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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寄秋]闇皇(四分院偵探所之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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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9 08:33:12
第八章

  掠奪,使遊戲變得更有趣。

  一道帶著邪惡氣息的黑影由樹後走出,口氣輕佻得仿佛他是專為救贖心裏不滿足的女人而來。

  有些傲慢,有些放蕩,唇角勾起的邪笑陰陰沉沉的,他由陰影處走至藍色月光下,黑貂披風蓋住他整張臉,教人看不清他的長相。

  突地,潭面揚起一陣水波,白龍對著月色開始吐水,噴出的水泉猶如火花四濺,靠近潭邊的男人因此濕了一身,不得不把遮掩的皮毛丟棄。

  一張熟悉的臉孔露了出來,紫願神情一肅的眯起眼,悄然握緊手中的紅石。

  不等她開口,一道歡喜的嬌喚聲已先傳進眾人腦中。

  王兄,你來找我嗎?豔麗的身影福了福身,黑黧嬌羞不已地紅了臉頰。

  「是呀!阿黧,王兄很久沒見你了,著實想念你曼妙有致的身軀。」他穿過結界輕擁著她,結結實實給她一記綿長的熱吻。

  黑黧嬌喘著,神情微露困惑。王兄,你一向不愛叫我名字,為什麼突然對我熱情如火?

  應該說他不曾叫過她的名字,每回要她時不是一句冷淡的「過來」,便是以眼神暗示她躺下,歡愛過程中他們很少交談。

  他在防她,卻不得不碰她,為了闇境的長久存續,他必須在一定的時限內產下子嗣,不然會來不及教養可繼承大統的闇皇。

  「因為王兄忽然發現,你才是最適合我的妃子,我不想再將你冰凍在潭邊,辜負你對我的一片癡心。」又是一吻,他邪肆地挑弄她的渾圓。真的,你打算正式立我為妃?!黑黧欣喜若狂的抱住他,暈陶陶的沒發覺他神色有異。

  「當然嘍!有誰比你更能勝任後位,你可是闇境獨一無二的黑暗公主。」尤其是那婀娜體態令人銷魂。

  被幸福沖昏頭的黑黧依偎在他懷中,眼神得意地看向結界外的紫願。那她呢?

  只要是阻礙都該清除。

  他大笑地將她推開。「你是正妃,她是側妃,我兩個都寵愛。」

  我不依、我不依,有她就沒有我,我不要和她共同分享你。她眼含恨意的一瞪,絕不容許低賤人類和她爭寵。

  「你知道我找尋太陽之女已數百年了,我不可能捨棄她而就你,想當闇皇的妃子就要有容人雅量。」他聲一冷的警告她別太高占自己的魅力。

  沒有誰是不可取代的,新鮮感一退,她之于他不過隨時可丟的穢物,捨棄毫不可惜。

  可是……黑黧還想進一步的索取承諾,但他以一指止住她的開口。

  「乖,聽話,不要讓我後悔選擇你為妃的決定。」在她還有生育這個利用價值的時候。

  真的非要太陽之女不可?一個人類不難對付,只要她能近她的身?

  他但笑不語,狂狷的視線落向美得令他想佔有的人類女子身上。

  自然地,他不能避免地瞧見她身邊幾近透明的炎鬼,那隱隱散發的保護欲和防備教他好笑,一隻低等的鬼魅哪能與他較勁,

  真是不自量力。

  「過來。」

  他的口吻冷冽而無禮,眼中除了欲望再無其他。

  但是他很快的發現了眼前的女子竟動也不動的雙手環胸,斜倚的身子不因他的冷厲而發顫,冷淡得像看著陌生人。

  就在他不耐煩想走出結界親手教訓她時,嘲弄的柔媚女聲已然揚起。

  「玩角色扮演一定很過癮吧!你就這麼痛恨自己的身分而羞於啟齒嗎?」嘖!他肯定是最差勁的演員。

  他警覺的向前跨了一步。「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聰明人說一遍便能明白,你看起來並不笨,為什麼要表現出笨的神情逗我開心呢?」害她好想開汽水噓他下臺。

  先前受創的傷口隱隱作痛,左手有點舉不起來的紫願不想承認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局面,貼著身體的濕衣服讓她冷得難受,真要動起手來她沒三成的把握。

  尤其是她入潭之際,一時視線不清的被龍尾掃了一下,此刻胸口開始有一股不舒服感慢慢散開,氣血鬱悶得連說句話都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她懷疑內腑因強烈震動而產生淤血,但怕炎鬼擔心不敢告訴他,他本身的氣已經太弱,不能再為她付出了。

  所以她仍裝作若無其事,談笑風生地不讓虛浮的雙腳露出一絲跡象。

  「大膽,你敢嘲笑闇皇?!」他怒斥地揚起手,一棵百年老樹立成兩半。

  嗯哼!給下馬威了。「當著闇皇的面我也敢大聲嘲笑,但你敢嗎?」

  微微聽出不對勁的黑黧偏頭看向他,心裏有著不確定地盯緊他的一舉一動,他似乎有一些不一樣。

  「你……你知道什麼?。」她應該看不出他與黑閻的不同啊!

  紫願微笑地用手指點點嘴唇。「你吻過我嗎?」

  「這……呃,當然,你是我的女人,你全身上下我無一處沒碰過。」他略微遲疑了一下,隨即蔑然的淫視,好像她未著寸縷的。

  「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

  他惱怒地低咆,「我沒必要知道你的名字,你的責任是用身體伺候我。」

  狡詭的女人,他不信馴不了她。

  「你上次咬牙切齒是什麼時候?」

  「我不……」黑閻不會咬牙切齒,他只用雙手撕裂敵人。

  「你咆哮怒吼是幾時?」

  「我……」

  「你總共愛了我幾回?」

  「這……」

  「你在床上被我咬了幾口?」

  「呃,咬……」

  「你喜歡前面還是背後?」

  「當然是……」

  紫願根本沒讓他有張口的機會,她的淺笑和他眼中的困惑成正比,他幾乎無法回答她所拋出的問題,壓根不知哪個答案才正確。

  她有逼瘋人的本事,臉色越來越陰沉的他乾脆悶聲下作答,冷視她滔滔不絕問著她與黑閻的私密事。

  他不相信黑閻會容忍她這近乎挑釁的這次,女人的功用只限於床上,一下床便和豢養的貓狗沒兩樣,溫馴和服從才能受到寵愛。

  可是她不見收欽的狂妄行徑已到了他無法忍受的地步,不讓她學點規矩,她不會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閉嘴——」

  一道轟天急雷直劈而下,落在距紫願半寸之處,差一點就讓她香消玉殞成了焦屍一具,連親生父母也辨不出長相。

  她不是不避而是沒力氣閃躲,站都成問題了又怎麼移動,她表情不變,但她身後的炎鬼已臉色大變,再一次詛咒她的膽大妄為,這才知她傷得比他想像中嚴重。

  「你不是闇皇。」她鏗鏘落句。

  更大的雷聲響起,但是這回是劈中「黑閻」的腦袋裏,他神情一冷地出了結界,十指有力的掐住她雙肩,毫不在乎會不會捏碎她的肩骨。

  「放開她。」公主為什麼不反抗?炎鬼的憤怒中有著不解的疑慮,以她的身手,她應該避得開才是。

  「滾。」

  他揚手一揮,炎鬼尚未複元的鬼身如柳絮般飄向半空,一道水柱適時由潭中噴出,接住他差點粉碎的魂魄。

  是白龍救了他。

  「黑閻就算被我氣得跳腳也不會傷害我,他會發怒、會低吼、會咬牙切齒的威脅要扭斷我的脖子,但他愛我,愛得無以復加。

  「你不是黑閻,你是一個失敗的偽裝者,建議你再多加練習,因為你裝得超級不像,讓我失望得想大笑。」

  「你說謊,黑閻沒有心,他不懂什麼是愛。」他不會讓她壞了他的大事,他是「黑閻」。

  紫願口中傳來淡淡的腥甜味,臉色比先前更蒼白。「他愛我,你要不要賭一賭?」

  「賭?!」

  「我一呼喚他的名字,他馬上會來到我的身邊。」這也是她的賭注。

  賭生死。

  他冷笑的嗤諷她的天真。「好呀!你叫他來瞧瞧,瞧我怎麼佔有他的女人。」

  他不打自招的承認自己不是黑閻,冷肆的真面目表露無遺。

  那張臉仍是同一張,但舉止間透出的陰邪氣息少了一分王者的霸氣。

  身子一僵的黑黧捂著嘴低喃一個消失兩百年的名字,不敢相信早已屍骨無存的魍魎會回來尋仇,而且成功的矇騙過興奮過度的她。

  黑肱,闇暗世界的另一股勢力,也是她因叛亂而被處死的兄長。

  紫願緊捏手心默念,體內僅剩的一抹靈力緩緩釋放,她感覺到手中的石子似有生命的躍動,使她不禁微微一訝的呼喚黑閻的名字。

  她用的是召魂術,旨在召來黑閻的魂魄以達遏阻黑肱的效用,但她不曉得是否可行,畢竟閣界與人間不同,不是任何力量都適用。

  而且他是闇皇,闇界之主人,更不易調動。

  「別白費工夫了,還是乖乖的當我的女人吧!」黑肱作勢要吻上她。

  她微弱的聲音剛發出,四周的氣流突然變得詭譎,藍色月光森冷地射向地面,雲狀的白霧開始流向同一個方向。

  凝聚、凝聚、再凝聚,漸成站立的人形,一道低冷的嗓音由雲中滲出,冷沉而充滿怒氣,似被打斷了某事。

  「誰在叫我?!」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不安。

  極度的不安。

  在城裏搜尋敵人下落的黑閻胸口悶得慌,心神不寧地老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而他極有可能來不及阻止。

  自從他奪下闇皇之位後,從未像此刻一般惶惶難安,仿佛明明篤定的事卻在掌中生變,教他措手不及為之傻眼。

  第一個浮上他腦海的沒有例外,還是那個一刻也不肯安靜的女人,紫願惹麻煩的本事已經讓他的眉頭許久不曾舒開,吼她、罵她,淩虐她都沒用,她只會笑著說——你好可愛呀!

  被她氣到胃抽筋仍拿她沒轍,明明無心卻受她蠱惑,他越來越無法反駁她掛在嘴上的一句話——他對她的縱容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這不是愛是什麼。

  她總是說他愛上她了,一日數回不間斷地努力洗腦,讓他腦中深植愛這個字,好像不愛她是一大損失,非愛上她不可。

  可是,她卻從沒說過她愛他。

  最後被她逼得有些失常,他竟忘了捉她來的目的,采尋屬於黃金城的秘密似乎沒那麼重要了。

  如果他再擺不平她,他就跳下惡龍潭喂龍……等等!她不會發現那只鬼被他煉在潭底吧!會不會一不做二不休的往下跳……

  臉色變得鐵青,黑閻一掌捏碎他喜愛的金鋼鑽。

  「王,你在為消息來源不正確而煩心嗎?」微懾的安素尼亞小聲的問,怕主子陰晴不定的脾氣又發作。

  黑閻冷鷙的揪起他衣襟一喝,「是誰說薩奇在賭場流連,讓我拋下那個該死的女人跟你東奔西跑?!」

  「呃……王,我……我也是聽屬下回報,他們看見他一擲千金的豪賭。」原來讓王生氣的另有其人,他是受到波及的受害者。

  「看?」他重重的—哼。「那為什麼不當場擊斃他,他有三頭六臂嗎?」

  要是早宰了那叛賊他也用不著出宮,懸念著美麗的她又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他的闇居還存在嗎?

  他應該對自己設下的結界充滿自信才是,可是當他坐在煙霧繚繞的賭場時,他卻心生懷疑,不確定她是否還待在他要她待的地方。

  她有太多不良的紀錄,數得他牙越磨越響,真想裝副鋼牙才不會將牙磨碎。

  「王,我們要是有能力傷他又何必勞煩你親自出馬,只有你的神威才能治得住他。」不然也不致耗費這麼多年仍一無所獲。

  黑閻陰晦的眼中微露一絲不耐煩。「一群廢物。」

  薩奇最好躲得遠遠別讓他逮到,否則他會親手挖出他的心生咽,吸幹他一身精血。

  「是,我們沒用。」安索尼亞慚愧的低下頭。

  「你……」黑閻原本以為自己會暴跳如雷地廢他一手一足,但是一想到某人的無法無天,他的過失便顯得微不足道。「算了,以後多帶顆腦候著,給我查清楚再來稟告。」

  「是,王,屬下一定不會再出錯。」松了一口氣,安索尼亞沒料到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自從那位人類女子出現之後,王的暴躁和怒火只針對她,對臣子的殘戾相對減少許多,而和她一連串的豐功偉業相較,他們所犯的錯真的是微不足道。

  太陽之女的魅力無遠弗屆,連一向殘暴剛硬的王也化為繞指柔,真是始料未及。

  或許那則傳說是真的。

  但太陽升,闇暗滅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會就此消失嗎?

  「哼!再出差錯我讓你喂龍……」咦!誰在叫他?

  忽然一頓,黑閻的眉宇緊緊攏起,仿佛有人在遠處召喚他,氣息微弱又十分迫切,非要他立即現身。

  是他的錯覺嗎?這聲聲催促聽來好似那女人的求救聲,她不會真出事了吧!

  「王,你怎麼了?」王神色有異,似乎有某事正困擾著他。

  「沒事,我……」奇怪?地在動搖。

  奮力的甩甩頭,黑閻極力抗拒腦中傳來的聲音,企圖搖去不該有的幻聽。

  但是他的胸口突生一股異常的震動,好像那顆不存在的心莫名出現,怦怦跳個不停,幾乎要破胸而出。

  他的不安更加明顯,表情由疑惑轉為心慌,他所擔心的事似乎發生了。

  可是他有更深一層的本能警覺,有什麼重要的環節為他所疏忽了,他在城裏追查叛賊的行蹤,而叛賊究竟藏到哪去了……

  突地,一道灰暗不明的靈光閃過眼前,他還沒來得及捉住,身邊的景物忽地轉變,身子發生強烈震動而移了位,他看見惡龍潭的白龍正在噴水。

  誰在召喚他?

  「該死的,到底誰敢那麼大膽搞鬼搞到我身上,速來送死……」他非把那人的脖子扭成麻花。

  「黑閻……」

  咦?這聲音……

  虛弱的女音讓他胸口一陣激蕩,像是不忍和……心痛?

  黑閻眯起眼循聲而至,入目的一幕讓他當場肝火大動,雙瞳淩厲地射出萬道冰芒。

  「放、開、她!」

  「你……你真的出現了……」身子微顫的黑肱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不解區區一名人類怎麼有能力召喚偉大的闇皇。

  啊!他忘了她是太陽女。

  「別讓我說第二遍,薩奇,你想嘗嘗煉獄的滋味嗎?」他早該想到什麼地方不對勁,他讓自己的自信蒙蔽了。

  薩奇,也就是兩百年前被他攔腰一斬的黑肱,他們面貌相似一點也不足以為奇,因為他們是來自同一子宮的雙胞胎,而他頂著黑閻之名行惡已久。

  興起戰端,挑起紛亂,在闇境內造成的動盪全是他一人所為,闇皇這王位充滿誘惑性,就算死了一半他也要爬回來爭取。

  他由幽暗回來了,再一次挑戰同胞兄弟的權力,他要奪走黑閻擁有的一切——地位、權勢、女人,一如當年他所奪去的一樣。

  復仇的滋味甘甜如蜜,若非這個人類女子的干預,他的計畫會順利的進行,無聲無息的扳倒黑閻。

  他的臉是最佳的王牌。

  「尊貴的闇皇,我剛由煉獄回來,那滋味我永生難忘。」黑肱嘲弄地頷首,神情倨傲。

  「也許你還留戀不已,所以想再試試刀刃切過腰骨的興奮。」抽出劍,那耀目的光芒正是傳說中的炎劍。

  當年腰斬的劇痛讓黑肱不由自主地撫向背後的那條長疤。「同樣的錯我不會再犯,恐怕這次無法如你所願了。」

  他用力勒緊身前紫願的頸項,邪笑地享受她痛苦的低哼。

  「你敢傷害我的女人?!」她受傷了?

  當黑閻發現紫願身上有血時,憤怒讓他的雙眼赤紅,她幾時變得如此荏弱和蒼白。

  「呵……呵……不久之後她會成為我的女人,在我身下因激情難耐的呻吟……」光是想像他就開始亢奮。

  「住口。」他膽敢淫穢他的女人!

  「怎麼,受不了了?這人類說你愛上她我還不相信呢,原來無心的你也會動情呀!」他仰頭大笑地捉牢護身符,為自己的壓對寶而得意不已。

  看著那雙痛苦又極力掩飾的麗眸,他知道黑肱說對了,他的確愛上她了。「放、開、她。」

  第二遍。

  「我為什麼要服從你的命令,我從來就不是你的子民。」這美麗的人類教他愛不釋手,真想剝光她衣服就地歡好。

  曲線畢露的紫願有著令人難以抗拒的惹火胴體,濕透的衣服若隱若現地層露她的魔魅風情,只要是男人就無法不去看她,深受誘惑地心生邪念。

  怒髮衝冠為紅顏,古今多少英雄為美人折腰,就連帝王也擺脫不了身為男人的宿命,為情為愛丟了江山。

  「因為我是闇皇。」黑閻冷冽的說,目光充滿嗜血的殘暴。

  黑肱吞了吞口水,黑閻王者的氣勢讓他心頭一瑟。「闇……闇皇又如何,你的位置本來是我的。」

  「是嗎?」黑閻笑意未達眼的轉動炎劍,瞬間放出的光芒灼燒了他半邊頭髮。

  「啊!你……你不想要她的命嗎?」黑肱開始驚惶失措地連連後退,發疼的頭皮猶帶一絲焦肉味。

  他手臂狠厲地拖著紫願,以她為屏障令黑閻不敢動手。

  「我想殺你還需要顧慮其他嗎?她的命只有我能取。」黑閻再度揮動炎劍輕削,灼燙的熱度使地面冒起白煙。

  閃過炎劍的黑肱心驚不已,身前有個人反而成了累贅,他衡量眼前的局勢,不信黑閻真能無動於衷的捨棄甜美的她。

  他嘴角勾起,一手掐緊紫願纖細的頸子舉高,落在他身側的炎光證實他所料之事——黑閻果然是在乎她的,絕不會出劍傷她分毫。

  呵……黑閻呀黑閻,你也有今日,愛上人類的你終將自取滅亡。

  得意忘形的黑肱沒發現一道鬼影朝他逼近,驀然陰風一起,炎鬼出手擊向他後背,待他察覺時已來不及了。

  赤腥的氣味在體內奔竄,他站立不穩的踉蹌了下,差點掉了手中的護身符,是邪惡的本能適時發揮,他仍緊捉著紫願不放。

  他太疏忽了,忘了鬼也會反撲。

  「黑肱,我命令你放開她。」

  第三遍了,可見他有多在乎她。

  黑肱笑了笑再度舉高手上的女子。「你要她嗎?我就把她給你。」

  他快速的擊出一掌。

  紫願輕盈的身軀如羽毛似的飛起,以抛物線之姿沖向黑閻,又快速而驚心地落向地面。

  幸而一具溫暖的胸膛適時接住她,她不經意的順勢將掌心一按貼在他心的位置,那顆紅得刺目的石子沒入他的胸口。

  不過兩人都未發現這現象,彼此專注的眼神只容得下對方的存在,再無其他。

  「黑……黑閻……」紫願一開口,一口黑血自泛紫的唇瓣嘔出。

  「該死的,你為什麼老是不聽話,非和我作對不可?」他心痛地抹去她唇角的血漬,卻始終抹不完。

  她笑得很開心地撫撫他的臉。「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為我落淚……」

  「不會。」沒有他的允許誰敢帶走她。「因為我不會讓你死。」

  「這可就……難說了……」她笑嘔著一口又一口的血。

  「不許再開口,你會把全身的血吐光。」他從沒害怕過,此時他卻怕得兩手發顫,幾乎不敢再擦拭她的血。

  「我……我只說一句……黑閻……我愛……我愛你。」手一軟,她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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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她為什麼還不清醒,你到底給她吃了什麼鬼東西?瞧她臉色慘自得像個鬼。」

  整整守了紫願七天七夜,未曾闔眼的黑閻發絲淩亂得更像鬼魅,表情滄桑得仿佛被抽走大半生命,一蹶不振的缺少昔日的霸氣。

  他一步也不肯離開地癡望床上的人兒,輕撫她日益消瘦的臉龐深感無能為力,心如刀割般難受。

  他真希望代她承接那一掌,那打在她身上可是痛在他心,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減輕她的痛苦。

  瞧著她灰白如雲的嬌容,要不是胸口仍有幾不可察的起伏,見者無不以為她的氣息已盡,只剩一具軀殼供其憑弔。

  實際上她也和死人沒兩樣,除了一息尚存外不見生氣,四肢必須不間斷的搓揉與浸泡熱水才不致僵硬,臉色始終是一片死白。

  紫願不僅受到嚴重的內傷,她的左肘亦略微脫臼傷及筋骨,白龍的巨尾一掃非常人能承受,她早就傷得氣血翻騰,是硬挺著一口氣不讓淤血沖出喉間而已。

  但真正重創她的是黑肱的那一掌,十成十的陰邪之氣打入她體內,傷上加傷地使脆弱的器官出現罷工現象。

  若非她常接觸鬼魅,本身又屬於能抗陰邪的極陰體質,恐怕早已回天乏術,真成了具冰冷的屍體。

  「我是鬼當然給她吃鬼的東西,她不醒來是因為她任性,故意要我們為她擔心。」力量恢復七成的炎鬼不悅的諷道。

  他的心情並不比他輕鬆,公主若不是為了救自己負傷在前,相信自保不成問題,也不致傷得這麼重。

  失職的他有愧於心,未盡保護之責反而讓公主因他傷勢慘重,他實在不配當她的隨身侍衛。

  「你再說一次試試,信不信我用炎劍將你斬成萬段。」她的任性還不是為了他。

  一想到這裏,黑閻的怒氣如熊熊烈火燃起,恨不得將眼前這只鬼燒成灰燼,省得他的女人為他操心。

  「在威脅鬼之前先想自己做了什麼,你不囚禁我便不會有笨蛋躍入冰冷的潭中企圖搶救我,以為她無所不能得能戰勝邪惡。」

  說到此,炎鬼也有一肚子氣要發洩。

  鬼也有鬼的尊嚴不能輕侮,他召來一場暴風雨是什麼意思,若是單打獨鬥的光榮戰敗他心服口眼,起碼他盡了全力無愧於心。

  可闇皇卻使詐地將他淋成落湯雞,再趁他不備地由他背後偷襲,接著召喚水龍纏身令他難脫身,滅其火,奪其氣,消毀他的力量,以致他受困潭底。

  要不是如今看他真對公主用了心,不眠不休的照顧有加,他不會顧忌什麼榮譽或道德,一定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地悉數奉還。

  黑閻瞪了他一眼,隨即視線又調回雙眼緊閉的嬌顏。「我應該先把你宰了!」

  「嗤!就怕公主會炸了你的闇暗之城,眾妖群魔全成了一具具焦屍。」他一點也不懷疑她的肆無忌憚,一路橫著放火。

  她離經叛道的性格根本近乎魔,撒旦該親自來和她結盟,一同為毀滅世界和平握手歡呼。

  炎鬼的嘲弄讓他心有戚戚焉,她絕對會搞得天翻地覆,理由只有一個——好玩。

  「沒有辦法了嗎?」他無法眼見她一天比一天蒼白。

  「你是闇暗之主,難道你沒法化解她體內的陰暗力量?」他才是該負責的人選,黑暗力量來自他的統禦。

  「我……」黑閻抑鬱的沉下臉,渴望從絕境中求得一線生機。「她不是搞了一個捉鬼社,他們能救她嗎?」

  闇暗力量是不受控制,它能為肉體所吸收卻難以排放,一旦進入軀殼便全融入骨血之中,無形無體地掌控大腦意識,進而轉良善為邪惡。

  因此闇境沒有善類只有邪物,待得越久越醜陋,不復初時的容貌。

  他可以治癒她看得見的外傷,將脫臼的手肘還原,但是已化為氣的闇暗早附著她的肢體,若要強行消弭恐怕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她的氣息已經很微弱了,難再承受外界給她的壓力,稍有不慎其內腑就會完全碎裂,氣流奔竄的力量易衝撞她的器官。

  闇的力量在於破壞而非修護,只有天使才有能力進行治療。

  「四分院偵探所只負責尋靈、緝魂。不過,如果精靈王不出岔的話,也許可以考慮試一試。」

  「精靈王?」精靈界的王位不是懸著?

  炎鬼歎了一口很沉重的氣。「是半人半精靈的聖精靈,但你別存太大希望,她本身有點糊塗,真要找她幫忙還不如找鬼將。」

  「鬼將?」這又是哪一號人物?

  炎鬼苦笑的說:「陰間的守護神將,半人半鬼,他的能力僅限於捕捉我這類的鬼魅。」

  想想,真要討起救兵來還真沒一個適當。

  上官月擅追蹤,但他追不到闇界,他的情人雖是精靈,可是仍力有未逮,再說他們寧可享受愛情不會到闇界受罪。

  而綠易水天生具有見鬼靈力,他就和他母親綠水晶一樣虛有其表,禦鬼能力差得只能用錢收買,個性則龜毛得只想照顧堪稱生活白癡的科學家愛人。

  曲淼淼發明的靈魂分離機差點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指望她出力還得多想想,不曉得會不會搞出個鬼人。

  至於那對超自戀又死愛錢的上官兄妹,他的諫言是兩個字——沒救。

  「與其到人界求援還下如自救,他們的本事怎麼也不可能勝過闇皇。」除非他們改性了,不要命地合力團結。

  但那比要公主不瘋還難,他們的血是冷的。

  黑眸一厲,黑閻拳頭一握地擊向床邊的牆。「你一定要一再嘲笑我力量不濟嗎?」

  「不,怪你我會覺得舒坦些,不致認為錯全在我。」他清楚該負起絕大部分責任的是自己。

  不過,有力氣打牆卻無力救人,闇皇的能力看來也挺孬的,自己真該一劍劈死傷害公主的兇手,而不是讓他趁機脫逃。

  「你是一隻討厭的鬼。」一開始對他的厭惡果然沒錯,他和他的主人一樣是個麻煩。

  「彼此、彼此,你也不見得多得鬼緣。」炎鬼冷哼地偏過頭。

  雖然意義不同,但為了守護對他們都同等重要的女人,即使彼此看不順眼也隱忍了下來,沒有互相廝殺連他們都感到意外,敵視的心態因昏迷不醒的人兒起了微妙變化。

  不算是朋友,至少也不是敵人,相安無事不點燃戰火,偶爾對吼兩聲反而滋生友情。

  「臭鬼。」他不需要鬼來欣賞他。黑閻以一貫的陰沉低啐。

  「髒闇。」污濁的闇暗世界。炎鬼沒好氣的冷應。

  四目對視了一會,一聲輕嚶突然逸出,他們立即神情緊繃的靠近紫願,聽聽她到底說了什麼。

  「太……太……陽……陽……」

  「她在說太陽嗎?」關太陽什麼事?闇界沒有白晝只有夜。

  炎鬼低吟了一下。「我想公主的意思是要以太陽之光碟機走體內陰邪。」

  「以光明對抗黑暗……」這辦法似乎可行,但他上哪找太陽。

  難道要送她回人界?

  「黃……黃金……鑰……」她的額心正在發熱,一道光隱隱透出。

  黃金城?太陽之鑰?黑閻低忖其可行性。「你知道黃金城的所在位置嗎?」

  闇暗之城對抗太陽神殿,光與影,日與夜,邪惡對正義,他怎麼沒想到呢?

  「都什麼時候你還想得到黃金城的力量,惡性難除。」貪婪自私。

  居然在公主命在旦夕之際做最後一絲利用。炎鬼生氣的一瞪。

  這只該死的鬼,他遲早有一天要他好看。「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嗎?要是傳言不假,那麼太陽神的力量應能解救你的公主。」

  「嗄?」自己錯怪他了。

  表情微微尷尬,炎鬼不自然的清清喉嚨,看來身為闇皇的他也不一定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你到底知不知道路?」黑閻斜眸以對地等著答案。

  炎鬼神色怪異地吞吞吐吐道:「呃……公主封住黃金城的通道,我想……我想……」

  「你想挨我一劍嗎?支支吾吾想說什麼。」再想下去就遲了。

  他眼神哀傷地眺望遠處,「大概的方位我還記得,但……」

  「我不想聽你的但是,帶路。」黑閻口氣暴躁,但雙臂卻溫柔而小心的抱起沉睡的心愛女子。

  是你不聽的,別怪我未事先知會。炎鬼在心底直氾嘀咕。

  一道通往人界的光門霍然開啟,徐徐的暖風吹散闇界的寒意,紫願失去血色的雙頰開始有點光澤。

  但急切的黑閻沒發現這詭異的現象,抱著她走向光的那端,任由他最厭惡的陽光打在身上,眼一眯的發出不雅的咒駡。

  炎鬼墊後。

  光門在瞬間消失,闇境回歸原來的冷寂。

  藍月高掛半空中。

  它在輕歎。

  

  「呵……你還在猶豫什麼,他已經有了那個美麗的人類女子,你以為他還會回頭來眷顧你嗎?」闇城長大的公主不該那麼天真。

  可是他還需要我為他生下子嗣,他不可能就此遺忘我。黑暗中,黑黧猶在掙扎。

  「嘿嘿,你實在蠢得令我爆笑,他是那種非要子嗣繼承的王嗎?他狂妄得只在乎自己。」傳承之于黑閻沒那麼重要。

  請不要侮辱我的智慧,人類的壽命不過短短百年,他最終還是會回到我的身邊。氣憤的惱意又急又快,豔目睖瞪。

  陰沉的笑聲顯得低邪,仿佛群獸在地底咆哮。「你忘了人類可輪回轉世,他們的生命說不定比我們還長。」

  這…….

  月光偏移,照出進行密謀的兩張臉,一冷豔一邪肆。同是出色得令人難以著墨,他們靠得十分近,恍若一對正在月光下談情說愛的有情人。

  但他們的表情嚴肅且帶著一絲神秘,竊竊私語地密商與已有關的大事,就連侍怪都被摒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臭味,冷風拂過帶來死亡氣息,嫉妒、憎恨、憤怒、恐懼、哀傷、污穢、貪婪接踵而來,將原本藍色大地染成黑色,幽暗無光地將人性最黑暗的一面引聚於此。

  負傷而逃的黑肱狡獪的躲入宛如冷宮的公主居所,一面養傷一面策劃下一步的奪權大計。

  被炎鬼所傷的傷勢雖未痊癒,但已好了七、八成,意味著他又可以開始作亂,將闇暗之城搞得雞犬不寧。

  炎劍的威力讓他仍有所顧忌,他不敢放大膽一舉攻城,必須裏應外合的夾攻才能出奇制勝。

  也就是說他需要一股實力與他相當的助力,而他挑中了愛恨分明的黑黧。

  愛上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還有什麼好遲疑,你當真認為自己尊貴無比嗎?他一直在防著你,從未信任你呀!你該死心了。」

  是嗎?她是不是該死心?

  「你沒瞧見他連看你一眼都不肯,眼中只有那個妄為的人類。」黑肱冷笑地說著。

  你不要再說了,他只是沒看見我在他身後。黑黧如此說服自己,數百年的愛戀怎能在一刻消失。

  「太陽出,闇暗滅,黃金女擄獲帝王心,這則預言還沒打醒你嗎?」閻界沒有愛,她癡心個什麼勁。

  王兄沒有心怎麼擄獲?這只是傳說不是真的,王兄對她仍有眷戀。

  他挑起眉勾起她下顎一諷。「事實都擺在你面前還自欺,有誰能召得到闇皇呢?」

  她……應該是巧合……她說得連自己都不信,表情一沉就是最佳證明。

  「阿黧,我的下場就是你最好的借鏡,日後你的力量壯大到足以威脅他時,他一樣會毫不考慮讓你淪為龍食。」這是黑閻對付敵人的方法。

  瞧向結界外的惡龍潭,她畏縮地有些動搖。真要殺了他嗎?

  「今日你不殺他,他日他便奪你生命,這之間的取捨你不會糊塗吧?」在闇的世界只有自私,沒有舍生以求全。

  二哥,你讓我終於也成闇了。她的手要染上至親的血。

  黑肱一聽笑咧開嘴,一手將她摟入懷中。「放心,我會好好疼你的,不會讓你空虛寂寞的守著冷床。」

  至少幾年內他不致厭倦她的陪伴,這婀娜的身體可以帶給他不少樂趣。

  你會讓我成為闇妃,與你平起平坐共用權勢?她要權力。

  「當然,舍你其誰,你是我最心愛的妹妹。」他的手撫向她胸房,淫笑地低咬她雪嫩香肩,

  平起平坐?

  她真是太不知足了。

  黑肱一把撕去她的衫裙,身子一壓地強行進入她未準備好的幽谷,他的暴行引來她不舒眼的悶哼聲,但權勢的誘惑今她順從地忍受他的粗暴。

  闇妃的位置已是他給的她最大殊榮了,她休想和他平分闇暗世界。

  他不會軟禁她,時候一到他會直接吞了她,在她有能力反抗他之前。

  她,會是一道最美妙可口的點心。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這是黃金城的所在地?!」

  難以置信的驚訝聲回蕩在風裏,陽光普照帶來汗流浹背的熱氣,高入雲層的參天樹木林立四周,枯葉堆積的數量足以淹沒一頭灰熊。

  炎鬼揚手一揮,清出一條可行的道路,枝啞間的狐猴睜著一雙雙好奇的眼俯視底下通行的外來者,吱吱的雜叫像在表明地盤所有。

  走了許久的黑閻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景物,他有種被傳說愚弄的感覺,不敢相信他拚死拚活的趕路是為了一堆長滿苔蘚的石頭。

  傾倒的石垛散落一地,山貓佔據一角為窩,城牆的原本外貌已不復見,叢林植物密佈石壘之中。

  這是人人嚮往的黃金城嗎?

  各界亟欲搶奪的神秘力量又在哪里,不會是這片被野獸佔據的大地吧?

  當年輝煌神聖的太陽帝國被無知美化,醉心其文化的歷史學家全被騙了,堆砌黃金城的根本不是黃金,不過是隨處可見的普通石頭,用來築牆都嫌不夠牢固。

  野草叢生,人煙罕王,安靜的空間似乎說著寂寞,拒絕著漠視警告的闖入者。

  黃金城在嗚咽。

  「我記得是在這附近,巍巍城牆矗立在太陽底下,發出閃閃的奪目金光。」陷入回憶的炎鬼有幾分激動,仿佛耳邊傳來百姓嚷嚷的笑鬧聲。

  怎麼不見了,他記憶中的黃金城呢?

  飄著七彩的店幡,滾滾沸騰的濃湯,親切問候的友善鄉音,還有孩童清朗的讀書聲,為什麼全都消失了?

  驀地,他想起那場因奪權而引起的戰爭,烽火四起,烏雲遮蔽白日,驚慌的善良人民紛紛逃竄。

  不該興起的戰爭奪走一切,太陽帝國殞落了。

  「我看你當鬼當得太久了,人世間的過往早已忘得一乾二淨。」哪來的金黃光芒,他只看見荒廢的廢墟。

  炎鬼的眼中流露出蒼涼。「一千多年了,物換星移,黃金城也湮沒在荒煙蔓草之中。」

  故國何在,城破草木生。

  「少給我感傷的回想當年,入口到底在什麼地方?」

  他們不是來緬懷舊時風光,他發楞的盯著石堆有什麼用,石頭會告訴他答案嗎?

  「我不知道。」撫著斑駁的石痕,多少前塵往事湧上心頭。

  父母親友都被千年歲月帶走了,連一絲回憶也沒留下。

  怔了一下,黑閻瞠大眼地一吼。「你說什麼,你不曉得入城的通路?!」

  那他們來幹什麼,小學生的郊遊旅行嗎?

  「我死時城已經完全封閉了,唯一知道入城方法的只有兩個人。」而他不在其中。

  「哪兩個人?」不會全作古了吧?

  炎鬼眼含深意的望向他始終護在懷裏的人兒。「一個是大祭師,另一個……」

  「是她?」太陽之女,太陽之鑰,原來關鍵還是在她身上。

  「是的,公主是仍存活世間的另一個鑰匙持有者。」

  「你要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告訴我們鑰匙放在哪里?」黑閻火大的用淩厲眼刀將他千刀萬剮,不敢相信他敢耍他一記。

  「傳說流傳已久,難道你沒聽過?」任何想得到太陽神力量的人都該知曉這個公開的秘密。

  「為什麼你事前不說清楚,等我浪費時間走到這裏才說沒有鑰匙?」這只該死的鬼,他完全學會他主人的可惡作風。

  「我有打算告知你,是你阻止了我,你忘了嗎?」他的但書就是被他打斷的。

  黑閻冷厲的沉下眼,氣他也氣自己,千里迢迢攀山越嶺而來,途中他還親手扭斷幾條不長眼的巨蟒,以炎劍斬殺饑餓的母豹,換來的居然是不得其門而入。

  這根本是惡意的玩笑,存心考驗他的耐性,讓他難看。

  幾乎快爆發的怒氣在看見懷裏那張宛如酣睡中的容顏後平息,他挫敗地垂下雙眉,難道要他束手無策地眼看她一直沉睡不醒嗎?

  他很清楚她身上並未藏有鑰匙,這段同寢共宿的日子,她的身體各處無不為他所熟悉,若有突兀處早被他發覺。

  除非喚醒她問個明白,否則這趟等於白來了。

  「願,你還要頑皮地睡多久,你一天不折騰我寢食難安嗎?」她睡得好香甜,讓他捨不得吵醒她。

  眼中有著深情的黑閻在紫願耳畔低喃,語氣輕柔飽含寵溺,他輕吻著她的唇流連不已,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對她的呼喚。

  「這裏是太陽帝國的遺跡,也是傳說中黃金城的所在地,身為太陽之女的你也想瞧瞧這繁華一時的古城吧!它現在已成為動物寄居的廢墟了。」

  以她的好奇心,一定樂於親自見證一座城市由盛到衰,終至荒蕪的歷史。

  向來不安分的她總有一腦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教他無從捉摸地氣惱在心,明知道有危險卻非要去試一試,不管身後的他是否為她擔憂。

  這就是她的任性,也是他莫名愛上她的原因,正因時時牽掛她的安危,才會不知不覺地讓她偷走情感。

  無心的他也能愛人,真是不可思議。

  「好吧!我承認你贏了,你成功地讓我走進你佈置好的陷阱裏,我脫不了身也無意掙開,你說對了,你比黃金城的神秘力量更誘人,誘得我難以自製的愛上你。你聽見了嗎?我愛你,黑閻愛上身為人類的紫願,深深的沉迷,你得意了吧!我深愛你,我的黃金女。」

  黃金女擄獲帝王心,他徹底認栽。

  「你說得再多她也聽不見,她傷得太重了,恐怕……」回天乏術。這句話炎鬼不敢說出口,怕會成真。

  經歷了她多次的輪回,他仍看不淡生死。

  「不,她聽得見,她只是愛玩,想看別人為她急得團團轉的模樣。」他相信她是故意的,她最愛逗得他暴跳如雷。

  她的確任性得教鬼咬牙切齒,但……「你要待在這想辦法還是打道回府,她的情形並不樂觀……咦,是我眼花了嗎?她好像在笑。」

  「什麼?!」笑?

  一線希望在黑閻心中泛開,兩眼一亮地望著紫願唇邊漾散的笑靨,她真的笑了。

  驟然,一道金色光芒由她額心射出,直向太陽而去半晌後又折射回來,幻化成無數的金光籠罩荒蕪大地,仿佛一隻只的光蝶在陽光底下飛舞。

  奇跡出現了。

  傾倒的巨石似有生命地飄浮,紛紛向兩旁攏靠成兩道高約十尺的高牆,中間空出一條足以容許十輛車並行的寬敞大路。

  地面發生強烈震動,樹搖鳥獸驚,一道金芒閃過,淡淡的城市風貌逐漸成形,散發出黃金般的光芒。

  一座黃金鑄成的城堡赫然在前,沉重的金銅色大門由內緩緩開啟,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婦在城門口恭迎。

  「歡迎你回城,我們的黃金公主。」

  像作夢一般,黃金城似乎活了過來地充滿朝氣,除了沒有人煙走動外,一切如昔。

  「大祭司。」炎鬼神情激動的低喚著。

  她回以慈藹的微笑。

  炫目的驚愕後,回過神的黑閻跟著領路的大祭司走向神殿,黃金鋪成的階梯末動搖他的心志,但見他目不斜視的盯著殿內那具水晶棺,栩栩如生的黃金公主塑像正躺在裏面。

  太像了,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他驚歎金匠的巧技,竟然能雕出宛如活著的紫願。

  放進去?

  手握蛇形權杖的大祭司輕輕一指,黃金塑像徐徐掀開,原來它裏面是中空,大小正好容納紫願的身長。

  黑閻將愛人放入塑像中,半面的黃金公主塑像又慢慢闔上,瞬間由內而外地放射萬丈光芒。

  似乎過了一世紀之久,一隻手推開黃金塑像,笑臉迎人的紫願坐起身,一臉頑皮地朝感動莫名的黑閻眨眨眼。

  「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不愛我,我可是人見人愛的黃金公主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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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29 08:35:15
第十章

  「啊!抱歉、抱歉,我們走錯地方了,你們繼續打別在意我們的存在,我們只是來觀光的,誰死誰活全不關我們的事……」

  轟地,一道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忽然響起,闇宮上空的屋頂破了一個大洞,幾條人影順著繩梯往下爬,有男有女好不熱鬧。

  然後是發出銀鈴般笑聲的小精靈從洞口飛入,小不拉嘰的身體停在一位比女人還俊美的男人肩上,蹭呀蹭地像在撒嬌、討好。

  一根白色羽毛輕輕落地,差點迷路的天使一臉傻笑地飛到正在照鏡子的男子身旁,巨翅揚起的風打亂他好不容易梳好的頭髮。

  持著上古寶劍的冷面鬼將護著一位面帶微笑的女子,寸步不離地怕她順手牽羊……呃,是遭遇危險。

  平空出現的人類和鬼靈精怪讓打得不可開交的邪物為之一楞,像被點住穴道地呆住不動,睜著驚駭的大眼張著嘴,不知該如何處理闖入兩方交戰的他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人擅闖闇境,不怕遭邪物吞食嗎?

  「咦,你們幹什麼全停下來?我們是來看熱鬧的,你們要努力一點、賣力一點的打,瞧我帶了乖乖和魷魚絲,而且自備板凳,你們不打會對不起我……灑下的鈔票,你們知道現在的炸藥多貴呀!不知珍惜的傢伙還拚命浪費,看得我心好痛,鮮血直淌……」

  「閉嘴,微笑,你話太多了。」再說下去大家要先打個盹,再決定要將她塞在哪里。

  「阿日,你吼我。」她滿臉委屈地噘著嘴,口裏還嚼著口香糖。

  風朗日輕笑地揉揉她頭髮。「我是替天行道。」

  說得好,鬼將開竅了。四分院的成員一致認同他的義舉。

  那群正爭權奪利的邪物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打情罵俏,毫無閃躲動作地杵在中間,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

  幾時闇境列入人類的觀光景點,為何一行人大搖大擺地把這當自己家裏任意走動,一點也不驚悚害怕。

  反倒是他們駭得不能言語,抬頭看看頂上的洞,再瞧瞧因爆炸而支離破碎的同類,話梗在喉間不上不下,漲紅臉。

  闇殿上欲趁著黑閻不在而領頭奪權的是黑肱及黑黧兄妹,他們已勝券在握地攻下大半個闇城,只剩零星衛兵猶作困獸之鬥。

  而極力抵擋叛賊入侵的是侍衛長安索尼亞,他高舉雙劍迎敵應戰,以為終會筋疲力盡地死於敵人之手。

  沒想到一道轟然巨響反而幫了他一個大忙,爆炸落下的大量石塊正好壓死無數敵軍,不少邪物因其威力彈撞石壁而亡,其中還包括叛軍頭子黑肱。

  現在的局勢算是勢均力敵,鹿死誰手仍是未知數。

  只是,惹事的頭兒少了一個還能打下去嗎?他想。

  大膽人類,居然敢擅闖我們闇界。走出結界的黑黧以女王姿態怒斥。

  「哎呀!我們膽子都很小啦!就說走錯路子嘛!你們繼續打別招呼我們。」找個好位置才看得仔細,不然經費全白費了。

  想走?一團光球忽向上官微笑襲去,她身邊的兄長們沒人移動地看笑話。

  只見風朗日劍一抽,反手擋回致命光球。

  「呼!好險、好險,好在我家阿日身手矯健、反應靈敏,不像某些見死不救的傢伙只會冷眼旁觀,我唾棄你們。」她連連吐了幾口口水。

  「喂!髒婆娘,你口水噴到我的義大利皮鞋了。」他剛擦得亮晶晶耶!準備好好秀一下。

  她笑得像心機家的揚揚手。「親愛的可憐哥哥,妹妹是尊敬你呐!你沒看過射雕英雄傳嗎?丐幫幫主的殊榮喲!」

  「我又不當乞丐。」上宮可憐自認倒楣地用被石塊壓住的「布」抹抹腳。

  長相雷同的孿生兄妹逕自鬥著嘴,胸有成竹地不擔心人家的無眼刀劍會砍來,兩人的另一半都非尋常人,靠他們就可以永保安康了。

  不過遭自己力量反撲而受傷的黑黧可不想放過他們,邪魅的紫眸冷如冬日未化的雪,暗使眼神要她帶領的一方伺機而動。

  适才的交手讓她知道他們非普通的人類,而且其中還有天使和精靈,在搞清他們的動機前不宜輕忽。

  看著炸得血肉模糊的黑肱,她明白要奪得權位必須靠自己,騎虎難下了。

  不管你們來這裏有什麼目的,我們闇界不歡迎人類。她得用最短的時間將他們驅離,重新部署下一場戰事。

  她有預感它即將到來。

  「你是闇皇?」看起來不像,聽說闇暗世界的主子是男的。

  我會是下一任的闇皇。她誇口的說。

  而且一定得是,否則她的下場堪慮。

  「闇皇到黃金城了,她是闇城的公主,也是叛軍之一。」安索尼亞不假思索的告知。

  他覺得這群無法無天的人類在氣質及處事態度上很像一個人,因此特別有「親切感」。

  「黃金城?!」兩眼倏地發亮的上官微笑一臉垂涎,只差沒當場流下口水。

  黃金耶!多值錢,隨便用拖拉車載一車就夠她享用不盡,數鈔票數到手軟。

  「小錢精,拜託你留點形象好不好,要是被紫願表姊瞧見,你就完了。」想錢想瘋了,連古跡都想貪。

  不過呢,去逛逛也不錯,他還沒蹲過黃金做的茅坑。上宮可憐的眼角有著可疑的亮光。

  「紫願?!」

  紫願——

  一聲輕快得令人以為他要飛天,一聲妒恨地沉下嗓音仿佛要殺人,安索尼亞和黑黧表情回異地同時開口。

  這時不愛出鋒頭的上官月斜睨了兩人一眼。「你們認識她?」

  看來這趟沒白來,她真的跑來危害闇界。

  「她是王的女人……」

  興匆匆的聲音剛起,隨即被一道女音喝阻。

  閉嘴,那個人類不配。她是娼妓,最低等的生物,沒資格成為闇皇的姬妾。

  「你已背叛王了,你不再是我們闇暗之城的公主。」意思是她無法對他下命令。

  王的防備果然有道理,公主真的聯合叛軍叛變。

  「王的女人……」上官月的眉頭微顰,事情似乎超出他們的想像。

  怎麼四分院偵探所的成員一個個春天到了,相戀的物件一個比一個怪異,先是精靈後是鬼將,接著是大家戲笑的天使。

  這會連闇皇也來了,他們偵探所真的要改名了。

  突地,一道冷肅的厲聲從半空中傳來——

  「是誰弄壞我的闇宮,你們活得不耐煩了嗎?」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王兄,我是受黑肱扇動才一時糊塗鑄下大錯,你原諒我這一回吧!我以後絕不會再亂吃飛醋,我會安分的當你妃子生下子嗣……

  原本打算替她求情的紫願一聽見她餘情未了的末兩句話,馬上收回即將沖口的話語,當沒瞧見那哭紅的大花臉,眼神飄來飄去地像在欣賞剛整修好的闇殿。

  有誰的度量那麼大,肯與別人共用一份愛情,就她來說可是做不到,她醋勁超大又特愛拈酸,誰敢和她搶男人就得先訂好棺材,她對情敵一向下手不留情,不怕死的儘管來挑戰。

  誰說女人要有度量才會得寵,她偏偏心胸狹小愛計較,誰敢給她顏色瞧她就送那人一座染房,看誰的手段比較狠。

  不過那個黑肱也挺倒楣的,計畫周詳地就要一舉成功,誰知機關算盡還敵不過天意,正要高唱勝利之歌時卻被炸死,身首異處慘不忍睹。

  那顆頭還嵌在石柱上呢,死不瞑目猶帶得意,他大概以為已經高高在上了吧!

  「她叫你父皇?」被拖走的黑黧最後哭喊的那一聲她可不會聽錯,清清楚楚地收入耳內。

  神色飄忽的黑閻看著她不正面回答。「你的身子還好吧!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的任性依然沒變,明知道他最厭惡陽光,她偏和那群唯恐天下下亂的傢伙融合科學和神秘的弄出顆太陽,將闇界分出日夜。

  現在他一到白天就昏昏欲睡,夜裏精神則特別旺盛,與她的正常作息剛好相反,使得她得以在闇城為所欲為地做出不少令他頭大的事。

  太陽出,闇城滅,預言果然成真,他的子民怨聲載道地抱怨白天太亮,害他們什麼壞事也做不了,只能窩在地屋玩玩女人,足不出戶的當地底怪。

  而四海不升平,群魔躁進的叛亂如今也已平定,他的地位穩如磐石,沒有誰敢再躁動。

  唯一讓他不得安寧的黃金公主卻變本加厲的胡來,一天到晚逼問他愛不愛她,愛有多深,會不會變卦,幾時移情別戀先通知一聲,她好準備黃金剪和蝕骨水以應萬變等等。

  他到底愛不愛她還需要問嗎?預言的中段不是寫明瞭他的命運,他能不愛她嗎?

  愛讓她有了為非作歹的藉口,他都快制不住她了。

  「少給我顧左右而言他,她其實是你的女兒而不是妹妹吧!」他們這些邪物最亂來了,父母兄弟姊妹亂搞成一團,分不清誰是誰的種。

  「這很重要嗎?」不管是妹妹或女兒,她再也沒有機會煩他。

  「當然重要,虎毒不食子,妹妹就沒關係。」施虐親生女兒總有些不人道。

  這是哪門子的謬論。「你才給我好好地看好那群蝗蟲,別讓他們拆了闇暗之城。」

  他快受不了那些未來親戚,他們根本是她的分身,破壞力一樣驚人,令安索尼亞老嚷著要辭退,他不願當他們的「導遊」。

  「閻,你不愛我。」居然說她家的大小混蛋是蝗蟲,那她是蝗蟲幾號?

  又來了。黑閻按住她的頭翻了翻白眼。「愛。」

  「你一定愛我不夠深,開始反悔愛上我了。」在哪里呢?怎麼摸不到?

  「沒有反悔,愛你不渝。」他照著小抄念,一字不漏的背下來。

  「真的?那為什麼我感受不到你的誠意?」沒有?怎麼可能。

  他擠出一抹算是深情的微笑,「聆聽我的心跳聲,它一聲聲說著我的愛。」

  「心跳……」咦!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他幾時學會說肉麻兮兮的甜言蜜語。「你以後會不會愛上別人?」

  「還沒想到……」呃,小抄怎麼寫來著?

  「什麼?!」美目一嗔,她擺出太上皇的姿態開始管他。

  「我是說,我的心裏只裝你一人……你是我的星星、月亮、太陽,我的所有……」黑閻的表情接近扭曲,咬著牙磨出他覺得荒謬的話。

  紫願的眉挑高,有點明白是怎麼回事。「你的炎劍呢?」

  他一臉了悟地湊上前吻她。「原來你在我腰上摸了半天是為了那把劍,我當你激情難耐想要我滿足。」

  「呿!少在我面前講有顏色的字眼,污染我白紙一樣的思想。」—想要她臉紅還早得很,她天生皮厚。

  「你確定你的思想純潔無垢嗎?」他挑逗地撫弄她敏感的細肩,似有若無地以唇輕點。

  這男人又想避重就輕了。「說,你的炎劍藏哪里?」

  「送人。」應該不算人。

  「送人?!」他居然捨得將炎劍送人……等等,「你送給誰?」

  「一個你認識的人。」而且非常親近。

  他露出邪惡的微笑,像是十分滿意他贈劍的對象。至少那傢伙會為那劍苦惱很長一段時間。

  「我認識的……」誰呀?

  向來神機妙算的紫願也有腦筋不靈光的一刻,她怎麼想也想不到有哪個人會需要用到炎劍,她身邊的人都太單純了,不會用具有闇暗之力的利器。

  到底是誰呢?

  「我們來做點有建設性的事吧!」笑擁著她,黑閻意圖明白地撩高她的裙子。

  「譬如說呢?」她裝傻地將手放在他胸前,感受他心臟強而有力的跳動。

  原來那顆紅色的石子是他的心,她這社長沒白費偵探之名尋著它。

  「譬如說生幾個像你的女兒。」他的手已探向未來女兒出世的幽口,輕撫慢撚。

  「如果已經有了呢?」以他的努力播種,她很難不受孕,他沒一天罷過工。

  打從她到闇境沒多久,她的大姨媽就使性子不來了。

  「哪有那麼快,我才準備讓你……」他的身子忽然僵住,兩眼發傻的盯著她的平坦小腹。

  紫願笑而不答地推開他的手,她聽見有腳步聲朝闇殿走來。

  「表姊,咱們來打個商量,你畫張黃金城的地圖讓我欣賞欣賞,哪天我和阿日去度蜜月時可以順道去觀光,我保證不會挖太多金塊回來,頂多帶間房子而已。」不知大難臨頭的上官微笑自動送上門找死。

  「好呀!咱們姊妹合計合計,你抄情書大全抄得很辛苦吧!我替黑閻謝謝你,下回換抄羅曼史比較順……」

  笑容越來越僵的上官微笑手心直冒汗,被親愛的表姊「挽」著,她突然好想哭。

  此時,惡龍潭邊有道黑影來回徘徊。

  苦著一張臉的炎鬼沮喪的盯著潭水,想靠近又不能靠近地連連歎氣,誰不知道炎鬼最怕水,那可惡的闇皇偏偏給了他拒絕不了的「賞賜」。

  左手沉重地抬不起來,因為一把炎劍握在手中。

  這分明是報復嘛!那個泡在醋桶的醋男,存心要他寢食難安。

  「該死的女人,給我走慢些,不許提重、不許爬高、不許捉鬼、不許做任何危險的事……小心點,你是孕婦……」

  黑閻驚慌的咆哮聲拂過潭面,趴在潭底等著紫願信守承諾的白龍無聊地轉著光球,球內被它轉得暈頭轉向的前闇界公主臉色發白,發不出一句嗚咽。

  兀自等候的它,猶不知能讓它重獲自由的炎劍離它非常近,可是它永遠也得不到,只怪炎生的鬼魅無法入水。

  他會滅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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