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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夏喬恩]太過愛你(愛與不愛都太難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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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30 00:31:43
第九章

  電話鈴聲響起,,范學溫順手接起無線電話。

  「喂?我是范學溫。」

  「學溫,你現在有沒有空?」電話另一頭的張雪華根本沒空問候,一開口便著急地詢問范學溫有沒有空。

  「岳母,我現在要送東西去給戚蘭。」范學溫溫聲招呼,手邊持續將溫熱的保鮮盒一一放入購物袋內。

  「太好了,那你趕快去找她,戚蘭剛剛打電話來,說要我幫忙把她的那間房子處理掉,還說什麼下個月就要到高雄工作,可能就在那邊定居了。」張雪華急促說道。

  「什麼?」范學溫全身一僵,瞬間停下所有動作。「為什麼會這麼突然?」

  「我也不知道,她從小就是這種個性,什麼事都喜歡先斬後奏,從來都不會和別人先商量,我剛剛在電話裡怎樣都說服不了她,你和她感情好,你快上樓去幫我勸她留下來。」

  「我知道。」背起購物袋,他迅速拿起鑰匙,恨不得馬上衝出大門,誰知電話裡卻又傳來聲音。

  「學溫。」

  「岳母,還有事嗎?」他停下腳步,忍住想要往外衝的衝動。

  「你一定要留住她。」

  當范學溫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外時,戚蘭立刻知道他是為了什麼而來。

  母親的作風她很瞭解,既然遠水救不了近火,自然會派他出馬,只是她沒料到他會來得這麼快。

  為了調適心情也為了避開他,她借口出差,住在飯店裡整整三天,她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沒想到才見到他,心卻還是好痛。

  「……你來了。」她打開大門,退開身子,讓他進屋。

  不等大門關上,他劈頭就問:「為什麼要走?」

  「公司人事異動,我被派到高雄分公司當企劃經理,光榮升職。」她微微一笑,用輕鬆的口吻討論這個話題。

  「為什麼不拒絕?」他繼續問,目光緊緊鎖住她。

  「為什麼要拒絕?」她不答反問,臉上依舊是笑。「這是很好的機會,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為什麼不告訴我?」

  「先把門關上吧。」她沒有回答,甚至轉身離開他的身邊,走向廚房。「其實我也有些話想要跟你談,既然你來了,那正好。」

  他關上門,將購物袋迅速放在客廳桌上,也跟著她一塊兒走進廚房。

  他看著她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紅茶,接著又從廚櫃裡拿出兩隻玻璃杯,慢條斯理的旋開瓶蓋,卻焦躁得無法保持沉默。

  從她的背影,他無法透視她任何情緒,失去她的恐慌,讓他衝動的捉住她的左手,逼她轉身面對他。

  「不要走。」他低頭鎖住她的目光。

  「我想談的不是這個。」她表情微僵,試著將手抽回。

  「但我想談。」他卻不放手。

  「沒什麼好談的,我已經決定了。」她咬緊下唇,倔強的撇過頭。

  怒氣在黑眸裡浮現,他倏地跨步向前,將彼此的距離拉到最近,甚至捏起她的下巴,讓她連逃避的空間都沒有。

  「為什麼一定要走?」他目光灼灼的又問了一次。

  「我剛剛應該說過——」

  「我不想聽借口!」他大聲截斷她的話,神情再也不見絲毫溫和與從容。

  「你從來不說和他的關係,也從來不說曾為了他上過廚藝教室,你這次要走,是不是也是因為他?」他質問著,再也壓抑不住滿腔的妒火。

  他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羅朗。

  為了挽回她,他每日每夜都在思考對策,而她卻再次出差離開了他,他心急如焚,甚至像個妒夫,成天胡思亂想她是否根本不是去出差,而是和羅朗在一塊兒?

  好不容易盼到她回來,卻又聽見這個消息。

  「你……」戚蘭微微抽氣,顯然是被他的怒火給嚇到了。

  「你打算和他結婚?」他卻繼續沉聲質問,一雙黑眸灼烈得就像是燃著滔天野火,就連週身的氣息也炙熱得灼人。

  看著他陰鶩的臉龐,她的心跳不禁瞬間加快變亂,然而她卻無法確定這份心慌究竟是來自於他駭人的怒火,還是彼此太過親密的接觸。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慌,她用力掙開他的執握,試圖推開他。

  「這不關你的事!」

  「當然有關!」他卻完全不為所動,甚至將手臂越過她身體兩側,撐在流理台上,將她困在自己懷裡。「你的事通通與我有關!」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睜大眼。「我是我,你是你,就算我們是朋友,我的事也跟你一點——」

  「我愛你。」他沉聲且堅定的打斷她,再也無法隱藏心意。

  他愛她,該死的愛慘了她,卻為了學捷娶了小櫻,從那天起,他的愛成了說不出口的秘密,即使在學捷和小櫻去世後,也無法公開真相,只能信守承諾,守護學捷和小櫻的愛情。

  而如今他就要失去她,徹底的失去她,要他如何再保持沉默?

  她重重一愣,怒容瞬間被濃濃的震驚給取代。

  「我愛你。」他堅定重複,目光始終緊鎖著她。「從見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愛著你。」

  「不可能……」她幾乎是虛弱的搖著頭,雖然聽見他的告白,卻無法感受到絲毫喜悅,臉色反倒逐漸蒼白了起來。「你一定是在開玩笑……」他一定是在說謊,這不可能是真的。

  「我愛你。」他卻再一次重複,無論眼神還是神情,都認真得讓人難以懷疑,接著他猝不及防地低下頭,深深的吻住她。

  戚蘭重重一震,剎那間只感到自己所處的世界被毀滅了,她被迫墜入他灼熱的目光裡,觸目所及只剩他深邃的眼,以及他的存在。

  他的吻是那樣的狂烈,氣息是那樣的熾熱,甚至比夢境中還要令她顫慄,在他有力的懷抱下,她的神智開始脆弱,盤據在心頭的抵抗也漸漸的被征服,然而就在她情不自禁合眼的瞬間,他親吻相片的畫面卻忽然在腦海浮現。

  她就像是被人無預警推入北極的冰雪中,瞬間凍醒了過來。

  「不!」她用力推開他,臉上不見任何迷惘,只剩明顯的怒火。「你怎麼可以吻我?你這麼做對得起小櫻嗎?」她大聲嘶吼,甚至伸手狠狠揪住他的衣領。

  「我不需要對得起她,因為從頭到尾,我從來就沒有愛過她。」她的拒絕,讓他深刻嘗到絕望的滋味,面對她的憤怒,他只覺得心灰意冷,甚至連解釋都顯得冷漠。

  即使他開口說了愛,她卻沒有絲毫喜悅之情,只有濃濃的憤怒,以及責罵……

  他的愛,似乎對她毫無意義。

  「你說什麼?」她狠狠抽氣。

  他扭動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弧,如她所願的重複答案。「我不愛她。」

  戚蘭瞪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他不愛小櫻,卻娶了她?他竟然說出這種話?他怎麼可以!

  淚水沖上眼眶,她卻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祈求他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讓她可以繼續相信他。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娶她?」她幾乎是顫抖的丟出問題。

  沉默。

  他看著她,始終沒有開口回答。

  「說啊!」

  「我無話可說——」

  啪!響亮的巴掌瞬間在彼此間響起,替他的回答做出了句號。

  滾燙的淚水自眼眶邊緣震落,她一臉蒼白的望著他漠然的臉龐,右手掌心就像是被火焚燒似的痛,她試著張開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整個人虛脫無力的跪倒在地。

  她打了他……她竟然打了他……

  雖然打人的是她,但是她的心卻好痛好痛,她想說對不起,卻無法原諒他曾說過的話。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誰來告訴她,整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

  如果他不愛小櫻,當初為什麼要娶小櫻?又為什麼要對她還有父母百般照顧?

  他們看起來明明是那麼的幸福,明明是那麼的恩愛,她是多麼羨慕渴望他們之間的愛情,他卻在這個時候告訴她,他和小櫻之間根本沒有愛?

  如果她隱藏傷痛,以伴娘身份參加的幸福婚禮是假的;如果她強顏歡笑,看著他挽著身穿白紗的小櫻,踏入新房是假的,那麼他此時此刻的告白,又算是什麼?

  她怎麼能夠當真!

  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該相信什麼,又不該相信什麼,然而她卻深信,自己絕對是世上最沒資格責怪他的人。

  如果他對小櫻的一切都只是在演戲,她不也是對著他和小櫻在演戲?

  她一直掛著虛偽的面具,利用朋友和姻親的身份,不斷的享受著他的溫柔,甚至從沒停止渴望得到他的愛,她比他更卑鄙不堪,卻出手打了他——

  她蜷曲起身體,抱膝將臉埋進雙腿間,無法抑止的放聲啜泣,在自我厭惡的同時,也承受著罪惡感的鞭笞,整顆心打得揪擰得幾乎破裂。

  「對不起。」粗嗄的歉語很快在自己上頭落下,范學溫也跪到了地上,張開雙臂將她輕輕的擁入懷裡。

  「別哭,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我不好,所以別哭了。」聽著她哭,他的心永遠比她還要難受。

  然而聽著他的歉語和安慰,戚蘭卻哭得更凶了。

  她打了他,他卻反過來向她道歉,甚至安慰她,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還對她如此溫柔?她寧願他對她生氣,對她嘶吼啊!

  「雖然我無法給你任何解釋,但是請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他的溫柔依舊持續著,然而他聲音卻充滿了痛苦和乞求。「所以別走,別離開我。」

  「不要……」她痛苦地搖頭,像是用盡全身力氣的推開他。「不要說了,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拜託請你離開。」

  「戚蘭……」他還想說些什麼。

  「請你離開。」她卻閉上眼,再次將頭埋進黑暗的世界,拒絕接受他更多的話語和擁抱。

  而他,只能絕望的看著她,在她的面前聽著她那一聲聲會割人的哭聲。

  許久許久之後,才能順著她的要求,起身離開。



  鑰匙開門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特別清晰。

  聽見那可疑的聲響,張雪華立刻喚醒身邊的丈夫,兩人屏氣凝神、躡手躡腳的走出臥房,手中各拿著棒球棍和摺椅,決定要是遇上小偷就先海扁一頓再說。

  然而當他們走到客廳,迅速打開電燈時,卻發現那半夜開鎖進門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兒。

  「戚蘭?」兩夫妻明顯一愣。「怎麼是你?」

  坐在沙發上的戚蘭,神情疲憊的睜開眼。

  「我回來了。」

  「什麼我回來了?三更半夜突然回家,你明天不用上班了?」張雪華嘰哩呱啦的叨念,卻眼尖的發現女兒雙眼紅通通的,「怎麼了?你哭過?」

  「沒有。」她迅速否認。

  「你……」張雪華怎麼可能不明白女兒的個性,還想說什麼,最後卻只是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摺椅。「算了,你肚子餓不餓?」

  「不餓,我先回房休息了。」戚蘭從沙發上起身。

  「等等,你和學溫談得怎麼樣了?你還是要去高雄嗎?」張雪華迅速問她,對這件事格外重視。

  戚蘭瞬間停下腳步,低頭握緊手中的鑰匙。

  「對。」

  張雪華立刻皺起眉頭。「你到底為什麼一定要去高雄?留在台北不是同樣也有陞遷管道?」

  「老婆,戚蘭累了,就讓她先回房休息吧。」始終沒說話的戚家名,這時才開口幫女兒說話。

  「不行,這件事今天一定要談個清楚。」張雪華越過女兒,坐在沙發上。

  「媽,我不想談。」戚蘭轉過身。

  「不想談也得談。」張雪華一臉嚴肅。

  「媽……」

  「從小到大你就是這樣?什麼事都不先和人商量,總喜歡自己決定,又愛往外跑,現在也是說走就走,你要是真的去高雄,我和你爸爸怎麼辦?」

  「高雄又不遠,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戚蘭囁嚅回答,看著父親沉默的坐到母親身邊。

  「我們才不需要你擔心,我的意思是,你明明是個生活白癡,連煮飯給自己都不會,要是到了高雄沒人照顧,難道要我和你爸爸每天都替你擔心嗎?」張雪華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照顧自己。」戚蘭回答得好心虛,完全沒料到父母拒絕讓她搬去高雄,並非因為自身寂寞,而是因為擔心她。

  「是啊,三餐老是在外,生活和屋裡永遠一團亂,除了工作還是工作,要不是有學溫處處照顧著你,你以為你可以活得這麼逍遙自在?」張雪華毫不留情的對女兒吐糟。

  「我是不知道你和學溫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你有必要跑到高雄去嗎?」聽著母親意味深遠的問話,戚蘭不禁迅速抬起頭。

  「媽,你在說什麼?我到高雄才不是因為——」

  「你哭,不就是因為他。」張雪華迅速截斷她的聲音,語氣竟是斬釘截鐵。

  戚蘭心弦一震,瞬間睜大了眼睛,無言迎上母親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神。

  話不多的戚家名也看著她,眼神雖然慈藹,卻也沉靜的注視著她的慌亂。

  她咬緊下唇,再次握緊手中的鑰匙,震驚、罪惡、難堪在她心底混亂交雜,讓她竟無法再迎視父母的目光。

  「你和小櫻都長大了,你們的事我和你爸爸也不想插手,但學溫是個好男人,既然他喜歡你,你為什麼就是不懂得把握?」

  「他……怎麼可能喜歡我?他只是把我當妹妹……」她吞吞吐吐的為范學溫和自己辯駁。「而且他是小櫻的老公啊。」她說出重點。

  「他或許不是。」許久沒出聲的戚家名,低聲吐出驚人之語。

  戚蘭以為自己聽錯了,瞬間睜大眼看向自己的父親。

  「有件事,我和你媽媽一直猶豫著該不該說出來……」看著女兒震驚的表情,戚家名像是下不定什麼決心似的,轉頭和妻子交換了個眼神。「但現在,是時候讓你知道了。」

  「爸?」戚蘭依舊怔愣的看著父親。

  戚家名自沙發上起身,筆直走向戚櫻的臥房,在推門開燈後,轉身向戚蘭招手。

  「來,看樣東西。」

  戚蘭心跳忽然加快,竟不敢起身走進妹妹的臥房。

  「去吧。」張雪華卻出聲鼓勵女兒。

  戚蘭還在猶豫,然而張雪華始終鼓勵的看著她,握緊拳頭,她才起身跟上父親的腳步,走向妹妹的臥房。

  自從小櫻去世後,她就不曾再踏入這間臥房,她害怕接觸任何屬於小櫻的東西,因為那會讓她意識到心中的罪惡感。

  當她走進房裡,她看見父親就坐在床邊,手上拿著一張白紙,似乎是什麼東西的影本,當她走近,她才看清楚那是妹妹戚櫻的身份證影本,似乎是到戶政事務所時遺留下的。

  小櫻美麗的面容就刻畫在上頭,父親低頭靜靜凝望著那張黑白笑臉,她喉頭一緊,不禁迅速挨著父親的身側,坐到了他的身邊。

  小時候,她和小櫻最喜歡一左一右黏著父親撒嬌,但如今父親的身邊卻永遠少了一抹影子。

  「我不是故意要離開你們的。」摟著父親的手臂,她愧疚的在父親身邊低語。

  「我知道。」戚家名轉頭微笑,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你……還難過嗎?」

  「我還有你不是嗎?」戚家名加深笑容,眼底臉上儘是二十多年未曾改變,只有愈來愈深刻的父愛。

  戚蘭眼眶泛紅,突然間,竟好後悔自己為何堅持一定要到高雄。

  她是不是只想到了自己,卻忘了替身邊的人著想?

  看著女兒臉上的懊悔,戚家名再次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將影本湊到她面前,指著空白的配偶欄,說出那應該存在,卻從未存在的人名。

  「看,沒有學溫的名字。」

  戚蘭斂下懊悔,瞬間睜大了眼,她迅速拿過影本,卻發現配偶欄上確實是空白一片。

  怎麼會是這樣?這到底是——

  「顯然他們並沒有去辦理結婚登記。」戚家名說出答案。

  戚蘭震驚的抬起頭。

  「當初學溫將小櫻的東西送回來時,我和你媽媽根本沒注意到這件事,直到兩個多月前,你媽媽整理東西時偶然間發現的。」戚家名溫聲敘述著。

  「這怎麼可能?」戚蘭完全無法形容心中的訝異。「你們為什麼不告訴我?」

  戚家名微微一笑。

  「學溫是個好孩子,也是個好男人,對我和你媽媽完全是沒話說,對你更是體貼備至,他的付出我們一直看在眼裡,所以無論他和小櫻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和你媽媽都不打算去追究。」

  看著父親寬容的笑容,戚蘭再次低頭看著那空白的配偶欄,整顆腦袋竟是嗡嗡作響,完全無法運作。

  如果他和小櫻從來沒去登記,為何還要舉辦婚禮?為何還要在那個夜晚,特地上門告訴她,他們要結婚?

  我愛你。

  耳邊,彷彿再次響起那痛苦卻深情的告白,她捏緊手中的影本,再次想起他親吻照片時那眷戀不捨的側影。

  他究竟愛著誰?

  她究竟該相信什麼?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她心亂如麻的搖頭,語氣充滿哽咽。「我愛小櫻,但是我……我……」

  慈愛的大掌再次輕輕拍著女兒的頭,就像她小時候每回遇到挫折難過裡,給予她安慰和鼓勵。

  「人生很短暫,選擇卻太多,你只要選擇相信可以讓你幸福的事,無論你做了什麼選擇,我和你媽媽永遠都支持你。」

  「但是……」

  「雖然我是後來才察覺,但學溫那孩子的確是真心喜歡你,你應該回去再和他好好的談談。」

  「可是我和他根本就不應該……」戚蘭再次搖了搖頭,直到現在依舊害怕承認那份情感。「難道你不生氣嗎?」

  「如果生氣的話,就不會要你去和他學做飯。」戚家名微微一笑,眼神充滿睿智和可機謀。「難道你到現在都沒發現,我和你媽媽一直嘗試將你們湊成對嗎?」

  「什麼?」戚蘭完全傻住了,淚水當下懸在眼眶,掉不下來。

  戚家名但笑不語,再次拍了拍女兒的頭,接著起身離開臥室,留她一個人獨自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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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7-30 00:32:12
第十章

  「羅朗,對不起,我不去高雄了。」

  當電話接通後,戚蘭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拒絕升職。

  電話另一頭的羅朗沒有馬上出聲,而是沉默了整整五秒,才睏倦的發出聲音。

  「小姐,你知道現在幾點鐘嗎?」

  「早上六點。」戚蘭答得超迅速。

  「公司九點上班,你竟然早上六點就把我吵醒?你——」羅朗無奈歎氣,卻無法改變被吵醒的事實,只能捨命陪君子。

  「算了,你怎麼突然改變心意了?該不會還是放不下那位范先生吧?」

  「不是,我是為了我爸媽。」戚蘭搖頭。

  「那你和他……」

  「我現在正要去找他。」

  「找他幹嘛?」羅朗懶懶的問。

  「把話問清楚,問他為什麼始終沒去辦結婚登記。」握緊手機,戚蘭抬頭看著眼前的大樓,眼底清楚寫著決心。

  不管怎樣,她都必須弄清楚他和小櫻之間是怎麼回事,她一定要知道在那段根本不成立的婚姻當中,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他有沒有辦結婚登記關你什麼事,你問他這個做什——」電話中,羅朗忽然沒了聲音,沉默在彼此間持續三秒,接著不敢置信的叫聲忽然從手機裡炸出。

  「什麼?他沒去辦結婚登記?那他不就等於沒和小櫻結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什麼時候知道的?」他辟哩啪啦的狂問。

  戚蘭皺起眉頭,將手機迅速拉離耳朵,直到電話另一頭的羅朗不再哇哇叫,才繼續恢復通話。

  「這件事說來複雜,總之我現在要去找他,把所有事問清楚。」

  「好,你快去。」羅朗一掃慵懶,立刻積極催促。

  「羅朗……」戚蘭卻沒有馬上動作,而是忐忑不安的問著好友:「如果這次我又失戀了,你會安慰我嗎?」

  「當然安慰啊,只要你別叫我揍他,我什麼都OK。」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他有自知之明,他絕對打不過范學溫。

  「謝謝。」戚蘭笑了。

  「快去,我幫你請假,有需要,隨時CALL我。」

  「嗯。」

  清脆的門鈴聲響起,望著眼前范學溫家的大門,戚蘭實在很難釐清心中究竟是忐忑多一些,還是焦躁多一些?不過她卻非常確定,她想見到他!

  直到現在,她仍然好後悔自己出手打了他。

  那是她第一次出手打人,也是她第一次這麼生氣,但無論她多麼生氣,都不該出手打人,她必須向他道歉,接著,她還必須勇敢面對自己的感情。

  一整夜的時間足夠沉澱許多慌亂,讓她冷靜思考許多事。

  父母的寬容和理解,讓她的心頭不再只有罪惡,而他長久以來、從未間斷的溫柔照顧,更讓她無法去相信他是個會說謊的人。

  如果他說他愛她,那麼必定就是真的。

  如果他懇求她別走,那必定是真的害怕失去她。

  她不該聽了他的告白就一走了之,既然他開口說了愛,那她必須禮尚往來,開誠佈公,無論結局好壞,他和她之間也不會有更糟的狀況了。

  只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前的大門卻依舊沒有絲毫動靜,始終沒有人來應門。

  奇怪,難道他還沒睡醒?

  看著眼前的大門,戚蘭忍不住又按了下門鈴,只是這一次,她仍是沒有得到回應,眼前的大門依舊緊閉深鎖,彷彿屋裡頭根本就沒有人。

  糟糕,難道他已經出們了?還是——還是跟她一樣,回老家去了?

  是不是因為她打了他,還對他又吼又叫,所以他終於對她絕望,決定和她老死不相來往了?

  這個念頭把戚蘭嚇壞了,不禁又按了幾次的門鈴,然而大門的另一頭始終是無聲無息,無計可施之下,她只好慌張的拿出手機,按下那組再熟悉不過的電話號碼。

  她悲觀的猜想,他可能會拒絕她的電話,但電話卻出乎意料的迅速被接起。

  「戚蘭,你在哪裡?」電話那頭,立刻傳來范學溫急促的問話。

  「我?」她不禁一愣。「我……我在你家門口……」

  沒等她把話說完,他立刻大喊。

  「別走,我馬上下樓。」

  下樓?

  戚蘭困惑眨眼,完全無法理解他為何要下樓,直到樓上傳來關門巨響,逃生門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後,她才恍然大悟他人在哪裡。

  原來他是待在她的房子裡。

  砰!

  逃生門被人迅速的拉開,范學溫幾乎像是個失控的火車頭,瞬間衝向她。

  「你——」她睜大眼,忍不住想要後退。

  「我們再談一次!」他卻迅速握住她的肩膀,阻止她她拉開彼此的距離。

  「呃……」戚蘭完全被他臉上狂亂的表情給嚇到了,竟無法回答,只能愣愣點頭。

  然而范學溫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她的動作,而是從口袋裡拿出鑰匙,用最快的速度打開門前的大門,接著像是綁架似的將她迅速拉近屋內,用力關上門板,並且上鎖。

  他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沒了平時的從容和穩斂,只有濃濃的焦躁不安,活像明天就要世界末日。

  「你怎麼了?」她擔憂詢問,好想伸手撫平他那糾結的眉心。

  「你去那裡了?為什麼一整夜都沒回來?」他不答反問,大掌始終圈著她的手腕不放,彷彿深怕她又會消失似的。

  「我回家一趟。」她吶吶回答。「你……一整夜都待在我家?」

  「為什麼不開機?」他還是不回答。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的聲音變得更加小聲了。「你找我?」

  他瞪著她,整個人神情過度緊繃,好幾秒之後才吐出一口長長的氣。

  「昨晚我擔心你,後來又上樓找了你一次,卻到處找不到你,我還以為你決定提早到高雄永遠都不回來了。」

  他臉上那一閃而逝的恐懼,讓她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看來他說的都是真的,他真的非常害怕失去她,而這是不是也代表了,他非常在乎她,在乎到連找不到她都會心慌?

  事實擺在眼前,她還能懷疑他什麼呢?

  「我不到高雄了。」她靜靜開口。

  他不敢置信的睜大眼,以為自己得到了幻聽。

  「為什麼?」他幾乎是沙啞的擠出聲音。

  太多複雜的情緒在他心中交錯,他卻不敢去妄想她之所以會改變心意,是因為他。

  「我會回答你的問題。」情意在心中澎湃,她卻勒令自己要冷靜,雖然她好想開口說愛他,但她更想弄清楚他和小櫻之間的關係。

  「但在那之前,你得先告訴我,你和小櫻為什麼沒有去辦理結婚登記?」她目光筆直地望著他。

  「你……」范學溫表情不變,眼神卻明顯閃爍了下。「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我爸媽發現的,兩個多月前,他們無意間發現小櫻身份證上的配偶沒有你的名字,才知道你跟小櫻的婚姻無效,雖然他們不打算追究,但是我必須知道答案。」她抬頭望著他,眼神掩不住急迫。「請你告訴我。」

  「我不能說。」他搖頭,給了令她失望的答案。

  「為什麼?」

  他猶豫了很久,久到她以為他永遠不會開口回答時,他才又開口。「因為我做過承諾。」

  戚蘭蹙起眉頭,竟是一種荒謬的聯想。

  「難道你娶小櫻,也是因為承諾?」她反應迅速。

  他沒有回答,目光卻是晦暗浮動,就連下巴也繃得死緊,顯然是在忍耐什麼、隱瞞什麼。

  而她知道自己一定是猜對了,盤踞在心中的灰暗疑惑,瞬間像是撥開了雲霧,露出一絲曙光。

  「所以你不愛小櫻,卻不得為了某種承諾而娶她。」她快人快語,整個人震驚不已。

  當初他和小櫻公佈喜訊後,她傷心欲絕,只想逃離他和小櫻,但緊鑼密鼓而來的婚禮、拍婚紗照,甚至幫忙籌備婚禮事宜,每天都得逼自己擠出微笑,看著他和小櫻出雙入對。

  但如今回想,她卻無法推敲出,他和小櫻究竟是在什麼時候成為男女朋友,也無法找到小櫻戀愛的徵兆。

  小櫻生活單純,不是教書就是待在家裡,好友是有幾個,但和學捷最要好,每次和她聊天時,掛在嘴邊的永遠是學捷,每次幫她幸福補給時,學捷也永遠有一份,但就是不曾提到過他。

  而在小櫻公佈喜訊的那一晚,她也看不出小櫻有任何的喜悅之情,而他的眼神甚至比外頭的天空還要沉重陰霾,感覺就像是……

  就像是被迫作出某種決定。

  「你向誰做出承諾?又為了什麼而承諾?小櫻從頭到尾都知情對不對?」她迅速掙開他的執握,反過來揪住他的衣擺,不斷追問。

  「戚蘭,別再問了。」他沉重搖頭,始終拒絕透露更多的資訊,甚至希望她別再繼續追問。

  但他的阻止,卻讓她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

  「可是我想知道,因為那對我非常重要。」即使父母對他們倆樂見其成,她也無法因此就理所當然的和他互訴衷情,她在乎小櫻,所以她必須將所有事都弄清楚。

  「都已經過去了。」他一語帶過。

  「不,從來就沒有過去,你知不知道直到現在我仍然對你——」她緊急剎車,硬是嚥下說愛的衝動,卻還是讓他捉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黯淡的黑眸瞬間一亮,他看著她急欲掩藏的懊惱,彷彿看到了希望。

  「你不到高雄,是因為我嗎?」他再次握住她手,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

  「才、才不是,我、我是因為我爸媽!」她迅速推開他,卻無法不結巴。

  他總是凝視著她,所以比誰都清楚她說謊的時候,必定會結巴,而羞赧或是心虛時,就會閃避對方的眼神。

  「那有一點原因,是因為我嗎?」他換個方式問,眼神更湛亮了。

  「你!」

  她氣惱的瞪著他,接著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情,迅速脫下鞋子,快步走進客廳,誰知他卻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她往東他就跟著往東,往西就跟著往西,她心亂如麻,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回頭面對他,只好隨手拿起電視櫃上的相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對了!她還得問他為什麼要吻相片?如果他不愛小櫻,為什麼要在那天晚上親吻相片中的小櫻。

  念頭一定,她迫不及待的就想轉身,但有某道靈光卻忽然在她腦中一閃,讓她瞬間停下動作。

  如果他不愛小櫻,為什麼還要將原本屬於學捷屋裡的照片,通通拿到自己的屋裡擺放?

  如果他和小櫻的婚姻只是源自於承諾,那身為小櫻的摯友、身為他最親愛的妹妹,學捷又怎麼可能完全不知情?明明知道自己的哥哥和小櫻之間毫無愛情,學捷卻一塊兒上門公佈喜訊,而且神情同樣毫無喜色。

  如果他和小櫻的婚禮是種承諾,那從頭到尾都知情卻幫忙隱瞞一切的學捷,又是抱持著什麼心態與目的?

  難不成學捷也和那個承諾有關?

  這個想法讓戚蘭更震驚了,不禁迅速低頭看向手中的相框,卻發現相框裡的相片壓根兒不是她和小櫻的合照,而是學捷和小櫻的合照。

  基於某種記憶中的印象,她迅速轉身,在他熱切的注視下,開始搜尋他擺放在每個角落的每一張相片——

  「戚蘭?」

  「為什麼都沒有?」她錯愕的抬頭看向他,好訝異自己的發現。他的屋內竟然沒有任何一張他和小櫻的合照,所有相片全是小櫻和學捷的合照!

  「沒有什麼?」他問。

  「為什麼你的屋裡都沒有你和小櫻的合照?為什麼所有相片全是學捷和小櫻的身影?」她睜大眼問。

  范學溫卻再度沉默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相當聰明,卻對生活上的小細節很迷糊,他以為她不會發現這點小事,但她還是發現了。

  「你不說話,就代表整件事和學捷有關,你會娶小櫻也一定和學捷有關!」她也不奢望他的回答了,因為她幾乎篤定自己就是對的。

  小櫻從高中就認識學捷,她們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會有合照是理所當然的,但如果只是好友,小櫻和學捷的合照也未免太多了吧?更別說這些照片原本都是放在學捷的屋子裡。

  小櫻是她最親愛的妹妹,所以她才會在屋裡放上她的照片,那學捷呢?

  這麼多的合照,是不是代表了她和小櫻之間比朋友還要親密,甚至——甚至就跟情侶一樣,用合照紀念彼此美好的回憶!

  這個想法,讓她狠狠的倒抽了口氣,震驚至極的對上范學溫的黑眸。

  直到這一刻,她才看見他始終隱藏在眼底,那份說不出口的苦澀,而他也看見她臉上的恍然大悟和震驚。

  「小櫻和學捷是——」

  「別說。」他撫上她的唇,迅速對她搖頭。

  她無法反應,腦筋幾乎一片空白,關於過往個一切,一幕接一幕浮現,接著畫面停止在他親吻相片的那一刻——

  「既然你不愛小櫻,那聚餐送我回來的那一晚,為什麼要親相片裡的小櫻?」

  她臉色蒼白,顫巍巍的詢問,很在意所看到的那一幕。



  他深深看著她,完全不知道她曾看到那一幕,卻也終於明白他和她之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我吻的不是小櫻。」他迅速否認。「我吻的人是你。」

  她重重一愣。

  「你和羅朗就在我的面前摟摟抱抱,甚至曾為了他去上廚藝教室,我嫉妒得都快抓狂了,腦子裡全是該怎麼奪回你、佔有你,如果我不吻相片,我無法確定自己會對床上的你做出什麼事。」他瞇起黑眸,想起那晚的事依然覺得憤怒不已。

  「什麼?」她再次抽氣,卻不是因為震驚,而是錯愕和羞赧。

  他吻的人是她?他竟然曾想過要佔……佔、佔有她?

  清麗小臉瞬間浮現一片辣紅,她捂著小嘴,竟無法繼續承受他的注視,緊張的的就想轉身離開——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不去高雄了?」他眼明手快的拉住她,不讓她逃跑。

  「我……我剛剛就說、說了,是因為我爸媽。」她低下頭不敢看他。

  「那我呢?」他捏起她的下巴,逼迫她面對他。

  她搖頭,不肯也無法開口回答,整個人因為他深黝的目光而慌亂不已,清麗小臉暈著明顯的緋紅。

  那顯而易見的嬌羞,瞬間沖淡他心中的憤怒,讓他確定她依舊在乎他、喜歡他,甚至眷戀著他,他微微勾起嘴角,卻無法忘懷她和羅朗之間的親密。

  「所以你和羅朗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愛他?」他繼續質問。

  「怎麼可能!」她立刻反駁。

  「那為什麼要為了他煮飯?你真的想嫁給他?」他語氣帶酸。

  「我們只是好朋友,誰要跟他結婚?那些是羅朗故意說出來氣你的,況且我又不是為了他學煮飯,我是為了讓你喜歡才會——」辯駁的嗓音瞬間消失,戚蘭捂著自己的嘴角,迅速在心底呻吟。

  天,她是笨蛋,真是個笨蛋!什麼事不做,偏偏要不打自招,這附近哪裡有洞可以讓她躲起來?相較於她的懊惱,范學溫卻笑得好驚喜,萬萬沒料到她學煮飯,全是為了讓他喜歡她。

  她的工作這麼忙,卻為了他,特地到廚藝教室上課?

  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他不禁迅速將她拉入懷裡。

  他想低頭吻她,想撫摸她身上每一寸柔軟,好讓她真正的屬於他,心中卻仍存在一抹疑惑。

  「那開車送你回家,送你進大廳的那個男人呢?」他迅速又問。

  「誰?」她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聲音顯得有些模糊。

  雖然心臟撲通撲通的就快要跳出胸口,但她卻沒有拒絕他的擁抱,反倒捉緊了他的衣服,激動得幾乎落淚。

  終於……她終於可以毫無顧慮的接受他的溫柔,事實證明,她從來就沒有自作多情,也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她再也不用懷著罪惡感與他保持距離,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愛他。

  「一個外國男人,當時你還特地休了三天假,陪他到處遊玩的那個男人。」他醋勁十足的形容,對她單獨與其他男人出遊的事,始終感到耿耿於懷。

  過多的感動讓戚蘭有些無法思考,好幾秒後才想起他說的是誰。

  「你是說溫雷特?你怎麼會突然提到他?他早就已經回國了,而且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她眨眨眼,好訝異他還記得溫雷特,更訝異他語氣中的妒忌。

  他總是那麼溫柔穩斂,彷彿八風吹不動,沒想到卻意外會吃醋。

  「你們還有聯絡?」他冷哼。

  「公事上偶爾有聯繫。」

  他瞇起黑眸,瞬間決定要用最快的速度將她佔為己有。

  她太過美麗,而狂蜂浪蝶永遠不會放過美麗的嬌花。

  念頭一定,他幾乎是立刻將臉埋進她芬芳的頸窩,半是親吻,半是舔吮她雪嫩的肌膚,逗得她頻頻抽氣,甚至細細顫抖。

  「學溫?」戚蘭無措地揪緊他的衣袖。

  「噓……」他感覺到她的僵硬和無措,卻沒有被拒絕,她似乎是領悟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始終任由他放肆的撫摸親吻,甚至將手伸入她的上衣內,掬捧她那傲人的軟嫩渾圓。

  她顫抖抽氣,不停地逸出迷人的香氣,雪白肌膚也漸漸綻放誘人的嫣紅,宛如一朵盛開的嬌花,誘惑他去接取她的一切。

  她默許著他的入侵,甚至默許著他愛她,雖然羞澀,卻柔順承歡。

  她的反應無疑是帖讓人意想不到的猛烈春藥,讓他再也無法保持理智,一把將她抱進了臥房,輕輕放到床上。

  他迅速脫下上衣,整個人俯在她的身上。

  「戚蘭,睜開眼看著我。」他粗啞的要求,右手愛憐不已地撫上她的小臉。

  然而眼前的水眸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依舊羞澀緊閉著,不敢真的睜開。

  「看著我。」他催促,兼低頭吻上她的眉、她的眼,以及她的唇,用熾熱的唇舌勾惹她的芬芳,奪走她所有的呼吸,讓她忍不住發出嬌吟。

  受不了他磨人的攻勢,她才終於氣喘吁吁的睜開眼,羞澀不已的看向他。

  「我要你屬於我。」他揚起一抹她從來沒看過的笑容,既霸道又邪佞,看起來像是個壞男人。

  她全身發燙,懷疑自己怎麼還沒羞昏,卻無法不去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自從愛上他的那一天,她就一直渴望可以得到他的愛,而如今她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愛人的喜悅,以及被人所愛的幸福,讓她暫時忘記了羞怯,忍不住主動摟上他的肩頸,勇敢獻吻。

  「我愛你。」粉唇彎起,她綻放笑容,綻放只屬於他的羞澀美麗。

  「我也愛你。」黑眸幽黯,他幾乎是瞬間低頭封緘她的唇。

  他愛她,她也愛他,從今天起,他們之間再也不會有最遙遠的距離,也不必害怕太過深愛,而失去彼此。

  在心意交軌的剎那,他們終於找到了彼此,然後相存永不分離。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3-7-30 00:32:38
後記

  春天來了。

  世界又該開始春暖花開,鳥語花香,喬阿恩卻寫了一本有些灰的故事,好像很不應景,但偏偏又好想寫,可惡,完全管不住自己啦。

  當初擬大綱的時候還沒發現,但寫到後來才發現,這本書挺社會的耶,一下被變態跟蹤騷擾,一下又遇上大地震,愛得死去活來卻始終無法開口說愛,只差沒上演情殺案——

  呃……口誤、口誤,請自動跳過最後三個字。

  總之,男女主角之間雖然困難重重(喬阿恩自爆:事實上,根本都是罪惡感和使命感在作祟),但最後還是圓滿配對,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不過話說回來,在寫地震那一段時,喬阿恩其實還滿感觸良多的。

  因為當時921地震時,喬阿恩也是睡夢中被震醒,一睜開眼,整個屋內就已經陷入一片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連平常可以分享的都市燈火也熄滅了,整個大台北竟然沒有半點光亮。

  幸虧高中教官有在教,喬阿恩乖乖也有在聽,為了必備不時之需,床頭永遠都要放著手電筒,幾乎判定是大地震的那一瞬間,喬阿恩就抄起手電筒逃命去了。

  (喬阿恩自爆:我想應該就是921地震激發了我的潛能,每次遇到地震,我才可以跑得比誰都快。)

  不過當時喬阿恩其實也很難判走到底該往哪邊逃,因為喬阿恩住在頂樓,因為那棟公寓將近三十年了,因為喬阿恩真的很害怕爬樓梯的時候,公寓就會被震垮,所以喬阿恩竟然只傻傻的拉開了大門,就站在門口呆滯。

  還好住在樓下的男同學們,不多久就一塊兒上來找喬阿恩,並好心帶著喬阿恩到他們所承租的那一層樓過夜,要不然喬阿恩一個人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哩!

  這就是所謂偉大的同學愛,實在好令人懷念啊!我真的老了。

  不過也因為921地震,讓喬阿恩特別領悟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做人千萬不要太認真,不要學校還沒開學就乖乖提前回台北做準備,結果不但遇上地震,隔天開學還得坐在七樓的教室享受餘震,然後懊惱手中的設計圖,每道線條畫起來都不直。

  接著又宣佈學校延後開學,只能錯愕連連的回家收拾行禮,衝向火車站搶票了。

  8點晚上才到台北,9號下午就得打包回家,真的是連想不認真都不行!

  不過人沒事就是最大的福報,喬阿恩感恩啦。

  嗯……話有些多,那就先聊到這兒啦,下回喬阿恩想到什麼事,再和大家分享嘍!

  PS其間因為適逢日本賑災,喬阿恩衷心為日本百姓祈福,但願天天有奇跡,處處有生機,人保安康。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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