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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白桐]見錢心喜(盛氏兄弟之四)[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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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19:59 |倒序瀏覽 | x 1
見錢心喜【盛氏兄弟4】作者:白桐

她叫心喜,姓錢,全名是「錢心喜」,別號叫「見錢心喜」,
為了不辜負爸媽給她取了這麼個啵兒棒的名字,
她從小的志願就是做個「超級暴發戶」,
每天奉行不悖的名言就是──
「小時賺小錢、長大賺大錢」、「要想致富,首先必須懂得守財」!
因此,她極盡守財奴、鐵公雞的本分,
平日別說一毛了,連半毛也別想從她的身上拔下來,
更三不五時與$$大眼瞪小眼,一心期望有一天自己能長得像「孫中山」,
而且,為了實現驚天地、泣鬼神的偉大夢想,
她委屈自己在國際知名的大企業裡當個有理想、有抱負的──
女清潔工!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天天藉著看「黃金」求取好運道,
還能在公司裡光明正大的神出鬼沒,就近探取致富的祕訣,
為自己求得一個光明又燦爛的「錢途」,
哇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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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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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20:41
楔子

吃得好好,

睡得飽飽,

穿得暖暖,

她們要,

做個天下第一等的──暴發戶、有錢人。



一間破落的屋子裡,昏暗的燈光下,只見床上的婦人面若死灰,旁邊站著三個神情悲傷的少女,整個房間裡,籠罩著一股愁雲慘霧。

婦人吃力地抬起眼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已到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媽……」

三個少女同時喚了一聲,隨即喉頭便像被什麼東西梗住似的,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別……別再……花錢救媽了……沒用的……」她氣若游絲地說,不捨的眼光憐惜地望著自己的三個女兒。

在她懷第三個女兒時,丈夫就跟一個有錢的女人跑掉了,自從那時起,她便獨力扶養三個女兒,這些年來,生活雖然過得很清苦,但幸好三個女兒都很懂事,所以一家人倒也過得平平靜靜,沒想到,一場大病卻降臨在她的身上!

她倒下不要緊,可為了她醫治她的病,她這些孝順的女兒們竟然到處去借錢,以致現在,她留給女兒的,竟是筆龐大的債務,這點讓她至死都愧疚於心。

「妳……妳們要……要答應媽……」緩了口氣,她才繼續道:「要吃得好、穿得好,做個有錢人……」這是她一直以來唯一的願望,可惜她沒有能力讓她們過這種生活,只好靠她們自己了。

好不容易說完這句話,她的氣息又急促地喘了起來,女兒們連忙上前幫她揉揉心窩。

「媽,我答應妳,我一定會吃遍山珍海味的!」個子較矮的少女說完後,便「哇」地一聲哭出來。媽媽說「要吃得好」的時候,是看著她的,所以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吃遍世上所有好吃的東西!

「媽,我一定會穿遍世界上所有的名牌的!」站在中間,身材略胖的少女也哭著說。

「媽,妳放心,我一定會做個有錢人的!」站在最後的少女也抹著淚承諾。

婦人知道自己三個單細胞的女兒都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她是要她們三個都吃得好、穿得好,做個有錢人,而不是要她們一個吃得好、一個穿得好、一個做有錢人啊!

然而,她的體力已不容許她再多做解釋了。

「媽愛……愛妳們……媽會……會保……保佑妳們的……」說完這句話後,她便陷入昏迷中,再也沒有醒過來。

「媽──」

三個少女的哭喊聲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淒厲,連月亮也不忍地躲進雲層裡。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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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21:25
第一章  等待

面對電話,

癡癡地等待鈴聲響起,

好想聽你說一句,

親口的對我證實,

你依然愛我,愛我!



盛凌非坐在盛氏企業屬下的酒店裡,獨自吃著午餐。

別看他狀似悠閑,其實他的心裡鬱卒得要命!

自從他三哥盛凌宵步入他大哥盛凌風和二哥盛凌雲的後塵也結婚後,三個人成天就只會想著怎樣寵老婆、疼老婆,公司的事一點也沒放在心上;當然,能推的話,他們更是推得一乾二淨,也因此,盛氏大部分重大的case 幾乎都落到他一個人的頭上。

龐大的工作量將他壓得幾乎透不過氣來,所以一想起他那三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哥哥,他就恨得咬牙切齒。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一定得想個法子改變目前這種狀況!不然,他遲早會被操死……

「錢錢,對不起,我來晚了!妳託我問的那件事,我問過了,我們盛氏目前只有一個空缺……」

聽到「盛氏」兩個字,盛凌非不禁好奇地轉頭看了一下,只見說話女子的臉他覺得似曾相識,想了一下,才記起在三哥的婚禮上曾見過她,當時她是他三嫂樂開心的伴娘,另外一個女子則背對他坐著,以致無法看到她的臉孔。

他輕蹙起眉,決定聽聽她們說些什麼。他三哥把樂開心寵得像寶似的,而這個女子顯然是樂開心的好朋友,他得預防她透過樂開心介紹親友進盛氏。

盛氏的成功,很重要原因之一就在於他們嚴格遵守「唯才是用」的原則!是以,絕對不可開這種私相授受的惡例。

「以和,妳先坐下。」錢心喜拉著鄰居兼國小和國中的同學溫以和坐下。「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妳喔!妳猜猜看是什麼?」

「什麼事?」溫以和望著心喜那副神秘兮兮的神情,好奇地問:「難道妳已經找到工作了?」

「不是啦!我才剛來台北沒幾天,哪有那麼快?」心喜把臉湊到她的面前,指著自己,喜孜孜地問:「噯!妳看我這張臉像不像國父孫中山?」

聞言,正在喝湯的盛凌非差點被嗆著。並不是他故意要對國父不敬,但一個女孩子的臉若是長得像國父……嗯!那她這輩子……恐怕很坎坷了!

不行!絕不能讓她進盛氏!要不然會有礙市容……哦不!是「司」容。

聽了心喜的話,溫以和沒好氣地朝她翻了翻白眼。

「怎麼?還是不像嗎?」心喜撇撇嘴,顯得很失望,聲音也當場低了下去。

溫以和懶得跟她廢話,轉了個話題。

「對了,妳怎麼會約我來這裡吃飯?」這裡可是五星級大飯店耶!價錢不消說,只有一個「貴」字可以形容,而以她認識心喜十幾年的經驗來看,她絕對不可能……

咦?難不成要她請客?今天可是月底耶!想著想著,溫以和不覺苦起臉來。

「妳別緊張,今天我請妳!」心喜似乎很瞭解她在想什麼,連忙揮揮手,笑著聲明。

溫以和頓時嚇得張大了嘴巴,好半晌都合不攏。

沒錯!她是真的被嚇壞了!心喜會請客?哪有可能!

從小一起長大,她當然很清楚心喜是什麼德行,平日別說是一毛,她連半毛都不會拔!小時候,她更常聽鄰居的小朋友哭訴被心喜騙走棒棒糖、洋芋片等等之類的零食,而隔天,她就會看見心喜拿著這些「戰利品」來賣給其他的同學。

有時,她們幾個好同學見她賺了錢,就起鬨要她請吃東西,可心喜每每都很嚴肅地以一句「要想致富,首先就必須懂得守財」,便輕而易舉地打發她們的「癡心妄想」。

全校的師生,誰不知道錢心喜是個小氣的守財奴?吃別人的東西時,她從不嘴軟,可當別人想吃她的東西的時候,呵──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從小到大,別說洋芋片,連洋芋片屑她都沒請人吃過,可今天她居然要請她來五星級的飯店吃午飯?!這教她怎能不飽受驚嚇。

「發……發生……什……什麼事了?」溫以和結結巴巴地問,心中有一股濃濃的不祥之感,因為,心喜的另一句名言是「小時賺小錢,長大賺大錢」!

她記得小時候的每個月月初,心喜那小小的身影總會出現在她家裡,死跟在她兩個哥哥的屁股後頭直轉,用她那甜甜柔柔的嗓音對他們說:「哥哥,我好喜歡你喔!就跟喜歡錢錢一樣!如果我有錢錢的話,我一定請你吃糖糖,可惜,我沒有錢錢……」說到後來,當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這必殺招數一出,她的兩個笨哥哥就會自動把當月的零用錢雙手奉上!而這個現實鬼一旦錢到手後,就會立刻溜得不見人影,直到下個月月初,才會再來她家「行騙」。

咦?這眼中只有$$的丫頭該不會是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想從她這裡賺筆大錢吧?可是,她也粉窮耶!

宴無好宴!天下絕沒白吃的午餐!特別是這個小氣鬼的午餐!

嗯!她得想個法子快快抽身而退才是上策。溫以和腦中的警鈴大響。

「就是要妳猜啊!妳猜猜看,我今天遇上什麼大喜事了?嘻嘻……」說著,心喜還忍不住像隻偷吃了腥的貓般,笑得很賊。

「這……沒頭沒腦的!妳教我怎麼猜?」她笑得越甜,溫以和的心就越寒。

「嗯──好吧!給妳一點提示。」心喜斜睨著她,一臉喜色怎麼也掩不住。「妳記得我的志願是什麼嗎?」

「當然記得啦!國小的時候,有一次老師要我們寫『我的志願』,妳的那篇作文還被老師當眾唸了出來,因為妳整篇文章只寫了六個字──我要當暴發戶。」

這篇「曠世傑作」,無論字數或志願的本身,都被老師拿來當作反面的教材,狠狠地批判了一整堂課。

聞言,隔桌的盛凌非當場噴飯。

這年頭,女人如果願意的話,找幾個有錢的男人包一包,那麼,要成為暴發戶倒也不是難事,但先決條件是必須擁有天使臉孔和魔鬼身材,可她……一個外貌長得像孫中山的女子,居然也敢妄想當暴發戶?簡直是太異想天開了!

「對、對、對!妳想到了嗎?」心喜眉開眼笑地望著好友。

「妳……難不成妳……真的成了暴發戶?」溫以和睜大眼看著她。

「嘻嘻嘻……沒錯!我不再是窮人了囉!從今天起,我就是暴發戶了!哇哈哈哈……」心喜雙手高舉勝利手勢,再也壓仰不住興奮之情地狂笑了起來。

「真的嗎?妳……該不會是答應了吳老闆,要……要跟他吧?」溫以和吞了吞口水,一臉很噁的表情。

正式的工作雖然還沒找到,不過心喜來到台北的第二天,就在一家酒吧裡找到了一份侍應生的兼職,而吳老闆就是那家酒吧的頭家,一見心喜,就起了色心。

盛凌非的下巴差點掉下來,長成「孫中山」那副德行,居然還有男人肯花大錢包她?!也難怪這個叫錢錢的女子會這樣開心了,他這輩子還沒聽過那麼開心的笑聲呢!

是什麼樣的男人眼光會這麼另類?居然肯砸錢包一個有「孫中山臉」的女人?

光是這麼一想,他的好奇心頓時被挑到最高點,於是他端起自己的咖啡換到另一桌,選了個可以看見她的角度坐下。

抬眼一看,他不覺輕聲笑了起來。

她一點都不像孫中山嘛!雖然不算頂美,但也長得眉清目秀,特別是那張心型的小臉蛋看起來很可愛,不過,最吸引人的是她臉上那燦爛的笑容,教人看了,就打從心底裡舒暢起來。

「原來是用冤大頭的錢啊!難怪妳這小氣鬼今天居然捨得請我吃飯,還來這麼貴的地方。不過,妳真的要……」

「妳誤會了啦!我哪裡會理那個老色鬼?」心喜撇著小嘴揮揮手。「不過,說到貴,你們盛氏還算是吃人不吐骨頭耶!現在經濟不景氣,新聞報導說,幾乎所有的五星級飯店都在減價促銷;我本來以為你們盛氏的飯店也是,又難得我今天發了大財,所以才忍痛請妳來吃一頓,誰知,等我拿了食物後,才發覺你們這裡根本沒減價!一頓午餐自助餐居然要一千多塊,還要加一成服務費,你們老闆一定是幹土匪起家的,對不對?」

她明顯的對盛氏的高收費十分不爽,剛才的笑容已然不見,不但一臉氣憤,還越說越激昂。

「沒良心的奸商,整天就只會謀取暴利!他們一定各個都賺得腦滿腸肥吧?哼!上帝一定會懲罰他們天天上吐下瀉,喝啥吐啥、吃啥瀉啥,教他們有錢也沒命享!」說到最後,她索性惡狠狠地詛咒起來。

莫名其妙被歸為土匪之列,又被惡毒的詛咒,盛凌非不禁目瞪口呆。

嫌貴就別吃嘛!罵人做啥?這小妮子還不是普通的番耶!不過,她那副火大的俏模樣,實在很有趣,看得他忍不住想笑。

「錢錢,妳……妳小聲一點啦!」溫以和拉拉她,又為自己的公司辯護幾句。「妳別說得那麼難聽嘛!我們盛氏做生意一向以真材實料聞名,不會亂坑人的啦!」

對啊、對啊!盛凌非差點就要點頭附和了。光是吃俄國進口的魚子醬,和用法國珍貴的黑松露做的湯這兩道菜,就值回票價了,更別說還有各式各樣精緻的料理,根本就是貼錢的賠本生意嘛!這小妮子居然敢冤枉說他們坑人?

其實,他們當初收購這家全球知名的連鎖飯店,只是為了增加集團的知名度,真要靠它賺錢,他們幾兄弟就算不餓死,只怕也剩半條命了!

「妳喔!真是天真。」心喜一臉拿她沒辦法地搖搖頭。「算了!不說這個了。妳看,妳還沒到的時候,我已經去拿了些東西,快點吃吧!人越來越多了,我們不快點吃,等一下再去拿的時候,一定已經被人搶光了。」

她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還怕被人搶光?!

盛凌非沒好氣地搖搖頭,這才注意到她們的桌子上已經擺了五大盤的食物,每一盤都堆得像小山一般高,旁邊還有兩碗湯。

這小妮子還真是死不吃虧耶!他暗自發噱。那些食物,別說她們只有兩個小女子,只怕給五個壯男吃也吃不完。

「嘎?等一下還要再去拿?妳……妳該不會又……又想……」溫以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喂!妳那是什麼表情啊!什麼叫又想?」心喜瞪了好友一眼,自背包裡掏出一疊透明的保鮮袋揚一揚,一臉不甘心地說:「哼!要是早知道這裡這麼貴,我一定多帶二十個來,這回真是虧大了!」

盛凌非愣了五秒,才明白她要做什麼,一瞬間,幾乎要忍不住地爆笑出聲,不過,為免被其他人認為是瘋子,他連忙用手枕住額,將臉趴在桌上,這才一抖一抖地悶聲笑起來。

天啊!他一向以為這種情節只會出現在電影或電視劇上,是九流的編劇編出來哄觀眾的無聊笑話,從沒想到現實生活中居然真的有人做這種事,而且,做這種事的人居然不是歐巴桑,而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女生!

怎麼會有這麼爆笑的女子咧?哈哈哈……

「這樣不好啦!別這樣做好不好?」溫以和哀求道。每次跟心喜一起去吃199吃到飽的那種,她也總是帶袋子去裝,害她都不敢再去光顧那些店了。

在那種地方丟臉也就算了,可這回卻丟到五星級飯店來,而且這裡的工作人員說起來都是她的同事,雖然都不熟,但總有一些是見過的,萬一被他們看見……她這張臉該往哪裡擺啊?

「在這裡吃一頓的錢,差不多是我一個月的飯錢耶!怎麼可以不帶一些回家呢?當然要撈它個夠本。」心喜理直氣又壯地說。

「可是……要是被服務生看見,多丟臉啊?」溫以和無力地說:「而且,人家會過來阻止的,到時……這裡這麼多人……」她是不是應該先挖個洞,以備等一下好鑽進去呢?

聽到這話,心喜可就不爽了。「看見就看見,怕啥?我可是花錢的大爺耶!誰敢阻止我?」她惡狠狠地大聲說。

看她那氣勢,盛凌非相信,如果誰敢攔她的話,絕對必死無疑!哈哈哈──

哎喲喲……他的肚子好痛!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原來不能痛快的笑出聲是件多麼痛苦的事。

「哼!要是真有人這麼大膽的話,我就叫經理出來,以對顧客不敬的罪名,命令經理炒他魷魚,一腳踹他回家去吃自己!」

這小妮子還倒真有暴發戶的架式呢!瞧她那副嘴臉……盛凌非再度趴回桌上,繼續痛苦地悶笑。

「哼!而且我還要跟經理說──一頓午飯居然收這麼貴,叫你老闆去搶好了,沒良心的奸商,遲早會遭天打雷劈,看著吧!總有一天……」不說不氣,越說心喜就越氣。

這小暴發戶還真惡毒啊!居然這樣詛咒他們四兄弟!可不知為什麼,他一點都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她好好玩!

「對了!不如這樣!我們快點吃了,然後偷偷溜走,反正人多,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罵著罵著,心喜突然小臉一亮,提議道。

聞言,盛凌非更是笑得腸子都差點打結。吃霸王餐?虧她想得出!

「錢錢!」溫以和低聲哀嚎。「這樣會被人抓去警察局的啦!而且我的公司就在對面……這樣吧!我們AA好了。」她實在無福消受這小氣鬼請吃的飯。

「好啦!好啦!算我沒說啦!不過,我說了我請就我請咩!」心喜揮揮手,制止溫以和的爭辯。「哼!都是妳的老闆!要不是……」

「對了,妳還沒告訴我妳是怎麼發大財的?」見她又要開罵,溫以和忙岔開話題,以免她又罵個沒完沒了。

「嘎?哦!對喔!」說起這個,心喜立刻笑開了臉。「我告訴妳,我挖到了第一桶金!」

「真的?!怎麼挖的?咦?之前怎麼沒聽妳說過有什麼賺錢的門路?」前幾天心喜還託她找工作呢!怎麼一下子就發了?溫以和疑惑地看著她。

盛凌非也很好奇地豎起耳朵想聽。

「我中了這期的統一發票!嘻嘻嘻……而且,還是特獎喔!哈哈哈……」心喜不能自制地狂笑起來。

這算什麼挖到第一桶金?拜託喔!只有靠自身的努力所賺到的辛苦錢才叫挖到金好不好?盛凌非無力的猛翻白眼。

而且,特獎就算不扣稅,也只有兩百萬吧!連一層樓都買不到,她居然就真把自己當成是暴發戶了?!這小妮子真是有夠阿Q的!這樣想著,他忍不住又笑了。

「恭喜妳了,錢錢!」溫以和知道心喜自小就家貧,是以才養成死要錢的性格,也才會以暴發戶為志願,此時見她中了獎,自然也為她感到高興。

「以和!我出運囉!從小到大,我連兩百塊都沒中過一次,沒想到這次一中就……哦──我真正出運囉!我離發達的日子不遠了!哈哈哈……」心喜高興得又不能自制了。

「咦?那妳那件事不就可以解決了嗎?到時,妳不就可以和妳妹妹……」

「沒錯!所以,妳說我能不高興嗎?嘻嘻嘻……」一連串愉悅的笑聲又從心喜的小嘴裡逸出。

盛凌非看她開心得整個人彷彿都在發亮,不禁看得有點失神。

溫以和微笑地看著她笑完後,才道:「快點吃吧!我待會兒還得趕回去上班呢!」

「嗯!」心喜笑嘻嘻地點頭,便低下頭大快朵頤。

「哇──味道好棒,好好吃喔!嘖!這是什麼肉?怎麼這麼香、這麼嫩?嗯!等一下要多拿一點,還有,這個和這個也要多拿一袋。哎喲!這湯好好喝喔!可惜不好裝,唉──只好現在多喝兩碗囉……」

她邊吃邊讚嘆,一抬頭,卻不經意地對上一雙帶笑的黑眸。

咦?這人笑得那麼欠扁是在笑啥?該不會是笑她的吃相吧?她有點惱羞成怒地瞪他一眼。

盛凌非一點也不介意她兇巴巴的模樣,反而朝她咧開嘴,愉悅地笑開一張俊臉。

無聊的傢伙!來餐廳不吃飯,卻看別人吃!

「哼!」心喜皺起微翹的鼻子,朝他噴了個鼻音,隨即繼續埋頭苦吃。

只不過是區區的百來萬就能教她狂喜成那樣,一頓美食則能讓她心滿意足成這樣……能這樣開心滿足真好!

盛凌非欣賞著她可愛的吃相,聽著她小嘴還不斷喳呼著要多拿一點,忍不住又掩著嘴笑了,可沒多久,他臉上的笑容便緩緩隱去。

他有多久沒這麼開心滿足過了?或者,該問他這輩子有沒有像她這般真正的開心滿足過?

他思索了良久,答案卻是沒有!為什麼會這樣呢?他蹙起眉思索。

一個男人所能擁有的,他一樣都不缺,而且都是最好、最頂尖的!要錢財,盛氏富可敵國;要權勢,只要盛氏跺一跺腳,華爾街股市也得為之震動,是以,連一些政要都得看他們的臉色;至於女人,他盛凌非更是要多少有多少……

然而,為什麼他無法真正的感到快樂呢?

「以和,這是我中獎的發票,讓妳摸一摸,沾點喜氣,下一期搞不好就輪到妳中了!」

直到肚子脹得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時,心喜才興高采烈地拿出中獎的發票,大方地與好友分享自己的好運道。

「好啊!謝謝。」溫以和開心地伸手要去摸,可手卻突然僵在半空中。

「我等一下就要去領獎,然後我就是百萬富翁了!呵呵呵……」

看著她快樂似隻小鳥的樣子,盛凌非從自己的思緒裡回過神來,嘴角也不自覺地跟著往上彎。

「錢錢……」

「妳怎麼光瞪著發票看?快點摸啊!拿去,給妳摸個夠!」心喜催促著好友。「我來裝這些食物,然後我們再去拿……這幾天我們都有好料的可以吃囉!嘻嘻!」她一逕沉醉在快樂裡,一點也沒有發覺好友的異樣。

「錢錢,妳確定妳中的是這期的特獎嗎?」溫以和終於抬起頭來問。

「當然囉!這種事我怎麼可能會弄錯呢?而且,我今天早上不知啵了這張發票多少回了!」心喜淘氣的做個鬼臉。

「可是……」溫以和的眼中有著同情,也有著不忍,不過終於還是吞吞吐吐地說出實話。「這……這張發票是……是上一期的!」

聞言,心喜愣了一下。「什……什麼?」她抖著聲問,一臉的不相信。

盛凌非見她伸長脖子望向那張發票,他也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接下來──

「啊──」

盛凌非這輩子從沒聽過這麼慘厲的尖叫聲,要不是他一直聽著她們的對話,他一定會以為美國世貿的慘劇在台灣發生了,可其他的人顯然是這麼想的──

「怎麼了?地震了嗎?」

「著火了嗎?」

「被炸了嗎?」

「打過來了嗎?」

食客們紛紛倉皇地站起來想逃命,偌大的一家餐廳頓時亂成一團。幸好,經理趕緊出來向大家保證絕對沒事,眾人才驚惶未定地坐回原位。

而心喜則對自己引起的混亂毫無所覺,只是白著臉呆坐在原位,失神地盯著那張發票看。

見經理朝她們那桌走過去,顯然是要關心發生了什麼事,盛凌非招招手示意他過來,然後低聲交代了他幾句,就打發他走了。

「錢錢,妳說說話啊?妳不要嚇我!」溫以和著急地握著心喜的手。

她該不會被這突來的失落感給刺激得傻掉了吧?想想,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剛才她那麼高興,可轉眼卻發現是空歡喜一場……

盛凌非不自覺地把身體往前傾,雙眼牢牢的定在她失去血色的小臉上。

「錢錢!錢錢……」

「我……我沒事,放心!」心喜勉強扯一扯嘴角,卻笑得比哭還難看。「算了啦!我也算是作了一個早上的美夢嘛!就知道我沒那麼好運……算了!別再提了!」她抹抹臉,勉強自己振作起來。

「錢錢,這餐我來請,我可以刷卡。」溫以和立刻發揮友情的可貴。

「這點……小事我還挺得住啦!妳不用這樣,我第一次請妳吃東西,總不能就食言吧!」話雖這麼說,可……嗚嗚──她的心的確正在嚴重失血,但話已經說出去了……

嗯!要記住這個血的教訓,下回別把話說得這麼早,在未拿到錢,真正成為暴發戶之前,千萬不可輕言要請人吃香喝辣……嗚嗚──她的錢……

「再說,我來台北這幾天,都是妳在收留我,我白吃白住了這麼多天,妳就讓我請一次吧!」

「錢錢……」溫以和擔心的望著她。

「好了啦!我們還是趕快裝好這些東西吧!」心喜拍拍好友的手。

「那……我去多拿一些來裝回去。」為了讓心喜能開心起來,溫以和也顧不得可能會被人恥笑,跟她一起「同流合污」起來。

「呵呵──妳總算開竅了!快去吧!這些我自己來裝。」

溫以和離座後,心喜先觀察一下四周……畢竟,做這種「勾當」,最好還是不要被別人看見比較好,可沒想到,她一抬頭,就見到對面的那個男人正看著自己。

她兇巴巴地瞪他一眼,意圖迫使他看向別處,但他卻仍直勾勾地盯著她,這下可惹火她了!

她才剛從一場美夢中被狠狠的踹醒過來,心情本就不好,再加上這個傢伙的不識相,教她一肚子的氣頓時全湧了上來,猛烈的朝他噴過去。

「看什麼看?!沒看過啊?」她氣沖沖地低聲怒道。

從沒被任何人這樣無禮對待過的盛凌非不禁愣住了。

「還看?」心喜低喝,握緊小拳頭向著他揮舞示威。

盛凌非惡作劇地朝她挑挑眉,就是不移開眼睛。

心喜當下火到了最高點。「再看?信不信我插爆你的眼珠子?」她用食指和中指惡狠狠地朝他做了個「插爆你」的動作,以加強她的威脅。

盛凌非忍不住失笑。這個小女巫不只不怕死,還很惡毒呢!不僅揮拳向他示威,還敢威脅著要插爆他的眼珠子?枉他好心的……

突然,他的手機響起。

「什麼事?」他蹙起俊眉,不悅地問。

「盛先生,您現在人在哪裡?您約了何董事長,他已經在會客室等了十五分鐘了!」

聽了助理的話,盛凌非這才發覺自己居然忘了這件事。

他有點懊惱地皺緊眉頭。「我在對面的飯店,你告訴他我五分鐘後就到。」掛掉電話後,他再度望向心喜那邊,只見她正鬼鬼祟祟地把一大盤食物拿到桌下裝進保鮮袋裡。

「哈……」他邊笑著,邊走出去。

把裝得滿滿的二十個小袋子放進一個大塑料袋裡,心喜才滿意地收手。

「對了,妳跟我說的那份工作是做什麼的?」既然沒有發財,那麼,快快找工作才是正道。

「那份工作不適合妳啦!是清潔工。」溫以和說。

「清潔工?」心喜歪著頭想了一下。「也可以啊!」

「嘎?可是上一任的那個是歐巴桑,她是專門洗廁所的耶!」

「洗廁所?」心喜又歪著頭想了一下。「沒問題啊!我一樣可以。」

「啥?」溫以和的下巴差點掉下來了。

「唉!以和,我們做人不能這麼短視喔!」心喜拍拍她的肩,一副準備對她曉以大義的樣子。「一個想要做大事的人,一定要從最下面的階層做起,才能瞭解各方面的運作,最後才能賺大錢做暴發戶。而在盛氏這種大公司裡,必定會有許多學習的好機會!」

「可是……」這階層也未免太下面了吧?

「妳再想想看,每天洗廁所,我就每天都有機會看到一坨坨的『黃金』,那是多好的吉兆啊!」說到黃金,心喜不自覺地眼睛一亮。

她以為盛氏大樓是什麼落後地區嗎?廁所裡會有一坨坨的「黃金」?溫以和受不了地直翻白眼。

「再說,行行出狀元,妳有沒有聽過?說不定我憑著洗廁所,就能洗出個非常有『錢途』的未來呢!呵呵……」心喜陶醉了一下下。「嗯!就這麼辦。」

洗出個有「錢途」的未來?難不成還有洗廁所大王啊?溫以和斜睨著她搖搖頭。

「對了,什麼時候面試?」心喜興奮的問。

「算了啦!妳自己決定。」溫以和暗嘆口氣,無奈地說。「面試明天舉行。」

「嗯!」心喜點點頭,瞄了一眼腕錶,忙道:「哎喲!上班時間已經過了,妳快點回去吧!」

溫以和走後,心喜招服務生過來結帳。

「小姐,您的帳已經有人付過了。」經理恭敬地道,眼角瞥到地上的大袋子,差點忍俊不住,忙輕咳了兩聲來掩飾。要不是剛才四老闆吩咐過,不要阻止她做任何事,他還真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這種尷尬的狀況呢!

「嗄?」心喜愣了好一會兒。「是誰付的帳?」她明明沒看見以和付帳啊!那麼會是誰呢?

「小姐,對不起,我不清楚耶!」

經理看著她,心忖,這女子跟四老闆不知是什麼關係?剛才四老闆吩咐他把她這桌的帳簽在他的名下,怪異的是,卻叫他不要告訴她是誰幫她付的。

人人都稱四老闆為狂魔,足見他個性狂狷不羈,果然行事與常人不同。

究竟是誰這麼闊,居然暗中替她付了帳?

這世上絕對不可能會有這種傻瓜的,應該是收錢的服務生搞錯了帳單吧?

看來,今天雖然不是她的偏財日,卻也不是她的破財日,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嘻嘻!

那……此時不溜,更待何時?她有點吃力地提起腳下的袋子,連忙往門口跑去,一心就怕人家發現出了錯,追她回去付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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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22:02
第二章  安全感

好不容易坦承愛意,

獲得你肯定的回應,

請你,請你,不要吝嗇說愛我,

因為你花心的歷史,

讓我缺乏對愛情的安全感。



「以和,我面試成功了耶!從明天起,我也是盛氏的員工囉!喲呼──」

剛下班回到家的溫以和一踏進家門,就聽到心喜興奮的歡呼聲,忍不住驚訝地睜大眼;她沒想到公司真的會請這麼年輕的女人做清潔工。

「錢錢,妳真的要……要去洗……」溫以和咽了一口口水。畢竟,教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子去洗廁所,聽起來……還是有點那個。

心喜大力的點頭。「當然囉!妳知道嗎?盛氏付的薪水差不多是別家的兩倍耶!」提到錢,她的雙眼就自動發出彩光。

「大公司畢竟是大公司,出手就是不同!一個小小的清潔工就有這麼多錢,那高級員工……嗯!我一定要努力的做,然後一級一級的往上跳……組長、副主任、主任、副經理、經理、高級經理、副總裁、總裁……步步高升,最後入主董事會,幹掉閑雜人等,成為集團首腦……」

見她旁若無人的沉醉在白日夢中,溫以和沒好氣地搖搖頭。

「到時,我要豪宅有豪宅、要名車有名車、要現金有現金、要股票有股票、要黃金有黃金、要鑽石有鑽石……I am the queen of the world!呵呵呵……哈哈哈……」想著想著,她就無法抑制內心的興奮而狂笑起來。

這女人真是得了妄想症了!不過,溫以和很厚道地沒說出口。

「來!以和,陪我好好的乾一杯,為我邁向暴發戶的第一步好好的慶祝一下。」心喜喜不自勝地拿出兩杯水。

◇  ◇  ◇  ◇  ◇

同一時間,盛凌非悶著聲低頭扒飯,意圖忽略耳邊一陣陣的笑聲,不過那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實在很厭惡這種家庭聚餐──如今,這種苦刑已經他三個嫂嫂一致通過,成為硬性規定,每個禮拜一次!

每次聚餐,他都得被迫觀賞三對兄嫂的肉麻戲,而他昔日英明神武、人模人樣的三個哥哥,如今都一個個好像在比賽誰比較能討老婆歡心似的,越是肉麻的事、肉麻的話,就越愛拿來當有趣的事兒玩,真是噁心死了!

什麼惡魔、笑魔、冷魔,哼!照他看來,他們都該一律改名叫妻奴!有那麼多時間打情罵俏,就不會多審閱幾份文件,替他分擔一點工作量嗎?

「凌非,你怎麼只顧著低頭扒飯,都不作聲?」

「沒什麼,大嫂,我只是在想一些公司的事。」盛凌非隨便扯一扯嘴角回應溫雪婷的關心。

「這樣可是會消化不良的呢!你的氣色不太好,要多注意身體,可千萬別搞壞了。」符莉兒的父親是因為胃癌去世的,所以她很注重家人的健康。

「我知道,二嫂。」盛凌非只得再扯一扯嘴角,心想,我的身體要是真的搞壞了,也是被妳們這些沒良心的老公給害的!

「對啊!老四,我看你印堂發黑,最近出入要當心點喔!我建議你出門時最好搭捷運,以防出車禍;還有喔,打雷閃電的時候,千萬別踏出大門一步,以免被劈中。」樂開心也想表達一下她身為嫂子的關心,可她偏偏就是有本事把一句關心的話,說得教人直想吐血。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這回,盛凌非連扯嘴角的風度都沒了,並且忍不住瞪了三哥一眼,示意他管教一下老婆。

溫雪婷小他五歲、符莉兒小他九歲,但兩個他都得尊稱為嫂子,已經夠教他嘔的了,可如今又加入一個小他十一歲的樂開心,且她年紀最小,卻最喜歡擺嫂子款,動不動就用「長輩」的口氣對他說話,教他鬱卒得幾乎得內傷。

但他卻偏偏不能對這些女人有任何一絲絲的無禮,因為他知道,只要他的語氣稍有一點點不佳,他就等於是杠上她們的老公,而引發一場鬩牆事件。

其他人則因為樂開心的話而笑了起來。

「小開心,老四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才端著一張包公臉,不是短命的先兆啦!」盛凌宵摟住老婆笑說。

「老三,很冷的笑話。」盛凌非冷冷地橫一眼自己的三哥。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他三哥自從認識樂開心後,不僅懂得說冷笑話,那張嘴巴也越來越毒了!

「凌非,你怎麼了?為麼心情不好呢?」

「他呀!眼見我們成雙成對、恩恩愛愛的,又看看自己一個孤家寡人,難免會受到刺激,心情自然就好不起來囉!」老二盛凌雲調侃道。

誰有那個耐心當妻奴啊?盛凌非冷嗤一聲,不屑回答。

「凌非,你今年二十九,也該想一想成家立室的事了。我公司裡有好幾個很不錯的女孩,要不要我幫你介紹?」溫雪婷是獨生女,是以,婚後仍管理著娘家的企業,不過,現在有老公盛凌風幫忙管理,才輕鬆了許多。

「嗯!我們系裡也有一些又漂亮、又有氣質的學姊和學妹,改天我請她們來家裡吃飯,讓你們互相認識一下,怎麼樣?」符莉兒曾因為父親的病而休學一段時間,嫁給盛凌雲後,才再度復學。

「還是你喜歡洋妞?那沒問題,看你喜歡什麼樣的膚色、髮色、眼色,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會替你找到!」

從小在美國長大的樂開心最愛交朋友,所交的朋友什麼種族都有,她一向自詡朋友滿天下,所以也熱心地拍拍胸脯,一副「一切包在我身上」的樣子。

「不用了!謝謝妳們。」他看起來像是需要人家介紹女朋友的男人嗎?盛凌非忍不住暗自翻翻白眼。

「哎喲──我說老四,你就別害羞了啦!都幾十歲的人了,交個女朋友是很正常的嘛!你在忸怩什麼?像個大姑娘,真是的!」樂開心對他不合作的態度相當不滿,立刻噘起小嘴教訓一下「小輩」。

什麼叫幾十歲?他今年可還未滿三十歲呢!盛凌非氣得臉都黑了,三哥不知怎麼會看上個毒舌丫頭,真是家門不幸啊!

「老三!」他黑著臉喊了一聲。

「你這把年紀不交女朋友才不正常……咦?難不成你……身懷隱疾?」樂開心陡地睜大了眼,隨即好心的提供建議。「要真是這樣,你可千萬別諱疾忌醫喔!你要知道,性無能不是不能醫治的。」

「老三,你還不管教管教你老婆?」這回,盛凌非吼了起來。

「只要你徹底把你的無能症狀告訴醫生……」

盛凌宵見弟弟已經快要抓狂了,忙摀住老婆的烏鴉嘴。

「小開心,妳別胡亂猜測,老四他正常得很!」他憋著笑澄清。

樂開心因為才剛從美國來台灣沒多久,所以並不知道盛凌非輝煌的風流史──以往,他換女人的速度就好像換衣服似的,出現在他身邊的女子可說是多如過江之鯽,只不過,最近因為忙於工作,讓他沒時間到處去獵豔,誰知卻被樂開心視為無能……

看見盛凌非那副吃鱉的模樣,大夥都忍不住想笑,但礙於他那張鐵青的包公臉,都不敢放聲大笑,不過,他們還是無法自抑地發出竊笑聲。

溫雪婷清清喉嚨道:「我們安排一下,找一天約齊那些女孩子,我們開個派對吧!」符莉兒也點頭附和。

「好啊、好啊!我待會兒就開始聯絡我的朋友們。」樂開心也連忙說,又掩住小嘴笑道:「嘻嘻!又有好玩的了。」

她最喜歡湊熱鬧了,什麼事都想摻上一腳,而且唯恐天下不亂,總是喜歡把小事化大,大事化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而溫雪婷和符莉兒則是純粹的好心,她們認為盛凌非以往所交的女友都不是適合結婚的對象,是以才想介紹一些宜家宜室的女子給他,好讓他安定下來。

「我才不會……」盛凌非本來想表明自己絕對不會參加這種蠢派對,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的兄長們給打斷了。

「老四,你大嫂、二嫂和三嫂是一片好意,你就別再推辭了。」盛家三兄弟異口同聲的說。

見三個兄長都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樣子,盛凌非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暗忖自己一定要想個辦法來阻止這場鬧劇。

◇  ◇  ◇  ◇  ◇

這天近午時分,盛凌非出外赴一個他一向極討厭的商業午餐約會,車子剛轉出盛氏外的兩條街,便遇上紅燈。

他把車子停定,百般無聊的望出窗外,卻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一家餐廳前,離他的車子只有十來尺遠,他的雙眼不自覺地一亮。

是那個叫錢錢的女子!

想也沒想地,他立刻搖下車窗,正想抬手叫她,卻突然想起自己跟她算不上認識,動作不覺頓了一下。

「老闆,我可是大客戶喔!而且天天來跟你買,你不給我打個七折怎麼行?」心喜拉著餐廳的老闆到馬路旁講價。

「七折?小姐!妳要我做虧本生意啊?」老闆叫了起來。「而且,從昨天開始,我不就已經給妳打九折了嗎?」

真沒聽過一個百來塊的便當,還有客人講價的!可這小女生自從五天前來到他的店裡買便當,就天天不斷地要求他打折,他實在被她煩不過,只好打個九折給她,沒想到她居然得寸進尺……

老闆轉過身去,不想再理她這個「拗客」。

心喜立刻一跳,擋在他的面前。

聽到他們的對話,坐在車內的盛凌非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小妮子守財的方法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連買個便當都要殺價!

「怎麼會虧本?你別騙我了啦!你一個便當起碼有五成的利潤,打個七折給我,你最少還有兩成可賺。再說,我每天幫你買這多個便當,你加起來所賺的利潤,可是很可觀的呢!好啦!就這麼說定了啦!」心喜一臉祈求地望著老闆。

「不行啦!不行啦!」老闆轉身又要走。

心喜忙跟著他轉,擋住他不讓他走。

「老闆!做生意薄利多銷才是正道,尤其現在景氣這麼差,如果你仍然堅持要謀取暴利,那麼客人只好選擇比較便宜的,然後你的自助餐店就會沒生意,沒生意就會被淘汰……」心喜拍拍老闆的肩,這回,她一臉正經八百的跟他分析做生意的道理。

他這家店在這裡已經屹立四十年了,這丫頭該不會是在詛咒他的店倒閉吧?而且,他做生意已經做了四十年,這些道理還用得著她來教嗎?

老闆氣得瞪大眼,不過眼見午飯時間已到,店裡開始湧入人潮,自己得趕快進去幫忙,實在沒時間再跟這個小女子糾纏下去,於是妥協的說:「好好好,給妳八折,不要再講價了!」

「喂!老闆,你怎麼都聽不懂我的話?」心喜的小臉上有著「孺子不可教」的慨嘆神情,並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要腳底抹油的老闆。「我們無論做人或做生意,眼光都要放長遠一點,你一定不想失去我這個大客戶,搞得以後連我的一塊錢都賺不到,對吧?」

她這是在要脅人家嗎?軟的不行,她竟然來硬的!

哈!真厲害!盛凌非看著老闆那副「無語問蒼天」的樣子,幾乎忍不住想爆笑出聲,同時,他也猜測這個老闆很快就會敗在她的手下,舉白旗投降。

果不其然──

「算我怕了妳!小姑奶奶,就七折!」老闆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又警告道:「不過,以後不要再跟我講價了。」語畢,便趕緊跑進店裡去。

「Yeah!Yeah!Yeah──」

盛凌非笑看著心喜握緊小拳頭,扭著身子做勝利狀,然後歡天喜地的跟進去。

突然,後頭傳來一陣喇叭聲,他這才發覺紅燈已不知何時變成了綠燈,他又望了一眼心喜的背影,才踩下油門將車子駛離。

或許,開扇後門讓她進盛氏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只要稍加訓練一下,她一定會是個出色的採購高手,每年都必定能替盛氏多賺許多錢。

他幾乎可以想見那些廠商被她殺價殺得面無血色的情景……想著想著,他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他不時都會想起那天在飯店裡吃飯的情景,每當想起她那張燦爛的笑臉,他便會跟著微笑;想起她那張快要哭出來的小臉,他的心就會不自覺地一緊,而且還會想,她後來不知怎麼樣了,是不是會為了失去那兩百萬而躲在某處哭泣……

可如今,從她那副生龍活虎、朝氣蓬勃的模樣看來,這個小妮子應該已經從「特獎夢落空」的打擊中恢復過來了。

沒想到她年紀小小,卻挺堅強的嘛!真是個生命力旺盛的小傢伙。

他心情愉悅地去赴午餐約會,甚至連客戶問些蠢問題的時候,他仍能面帶微笑地一一作答,要是換作以前,他早就很不給面子的拂袖而去了。

◇  ◇  ◇  ◇  ◇

清潔完地底停車場第一層的廁所,心喜邊走出廁所,邊從褲袋裡掏出手帕要拭汗,誰知,袋子裡的兩個硬幣卻順勢掉到地上,她趕緊彎下身去撿。

同一時間,正要出外的盛凌非走到自己的車子旁,從衣袋裡掏出車匙,卻連帶的掏出了零錢包,一個不小心沒拿穩,零錢包當地掉到地下,裡頭的零錢當場散了一地。

這種小錢他根本不會放在眼裡,當然,更懶得在髒兮兮的地板上一個個撿起來,本來他打算立刻就走,卻見到前方的女子正蹲在地下很勤快地幫他撿,反倒讓他不好意思就這樣走開,於是也跟著彎下身。

撿著撿著,心喜很快地撿到他這邊來。

「謝謝妳!」當兩人只有半臂之隔的時候,盛凌非很自然地伸出手想向她要回自己的錢。

「你伸手出來是什麼意思?我可是在撿『我自己掉的錢』耶!」心喜抬起頭來,兇巴巴地說,還特別加重語氣強調是她自己掉的錢。

其實,盛凌非的零錢包裡有一大堆零錢,所以散落地面的時候發出了很大的聲響,當時正彎著腰的心喜立刻「心生歹念」,乘機混水摸魚,拚命的撿。

本來嘛,錢上面又沒做記號,一旦掉到地下,誰也不能證明自己才是錢的主人,所以這種時候就必須靠兇、靠氣勢!誰夠兇、夠有氣勢,誰就贏!而說到搶錢,她錢心喜可是一夫當關……嘿嘿嘿!心喜在心裡好笑不已。

「咦?是妳?!」見到她那張熟悉的小臉,盛凌非的俊臉因驚喜而驀地一亮,心想,自己跟這小妮子還真是有緣,昨天才看見她,今天一早又碰到了。

這傢伙怎麼一副跟她很熟絡的樣子?難不成他想以溫情打動她,要她乖乖的把錢奉上?嘿──也不去打聽打聽她錢心喜是什麼人,跟她來這套?門兒都沒有!

「你誰啊?我可不認識你!」她撇著小嘴,上下瞄他一眼,臉上的神情活像大財主突然遇見跑來攀親帶故的窮親戚,說有多嫌惡就有多嫌惡。

盛凌非一怔,男性尊嚴頓時受到嚴重的挫傷。不是他自誇,他長得可不是一張大眾臉,從來沒有任何女人會在見過他後,就忘了他,可這小女子……

再說,即使那天在飯店裡,處於極度沮喪中的她不小心忘了他,可看到他這張超凡脫俗、世界第一等帥的臉孔,也不應該用這種態度對他說話啊!

瞧她的眼神,活像在看一隻蟑螂……他長得有那麼「顧人怨」嗎?怎麼他從來都不知道?

其實,是他不瞭解心喜的記憶方式,從小就是錢嫂的她,只記得對她有利益的人,而那些無利可讓她圖的,就會被她的記憶網自動隔離。

「喂!你撿了我多少錢?」見他一副呆呆的樣子,心喜「歹念」又起,決定乘勝追擊。她攤開手掌,又迅速合上,邊塞進口袋裡邊說:「喂!我還差六個五十塊的,兩個十塊的,快還我!」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盛凌非仍然看到她兩手滿滿的都是硬幣,忍不住發噱。

他攤開自己的大掌,只見上面可憐兮兮地躺著一個五十塊、三個十塊和一個五塊的硬幣。

心喜伸出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沒收他手上的硬幣,又朝他揮揮手,好像在趕蚊子一樣。

「喂!閃開、閃開!」

這小妮子又想做啥?盛凌非挑挑濃眉,對她的無禮並未感到生氣,反而順著她的意挪開身子,興味盎然地等著看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哼!你這傢伙果然奸詐。」心喜噘起小嘴指著他罵道。

盛凌非順著她的眼光望去,看到自己剛剛所蹲的位置上正躺著幾個硬幣。這小妮子該……該不會是指控他……

心喜動作神速地跑過去撿起那些硬幣,且一張小嘴根本沒停過。「瞧你長得人模人樣,沒想到竟是個斯文敗類,居然想用這招來騙我的錢?哼!照子放亮點,我像是好騙的人嗎?」

同時,她的眼睛也不停地忙碌著搜尋地上還有沒有漏網之「幣」。

這招叫什麼?做賊的喊抓賊?還是惡人先告狀?而且,她居然還敢罵他是斯文敗類?!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野蠻的女子的盛凌非頓時被罵得目瞪口呆。

「年紀輕輕,有手有腳的,不好好去賺錢,卻來這裡騙別人的錢,你到底有沒有唸書?懂不懂什麼叫禮義廉恥啊?」

因為在整個搶錢的過程中,盛凌非這個「受害人」完全沒有出聲反駁,一切太過順利得讓她一時之間竟忘了是誰在騙誰的錢,居然就這樣理直氣壯地把自己拱上正義的一方,結結實實地教訓了人家一頓,完全不自覺這些話正是在罵她自己。

這小妮子該不會是腦袋「爬帶」了吧?竟然可以如此理直氣壯的顛倒是非黑白?盛凌非啼笑皆非地看著她,卻見她雙眼又猛地一亮,順著她的眼光望過去,果不期然,只見他的車底下正躺著幾個硬幣。

他忍不住鬱卒地翻翻白眼──他作夢也沒想過,他這張俊俏的臉孔竟然不如硬幣有吸引力。哼!這小妮子的一雙眼睛顯然是只長來看錢的,只有硬幣上冷冰冰「蔣中正」才能獲得她的青睞!

好像生怕有人跟她搶似的,一見到錢,心喜立刻「啪!」地一聲趴到地下,快如閃電地伸手探進車底裡撿起那些硬幣,隨後又細心地察看了一下四周,確定再也沒有其他漏網之「幣」後,這才快速地逃離……哦不!是離開現場。

盛凌非瞠目結舌地望著她如野戰部隊般神速的動作,直到她嬌小的身影消失在停車場裡,才回過神來。

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再想起她搶錢時的那股狠勁兒,他突然忍不住爆笑如雷,足足過了五分鐘後,才搖搖頭,心情愉快的離開。

◇  ◇  ◇  ◇  ◇

中午一點,心喜提著三十幾個飯盒來到盛氏的五十八樓,電梯門一打開,她先探頭探腦地視察了一下環境,在確定沒人後,她才踏出電梯門往會議室走去。

進盛氏沒多久,她就打聽好盛氏內部的一些情況,知道盛氏樓高六十六層,六十二層以上是老闆的住家,閑雜人等一律不能進入,而六十一層以下則是各部門的辦公室。

趁著做清潔的時候,她也仔細觀察過各個樓層的狀況,發現每當午休時間,每層樓或多或少都有人在,只有這五十八樓,一到一點鐘就空無一人,而這正好方便她行事!

盛凌非一臉不悅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一向崇尚工作時間工作,休息時間休息的規律,可最近這個規律卻屢屢被打破,連午休時間也得處理公事。

像今天,他才剛到達一家印度餐廳,準備好好享受一頓印度菜,誰知菜還沒上桌,就被大哥給緊急召回公司,說是美國分公司那邊出了點問題,要他回公司坐鎮,以便隨時聽取美洲區負責人回報那邊的最新情況,並適時做出決策。

當他正要打開自己的辦公室時,卻看到會議室的門正虛掩著,他忍不住狐疑地蹙起眉。

去吃飯前,他才剛跟幾個經理開完會,當時他是最後一個離開的,而他清楚的記得自己並沒有掩上門。

他靜靜地走過去,注意到門縫下有個黑影一閃一閃的。他知道不可能是他的秘書,因為他的秘書跟他一樣,絕不會在非工作時間內在辦公室裡多逗留一分鐘。

是誰這麼大膽,敢闖到專屬於他個人樓層的辦公室?難不成是專門竊取商業機密的商業小偷?可若真是商業小偷,那這小偷也未免太笨了吧?會議室裡除了桌子外,就剩椅子,有啥可偷的?

不管是誰,還是先看看再說!

他悄悄地把門推開一點點,朝裡面望了一眼,立刻就認出那個背影。

「妳怎麼會在這裡?」他帶點錯愕地問。

前天在停車場裡,因為她的種種行為讓他太過吃驚,令他一時之間沒想到她會出現在盛氏的停車場,應該已經是盛氏的員工了。

聽到聲響,心喜嚇得跳了起來,一回身,便看見是那天在停車場上的那個男人,忍不住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因為曾經「賺」過他的錢,所以這回她一眼就認出了他。

「喂!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你鬼鬼祟祟的站在我後面做什麼?你是怎麼混上來的?」她雙手插腰,連聲質問他,活像個執法人員在盤問嫌犯一般。

這丫頭究竟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啊?這些問題應該是他問她的吧?掃了一眼她那反客為主的架式,盛凌非不禁沒好氣地反哼一聲,可當看到會議桌上的情景時,卻又忍不住爆笑出來。

只見桌面上排著二、三十個便當,旁邊則有好幾個保鮮袋,各自裝著豬排、牛排、紅燒鰻、蔬菜等,更可笑的是,居然還有一袋裝著白米飯,顯然都是從各個便當裡「分贓」出來的。

這丫頭的背包裡必定隨時都備妥保鮮袋,以便隨時可以暗杠吧!

「哈哈哈……」

「喂!你笑什麼?」心喜怒紅了小臉。這臭傢伙笑得天花板都快要散掉了,要是引來什麼人……

「你這瘋子,你今天沒吃藥是不是?還不閉嘴?」她低聲怒斥,可他卻仍笑個不停。

盛凌非直笑得雙腿發軟,忙走過去拉開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又趴在桌面上誇張的笑了好一會兒後才抬起頭來。

「喂!你進來做什麼?還不給我閃遠一點?」心喜怒視著他,心裡又氣又急,她現在正在做的事可不能傳出去……

「呵呵──讓我猜猜看妳在做什麼……」盛凌非斜睇著她閃動著火花的美眸,徐緩地道:「這些便當是妳幫同事們買的,對不對?」

心喜呼吸一窒,隨即氣勢不減地火大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然後,妳從每個便當裡偷偷A一點留給自己……呵呵!」盛凌非的黑眸凝定在她一下子漲得通紅的小臉上。「我相信我絕對沒猜錯,只是有一點我感到很疑惑,就算一天三餐,妳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妳A這麼多要做什麼啊?」

被他識破,心喜頓時覺得狼狽極了,忍不住惱羞成怒地瞪他一眼。「要……要你管!」

現在,她仍然跟溫以和擠在她的小套房裡,所以她A……哦不!是「拿」麼多,是要分一份給溫以和的,以回報她收留她的情分,雖然溫以和總是不太願接受她的贓……禮物啦,也總是勸她別再做這種事,但她這門生意做得正熱著,怎麼肯罷休呢?

由於她是做清潔工的,工作時間較自由,在大樓裡活動的範圍也比較廣,於是,她就到處問其他的同事要不要她代為買便當。當然,她絕對不是個會做白工人,所以條件是每個便當加一成她所謂的服務費。

夏日炎炎,且日正當中,有些女同事不願意出外去曬傷自己美美的皮膚,有則因為工作忙碌,得留在辦公室裡繼續做完手頭上的事,而且她所收取的費用不算太貴,所以她這麼一提議,立刻得到很不錯的回響。

才剛到盛氏做了一個多禮拜,目前,她每天平均能接到三十個便當的訂單,她相信,只要日子一久,她認識的人越多,加上一個傳一個,到時候,她每天的單必定會以倍數增加,因為全盛氏大樓裡有將近兩萬個員工呢!

只要有一成的同事肯委託她幫他們買便當,那她就賺翻了,到時要成為暴發戶就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嗯──讓我想想看,妳當初提議要幫同事們買便當,一定不敢肯定便當店的老闆會打折扣給妳,所以妳起碼會收一成的服務費。」

見她小臉一僵,盛凌非知道自己又猜對了,忍不住愉悅地輕笑著繼續道:「至於那老闆打七折給妳,妳當然也不會傻傻的回來告訴妳的『客戶們』,所以那三成鐵定又進了妳的口袋……」

「你怎麼知道這事?」心喜又驚又怒地揚聲質問他,語畢,才意識到自己不打自招,忍不住氣憤地張大眼死瞪著他。

要是這臭傢伙大嘴巴的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到時還有誰肯光顧她的生意呢?那她一個月好幾萬的收入不就沒了?

盛凌非故意忽略她的問題,自顧自的說:「哇──雙頭賺耶!妳這丫頭真是A錢的高手喔!而且是名副其實的無本生意,真不簡單啊!」

人家便當店老闆必須付出各類成本,還得承擔各種風險才賺那麼一點點,可她光替別人買個便當,便有四成的錢進口袋……是誰在謀取暴利啊?虧她還有臉罵別人。

不過,搞不好,這丫頭真的是個商業奇才呢!

「喂!我在問你話,你沒聽見嗎?」既然他都猜到了,那麼,她必須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而且要知道他究竟想怎樣,才能想出對策來對付他。

她好好的一條財路,可不能被這傢伙給搞砸了!要是他敢破壞她的好事,阻擋她通往暴發戶之路……嘿嘿……

「妳目露兇光的看著我,該不會是想……想殺我滅口吧?哎喲──我好害怕喔!」盛凌非做作的摀住胸口,佯裝一臉懼怕地逗她。

「喂!你到底說不說?」心喜火大地猛拍一下桌面。

「嗯……」盛凌非聳聳肩,假裝沉吟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道:「這說來話長,我怕等我們把話說清楚之後,妳的客戶們已經餓昏了。」

心喜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替同事們送午飯去,頓時陷入兩難中──她怕自己一離開,這個傢伙就會到處宣揚這件事,可若不馬上送去,那就會失信於客戶們……

盛凌非當然知道她在掙扎什麼,卻壞心眼地不說出來,只是將饒富興味的眸光凝定在她一陣青、一陣紅的小臉上。

如果得罪了客戶,那她這門生意還有什麼前途?衡量了一下,心喜還是為難的做出了決定。她邊俐落地包好桌面上的便當,邊惡狠狠地警告他。「喂!我警告你,別趁我走開的時候搞鬼喔!」語畢,她便匆匆地出門去了。

盛凌非用雙手托著下巴,望著她纖細的背影,嘴角微微朝上彎,黑瞳裡閃爍著一抹算計的詭異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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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22:28
第三章  失落

淚在眼裡閃爍,

心在胸口喊疼,

空虛的感覺攫獲我,

失去你的生活,

我無法承受!



「喂!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還不快點給我老實招來?」

送完便當回來後,心喜一進門,便雙拳抵住纖腰,一臉不善地瞪著盛凌非。

這小妮子顯然是個急驚風!盛凌非挑挑眉,朝桌面上裝得滿滿的幾個保鮮袋子努努嘴。「先請我吃個飯吧!」

「要我請你吃飯?你別癡心妄想了!」心喜揚高聲音拒絕。

「不知道為什麼,我這人有個怪癖,肚子餓的時候,就想不到東西,而且又管不住嘴巴……」盛凌非聳聳肩,狀似隨意的說。

心喜僵住十秒,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過去,從背包裡拿出一個保鮮袋,舀了一些飯,又夾了一點菜,然後「啪!」一聲,重重地放在他面前。

看著面前那少得可憐的飯和菜,盛凌非差點憋不住笑出來,這小妮子真是名副其實的小氣鬼啊!

「別光瞪著我,妳也吃啊!妳這樣瞪著我,我會吃不下的,這樣一來,我的肚子就會越來越餓……」見她美麗的烏瞳裡閃現火花,他知道她已經快氣炸了,忙低頭吃東西,以掩飾眼中快要掩飾不住的笑意。

「喂!你還不快點說?」心喜怒道。

「抱歉,我一向習慣吃東西的時候不說話,要不然,我會消化不良的。妳也快點吃吧!」他若無其事地說完,便繼續低頭吃他的。

心喜怒視著他,狠狠地扯開免洗筷,恨不得也能這樣將他撕成兩半!

盛凌非哪會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忍不住逸出一聲愉悅的輕笑聲。

可惡的王八蛋!心喜暗咒一聲。憋著一肚子氣的她,自然是毫無胃口,相反的,盛凌非三兩口便扒完她分給他的飯菜。

「嗯──今天的飯菜味道特別好!」他朝她咧嘴一笑,大手毫不客氣地探向那一包包的食物。

其實,他剛剛要她請他吃飯,只是明知她小氣,所以壞心眼地逗逗她,可這會兒,他是真的胃口大開。這個有趣的小丫頭真是道開胃小菜呢!呵呵呵!

「喂!喂!喂──你夠了吧?」心喜心疼的直喊,又手忙腳亂地跟他搶那些裝著食物的袋子,不過當然搶不贏。

盛凌非替自己添了一大堆飯菜。「別這樣小氣啦!我又不是要妳的命。」不過他也知道,拿她的東西,簡直就像是在要她的命一樣!

「喂!你是豬啊?一頓吃這麼多!」見辛苦「賺」來的食物少了那麼多,心喜不甘心極了,忍不住開罵。

盛凌非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得靠用「搶」的才有飯吃,更想不到,自己竟然因為「搶飯」吃而被人罵成是豬,一瞬間,他不由得為這一幕而大笑起來,不過大手也不忘護住自己的「戰利品」,因為她一直伸手過來想搶回去。

「你這傢伙上輩子鐵定是個餓死鬼!好吧!我今天就大發慈悲,施捨你大吃一頓,好讓你做隻飽死鬼,然後去投胎做豬!」見搶不回來,她越罵越惡毒。

「哈哈……」盛凌非心情大好的朗笑出聲,好半晌才停住笑說:「妳這丫頭好好玩喔!」

他津津有味地細嚼著自己搶來的飯菜。「嗯!經過一番『勞力』得到的東西,果然特別香、特別甜呢!」他還故意朝氣得小臉通紅的心喜眨眨眼。

混蛋!各方神明,請你們噎死他、噎死他、噎死他……明搶的搶不贏,心喜只好用詛咒的。

「喂!你還不快點說?」等他好不容易吃完,心喜的耐性也差不多被磨光了,怒氣更是飆到最高點。

「我那天看到妳在餐廳門口跟老闆討價還價。」盛凌非坦承道,想起當時的情景,又忍不住想笑。

原來是這樣!那天應該把老闆拉去廁所裡談的,不過,她知道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

「那你到底想怎樣?」這個小人該不會是想要分一杯羹吧?那她的利潤豈不是會被攤薄?「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惹的喔!」她睜大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極力裝出一副兇神惡煞般的夜叉模樣。

盛凌非不禁失笑。「拜託!只要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妳是隻小母老虎好不好?」

「知道就好,哼!」心喜瞪他一眼,倨傲地仰起小巧的下巴。「那你現在不敢再有任何妄想了吧?」

「嗯──我從來不會有任何妄想。」盛凌非輕撫著下巴說。

「算你識相!」有些人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他就是不知好歹!心喜打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然後動手收拾桌面上的東西準備離去。

「不過,要我無條件的為妳保守秘密,恐怕……也很難!」盛凌非慢條斯理地又說。

聞言,心喜的手頓時僵在半空中。「你究竟想怎樣?別吞吞吐吐的!」她怒氣騰騰地問。

以前,每個女人在他面前都是溫溫順順、輕聲軟語的,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易怒的女人,這小妞還真好玩!

盛凌非好笑地凝睇著她,片刻,才徐緩地道:「我要妳跟我同居!」語畢,他的黑眸牢牢的定在她的小臉上,興味盎然地等著看她這回又會氣成什麼俏模樣。

「什麼?」心喜暴跳如雷地拍桌而起。「你是什麼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癩蛤蟆也敢妄想吃天鵝肉?」她火冒三丈地一手插住纖腰,一手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她會氣得七竅生煙是他預料中的事,但她所罵的話……

「我是……」癩蛤蟆?!盛凌非也愕然地指住自己的鼻子。

這小茶壺該不會是個大近視吧?橫看豎看,他這個全國最有身價的黃金單身漢,怎麼看也跟癩蛤蟆搆不上邊啊?

「妳是天鵝肉?哈!妳還真敢往自己的臉上貼金啊!我看妳胸前……」他的目光故意在她的胸口停留了片刻,才笑謔地凝睇著她,繼續惡意地道:「也沒幾兩肉嘛!應該是鴨肉扁吧?呵呵……」

「你!」可惡!這臭傢伙居然敢暗諷她是扁扁的醜小鴨?心喜頓時氣得失去理智,揮舞起小拳頭對準他的臉,一拳就猛地揍過去。

幸好,盛凌非眼明手快地攫住她的小手,要不然一張俊臉鐵定遭殃了。

「嘖!嘖!嘖!有人惱羞成怒囉!」他惡質地進一步逗弄她,雙眸凝定在她噴火的小臉上。

一招不成,自然另有奇招!雙手被制住的心喜猝不及防的低下頭,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臂。

「噢……」手臂上傳來的劇痛讓盛凌非慘叫一聲,他立刻想抽開手臂,可她卻死咬著不放,他只好用另一手大力地扯開她。

「哇──跟妳開個小玩笑,妳居然給我要這種賤招?」真是最毒婦人心啊!看著手臂上的牙印和淌出來的血,他不禁搖頭嘆道:「妳這隻小母老虎的牙可真利啊!」

「哼!敢惹我?」心喜齜牙咧嘴地狠瞪著他。這臭傢伙的手臂也不知是什麼做的,硬得像鐵一樣,害她咬得牙床都發軟了。

「好啦!不跟妳說笑了,我們說正經的。」他忍著痛強行將她按進椅子裡。

「不要碰我!你這大色狼!信不信我閹了你?讓你做本世紀的第一個太監?」力氣不敵人家的心喜,嗓門卻超大,她邊張牙舞爪地掙扎,邊虛張聲勢地叫囂。

「嘖嘖!真惡毒啊!」盛凌非搖頭嘆息著坐進另一張椅子,同時伸出大手攫住她纖細的雙腕,又用大腿壓住她的腿,以防她頻頻出暗招的手和腳。

「妳聽我說,我的意思是,我們同住在一起,不過我不會碰妳。」

「拿去騙三歲小孩子吧!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種鬼話?」心喜嗤之以鼻,壓根兒就不相信他。

「我是說真的!妳放心,妳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絕對不會碰妳的,妳靜下來聽我說幾句話。」

盛凌非嘆了口氣,繼續道:「是這樣的,我的嫂嫂們一直想要替我介紹女朋友,可我根本不打算結婚。為免她們一直煩我,所以我才想找妳當我的擋箭牌,妳只要假裝是我的同居女友,必要時陪我參加一、兩個聚會就行了,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近來,他一直在思索著該怎麼婉拒他那三個嫂嫂的「好意」,可他知道,這種相親大會一次不成,她們鐵定還會再來一次,直到成功為止。

所以,為了「永絕後患」,他心裡早就想找個女人來充當他的「正式」女友,但他平日認識的都是些成熟豪放的女子,要是帶回家,一定會立刻被他那三個哥哥識破他的詭計。

而且,那些女子通常都有強烈的企圖心,各個都不擇手段地想要成為他的妻子,到時豈不是前門拒虎,後門進狼?雖然他不會讓任何女人得逞,但終究也是一個麻煩。

眼前的這個小妮子則不同,她一點也不為他的魅力所動──雖然這實在令他有點想不通,也有點不太舒服,但也意味著她不會妄想成為他的妻子,少了不必要的麻煩。

而她的類型跟他以前的女人完全南轅北轍,這點則較容易取信於他的兄長們,他們會以為他跟老三一樣,突然想不開而愛上了一個奇怪的女人。

至於同居,是他剛剛才想到的,因為以後那三個沒良心的哥哥要塞工作給他時,他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推卻,告訴他們他也得陪自己的女人……

還有,這個一心想當暴發戶的小女子,有時實在很爆笑,閑時逗逗她,必定可以增添許多生活樂趣。

哈哈哈!一石三鳥,妙計!真是妙計啊!

「哼!你別以為抓到了我的把……」覺得自己的用詞有點不當,心喜連忙改口。「你別以為知道了我一點……小小的秘密,就可以隨意支使我替你做這、做那的喔!告訴你,沒那麼便宜的事。」她的時間可寶貴得很呢!

「呵──我當然知道沒那麼便宜的事囉!我可從來不敢妄想要妳替我做白工。」他可不想看她的歹臉色,盛凌非吃吃地笑道:「我一個月給妳……」

他所說的數目,讓心喜的小臉立刻一亮,不過心裡對這麼大的數目難免有點難以置信。「真的?你沒騙我吧?」

「沒騙妳!」盛凌非好笑地說。「不過,在別人面前,我們一定要表現出一副真的同居的樣子,而且,妳不可以把我們假同居的秘密告訴任何人,同樣的,我也會替妳保守秘密。妳覺得怎樣?」看著她熠熠生輝的美眸,他知道,看在coco的份上,她一定會答應的,不禁愉悅地咧了咧嘴。

這樣一來,一年豈不是多了近百萬的收入?哇!這下真正卯死了!而且,還能不花錢就有地方住……

「OK!成交。」心喜笑咪咪地說。

盛凌非也笑著點點頭。

嗯!盛氏的風水一定粉旺她,才進來沒幾天,她不只找到代買便當這條商機無限的大財路,現在,這個男人又自動送錢上門來給她……哈哈!今年一定是她的發財年,想著,心喜就開心得笑瞇了眼。

見她笑得像隻剛偷了腥的小花貓般,那可愛的模樣讓盛凌非幾乎忍不住想伸手捏捏她。

「喂!你可以放開我了啦!你的腿好重耶!」心喜嘟起小嘴抱怨。

盛凌非這才意識到兩人仍維持著奇怪的姿勢,於是笑著挪開大腿,卻沒有放開她的手。

「對了,妳叫什麼名字?」他這才想起自己只知道她叫錢錢。

雖然見過她幾次,卻都算不上正式,不過,他卻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認識她好久了似的,真是奇怪的感覺。

「我叫錢心喜!」如今他是她的大財主,所以心喜對他可是和顏悅色極了。

「錢心喜……見錢心喜?!哈!」真是貼切啊!她的父母還真是有先見之明。盛凌非忍不住大笑。

「厲害喔!你是第一個猜到我名字的意思的人耶!」她如遇知音般地仰頭看著他,美眸中盛滿了對他的讚賞。

「哈哈……」拜託!只要看到她那副見錢眼開的模樣,誰都能猜得到好不好?人家只是不好意思當面說給她聽罷了!

這丫頭顯然一門心思只往錢裡鑽,其他的方面則單純得有如一張白紙──

瞧她,只憑他幾句話就相信了他,要是遇到一些存心要欺騙她的登徒子,那她豈不是要吃大虧了?一思及此,他的俊眉不覺微蹙了起來。

「對了,什麼時候開始?今天晚上好不好?」早一天「上班」就可以早一天賺到錢。心喜喜孜孜地問。

「今晚?」今晚他有個約會哩!盛凌非挑了一下眉,隨即道:「好!下班後,妳在停車場等我,我送妳回家收拾東西,然後再去我們『愛的小巢』。」他故意用曖昧的語調說。

「喂!你別亂說話啦!」心喜瞠他一眼,可白皙的臉頰卻不自禁地微微發燙起來。

盛凌非呵呵直笑,又故意邪氣地朝她眨眨眼。

「上……上班時間快、快到了,我……我要走了!」心喜結巴地說。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跳突然有點亂。

「晚點見。」她臉紅紅的樣子真可愛!盛凌非忍不住捏捏她緋紅的俏頰。

心喜快步離去,直接來到溫以和所屬的部門。

「錢錢,妳怎麼臉紅紅的?」溫以和一見到她就好奇地問。

「我……我有點過敏。」心喜有些狼狽地說。「呃……我是來告訴妳,我找到住的地方了,今天晚上我就搬走。不好意思,打擾了妳這麼久。」

「妳跟我客氣什麼?」溫以和揮揮手。「怎麼這麼快?妳要搬去哪裡?租金貴不貴?」她知道以心喜先前的預算,根本不可能在台北租到房子。「環境怎麼樣?」心喜初到台北,人生地不熟的,她擔心她會被壞人騙。

「不,不用錢的!我要搬去和我……我的男朋友一起住。」心喜小聲地說。

「男朋友?妳什麼時候交了男朋友?我怎麼從來都沒聽妳提起過?」溫以和錯愕地看著她。

「我……我和他認識了有一段時間了,他……也是在台北工作,我們之前吵……吵過架,所以我來台北的時候才沒有找他,不過我們現在已經和好了。」

心喜瞎掰一通,因為她知道,如果告訴以和實情的話,她一定會極力阻止她的!再不然,也會沒完沒了地叨唸她。

「原來是這樣喔!」溫以和信了她的話。「找一天把妳的男朋友介紹我認識吧!」

「好……好的。」心喜鬆了口氣,連忙藉口要去工作,便快速地溜走。

這廂,盛凌非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打了通電話給人事部,讓他們為他查一查錢心喜的資料,三分鐘後便得到回報……

「盛先生,錢心喜十九歲,目前在清潔部,專門負責清潔廁所……」

掛掉電話後,盛凌非呆了五秒鐘,才突然爆笑出聲。

他竟然要跟一個洗廁所的小丫頭同居?!

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  ◇  ◇  ◇  ◇

「進來吧!」說著,盛凌非打開燈。

一進門,寬敞的大廳便呈現在眼前,花樣典雅的壁紙和光可鑒人的櫸木地板,搭配著意大利流線型的家具,在水晶燈的映照下,更顯得優雅別致、氣派非凡。

「哇──你的房子好漂亮耶!」心喜大開眼界地讚嘆道。

盛凌非瞅著她東瞧瞧、西望望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往上彎。他不習慣帶女人回盛氏的家裡,所以向來「交友廣闊」的他,在市區置了幾處「小公館」,以方便行事,而當初會買下這幢位處郊區的別墅,是看中它環境幽靜,適合一個人想清靜的時候來住。

稍早,他原打算把她安置在一個最靠近盛氏的地方,以方便他上班,但後來不知怎地,老是覺得不妥,於是就帶她到這間從未招待過任何女人的別墅。

「更別說這裡的環境了……背山面溪,有山又有水……真是塊風水寶地啊!」住在這風水極佳的屋子裡,她想要不發達,只怕都很難!想著,她止不住開心得眉開眼笑。

風水寶地?他這裡又不是墓地!盛凌非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上樓去挑個房間吧!」

「好啊!」心喜咚咚咚地帶頭跑上樓。

心喜選了個面對竹林的房間,盛凌非把她的小行李袋放在她的房內。

「妳先收拾一下,我在樓下的健身房,有事喊我一聲。」

「哦!知道了。」心喜摸著室內精緻的家具,心不在焉地回答。

運動過後,洗淨一身汗,盛凌非才走進廚房,卻見心喜正在煮泡麵,於是順口道:「多煮一點,我也要吃。」他打開冰箱,拿了瓶礦泉水仰頭骨碌骨碌地喝起來。

「喂!這泡麵可是我的私貨耶!多煮一點?你以為不用錢買的啊?」心喜噘起小嘴粉計較地說:「還有,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們的協議可不包括要我幫你煮飯吃喔!你懂不懂勞基法啊?知不知道你這叫非法剝削勞工?要是我去告你的話,你知不知道你要被判刑多久?要被罰多少款?告訴你……」

只不過是叫她順便多煮一點麵,她居然就給他囉唆了這麼一大堆?盛凌非不禁睜大眼,心知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讓她閉嘴──

「給妳錢!」他快刀斬亂麻地說,話音剛落,他只覺眼前一花,一隻小小的手掌心已然攤在他的眼前,當然,耳根也同時得到清淨。

「拿來!」

這死要錢的丫頭!盛凌非忍不住搖頭失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鈔票放進她的手裡,然後愉悅地看著她邊快樂地哼著不成調的歌邊煮麵。

「妳放著就行了,不用收拾,星期一至五,會有個歐巴桑來打掃。」吃完麵後,盛凌非說:「這裡我只是偶爾才來度個假,要是缺什麼的話,妳就列張清單給她,順便叫她去買。」

「哇──你好有錢喔!買這麼豪華的屋子,居然只是用來度假?」心喜一臉豔羡地看向他。「喂!你是怎麼成為暴發戶的?炒股票,還是炒地皮?說來聽聽看,讓我也學兩招咩!」投機也是一條致富的快捷方式呢!

「靠炒的人,早就破產了。」盛凌非沒好氣地斜睨她一眼。「對了!我叫盛凌非,在別人面前不可以喂啊喂的叫我,要叫我凌非!」從來沒人像這樣叫阿貓阿狗似的叫他,這丫頭真是可惡!

「哦!」討教不到生財之道,心喜不禁興致缺缺地應了一聲,並在心中暗罵了他一聲小氣鬼。

沒一會兒,她又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猛地衝到他面前來。「喂,你剛剛說你請人來打掃屋子……你一個月花多少錢請她?」

她話還沒說完,盛凌非就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了,受不了地搖搖頭。

「噯!你不要請她了啦!我下班以後可以打掃,你那些錢就用來請我,好不好?」見他不搭理自己,心喜可愛的歪著頭,一臉祈求地望著他。

「妳白天還要上班,妳做得來嗎?」盛凌非蹙起俊眉。

心喜連忙大力的點頭。「我做得來、做得來!我一定會把這裡打掃得像現在一樣乾淨的!」還用力的保證。

盛凌非別開頭,不去看她那滿是哀求的小臉。「這裡這麼大,會很累……」

「不會累、不會累!我從小到大都沒看過醫生,是個超級健康寶寶喔!」心喜跟著他轉到另一邊。「好啦!請我啦!好不好嘛?」

盛凌非睇著她,半晌才無奈地頷首。「真不知道妳為什麼那麼喜歡賺錢!」他忍不住直犯嘀咕,像她這種年紀的少女,心思不是都放在愛情和吃喝玩樂之上嗎?怎麼這丫頭一心只想賺錢?真怪!

不過,一心向錢看,卻笨得要死!也沒問清楚薪資是多少,只要有錢賺,她就搶著做。

「哎喲──誰會嫌錢多啊?」又將多一筆收入的心喜高興得見牙不見眼。

「難怪妳姓錢!」真是投對了人家!盛凌非無力地搖搖頭。

「就是說嘛!如果我不成為有錢人,怎麼對得起我的姓呢?對不對?」心喜心情大好地嘻嘻直笑。

「噯!你可以叫我錢錢,我都讓我的朋友這樣叫我喔!你現在也是我的好朋友了,所以你也可以這樣叫我。」有錢的人,當然應該跟他做好朋友囉!

盛凌非抿嘴回她一笑。雖然明知她是基於現實的理由才將他當成好朋友,但不知為什麼,他還是覺得有點開心。

「錢錢、錢錢……多叫幾聲,錢自然就會來找我和找你了!」她笑靨如花地說。

這丫頭!盛凌非啼笑皆非地捏捏她可愛的鼻子。

「嗯──我很忙,不是每天都能來這裡,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妳自己要小心門戶,知道嗎?」

「知道啦!」心喜點點頭。

「那妳早點睡,晚安!」

「晚安!」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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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23:05
第四章  我要

我要妳的溫暖,

我要妳的笑,

我要妳的甜蜜,

我要妳的情,

我要妳的眷戀,

我要妳的愛!



連續幾天盛凌非都很忙碌,所以沒去別墅,心喜也不以為意,因為她的「代買便當」生意越做越大,每天晚上回到別墅,光是數錢就數得她闔不攏嘴。

「錢錢,什麼事這麼開心?中了特獎嗎?」這晚,盛凌非一踏進門,就見她坐在沙發上,自己一個人笑得好不開心,於是笑謔著問。

聞言,心喜小臉一拉,頓時成了一張晚娘臉。「中獎?等中風還快點!」她恨恨地說。

哦喔──踩中了她的痛處,真是不小心!盛凌非想起那天在飯店的事,不禁暗自伸了伸舌,不過,聽她形容得有趣,還是忍不住大笑。

「那麼,妳剛才在高興什麼?告訴我,今天遇到什麼開心的事?」笑完後,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意圖逗她開心,免得再面對她那張大便臉。

「我的生意越來越好了,賺的錢一天比一天多,嘻……」說著,心喜又開心地笑了起來。

就知道這丫頭會開心一定和錢有關。「恭喜妳了。」盛凌非笑說。

「你這樣說不夠!」她撇著小嘴搖搖頭,對他的恭賀詞明顯的不太滿意。「你應該說:『祝妳的生意一天比一天更好!賺的錢一天比一天更多!』。」她還指定人家的用詞。

盛凌非失笑。「好、好、好!祝妳的生意一天比一天更好,賺的錢一天比一天更多,早日實現妳的夢想,做個大暴發戶,行了吧?」

「做個大暴發戶……嗯!這句話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啊!哈哈哈……」心喜高興得仰天狂笑起來,像連續劇中那種囂張的大魔頭。

「妳喔!」盛凌非輕點了一下她俏挺的鼻尖。他喜歡看她笑,那種發自內心的笑,真是賞心悅目。「告訴我,妳賺這麼多錢要做什麼?」

「我要穿金戴銀咩!」心喜俏皮地做個鬼臉,繼續道:「等我有了很多錢以後,我一定要把金鏈子打得像救生圈那樣粗,長長的掛在脖子上,多豪氣啊!」

盛凌非聽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天啊!她的品味怎麼會聳得這麼恐怖?他的腦海裡自動閃現出她被一條像救生圈的金鏈子給壓得直不起腰的畫面,不禁笑得差點岔了氣。

「還有喔!鑽石要買那種像死人眼,就是那種死不瞑目的眼睛有沒有?那麼大顆,又閃又亮,刺得讓人家的眼睛都睜不開。」心喜繼續邊比手畫腳邊興奮地說。

「哈哈哈……」盛凌非笑得抱住肚子倒在沙發上打滾。死人眼睛?虧她想得出來!

沒理會笑到快不行的他,心喜的思緒自行飄向四歲時的某天……

那天,父親外面的女人來家裡,逼著他收拾東西跟她走,任母親如何哭著苦苦哀求他別拋下她們母女,他依然決絕地隨著那女人揚長而去。

她清楚很記得,那女人一身的金飾刺得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看著她們母女的眼神彷彿在看地上的塵土一般,好像她才是名正言順的錢夫人。

後來,日子過得苦,有時更三餐不繼,每當那種時候,母親總是流著淚說,窮人注定要被別人欺負,所以一個人絕對不能窮,尤其是窮的女人,比地上的泥還不如;又說,是她對不起她們三姊妹,如果她有錢的話,就能替她們留住父親,即使留不住,也不至於讓她們三姊妹過著挨餓的日子。

而且,貧窮就像是瘟疫一樣,別說左鄰右舍,就連親戚朋友,見到她們一家人時,都會刻意繞路走,遠遠的躲開她們。

漸漸的,她明白,原來一個人如果窮,連愛情都保不住,更遑論幸福,只有有了錢,才有資格追求幸福……

是以,她從小就立志要做個有錢人,要賺很多很多的錢給母親,讓她穿戴得比那女人更華麗……然而,這個願望永遠也不可能實現了!

不過,她還是要賺很多很多的錢,讓她們三姊妹都穿戴得體體面面的,不再讓人瞧不起……

「妳這丫頭如果做不成暴發戶,還真是浪費!」這麼土的品味,不讓她暴發一下,穿戴得金光閃閃,真是天大的浪費啊!盛凌非吃吃笑著摟住她的肩。

「咦?你怎麼知道我想做暴發戶?」回過神來,心喜有點不解地問。「我好像沒跟你提起過耶!」

「那天在盛氏的飯店裡,我無意中聽到妳跟妳朋友的對話,當時妳還威脅要插爆我的眼珠子,記得嗎?」提起這件事,盛凌非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哽?你就是那……」話說到一半,心喜驀地掩住小嘴,隨即換上一臉無辜的表情。「有這種事嗎?我沒印象耶!一點都沒!」她如今月入超過十萬的月薪,就是靠他這個大老闆貢獻,當然不能承認自己曾經犯下這種「前科」,以免被秋後算帳。

「枉我還好心的替妳付帳,誰知好心卻被雷親!」盛凌非再度佯怒地瞪了她一眼。

當時,見她為了「失去」兩百萬而哭喪著一張小臉,他實在於心不忍,於是就替她付了那張帳單,免得她「傷上加傷」,誰知這丫頭竟然恩將仇報。

「嘎?原來是你替我付的喔!真想不到你還是個好人耶!」心喜驚訝得睜大杏目。

「什麼?我每個月讓妳賺那麼多錢,妳竟然還想不到我是個好人?」盛凌非揚高聲音瞪牢她。

「這……這……這……呃……」糟糕,說錯話了!心喜伸伸粉舌,又尷尬地搔搔頭。「對了!那天我不也回請了你一頓嗎?你還吃了我好多好多耶!我都不跟你計較了,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小氣啊?」她突然想起那天在會議室裡被他海削了一頓,於是噘起小嘴,理直氣壯地反駁回去。

「我們做人啊!要大方一點,像你這樣小氣巴拉的,會被人叫做是小氣鬼的,一個大男人被人叫小氣鬼,你對得起你父母嗎?對得起你自己嗎?對得起教你的師長嗎?下次不要再這麼小氣了,知道嗎?」她順便對他來個機會教育。

誰才小氣啊?這小蠻女還真敢強詞奪理!盛凌非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心裡卻發現她噘著小嘴的模樣兒怎麼看怎麼可愛。

「對了,我嫂嫂她們已經定好了開派對的日子,就在下星期六晚上的七點。」

「哦!知道了。」心喜點點頭。

「肚子餓了吧?走!我們去找個地方吃飯。」盛凌非說著就想拉起她。

「不行!」心喜突然跳起來。「我上班時間快到了,我不跟你說了。」

「上班?上什麼班?」盛凌非錯愕地問。這會兒都快要七點了耶!

「我在附近的一家酒吧裡兼職做服務生,今天是小周末,客人會很多,小費一定也會很多,嘻嘻……」不用說,提到錢,她又笑彎了眼。

搬到這裡來以後,她替自己找了另一份兼職,好擺脫吳老闆的糾纏。

這小妮子一個人究竟想賺多少錢啊?盛凌非沒好氣地直翻白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她已經像隻蝴蝶般飛了出去。

他朝闔上的門板瞪大眼,實在提不起興致找人來陪他吃飯,於是便悶悶不樂地打開電視。

不一會兒,門又被打開,心喜快速地衝進來。

「喂!盛凌非,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酒吧?」

盛凌非挑起一道眉。「去做什麼?」

「我們酒吧裡有些客人跟你是……是同類的……」心喜蜇到他身邊,朝他眨眨眼,神情很是曖昧。「我介紹給你認識。」

見她一副賊眉賊眼的樣子,盛凌非不覺蹙起俊眉。「跟我同類?同什麼類?」

「你就別不好意思了啦!就那個男同志的同,同性戀的同咩!」心喜掩住小嘴嘻嘻竊笑。「你不說,我還真看不出你是個同性戀耶!不過,你放心,我這人可是粉開通的,絕對不會歧視你們這種同性戀者的。」她拍拍他的肩,略帶點安慰的味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同性戀?」盛凌非瞪著她問,一張俊臉黑了一大半。

心喜壓根兒沒注意到他臉色不善,依舊不知死活地道:「哎喲──真人面前你就別再打誑語了吧!一個大男人不結婚,又必須找個人來充當女朋友好逃避家人的逼婚,這不就明擺著是個煙幕彈,好掩飾自己異於常人的性向嗎?

「這種把戲連小學生都能猜透,更何況是我這個冰雪聰明的天才美少女呢?當然是一眼就看透囉!」她臉不紅、氣不喘地自吹自擂。

事實上,當天由於太過興奮於有錢可賺,她一點也沒察覺到他的舉動有何不妥,直到冷靜下來後,才發現他花錢請人充當女友很奇怪,接著又苦思了好幾天,才悟出這個「道理」來;不過,為了維持她「英明神武,智能超群」的一貫形象,她當然不會坦承,畢竟,幾時聽過笨笨的人可以成為暴發戶呢?

「我、不、是、同、性、戀!」盛凌非又黑了另一邊的臉,將一字一句從牙縫裡硬擠出來。

「都被我識破了,你還有什麼好隱瞞的?這裡就只有我們兩個,你就承認了吧!我保證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心喜用手肘撞撞他。

「我說過我不是同性戀!」盛凌非狠瞪著她,氣得直想掐死她。

「唉──你這人怎麼這麼死腦筋?」見他硬是不肯承認,心喜搖搖小腦袋,噘起小嘴,拿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不高興地斜睨他。

「我們做人就是要光明正大,像我,我喜歡錢,就大大方方的承認我喜歡錢、我愛錢,多光明磊落啊!」她順便又自我吹噓了一下下,一副豪氣干雲的模樣。

「相反的,你一個大男人這樣藏頭縮尾的,多難看啊?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認,喜歡男人就大聲的說出來,怕什麼來著?」

說著說著,她的小臉突然浮現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來。「啊──我忘了你是同性戀!這樣說來,你鐵定是做女的,是0號囉?嗯!這樣就不能將你歸類為男子漢大丈夫,畢竟,在心理上,你根本是個女人,但是大女人也應該一樣,敢做敢……」

「妳給我閉嘴!」盛凌非終於忍無可忍地暴喝一聲打斷她的話。

心喜被他突來的大嗓門嚇了一跳,不禁生氣地揚高聲音。「喂!我正在對你進行心理輔導耶!你這麼兇做什麼?」

「該死的女人!我說的話妳一句都沒聽進去是不?」盛凌非氣得一把扯住她。

心喜蹌踉了一下,跌坐在他的膝蓋上。「喂!你做……」

「妳為什麼非要逼我承認是同志?對妳有什麼好處?說!」

心喜猛一抬起頭,立刻對上一張兇神惡煞的臉,不覺咽了咽口水,乖乖地招認。「就……就有幾個客人來我們吧裡,老找不到……伴侶,我就想說把你介紹給他們,那……那他們一高興起來,說不定會……會賞我很多……小費……」她越說越小聲。

他就知道!如果無利可圖,這死丫頭鐵定不會浪費這種時間!

「這麼說,妳是在拉皮條了?」盛凌非冷颼颼地問,陰森森的眸光盯在她纖細的脖子上,手下意識的自動往上移,似乎打算要扭斷她的脖子。

以前見她搶錢的那股狠勁,覺得很有趣,不過,現在他可一點都不覺得有趣了,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敢把腦筋動到他頭上來,要他做她的搖錢樹?!為了那點小費,她居然想把他賣給那些一同志「蹂躪」?!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別……別說得那麼難聽嘛!」他那恐怖的樣子,讓她的頭皮開始發麻。

「那該怎麼說?牽猴?」

「不……不是啦!就……就……就互惠啦!我是看你們都是曠男怨……男,就想做做好事,介紹你們認識一下咩!」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她立刻理直氣壯起來,嗓音也隨之高昂了不少。

「說不定你還能從中找到你的愛人同志喔!到那時,你可能會為了真愛而勇敢地向世人坦承你的性向,跟你所愛的人舉行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恩恩愛愛地白頭到老!」

為他提供一個美麗的願景之餘,她當然也不忘自身的利益。「到時你還得感謝我這個大媒人呢!對了,先說好喔!兩邊的媒人紅包我都要收喔!」

「再說下去,我保證會讓妳死得轟轟烈烈!」這死丫頭竟然還在想錢?!凝睇著她熠熠生輝的雙眸,盛凌非的怒火也飆到了最高點。

「嘎?」心喜愣了一下,隨即又道:「你為什麼這樣抗拒?」難不成她提供的願景還不夠美麗?沒道理啊!

「咦?難道你已經有愛人同志了?不過,從你還不敢告訴你的家人這一點來看,我敢斷定你們的奸……感情還不夠堅定!」她蹙起眉心,撫著下巴,一副智者的模樣,一邊思索、一邊細細分析給他聽。「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還不是你今生的最愛,所以你應該多交幾個男朋友,多做比較,然後從中選擇一個最愛你、最適合你的男人,與你共度一生。」

哇──好厲害!她簡直可以去做愛情顧問了!嗯!聽說顧問都粉賺錢……她又想到了一條財路。

有點得意忘形的她,意猶未盡地繼續大放厥詞。「你們男未婚女……總之還未互定終身,都可以再做選擇,我強烈的建議你……」

盛凌非之所以一直隱忍著,是想要聽聽她的厥詞能放到什麼程度,可他實在是再也聽不下去了。

低吼一聲,他粗魯地提起她,惡狠狠地將嘴巴覆上她柔軟的櫻唇。

這見錢眼開的死丫頭,怎麼說都說不通,唯有用實際行動讓她明白,他盛凌非絕對不是一個同性戀者!

「啊……」心喜嚇得張大小嘴尖叫,卻被他的舌頭乘機溜進她的嘴裡。

盛凌非帶著懲罰性地吻住她,可沒一會兒,卻被她口中傳來的清香甘醇給誘惑了,動作不自覺地緩了下來,他勾起她香軟的柔舌,細細地品嚐起她甘甜的滋味。

心喜掙扎著想要脫離他灼熱的唇舌,卻發覺自己的舌頭被他緊緊纏住,身子也被他越擁越緊,根本就沒有絲毫逃避的空間。

盛凌非恣情地啜飲著她嘴裡的密津,那甘美的滋味,使他欲罷不能地越吻越深。

一陣陣酥麻的感覺襲向心喜,她駭然地發現自己好像掉進一個漩渦裡,四周的景物好像都在不停地旋轉,不由得更加害怕地大力掙扎。

她的掙扎,讓她的酥胸、俏臀不斷地摩擦著他的胸膛、腹部,雖然隔著彼此的衣物,但仍然幾乎是立刻的就挑起了他的情慾。

他訝異地抬起眼睇向她,他的慾望從不曾如此輕易的被挑起過,更何況,在此之前,他只想要「做」到讓她明白他不是同性戀者,根本沒想過要真正的和她「做」,誰知……

趁著他發愣的時候,心喜終於成功地推開他。「喂!你……你怎麼可以吻……吻我?我是女生……女生耶!你怎麼可以吻……吻女生啊?」她嬌喘噓噓地指責他,美眸中盛滿了控訴,彷彿他犯下了十惡不赦的罪行。

到現在,這蠢女人竟然還不懂?難道她竟然遲鈍到一點都感覺不到自己正坐在什麼之上嗎?而且,他傲人的尺寸有這麼容易被忽視嗎?盛凌非氣惱地用力抓住她的小手覆上自己脹痛的部位──

「喂!你做……」心喜愣了一下,才終於明白自己接觸到「哪個部位」,頓時嚇得眼珠子差點捧出來,同時還逸出一聲尖叫。「啊──」

盛凌非發覺這是個錯誤,可他的身體某一部位卻愛死了這個錯誤,而且直接傳達命令給他的手,使它緊緊地壓住她的小手,不讓她抽開。

「我只和女人做愛!我不是同性戀者!錢心喜,妳現在明白了嗎?」他湊近她的耳邊,粗啞著嗓子惡狠狠地吼道。

「明……明白了!」怎麼可能會不明白?心喜用左手摀住差點被轟聾的耳朵,感覺全身的血液直往臉上衝,因為她的右手仍被強迫跟某一部位緊緊貼著。

「那……你快點放開我的手啦!」

天啊!真是羞死人了!她狂亂地掙扎著想要抽回被他的大手緊緊壓住的手,卻純真的一點都不曉得,這樣做只會更挑起男人的慾望。

盛凌非幾乎被她的動作給逼瘋,理智告訴他,必須移開手,要不然,再過幾秒鐘,他可能就會當場出醜,可是身體卻怒吼著,硬是讓他的手無法移動。

他的眼中閃爍著彷彿想要將她吞噬的光芒,嚇壞了不諳情慾滋味的心喜,她恐懼地看著他,臉上的血色慢慢消退。

就在這時,盛凌非的手機響起,他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然後才移開手掏出手機接聽。

心喜立刻抽開手,可是卻無法立刻脫離他的控制,因為他的另一隻大手仍牢牢地環在她的腰間。

「凌非,要不要一起去pub 裡玩玩?」

一聽到對方的聲音,盛凌非就知道是夏令揚。他本是他二哥的高中同學,常來他家走動,所以跟他們幾個兄弟也算是朋友,自從他二哥結婚後,就沒再跟他出去鬼混了,因此他現在常找同是單身的盛凌非一起出去玩,而玩的定義,不外就是喝喝酒,順便獵豔。

盛凌非看向心喜,只見她側著頭,小臉上一片蒼白,顯然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

他今天究竟是著了什麼魔?就算被眼前的這個小妮子誤會是同性戀,又有什麼關係?以前曾經有追求不到他的女人公開散佈他性無能的謠言,他都沒動過氣,可今天卻……而且,竟然還差點獸性大發,把她給……

或許是這段日子悶得太久了吧?出去走走也好!

他緩緩鬆開環在她柳腰上的大手,對著話筒說:「好!我等一下過去。」

心喜連忙爬下他的身軀,遠遠地縮到大沙發的另一角。

見狀,盛凌非臉一沉,不悅地道:「又沒對妳怎樣,妳怕我做什麼?」他當然知道這句話有點強詞奪理,但他就是不高興她把他當成瘟疫似的。

聞言,心喜可就不爽了,精神也立刻恢復過來。她抬起頭,用如匕首般銳利的兇光射向他。「不是同性戀你就早說嘛!可惡,你竟然還奪走我的初吻,又害我的手摸到……哼!詛咒你爛掉!」她鼓起桃花腮,惡毒地詛咒他。

「喂,丫頭,我說了幾百回我不是同性戀了,是妳冥頑不靈,逼得我不得不出此下策的,妳還敢怨我?」

這丫頭還真番!不過,一想到剛才竟然是她的初吻,絲絲喜悅便情不自禁的湧進他的心房,讓他的心情異常地轉好。

「還有,別亂詛咒我,要是我真的爛掉,我就找妳負責!」他好心情地跟著開玩笑,又走過去捏捏她的嫩頰,這才輕快地朝門口走去。

「哎喲!我遲到了啦!」心喜猛然想起來,立刻跳下沙發,火速的衝出去,經過盛凌非的身邊時,還不甘心地罵道:「哼!都是被你害的。」

這個小蠻女!盛凌非搖搖頭,眼光卻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她嬌俏的身影,牢牢的定在她隨著跑步而搖擺不定的纖腰、俏臀上,感覺體內的熱氣又聚集到了一塊兒去。

◇  ◇  ◇  ◇  ◇

「心喜,真是太感謝妳了!哪!這是一點小意思……」中年婦女掏出一個紅包遞給她。

盛凌非推開別墅的木門,見到心喜正在跟一個中年婦女說話,於是就駐足在門口。

那中年婦女他見過一、兩次,好像就住在斜對面,他有點納悶心喜怎麼這麼快就跟人家混熟了,而且,居然這麼快就賺到人家的錢?

「嘎?這麼快?怎麼好意思呢?呵呵……別急嘛……」

盛凌非聽得出她的推辭粉不堅決,再看她的動作,他就差點爆笑出來!只見她活像電視劇中的媒婆那般,左手搖個不停,嘴裡說著客套的話,右手卻伸得比誰都快,「咻!」地一下,那個紅包已經「落袋平安」了。

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著實堪稱「無影手」!

「等成功之後,我再包個大紅包給妳。哦!妳男朋友回來了,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中年婦女微笑著朝盛凌非點點頭,然後喜孜孜地走出去。

盛凌非死命的忍住笑意,禮貌地輕頷一下首,一等關上門,便再也忍不住,毫不客氣地爆出一波如雷的震天大笑。

「喂!你一大早就瘋啦?」心喜當然知道他在笑什麼,不覺漲紅了小臉,有點惱羞成怒地瞪著他。

「呵呵……真看不出妳還練過武功哩!哪裡學來的這招『無影手』?改天也教教我唄!」盛凌非吃吃地笑著戲謔道,感覺連日來的悶氣一掃而空。

心喜白他一眼,沒再理他,逕自掏出紅包查看,卻止不住吹了個長長的口哨。

「哇──這麼多?有錢人的錢真好賺!」

「這回妳又是怎麼賺來的?」盛凌非好奇地問。

搧搧手中一小疊鈔票,心喜心情大佳,也忘了剛剛被他嘲笑的事,解釋道:「陳太太有個兒子二十好幾了,卻從來沒交過女朋友,她很擔心,一直拜託我幫他兒子介紹女朋友,我見他兒子老實,長得又不錯,所以就把我朋友溫以和介紹給他,沒想到前晚才安排他們相親,陳太太和他兒子一眼就相中了,而以和也答應跟他約會,所以陳太太今天就……」一想到若是他們交往成功,她還有紅包可拿,她就笑得合不攏嘴。

「哈!妳還天生是塊媒婆的料呢!」想起她剛剛露的那一手,盛凌非不禁搖頭笑道。

心喜嬉皮笑臉地做個鬼臉。「嘻嘻!原來做媒婆這麼好賺……」她突然猛地盯著他看,那眼神跟看鈔票沒兩樣。「咦?你也粉有錢……也未婚……我幫你介紹一個……」

盛凌非差點氣結,不待她說完,就敲了一下她的頭。「妳給我死了這條心!」這丫頭一有錢賺,就六親不認了,居然連他也……咦?他跟她有什麼親?

「喂!你謀殺啊?敲得那麼大力!」心喜拉高嗓門,誇張地抱怨,卻不忘繼續努力。「噯!告訴你喔!住十一號的那個李小姐每次見到我,都問我你有沒有回來,我說沒有,她就很失望,我看她呀!一定是很哈你……你要不要相相看啊?她長得粉漂亮耶!身材也粉──棒喔!」她擠眉弄眼地比了個葫蘆形。

「錢心喜,妳忘了我花錢請妳做我女朋友的目的嗎?」盛凌非冷冷地提醒她。

「嘎?你是說你不打算結婚的事喔?唉──算了吧!」心喜揮揮手,撇撇小嘴,一副粉不屑的樣子。「越是你們這種死鴨子嘴硬的人,越是結得快,而且還常常結得比別人更多次……

「先說好喔!你這次離婚後,下次還要再找我當媒人喔……不過,要看你這次出手大不大方,如果你這次給的媒人紅包很小的話,那以後我可就不會那麼盡心盡力替你找個完美的妻子了……」

她一逕嘮嘮叨叨地自說自話,彷彿預見了他必定會結完又離,離完又想結,於是趕緊訂下他這個「長期客戶」,而且還語帶威脅,一點也沒注意到盛凌非的俊臉正烏雲密布。

「妳是皮在癢了?」這回,盛凌非加重了幾分力道敲在她的額頭上,痛得她哇哇大叫。「上回的事我已經沒跟妳計較了,妳這回居然還敢將歪主意打到我的頭上來?」

這該死的女人究竟是怎麼辦到的?每次都這樣,明明前一刻他還被她逗得開懷大笑,下一刻卻被她激得幾乎得內傷,直想活活掐死她。

心喜摀住額頭,正待舉拳反擊,卻終於注意到他的臉色超級難看,那隻手硬是僵在半空中。

「人……人家也是好心咩!誰知好心被雷親,真是好心沒好報,哼!」她悻悻然地嘟嚷了幾句。

「好心?妳這死丫頭會安好心?除了錢之外,妳還認得什麼?」盛凌非冷哼一聲。

他才被幾個嫂嫂們的「好心」給煩得憋了一肚子的氣,她還要拿顆「好心」來摻上一腳,敢情是想活活氣死他?

不過,他倒是有個很簡單的辦法可以教她這顆「好心」變成「死心」!

「別忘了!如果我真的結婚了,還需要妳這個冒牌女朋友嗎?到那時,妳還能從我這裡賺到什麼錢?」他沉著臉提醒她,深黝的眸光定在她高高噘起的小嘴上。

「啊?」心喜張大了小嘴,一副被「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樣子。對喔!一個紅包怎麼及得上年年月月的高薪呢?她真是太短視了。

一想通其中的利弊,她連忙說:「那你千萬千萬別結婚,這輩子都不要結喔!」見他的臉色還是粉難看,她乾笑了兩聲,灰頭土臉地閉上嘴。

盛凌非冷著俊臉不理她,沉默中,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心喜不自在地抹抹小臉,卻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伸手到他面前,小嘴直嚷道:「哎呀!剛才一高興,差點忘了這大事,拿來,快點拿來!」

「拿什麼來?」盛凌非憋著一肚子氣冷聲問。這死丫頭怎麼一副向他討債的嘴臉?他幾時欠過她了?

「拿錢來囉!上次你害我遲到,被老闆扣了半個小時的錢,你快點賠給我啊!」心喜理直氣壯地說。至於被他奪走初吻,又被他「玷污」了手的事,雖然她粉不甘心,但倒也想得很開,反正她又沒少塊肉,就算了吧!她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但是,這實質被扣掉的薪資,可不能不追討。

盛凌非死瞪著她,在一拳揍暈她與索性掐死她之間做選擇。這該死的丫頭難道看不出他正一肚子鳥氣無處可發嗎?居然還有心思想到她那該死的錢!

「喂!快點啦!」心喜催促著,一心想要討回錢的她,一點也沒注意到他的臉色幾近「帶屎」。

盛凌非深吸口氣,終於放棄那兩個主意,掏出一張鈔票,「啪!」一聲重重地放在她的掌心中。

「啊!痛死我了!喂!你怎麼可以乘機打我的手板?手都紅了啦!混……」心喜的怒罵聲在看清楚是張大鈔時,戛然而止,下一秒,立刻笑得像朵盛開的花。

不再理會她,盛凌非掉頭上樓,「砰!」一聲甩上自己的房門。他覺得自己起碼需要獨處半個小時,不然鐵定會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地揍她一頓屁股。

然而,沒多久,他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於是立刻衝下樓去,卻聽到機車遠去的聲音。

「該死的丫頭!」

最近他每晚不是加班到深夜,就是去赴一些非出席不可的晚宴,忙了個半死,所以才不能來這兒,而他今天特地這麼早來,就是想要帶她出去玩,並藉著出遊的機會瞭解一下彼此、培養一下默契,以免今晚出席相親派對時露出馬腳。

誰知這可惡的丫頭這會兒竟然給他野出門去,也沒說什麼時候要回來……

他恨恨地在沙發上坐下來,暗暗發誓,如果她敢晚回來,一定要教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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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23:34
第五章  因為有妳

因為有妳,

生活變得多彩,

生命變得豐富,

笑容,一天多過一天,

這都是因為有妳。



夕陽西沉,夜幕低垂,心喜才踩著輕快的腳步踏進家門,一點也沒想到有人正端著一張比天空還黑的臉在等著她。

「嗨!盛凌非。」她露齒一笑,愉快地朝坐在沙發上的他打招呼。室內只點著一盞小燈,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妳一整天都做什麼去了?」盛凌非寒著聲問。

「去賺錢啊!嘻……我今天賺……」

果然!他暗自咬一咬牙,冷嘲道:「妳還知道要回家?」他一點也沒發覺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就像個質問妻子晚歸的丈夫一般。

「我當然知道該回來囉!因為……」心喜仍舊沒有心機地回答,一屁股在他身邊坐下來。

「那現在幾點了?」他倒不是在意現在出發去參加派對已經遲到了,而是……見她壓根兒沒把他的事放在心上,教他在這兒枯等了一天,讓他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受重視,這點讓他很生氣。

「六點半啊!我就是害怕我們待會兒會遲到,所以才拚死拚活地趕回來……你知道嗎?我剛剛因為超速兼衝紅燈還被警察攔下來哩……」

「什麼?妳竟然騎快車?!而且還衝紅燈?!妳活得不耐煩啦?」盛凌非揚高聲音,眉頭打成死結,這回,他清楚知道自己的怒氣只是因為擔心。

「沒事啦!」心喜輕鬆地擺擺手。「我告訴警察,說我的男朋友出車禍,要我去見他最後一面……我還哭得唏哩嘩啦的……」只要一想要罰款,她的淚就像自來水般一洩千里。

「你知道嗎?那個笨警察好好騙喔!他一下子就相信了我,並且立刻放我走耶!」她嬉皮笑臉地伸伸粉舌,為她能情急生智而省下了一筆罰款洋洋得意著。

「妳居然敢咒我出車禍死掉?」真是個欠扁的女人!盛凌非死瞪著她,嗓音又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心喜一愕,隨即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拜託!你別亂對號入座好不好?你又不是我真正的男朋友!」

盛凌非愣住,過了片刻才又開口。「妳有真正的男朋友嗎?」他之前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此時突然想到,卻好像心頭如有重物梗住似的,壓得他胸口發悶。

「兩年前有一個。」心喜簡潔地回答。

聽她的意思是現在沒有囉!盛凌非無由地覺得體內的悶氣消散了不少。

「他是什麼樣的男人?帥嗎?妳喜歡他什麼?為什麼要和他交往?」像個妒夫般的問話一連串地從他的嘴中吐出,可他卻毫無所覺,銳利的雙眼牢牢地盯在她的小臉上。

「他啊……是我們學校裡公認的白馬王子,滿帥的!」心喜聳聳肩說,一點也沒注意到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不過,我那時會跟他交往是因為他的姓。他姓金,你懂了吧?」心喜望著他,一副「你該明白」的表情。

盛凌非仍因她曾交過一個白馬王子型的男朋友,而生著連自己也不懂的悶氣,一時之間轉不過腦筋來,莫名其妙地回望著她──男女交往,關姓氏什麼干係?這丫頭沒頭沒腦的在說啥啊?

「唉──你怎麼連這個都不懂啊?」心喜搖搖小腦袋,粉不滿他的遲鈍。「他姓金,我姓錢,如果我們交往成功,不就是金錢聯姻嗎?金錢、金錢,聽起來多吉利啊!簡直就是發達夫妻的吉兆嘛!懂了吧?」

聞言,盛凌非登時瞠目結舌,好半晌還說不出話來。天底下竟然有女人僅僅只是因為男人的姓氏而跟對方交往?!他眼前的這個小妮子究竟是從哪裡蹦出來的怪胎啊?

「才開始交往,就想要跟人家結婚?!妳想得還真遠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後,他忍不住悶哼一聲,冷諷道,話中有著濃濃的酸味。

「那當然囉!」心喜一臉的受之無愧,將他的「讚美」照單全收,尾巴也當場高高的翹了起來,以致開始語無倫次。

「我是什麼人?我可是要做暴發戶,幹大事業的人耶!當然從小就懂得高瞻遠矚,把目光放在長遠的投資上……」

她揮揮手,繼續道:「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朱雀豈知鴻鵠志?你這種平凡人是不會懂得我這種有理想、有抱負的人的心態。」她斜睨著他,一副「我與你是不同等級的人」的臭屁樣。

她那副踩低別人,抬高自己的小人模樣,教盛凌非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

「那後來是怎麼分手的?」他繼續問他想要知道的事。

「還不是他後來成天在我耳邊嘮嘮叨叨的,說什麼錢夠用就好了,還叫我別那麼愛錢……聽起來我就覺得粉不爽,當然就撇了他囉!這種目光如豆的人,橫看豎看都不配姓金!」她十分不屑地噴了個鼻音。

盛凌非啼笑皆非地看著她,不過見她沒有傷感的樣子,顯見兩年前她一點感情也沒付出,忍不住愉悅地咧開嘴。

「十七歲就交男朋友,未免也太早了吧?」過了片刻,他斂起笑容,悶悶地說。

「才不早哩!我有很多同學十四、五歲就已經跟男生……嘻嘻……」她笑得粉曖昧,言下之意不難明白。

「不許妳學那些放浪的女孩!」盛凌非倏地攫住她的手臂,語氣嚴厲地說。

「哎喲──你弄疼人家的手臂了啦!」心喜噘起小嘴,不悅地抱怨。

「呃……對不起!」他立刻放鬆力道,輕撫著她的手臂。「還痛嗎?」

心喜搖搖頭。「其實也不是什麼放浪不放浪啦!這種情況在我們這些新新人類當中是很普遍的。你知道嗎?我們班上有幾個跟我不對盤的女生,整天嘲笑我是老處女,好可惡!」她一臉不悅地嘟起小嘴。

「我看她們幾個都粉哈金日豪,巴不得能當他的女朋友,再加上他又剛好姓金,於是就答應跟他交往,好氣死她們,哼!」

「妳喔!」她鼻孔朝天的孩子氣動作逗笑了盛凌非。「好可愛!」他捏捏她雅俏的鼻尖。

「你知道嗎?當我告訴她們,我跟金日豪做了,她們一個個都嘔得像吞下了一坨……想起她們當時的表情,我就覺得好好笑,哈哈哈……」

「什麼?妳竟然跟他做了?!」盛凌非不知不覺地重新握緊她的手臂。

那天她不是說那是她的初吻嗎?不過,那種毛頭臭小子,可能連接吻都不懂,也許猴急起來直接就……

「該死!妳竟然為了愚蠢的報復,這樣糟蹋自己?」

「好痛!」這臭傢伙想捏碎她的手臂不成?心喜氣怒地望向他,卻見他的俊臉猙獰扭曲,看起來煞是可怕,抗議的聲音立刻自動消失。「我……我又沒有真的跟他做!人家是騙她們,想要氣氣她們嘛!」怪了,他在生氣什麼啊?

「嘎?哦……」盛凌非覺得渾身一鬆,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整個人繃得死緊。「沒真的跟他做妳就早說嘛!」害他……白白緊張了一場!他氣惱地瞪她一眼。

「喂!你好惡霸耶!你又沒問人家……」而且,就算她真的跟他做了,又關他什麼事?

不過,不知為何,她有種感覺,如果她把這句話說出來,他鐵定又會生氣了,一想起他剛才生氣的樣子,她仍心有餘悸,於是就將話咽回肚子裡。

「嗯──妳有想過要跟他做嗎?」盛凌非專注地凝視著她。

聞言,心喜小臉一紅,瞠了他一眼,不依地嬌聲道:「噫──你好變態耶!竟然問人家這種問題!」

她那小女兒的嬌態,教盛凌非看得心神不由得一蕩,黝黑的視線滑落在她微嘟的紅唇上,大手情不自禁地搭上她的肩,拉近彼此的距離。

「告訴我,乖!」

他承認這種問題是有點變態,他也從來不曾無聊到去八卦身邊的女人與她們前任男友的親密關係,可此時此刻,他就是很想……不!是一定要知道答案。

他炯炯的眸光、醇柔的嗓音,以及說話間吹拂過她臉頰的氣息,在在都教心喜耳紅心跳,她有點慌亂地別開頭,眼神卻不經意地對上茶几上的一個紅色大絨盒。

「咦?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盛凌非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立刻露齒一笑。

「送給妳的,打開來看看!」

心喜疑惑地看他一眼,不過她一向最喜歡免費贈送的東西,於是趕緊拿起絨盒來打開。

「哇──哇──哇──」她張大小嘴連叫了三聲,一聲比一聲大,隨即便目瞪口呆。

就知道她會有這種反應!盛凌非看著她呆若木雞的模樣,樂不可支地笑了好半晌。

「我幫妳戴上去!」他取出項鏈繞到她的身後,幫她戴好,然後轉過她身子,退後一步看了一眼,忍不住又「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前兩天,他到盛氏旗下的珠寶公司做例行巡視時,不經意間看見這條項鏈擺在玻璃櫃裡,只見那一朵朵盛放的金色牡丹花大得誇張無比,不過,更誇張的是鏈墜上所鑲的那顆鑽石,足足有四十五克拉,整體看來,只有「粉俗」兩字可以形容。

當時,他立刻因這條項鏈聳得驚人的設計而蹙起眉,因為盛氏的珠寶一向以格調典雅、造型優美的設計來吸引中、高層仕女顧客,讓她們以擁有一件盛氏珠寶而自豪,如今,這條項鏈往店裡一擺,簡直是將盛氏珠寶多年經營的形象破壞殆盡。

一旁的經理見他一臉不悅,忙陪著笑解釋說,這條項鏈是一個多月前有位闊太太要求訂做的,設計師雖與她溝通過幾次,無奈她仍堅持要用她自己的構思,在顧客永遠是對的情況下,設計師只好照做。

誰知到了完工時,那位闊太大卻因周轉不靈而放棄了這條項鏈,雖然公司沒收了她的訂金以降低成本,但若拆開再重新設計,又得花費一筆成本,於是就先擺出來,希望能有另一個與她有著同樣「另類」品味的闊太太買了它。

盛凌非正想不計成本地要經理收起這條礙眼的項鏈,把它丟回廠裡時,卻突然想起心喜的話,於是立刻改變主意,叫經理幫他包起來。

「好漂亮……」心喜癡癡地望著落地玻璃鏡裡自己的影像,手摸著項鏈,喃喃低語。

聞言,盛凌非更是摟著她笑得不可抑制,那時,他就想到她戴上這條項鏈的模樣一定很滑稽,可是當親眼看見,那樣子簡直比想的可怕上百倍。

那個闊太太想必是個上了年紀的肥女人吧!因為這條項鏈的設計應該只到鎖骨處,可掛在心喜身上,卻長到了胸口,而那聳得驚人且老舊的款式,跟她清雅靈巧的氣質更是格格不入,總之怎麼看就怎麼不對勁。

「好吵耶你!」沉溺在陶醉中的心喜被他的笑聲「吵醒」過來,不悅地白了他一眼,卻突然看到牆上的大鐘。

「哎呀!七點多了,我們遲到了啦!」她驚呼一聲,跳離他溫熱的懷抱,並且拔腿就跑。「快點啦!」

盛凌非一愣,他生了整天的悶氣,就為了她沒準時回來參加這個派對,可她一回來,他又渾然忘了這件事,一逕逼問著她與前任男友的事,而且隨著她的答案而忽喜忽怒。他究竟是著了什麼魔?

不願多想,他甩甩頭,隨即低吼道:「錢心喜,妳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並邁開長腿追出去。

「人家才不回答你這種變態問題呢!嘻嘻……」

盛凌非從後面攔腰抱起她,終結她銀鈴般的笑聲。

「你怎麼這麼快?」她杏目圓睜地瞪著他。

「別廢話!妳先回答我。」盛凌非輕輕鬆鬆地跨開大步,彷彿她的重量對他來說就如同一根羽毛似的。

「喂!快放我下來啦!」這裡是花園,左右的鄰居都會看見的。

「妳再不老老實實的說,我們就這樣耗著吧!」他停在車旁,惡質地威脅她。

這臭傢伙粉惡劣耶!哼!也不想想那個派對對誰比較重要。心喜本來想跟他繼續僵持下去,不過,卻老覺得有鄰居在探頭探腦,最後只好屈服在他的淫威下。

「好啦,那個金日豪是有……有要求過啦!」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被他勒得死緊,整個身子牢牢地貼在他溫暖的身軀上,也無可避免地感覺到他的身體僵硬得像石頭一般。

那個臭小子!盛凌非不覺握緊了抵在她纖腰上的拳頭,暗自咬緊牙關。

「可是……人家覺得……覺得怪怪的,就……就沒……沒答應……」心喜結結巴巴地越說越小聲,紅潮不受控制地漫燒到耳根後,尷尬得直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真奇怪!以前面對金日豪的求歡時,她的臉都不曾紅一下,而且能理直氣壯地拒絕他,可如今,只是跟他這個假男友討論一下下,再說,這種時代,男歡女愛又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但她卻……

這個男人好像很容易讓她臉紅耶!她驀地發覺這個事實,而且每次一貼近他,她的心跳就會不由自主地加速,就像現在一樣。

沒錯!他是比金日豪帥了一點、體魄壯了一點、思想也成熟了一點,可他倆還不都一樣是臭男生?

那麼,為何當日她只肯在與她不對盤的女生可以看見的時候,才讓金日豪牽牽小手,其餘的一切皆不准他越雷池半步,而剛剛,為什麼她卻一點都不想推開盛凌非的摟抱呢?

盛凌非緩緩地鬆開拳頭,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在副座上。

「嗯!很好!妳沒被那些所謂的新潮思想所污染,很乖!」他很滿意!盛凌非輕啄了一下她粉霞未退的嫩頰,以及柔軟紅潤的櫻唇,這才退開身子,繞過車身坐進駕駛座。

「哼!你又偷吻人家!」心喜微嘟著小嘴抱怨,眼睛卻不敢看向他。

「來!繫上安全帶。」盛凌非彎身幫她繫上安全帶,臉上一逕帶著寵溺的笑容,末了,又再度在她微噘的紅唇上印下一吻,這才退回自己的位子上。

心喜先是瞠大了眼直瞪著前方,臉上湧起另一波的紅潮,片刻後才垂下眼瞼。「快……快點開車啦!」她細聲地催道。這傢伙好賊喔!整天偷吻人家。

見狀,盛凌非忍不住愉悅地輕笑出聲,這才緩緩開動車子。

車子在平順的路面上滑行,浪漫的情歌輕輕地迴盪在車廂內,溫柔地纏繞在兩人的心頭,一股異樣的情愫似乎正慢慢地滋長著……

到達盛氏旗下的酒店時,他們已遲到了將近一個鐘頭。

將車子交給泊車的小弟,盛凌非很自然地牽起心喜的小手往大堂走去。

「怎麼了?」感覺到她的異樣,他側頭睇向她,不覺莞爾一笑。「緊張?」這小妮子平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兇悍樣,這會兒竟然也會緊張。

「嗯。」心喜點點頭。

陪他出席這個派對是雙方早就協議好的,以前她從未多加細想,只當是工作的一部份,可如今一想到待會兒必須見到他的家人,她就不由得感到一陣心慌。

「傻瓜!這有什麼好緊張的?妳待會兒只要牢牢地跟在我的身邊就行了。」盛凌非拉著她進電梯,按下頂樓的樓層鍵。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反正到最後,她跟他的家人,甚至是他,都不會有任何的交集,那麼,她又何必害怕呢?

「可是我……」就是無法壓抑下心頭那節節升高的慌亂啊!心喜眼巴巴地瞅著他,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她眼底的無助,讓盛凌非的心一緊。他無法理解她此時的心情,只是直覺地想要安撫她的不安,而他的直覺促使他垂下頭,溫柔地覆上她微抖的唇瓣。

電梯在樓層間時有停留,門外等待的人若是盛氏的員工,自然不敢打擾四老闆的興致,若是客人,也會面帶微笑地退開,識相地不去打擾這對小情人旁若無人的擁吻。

於是,只見電梯內,旖旎的風光越演越熾烈。

溫柔的淺吻,在盛凌非的主導下漸漸轉為火辣熱情的深吻。她的甜蜜讓他無法自已地一再加深這個吻,長舌在她的芳腔內肆情地翻攪,勾挑起她柔軟芬芳的丁香,盡情地啜飲著她甘甜的密津。

心喜只覺得自己被他越抱越緊,胸部牢牢地貼在他硬實的胸膛上,幾乎要將她肺部的氧氣全部擠出來,讓她的腦部嚴重缺氧,只能昏昏沉沉地款擺起自己的柔舌,生澀地隨著他的起舞。

這一刻,時間彷彿停頓了,世界似乎被他們遺忘了,他們只專注地投入這個熱吻中,熱烈地探索彼此的唇舌,直到──

「咳!咳!咳!咳……」

開頭的假咳沒人理會,盛凌雲只好給它用力地、大聲地咳,咳到最後,一個嗆著,竟變成了真咳。

盛凌非抬起頭,見到一手捂胸口、一手按住電梯門、捂嘴咳個沒停的二哥,不禁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隨即深深的吸口氣,企圖調整紊亂的呼吸。

心喜渾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光了似的,只能軟軟地靠在他的胸膛上,盡力補充失去的氧氣。

天啊!他們居然就在電梯裡吻起來?!而且,這會兒還被人瞧見這羞人一幕,她……她怎麼走出去見人啊?

「我說老四,你……咳……究竟在搞什麼鬼?客人早就全到齊了,你怎麼現在才來啊?我和老大、老三打了幾十通手機給你,你居然一通都不回。」就知道這臭小子不會乖乖就範,盛凌雲斜睨一眼埋首在弟弟懷裡的女人。

「我在忙!」盛凌非簡短地說。事實上,他早預料到自己的遲到,必定會招來兄長們的連環索命call,是以上車前他就順手關掉手機了。

「忙什麼?」盛凌雲瞪他一眼,不過,深黝的眼眸卻掠過一抹訝異。教他驚訝的不是那女子仍膩在弟弟的懷裡不肯退開,而是弟弟緊摟著人家不放,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掃了一眼弟弟僵硬的身軀和繃緊的臉部表情,他詭異地翹起嘴角,斜靠在電梯門上,好整以暇地說:「你們這是在做啥?表演連體嬰嗎?」

「你沒事做嗎?」盛凌非狠瞪他一眼。

「怎麼沒有?就負責來護送你們進去啊!快點出來吧!裡面的客人已經等得夠久了。」這臭小子居然敢教他們三個哥哥白白等了一個小時,不乘機整整他簡直對不起自己。

迎上二哥了然的眸光,盛凌非暗自咬一咬牙,粗聲粗氣地說:「給我兩分鐘!」

「什麼?你只耐得住兩分鐘?」盛凌雲挑起一道俊眉,顯得相當的訝異。「唉──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不中用的弟弟呢?盛家男人的臉都被你給丟光了!」他搖搖頭,一副不齒與他做兄弟的樣子。

聽得這人是盛凌非的哥哥,心喜忍不住好奇地抬頭望向他。

「盛凌雲,你想怎樣?」盛凌非的雙眼噴出火來,死瞪著故意搧風點火的二哥。

「不想怎樣!」盛凌雲聳聳肩,帶著一臉笑意離去。

有人顯然已經瀕臨爆發邊緣,再不走,很可能就會發生命案了,嗯!逗弄一個慾求不滿的男人,果然是件極度危險的事呢!

「他是你的哥哥喔?你們剛才怎麼了?」心喜困惑地問,覺得他倆都怪怪的,一個臉上一直掛著一抹迷人的微笑,可卻讓人覺得皮笑肉不笑的,一個卻……

「你在生氣嗎?」她抬起頭打量他。

為了不想增加她的不安,盛凌非深吸一口氣穩住自己,朝她露出一個微笑。「沒有!」

他笑起來比他哥哥更好看,心喜不由自主地心一悸。「對了!我們剛剛……不是全被他看見了嗎?」

天啊!是他的哥哥耶!她不禁呻吟了一聲,將發燙的小臉埋進嫩白的柔荑裡。

她可愛的動作讓盛凌非笑瞇了眼,他移開她的小手,捧起她的小臉,細細地打量她。

「都是你啦!整天偷吻人家,討厭!人家沒臉出去見人了啦!我不要出去了啦……」心喜噘起小嘴,不悅地嗔道。

晶亮的眼眸、嫣紅的桃腮、微腫的紅唇,眉宇間還帶著少女的嬌媚……她的模樣兒真是迷人極了,就好像剛剛被人徹底愛過的女人。看著看著,心不禁又一蕩,他連忙吸口氣穩住自己體內的躁動。

「看見就看見嘛!就是要讓他看見才好,這樣,他們就更容易相信妳是我的女朋友了。」盛凌非柔聲的安撫道。

聞言,心喜一窒,好像被兜頭淋了一盆水似的。原來剛剛那個讓她幾乎要窒息的熱吻,只是他用來表演給他兄長看的,根本不是出自他的真心……

「來!我們進去吧!」

真心?她怎麼會想到這個字眼呢?他們之間只有互惠的協議啊!她怎麼會將一個吻扯到真心上去呢?難道……她在期待什麼發生嗎?

不!她怎麼可以有所期待呢?她必須記住自己與他只是互惠的夥伴,他們之間是不可能有任何事發生的,而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她份內的工作之一,包括那個吻……

「別怕!有我在。」見她蹙著眉心呆立在原地,盛凌非以為她仍然在害怕。

「嗯!」心喜挺直腰背,主動挽住他的手臂。「我沒問題了!」她仰起頭對他大聲說,彷彿也想說給自己聽。

是的!不會有問題的!這只是一份工作,而她會努力發揮「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職業道德配合他的要求,就像她以往配合每一個僱主所交代的任務一般。

盛凌非覺得她一瞬間似乎有了不同,但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同,不覺微微地蹙起了眉,不過現場的情況並不允許他多想,因為他們很快就轉進了宴會廳,也立即就引起眾人的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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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24:05
第六章  改變

多了妳的世界,

太陽變得溫暖,

雨水變得滋潤,

連下雪也不再那麼寒冷,

就因為有妳,

一切都改變了!



偌大的宴會廳裡,衣香鬢影,客人卻以妙齡女子居多,仔細看清楚,不難察覺到裡頭除了有一些上流社會的名媛外,還有一些是名模特兒,以及影視界的明星,另外還有小家碧玉型的女子,只見她們各個身披華服,彩妝亮麗,很顯然的全是經過一番精心刻意的打扮。

也難怪啦!

自從盛氏三兄弟相繼結婚,令許多名媛淑女扼腕不已後,國內最有身價的鑽石王老五就數盛凌非了,在場的女子,哪一個不想擄獲他這顆不羈的心,將之佔為己有,成為人人羡慕的盛氏集團的盛夫人之一呢?

是以,當然每個人都花盡心思將自己打扮得美輪美奐,以期能在燕瘦環肥的群雌中突出自己,好得到他的青睞。

整個會場,自他們踏進大廳的那一刻起就安靜了下來,在場的女子皆屏息以待,只希望他的眼神能落到自己的身上,進而發現美麗又獨特的自己。

這些女子,少說也有兩百個吧?見到這陣仗,心喜忍不住有點傻眼了。

這還算是名副其實的相親大會啊!不過,國內的男女比率有差這麼多嗎?只不過是一個長相稍微俊俏一點的男人,就能教這些女人趨之若騖地放低身段來「任君挑選」嗎?她有點酸溜溜地暗忖著。

「老四,你怎麼這麼晚才來?真是不像樣!」樂開心首先拉著老公盛凌宵衝過來責備了他一頓,隨即問道:「怎麼樣?這個派對粉棒吧?」她擠眼弄眉的,一副邀功的模樣。

盛凌非哪會看不出她想看熱鬧的壞心眼,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他很清楚,這個派對之所以延宕到現在才舉行,全是拜她所賜──

她拿出「有競爭才有進步」的歪理,說什麼多找一些女生來、多做比較,才能讓他從中挑到一個最好的,於是,她努力地慫恿溫雪婷和符莉兒把這個派對擴大來搞。

等溫雪婷和符莉兒同意後,她立刻對外放出風聲說要替他找女朋友,又廣發英雌帖,讓近來的社交界整個沸騰起來,只要家有適婚的女兒,無不千方百計地想要弄到一張邀請柬,要不是溫雪婷和符莉兒的阻止,人數早就破兩千了,哪可能像現在這麼「小兒科」!

「咦?這位是……」樂開心發現了他身旁的心喜。

此時,盛氏的成員們也都靠攏過來,盛凌非趁此機會朗聲道:「這是我的女朋友,錢心喜。錢錢,我給妳介紹,這是我的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和三嫂。」

此話一出,全場愕然,隨即有人黯然嘆息,有人忿忿不平地跺腳,自恃身份的則極力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但卻怎麼也掩飾不了眼底的失落。

他的宣佈令全場的氣氛驟變,但無論是誰,都不敢馬上拂袖而去,以免落人笑柄,成為小家子氣的代言人,只好勉強振作起精神撐下去。

有些認命的人,只好安慰自己就當成是參加一個普通的派對,盡情吃喝,但有些人則堅信幸福必須靠自己爭取,即使不擇手段也在所不惜,難免暗忖著有什麼方法可以反敗為勝,取代心喜,成為盛凌非身邊的女人。

於是,在悠揚的樂曲中,整個派對雖然看似平靜地持續進行,然而卻暗藏著洶湧的波濤。

當然,一心想找機會的人,總會等到機會的──

趁著盛凌非去幫心喜拿飲料的時候,有兩個女人立刻朝心喜走過來,另外有幾個持觀望態度的則站在幾步遠。

「喲──妳看這條項鏈……」身著一襲貼身紅禮服的A女對身著低胸禮服的B女眨眨眼,一臉的不懷好意。

「呵呵……真粗!」B女一語雙關,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笑意。

她倆出身世家,都是ball 場的常客,平時常為了爭男人而鬥得臉紅耳赤,但今日卻同仇敵慨,默契意外的契合。

「妳們也覺得這條項鏈很漂亮對不對?」心喜喜孜孜地問。

她先入為主地認為自己頸上的項鏈很美,自然以為她們是在讚美她的項鏈,而且自從進了宴客廳後,她便接收到來自四面八方充滿敵意的目光,此時見她們主動來搭訕,還以為她們是好意,以致一時沒察覺到來者不善。

兩女暗罵了一聲白癡,並且以為遇到了傻子,於是就更有自信能擠掉她,獲得盛凌非的青睞。

「能戴得起這條項鏈,想必家中也有幾個錢,妳父親是誰?家裡做什麼的?」A女故意探她的底。

「我父親很早就離開我們了,我媽媽以前是工廠的女工,所以家裡很窮。」心喜仍舊毫無心機地回答。

「哎喲──原來妳家這麼窮啊?」B女尖銳的聲音立刻傳進了正密切注視著她們這邊動靜的女客們的耳朵裡,而她們也馬上走過來。

「難怪穿著這身破爛衣服也敢來參加派對,真是小家子氣!」見成功地引起眾人的注意,B女隨即又道,很明顯的是要讓心喜當眾難堪。

「對啊!難怪品味這麼低俗,剛剛看見這條項鏈時,我還以為是出土文物呢!」A女掩住嘴輕笑,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

聞言,心喜一怔,這才知道這兩人是要來給她難堪的,於是抿了抿嘴,挺直腰背,正待反擊,誰知又有牛鬼蛇神跳出來。

「連唇膏都沒擦就敢來,真是失禮!」穿著駝色低胸中空露背上衣,下身搭配長皮靴,以及短得不能再短的黑色皮裙的C女不屑地道。

心喜認得她,知道她曾拍過幾支廣告,是名模特兒。

「以妳這副面青唇白的鬼模樣,我相信不消幾天,盛先生一定會被妳嚇跑的!」接話的D女身著一身夢幻的粉紫禮服,可惜尖酸的語氣與她身上的衣服,以及屏幕上玉女的形象格格不入。

她們的話引來一旁眾女子此起彼落的附和聲,其中又以D女的話得到最多的共鳴,只見十幾雙怨毒的眼神同時瞪向心喜,將她當成箭靶一樣來射。

盛凌非遠遠的就聽見四女的叫囂聲,立刻臉一沉,正想上前替心喜解圍,卻聽見心喜自己先開腔了。

「妳說我小家子氣?那麼妳是認為自己是大家閨秀囉?」心喜轉向B女,開始還擊。

從小她什麼惡毒的嘴臉沒看過?什麼惡毒的話沒聽過?什麼惡人沒見過?這些女人想給她難看?還早著呢!

她從一進來這大廳,胸口不知為何就一直梗著一股悶氣,既然這些女人想陪她耍耍嘴皮子,她正好拿她們來出出胸口這股悶氣。

B女倨傲地仰起下巴。「那當然!我可是出身名門,妳知道我父親是……」

「奇怪!妳穿得這麼華麗,我還是看不出妳有一絲一毫像個名媛淑女耶!」心喜佯裝驚訝地上下瞄了她一眼,又似自言自語地喃喃道:「原來這世上真有『穿起龍袍也不像太子』這回事啊!」

「妳……」B女氣得說不出話來。

心喜連看都不再看她一眼,逕自轉向A女,用纖指捲繞著項鏈,皮笑肉不笑地說:「這條項鏈是盛凌非送給我的,我會轉告他,說妳認為他的品味很低俗,呵呵……」

A女頓時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地呆立在原地。

「嗯!化妝是為了讓自己更美,不過……」心喜瞄瞄C女,又攤攤手。「如果要我將自己的臉畫成妳們這種猴子屁股臉,那……很抱歉,我還是喜歡我現在這個樣子。」

這句話諷刺的對象明顯的包括了在場的眾女子,只見眾「猴子屁股臉」各個一臉悻悻然的表情,至於臉色有沒有一陣青、一陣紅……因為胭脂水粉塗得太厚,所以看不大出來。

心喜睨向D女,佯裝好奇地問道:「對了!大明星,妳卸完裝以後,還認得妳自己嗎?」

「妳……」D女的一張玉女臉立刻猙獰地扭曲起來。

心喜挑挑眉,又聳聳肩,一副粉囂張的模樣。「所以囉!盛凌非就是喜歡我這副清爽的樣子,因為啊,他曾經被卸完裝的臉孔嚇得魂飛魄散,還以為看見鬼了呢!所以,從此都不敢再靠近妳們這種『國劇臉』了。」

這當然是她瞎掰出來的,但既然這些女人故意找她麻煩,都是他惹來的禍,她也就毫不客氣地拖他下水。

好樣的!盛凌非在她身後幾尺之外,差點就豎起拇指大聲叫好,不過他卻對自己皺起了眉頭──

她確實說得沒錯,自從認識她以來,他從不覺得她的衣裝打扮有什麼不妥,每次看到她清清爽爽的模樣,就覺得很舒服。而此時,在一干濃妝豔抹的女人的襯托下,他更覺得她宛若春天的第一顆露珠,清澈且晶瑩剔透。

然而,他卻渾然忘了這是個「先敬羅衣後敬人」的社會,竟疏忽到沒替她預備正式的衣服,就帶她來參加派對,才會讓她受到這種委屈……

「我說妳們四個,怎麼臉皮繃得這麼緊、這麼僵?該不會是打肉毒桿菌失敗了吧?」末了,心喜反朝四女放出一支冷箭,還非常惡意地掩住小嘴咭咭直笑,活像個小八婆一樣。

這鬼丫頭!盛凌非不禁搖頭失笑。不過,見她應付得遊刃有餘,倒也放下心來。

雖說由他去對付那一干女人也同樣綽綽有餘,但傳出去,被人說「盛凌非舌戰群雌」……聽起來他好像個「八公」似的,實在有損他的完美形象,現在讓這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去修理她們,反而更好。

「哼!妳還不是靠陪他睡覺才有這條鏈子!」

見四女被心喜削得無法反駁,人群中立刻有人跳出來接力。

那條鏈子的款式雖然不怎麼樣,但光看那顆光芒四射的鑽石,少說也值個八位數,是以,說話的人語氣酸得像陳年老醋。

「呵呵……問題不在於我有沒有陪睡,而是在於──」心喜將鑽石朝向那名醋女,見光芒刺得她睜不開眼睛,才要笑不笑地道:「妳想陪人家睡,人家還不要哩!」

「妳……」醋女當場變「屎女」──面帶屎色。

一句毒話又毒退了一女,心喜十分快意地呵呵直笑。

「妳在囂張什麼啊?盛凌非不過是在玩妳,等他玩厭了,還不是會甩了妳!妳們大家說對不對啊?」一女「死」,一女鳴,而且此女好像還滿擅長煽動群眾力量。

「沒錯!」眾口一詞的回答。

「妳們以為擠掉了我,就能輪得到妳們當中的一個嗎?」心喜的眼睛在她們的臉上轉來轉去。

「當然!」眾家女子再度異口同聲,只見人人都是一副「捨我其誰」的模樣。

「事情嘛──」心喜「嗤」一聲,涼涼地呵呵直笑,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說:「當然不是妖魔鬼怪們所想的那麼簡單囉!」

「妳……」眾「妖魔鬼怪」們的臉色同時一變。

這丫頭好利的一張小嘴!盛凌非掩住嘴悶笑,停住欲往前的腳步,興味盎然地等著看她怎樣收拾這班「妖魔鬼怪」。

「沒想到,這年頭還有單『蠢』得讓人神同悲的妖魔鬼怪啊!呵呵……真口憐!」心喜越戰越勇,面對眾惡女,不但面不改色,還非常囂張的用「台灣狗語」消遣她們一番。

「可惡!我明天一定要去廟裡打小人!」其中一人咬牙切齒的說。

「我們也一起去!不打得她歪嘴、斜眼、殘障、斷肢,絕不罷休!」其他人紛紛附和。

嘖、嘖!這年頭,都沒省油的燈了,簡直是一女更比一女毒!盛凌非咋舌不已。

「妳們要打小人喔?」心喜睜大圓滾滾的美眸,一臉的驚訝。「那不是打妳們自己嗎?噢!這樣大義滅親、為民除害,真是太令人感動了!」她虛掬一把「傷心淚」。

哈哈!還是他的錢錢厲害!

「憑妳這種出身,妳真以為妳能飛上枝頭當鳳凰嗎?少作夢了!」

「等妳被他甩了,我看妳還怎麼囂張。」

「我們會等著看妳的下場,哼!」

眾家女子恨恨地自牙縫裡迸出話來。

「嘖!妳們怎麼老是想著要靠男人才能做鳳凰、發大財呢?」心喜搖搖頭,一臉誠懇地望著她們。「其實,只要妳們不放棄自己的天賦本錢,靠妳們自己也一樣能做鳳凰、一樣能發大財!」

眾家女子一愣,一時之間無法反應。

「瞧!只要妳們各自去拍張照片,然後拿去賣,必定能『驚動台灣,轟動世界』。到時候,全球各地,家家戶戶的門上一定都會貼上妳們的『玉照』,以收驅邪避魔的功用,妳們想想看那利潤……嘖!每人所賺的錢只怕比微軟蓋茲還要多呢!」她一臉粉羡慕的模樣,無視於一張張猙獰的臉孔,繼續侃侃而談。

「如果妳們再來張大合照,到時別說外星人不敢入侵地球,連魔頭撒旦都會被妳們嚇得屁滾尿流,挾著尾巴逃回老家去!」

「哈哈哈……」盛凌非再也忍不住地爆出一波如雷的大笑,向她走來。

再讓她說下去,只怕要出人命了,因為他發現有些惡女已經在摩拳擦掌,一副想要撕碎她的兇狠樣,有些則一張臉漲成豬肝紅,連厚粉也遮不住,一副就快要腦充血的模樣。

心喜沒去理會他,仍意猶未盡地說道:「對了!妳們賺了錢,別忘了捐錢給世界兒童福利基金會──以妳們這種妖怪相,歷年來一定嚇壞了許多囝仔,大小獲利不回吐,當心他們懷恨在心,長大後活活打死妳們這些老妖怪……」

「錢錢,夠了!」盛凌非笑著摀住她的小嘴。

「難道我說錯了嗎?」心喜含糊不清地問,十分不爽地死瞪著他,都是他害她被這些女人圍攻,居然還敢來阻止她教訓她們!

「妳沒說錯,妳剛剛所說的全都對極了!」盛凌非放開手,將手中的杯子遞到她唇邊,柔聲說:「口渴了吧?來,喝一點果汁。」

見他同意自己的話,又看到眾惡女的臉色更難看了,心喜的氣才稍微平了點,張開嘴讓他餵,咕嚕咕嚕地喝完整杯果汁。

「妳喔!」盛凌非輕點了一下她挺俏的鼻尖,又情不自禁地輕啄了一下她紅潤的櫻唇,臉上淨是寵溺的笑意。

可當他直起身面對其他女人時,臉上的笑容已然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陰寒的沉冷,凍得那些女人打從心底裡寒起來,像雪人般地僵立在原地。

「別讓我看見妳們再來惹她!」冷冽地說完,他便拉著心喜走開。

沒有一個人會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否則絕不輕饒!更沒有人敢忽視他的警告,是以,眾家女子心中縱使有再多的氣怒、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壓抑住,各自摸著鼻子,灰頭土臉地散開,然後挾著尾巴離席。

「妳在這兒坐,我去拿東西來給妳吃。」

將她安置好後,盛凌非就轉身而去,沒一會兒便端著兩盤食物回來。

「耶──都是我喜歡吃的東西!」心喜歡呼一聲,大快朵頤起來。

上回在飯店看過她吃東西,不知為何,他就記住了她的口味。盛凌非微微一笑,看著她狼吞虎咽,覺得她不矯揉造作的吃相真是可愛。

「慢一點,別噎著了!」

「我餓扁了!你以為對付那些女人不用體力啊?」心喜的小嘴噘起三寸高。「你這傢伙真是混帳,害我被她們圍攻,你還站在一邊看笑話,哼!」

「我是見妳興致很好,所以就讓妳暢所欲言囉!」盛凌非寵溺地輕點一下她小巧的鼻尖。「恭喜妳大獲全勝。」他笑謔道。

「那當然!我出馬咩!嘻嘻……」心喜也覺得自己剛才很威風,於是做個鬼臉,心情大好地接受他的恭賀。

「真有妳的!」盛凌非輕笑。「妳這張嘴巴怎麼這麼厲害?」

想起她以一人舌戰群雌,卻能輕輕鬆鬆的將那班女人修理得那麼慘,他仍覺得不可思議。平時只知道她賺錢厲害,沒想到她罵人的功力也一樣──萬女莫敵!

那以後如果他們吵架,他豈不是會……粉慘?

突然蹦出來的念頭,教他心中一突──他們既不是仇敵,也不是……情侶,好端端的會吵什麼架?

被他一稱讚,心喜的尾巴當場翹得更高了。「誰教她們要跟我搶你!危急之中,我內在的潛能就被激發囉!別說她們才十三個,就算再來一百三十個,我照樣能教她們統統死得粉難看!」她意氣風發地說。

「搶我?」盛凌非突然眼睛一亮。「妳怕我被她們……被別的女人搶走?妳喜歡我?」想也沒想地,他反射性地將閃過心中的念頭問出口,問完,便不自覺地屏住氣息。

聞言,沉浸在得意中的心喜頓時一窒,小臉也不由得燙紅了。

「我哪……哪有……喜……喜歡你!我才……才沒有……我……我只……只是……」她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顆心亂烘烘的在胸口活蹦亂跳。

「妳只是什麼?」盛凌非追問,眸光定在她閃爍不定的星眸上。

好討厭!這傢伙怎麼問人家這種問題啊?他們又不是情人……說什麼喜不喜歡?

「對……對了!我只是怕她們搶走了你,我就沒錢賺了。」終於找到一個理由,她暗自噓了口氣,可心中卻隱約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盛凌非沒說什麼,只是若有所思地瞅著她。

心喜被他的眼光看得心慌慌,感覺就好像謊言被看穿了似的,不自在極了。

「喂!你……你看什麼啊?你這樣看……看著人,人家吃……吃不下啦!」她噘起小嘴抱怨道。

他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仍舊一言不發,只是盯著她看。

「喂,你還……」心喜突然舉起小手,俏皮地說:「再看!再看我就插爆你的眼珠子!」

兩人因她突來的俏皮話而一同笑了起來,氣氛也頓時不再尷尬。

「對了!你是不是很有、很有錢?」

「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盛凌非非常含蓄地說,不過嚴格來說,也不算謊言,若要比起全球富豪排行榜的前五十名,他確實還比上不足。

聞言,心喜沒啥心機地只當他是個中等有錢人。「那為什麼她們一個個都卯足了勁,想要做你的女朋友?你看,除了你的三個嫂子,在場的女人,一直都不斷地在偷看你耶!」

有些還公然的看,甚至用眼神勾引他,讓她氣憤得直想插爆她們的眼珠子,看她們還敢不敢再擺出一副狐狸精的妖嬌相!

「因為我帥唄!」盛凌非把虎口放在下巴上,咧出一抹帥氣的笑容。

心喜被他逗笑了。「臭美!」可暗地裡她卻不得不承認他實在是帥得一塌糊塗,難怪那些女人們像見到花的蜜蜂一般直想撲上來。

「好啦!別理她們,我們吃東西吧!吃完後,我們就去跳舞。」盛凌非說。

「我不會跳耶!」

從小,她空餘的時間不是去賺錢,就是想著要怎麼賺錢,哪有閑工夫學這種東西?

「沒關係,我教妳!」

「嗯!」心喜點點頭,又開始吃起來,可吃著吃著,她眼珠子一轉,突然抿著小嘴詭異地笑起來。

「怎麼了?想到什麼開心事?」盛凌非好奇地問。

心喜賊兮兮地看著他。「我可以報仇了,嘻嘻!」

「報什麼仇?」盛凌非不解地蹙起眉。

「你剛才害我被那些女人圍攻咩!我現在要報那一箭之仇,把你的腳踩腫,腫得像豬腳!哈哈……」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逸出她的嘴角。

「啥?妳這麼惡毒啊?」盛凌非佯裝害怕地逗她。

「哼、哼、哼!」心喜仰起腦袋,跩個二五八萬似的連噴了三個鼻音。

這丫頭!盛凌非捏住她挺俏的鼻尖。「看我待會兒怎麼治妳!」

「你……你想怎樣?」看他一臉不懷好意,心喜不由得有點擔心。

「我嘛──」盛凌非斜睨著她半晌,讓她的心吊到半天高後,才放開她的鼻子。「一下場,我就先把妳抱起來,然後就這樣轉、轉、轉……」說話的同時,他的大手在頭頂轉個不停。「直把妳轉得頭昏腦脹,我看妳還怎麼作怪?」

心喜驚恐地睜大了杏目。「不……不要啦!不要這樣啦!」照他這種轉法,不死恐怕也只剩半條命好活了。

盛凌非不可一世地聳聳肩。「哼!哼!哼!」這下可輪到他跩了。

「我……」心喜悄悄的起身,然後拔腿就跑。「我不跳了!」

「錢心喜,妳跑不了的!」盛凌非扔下餐巾,邁開大步,滿廳追著她跑,惹來她一陣陣的尖叫聲。

兩人旁若無人地在人群中追逐,最後,當然是人高馬大的他押著氣喘噓噓的心喜進了舞池。

這一幕,教坐在大廳角落的三個男人看得直搖頭。

「這是老四嗎?怎麼像個野孩子?」一向話少的盛家老大盛凌風忍不住搖頭。

「看來,他好像不是隨便找個女人來敷衍我們。」盛凌雲顯得有點苦惱。

「嗯!凌非好像真的很喜歡她。」溫雪婷說。

符莉兒也點點頭。「一整晚,他的眼睛裡根本沒有別人。」

「心喜的嘴巴好毒、好厲害喔!」樂開心一臉敬佩地說。「大塊頭,人家想要跟她說話嘛!你為什麼不讓人家去?」

她活了十八年,都在研究毒舌功,是以,一見心喜剛才的功力,立刻打算結交她這個朋友,以後好交流一下毒舌心得,誰知卻硬是被盛凌宵給拎了回來。

「小開心,妳看老四玩得那麼開心,他不會喜歡有人去打擾他們的,妳現在去跟他女朋友說話,只怕他的臉色會很難看。」他才捨不得讓他的小妻子受委屈呢!「妳要跟她交朋友,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別去,乖!」盛凌宵柔聲安撫著妻子。

「既然凌非已經有喜歡的女朋友了,我們得去向今晚來的客人道聲歉,順便解釋一下,不然,人家還以為我們故意戲弄她們。」溫雪婷說。

今晚的客人都是她們三個請來的,於是,三個人便分頭去找人道歉。

「本來只是讓她們妯娌開開心,我們也順便看看戲,誰知這小子竟然真的找到了喜歡的女人!」盛凌雲長嘆一聲。

「那現在怎麼辦?」盛凌宵苦起俊臉。

「能怎麼辦?只好將工作量平均分配囉!」盛凌風苦笑。

自從結婚以來,除了重大的內部會議,他幾乎沒花多餘的時間在盛氏的業務上,每天陪著老婆溫雪婷去她娘家的企業上班,三兩下幫她處理好公事後,就拉著她蹺班出外拍拖,可是從今以後,是不可能再那麼逍遙快活了。唉──

「那我不可能再常常去學校突擊檢查了。」盛凌雲哀嚎。

他老婆符莉兒父母皆亡,留下符氏企業給她,可她沒興趣管理公司,於是符氏企業被正式併購進盛氏企業,目前他只負責管理這部分的營運,同樣也沒管盛氏的事,所以天天有時間接送老婆上下學,閑時還跑去學校做突擊檢查,以防那些不怕死的男生會趁他不在的時候,追求他美若天仙的老婆。

「那我不是更慘?以後上班的時間,我可能見不到老婆了。」盛凌宵說得很哀怨。

雖然樂開心是他的助理,她的辦公桌就設在他的辦公室裡,照說,他們應該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能見到面,可好動的樂開心根本坐不住,常在盛氏大樓裡亂逛,哪裡有熱鬧,她就往哪裡鑽,要不就是到處找人打屁,順便練練她的「毒舌功」,害他想要見她的時候,總得費一番功夫才能找到人,往往一天就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在找人。

望著舞池裡的一雙儷人,盛家三兄弟只能再度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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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24:34
第七章  相約

終於找到,

可以愛妳的方式,

沒有所謂的輸與贏,

沒有所謂的對與錯,

胸口瀰漫著的,

全是想要愛妳的熱情。



「錢錢,我回來了!錢錢!錢錢……」

一打開門,剛從倫敦出差回來的盛凌非就高聲大喊,並順手將行李放在門邊。

雖然現在他的幾個哥哥終於良心發現,自動把工作量平均分配,但他之前所負責的一些大case,仍得由他負責到底,所以他暫時還很忙,而這次倫敦的case就是一例,由於之前一直是他在主導,是以非得他親自出馬不可。

「這丫頭在搞什麼鬼?」得不到任何回應,他忍不住咕噥了一句。剛剛在門外的時候,他明明看見她房裡的窗戶是開著的。

「錢錢!」他三步併作兩步地上樓,直接進入她的房間,正好看見她從浴室裡走出來。

「原來妳在洗手間裡,怎麼不應我一聲?害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他埋怨地道。

心喜抬眼瞄了他一下,順便白了他一眼。

盛凌非一愕。這丫頭該不會是便秘吧?怎麼那張小臉臭得跟糞坑裡的石頭沒兩樣?

「怎麼了?妳怎麼一臉被人倒會的樣子?誰欠妳錢了?」他戲謔著問。

心喜一記眼刀毒辣辣地射過去,火力之強大,幾乎足以將他釘在牆上。

「我?」盛凌非再度一愣。他幾時欠過她了?這七天他人在國外,是不可能欠她的,如果有欠,也應該是之前的事了……他認真地思索起來。

自從派對那天起,他就習慣回這裡來過夜,無論工作再怎麼忙,應酬得有多晚,他都會很自然的把車開回這裡,雖然如此,他們見面的時間卻並不多,因為她也很忙──忙著賺錢。

「沒道理啊!我每次請妳做什麼事情都有付錢……」就算連請她倒一杯水也不例外。「再說,我沒先給錢,妳會肯幫我做事嗎?我應該不可能欠妳吧?」良久,他仍然想不出來。

「你還想裝蒜?」心喜雙手插腰的怒道。

盛凌非頭痛地壓壓兩旁的太陽穴。「丫頭,我欠妳什麼錢,妳就直說好了,我剛剛搭了十幾個鐘頭的長途飛機,沒那個腦力猜謎。」唉──誰教他不直接回盛氏的家睡大頭覺,偏偏要多開半個鐘頭的車,回這裡來看人家的臉色呢?真是犯賤!

「你以為假裝老人癡呆症就行了?今天幾號了?」心喜雙手插在纖腰上,怒氣沖沖地質問。

「三號……哦喔──」話一出口,盛凌非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禁沒好氣地翻了個大白眼。

「跟我來書房,我開支票給妳。」知道現在跟她說什麼都沒用,他就懶得再跟她廢話,直接帶頭走向書房。

「我要現金支票,還有,這錢你本該一號就給我,所以必須加三天的利息。」在他下筆前,心喜以「債主」的身分命令。

盛凌非如數寫下支票,而後塞進她的手裡,這才得以再見到她的笑顏。

三天的利息,他竟然給一萬?!嗯──這人果然上道!心喜直樂得眉開眼笑。

見錢眼開的死丫頭!盛凌非鬱卒地暗啐了她一聲。

「咦?怎麼好幾天沒見你?」錢一到手,心喜立刻「不計前嫌」地與他攀談起來。

盛凌非不悅地瞪她一眼。「那天早上臨走前,我不是告訴過妳,我要去倫敦幾天嗎?」

「嗄?」心喜張著小嘴想了一下。「對了!有一天早上,你七早八早的把我挖起床,就是告訴我這件事喔?」

當時,她正作著一個美夢,夢見一張張的鈔票像雪花般的向她飄來,直「淹」到她的脖子底下,眼看就要被「滅頂」了,誰知卻被他硬生生的從錢堆裡挖出來,那時她心中的不爽,真是集所有人類的語言都無法形容得了,哪還會記得他放過什麼……說過什麼話!

「別告訴我說妳忘了!」盛凌非瞇起眼瞧她。

「呵……你知道,像我這種做大事的人,腦子裡裝的都是怎樣賺大錢的大計,怎麼會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呢?你說對……」

咦?他的神情看起來好像很危險耶!正在大言不慚的心喜頓時有點心寒。

「還好你今天回來了,你知道嗎?我還以為你跑路了,本來打算待會兒就把你的床單剪一角下來,明天綁白布條坐在大門口抗議,好逼你出面解決欠我的薪資……現在你回來就好了,一切都沒事了!」她連忙一臉討好地報個「喜訊」給他知道,意圖讓他開心一點。

付錢的人就是財神爺,而讓財神爺開心是天下第一要事,要不然,財神爺下次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再自動奉上金錢給她呢?這個真理,她打三歲起就明白了。

「現在這樣,你好我也好,大家都粉好!真開心,你說對不對?嘻嘻──」她繼續粉飾太平。

「我只不過是出門幾天,所以才會遲了給妳薪水,妳居然就想給我……」綁白布條抗議?盛凌非被她氣到沒力。

心喜伸伸粉舌,沒敢說什麼,一逕的陪笑。

「對了!你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一定很累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放熱水,讓你洗個舒舒服服的澡?」過了片刻,她一臉巴結討好地問。

「我自己來就行了。」氣不過她剛才的態度,盛凌非冷冷地一口拒絕。

他出門好幾天,一回來,這丫頭不但不高興,反而為了錢給他臉色看,顯然一點都沒想念過他……

「真的不用?」

「不用!」盛凌非仍舊板著俊臉,同時也再拒絕掉她的「妄想」──幫他放洗澡水當然又得付錢給她。

「好了啦!你就別生氣了嘛!我跟你道歉,行不行?」心喜拉拉他的衣袖。他生氣的樣子真的粉嚇人,而且她不喜歡看他這樣,她喜歡看他平時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道歉?」盛凌非斜瞄她一眼。「用嘴巴說誰不會啊?妳拿什麼實質行動來表示歉意?」

實質行動?心喜愣住半晌才說:「那……你說怎樣就怎樣嘛!」

這個男人除了花錢大方外,其他的方面好像都粉小氣耶!她都願意向他道歉了,他居然還要求什麼實質行動。

望著她噘得半天高的紅唇,盛凌非眸光一閃。「吻我!」他簡潔地說。

「嘎?」心喜杏目圓睜。「哪……哪有這樣的?」

「一點誠意都沒有!」盛凌非悶哼一聲,抿緊嘴巴。

見他的臉色益發難看,心喜有點不知所措地搔搔頭。

「算了!」盛凌非黑著臉想要站起身。

「好吧!」心喜委屈地說。

嗯──反正她的嘴巴常常被他偷吻了去,現在換她吻他,她也沒什麼損失。只是,每次主動的人都是他,這回換她做主動,她還真不懂該怎麼做。

看出她的為難,盛凌非張開腿,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大手環住她的柳腰,目光炯炯地望著她紅潤的絳唇。

心喜咽了一口唾液,意圖壓下如擂鼓的心跳聲,可惜成效不大。

「快點!」盛凌非低聲催促。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好吧!就速戰速決。心喜帶著從容就義的決心,將自己的唇壓上他的,力道幾近粗暴地來回輾過一遍,然後就想退開,可惜不能如願。

「接吻不是這樣的!」嘴巴慘遭「蹂躪」的盛凌非暗自呻吟一聲。

這丫頭一門心思只想賺錢,其他的什麼都沒往心裡擱,不知吻過她多少次了,她居然連一絲絲的技巧都沒學會。

「仔細學!」語畢,他便壓住她的後腦勺,溫柔地用自己的唇摩挲她兩片粉嫩的嫣唇,熾熱的舌探進她如蘭的口腔裡,輕刷過每一個角落,最後才勾起她柔軟的丁香小舌,一鬆一緊地吸吮……

心喜被他挑逗得如癡如醉,情不自禁地回應著他勾情的唇舌……

隨著熱吻越來越深、越來越纏綿,盛凌非的大手也忘形地梭巡在她纖細玲瓏的嬌軀上。

心喜只覺熱氣一陣陣的湧上來,四肢漸漸無力,只能軟綿綿地靠向他……

迷情的氛圍瀰漫了整間書房,兩人間的激情眼看就要一發不可收拾,就在此時,卻傳來一陣殺風景的咕嚕咕嚕聲,將一室浪漫的氣氛破壞殆盡。

盛凌非戀戀不捨地放開她香甜的小嘴,暗自詛咒自己咕嚕個不停的肚子。

「你肚子餓了喔?」心喜氣喘噓噓地問,掙扎著站直乏力的身子。「我去煮麵給你吃。」

「好吧!」他無奈地說。「我去浴室。」洗個冷水澡!

他掏出錢包給她。「妳自己拿吧!」要她煮麵當然也得付款,他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心喜小臉一亮,趕緊接過錢包。好險!她剛才都忘了要收錢這回事,幸好他這人很上道。

「哇──好多美金!好多英鎊!好多台幣喔!哇──哇──」裡頭厚厚的一疊鈔票,看得她美眸金光閃閃,小嘴「哇哇」讚嘆。

「唉──我為什麼下不了手?為什麼不搶了就走?」他的錢包時常隨處放,每次都看得她眼睛發紅。

「我一定會被天誅地滅的!」老祖宗都說過了,人不為己,下場就是如此。她抽出一張最大金額的紙鈔放進自己的口袋裡,第N次詛咒自己未泯的天良。

走到門口的盛凌非聽到她的自言自語,忍不住縱聲大笑,突然又回身拉起她的小手就走。

「喂!你做什麼啊?」心喜將錢包緊緊地抱在胸前,跟錢當然應該做最貼身的親近。

「別問!跟我來!」

盛凌非拉著她來到樓下,拿起行李袋旁的一個大紙袋遞給她。

「送我禮物啊?」心喜愕然地看向他,見他笑著點頭,她才拿出裡頭的大盒子。

拆開精緻的包裝紙後,她頓時瞠直了眼愣在原地。

「喜歡嗎?」盛凌非愉悅地看著她傻愣愣的表情,低聲問。

「我當……」心喜抹抹臉回過神來。「這個娃娃這麼漂亮,一定粉貴對不對?我又不是小女生,你送我洋娃娃有什麼用?你啊!真愛亂花錢!花這麼多錢,不如折成現金給我好了。」

她嘴裡叨唸了一堆,可雙手卻不自覺地緊擁住手中的洋娃娃,連錢包掉了都毫無所覺。

小時候,她一直很渴望能擁有一個洋娃娃,就算像隔壁小玲那麼醜的洋娃娃都無所謂,可這個願望從來沒實現過;到了懂事後,她才知道那是因為家裡窮,所以媽媽連個醜醜的洋娃娃都買不起。

可現在,他竟然送她一個這麼漂亮的洋娃娃……

見她寶貝地抱住那個洋娃娃,盛凌非愉快地咧咧嘴。去倫敦的前一晚,他們一起吃消夜,他隨手放了一部VCD和她一起欣賞,當劇中的小女孩收到一個洋娃娃的禮物時,他注意到心喜的眼中閃過羡慕的光彩,隨即便黯然地垂下眼。

所以,當他在倫敦最大的百貨公司櫥窗裡看到這個洋娃娃時,他便想也沒想地買下來……

「謝謝你!」心喜誠摯地向他道謝,此時此刻的她,就像突然圓了一個多年的夢一般,心情複雜得難以形容,有歡喜,也有惆悵,還有一些她難以形容的感受。

自從懂事後,她就告訴自己,不要再羡慕別人有洋娃娃,也不必在乎有沒有洋娃娃;及至年歲漸長,她也以為自己不會再渴望擁有洋娃娃,畢竟,那是不懂事的小女孩才會有的渴望,更何況,她的錢每一分都必須用在刀口上……

如今,突然收到這份禮物,她才知道,原來心中的願望一直存在著,只是生活的壓力,讓她不得不將這個願望壓縮在記憶的最底層,假裝從來就不曾有過。

而幫她實現這個願望的人,竟然會是這個男人……

「別客氣!」盛凌非伸手想拉她,肚子卻又一陣咕嚕作響。

兩人相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去煮麵!」

心喜小心翼翼地將洋娃娃放在沙發上,然後轉過身去,抬手抹了抹泛著霧氣的眼睛,這才往廚房走去。

◇  ◇  ◇  ◇  ◇

窗外晴空萬里,微風輕送,著實是一個郊遊的好日子,可有人卻鬱卒地呆在空蕩蕩的屋子裡。

「死丫頭!星期天一大早又不知去了哪裡!」盛凌非百般無聊地看著VCD,心裡直犯嘀咕。

門被打開,心喜衝進來,然後直往廚房跑去。

「妳怎麼了?」盛凌非跟進去,蹙起眉看著她。

心喜咕嚕咕嚕地喝完整杯水才抹抹嘴道:「沒事!」她轉身洗杯子。

「妳一大早去哪裡了?」盛凌非不滿地問。

心喜洗杯的動作停了一下才回答。「我送我小妹去機場。」

盛凌非轉過她的身子,這才注意到她眼睛紅紅的,顯然哭過。

「捨不得妳小妹?她要出國很久嗎?」

「她要去唸書,然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心喜有些哽咽的說。

「傻瓜!」盛凌非摟著她輕搖。「唸完書不就可以回來了嗎?而且,妳也可以去探望她啊!別難過了。」

心喜埋首在他溫暖的懷裡,過了片刻,才點點頭。「嗯!」

「妳有幾個兄弟姊妹?」

「兩個妹妹。」心喜再深吸了一口氣,才退開身子。「今天是星期天,天氣又這麼好,你怎麼沒出去?」她岔開話題問。

「我最近星期六、日都待在家裡。」可她卻幾乎都不見人影!盛凌非悶悶地說。

「聽起來好像粉自閉耶!」心喜朝他吐吐粉舌。

是啊!活了這麼多年,他還不曾像最近這樣自閉過。以前,一有空閑的時候,他總是往外跑,盡情的玩樂,回家唯一的目的只是睡覺,可如今,他好像再也提不起興趣去玩那些遊戲了,而且他也不明白以前自己怎麼會那麼無聊。

「來!我們今天去海邊走走,晚上去吃海鮮,再上陽明山看夜景。」他興致勃勃地提議。

「我不行!我下午和晚上都很忙,前面轉彎那家服飾店的老闆娘說她下午要出門一下,請我幫她顧店,晚上我得去pub 裡上班。你自己去啦!我要去賺錢。」

自己去?那他還不如在家裡悶頭睡大覺!

這世界都反了!他一個大男人、大公司的總裁,星期六、日尚且閑閑家中坐,可她一個小女子、小職員,卻一副日理萬機的模樣。

「妳就少賺一天錢,行不行?」盛凌非臉色陰鬱地蹙緊眉頭。

「那當然不行!」

從今天起,她還得更努力的賺錢,除了欠人的債以外,如今還得加上小妹的學費,哪一樣不需要錢?

「這樣好了,妳今天能賺多少錢,我雙倍給妳,妳陪我去玩!」

「才不要咧!如果我失信於老闆娘,那她下次怎麼會再找我幫忙呢?還有,今晚pub 裡一定很忙,如果我無故曠工,老闆說不定會炒我魷魚。你不要這樣黑心,想害我沒工作喔!」

想出雙倍價錢利誘她?真是的!她雖然很心動,但為了長遠的利益著想,只好忍痛放棄。

他黑心?「少賺一點錢妳會死啊?」盛凌非氣極大吼。

沒見過哪個女子像她這樣的,為了一點點小錢,整天忙得像陀螺似的團團轉,連一點點休閑娛樂的時間都不給自己!再說,他每個月給她賺的錢已經不算少了,真不懂她為什麼兩隻眼睛還是老往錢上轉。

「沒錢我就是會死!」心喜也火大了,高聲吼回去。「你懂個屁啊!」她氣沖沖地甩門而去。

沒缺過錢的人永遠不懂缺錢的痛苦,跟他這種人怎麼說也說不通!

她跟他根本是活在兩個世界裡嘛!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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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2 01:25:06
第八章  擁有妳

渴望,

擁著妳,

在舞池裡轉圈圈,

世界消失,時間停止,

只剩相擁的我和妳。



「先生,請問您要點些什麼?」轉到另一桌,心喜機械性地詢問著。

「Double Whisky!」

低沉且熟悉的嗓音讓心喜抬起頭來,頓時小臉一亮。「你怎麼會在這裡?」

「明天是一號,我拿支票來給妳。」盛凌非把支票遞給她,臉上沒什麼表情。

心喜亮開一笑,小心翼翼地把支票收好。「你怎麼會特地拿來這裡給我?」

「我怕妳去綁白布條嘛!」盛凌非冷冷地給她一個大白眼,語氣極度諷刺。

收到錢,心喜照例非常的能伸能屈,看了看他的歹臉色,也只是乾笑兩聲,又忙岔開話題。「你最近怎麼都沒有回來?」

盛凌非瞪她一眼,沒作聲。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女子指著鼻子罵「懂個屁」,教他怎麼拉得下臉來……這輩子,他還沒受過這種窩囊氣呢!

「那天,你不也很大聲的跟我說話?」心喜微嘟起小嘴。「咱們就算扯平了,好不好嘛?」

前一段日子,她下班回家後,他總是等她一起吃消夜,兩人笑笑鬧鬧地胡扯些有的沒的才去睡覺;可現在回家後,就只有她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屋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感覺好孤單,害她都睡不好,工作也沒那麼起勁,甚至連賺到錢時,感覺也沒以前那麼開心。

盛凌非深邃的黑眸盯在她噘起的紅唇上,仍舊沒有說話。

「哎喲──這年頭,你們大男人怎麼比我們女生還小氣啊?那天的事,我隔天就不氣了,你怎麼還在生氣啊?當心變成個大氣袋喔!」說完,她還將兩邊的桃花腮大大的鼓起,做出氣袋狀。

「妳這丫頭!」盛凌非笑罵了一聲,又伸出大手捏住她兩邊的桃花腮。

「嘻嘻!」見到他的笑臉,心喜笑得更開心了。「Double Whisky,是不是?馬上來!」她輕快地跑向吧台。

盛凌非心情愉悅地望著她嬌俏的背影,感覺連日來的悶氣一掃而空。

到了此時,他也為自己的「小氣」而後悔。為了男人的尊嚴,他硬是拉不下臉來回別墅,每天待在盛氏生悶氣,差點活活悶死自己。每天還得眼睜睜的看著幾個兄嫂恩恩愛愛地出雙入對,以及面對幾個哥哥不懷好意的嘲弄,更是讓他鬱卒得幾乎想將他們三個狠狠的痛扁一頓。

其實,認識她的時候,就知道她喜歡賺錢,是見錢眼開的德行了,他那天還為此發脾氣,豈不是自找罪受?

好吧!既然她喜歡賺錢,那他就把一些部門挪一挪,在盛氏大樓裡空出一層樓,設個員工餐廳給她去管理,讓她去賺個夠。

當然,條件是不許她再有任何的兼職,而且必須把所有空餘的時間全留給他……

「哪!你的酒。」

「錢錢,坐下來,我有件事要告訴妳。」說著,盛凌非就要拉她坐下。

「不行啦!我現在在上班,再說,我從不陪客人坐或喝酒什麼的……其他的客人又不知道我們是朋友,如果被他們看見這樣,以後他們也會要求的。」

「我明白了。」她雖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拜金女」,但比起一般不擇手段的拜金女,她就好多了,就算再怎麼愛錢,還是有原則,不會為了錢就隨隨便便的陪男人……

「妳去忙妳的吧!我等妳下班。」盛凌非柔聲的說。

他暗自嘲笑自己真是太心急了,開餐廳又不是一時三刻就能成事的,或許……等到他把餐廳裝潢好,再讓她去當個現成的老闆娘,到時,她一定會更驚喜的。

心喜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才走開。

盛凌非邊愉快地啜著酒,邊注視著她忙碌的身影。

「心喜,那個帥哥是妳的男朋友嗎?」

聽到問話,心喜回頭望向同事小美,正待搖頭,卻突然想起自己跟盛凌非的約定,於是連忙點點頭。

「唉──為什麼帥哥都已經屬於別人呢?」小美哀嚎,癡迷的眼神也立刻轉成哀怨。「為什麼妳這麼好命,可以找到一個帥得沒天理的男朋友?」

不知為何,聽小美這樣說,她的心裡居然甜滋滋的,好像他真的是她的男朋友似的。

「難怪他一整個晚上,都在瞪那些想跟妳說笑的男客人!」

「有嗎?」心喜睜大眼望向盛凌非,見他抿起性感的嘴巴朝自己微笑,她也立刻回他一個甜甜的笑容。

「拜託!客人都被他嚇跑了好幾桌啦!」誰耐得住那種殺人的眼光啊?「麻煩妳叫他別笑了行不行?笑得那樣勾魂攝魄,讓人家心頭小鹿亂撞的,好討厭喔!」小美粉不能平衡地叨唸著。

「喂!妳別再跟他眉來眼去了啦!想刺激我嗎?下班了啦!」見心喜根本沒在聽自己的話,小美驀地暴喝一聲。

「嘎?哦……」心喜這才回過神來,立刻抓起背包朝盛凌非跑去,連再見都忘了說。

兩人手牽著手,相偕走出pub 的大門口。

「妳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停車場把車開過來。」

心喜點點頭,看著他走開。

「臭丫頭!妳以為我們會找不到妳嗎?」

身後傳來的陰狠嗓音讓心喜回過頭去,見面前堵著兩個兇狠的大漢時,她頓時冷抽了一口氣,退後一步。

「妳那個胖妹妹呢?還不快點把她交出來?」長得較高大的男人逼前一步。

「你們休想找到她!」心喜壓下心中的懼怕大聲說。她真是太不小心了,這幾天老是心不在焉,一點都沒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

「妳以為把她藏起來就行了?她傷了我們老大,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們也會把她揪出來,讓她生不如死!」另一個壯碩的男人也惡狠狠地說。

「你們老大的醫藥費我會賠,還有,那筆債我也會想辦法還,只是你們必須給我一點時間。」心喜試著與他們講理。

先前在母親出殯的當晚,這些放高利貸的人就上門來討債了,可剛辦完喪事的她們,哪還有錢還債呢?

誰知,收不到錢,他們竟然砸她們家的東西,又揚言隔天再來時,如果還是收不到錢,就要押她們三姊妹去接客。

知道這些惡人說到做到,在無計可施下,她們三姊妹只好連夜逃亡,又為了怕目標過大而引起注目,她們就分開各自逃,約定等安頓下來後再互相聯絡。

那些錢都是她出面去借的,所以她才沒讓兩個妹妹跟著她,想說這些壞人要找也應該找她,那麼,即使有危險也是她一個人承擔,她原本打算等賺夠錢就拿去還給他們,到時再把兩個妹妹接回身邊……

哪知道,這些人卻先找到小妹,而在討債過程中,小妹又不小心傷了他們的老大,事情才會更加麻煩,是以她才當機立斷地送小妹出國,免得她被這些人報復。

「醫藥費當然要妳們賠!不過,她傷了我們老大的一張臉,就算是賠足了醫藥費,也難消他的氣。老大已經放過話了,要把那個胖女賣去中東做妓女!」

「你們別欺人太甚喔!你們敢動我小妹一根頭髮,我就跟你們拚了!」心喜握緊拳頭氣憤地說。

「妳們之前欠的債,再加上醫藥費,起碼也要一千萬才能擺平,憑妳在盛氏的工作和這裡的兼職,這輩子也還不了,我勸妳還是乖乖的去接客!」

「心喜,什麼事?」

此時,pub 的老闆和下班的員工一起走出來,其中還夾雜著幾個因怕客人鬧事而聘請的打手。

見人群中有幾個虎背熊腰的男人,那名來討債的壯碩男人壓低聲音對心喜說:「我們知道怎麼找到妳,妳給我等著!」

給心喜一個警告的眼色後,他便跟同伴上車離去。

「錢錢,剛剛那兩個男人是誰?他跟妳說什麼?」盛凌非跳下車,蹙著眉頭望向那兩人的車尾問道。他剛在車上看見那男人俯得很近跟她說話,但因為燈光太暗,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沒……沒什麼事!」心喜壓下心中的懼怕,對他以及關心自己的同事們說。

「真的嗎?那妳的臉色怎麼這麼白?」盛凌非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沒啦!我就……就前幾天都沒睡好咩!」心喜不自在地低下頭。

「上車吧!」盛凌非幫她打開車門。「各位再見!」

因為距離很近,車子沒幾分鐘就到達了他們所居住的騰龍山莊。當盛凌非出示住客證給警衛檢查時,心喜看到後方有兩個男人也同時打開車門下車,忍不住悚然一驚──

他們不只知道她在盛氏以及工作,還查到了她所居住的地址!

她的心中忍不住又驚又怕──這些混黑道的人真是神通廣大!她原以為住在這麼豪華的地方是最安全的,他們不可能那麼快就找到她,而她也有時間可以賺夠錢還給他們,卻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快就找來了……

想到此,她的一顆心不由得往下沉了又沉。

她一直樂觀地以為只要自己肯努力打拚,一定可以改善家裡的環境,讓母親和妹妹過舒適的生活。及至母親過世,她仍然秉持著一貫的信念,認為只要努力的賺錢,這筆債一定有還清的一天,到時她就可以把妹妹們接回身邊,代母親繼續照顧她們。

是以,無論工作多辛苦,她從來都不以為苦,也從來不曾覺得累,因為她知道,每一分辛勤的耕耘,都是邁向希望的每一步。

然而,誰知道當初八十萬的債,被這些吃人不吐骨的高利貸利滾利之後,再加上他們老大的醫藥費,如今竟然要高達一千萬?!面對這麼龐大的債務,教她無法不氣餒,更教她明白,原來有些事,即使願意傾盡全力去做,也不見得能如願以償……

「錢錢,下車了,錢錢?」

「哦……」心喜回過神來,忙甩甩頭,意圖甩開心中的無力感。

「妳怎麼都不說話?有心事嗎?」進了屋裡,盛凌非拉住她,關心地看著她有點蒼白的小臉。

「沒啦!」心喜垂下眼瞼,感覺一顆心好像被重重的大石頭壓住一般,好難過、好難過!不只是因為無力償還債務,更因為必須離開這裡,離開他。因為那些討債的人已經找上門來了,她不能連累他……

看著她閃爍不定的眼神,盛凌非有點不悅地抿了抿嘴。這丫頭分明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卻不肯告訴他。

他把她拉進懷裡,帶點懲罰性地吻住她,可她生澀卻熱切的回應,以及甘甜的滋味,讓他無法自制地越吻越激狂、越吻越纏綿、越吻越無法放開……

心喜不明白為何一個吻能教人如此沉醉,當他忽輕忽重地吸吮著她的舌尖時,甚至連腳趾頭都能感受到一股酥酥麻麻的舒暢感。

「好甜……告訴我,為什麼心情不好?」盛凌非粗喘著氣再度問。

心喜搖搖頭。她好累,不想再記起那些惱人的、煩人的事,至少今晚不想,而他的吻一向能讓她忘懷所有的一切,那麼,就讓她今晚在他的懷中沉溺吧!

或許這樣她能從他溫暖寬闊的懷抱中汲取一點力量,等明天過後,她能再度尋回以前的樂觀、積極,以及勇氣,面對未來的路……

不再多想,她主動將自己柔軟的櫻唇覆上他的,又學他吻她時的動作,伸出粉嫩的舌尖輕輕舔過他性感的唇瓣,然後探進他的口中,纏住他灼熱濕潤的舌尖。

盛凌非渾身一震,強自壓抑的慾望如火般竄向四肢百骸。

「妳這是玩火自焚,今晚我不會放過妳了!」他含糊地說,隨即熱烈地回吻她,大手也自動撫上她玲瓏的嬌軀。

也罷!那件事就等明天再問她吧!反正有他在,什麼事他都會幫她解決的!

認識她沒多久,他就察覺到自己對她有著強烈得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慾望,但他不想像對待其他的女人一樣,隨隨便便就要了她,等新鮮感一過,就馬上換人。

或許,隱隱約約中,他的心早已知道──她,是不一樣的!

但如今不同了,如今他已能確定自己的心意,清楚的知道她將是自己這輩子唯一想要呵護的女子……

他輾轉激烈地深深吻住她,如飢渴的旅人般熱切地啜飲著她口中的甘露,一手解開她的上衣,捧著她軟熱的椒乳肆情地揉捏,另一手覆在她圓翹的俏臀上,挑情地擠捏。

「嗯……」心喜發出模糊的嬌吟。他的大手彷彿帶了電一般,每一個細微的碰觸,都把陣陣電流送進她的體內。

盛凌非沿著她白玉般的頸項印下細密的親吻,來到她泛著粉色的玉峰,含住那如玫瑰花蕊般的蓓蕾,狂熱地吸吮;大手探進她的腿間,隔著薄薄的蕾絲物,來回不斷地搓揉著她柔軟的私密地帶。

心喜仰起頭努力吸氣,只覺自己的心跳迅速鼓動著,血液如沸騰般地流動。

盛凌非的大手探進她的內褲,尋著那粉嫩濡濕的珠核,輾轉旋搓揉撚。

「舒服嗎?」他粗嘎地問,聲音裡蘊滿柔情。

「嗯……」心喜嬌喘噓噓地低聲回應,雙手緊緊地抓住他有力的手臂。

盛凌非抬起閃著慾光的黑眸,只見她的粉頰越羞越紅,清澈的美眸蒙上一抹醺醉,雪白粉嫩的嬌胴泛上一層粉色的柔光,誘人得讓他恨不得能一口吞了她。

「噢……」他突然侵入的長指,讓她不由自主地輕喚了一聲。

盛凌非俯下頭,覆上她微微紅腫的唇瓣,再度品嘗她勾人心魂的滋味。

他的手指在她如絲般柔滑的甬道裡不斷地抽撤,速度漸次加快,拇指還往上覆,揉搓著益發濕潤的小豆蔻……

一波波快感朝她襲來,心喜不由自主地蠕動著嬌軀,迎向他灼燙的大手。

「凌非……」驀地,她的嬌軀掠過一陣抽搐,渾身輕抖不已,私密處溢出一股蜜汁。

她蕩人心魂的嬌喘呻吟,以及沉浸在歡愉中的嫵媚模樣,將盛凌非的慾望刺激到最高點,他退開身軀,迅速地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

「會有點痛,忍著點!」他啞著聲輕柔地說,將自己置於她處子的入口處,等她睜開盛滿春意的美眸時,才緩緩推進她柔滑濕熱的幽穴內。

「痛……」

「寶貝……」盛凌非愛憐地吻著她,強忍住自己火熱的慾望,定在她緊窄得不可思議的體內,直至再也忍不住,才緩緩律動起來。

隨著那撕裂般的痛楚退去後,一波波的快感如波浪般沖刷過她的身子,他逐漸加速的衝刺,教她如癡似狂,情不自禁地迎向他擺動的身軀,一陣陣柔媚入骨的嬌啼自她紅潤的唇瓣不斷逸出。

盛凌非低頭凝睇著她嬌媚的模樣,腰間的動作不由得更加狂猛激烈。

每一下深深的撞入,都是一次又一次最緊密的結合,彷彿他們已融入彼此的體內……

她是他的,而他是她的!

難以言喻的歡愉在兩人的體內爆炸開來,讓他們迷亂癡狂,全神投入。

激情的夜,正火辣辣地燃燒……

◇  ◇  ◇  ◇  ◇

天剛濛濛亮,一個嬌小的身影來到騰龍山莊的後門,將小鐵門輕輕打開一條縫,探頭朝外張望了幾下後,才長長地噓出一口氣,又回頭望了一下,眼中閃著依依不捨,半晌,才咬著下唇,提起身邊的小袋子閃出門去……

盛凌非伸了個懶腰,緩緩睜開眼,感覺心身從未如此暢快過。

「錢……」見身邊沒人,他提高了嗓音再叫。「錢錢?錢錢……」

半晌仍得不到回應,他跳下床,看了一眼床頭的時鐘,這才發覺早就過了上班時間了,忍不住失笑──

那個小守財奴肯定是怕遲到被扣錢,是以早早就上班去了!

可憐的丫頭!今天她一定累慘了,因為昨晚他並沒有讓她睡多少覺。不過,要怪只能怪她太過誘人,才會讓他失去控制地徹夜縱慾,一次又一次地品嘗那種身心合一的狂喜,直至掏空了所有的精力才沉沉睡去,以致連她幾時下床的他都不知道。

他愉快地吹著響亮的口哨出門去,打算去找他的小女人一起吃午飯。

然而,當他詢問她的主管時,卻被告知她今天沒來上班,也沒打電話來請假。

聞言,他蹙起眉頭,直覺有點不對勁,於是又連忙趕回別墅找,卻見她的衣物全都不見了。

她的不告而別讓他錯愕了好半晌,怎麼也想不通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更無法接受經過昨晚之後,她竟然以這種方式離他而去?!

他不相信她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所以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把她找出來問個清楚明白!如果她給不出一個好理由,到時看他怎麼治她!

陰沉著一張俊臉,他再度趕回盛氏,因為不耐煩逐一查問她的好朋友溫以和在哪個部門,他直接透過樂開心把溫以和找來,意圖逼問出心喜的下落。

「錢錢?她也好幾天沒跟我聯絡了……盛先生,你為什麼要找她呢?」溫以和疑惑地問。

「他一定是氣走了女朋友,所以現在才急著找她。」樂開心在一旁涼涼地說。

哼!他竟然敢在電話裡大聲命令她馬上把溫以和找來,一點都不尊重她這個嫂子,要不是她的親親老公替他說情,她才不會理他這個「目無尊長」的小叔呢!

「小開心,老四一定是急壞了,才會失了分寸,妳就別再怪他了。」盛凌宵忙將老婆摟進懷裡柔聲輕哄。

「錢錢是你的女……」溫以和驚訝地睜大眼。「這段日子,她就是跟你住在一起?」

盛凌非點點頭,繼續追問:「妳知不知道她可能去的地方?」

溫以和搖搖頭,擔心地皺起眉。「除了來找我外,我不知道她還有哪裡可去,她又不能回鄉下……」

「不能回鄉下?怎麼說?」

「你不知道嗎?」溫以和不解地蹙起眉。既然他是錢錢的男朋友,那她的債務應該輕而易舉就能解決了,她怎麼還在為那些債務煩惱呢?

「錢錢沒告訴你嗎?半年多前,她媽媽生病,錢錢向地下錢莊借了八十萬,本來她們家很窮,是不可能借到錢的,不過,那些人看她們家三個姊妹都長得很漂亮,所以才借給她……等到錢媽媽過世後,那些人立刻上門來要逼她們去賣身,所以她們三個連夜逃了出來……

「誰知那些人也追了來,前些日子更找到錢錢的小妹,並且要抓走她,在過程中,她小妹誤傷了他們的小頭目……」

隨著溫以和的敘述,盛凌非除了震驚外,更有著濃濃的心痛和深深的自責。

她那瘦弱的肩膀怎扛得起那麼沉重的擔子呢?而他說什麼要呵護她一輩子,到頭來,卻對她連最基本的瞭解都沒有……也難怪她會那麼努力賺錢!

該死!他昨晚為什麼不間清楚她是為了什麼事在煩惱?竟然只顧著……

「老四,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你想想看,她最近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說不定會有點線索。」看出弟弟的懊惱,盛凌宵提點道。

聞言,盛凌非點點頭,勉力鎮定下來,蹙起眉頭苦思。

「對了!昨晚有兩個男人……他們一定是討債的人……」從那時開始,她就一直心不在焉。「我記得他們的車牌。」

「這就好辦了,不過,如果交給徵信社去查,可能會很慢,我看還是交給夏令揚吧!他的青龍幫組織龐大,應該很快就能查出那兩人是哪一路的。」

「嗯!而且他們人多,叫他們查心喜的下落也快一點!」不待盛凌宵說完,盛凌非立刻接口,隨即拿起話筒聯絡夏令揚。

一想到心喜如今正一人孤伶伶在外,獨自逃避著那些豺狼似的高利貸的追尋,他就憂心如焚、心如刀割;而又一想到她有可能已經被那些人找到,他就覺得渾身不寒而慄。

不!他一定要盡快找到她,讓她不必再擔驚受怕;要是那些人敢傷她一根寒毛的話,他一定會將他們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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