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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烏龜也會飛(開市大吉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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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3 00:36:04
第九章   

  「青荷,你真讓我失望,虧我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  交予信任不曾有過一絲虧待,你居然欺瞞我這麼久,把我當傻瓜一樣耍弄……」

  再完美的謊言終也成不了真,裂縫的珍珠再也回復不了原來的光澤圓潤,玩弄人心的人終究會遭到反噬,一敗塗地地失去所有。

  桑青荷的詭計終於被揭穿了,商夫人在一次茶會中偶聽見兩女的交談,其中提到了商左逸,她不免豎起耳朵用心聽,想知道她們和兒子的交往情形。

  殊知傳入耳中的消息令她大為震驚,追問之下才知她們被收買了,從未正式和她引以尢傲的兒子見過面,一切都是出自桑青荷的計劃。

  她氣極了,也覺得傷心,不敢相信她百般寵愛的女孩子竟背著她玩兩面遊戲,一方面說她兒子仍有同性戀傾向,需要加強糾正,希望她不要常去見他增加他的壓力;一方面趕走他身邊的女人,妄想獨佔他。

  其實她只要說出喜歡商左逸的意願,商夫人絕對會舉雙手贊成,並傾全力撮合他們小倆口,就算佯病硬逼也要達到目的。

  可惜桑青荷太自負了,不肯敞露心底事,自以為能瞞天過海地操縱一切,聰明反被聰明誤地失去最有力的一座靠山。

  「你馬上給我滾出去,不要再讓我看到你虛偽的瞼,我們的母女關係到此為止,以後你別再叫我乾媽了,我不認你,不認不認……」她太讓人痛心。

  望著商夫人眼眶濕潤的搖著頭,自絕後路的桑青荷蹣跚地走出商家大門,她怕落下淚而不敢回,她想跪求商夫人給她一次改過的機會。

  可是她太驕傲了,拉不下臉求人,一步一步局躅地遠離曾帶給她溫暖的地方,而今她已親手摧毀它。

  說不難過是騙人的,再怎麼說相處多年也是有感情,母女相稱自是不比尋常,少了一個母親的庇護,她的路將會走得更艱辛。

  其實她與養父母間並未如外人所見的融洽,從她知道自己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後,隔閡便產生了,以致相對如陌生人,毫無一絲親情。

  剎那間,她很茫然,不知何去何從,遠處的一盞燈忽地亮起,像是指引她一個方向,她順著光線走進播放藍調歌曲的「嫉妒」酒吧。

  「什麼酒?」柔媚的女聲問道。

  「隨便。」她頭未抬,低視著在吧檯上爬行的一隻蒼蠅——跟她很像,在生死間掙扎。

  「我們這裡不賣隨便,你再挑一樣。」就算有,酒保也調不出來。

  「那就給我喝了會醉的酒,越烈越好,最好一杯就倒。」讓她忘卻所有的不如意。

  「沒問題。陳年威士忌,不加冰塊。」她最後兩句是對著酒保吩咐。

  一杯不醉也難以清醒。

  「不,給我一瓶,我要喝到讓自己不痛為止。」豁出去似地,桑青荷搶過整瓶酒,十分豪氣地就口一灌。

  「哪裡痛?」嘖!不會遇到女酒鬼吧!

  「這裡痛。」她用力拍打著胸口,眼淚如倒洩的銀河往下流。

  又是失戀的女人。

  感同身受的「嫉妒」老闆娘鳳姊兒撇撇嘴,將煙放在嘴邊猛抽了一口,陪著喝了口龍舌蘭,讓辛辣的味兒滑過喉間,進入她一直沒停過發疼的身體。

  不管是分手或被拋棄,不想結束的一方總會到此來買醉,狠狠地大醉一場,以為從此就不會再痛苦,一杯接一杯地將愁恨喝下肚。

  哼!不會痛苦,等酒醒了就知道真正的痛苦,宿醉的頭痛絕對讓人痛不欲生。

  嚥下一口烈酒,桑青荷喃喃自語,「為什麼他不愛我?我為他洗手做羹湯,為他改變自己的模樣想讓他高興,為他不惜扮演另一個不是我的我,為什麼他還是說不愛我、他無法愛我……」為什麼,為什麼呢?

  「不愛就是不愛,哪有為什麼,就算你變成全世界最性感的女人,他仍然不會多看你一眼。」她是活生生的佐證,還在憑弔那段無緣的愛。

  很癡吧!像個白癡,不肯死心。

  「為什麼他會愛上別的女人,我不好、不夠完美嗎?為什麼他的溫柔只給她,眼中只有她一人,看不見為他付出一切的我……」桑青荷開始傻笑,淚水不停地溢出眼眶。

  她愛他呀!為何他不能也愛她?

  是呀!!為什麼他的眼裡只有她的存在,而沒有愛他若狂的人。「喜新厭舊是男人的天性,你不是第一個認清他們真面目的人,像我那口子才是世間少見的癡情種,專情得很。」

  鳳姊兒說罷猛抽著煙,像要止住胸口不斷泛起的痛。

  「我很羨慕你,你遇到一個好男人。」而她為了愛一個男人卻賠進全部,兩手一空什麼也沒有。

  鳳姊兒放聲大笑拍拍她的背,眼角流露出歷經風霜的寂寥。「他的專情給的不是我,癡心到死的對象也不是我,我這人在他的故事裡連配角也不是。」

  「不是你?」桑青荷因她的自嘲而猛抬頭,訝異她居然跟自己有相似的遭遇。

  她沒醉,清楚地看清眼前的女人,那是一位美艷嬌媚的成熟女子,雖然風塵味相當重,卻是男人會迷戀的類型,手指一勾便會有成打的追求者,拜倒在她酒紅色的三寸高跟鞋底下。

  可是連這樣風情萬種的女人都留不住男人的心,那她又算什麼呢?豈不是要關起門遮醜。

  「呵呵……他愛的是他『妹妹』,沒有血緣關係的那一種。」鳳姊兒笑得滄涼,眼神中沒有半絲對生命的熱情。

  「妹妹……」而她則愛上名義上的哥哥。

  「所以呀,別太埋怨了,這世界上有種東西最難控制,那就是人的心。」而且會把人折磨個半死,卻無怨無悔。

  「如果我變得像她一樣,他是不是就會愛我……」眼神迷濛上身酒氣的桑青荷喃喃自語地說道。

  「不,他不會愛你,因為郎心如鐵。」她是過來人,深知個中心酸。

  捻熄手中的煙,吐出胸口的那道白霧,鳳姊兒搖搖擺擺地離開吧檯,招呼著其他酒客,如她自嘲生張熟魏地周旋男人間,談笑風生的看不出一絲異樣。

  傷心人安慰不了傷心人,該流的淚早就流乾了,空蕩蕩的心已經沒有感覺,她只能一天接著一天地活著,嫉妒別人還能為愛傷心,痛哭失聲地咒罵薄情的愛人。

  人生若是一座修行的道場,她的苦難大概還未結果,如云云眾生一般一再受考驗,直到開悟為止。

  鳳姊兒掛上魅惑男人的媚笑,和一群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打情罵俏,酥人骨頭的笑聲傳遍整間「嫉妒」酒吧,也流進找不到方向的桑青荷心中。

  一道黑影擋住她頭頂的光線,她並未抬頭地盯著瓶中透明的液體,不懂她喝了一大半,為什麼還沒醉,反而神智更清明的知道身邊多了個男人,不懷好意地等著她醉。

  呵……原來她還有吸引男人的魅力,並非一無可取……她笑著,淚一直流。

  「小姐,一個人嗎?」

  「走開。」

  「看到美麗的淑女獨自流淚,誰都會於心不忍地上前安慰。」男子伸出手接住她落下的淚,挑逗的放在手心吮吸。

  「美麗的淑女……」她又哭又笑的抬起頭,搖散一絲不苟的發,瞇視吧檯內忙碌的酒保,「不,我是墮落的夜之女神,準備以冶艷的姿態征服大地。」

  「嗯,好氣魄,我請你喝一杯血腥瑪麗。」手指一彈,他點了一杯以伏特加為基酒的雞尾酒。

  「一杯?」她低低笑著,神情張狂,「你一向都這麼小家子氣嗎?」

  男子怔了一下,隨即放聲大笑。「好,相逢即是有緣,先來十杯最烈的酒,不夠再叫。」

  女人一旦醉了就隨他擺佈,儘管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但又何妨,他不過想找個人試刀,挖出她的心肝肺留作紀念。

  男子笑得陰沉,沉鬱的眼底充斥著嗜血的腥紅。

  「緣……」桑青荷忽然又哭起來,上半身趴在吧檯上,像是失水的河豚嚶嚶哭泣,「他說我不是他的有緣人,我們的認識是一個錯誤,你說有那麼差嗎?」

  「呃!那是他沒眼光,看不出你的好,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執著負心的男人。」男子的臉上出現遲疑,擔心她萬一吐了怎麼辦。

  他可不想處理她的穢物,他想要的是快樂而非麻煩。

  陰影下,看來過分白淨的男子有有張陰美的瞼,一塵不染的衣著乾淨得整齊有如新衣,由他喝口酒便擦一下杯沿的動作,可見他有相當嚴重的潔癖。

  「你不可以說他沒眼光,他是我心目中的神、我最愛的男人,他做什麼事都是對的,他沒有負心,沒有、沒有……」桑青荷激動地大喊,兩手揪著男子的前襟大發酒瘋。

  「好好好,我說錯了,你快放開我,這樣很難看。」這個瘋女人,居然弄皺他剛燙好的襯衫。

  她緊捉不放,兩眼發赤地低喃,「是她的錯,那個姓喬的女人,是她迷惑他,在他身上下毒蠱,他才會不小心地……嗝!著了她的道。」

  對,沒錯,是那女人太壞了,勾引她的男人,把他迷得暈頭轉向、神魂顛倒,不辨好壞地傾向罪惡的一方。

  桑青荷打著酒嗝,有些迷亂的神智仍在怪罪別人,認為自己的完美無缺不該會輸,她沒有失敗,只是一時受挫罷了,她還有機會扳回一城。

  既然當個好女人會遭到冷落,那她就要變壞,壞得無法無天、壞得喪盡天良、壞得人神共憤,她相信她辦得到的,因為她已經成功地改造過自己一次。

  「喬?」欲撥開她的手忽地一頓,狼似的灰眸微瞇厲視。

  「哼!她居然恐嚇我不得接近她的男人,還說她有一票黑道兄弟撐腰,要是我敢輕舉妄動,她就要叫人砍掉我的手腳。」思及此,她手一鬆,神情顯得落寞。

  眼中浮現一絲狠厲,男子湊上前假裝關懷。「姓喬,喬什麼呢?是不是喬品真?」

  「隔!好像……是喬……喬什麼真……」連打著幾個酒一隔,她又笑了,神情渙散。

  哈!逮到機會了,果然是她。「你想不想報復?」

  姓喬的,身邊常有一群凶神惡煞的兄弟出沒,還能有誰呢?除了老頭子的寶貝外孫女外,他不做第二人想。

  就算弄錯了對象也沒關係,反正不會有什麼損失,頂多減少一些樂趣而已,在他還沒奪回原來的一切前,找點有趣的事打發時間也好。

  「報復?」耳朵嗡嗚嗚,她怔仲地看了一眼男子的臉孔。

  「為什麼要讓他們過得太順心呢?他們怎麼可以讓你傷心難過卻毫無愧疚,恩恩愛愛地把你當笑話看,你不怨、不恨、不惱嗎?」他蠱惑著。

  抬起迷離的眼,腳步有些不穩的桑青撲向不想扶助她的男子。「我怨、我恨、我惱,可是傷害他們,我的心就會因此得到平靜嗎?」

  理智與情感交戰著,濃烈的酒精並未麻痺她殘存的理性,猶自掙扎著要戰勝張狂的怨懟心。

  「當然可以,看到他們和你一樣不好過,並受你曾受過的苦,你被他們撕裂的心才會有收口的一天,我想你一定不願被人譏笑為失敗者,連搶回愛情的勇氣也沒有。」

  男子像伊甸園裡那條蛇,不斷引誘她走向充滿荊棘的道路。

  「我不是失敗者,我不是……失敗者……」拳頭倏地握緊,她高聲吶喊著。

  「那就乖乖地聽我的指示,我保證你會對自己所得到的東西感到滿意。」而他也多了一股助力。

  桑青荷並未醉得分不清是非,但是心中的魔鬼不停地對她喊話,拉著她的理智偏向邪惡,一步步朝罪惡的深淵走去。

  要變壞,就從今晚起吧!她要壞得讓所有人都記住她的名字,不再輕易地將她遺忘。

  月是圓的,照在繁華的夜都市,她義無反顧地投入黑夜,將「嫉妒」酒吧拋在身後。

  見桑青荷隨男子走出酒吧,九穹低聲詢問老闆娘,「鳳姊兒,你不阻止她嗎?」她這一去,怕是無回頭之路。

  「為什麼要阻止,她欠了酒錢沒付嗎?還是你的情人?我看起來像是慈眉善目的菩薩呀?」他人的死活輪不到她管,讓失戀的人受點教訓才不會重蹈覆轍。

  「可是那人是全國森。」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管他全什麼,只要沒在我地盤上鬧事,也沒聽見有人喊救命,他們就算在我面前上演春宮秀,我也一定大聲拍掌叫好。」幫他們助興。

  「全國森是全老頭的兒子。」九穹無可奈何的提醒。

  「什麼全老頭……啊    等等,你說他就是老爺子要找的那個人?!」天呀!她竟讓他在她眼皮底下走掉。

  「是。」

  鳳姊兒火大地給他一拳,像遇到滾水的蝦子直跳腳。「你死人呀!這種事怎麼不早點說,要是老爺子的乖孫女出了什麼事,我第一個送你去陪葬。」

  無辜遭殃的九穹只是冷著臉,轉身走向他能看遍整間店的角落,雙手環胸繼續他的職務。



  她被綁架了。

  唉!這也算綁架嗎?

  正確說法是烏龍綁架事件,雖然她的手腳被縛綁,整個人動彈不得,而且還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小房子裡面,只留下一盞小燈告訴她目前的處境,可是……

  為什麼綁匪也被綁了,而且狀況比她更慘,被用膠布黏住嘴巴,額頭還腫個鳥蛋大小的包,十分狼狽地被綁在倒地的木椅上,頭下腳上身體呈九十度彎曲。

  這未免太過懸疑離奇了吧!媲美偵探小說裡的故事情節,叫人絞盡腦汁也猜不出兇手是誰,人人都有嫌疑,籠罩是誰殺人的疑雲之中。

  坐困愁城的喬品真發揮烏龜隨遇而安的精神,她不急著掙脫身上的束縛,由發疼的四肢得知繩子一定綁得很牢,她不做無謂的努力讓自己更疼,這種結繩法是動得越厲害束縛得越緊,會把表皮肌膚給磨破的。

  全叔的兒子她並不陌生,小時候他們一起玩過,在草地比賽誰得風箏飛得高,算起來還有青梅竹馬情誼,更要認不出他來就遜掉了,即使他變得和以前大不同,留長頭髮像個雅痞。

  「菜花森、菜花森,你有沒有腦充血的感覺?」瞧他那樣還真辛苦,令人心生不忍。

  硬被叫醒的「綁匪」全國森不悅地一吼,睜開眼想痛罵膽敢叫他小時綽號的混帳,從他父親死後就沒人喊他菜花森了。

  「誰在叫我菜花……咦!咦?這是怎麼回事,誰綁住我……哎呀!我的頭……」痛、痛死了,這地板好硬……不對,他為什麼會是倒著的。

  殊不知他才想抬起手,人就整個往側翻,視線與地面平行,雙腳屈曲綁在兩隻前椅腳上,正對一扇闔上的紅漆杉木門板。

  他看不到後面的人,只知道有個女的在身後左側,眼角餘光只能瞄到一隻女人的腳,往上是一片黑暗。

  「保重呀!菜花園園主,人的腦袋撞破了可就活不成了,我和你一樣被綁住,沒法子救你。」只能眼睜睜地看他抽搐,然後斷氣。

  「是你,烏龜真?!」這怎麼可能!為什麼他們會處在一室。

  明明是他綁了她,還把她往後車廂一扔載往偏僻的小屋,怎麼他也被綁了?

  嘴角抽了一下,喬品真對自已的外號並不欣賞。「真高興你還沒變成白癡,近日在哪發展,過得可好?一餐照樣三碗飯,吃魚要挑刺、啃肉不啃骨……」

  「你閉嘴,少用你的烏龜嘴諷刺我的落魄,我為何也在這裡,還被綁得像個……人質?」全國森不耐煩地一啐。

  「這要問你嘍!好好的日子不過卻想自找麻煩,我也挺納悶你哪根神經接錯了,竟然會請我來作客。」他還好意思問她,自己做過的事這麼快就忘了。

  全國森惱怒地晃動身下的椅子,企圖掙開捆綁他的繩索。「少說風涼話,你一向比我聰明,快想辦法解開我的繩子。」

  「我為什麼要?」她慢吞吞地說著,似乎不太想理他。

  「你說什麼鬼話,有被綁架的人不想離開的嗎?你被綁傻了呀!腦子不清楚,真是蠢女人,甘為階下囚。」

  全國森忘記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一切綁架行動由他一手策劃,惱怒不已地放聲大罵,怪她分不清急緩輕重,還像烏龜一樣慢慢爬。

  「我是合作的肉票,等人來救。」喬品真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很認命地蜷縮著。

  「你瘋了,誰會來救你?我的恐嚇電話還沒打出去,根本沒人知道你被綁架了。」他想起來了,他才撥了三個號碼,忽然頭上一痛就不省人事了。

  「我也有同樣的想法,誰會救你?在沒人得知你行蹤的情況,誰會神通廣大地趕來。」桑青荷拿著食物推門而入,表情冷誚的譏笑他們別太樂觀,人不是神,無法掐指一算,算出他們身處何地。

  「原來是你這個臭婆娘,還不過來替我鬆綁,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居然連我也暗算。」該死的,他竟然著了她的道。

  她像頭夜行的母狼,危險地瞇起眼。「記得收斂你的舌頭,這條船翻了,你最好懂得拘爬式,否則倒楣的不會是我。」

  「你……你威脅我?」好呀!她反過來制住他,真是最毒女人心。

  「不,是勸告你要看清自己目前的處境,順便奉送你一句話,不要小看女人的智慧,我們不是泥塑的陶壺。」任人搓圓捏扁。

  全國森暴躁地扭動身體,低咒一聲,「你最好趕快放開我,不然我一定讓你好看!」

  他要先割下她的舌,再挖出她的眼,削鼻刓唇讓她當個無瞼人、五官不齊。

  桑青荷譏笑著在他身旁蹲下。「這麼天真的話你怎麼說得出口,我會放你來為難自己嗎?」他絕對是笨蛋,才會忽視女人的能力。

  「你……」

  他狠狠地一瞪,掙不開繩索又難以坐直,很難堪地側躺著,兩手兩腳像坐著的埃及法老王雕像,整個黏在椅子上。

  喬品真很好心地提醒他,「口才沒人家好就要學會閉嘴,人在刀俎上由不得你不低頭呀!要是你一句不中聽的話惹得人家肝火上升,到時連累我就是你的不應該了。」人質守則第一條,絕對不要激怒手握生殺大權的人。

  而且她餓了,她垂涎的看著冒熱氣的食物,一點也不像被綁的肉票。

  或者該說是沒神經的肉票,一杯咖啡就擺平了。當她在街上巧遇神情憔悴的桑青荷時,竟沒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廝殺場面,反而因同情她不得所愛,同意她邀約的請求。

  然後事情很灑狗血地發展下去,一個笨手笨腳的服務生不小心將藍莓汁灑在她身上,在她去洗手間清洗污漬的時候,兩杯香濃的咖啡已經送來,所以她仰頭就喝了……

  「幸災樂禍的烏龜真,你以為她會放過你嗎?我才是受你牽連的倒楣鬼。」要是讓他剛收的手下看到他這副蠢相,他別想再帶領他們了。

  她改裝無知地喔了一聲。「不是這樣嗎?若非你不知天高地厚想藉由我來要脅外公,並報八百年前就沉底的大仇,我們怎麼會一起倒楣呢。」

  說來說去都是他的錯,好日子不過偏出來攪和,自視杜月笙第二,想把夜台北變成上海灘。

  全國森大聲反駁,「我們拿回屬於我們的那份有什麼不對?!要不是你外公偏心,逼得我父親走投無路,他也不會離開我們。」讓家人連最後一面也見不著。

  「那我父母的死要怪誰,別告訴我你不曉得你父親也是當年爆炸案的主謀之一。」所以外公才會大發雷霆,絕了他的後路。

  其實每件事她都清清楚楚,只是不說而已,大家瞞著她是不希望她介入江湖仇殺,單純地做個平凡人,以免她涉入太深而回不了頭。

  「這……」

  「蔗可以做糖。」喬品真話題一轉,露出好笑的神情。「桑小姐,那盤炒飯是給我的吧!我想光用看的是填不飽肚子的。」

  桑青荷手上有一份海鮮炒飯和一份咖哩燴飯,不吃咖哩的她先點餐。

  「你不怕我對你不利嗎?」她自若的表情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正在做一件傻事。

  唉!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還要解釋,不能先給飯吃嗎?

  喬品更歎了一口氣。「如果你真要下手,我怕也沒用。」生死一條命,由她處置。

  「可是你低聲下氣求饒的話,也許我會放你一馬。」她不喜歡被當成傻瓜看待。

  「是喔!順便把男朋友讓出去,並且發誓永不見他,你好順理成章地接收。」真是了無新意的劇情,虧她一臉聰明相。

  被人猜中心事,桑青荷惱羞成怒地一喊,「你配不上他!」

  「配不配是我們的事,問題是愛不愛,兩人若是相愛,再大的距離也會縮成零,若他不愛你,咫尺也是天涯,即使胸口緊貼也感受不到彼此的心跳。」

  因為她犀利的話,桑青荷的身體微晃了一下,似乎全身的力氣被掏光,只剩下一個空殼,搖搖欲墜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

  但她心中還有怨,不甘心多年的等待毀於一旦,她放下手中餐盤拿起全國森防身用的槍,對著喬品真的額頭一指,不讓她稱心如意。

  「要是你不在人世,距離就成了我唯一的問題,我會想盡辦法克服它。」沒有她,商大哥就會回心轉意選自己。心底的惡魔這麼告訴她。

  「唉!你不聰明。」喬品真深深歎了一口氣,並哀悼自己無法吃口香噴噴的米飯。

  「什麼?」桑青荷警覺地瞇起眼,覺得她話中有話。

  喬品真對空喊話,「那個暗中保護我的人,你可以現身了。」

  話語一落,一道快如疾風的黑影飛掠而過,以極凌厲的掌風擊向桑青荷,一個回身奪取她手上的槍,再閃身已是三尺以外,動作一氣呵成。

  「你知道我跟在你身後?」保護者意外地問。

  「我只明白有個人一直在我背後守護,每當我有事,外公總會派人跟著我,但我不曉得那個人是你。」讓人……鼻酸。

  「你一向都很聰慧,不惜當餌誘我出面,你贏了。」他露出溫暖的笑意,輕輕地解開她的繩子。

  「我很想你,大哥,我以為你死了。」她哭著撲進他的懷中,緊緊抱著他。

  「我也以為自己死了。」

  本該死去八年的高天隱反手一抱,卻不敢太眷戀的輕環著她,因為她不屬於他,那顆柔軟的芳心已有人守護。

  愛她的最大的回報是……

  看她幸福。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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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匿名  發表於 2013-8-3 00:36:36
第十章   

  「你被綁架?!」眾人異口同聲。

  不說還真沒人知道,說了也沒人相信。」一隻隻懷疑的眼睛佈滿困惑,卻是遲疑再遲疑的半信半疑,還是無法理解她所說的「神話」。

  什麼死人活過來救了她,又在天明時分回到幽靈地府報到,說謊也要先打草稿,免得被人吐口水。

  晚上說完再見,一早又看見她龜速的身影溜進公司,要說「遇難」還真叫人難以信服,一定是晚上作夢摔下床,摔出了幻覺。

  喬品真睜大了眼。「你們不相信我被綁架?」她平時的人緣有這麼差嗎?

  一群不信的聲浪中,一道沉厚的嗓音說道:「我信。」

  大家的視線一致轉向發聲的男人,嗟了一聲又轉回頭,繼續做著手邊的工作。

  「左逸,我的親親男友,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知心人。」喬品真樂得獻吻,一臉有人支持真好的驕傲樣。

  「因為你那晚沒睡在我身邊。」他在責備,表情冷得嚇人。

  他話一出,所有人先是一怔,繼而掩唇曖昧偷笑,原來是這回事呀!難怪會信她。

  「嘎?!」她傻眼。

  「而且我找不到你。」那天他很著急,幾乎一夜沒睡。

  手機關機連絡不上,沒人知曉她的去處,她的住所空無一人,又不在他家或她公司,生怕她遭逢意外,他的擔心可想而知。

  「呃!這個……呵呵.!就出了事嘛!我也不是故意要讓你找不到,這點你會諒解吧!」喬品真不敢太囂張地說大難不死必有後一福,只是低調地安撫男友。

  他點頭,但是……

  「為什麼遇到這種事你沒第一時間告知我,卻在事後多日才當玩笑通知。」

  「我……呃……我……呃!我忘了。」她馬上把頭一縮,當起名副其實的烏龜。

  一陣噓聲傳來,一致指責她有罪。

  「你忘了?!」商左逸的臉一沉,捉起女友嬌小的身軀,離地三寸,「你不會連我是誰也忘了吧!」

  她佯笑的忍住暈眩的不適感。「你是我最愛的男人嘛!也是我心之所在,我怎麼可能把自已遺忘了。」

  喬品真的話顯然令他非常滿意,臉上降下叫人發抖的怒意而趨於和緩。

  其實她是故意被綁架的,自從那日從山上走下來,她便一直覺得有人跟著她,而且是懷著善意,讓人安心又覺得一絲不對勁的怪異。

  因為力氣不大,所以從小外公就要她練武防身,雖然身手不到世界級的一流高手,但起碼自保綽綽有餘,她的聽力與眼力也訓練十分靈敏。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她瞟見對街一閃而過的身影非常熟悉,可又不確定是否是自己眼花了,畢竟她看見的並非人世間的人,而是早已過世多年的亡者。

  可是她無法說服自己的心不去懷疑,幾次輾轉思索後,她決定冒個險,讓全國森順利綁走她,以自身的安危賭那微乎其微的機率。

  就像向戒指裡的精靈許願,在她面對危險之際,善良的戒靈施展無邊法力,讓她許下的願望成真,死人真的復活了。

  當然,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她愛操心的男友知情,最近他似乎有些暴躁,而且特別專制,好像她一時半刻沒在他身旁就會捉狂。

  「請你記住自己是我最愛的女人,是我沒法割捨的一塊心頭肉,你對我而言很重要。」他不敢想像沒有她的日子將會多孤寂。

  「那次愛是誰?」警報解除,她眼一眨開起玩笑。

  「喬、品、真——」

  商左逸一吼,她又縮起脖子乾笑。「好嘛!下次一定為你保重。」

  「還有下次?」眉毛一揚,他狠瞪著她。

  「沒有下次、沒有下次,我會開始吃齋念佛、修身養性,絕不再讓麻煩找上我。」她舉起右手發誓,誠懇的像怕挨罵的小女孩。

  一個二十六歲的「老」女人還裝可愛,說起來怪噁心的,旁人看了想吐卻沒膽付諸行動,偏中了愛情毒的商左逸就吃她這套,眼神無奈又憐惜地撫著她的發,輕吻他愛的甜唇。

  「喲!男生愛女生,真不害躁,我們不敢看了,會臉紅。」

  一群大男人在一旁叫囂著,而一群小護士則吃吃捂著嘴竊笑,說不敢看卻睜大一雙眼睛,笑得好不開心地看著眼前上演的愛情戲。

  喬品真轉頭恢復大姊頭本色。「呿,吃你們的烤肉,誰再多說一句,我讓你們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沒大人管了嗎?連她都敢戲弄。

  「哇!大姊頭害羞了,我們要趕快看看天有沒有下紅雨,國出妖孽必有異相……啊!誰打我?」好大的狗膽敢偷襲他。

  捂著頭哇哇大叫的曲文雀忙找兇手,他看見商左逸甩著手卻沒上前指認,瞪著他那群手下揚舞著拳頭,要他們自己出來自首。

  月過十五分外圓,人家是攜老扶幼的趕去看花燈、吃湯圓,元宵佳節月圓人團圓,相偕對月狼嚎。

  而喬品更認為十六的月兒比較圓,決定提早喝春酒,招待員工和常來幫忙搬家的道上兄弟共襄盛舉,人家看花燈他們看水燈,不吃湯圓吃肉圓,在自家的前院架起烤架烤起肉了。

  而且食材還不是普通的份量,為了滿足一大票男人的胃,小乳豬哪夠瞧,起碼要百來斤的大母豬才夠豪氣,一邊飲酒一邊大口吃肉,簡直是超豪華的享受。

  結果這件事被診所某個大嘴巴的護士知道,她一渲染開來,不落人後的商左逸送了十大箱啤酒過來,順便把嚷著要跟的醫護人員也一併帶來,形成另類聯誼會,一身龍鳳的兄弟和清純的小護士也跟著配起對。

  真是人生處處有春風,光頭的雀鳥仔也有春天。

  既然大家都來了,自然少不了鳳姊兒和她女兒朱雅文,雖然鳳辣子口口聲聲說不習慣白天的陽光,會讓她的皮膚變老變醜,可是她還是贊助上百支煙火和螢光棒。

  只是,大白天放煙火搞什麼鬼,誰看得見呀?只有咻咻的煙花沖天聲,抬頭依舊是一片藍天。

  商左逸指了指某個人。「咳!那個傢伙來幹麼?」多了一個不受歡迎的插花者。

  喬品真笑依偎著他,依然慢聲調地說道:「怎麼說都是童年玩伴,一起來湊湊熱鬧也挺好的。」

  臉上用不脫色油性筆寫上「我是綁匪」,全國森是現場鬧得最凶的一個。他現在已經沒瞼當大哥了,當日喬品真只割開他腳上的繩子,讓他背著椅子走出去,正巧他的手下剛好進來,一照面,什麼威風都沒了,沒人肯要這麼丟人的老大。

  所以在老爺子的首肯下又回到旗下做事,一方面監視他以防他再耍玩樣,一方面加以磨練讓他多學點東西,別讓再步上全老的後塵。

  至於另一個聰明的「匪徒」桑青荷,她在確定鬥不過喬品真後,一臉神傷地說要去尋根,她想知道親生父母是誰,當年為何將她送給別人收養。

  一切圓滿落幕了,讓這個年過得有趣又豐富,財神還沒來叩門,丘比特的箭先至,箭箭不落空地成全天下有情人。

  這時,喬品真瞧見了一道習慣隱身的人影,她的心情莫名低落,當每個人都在笑著的時候,卻有人得不到幸福暗自飲泣。

  她拍了拍商左逸的手,獨自走到笑得很誇張的鳳姊兒身邊,見她悄然抹去眼角的淚。

  如果問她為何落淚,她肯定用不齒的眼神一睨,說是笑太用力的緣故,而不是羨慕別人成雙成對,而她卻形單影孤地守著回憶。

  喬品真悄聲說:「鳳姊兒,我想讓你見一個人。」一個影響她甚劇的男人。

  「什麼人?你幾時對我這麼客氣了,害我一時以為你失常,打算叫你家的牙醫帶你去看病。」禮一多,還真叫人受寵若驚。

  「你從後門繞過去,腳步要輕,在曾經吊死人的第三顆樹下,有個你想見的人在那裡。」動作要快,不然人就走掉了。

  「什麼想見的人?你在打哪一國的啞謎……」鳳姊兒嘟嚷著,不懂她在故佈什麼疑陣。

  後門就後門吧,她還真沒見過吊死人的樹,只聽說過從前有個日本女人在那裡自殺,屍首飄蕩了三天才被發現,靈異之說不陘而走。

  走著走著,那雙勾人的媚眼連隻鬼也沒瞧見,鳳姊兒有種被捉弄的感覺,嘴上嘀咕著要找人算帳,要是害她少吃塊肉,她絕不止同善罷甘休。

  其實她最想見的只有一個人,而那個人已不在人世了。她神情苦澀的往回走,笑容是那麼沉重。

  「鳳妹。」

  一句低喚從背後傳來,她竟全身僵硬地抖了一下。

  高天隱低聲說:「不要懷疑你的耳朵,你沒有聽錯,是我。」欠她的,只有來生償還。

  緩緩轉過身,她害怕地不敢抬起眼,生怕只是一場夢。「你……你死了……」

  「不,我沒死,我的心臟偏右了一點,子彈穿胸而過造成氣胸,我在醫院住了三年。」爾後不間斷地出入醫院,直到一年前才完全康復。

  「你……你沒死……」她的唇顫動著,似乎難以置信所聽見的事實。

  「很抱歉耽誤了你,我傷你很深。」可惜他無力彌補傷害。

  抽了抽鼻,她逞強的抬起下巴。「你是該抱歉,你讓我以為你死了。」

  「差一點。」很多人都說救不活了,包括他的主治醫生,可是老爺子堅持救到底,不計任何代價,這才挽回他一條命。

  心口一揪,她發現自己還有痛覺。「現在呢?打算做什麼?」

  她其實想問他到底把她們母女倆置於何種地位,但她倔強地不肯問出口,就為了不想顯露出女性脆弱的一面。

  「老爺子在美國那邊有幾塊地和幾間別墅要處理,他讓我過去幫忙。」遠離過去,重新開始。

  也就是在西方人的土地上成立房地產公司,他算是開路先鋒,被委以負責人職位。

  「你……」她語氣頓了一下,強忍著落淚的衝動,「還會回來吧!」

  「不一定,也許就定居東岸。」除非老爺子需要他,或是「她」需要他。

  閉了閉眼,鳳姊兒轉過身背向他,偷偷拭淚。「女兒不要了嗎?」

  高天隱垂下了眼。「由她決定,如果她想過去玩玩或唸書,她會擁有開門的鑰匙。」這是他僅能提供的父愛,因為他從未做過真正的父親。

  那我呢?她在心裡泣問。「嗯!那祝你一帆風順,鵬程萬里,找到能與你廝守一生的伴侶。」

  「謝謝。」他客氣而生疏地回道。

  「謝謝……」居然只有這一句話,他未免欺人太甚,可是……「高天隱,我只要你回答我一句,你有沒有愛過我?」

  身形高大的高天隱望向遠處歡樂的一方,幽然歎息。「你真要知道嗎?」

  光這句話,就已經告訴她答案了,一生為一個男人執著的堅強女性說了聲,「不。」

  何必問呢!根本是自取其辱,很久以前她就明瞭他是死心眼的人上次動情就是一輩子,即使身邊出現別的女人,也只是個替代品,得不到他一絲一毫的關懷。

  「回過頭去瞧一瞧,你會發現幸福就在不遠處。」放開他,才有未來。

  轉過身,只聞樹葉沙沙作響,枝葉間揚起畫眉啼聲,久久不出聲的鳳姊兒按捺不住思念的衝擊,她下定決心要問個明白,自己能不能成為他的未來。

  倏地一回頭,強烈的空虛席捲而來,空無一人的大樹下飄過落葉片,無心的男人早已離去,徒留寂寞。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忍不住的眼淚終於潰堤,她彎身一蹲,雙掌捂著臉痛哭。

  「吃片肉吧!鳳姊兒是強悍的浴火鳳凰,燒成灰燼後又獲得重生,而且比以前更美麗,光芒四射。」

  一雙男人的大腳出現她面前,有些彆扭地動了幾下。

  「九穹,你不會離開我吧?」

  靦腆的男人耳根一紅,堅定地將她拉起。「不會,我皮很厚,你趕不走。」

  「你……你喜歡我對不對?」以她閱人無數的眼是不會看錯的。

  「我……我……」他馬上結巴得說不出話來,東瞟西瞄就是不看她。

  鳳姊兒笑了,眼底有著放開過去的清朗。「好吧!你就好好跟著我,我會特別照顧你。」



  「分開、分開,你們在幹什麼,兩個大男人面貼面能看嗎?你說有個感情不錯的女朋友是騙我的吧!」

  將司非常不高興,瞪著一臉吊兒郎當的好友,因為他的因素而害得他被貼上零號標籤,至今仍承受被人怨的不白之冤。

  一直到今日,我行我素的商左逸,仍未將心愛女子帶到容易大驚小怪的母親面前,雖然他一再宣示已有女友的事實,可未見到面總啟人疑竇,叫人在相信之前先打個折扣。

  不是他不肯讓女友見人,而是習慣慢慢來的喬品真還在磨蹭,左一句時候未到,右一句沒心裡準備,三番兩次打了回票,以致拖延至今。

  「媽,我真的有一個交往順利的女朋友,你不要窮緊張,不信你問將司。」他們的女友還是好友兼合夥人。

  「是嗎?那他為什麼老是出現在你的診所裡?」而且為什麼她從沒見過他的女朋友。

  商左逸雙手一攤。「那是因為他心愛的小芹芹的公司就在這附近,他只是來串門子的。」

  將司抬起頭,準備逮住機會洗清冤屈。「是的,伯母,左逸和我的女友都在搬家……」公司工作。

  「什麼?!又在搬家!上一次你們不是才說她在搬家,怎麼又搬了,搬來搬去哪有定性,女孩子老是搬家很不像話,你千萬不要因為我逼得緊就找上愛搬家的人,搬家的次數多到連家在哪裡都不知道,我看還是相親最實際……」商夫人又開始無止境的碎碎念。

  「媽——」

  「嘎?!什麼?」兒子的表情好像不太好。

  「你是不是要逼著我愛男人。」她再念下去,他耳朵都要長繭了。

  「怎麼會呢!我是為了你好,要不是小荷瞞著我亂來,我早就替你挑到好對象了,我……啊!你……你們……」

  呆若木雞的商夫人驚恐的瞠大眼,連珠炮的聲音消失在扯開的喉嚨裡,不敢相信地看著兒子竟然在……吻男人?!

  這、這……不是真的吧!

  為了堵住母親喋喋不休的嘴,商左逸詭笑地吃上將司的唇,並在他發火前緊急抽身,平添曖昧的男男戀氣息,引人自行發揮想像力。

  只是他的得意掛在臉上不到三秒鐘,隨即像被毒蛇咬到腳的獵犬,因看見門外的人影而驚喘一聲,臉色慘澹的跳起來。

  「原來你有這種癖好呀!真看不出來。」喬品真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

  「不、不、不,你別誤會,我不是,呃!他不是……我……該死,為什麼會擺這種烏龍,我絕對不愛男人,我愛……」

  「沒關係,我能體諒你,你儘管腳踏兩條船無妨,但要記得安全的性,別染上愛滋病,有勇氣出櫃的人。」

  他啞然。

  百口莫辯的滋味可不好受。

  「這位是商伯母吧!我是A  Plus搬家公司的喬品真,目前的身份是令郎的女朋友,雖然他愛的是男人,不過我還是很愛他,絕對不會因他的性向問題而離棄他,你大可放心……」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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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3 00:36:57
尾聲   

  悠揚的鋼琴與小提琴樂聲,自陽明山某間花園別墅的三樓內流瀉而出,演奏曲目是以小提琴為主調的「四季協奏曲」,在時而輕快時而凝重的曲調中,春夏秋冬四季的更迭彷彿歷歷在目。

  一曲奏罷,室內響起一片掌聲,童乃風自琴椅上站起,走向手執小提琴的玉路。「多虧有玉路這位好老師,我的鋼琴演奏技巧進步不少。」身兼A  Plus會計與亞柏資訊公司總經理,即使再忙,他也會抽空和鋼琴教師女友切磋琴藝。

  「乃風,你邀大家來,不會只是要看你們兩人『琴瑟和嗚』吧?」一向快人快語的官名芹取笑道。

  喬品真慢條斯理的說:「再怎樣也比不上你和將司的『夫唱婦隨』,一個從美國追回台灣,一個從台灣追到美國。對了,你們什麼時候在台灣補辦婚宴啊?」

  「還在看日子,但不會拖太久,我還要賺你們的紅包錢。」她一瞼新婚喜悅。

  「只是讓你保管一下而已,過一陣子就得包紅包還給我們。」喬品真轉向表弟孟其赫,「你說是吧?準新郎倌。」

  孟其赫笑了笑。「因為外公急著想抱曾孫,所以我和采霓才決定早點定下來。表姊,你別光說別人,你和那個牙醫有什麼打算嗎?」

  「嗯,這個嘛……」想到如果嫁給商左逸,就好像得成天和鑽牙機為伍,她不禁打了個冷顫,「哎呀,先別說這個了。我今天要乃風請你們到這裡,一來是為了慶祝A Plus成立一週年,二來是有件重大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

  官名芹好奇,「什麼重要的事?公司的事不都你說了算,用得著這麼神秘嗎?」

  接收到喬品真投來的眼神,童乃風接口說明,「是這樣的,公司去年稅後盈餘非常高,財務狀況很寬裕,客源也在穩定增加中,所以……我和品真想擴大經營,計劃到中部設立分公司,想聽聽你們另外兩位合夥人的意見。」

  孟其赫率先發言,「從去年的財報看來,資金方面絕對沒有問題,至於市場需求度,可能要再調查一下,不過我基本上是支持這個提議的。」

  「既然阿赫這麼說,那我就沒意見了,放手去做吧!」官名芹也贊同。

  喬品真笑咪咪的舉起酒杯。「那就這麼決定嘍,祝A  Plus生日快樂,也祝我們的南進計劃成功!」

  眾人也紛紛舉杯歡呼,「祝A  Plus生日快樂、南進計劃成功!Cheers!」

  在A  Plus這間以友情與義氣為基礎的公司裡,四位年輕的合夥人分別找到人生中的摯愛,而今,在杯觥交錯中,他們的夢想也越來越茁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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