼連表姊也加入捉弄他。  

  看來他是唯一不知道內情的人,每一個人都以看笑話的心情等著他出糗,他們真是手足情深呀!工作之餘不忘替自己找樂子。  

  蓮花跑車是吧!它很快會變成一堆破銅爛鐵。  

  「別拍我的頭,我不是小狗。」在他面前,冷漠根本不管用。  

  經過四分院幾名頑皮高手「調教」後,生性冷謹的曲渺渺多了一些符合她年紀的本性,偶爾會流露出小女孩的嬌性。  

  雖然不若似人似鬼時的活潑、好動,但是與僵硬刻板的過去相比實在進步太多了,起碼她會說上一、兩句非常冷的冷笑話,聽得懂別人暗藏的諷刺話。  

  應該說現在的她融合拘謹與淘氣加以調和,時而沉靜時帶嬌嗔,嬌美的臉上多了朝氣不再死氣沉沉。  

  即使冷著臉訓人時,語氣中還會出現她所不自覺的柔軟,在下決定前會先替人設想一番。  

  他失笑的擁她入懷。「不然呢,你要我以一個吻當獎勵嗎?」  

  「你……你取笑我。」她臉紅的靠在他胸膛,心口漲滿幸福的汲取他的氣息。  

  「沒錯,我是在取笑你,誰叫你是我最愛的人。」隨口說出他也楞住下,隨即釋懷的一笑。  

  他是愛上她了,一個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麻煩,他愛慘她了,才會任她予取予求。  

  現在領悟似乎太晚。  

  「你愛我?!」她吃驚咀嚼這三個字,心起波紋悸動不已。  

  「我愛你,所以你也要愛我,快說。」他語氣兇悍的顯現彆扭,強迫她要有回應。  

  「說……說什麼……」浸淫在莫名的喜悅當中,一時反應遲頓的曲渺渺愕然一問。  

  氣得快死的綠易水重重的吻了她一下,齒牙齧了她一口。「說愛我啦!笨蛋。」  

  「愛……愛你……」她呐呐的紅了雙頰,連耳根都發臊。  

  「是我愛你,發音要準確些,還要我教……」他嘟嚷著抱怨學生太笨。  

  一絲調皮閃過她眼底,她裝得很天真的接道:「我知道你愛我了,不用像跳針的老唱片一再重複。」  

  「我是說你愛我,你敢給我……」突地噤音,他揚起邪肆的笑意在她耳邊低喃。「最近的床在哪里?」  

  早說她太生嫩了,玩把戲玩到高手身上。  

  「你要幹什麼?」她問得急切又惶然,一手捂著喉嚨像在保護貞操。  

  「你說呢?吾愛。」他有的是辦法教乖她。  

  不顧她的尖叫聲將她攔腰抱起,他找了間離他們最近的房間闖入,沒有一聲招呼的加以霸佔,不管它之前的工人是誰。  

  關上門,也關上所有聲音,春雨霏霏盡在不言中。  

  一雙陰鶩的黑眸充滿被人背叛的憤怒,握緊的手心沁沁滴落鮮血,冷瞪著隔離他的門板。  

  那築構的城堡不能毀滅,誰都阻止不了他登上成功的階梯,財富與權勢都是他的。  

  別想奪走。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3-7-29 07:38:40
第十章

  「你算計我——」  

  一陣烈焰沖天直上雲霄,煙霧彌漫堵住了出口,叫人退無可退的與烈火相對,忍受熊熊火光所帶來的灼燙,再怎麼不可一世的梟雄也會灰頭上臉。  

  不相信計畫會失敗的強森趴在地上大口喘氣,不想死去的拚命呼吸,為的只是大火燃燒下的一口氧氣而已。  

  在學術發表會前,曲渺渺藉口要放工作人員幾天假為由送他們去南部遊玩,不希望徒增傷亡,予人有機可乘的籌碼。  

  火光豔豔,血紅色的火蛇在實驗室中飛舞,但她一點也不覺得可惜,任由多年來努力的心血化為火炬。  

  她在微笑。  

  笑人心的貪婪和不知節制,為了利益寧可出賣靈魂與撒旦為伍,將阻礙前途的絆腳石一一清除。  

  該嘲笑人性的黑暗還是悲憫世人的短視呢?轉眼即空的名利富貴不過短暫如白雲,瞬間消失在無垠無邊的藍天之中。  

  她可憐他。  

  「是你的貪心算計了你,我只是幫你清除了石子讓你好走。」人不貪就不會有這場精彩煙火。  

  多美的顏色,像她父母死亡的那一日,剝剝的燃燒聲是唯一的哀歌。  

  「你不可能知道我處心積慮的接近你,是為了靈魂轉換器,是誰告訴你的?」就算要死他也要當個明白鬼,絕不甘心認輸。  

  「你。」爸、媽,女兒為你們討回債了。  

  「我?!」強森不信的一吼,不慎吸入濃煙而嗆個不停。  

  曲淼淼在火中朝他一笑,神情有如聖母瑪利亞。「你一定沒料到我提早結束課業回家,當場目睹你殺死我父母的殘酷。」  

  「這……怎麼可能?!為什麼我沒發現你?」他特意挑她不在家才下手,為何會有意外。  

  「媽媽的手錶掉了,我自告奮勇的到地下室找。」因此逃過一劫。  

  一股血腥味先吸引她的注意,她以為是老鼠死在裏頭,急忙的奔上樓想叫父親來瞧一瞧。  

  誰知一到樓梯口她還來不及喚人,母親淒厲的聲音先一步響起,她發不出尖叫聲的捂住嘴巴,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倆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發覺她躲在樓梯底下的母親以眼神示意,拚著最後一口氣假意逃生,拖著幾近流盡鮮血的身子趁隙關上通往地下室的門,她也被關在裏頭。  

  沒人發現她躲了多久,只知一場大火燒毀了她的家,她在眾人散去的時候才出現,兩眼空洞的望著焦黑的牆壁,以及母親臨死前所躺臥的位置。  

  當時的她哭不出來,整個人像抽空的靈魂似杵立著,天幾時沉黑她並不清楚。  

  直到一隻厚實有繭的大掌搭上她肩膀,她才發現天早已亮了,一天又過去。  

  這時她才敢放聲大哭,趴在乾爹的懷中流盡身體每一滴水分,然後昏厥。  

  醒來之後她決定報仇。  

  「你看見我行兇?」為什麼他不小心點,留下漏網之魚。  

  「是的,我看見了,就是你狠心的殺了我父母。」當時的悲痛難以形容,她甚至得偽裝不知道兇手是誰。  

  「為何你不舉發我,任我逍遙法外?」他不相信她會仁慈的放過他。  

  「因為乾爹發現我父母研發的生化武器不見了,它的殺傷力足以毀掉半個地球,所以我必須等待。」他不會知道她有多想殺他。  

  可是她忍下來了,為了更多無辜的生命。  

  「你讓我接近你是為了調查生化武器的下落?!」她……她太可怕了,居然一直算計著他而他卻未發覺。  

  他被自己的傀儡操縱了。  

  「你說對了,難道你沒發現你售給第三世界的生化武器始終沒被使用過?」那是她的第一步。  

  驟然領悟的強森已來不及後悔。「原來是你發明瞭解毒劑。」  

  因此他收到的金額只有一半,事先收取的訂金。  

  「時間讓我遺忘了仇恨,原本不想再追究你殺死我父母的事,從此回復平靜的生活,各走各的路不再相見。  

  「可是你還是貪得無厭,假意拿了一紙偽造的遺囑要監護我父母留下的遺產,甚至藉機訂下婚約,表示是為了保護我才不得不作的決定。」  

  當時她震驚極了,不敢相信他會故技重施的騙取小孤女的財產,以偽善者的嘴臉噓寒問暖,讓每個人都確信他是個好人。  

  拜託乾爹調查後才發現他不只要她的財產,還不放過她正為美國政府進行的新實驗,曲意承歡的想從中獲得更大的利益。  

  所以她在乾爹的示意下將計就計和他訂婚,並將實驗室由美國移到臺灣,因為乾爹說他有許多實力不錯的朋友可以就近照顧她。  

  事實上她的確受到不少幫助,總有無形的人在一旁保護她,使得她更加專注在靈魂轉換的研究上。  

  「你和雪麗的事情一開始我便知情了,有她讓你分心,更方便我收集你犯罪的證據。」  

  「你……咳咳!沒想到你……連她也利用……我真……輕看了你……」他錯在太輕心,沒把她高人一等的智商算計在內。  

  他敗得很窩囊。  

  「為了感謝她的『義助』,所以我讓她走。」開除不過是一種手段,她不想她越陷越深跟著陪葬。  

  她居然心細到如此。「你不怪她曾意圖加害你?」  

  「為什麼要怪她?!她不過是愛錯人的可憐女子,我不認為她值得為你這種人犧牲。」為愛癡狂的女人都需要被原諒。  

  以前她並不懂這種事,直到她愛上一個男人才明白愛的力量有多大,足以令人為它生、為它死,為它魂魄俱滅也在所不惜。  

  死到臨頭才知害怕的強森跪地一求。「你放過我吧!渺渺,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  

  輕歎一聲,她仰頭一望心愛的男人。「水,我該不該饒恕他?」  

  「哼!你要敢放過他,我就把你丟進火裏和他作伴。」這種人死不足惜。  

  「好凶哦!你一點都不像體貼的情人。」她略微抱怨的緊貼著他,怕他一個失手真把她丟進火場。  

  「我沒讓你得到滿足嗎?女人就是不知饜足的麻煩生物。」要體貼他改明兒買一堆貼布給她,讓她想貼哪里就貼哪里,夠體貼了吧!  

  不曉得是臉紅還是火光的反映,曲渺渺的臉蛋紅撲撲得像醉醺了。「你……你閉嘴啦!土匪。」  

  他笑著低吻她。「我是土匪又怎樣,你可是愛得很,一直說好愛好愛我。」  

  「得意呀!你這小人。」  

  這次確定真的臉紅的曲淼淼覺得她全身都在發熱,一想到他無恥的逼迫方式羞得腳指都縮了起來,沒法子再看他取笑的眼。  

  哪有人用那種方法逼人家示愛,一次還不夠非一說再說,直到彼此都沒力氣了才肯罷手。  

  說他是土匪一點也不為過,專門掠奪真心。  

  「你……你們為什麼不怕火?」好熱,他快被自己放的火給融化了。  

  原本只是想燒死他們,沒想到火勢會反噬到他的方位,堵住唯一出入的通道。  

  惱他殺風景的綠易水口氣不悅的反問:「鬼會怕火嗎?」  

  「你們是……」強森想到了靈魂轉換器,可是此時它是被自個抱在懷中。  

  「不妨告訴你吧!改良後的MA三十六配合靈魂轉換器可以使人自由的從肉體脫離,你看見的是我的靈魂。」他抱的是一開始實驗的雛形,早被淘汰了。  

  強森真的怕了,求生的意識讓他無法驕傲。「救我,救救我,淼淼……我不想死……你救我……救救我……我錯了……」  

  「我說過叫我曲博士,我們的恩怨就此一筆勾消。」她學會了殘忍,撇過頭不看他掙扎求生的恐懼。  

  相信她父母臨死前也這麼求過他吧!可是他得意的笑聲至今仍出現在她夢中。  

  「走吧!我怕你晚上作惡夢。」這種人不需要理會他,咎由自取。  

  「嗯!」是該走了。  

  兩道光影穿過火牆向外移動,無視火光的猛烈依然面不改色,不曾回頭地同情留在火中舞動的悲鳴男人,任由他扭曲的身軀逐漸彎縮。  

  若他們肯停頓一秒回視一眼,他們將會發現半毀的實驗室裏多了一對氣質溫和的中年夫妻,半歎息半遺憾的帶走一具白色靈體。  

  善與惡僅在一線之間,是非到頭終有公論。  

  歹心不可起。  

  

  「是哪個混蛋將我的蓮花跑車拆得七零八落,快給我從實招來。」  

  「嗚!我的錢還來,誰那麼沒有公德心摧毀我心愛的『鈔票』,我還等著拿它換錢。」  

  吸塵器的隆隆聲蓋過陣陣鬼呼神嚎和呼天搶地,勤奮的男人照常打掃他的綠房,完全無視朝他飛奔而來的兩隻黑頭蒼蠅。  

  居家環境最重要的是要整潔、乾淨,不能留一絲污垢任細菌繁衍,小小的銅幣角落也要掃得一塵不染,維持一定的居家品質。  

  人要健康需勤打掃,不要因為細菌塵蟎小得看不見就偷懶,忽視小處往往得大病,人滿為患的醫院就是全民惰懶的明證。  

  掃呀掃、抹呀抹,如墨的「石頭」太黑了,丟掉,不管它是不是漢朝的名硯,看了非常礙眼。  

  嗯!是亂丟的衛生紙,雖然摸起來粗粗的像張紙,既然掉在地下便是不要的,他做做好事揉掉了吧!即使它看來像是一張即期支票。  

  「阿綠,是不是你拆了我的跑車?」除了他,沒人會這麼無聊敢動他的車。  

  「是我的車,你把它輸給我了。」上官微笑向上官可憐伸張主權,轉而找綠易水算帳。「老實說,阿綠,我絕對絕對不會生氣。」  

  只會暴跳如雷,三天吃不下飯而已。  

  「你們要是太閑可以拿抹布和水桶幫忙,我非常需要人手。」處理他們留下的髒亂。  

  上官微笑痛心的指著慢條斯理、完全不受打擾正在品嘗蛋糕的女孩。「她不是人嗎?」  

  被點名的曲淼淼只是優雅的看了她一眼,不想捲入四分院的「內鬥」。  

  聰明人選擇隔山觀虎鬥。  

  「你敢讓她幫忙嗎?我建議你先把值錢的東西收好。」他不負責理賠。  

  而他不認為四分院中有什麼東西不值錢,每一樣都昂貴得叫人心痛。  

  微之一哂,上官微笑連忙護住最好的生財工具——電腦。「自己人就別裝傻了,是你對不對?」  

  「沒頭沒腦誰聽得懂,沒看見我正在忙嗎?」意思是忙得沒時間作怪。  

  「再忙也有不忙的時候,咱們兄弟一場別羅唆,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一臉沉痛的上官可憐搭上他的肩稱兄道弟的套交情。  

  綠易水沒理睬地丟給他一瓶清潔劑。「我看你真的很閑,去清清廁所吧!」  

  「你叫本帥哥清廁所,你不要侮辱我的帥好不好。」像他這種絕種美男是不做低下工作的。  

  「是不要侮辱我的美,中國娃娃的歌。」是很帥,可是和另一張女性化的瞼孔一對照,感覺就是有點彆扭。  

  一道細細的聲音在喝紅茶的空檔發出,優閑的神情讓人好生怨恨。  

  「三水表嫂你太過分了吧!你家的一水兄欺負我們兄妹倆,你好歹吭聲氣罵罵他沒天良,晚上不要讓他睡……哎唷唷!我的耳朵……」  

  他竟然偷襲,太卑鄙了。  

  「你去給我清冰山上的鳥屎,有空多話就多勞動勞動。」可以不理他但不能不讓他「睡」,真是不懂事的小鬼。  

  臉一綠的上官微笑看著塞到手中的掃帚,她有想哭的衝動。「你……你太狠了。」  

  「好說、好說,比起你對我做的事簡直是滄海之一栗,我沒齒難忘。」他還不夠狠。  

  果然是他做的,這個小心眼的男人,記恨記到和她的錢過不去,他早晚會因為缺少一塊錢而窮死。比他更記恨的上官微笑如此詛咒他的未來。  

  「我家妹子做了什麼缺德事害你遷怒於我,我替你揍她兩拳。」這個死要錢的錢癡老不收斂,說不定害他哪天被人尋錯仇砍死在街頭。  

  像仇人一樣的上官兄妹互相瞪視著,一副要將對方給宰了的模樣,看得采中立立場的曲渺渺心驚膽戰,生怕戰火波及到她。  

  她二話不說的看了心愛男人一眼,他馬上意會地連人帶點心移到安全角落,並以自己為屏障擋住沒事找事的兩個閒人。  

  「天呀!不會吧!你……你又開始大掃除,我才剛逃難回來。」整間消毒水的味道,他想毒死誰?  

  綠易水不敬的橫睨一身紫豔的「老」女人。「表姊辛苦了。」希望她的心臟尚未老化。  

  眼皮忽地一跳的紫願有種不祥的預感,從來不叫她表姊的臭小鬼突然反常必定有鬼,他一定是做了什麼她肯定會尖叫的事。  

  行李還沒放下,美麗的身影如虹劃過,一道炫麗的流光消失在紫色大門內。  

  「綠易水,我要宰了你——」  

  不知所以然的曲渺渺繼續吃著她的蛋糕喝紅茶,幸福的漾著甜蜜微笑凝望她所愛的男人,再一次感謝老天將他送給她。  

  她會一直幸福下去。  

  如果表姊停止追殺她的男人。  


  【全書完】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18 12:54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