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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果麗]笨男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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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6 09:39:5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5
他第一次上她的床,是因為一個賭注
結果他們不但贏得了賭注,也找到最契合的床伴
自此之後,他成為她床上的常客
但他從不久留,平日也不聯絡
她只能從八卦雜誌update他的最新近況
包括最近跟哪個名模傳出緋聞
或者是正和哪個女星打得火熱……
她是他最忠心的粉絲,他卻從不知情
為了留住他,她只能不斷加強自己的偽裝
讓他相信,她是個玩得起的女人……
終於,她再也受不了這種想愛卻又不能表現出來的折磨
她決定逃回自己的另一個故鄉──台灣
在這裡,沒有他的身影來作亂
也許她可以勇敢一點,把屬於兩人的記憶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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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6 09:40:33 |只看該作者
楔子

  激烈的交纏過後,兩人都因為耗費了過多體力而感到疲憊。

  纖細的女子光裸著背脊趴在柔軟的床舖中,呼吸由急遽轉為深長,漸漸地平穩規律,教人以為她已沉沉睡去。

  男人早早恢復了平穩的氣息,長指在女人佈滿鮮豔色彩的背脊上遊走,雖然好奇她身上為何有那麼多刺青,但問題始終沒有問出口,因為,這只是一時的激情,不是嗎?

  好半晌,當他以為女人已經深沉地進入夢鄉,他傾身在她的裸肩上留下輕輕的一吻,接著收回流連細緻觸感的長指,起身穿起長褲。

  該是離開的時候了,雖然她意外地甜美可口,令他有股想繼續留下來的衝動,但那不是他的風格,他從不留戀任何女人。

  「把你的手機給我。」

  原以為早該熟睡的人兒突然發出聲響,教他很是意外,不自覺地停下穿衣的動作。

  那聲音淡淡的,沒有多餘的情緒在裡頭,就如同她給人的感覺,冷漠且酷勁十足,卻美麗異常,教人想靠近卻又怕受傷害。

  他望著她,心想她是否不如表面灑脫,想要跟他繼續更深層的感情糾葛?

  男人勾起好看的唇角,毫不猶豫地拿出手機給了她。

  想知道她外表的冷酷模樣是不是裝模作樣,試一試便知道了。

  女人翻身坐起,一手裹著被單不讓春光外洩,因為現在不是刺激雙方的好時刻。

  她拿過手機,第一件事便是把自己的手機號碼輸入,這個動作完全地落入男人的眼底。

  他立在床邊,表情不變,但心底的溫度已漸冷。

  還以為她很特別呢!原來,跟其他女人還是沒兩樣。剛才,他還真有點為她衝動了……她在做什麼?!

  她突然為自己拍了一張照,接著緩緩移動身體來到他身側說:「把臉靠過來一些,我們合拍一張。」

  他完全無異議地主動將臉靠過去貼上她的,一同拍了張親密照。但照片跟電話號碼並不能代表什麼,給了他,也要他有心想要才是,不過目前看來他是沒有的,呵!

  拍完親密照,她將電話遞出,作勢還給他,臉上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

  大手自然地接過電話,但電話的另一端卻沒馬上鬆手,她使勁扣著。

  他挑眉看著她,好奇她這舉動的用意。

  出乎意料地,她笑了。

  綻放著笑意的她,好美。

  「把相片拿去給你那些朋友們看吧!還有,拿到支票記得我要分一半,一毛都不能少。」語畢,她輕柔地在男人的臉頰上留下一吻。

  她……他怔愣得無法立即言語,俊逸的臉龐瞬間呈現傻愣呆滯的模樣,他從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失態過,但她辦到了。

  待他回復正常思考能力後,第一時間便是捕捉她的眼神。

  她的笑沒有溫度,那才是她內心真正的情緒,是嗎?

  「妳聽見了?」他知道那些朋友偶爾會玩玩獵豔遊戲,但他從未參與過。

  與她,並不是被朋友們說動的,而是純粹被她那反骨的神韻所吸引。

  她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又恢復淡然冷漠的模樣。「酒保剛好是我朋友。」打她一進門走向吧台就得到彼得的警告,要她離那群男人遠一點。

  「你我都是雙贏,輸家才吃虧。」她吐著氣,望著他那深邃又爍亮的眼眸,手指忍不住抬起輕刮了下他好看的薄唇。

  她口中的輸家,自然是指那些下了賭注而要付出代價的男人們。想拿她做賭注,她沒理由不奉陪,自然是要他們付出代價,她沒打算便宜任何人。

  男人聞言,愉悅地笑開懷。「是呀,我們雙贏,那些傢伙也該得到教訓了!」他們贏得一場美妙的纏綿機會,還有支票,而那些人什麼也得不到,輸得徹底。

  他拉著她剛才刮著他唇瓣的手,在唇邊吻了吻,以低沉性感的嗓音誘惑著她說:「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我還不急著走,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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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6 09:41: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天王教主Ni繼上週在街頭親密擁抱法國甜心微妮後,兩人的戀情正式浮上?面。據最新一期的《都市郵報》披露,甜心微妮在昨日情人節手上戴著一只閃亮鑽戒,在記者的追問之下,似是默認了送鑽戒的主人正是Ni,兩人是否好事已近?一直花邊不斷的天王教主,這一回是否真被『套牢』?甜心微妮真是他的真命天女?記者……」

  「可以請妳自己安靜地看,別把內容跟著唸出來嗎?」一抹清冷的聲音輕輕飄出,打斷了婦人一直不斷將文章內容唸出的聲音。

  婦人不滿突然遭人打斷「樂趣」,惡狠狠地向隔壁座看去,卻在看清對方面貌的瞬間,原本高漲的氣焰全然消失,僅剩的只有不自然的歉意。

  「不好意思。」婦人小聲地道著歉,眼神飄忽著,左看、右看,就是不敢正視眼前酷勁十足的女人。

  天啊!好可怕的女人,除了白皙的臉龐以外,露在衣服外的肌膚上沒有一處是光潔的,全教各式各樣的刺青給佔滿了。還有,她看人的目光好冷酷,讓人有一種被凍傷的錯覺,不論怎麼看都不是善男信女的模樣,她不會是遇上什麼可怕的人物吧?

  「好了、好了,別再弄了,我趕時間呢!」一思及自己不知是否惹上可怕人物,婦人開始坐立不安,扔下手裡只看了一半的報導,也管不了她正在吹整的髮型只做了一半,便粗魯地揮著手拍開身後設計師的手,趕忙起身離開美髮沙龍。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天!

  擾人的聲音消失了,陸露闔上眼繼續休息,但心情再也無法回復平靜。

  甜心微妮?天命真女?呿!

  思緒不間斷地在他的身上縈繞,閉著眼,他的身影更加清晰地浮現在她腦海中,但她拒絕他影像的佔有,於是睜開了眼眸,但眸底的冷光更是強烈了,如同她的心境一般。

  她身上散發出的強烈冷空氣,連身後的設計師都感受到了,繼續安靜地為她整理頭髮,祈禱有奇蹟能為室內幾近凝結的空氣帶些溫度進來。

  很快地,陸露的手機響起,溫暖來了。

  「是親愛的露露小姐嗎?」

  因為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陸露難得地露出笑容。

  「是的,我親愛的可人小姐。」笑仍持續維持在她的臉上,會這麼甜膩喊著她名字的人,只有好友可人了。

  「呵,我的露露小姐近來過得可安好?」電話那頭的甄可人笑得開心,因為陸露的聲音聽來顯得愉悅,如同她一般。

  「安好,沒特別變化。」簡單的一句話,便已教甄可人清楚了解她的生活近況。

  她的生活很簡單,一個人住,單純規律的工作,結束後便是上館子吃飯,或是上酒吧喝杯小酒,每天幾乎都是這麼過活,除了那人偶爾來找以外。

  當然,這一些生活習慣少數好友們都了解,甄可人便是那少數之一,她自然明白她的一切生活習慣,就因為太了解了,所以才打了這通電話給她。

  「妳多少年沒離開倫敦了?」話問了出口,甄可人心底也開始計算著,沒錯的話該是四年了。

  「四年。」毫不遲疑的回答。

  賓果!

  「想離開了嗎?」甄可人斂起嘴上的笑容,但音調仍是上揚,沒讓電話另一頭的陸露聽出她心底的擔憂。

  都過了這麼久了,她也該走出來了吧?

  電話的那一頭瞬間沉默了,甄可人明白這表示陸露正在思考,自是沒再出口追問,只是跟著安靜,然後等待。

  陸露很快地轉動思緒,沒教甄可人等太久。

  「妳在哪裡?」她似乎明白好友在想些什麼了,而這些問題她也早該面對了才是,她所需要的旁人的助力,適時推她一把的人出現了是嗎?

  「台灣,妳我的另一個故鄉,我開了家刺青店,目前正缺師傅。」都做得這麼明顯了,甄可人不相信陸露會看不出她的用意。

  兩人打從迷上刺青藝術的同時便成了好友,彼此一路是如何苦媳熬成婆的,她們都很清楚明白,如今她們全成了最頂尖的刺青藝術家,各自擁有高成就及知名度,陸露更是擁有多家刺青店的大老闆,哪需要屈就於她呢?但她仍是希望陸露能來,至少那能教她放心一些。

  「等我。」言簡意賅。

  有些事情早該做整理了,只是她自以為不去想便沒事了,但終究仍是得面對現實的,所以……她決定去面對、去整理。

  與甄可人通完電話,陸露也走出美髮沙龍,但在此時,電話又再度響起。本以為是甄可人又打來,但一接起電話,聽見的卻是那暌違六個月的聲音。

  「妳在哪?」率真的聲音問著。

  「你在哪?」陸露沒給答案,選擇反問。

  「我還在法國,明天回英國。」

  「你知道哪裡能找到我。」她回答了。

  「那好,我去找妳。」

  ※※LW※※

  四年前,陸露遇上了教她離不開等待腳步的男人,那男人依言給了她一張自輸家手中贏得的支票,從此兩人之間開始有著剪不斷的牽纏。無關男女間情愛,只有偶爾想起這人時便出現,然後便是一回又回的激情廝纏。

  距離上回兩人見面已相隔了大半年時間,那一回他倆整整窩在床上三天,那麼這一次呢?他要在她這裡停留多久?

  陸露側著身,凝望著身旁仍舊熟睡的男人,眼底流露著在他睜眼看著她時絕不會顯露出的真實情感。他就像是一隻無拘無束自在飛馳的鳥,而她就只能停留在原地等待著,等待他一再短暫的停留。

  第一年,她不明白自己為何走不開,到了第二年,她驚覺到是為了他的關係,她嚇壞了,想逃卻為時已晚。

  心,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拿不回來,她在他身上學到了這一點。

  他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何時來?何時走?她從沒答案。

  她在他面前所表現出的灑脫,讓他誤以為他們是同類型的人,但也之所以他的誤會,他們之間才能持續維持著這樣只有單純的情慾交纏關係,也幸好他們只是這樣的關係。

  若他真是她的男人,那麼他勢必是個只會給予淚水及爭吵的情人,那並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就這樣吧!

  收回依戀的目光,她起身離開床舖。

  梳洗後,她來到廚房簡單做了兩人份的早餐,但她一口也沒吃,也沒去叫樓上的男人起床,而是獨自一人來到三樓的室內泳池做晨泳。

  當她來回游了兩圈,在池邊出水的瞬間,頂上傳來男人愉快的說話聲響。

  「好一個美妙的早晨,一早就讓我抓到一條美麗的人魚公主。」倪尚順蹲在泳池邊,望著甫浮出水面的美麗人魚,他伸手扣著她的下巴,低頭便給了她一個輕吻。

  「我絕對不會化身為泡沫的。」

  「當然,妳的美是那麼地獨一無二,相信愛妳的人很多,怎會讓妳化為泡沬呢?」倪尚順笑著又親了她一記。

  「知道就好。」陸露牽動著唇,沒有笑意,只是純粹地上揚。

  她伸手推開倪尚順,一個轉身便潛入水底,當一隻徹底的美人魚去!

  笑聲自倪尚順嘴裡滑出,上下震動的胸膛,正說明了他此刻的好心情。

  他就喜歡她這副倨傲的高姿態,果然是獨一無二,任何女人都比不上的。難怪柔媚的女人總吸引不了他;難怪他想要得到平靜時總會想著她,而不是想著其他只懂得阿諛獻媚、企圖抓住他的女人。

  他起身脫下身上唯一的衣物──睡袍。現在,他要去抓回那隻在他面前逃走的美人魚。

  他縱身一躍,完美地潛入水中,一路追隨著前頭的美人魚而去。

  憋著氣在水底悠潛了好一會兒之後,陸露知道自己就快憋不住氣了,她需要浮上水面呼吸空氣。

  她踢著水,讓身體自然地向上,但當她接近水面的那一刻,腳踝突然被扣住,一股力道將她拖回水底。

  她旋身看見了拉著她腳踝的凶手,泡泡一直不斷自她嘴裡冒出,再不讓她出水,她就要因憋不住氣而溺水了。

  成功抓到了他的美人魚,倪尚順放開她的腳踝,轉而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再拉近自己一些。

  該死的!究竟抓著她做什麼?他看不見她已經沒氣了嗎?

  她使勁掙扎著,身體因缺氧而開始難受。

  看見了她難受的模樣,倪尚順封鎖了她的唇瓣,在渡氣給她的同時踢著水,將兩人同時帶上水面。

  當大量的空氣進入她的肺部,陸露第一時間裡將吻著她的男人推開,並狠狠地將他的頭壓進水底,要他也吃點水。

  「該死的傢伙,居然讓我吃水,你也來試試那滋味吧!」這男人今天是吃錯什麼藥了?一早就這麼捉弄她,害得她現在心情極度惡劣,不回報他一下怎行呢?

  於是,她拚命地壓,用力地壓,直到男人真的吃水嗆咳了,這才消弭了她心頭那股不愉快。

  「咳、咳、咳……哈、哈、咳……」倪尚順嗆咳著,卻也笑著。

  「你瘋了……」陸露睨了他一眼,決定離開泳池,省得他待會兒哪根筋又不對勁了。

  「那也是為妳而瘋狂呀!」他跟著她的動作來到泳池邊,並阻止了她上岸的動作。「陪我。」

  「我游夠了,你自己去游吧!」

  「沒人說要游泳。」語畢,沒給她時間反應,倪尚順欺身上前,憑藉著自身高大的身形將她困在泳池邊,低頭就在她的頸窩上吸吮,瞬間在她身上多留上一記紅痕。

  「陪我吧!」他張嘴輕囓著她的耳垂,知道那是她的敏感地帶,刻意地挑弄著她、魅惑著她。

  「昨、昨晚我陪你好久了不是?」她想拒絕,但身體不聽使喚,因為他使壞地抓住了她的弱點,讓她耳根好癢,身體的力氣也像是瞬間被抽乾了,想推開他也使不上力氣。

  「那是昨天的事情了。」他的吻開始向下滑落,來到她的頸窩,就在那跳躍的脈動間。「今天不正才開始?時間還多著呢!」

  「可是……」可是什麼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身體開始發熱了,那逐漸升高的溫度正在體內騷動著。

  「噓……」他停止了親吻,將氣息吐在她的唇瓣上,熾熱的眸光緊鎖著她,教她清楚望進那慾望的深處。

  他正渴望著她呢!

  不止是渴望她,還正在誘惑她,要她同樣渴望他,那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而他成功辦到了……

  受不住男人有心誘惑,陸露還是忍不住伸出舌尖主動舔吻他的唇。

  倪尚順忍著衝動不立即回吻她,先任由著她描繪著他的唇形,而他只是悄悄地向前、再向前,直到兩人身體之間緊密得像是沒有任何縫隙。

  然而,肌膚相連結的溫度瞬間飆高,情慾隨著被挑起,現下的動作已不能滿足她,她想要更激狂、更深入的觸碰。

  毋需矜持,毋需害羞,那從來都不是她的特長,身體是誠實的。

  她明白他的技倆,知道他存心誘惑她,用他無人能敵的自信魅力,這一招確實有用,因為她中招了。

  再也無法等待、忍耐,她開始狂烈地吸吮他的唇瓣,主動地伸出雙手緊緊環著他的頸項,連同在水底的雙腳也同樣地高舉環繞在他的腰際上,讓彼此最敏感的部分緊密相貼,也讓她在第一時間感受到他生理上的變化。

  他熱燙的慾望已然升起,在她情動的瞬間,他也展開了張狂的動作,唇舌隨著她起舞,大手悄然地扯去她身上的比基尼,連同身下綁在臀側的細繩也飛快地被解開。

  水中的身影盡是刺裸,水底下的動作更是孟浪激狂。

  倪尚順靈活的舌不斷地在她檀口中掃動著,水底下,長指在濕潤熾熱的甬道中來回穿梭,貪婪地不肯罷休,因為就愛看她焚著狂熾慾火的狂野模樣,聽著那有別平時從她嘴裡吐出的既高溫又柔媚的嗓音。

  這時候的他特別興奮,因為獨立又完全自主的她,只有在這個時候能被他所駕馭,他喜歡男性自尊及虛榮在這一刻大大地被填滿那種感覺。

  她無法專心回應他的親吻,只能沉淪在他給予的快意之中,嘴裡無法自抑地嬌吟著,感覺體內一波波的快感直線累積,隨時有爆發的可能。

  「我的露露,無論跟妳歡愛多少回,妳的熱情總是教我瘋狂呀!」長指感受到花徑緊密的收縮,而她的喘息也越漸劇烈,那表示她的高潮即將爆發了,她還是那麼地敏感呢!

  「嗯……」她吐著難耐的呻吟,使勁地攀著他,無言地向他發出渴求。

  「呵……」收到了她發出的強烈訊息,男人的虛榮大大地得到滿足,所以不再壞心地使招教她難受,而是直接地給予她的想望。

  撤出長指,取而代之的是那硬挺的火熱。在刺入花穴的同時,他低下頭,緊密地封住她的唇,讓她的呻吟全數轉為悶哼,不讓她的快意有所宣洩是一種窒息式的性愛。

  無法恣意地宣洩喊叫,她只能自喉嚨深處發出悶哼,在心底吹喊著他的名,將所有說不出口的愛戀,藉由兩人肢體最親密的接觸來疏導發洩,唯有這樣的方式,她才能擁有他。

  他在她身上施展強而有力的快感衝擊,一波勝過一波,並在兩人周身製造出振盪的波浪,將彼此推向更高的極致歡愉之中。

  終於,在她身體開始劇烈地戰慄的同時,他鬆開唇瓣,任由著她放聲尖喊著,宣洩她爆發的慾情潮,但……還沒結束呢!

  「嗯啊……」情潮被瞬間推到最高峰,讓陸露緊攀著男人的雙手失控了,十指全陷入了他的肌膚裡,但他仍是沒有停下一切的打算,一再地衝撞、頂刺,即便她已嚶嚶地低泣著,他依舊悍然地不願放過她。

  「啊……停、停下來呀……」她無法思考,只能憑藉身體本能拍打著他。

  但他似乎認定這並不完全是她最大的忍受極限,繼續著他猛烈的索求,只為延續她熾烈的高潮。

  「唔……」已不止是全身在顫抖了,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花心深處的顫動,她真的不行了。

  見她緊咬著貝齒,連同雙眸都緊閉著,看來忍受已到了最大的極限。

  用力地挺進腰桿,最後一回深深地刺入,他停在她的深處,緊抱著她一同感受她的戰慄。他為她撐著身子,不讓軟弱無力的她滑入水底。「睜開妳的眼睛看著我!」

  她喘息著,打開沾著透亮水珠的長睫。高潮的餘韻仍持續在她體內流竄,久久不褪,原因有絕大部分是因為他的熾熱尚未退出。

  還不放過她是嗎?

  收到了她眼底的訊息,倪尚順勾唇,露出男人天生邪佞的氣息。

  他輕撫著她細緻美麗的臉龐,黑眸緊鎖著她不放,像個緊捉著獵物不放的獵人。

  「離午夜還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別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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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6 09:41:2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答案揭曉,這一回男人在她的屋裡停留了五天才離開。

  在她熟睡之際,留下了包裝精美的禮物後,便悄然無息地離開了,沒有說再見,而她也從不知道他們何時會再見。

  四年前,他們第一次接觸時,那時的他還不是家喻戶曉的大人物,只是一個單純叫作倪尚順的男人。那時的他們,每隔兩、三個月便會見一次面,她從沒過問他的背景,直到某天在媒體上看見了他的身影,才對他有了基本的了解。

  他在英國起家,自行開了一家NSS經紀公司。起初以娛樂事業為主打,而他本身便是公司最佳的成功範例,以最短的時間成了風靡全球的天王教主,而旗下的藝人也接連在他護航之下,各個成績斐然,但他的腳步並未在此停下。

  他改革公司,在美國、加拿大及亞洲各國開設了附屬子公司,業務領域不斷擴大,做了各項產業聯繫,並開發了最新的媒體宣傳,在短短的兩年內讓公司總資產成了驚人的數字,也晉升成為全球前三大的經紀娛樂公司。

  有傳聞指出他個人背景不簡單,所以才能讓他在短時間內累積成功與財富。但傳聞從未被證實,人們只能不斷地繼續猜測,媒體也只能憑藉各個管道拚命去挖掘。

  不過,他打哪來?有著什麼樣的驚人背景又如何?她不在乎,反正打從一開始,她便認定他不會是任何人所擁有的,那又何需在意?那對她一點意義也沒有。

  坐在床舖上,身旁的空位已然失溫,陸露拿起放在原本屬於他位置上的精美禮盒,望著它發呆。

  每回他總是為她帶來一份禮物,不在見面的那一刻給予,總是在離開時留下,為什麼呢?這個問題她想了又想,最終得到一個結論──因為不是男女情感上的關係吧?他們的關係只能稱得上是床伴,所以只要留下禮物,毋需與她分享拆閱的驚喜心情,那是情人才需要做的。

  所以,即便收到再多的禮物,那對她一點意義也沒有,但他永遠不會明白這一點的,也沒有那機會了。

  收回短暫迷失的心神,陸露握在手裡的禮盒仍是落得沒能見光的下場。

  她起身,拉開一旁隱藏式的衣櫥,將它扔進裡頭早已成堆的小山中,讓它成為永遠塵封的一員。

  ※※LW※※

  十個月後


  回到這塊暌違好些年的土地上,生活過得比想像中要來得閒暇快意,陸露的心情也比預期中來得平靜,讓她一點都不想回英國去了。

  雖然不論去到哪個國度、哪個角落都不能避免聽見有關Ni的消息,但現在的她聽見他的名字,心情不再因他而有所劇烈起伏。

  他最後一次自她身旁離去後,沒多久便在各大媒體中聽見他推出新單曲作品的消息。他的大名、歌曲和性感舞動的帥氣身影,總是不經意地躍入她的眼、聽進她的耳,也讓她明白他究竟都在忙些什麼行程。

  但她的心已做了整理,她平抑了她的情感,對他……也似乎放得開了。當初聽甄可人的話回來台灣果然是明智的選擇,雖然英國的親人及刺青店裡的員工都催促著她回去,但她仍不想走,這裡的一切很好。

  她不再像以往般每天規律地工作,而是只接受預約客戶,時間全由她個人安排,不給自己緊湊的時間壓力。

  甄可人所開的刺青店沒有掛上店名招牌,安靜地隱身在僻靜的小巷中,不止是陸露一人長駐在店裡當刺青師,另外還有三位同是刺青藝術界的頂尖好手一同進駐。

  附近的鄰居都當他們這群刺青師是怪人,嘴上也總說著有一天這家店肯定會關門大吉,因為他們都不懂得經營之道──不僅不盡力打響店家名氣,又總是讓店裡唱空城計,沒一個肯認真工作的,全都「撿角又沒路用」。

  殊不知,他們全是刺青藝術界最頂尖一流的好手,之所以全窩藏在這家小店裡,為的是躲開那些源源不絕的刺青客人潮,就算這輩子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客人上門,他們也不會因此而餓死的。

  不過呢,現在陸露眼前就有兩名客人在等著她。她們倆是好朋友,在半年前就向她預約刺青,因為兩人皆表示想要的刺青圖騰不大,所以她決定一次為她們完成。

  只是……女孩們帶來給陸露的刺青圖稿,讓她一時猶豫著要不要拒絕這一次的生意。

  「這個圖案對妳們來說有很特別的意義嗎?」一時間無法做出決定,所以陸露淡漠地開口問了。

  通常她不會開口問客人這樣的問題,都是手裡拿到什麼圖文,便二話不說開始動作,但這兩個女孩讓她打破了以往的慣例。

  「當然,而且意義重大呢!」

  一個女孩說完,另一個女孩馬上興奮且急切地說道:「NSS即將在亞洲各地展開試鏡徵選新秀,台灣也將是其中的一站,我們打算要帶著這個刺青去參加,說不定還能見到我們心目中的Ni大神呢!這對我們可是十分重要,即使無緣成為下一個新星,至少可以透過這個刺青表達我們對Ni的愛,我們超愛他的,他是我們心目中的神呀!而且他是台灣華僑後裔,中文也說得很好,若能跟他對上話,我就死而無憾了。」

  女孩臉上有著百分百的敬仰及熱愛,說出口的話全數傳入刺青店中所有人的耳裡,其中包括了甄可人及店長戚小晴。

  陸露與倪尚順──也就是女孩口中的Ni,兩人之間的關係甄可人是唯一知情的人,而完全不知情的戚小晴在聽了女孩的真情告白後,很自然地接了一句話。

  「有夢最美,祝妳們能夠美夢成真。」她沒注意到甄可人異樣的目光以及陸露那微擰的眉頭。

  「謝謝。」女孩們受到了鼓勵,心情更加開心激昂,拿著手上自行設計的圖騰又朝著陸露問道:「師傅,這個圖形有沒有哪裡是需要修改的,妳快幫我們看看!」

  視線再度落在那張設計圖稿上,上頭畫的Q版公仔一眼就能教人辨認出那是倪尚順。

  圖上可愛版的他,背著一對天使之翼,身上還繡著NSS的字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這個圖樣完全是為他而設計的,只稍看上一眼便能明白設計這圖樣之人的心意。

  圖樣沒問題,很可愛,想表達的心意也很明確,不能因為那主角是他就否決這個事實。所以,她沒理由拒絕這次的刺青。

  「露露……」甄可人開口喊著,本來打算要她別勉強自己去做這刺青,這刺青圖樣很容易做,她可以代替她的,但話卻是沒能完整出口。

  「這圖很好,等我幾分鐘,我去做準備。」


  ※※LW※※

  每當所有的忙碌到了一個休息的段落,腦海裡總會自動浮現一張美麗有個性的臉龐,這回也不例外。

  多久沒找她了呢?這回似乎久了一點,他也沒記下確切的時間,但那些都不重要,她不會在意的,她可是要比他還要灑脫,他沒主動找她,她不理人的。

  拿出手機,倪尚順勾著唇角,心情明顯愉悅,長指在平滑的面版上按舞移動著,但最終仍是沒撥出電話。

  收起手機,他選擇拿起車鑰匙。

  決定了,這麼久沒見面,他要給她一點驚喜……或許對她來說可能是驚嚇吧?她絕對料想不到他的動作,嚇嚇她也好。

  駕著車,倪尚順朝著陸露的住處前進中。不知怎地,他過分的好心情讓他自己也不明所以,是因為她的關係嗎?

  回想起來,他們認識也有好些年了,也一直維持著相當良好的關係,他們是同一種人,不談情自然便不受束縛,她甚至做得要比他預想中的徹底。這些年來,她從未做出任何踰越的事來,當然,他也是。

  她果然是獨一無二的,呵!

  一路上,倪尚順的思緒全都在陸露身上打轉,上揚的唇角未曾垂落,直到來到她的住宅大門前。

  看見他突然地出現,她會有什麼表情呢?似乎沒見過她吃驚的樣子,希望等等能看到。

  他下了車,帥氣地斜靠在車身上拿出手機撥出號碼,得到的結果卻是沒有回應。

  怎麼會?

  不知不覺中,倪尚順蹙起眉怔望著手裡的電話,懷疑自己是否撥錯了號碼,但下一秒,他確定自己沒有。

  原本愉悅的心情,在他的手指連續做了幾回重複的動作之後,那令人開心的成分驀地像是混入了雜質,變了調。

  隱在墨鏡下的黑眸思忖著,不一會,他回到車上拿出一串陌生的鑰匙,那是陸露給他的。

  這串鑰匙到他手裡的時間也有兩、三年了,當初,他只不過是順口說了她的住宅環境十分不錯,在高級的住宅區中,又兼具極度的隱私,不受外在的干擾,很自然地教人放鬆身心,他喜歡。沒料到,他話尾一落,她隨即扔了這串備份鑰匙給他。

  他還記得當時那吃驚的心情,以為她這是變相地想要改變兩人之間的關係,但在聽見她接下來的話後,他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在這屋子尚未有正式的男主人出現前,你可以偶爾過來幫我看看家,若能順便幫我打掃那就更好了。」

  她面無表情地丟下這句話,語氣也是淡淡地聽不出任何情緒,但他就是明白,她沒在說笑。

  有多少女人想要給他鑰匙,冀望他成為屋子的男主人,而她,居然只是要他打掃?!也只有她才會想使喚他這個國際巨星,真是夠絕了!

  那時,他無異議地收下了鑰匙,但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主動開啟這扇大門的一天,除了今天,只因為找不到她。

  打開外圍的大門,倪尚順回到車裡,將車停進她的車庫裡,卻發現她的車也在。

  難不成她在家,只是關機了?

  他帶著疑惑地打開主屋大門,準備去找出答案。

  他自一樓開始搜尋,每個房間、角落都不放過,接著是二樓、三樓。

  好半晌,答案揭曉──她不在。

  從三樓徐緩地踱步回到二樓的臥房內,高大的身軀陷入柔軟的大床上,思緒仍是繞行在那不見身影的屋主身上。

  想見她,但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所以他安靜地等待。

  不知不覺中,他竟睡著了。

  當他醒來時,夕陽早已 經十點鐘了,沒想到他居然睡了那麼久,那麼,她回來了嗎?

  倪尚順伸手抹了抹臉,起身察看他想找的人究竟回來了沒?

  走出房門,發現長廊被美麗的金色光芒照映著。燈亮著,所以她回來了?

  又在屋裡上下繞了一回,很快地,倪尚順心裡有了答案。

  她根本沒回來,屋裡的燈只是設定了自動開啟的裝置,讓人誤以為屋主在家的煙霧彈罷了。

  睡醒了,也飽足了,但他已失去等待的耐心。

  今天,就當他沒來過吧!

  ※※LW※※

  兩個月後


  「請問露露在嗎?」

  隨著問話聲響起,一室裡的人不是抽氣便是瞪大著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親眼見到了誰。

  天王教主Ni?!

  雖然倪尚順鼻樑上戴著有型有款的大墨鏡,身上的衣著也極盡可能地低調樸素,但渾身自然散發出的強烈氣息仍是教人難以忽視,讓人只稍一眼便能認出他的身分。

  隨著他突然的出現,讓刺青店裡不論是顧客還是刺青師全都既震驚又興奮,已經有人蓄勢待發想要上前索取簽名跟拍照了。

  但本來守在門外的保鏢們,似乎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在眾人展開實際行動前,便主動進門並圍繞在倪尚順身邊。保鏢們個個高頭大馬還一臉嚴峻樣,教人望而卻步,即便有人想上前靠近倪尚順,也在保鏢嚴厲的目光下打了退堂鼓,只能不斷偷偷將目光飄向他,滿足窺視的慾望。

  「她、她……不在。」一身超級龐克裝扮的女店長,即便有著再酷、再殺的外貌打扮,但碰上的是傳奇中的大人物時,也忍不住結巴了起來,怎麼也酷不起來了。

  「在別家店裡?」倪尚順淡淡地再問,沒有起伏的聲調,讓人聽不出他的心情如何,但唯有他自己明白,他不太好,真的不太好。

  這兩個月裡,他找了她幾回,但電話的那一頭一直沒有得到回應,而她的屋裡他也又去了幾回,每一回都是他自行開門進去,而每一回她也都不在。

  然後,他後知後覺地發現,屋裡的主人似乎離開了好一陣子,屋內沒有她的氣息,她的大床上也沒有,反而只有他的。

  她不在屋裡,他便靜靜地躺在她的床上等待著,但她沒回來,一直沒有。然後,他開始擔心了,基於一個朋友的關係,他是該擔心她的,所以他現在才會在她開設的刺青店裡。

  但目前的狀況看來他是撲空了,也開始在心底埋怨她沒事擁有那麼多家刺青店做什麼?光是在市區裡就有四家,難不成真要他一家家去找?

  「也、也沒有。」顯然女店長的神魂還沒回歸,說話仍是繼續結巴,她知道等著要老闆刺青的大人物不少,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有如此迷人的這一號,他光是隔著櫃檯跟她說話,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跳出了胸口,哦!老天呀……

  沒有?難道真的出事了?

  女店長的回應讓倪尚順的心開始下沉。

  「若,若你要找露露刺青的話,你必須預約,你可以等嗎?還是要指定我們店裡的刺青師,我可以為你介紹最棒的。」如果可以,她希望他沒那耐心選擇後者,因為那可以讓她多點時間及機會去接觸他。

  女店長的話讓倪尚順的心情不致沉入最底層,那表示還是有辦法找到她的人,至少要讓他明白她仍是安好的。

  「我要如何才能聯繫上她?」

  「嗯……我給你另一家店的電話號碼,這個號碼要聯絡上她是沒問題,但若要馬上見到她或許有點困難,因為她現在人在台灣,何時回倫敦也沒人知道,她沒說。」女店長低頭在紙上寫下了一串號碼遞給他。

  對於倪尚順沒有選擇她想要的答案,雖是令人失望,但她仍是十分盡責地做她應該做的事。當然,若Ni面子夠大,能讓露露馬上飛回國也是好事,天知道有多少人每天捧著白花花的鈔票盼望著她出現,就只為了等著她展現藝術大師的手藝。

  「台灣?!」這絕對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嗯,因為露露是中英混血兒,台灣是她的家鄉之一,她說他好幾年沒回去了,但這回她也回去太久了點倒是真的。」大家都很想念她,重點是客人全都拚命在找她,問著她回程的時間,但到目前為止她似乎仍沒有回來的打算。

  他知道她是混血兒,但沒想到居然是半個台灣人,還真是挺巧的,那裡剛好也算是他的故鄉呢!

  但是……

  「她回台灣多久了?」兩個月?三個月?

  女店長偏著頭想著,甚至還伸出指頭扳數著。

  一根、兩根、三根、四根、五根、六根、七根……見她伸出的雙手十根手指都不夠用了,倪尚順努力忍著想用力皺眉頭的衝動。

  「這個月過完,剛好滿一年。」結果出來了!

  一年?!

  倪尚順在心底暗自回想了下,那不就是上回兩人分別後不久,她便也離開了?

  「我知道了,謝謝妳。」拿著到手的電話號碼,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見倪尚順轉身打算離開,女店長馬上鼓起勇氣朝著他說:「可以請你為我簽個名嗎?」

  「當然沒問題。」倪尚順回過頭,爽快地應允。她給了他可以找到陸露的方法,一個小小的簽名就當是給她的回報。

  他飛快地在女店長遞來的本子上簽上了名,完美地展現出他巨星的風采,這才完美地退了場。

  忍著心中那股極度的興奮感,直到那迷人的身影完完全全地消失在視線之中,女店長這才捧著方才Ni簽了名的本子瘋狂地在原地轉圈尖叫。

  天啊、天啊……是Ni本人的親筆簽名呢!

  啊……

  ※※LW※※

  「哈囉!」

  「露露?」

  「我不是露露哦!她現在不在店裡,想預約刺青直接跟我說也行,我可以幫你排時間。」戚小晴偏頭夾著話筒,手裡忙著翻閱陸露的客戶預約本,又說:「最快要八個月後,先生你可以等嗎?」

  又不在?沒想到她真是難找。

  「請問她何時會在店裡呢?我是她朋友,有些事情想找她。」電話那頭的倪尚順不自覺地蹙著眉。

  「她三天後會來店裡,要不你留個大名或電話,我為你轉告她。」戚小晴客氣地說道,但倪尚順的回答顯然並不想等待。

  「目前是沒有。」關於這一點戚小晴實在愛莫能助。陸露不喜歡受人打擾,只有固定安排好的工作時間會準時出現在店裡,除非有特別地事先要求她,要不,她只要一離開刺青店,手機全是呈現關機狀態,想找她真的很困難,而她住的方也只有甄可人知曉,電話的另一頭瞬間沉寂了。

  得不到回應,戚小晴只好再問:「哈囉,還在嗎?」怎麼突然安靜了呢?

  「嗯!」倪尚順輕應了聲,表示自己還在線上,三天後是嗎?

  「那麼,請給我你們刺青店的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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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6 09:41:47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台灣的道路倪尚順一點也不熟,但至少他知道「路是長在嘴上」的,所以他拿著甄可人給他的住址,一路靠著自己的嘴向一個又一個的路人問著,才終於來到這條山路上。

  二十分鐘前,他向住在山腳下的婦人問過了,確認了住址,只要順著這條山路開,一直走、一直走,當他看見了第一個雙叉路口,記得挑左手那條路走,直走到了底,看見的那間屋子便是他要找的住址了。

  那婦人給的方向十分正確,眼前果真出現了雙叉路,尚順轉著方向盤,依言走向左手邊的路徑。

  這條路沒有剛才那條山路來得大,若是雙向會車,將會是考驗駕駛人的駕車技術。

  所幸,路上只有倪尚順的車在行駛中,但這也教他發現了一個事實,這裡要比剛才那條路還要偏僻多了。

  越向裡頭駛去,倪尚順心底的疑惑也跟逐漸加大膨脹。

  這地方不僅離市區遠,而且也未免太過偏僻了些,她真是住在這兒嗎?他被耍了嗎?但甄可人跟他今天只不過是初識,她有什麼理由捉弄他呢?

  漫長的路徑,像是沒有盡路,而他也正懷疑著這一點,光是這條路他已開了將近半個鐘頭,一旁除了枝葉茂盛的樹木外,便是雜草了,連個住戶也沒有,越往裡開,感覺越是荒涼。

  驀地,他狠狠地踩下剎車,將車停在路中央,不在乎自己的行為等於阻擋了這條通路,反正這路上也只有他這一輛車!

  視線環繞著四周除了荒涼還是荒涼的路徑,他心裡頭已然打著回頭的主意,但光是上山就已花了他幾近一小時的車程了,就這回頭實在教他心有不甘,可要他像個傻瓜般一直往下開,他也辦不到,那麼……該怎麼辦才好呢?

  再五分鐘,就再繼續往下開五分鐘,若還是什麼也看不到、找不找,那麼他就回頭。

  心頭打定了主意,大腳重新踩下了油門。

  他其實並沒有認真地去計算時間,可能真是心有不甘吧!

  半晌後,眼前的景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倪尚順即便再不甘心也得要面對現實。

  看來這一回他是真的被耍了!這麼荒僻的地方怎會住人呢?

  正當他心念一轉,打算回頭之際,眼前似乎看見了什麼,於是他沒馬上將車掉頭,而是再繼續駛向前去。

  不到兩百公尺的距離,眼前的景色豁然開朗。

  原以為沒有盡頭的狹窄路徑突然出現了盡頭,有那麼一瞬間,倪尚順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而不是遭人捉弄。

  眼前出現了一塊寬闊的空地,一間古厝佇立在空地上,一切就如山腳下那位人所說,走到盡頭便有他要找的房子出現。

  但陸露真是住在裡頭?該是說,裡頭真有住人?在這麼荒僻的地方?

  他心底的疑問在望見空地最右方的一輛車後,便完全地消去了。

  一輛黑得發亮的悍馬就停在最右方,倪尚順開始相信陸露就住在裡頭了,因為那很像是她會開的車,很有她個人的風格。

  大片的圍牆中央有著一扇對開的木門,門板是虛掩的。

  下了車,倪尚順推開虛掩的大門,接著印入眼簾的是古色古香的ㄇ型紅磚古厝,中央偌大的空地廣場上,正曝曬著些不知名的蔬菜,若不是外頭停著悍馬,他怎麼也無法想陸露會是住在這裡。

  陸露的身影才悄然地滑過心頭,眼前的另一扇大門正好在這時開啟,他想著的身影就出現在視線之中。

  「嗨!」倪尚順率先向她打了招呼,打從一路駛來一直抿直的嘴角,也在這時自然而然地上揚了。

  但他突然的出現,很顯然地驚嚇到陸露。

  本是緊握在手裡的車鑰匙掉了,她無法回應他的招呼,只能一臉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若不是腦子太過於清醒,這時她真會以為自己作了白日夢。

  怎麼會是他呢?難不成……兩個星期前打電話到店裡稱是她朋友、要找她的人就是他?她想過任何可能的人選,但其中都不包含他。

  答案顯然是的,不然他怎麼會出現在她眼前呢?但三天前,她才在報紙上看見他與另一個大牌女星出遊約會的報導,這時他不該是跟別的女人打得火熱才是,怎會出現在這兒呢?她不懂。

  倪尚順笑著走向前去,來到陸露身前,彎下腰為她拾起掉落的車鑰匙。

  「希望這表示妳也很開心見到我,見妳這意外的表情,要我再多開一小時的車也值得了。」他傾身在她頰上輕輕一吻。

  他無預期的出現果真換來了她難得的大反應,至少讓他覺得這趟辛苦找尋她的路途是值得了。

  收起吃驚的表情,陸露眼底清楚寫著疑惑。

  他剛才說了「也」,是說……他見了她很開心?

  「你……為什麼在這?」她還是不懂。

  他沒理由出現在這裡,找不到她的人,以他的個性應該直接將她這人遺忘才是,怎會主動出現呢?

  由於太過震驚他突然出現的這個事實,陸露忘了把情緒掩下,將心底的想法全寫在了臉上,並教他清楚地看見。

  「嘿!我可不個無情的混蛋好嗎?有個朋友突然失蹤了一年,我怎能不擔心呢?」

  沒想到他認真的回應,換來的卻是她皺起的眉頭。

  「妳還真是懂得如何重傷一個人的真心,我們是朋友不是嗎?」至少他一直當她是朋友,但她呢?現在換他不確定了。

  雖然他在旁人眼底是個不折不扣的大人物,不過她自始至終都只當他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這一點他一直很明白;但都認識這麼多年了,該不會連朋友都不當他是吧?

  「對……是朋友。」陸露吶吶地順應著他的話說,若不是朋友,還能是什麼呢?

  「我的出現打擾到妳了嗎?」口裡問著話,倪尚順的視線是望向她身後已掩上的大門。

  「沒有。」

  明明兩人就只是短暫激情的關係……好吧,是短暫的激情,卻已稱得上是長久的關係了,但即便如此,對彼此並不真正的了解,可是他簡單的一句話或一個眼神,她便能明瞭他真正的話意──有時候她真希望她一點都不明白。

  無法否認他的出現在她心底掀起了震盪,但過去一年平靜的生活,已讓她的情感不再那麼執著。

  所以,若他仍想持續兩人之間原有的也無妨,她想她可以很純粹地跟他維持下去,直到他想結束為止,或者是她。

  「這一年妳都住在這?」他認真地環視這古厝,得到的結論是──很原始。

  「嗯!」

  在英國住的是高級住宅,在台灣卻住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這是哪來的邏輯呀?

  倪尚順挑著一邊的眉,打算開口說些什麼,但陸露沒給他機會,因為他剛才那不苟同的眼神她已清楚看見,似乎也明白他將要說的話會是什麼。

  「這回打算待在我這裡多久?」她問。

  「還沒決定,但結束了所有的宣傳行程及演唱會,我想好好休息一陣子。」那表示看他老大心情而定了。

  他這不明確的回答,讓陸露陷入了思考之中。

  若只是一、兩天短暫的停留,她這裡或許還能讓他勉強窩著,但若再久一些,她想他是無法忍受的,所以……

  「你住哪家飯店?」在他停留的這段時間裡,她還是跟他回飯店的好,因為他肯定無法忍受太過單調且原始的生活方式。

  「我下了飛機就先來找妳了,只租了車,沒訂飯店。」一開始就想賴在她的地方──他眼底的訊息是這麼寫明的。

  這一回是私人行程,他沒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蹤,一如往常般,不論是在英國還是在台灣,就只有她、只賴著她。

  「那我們最好現在就去訂。」陸露下意識地飄了倪尚順一眼,雖是飛快地便轉移了,但仍是教他捕捉到那抹不以為然的神情。

  他一瞬也不瞬地凝望著她,懷疑她剛才那眼神所表達出的是他所想的那樣嗎?

  「為什麼要訂飯店?妳就住在這兒不是?」難道他就不能一同住下嗎?

  「這樣的環境你不會習慣的。」她毫不掩飾地說出事實。

  即便今日他不是天王教主Ni,不是隨時有人為他備好一切細節的貴公子、大明星,但從他生活的習慣看來,他該是出身富裕家,這樣生活不便利的地方,他肯定無法忍受。

  呿!她剛才那眼神果然真如他所想的,他沒誤會,這女人嫌棄他。

  「這裡空氣清新,環境也挺美的,我有什麼好不習慣的?」賭上男人的尊嚴,他絕不開口說出嫌棄這裡過分荒僻的事實。

  陸露看著他,不語。

  他是個男人,說什麼也絕不會被她的沉默給打倒的,她想都別想!

  「我決定了,我要留下。」他輕扯著唇角,露出平時迷有粉絲的邪佞微笑,眼底是她所熟悉的無比自信。

  「隨你。」沒有再多的爭辯,也沒教他刻意顯現的迷人魅力誘騙,陸露面無表情地抽走他手上屬於的車鑰匙,開始向外頭走去。

  倪尚順很快地跟上她的腳步,假裝聽不見也看不見她那不以為然的冷態度。

  被她看扁了他並不生氣,因為她是陸露,但現在他只想爭口氣,好教她明白,他沒她所想的那般嬌嫩無用。

  見陸露上了車,倪尚順也自動坐上副駕駛座,像個乖乖牌仔細繫上安全帶,而不像個大男人跟女人搶車鑰匙。

  他見識過她開車的技術與那股狠勁,那是連男人也比不上的,她甚至十分遵守交通規則,只要見過她開車的人,相信都跟他一樣,絕不會想跟她搶車鑰匙。他甚至偷偷懷疑過,若她今天不是個刺青師,極可能成為一名賽車手。

  「上哪去?」

  「帶你去做苦力。」

  「讓我做苦力?」倪尚順側著俊臉望著陸露,思索著她話裡的真實性。

  誰會捨得讓他做苦力呢?別人不會,但她是陸露,她會!

  轉動鑰匙,發動車子的同時,陸露也側過臉與他對望,然後,在他的注視下,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媚笑。

  「這樣對著我笑,就算要我吞毒藥我也認了。」幹個苦力算什麼?

  聽見了他的話,陸露好心情地主動在他唇角親上一記。

  收到她的親吻,著實是令人好心情的一件事,但她並沒想像中的好心,在踩下油門前,她又淡淡地在他耳邊扔下一句話。

  「你會後悔的。」

  ※※LW※※

  後悔?

  後悔跟她出門當苦力?

  不,截至目前為止一切都很好,沒什麼讓他後悔的。

  她帶著他下山,在山腳下一間稱不上大的超市裡買生活日用品,當然,同時也準備了他的。

  他將兩只裝滿生活基本用品的塑膠袋放進了車裡,這時耳邊傳來了陸露的聲音。

  「將車鎖好,我們還要去市場。」

  於是,他跟著陸露的腳步,彎進了下一條街口,來到她口中的「市場」。

  與其說是市場,在倪尚順看來,倒比較像是幾攤私人臥集的小攤販而已,要稱上市場還真是勉強了。

  陸露來到賣豬肉的攤販前,向老闆買了五花、豬腿、排骨及絞肉,但分量卻遠遠超乎倪尚順想像的。

  「等等,妳買太多了,妳真的這麼愛吃豬肉嗎?」印象中她似乎沒特別偏愛吃豬肉才是呀!

  「這裡是三個星期才有一次的市場,兩人的分量我計算過了,這樣買才夠吃。」語畢,她付了錢,將一大袋豬肉往倪尚順手上塞,接著又轉往下一攤。

  這一回,她一口氣買了兩隻雞。

  手裡又被塞了兩隻雞,見她似乎打算這麼繼續買下去,他忍不住開口了。

  「就算這裡是三個星期才有一次的市場,妳也不用一次買這麼多吧?別的地方也有賣不是?」她是故意的吧?故意買這麼多肉要他提,徹底施行要他當苦力的是吧?

  「再往前開二十分鐘確實還有個市場沒錯。」陸露說。

  聞言,倪尚順睨她一眼,再次確定自己的想法沒有錯,她是故意的。

  「但是,這裡賣的全是個人飼養的健康牲畜,跟市場裡的不一樣,我只在這兒買。」話說完,她手裡又多了一隻鵝。

  不一樣?吃進肚子裡不都一樣,哪裡不一樣了?當然,倪尚順沒將這些話說出口,因為現在發球權可不在他身上。

  不再多話,他們來到魚難前。

  魚販老闆娘一見到陸露,馬上笑咪咪地朝她開口:「小陸啊,我今天可是幫妳挑了最新鮮的貨色來,全都幫妳處理好了,這些是煮魚湯最好吃的,這些要煎要蒸都可以,還有妳上回說要的蝦跟蛤蜊都在這兒了。

  老闆娘一口氣拿出了分門別類好的提袋來到陸露眼前,她笑著接過,並問道:「今天有鰻魚嗎?」

  「有,今天剛好捕撈到,妳等等,我馬上幫妳處理一下。」老闆娘忙不迭應著,一個轉身再回頭,手裡便多了一條肥美的鰻魚及利刀。

  「好,妳別急,我很有時間,妳小心一點。」陸露輕聲對著老闆娘說道。

  倪尚順瞪著那笑得親切的女人,一方面無言地抗議她加購的動作;另一方面則是抗議著她過分的差別態度。

  他從沒見過她對誰這般親切,至少對他就沒有,這女人也未免太偏心了。

  不一會,他們付了錢離開了魚攤,手裡不止是剛才所買的魚獲,好心的老闆娘還多送了他們一些魚,陸露的好人緣讓身旁的倪尚順有些意外,反而是他這個大明星被忽視了,但這裡的人多是上了年紀的中、老年人,不認得他也不算太奇怪。

  「看不出來妳這麼有人緣。」倪尚順低著頭,對著正在挑其他食材的陸露說著。

  「我長得漂亮,有人緣是正常的。」陸露頭也不抬地回應道。

  她當然明白他在想什麼,他以為依她這一身的刺青,又總是掛著一臉生人勿近的酷樣,該是教人敬而遠之才是,但那是不懂她的人才會這麼認為。

  他果然一點也不了解她!

  聞言,倪尚順笑著在她耳邊說道:「妳說得完全正確,要不要再好好考慮進我公司當藝人,妳有著百分百大紅大紫的本錢,我用我的人頭跟妳保證。」

  這一回,她抬起頭來看向了他。

  「我要你的人頭做什麼?」她的聲音很小,只有他倆能聽得見,但聲調卻十分冷硬情。

  認識的頭一年,這事他便向她提過一回,那時她表明了沒興趣,之後便沒再聽他提過這事,今天是怎麼了?想試她底限是嗎?

  「那我把我整個人都給妳好了。」他無柔警地靠向她,兩人間的距離瞬間為零,看似非常地親暱。

  「小陸哦,那個『煙斗耶』是妳男朋友嗎?這個讚哦!體格好。」見了他們那好親密的模樣,攤販老闆忍不住笑著問她。

  「他看起來像嗎?我沒有男朋友耶!還想改天請老闆你為我介紹個好男人呢!」她不理會執意黏她黏得緊的男人,只顧笑著回應老闆的話。

  「哎呀,妳真愛說笑,我上哪去找比這個讚的貨色呢?」老闆只當她是說笑,殊不知她說的全是實話。

  「是呀,上哪找比我好的貨色呢?」雖然聽不懂老闆那句「煙斗耶」是什麼意思,但其他字句他聽得明知道老闆是在稱讚他,這讓倪尚順心情大好。

  這個「市場」充其量只有十來個攤販,每個老闆都認識陸露,因為她自去年開始,每一回的販賣日都沒缺席過,而且向他們買東西都是客氣有禮又大手筆,大家都很喜歡她。今天難得她帶了人來,又是個器宇不凡的男人,所有人都認定他們是一對,在一旁同時聽見她回答的人,也只當她是在說笑了。

  她也懶得多做解釋,若在一堆觀念保守的長輩面前,說她跟倪尚順之間只有肉體關係的話,那麼下回她可能什麼東西也買不到了,所以多一句不如少一句的好。

  「走吧!先把這些東西放回車上,我還有東西要買。」

  還買?

  倪尚順看著她,並沒有依言馬上移動步伐,「要買就一次買齊吧!我還提得動。」

  雙手全是滿滿的塑提袋,重量著實不輕,但她都買了那麼多東西了,這裡能買的東西她幾乎全買了,還能買什麼?也只有小東西了吧!

  「我肯定你提得動,但前提是你必須有第三隻手。」丟卉令他滿頭霧水的話,沒多做解釋,她率先邁開腳步,使得身後的不得不跟上。

  而倪尚順這才發現為何她剛才不先直接開車過來,這條路太小了,再加上所有的攤位擋著,她的悍馬根本就進不來。

  放好了所有東西,他們再次折回,看見她買下的物品,倪尚順這才了解為何她剛才要說他沒有第三隻手了。

  她買下一大甕的酒,滿滿的酒紅色水液加上本就厚重的陶甕,那重量對一個男人來說倒是可以承受,但對一個女人來說就重了些,難怪她說要他幹苦力,原來真是幹苦力,抱著這一大甕酒走路還真是消耗體力的一件事呢!

  「這是什麼酒?」雙手抱著大大的酒甕,倪尚順好奇地問著身旁兩手空空、顯得愜意的女人。

  「桑椹酒,喝一些有益身體健康。」陸露淡淡地瞟了身旁的男人一眼,見他如此認真地為她幹苦力,她這才好心地補上一句。「晚上開給你喝,說不定你也會喜歡。」

  聞言,倪尚順挑起了眉,看向身旁女人的目光有了些微變化。「有妳、再加上酒精,我肯定會喜歡的。」

  「那麼,就敬請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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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6 09:42:3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她沒有辜負了他的期待。

  昨晚,她的熱情教他很是愉悅,而桑椹酒也比想像中來得順口好喝,雖然沒什酒精濃度,但有她以最甜膩的方式邀他一同品嚐,那感覺不是一般的烈酒可比擬的,相對她更是醉人了。

  只不過,這張床還真不是普通的硬呀!睡了一夜,換來的卻是腰痠背痛的後果,難怪昨天她會那樣看著他,她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是嗎?

  倪尚順睜著眼,瞪著頭頂上的蚊帳,想著她昨天說的「後悔」兩個字。

  後悔?還早得很呢!幹苦力不算什麼,睡硬木板床也不算什麼,再多個睡個兩天,相信身體自然便會習慣的。

  屋裡的一切要比他所想像的好上太多了,這古厝只有外觀是古厝,屋裡的一切全經過改造裝潢,多數是現代化設備,只保留了一些古式家具,好比木長椅及木床。

  好半晌後,倪尚順決定不再跟這這張讓他腰痠背痛的木板床溫存,他起身走出室外,在中央主屋外的長廊上看見了陸露。

  「餓嗎?」她問,手裡剝著花生殼的動作卻沒停下。

  倪尚順無聲地搖著頭。

  「那你先去刷牙洗臉,好了就過來幫我剝花生。」

  收到命令,他乖乖地去刷牙洗臉,完後回到長廊下,學著她拿了張小木凳坐下來開始剝花生。

  天玉教主Ni在剝花生?若不是在做實境節目,說出去誰相信呢?他忍在心底自嘲著。

  「我現在才發現妳挺會使喚人的,故意的嗎?因為想趕我去住飯店?」

  「住飯店對你比較好,這裡生活無聊,你會覺得無趣的。」當然,使喚人也是很自然的動作,她不會否認這一點的。

  倪尚順停下手裡的動作望著她,認真地問道:「有多無聊?」

  「很無聊,連平常人都會覺得無聊的無聊。」陸露也跟著停下手裡的動作,抬眼與他對望,等著他說出決定住飯店的話來。

  他的眼對上她的,沒人避開對方,她的話讓他眼底出現好奇,卻非退卻。

  「那麼……妳每天都在做些什麼?」

  「下田種菜、生火燒飯,偶爾畫畫、工作,晚上乘涼看星星,再來就是睡覺。」幾乎都是相同的生活莫式,只是她的出現真是意外中的意外,她怎麼也料想不到她會同他一起住在這屋裡,在昨天以前若有人告訴她說他會住下來,她打死也不信的。

  「嗯……怎麼聽起來這麼像是老人退休的生活呢?她幾歲呀?」經過昨天一日苦力生活後,又因為她是事事正經的陸露,對於從她口裡說出的話,所存的真實性已達百分之九十五,剩餘的百分之五存慮也早早被踢入角落,浮出率是零吧?她是玩真的,沒在他開玩笑。

  陸露賞了他一記白眼。「我愛提早過退休生活,而身為一個男人,你後頭的問題並不有禮的表現。」所以她拒絕回答。

  接收了她賜予的白眼,倪尚順反倒勾起微笑。

  這玩太過沉著,想要動搖她的情緒很難,但他就愛逗她,即便是使她動怒也好,因他相信沒多少人能挑起她的情緒反應,而他想當那其中的少數。

  「那妳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嗯!」

  「那我更要跟著妳體驗一下這樣的生活了,我很想知道其中究竟有著什麼樂趣?妳都可以在這裡生活一整年了,沒道理我連個幾天也過不去,是不是呢?」沒道理她能而他卻不行,所以他要繼續堅持下去,他要她收回「後悔」那兩個字!

  「隨你便。」他老大開心就好。

  ※※LW※※

  「我來幫妳。」

  日正當中,看見陸露拿出昨日買的部分食材,某人豪氣地自告奮勇說道。

  「你會煮飯?」陸露面無表情地看向倪尚順,並沒有因為他熱情地想幫忙而感到開心,因為打從一開始她沒奢望了。

  某人馬上搖著頭。

  「會切菜?」

  某人還是搖頭。

  進廚房不會煮食,也不懂基本刀工,去了又何用?用來佔空間歉礙事嗎?

  「那你會什麼?」

  「不知道,看妳想要我做什麼。」話尾一落,倪尚順高大的身影也跟著陸露的腳步,一同走入主屋右手邊獨立的廚房中。

  「那你先試著生火看看。」陸露指著右手邊的傳統爐灶,而爐灶前就有乾木柴,那就不用她再多說了。

  「嗯?妳那不是有瓦斯爐,為何要生火?」手一轉就能用了,做什麼大費周章地生柴火?真要故意刁難他嗎?

  「在這間屋裡我都是用爐灶煮菜的,用柴火煮出的食物是瓦斯爐永遠比不上的,瓦斯爐只是偶爾偷懶貪方便用的,大多時間它只是廚房裡的裝飾品。」

  「今天不偷懶嗎?」

  「沒其他工作為何要偷懶?」簡言之,就是不。

  「那妳忙,生好火我就叫妳。」

  在倪尚順說完這句話的十分鐘後,陸露已將所有食材處理備妥,現在她正站在他身後,觀看著他如何生火。

  又十分鐘後。

  「我說……」

  「什麼?」倪尚順停下動作,回頭望向一直在身後看著他工作的女人。

  「噗!」天啊,他那個樣子……

  「什麼呀?」為何突然對著他噗哧地笑呢?什麼事這麼好笑?倪尚順一臉不解。

  「你等等,別動,我馬上回來。」陸露笑著扔下這句話便轉身快速地離開廚房。

  倪尚順只能一頭霧水地在原地等著。

  她果然如言很快地又回到廚房裡,只不過手裡多了隻手機。

  「來,笑一個。」原來她是打算為他此時的模樣拍張相片。

  「我不隨便給人拍照的。」他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仍是從善如流地擺出完美的姿勢及笑任由她拍。

  「但你現在的樣子看來很隨便。」陸露仍是笑著,得了便宜還賣乖。

  「因為這是妳陸露才有的。」他信任她,她不是會為了成名或金錢把他給賣了的女人。

  「這也是因為你是Ni才有的。」她將手機螢幕轉向他,讓他也看看上頭那好笑的影像。

  一個姿勢百分、笑容十足,卻滿沾著黑炭煙灰的他,那可笑的影像完整地停留在手機裡。

  「哈哈哈……這個樣子真是好笑,這人是誰啊?我不認識。」手機裡那可笑的樣子連尚順自己看了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難怪這能使她發笑,那樣子看來真是蠢得可以了。

  「聽說他是天王教主Ni,但我看一點也不像,像個像傻蛋倒是真的。」

  「喂,妳別拐著彎罵我呀!真是的,我在人人眼前明明是個天神級的人物,怎麼到妳面前就什麼也不是了?」倪尚順佯裝不滿地扔下手裡的木柴,以著教她無法反應的神速一把抓住她。

  「啊……」他突然的動作驚嚇到了她,而他在接下來的動作則使她本能地發出尖叫。

  倪尚順緊緊抓著陸露,以剛好的力道將她箝制卻不令她感到疼痛。

  男人將她緊緊拽入懷裡,做出了他這輩子最幼稚的行為。他將她白淨的臉蛋當成了毛巾,在上頭不斷地蹭著。

  「你做什麼呀你?啊……」

  蹭蹭蹭蹭蹭蹭……

  「好了啦,你這個假Ni快放開我啊……哇哈哈……好癢……」陸露止不住笑意地叫喊著。

  他的臉一直貼著她胡亂磨蹭著,讓她發癢,他明知道她最大的弱點就是怕癢了,可惡……

  「呵,這還差不多,現在看起來像傻蛋的人可不是只有我一個了。」如願地將她淨白的臉蛋抹黑,倪尚順這才停止了磨蹭的大動作。

  「哈……那還不快放開我?」呼……她笑得好累呀!

  「等等,還有件事要做。」他依舊將她鎖在懷裡,硬要兩人緊密相貼著。

  「不要!我不要跟你拍這麼醜的照片,放開我啦!」見他拿高手機將鏡頭對著兩人,陸露急著大叫。

  「我怎麼能獨樂樂呢?別害羞了,快笑一個,我要拍了。」說時遲、那時快,倪尚順沒理會她的抗議,手指輕輕一動,兩人的身影同時入了螢幕之中,有他的笑臉,以及她不情願的瞪視。

  「哈,妳的樣子好像我在逼妳吃毒藥似的,真好玩!」說話同時,他仍是沒放開陸露,長指又在手機上滑動著,而她注意到他的動作了。

  「你又在搞什麼鬼?」拍了照還不夠嗎?這男人何時變得這麼幼稚了?

  「妳這個女人太酷了,難得有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表情,我當然要留一份給自己做紀念,天知道我何時還能見妳這生動的表情?」這手機是她的,先把這張相片傳給自己,免得她一拿回手機就「毀屍滅跡」。

  「當然,某些時候妳一直是很生動的,呵!」不在乎她的臉頰上也沾了污垢,他重重地在上頭親了一記,這才鬆手放開了她。

  身體得到自由的第一時間裡,陸露一把搶回自己的手機,低頭一看,咒罵馬上隨口飆出。

  「可惡!」她的表情就如同他形容的,像是被人強迫吞毒藥,既恨又窘。

  「要刪請便,反正這張相片我也有了。」對上她那殺氣騰騰的眼,他笑得好無賴。

  「不怕我一氣之下,將你這可笑的模樣賣給雜誌社?讓你的身價瞬間爆跌?讓你的粉絲後援會人數下降?」即便口頭上硬是要佔上風,但陸露還是在心底悄悄地嘆了口氣,因為她深知自己無論如何都拿他沒辦法。

  「妳不會這麼做的。」他說得篤定。

  「你又怎能確定?」她再瞪著他。

  倪尚順笑著傾身靠近她,好近、好近……眼底只有她的身影,她看見了。

  「因為妳是陸露。」他輕聲地說著。

  因為妳是陸露。這樣的回答能算是回答嗎?陸露很想這麼反問他,但心中又隱約明白他為何有這樣的說法。

  因為她是陸露,個性鮮明、強悍又好勝的陸露,所以她不屑做這種損人的事情──他是這樣想她的嗎?

  若是,那她還真不知道該不該為此而感到開心。

  開心他多少也是有點了解她這個人,但……也只是純地了解她的基本個性而已,不會摻雜其他成分在其中;更不會是因為想要有進一步的關係,而特意去了解的,只不過是人與人之間相處後出現的認知本能罷了。

  「對,因為我是陸露。」她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他的話,但這話題也在此畫下了句點。「想去住飯店了嗎?」

  聽見陸露的問話,這一回換倪尚順瞪著她了。

  「妳想都別想,我要住這裡。」倪尚順伸出手指,向下指著他站的這塊土地,清楚明白地表達了他的意願。

  明明只是一個單純的問題,但才經過一天的時間,怎會莫名成為了兩人之間的拉鋸戰呢?她不明白。

  算了,那不是現在的重點,現在的重點是如何在短日內填飽兩人已鬧飢荒的肚皮。

  「那好,看著我如何生火。」陸露轉身來到爐灶前,蹲下身把塞在下頭亂七八糟的木柴全拿了出來。

  他塞了太多的木柴,沒有縫隙壓根無法順利地生起火,只會搞得一屋子煙霧而已。

  「下一餐你再生不出火來,就滾去住飯店!」

  ※※LW※※

  想要趕他去住飯店?想都別想了!

  不止是下一餐,再來的每一餐他都迅速完美地生起火,教她沒有機會要他滾去住飯店。

  生活就像她所說的,十分簡樸,跟都市熱鬧的生活完全不同。

  雖然沒有便利良好的生活機能,但這裡也有繁忙城市中所沒有的東西。新鮮的空氣、緩慢的步調,換來的是輕鬆無負擔的自在生活。

  每天,倪尚順會跟著陸露到屋後的田裡幫她做簡單的工作,而一旁她還圍了一區空地,養了十來隻雞,難怪天還沒亮他總是不斷聽見雞嗚聲,好吵!

  早上的時間通常都在屋後結束,下午就跟著她幹雜事,總有一堆剝不完的花生及曬不完的菜乾之類的;晚上就與她一同躺在古早式躺椅上望星星,過著一天又一天的退休式生活。

  但時間流逝卻比他想像中要快上許多,不知不覺地,他已在這兒停留了五天。而且,意外地,他居然還沒有想離開的念頭,心底也開始明白為何她能安然自在地一個人在這鳥不生蛋的山裡生活了,它自有它的魅力存在。

  「你沒事幹嗎?」握著方向盤,車子才剛駛離屋前,陸露便忍不住問著身旁的男人。

  今天是工作的日子,她要去刺青店裡,但他卻偏要跟著她,他應該比她還要忙才是。

  「嗯……是沒有,但若妳想讓我『忙』的話,我也不會拒絕的。」倪尚順看著她,笑得可惡,還故意曲解她話裡的意思。

  這幾天,許多他從未做過的工作,在她的教導下,他已經一一上手,她也沒再開口問他是否後悔想去住飯店,他開始懂得享受這閒雲野鶴般的生活,挺不賴的。

  陸露的回答僅是冷冷地瞥他一眼,便專心地開車。

  懶得理他了!這男人昨晚在躺椅上對她做了什麼事,她到現在還記得。什麼叫做要投入大自然之中?什麼叫作自然不做作的激愛?要她說,那跟打野戰有什麼不同?

  雖然有四面圍牆,但在星空下仍是教她害羞,更是沒有安全感。但這男人就是可惡,怎麼也不放過她,居然對她那樣……害得她忍不住就跟他做了,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嘔,為何那麼把持不住呢?這都是他害的!

  「呵!」毋需說明,光看她那一臉不爽的表情,便知道她還在懊惱昨晚的事情,真沒想到她也會有害羞的時候呢!

  但倪尚順聰明地沒再提起這件事,因為他相信女人一個不爽肯定會踢他下車的,所以還是挑別的話題說比較好。

  「妳知道嗎?跟妳在這裡生活的事情,有時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會過著這樣的老人生活,甚至會出現這是實境節目的幻覺,我只能說,這一切都太神奇了。」他笑著,話裡沒有抱怨的意味,只是單純地陳述事實。

  「你可以有別的選擇,是你自己拒絕的。」

  「是啊,我可以有的。但妳這女人太可惡了,老是不理人,又對著我露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妳知不知道這有多傷一個男人的自尊啊?所以我才更要留下。」他賭的可是一口氣啊!

  他的話,女人沒反駁,但她默默勾起唇角,顯示了此刻的心情。

  「開心了?」這女人真要把他這個真Ni變假Ni了,總是不自覺地在她眼前失了身為Ni的風格,讓自己變得像個沒特色的平凡男人,呿!他自找的不是?

  陸露嘴角的弧度在聽見了他的問話後,更揚高了些許,但終究沒有承認。

  「真要陪我在刺青店待一下午?」等等就要進到市區了,他反悔了可以在任何一個地點下車,事後再聯絡就行了。

  「怎麼?不歡迎?」他睨著她看,懷疑她這會兒又在嫌棄他了。

  這女人真是的,老愛讓他懷疑自己在她眼底存在的價值。

  「怕你悶。」

  聞言,倪尚順挑眉,敢情她這是在關心他?

  晶亮的黑眸望向車窗外,天氣很好,沒有異常的跡象,所以她真是在關心她?真是難得呀!

  「妳多想了,我倒是挺好奇妳的工作狀況呢!妳可是有名的刺青師,我底下許多知名藝人都曾去找過妳,對妳的手藝可是讚不絕口,我早想開開眼界了!」那些去找她刺青的藝人,可都是國際知名的大明星,但為了得到一個好刺青,就算搬出大明星的名號也沒用,照樣得乖預約排隊等著大師的刺青。

  每個人總是嘴裡直罵著她不知好歹,能夠為大明星刺青可是無比榮耀的事,居然還敢讓他們等?她不知道那是為她刺青手藝宣傳的大好機會嗎?但罵歸罵,卻還是乖乖等待,直到想要的刺青完成後,長期等待的謾罵變成了無限的讚佩,甚至還有人在他面前大力推薦她,要他這大老闆親自簽下她;殊不知,他這大老闆早吃過閉門羹了。

  她陸露不願意做的事,誰逼著她都沒用的。這一點他可是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

  「Nss不是在甄選新人?你這大老闆不用去關心審閱的嗎?」陸露問著,視線停留在路況上,假裝自己的專心,不讓他看見她眸底好奇及期盼的成分。

  他已經待在她身旁五天,若是以往,這已是極限,該是他要離開的時候,但他似乎沒有這打算,一臉打算繼續跟她生活下去的樣子。雖然有他陪伴,日子比她獨自一人生活有趣一些,她心底也偷偷期盼著日子可以這麼下去。

  但這是現實生活,她的期盼是虛幻不真的,所以不可能成真,現在她只能悄悄地打探他的口風,這一回,她想知道他何時要離去,她想有個答案。

  不再是無謂地等待他的出現或離開,她要清楚地知道答案,也好讓心裡有個界定,將他規畫到某個角落,即便哪天兩人的關係真的結束了,她也才好將角落打包,繼續過她的生活,不讓已成記憶的他來影響自己,然而……她希望自己可以真的辦得到這一點。

  真的十分希望。

  「這種小事不必我操心,但若是妳想去甄試,我無條件通過,合作條約由妳來擬都行。」

  遇上她,他的劣根性都出來了。明知她一點興趣都沒有,但他嘴賤地還是把話給說出了口,無疑就是想試她的底限,說不定他再繼續白目下去,她會被他給激怒,一時失了理智而答應呢!那他可就賺到了,贏了面子也贏了裡子。

  但,久久沒聽見她的回應,也沒對上她的視線,他以為她這會兒打算以沉默來應對。

  直到下一個路口遇上了紅燈,陸露踩下剎車,緩緩地轉頭看向倪尚順,以著很輕、很輕的聲音問道:「你看我的樣子像白癡嗎?」

  ※※LW※※

  因為刺青店裡的人已見過了倪尚順,也知道他是陸露的朋友,對他再次的出現倒是沒多大的意外反應,只不過讓戚小晴又樂得向他要一回簽名罷了。

  還好陸露算好時間,在預約的客人抵達前提早到了刺青店,並拿出剛才在半路上買好的口罩。

  不給存在感過分強烈的某人抗議的機會,她拿起口罩就往他臉上戴去。

  「想待在店裡,就乖乖戴上它,更別在客人面前露出你的身分。」這不是徵求他的意見,而是命令。

  倪尚順瞪著她,陸露也老大不客氣地瞪回去,要比眼睛大,她也不輸人。

  「這裡主張低調,別害得我們得搬『店』。你也不想在台灣的行程曝光吧?」

  倪尚順無言地再狠狠瞪了陸露一眼,這才走向櫃檯,拿起剛才戚小晴拿給他簽名的麥克筆,在口罩上畫個大叉叉。這樣總行了吧?他又瞪她。

  陸露的回應則是冷冷地一笑,一點都不將他的瞪視看在眼底。

  一旁的甄可人見他倆這一來一往的相處模式,倒沒有感到驚訝,陸露的個性她是知道的,不意外她會這麼對自己喜歡的男人。但戚小晴就有些吃驚了,她沒料到平時在電視裡看見的天王教主Ni,居然在私底下被陸露這麼「吃夠夠」,他可是隨便一個動作便教一堆女人尖叫到昏倒的國際天王巨星耶!

  「露露,妳對Ni的態度這麼惡劣,若被他的粉絲們看見了,妳出門會被打死的。」趁著倪尚順悶著氣跑到另一邊翻看店裡的作品集時,戚小晴悄悄在陸露耳邊小聲說道。

  頂著天王教主的頭銜沒用呀!還不是不被陸露看在眼底!不,簡直是踩在腳底下了。

  「這裡沒有他的粉絲。」陸露淡淡地應答,視線不在戚小晴身上,而是在手裡正好拿著她個人作品集的男人身上。

  「我……是。」戚小晴小聲地承認。

  他不僅演戲超好看,舞台魅力更是可怕,附含磁性的嗓音一唱出聲,更是殺死無數女性同胞心臟的無形利器呀!露露到底識不識貨啊?

  「妳會打死我?」好輕的問句。這時陸露將視線緩緩地移向戚小晴身上,並對上她的眼。

  對上陸露的眼,明明她只是純地望著自己,眼底沒有任何情緒,但戚小晴仍是無法克制地打了個冷顫。「不……不會。」

  「妳會去向他的粉絲告狀?」

  「我不會。」戚小晴忙不迭地搖著頭,不斷地搖著,直到身後有人將她的頭定住,並她攬在懷中,才沒讓她變成名副其實的搖頭娃娃。

  「那就對了。」陸露對著戚小晴扔下這句話,接著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身後的男人再道:「你老婆迷Ni,看來你的婚姻有危機了。」

  聞言,戚小晴瞪大眼,像是看見外星人般驚愕。

  沒想到……真沒想到露露會是這種人,好一個殺人不見血的狠招啊!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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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6 09:43:1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我在客廳裡看見一張合照,那是妳祖父母?」一對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的老人家,站在中間白白淨淨的女孩一看便知道是她。

  那美麗的女孩年紀看來很小,他懷疑有沒有十歲,但那不是重點。

  重點是小女孩的神情壓根就是縮小版的陸露,絕不容錯認。一樣的酷勁十足,讓人看不出情緒,同是給人莫名的吸引力,但想靠近她卻很難,只要她一個眼神就教人卻步了,非要有像他這種具備十足勇氣的人,才能接近她、親近她。

  「我外公跟外婆,這房子是他們生前留給我的,我十二歲才被接去英國,在那之前我都是住在這裡,跟著他們過著簡單卻快樂的生活。」躺在男人的身下,陸露微喘著氣,因為他的大手正在她身上四處作亂,到處點火。

  身上的衣物早已凌亂,呈現一種「掛」在她身上的現象,但沒人在意,因為那並不阻礙他們之間的熱火繼續延燒。

  大手一路自她嫩滑的大腿滑至腿心,輕且緩地隔著底褲撩撥著她,卻在聽見她的話後微乎其微地頓了頓。

  「妳在英國過得不好?」依她的語意說來,表示她之後過得並不開心?

  「我過得很好,爸媽很努力在拓展彼此的事業,但最後連感情也拓展到彼此以外的人身上去了。他們開始不斷地爭吵,而我覺得他們實在很煩,還好那時我接觸了刺青藝術,它完全地轉移了我的注意力,給了我一個方向及目標,讓我不去為他們之間的戰爭感到心煩。」她輕淡地說著,手裡的動作也沒停,一下子就褪去了他上半身的衣物。

  那時的她只有一個想法,不愛就不愛了,為何還要硬是不願鬆手放開彼此呢?就只為了那所謂的面子問題嗎?幼稚的處理方式只是徒增對方及旁人的痛苦。

  大人們只顧著爭吵,忘了還有她的存在,所幸她早看開了,也懂得寄情於她最愛的事物上頭,才沒讓她成了性格扭曲的壞孩子。

  「那很好。」他親了親她微啟的紅唇,再來是鎖骨,大手順勢地自底褲邊緣探入,直接觸上那已微微濕潤的祕地。

  長指先是推入一個指節,緩緩地挑弄著她,鼻尖在她挺立的蓓蕾來回摩擦著,為此刻美妙的氛圍持續加溫。

  「哦……」陸露重重喘著息,因為他刻意放緩速度的挑逗。

  他又在使壞了,但她會忍著的,絕不開口求他。

  「我問妳。」他輕柔地囓咬著她敏感的尖端,將溫熱的氣息留在上頭。

  「嗯?」陸露糊地應著。

  偏偏挑這時問話,這男人還真是壞,但她也不能輸。

  「當初那麼多人試著吸引妳的注意都沒能成功,為何是我呢?挑上我的理由是什麼?」那時雖是朋友們的一場遊戲,但其中不乏條件優秀的男人,以她的個性,他不相信她會完全以一個人的外貌而取決於他,他甚至不是當時裡頭最帥的男人呢!

  話問出了口,長指也無預警地沒入花徑中,熟稔地取悅著她。

  「嗯……啊……」陣陣快感迅速襲上陸露,教她只能無力地呻吟,忘了要回答他的問題,也無法回答。

  身上凌亂的衣物很快都離了身,兩人赤裸相擁,但很明顯地,一方居於下方,只能任由另一方在她身上狂野地掠奪。

  「妳還沒回答我呢!」倪尚順輕笑著,在她嬌吟的當中又併指狠狠地插入花徑,沒給她機會換氣喘息。

  「嗚……」陸露忍不住緊咬著下唇,強迫自己不再發出任何教他興奮使壞的聲音。

  「快到了是嗎?」他邪氣地咬住她的耳垂,清楚感受到她身體反應。

  耳裡傳來他可惡的聲音,但更可惡的是他說對了,她的身體因為他而變得米熱敏感,只要他再繼續挑弄她,積高的慾望很快便要爆發了。

  手掌都已沾上大量的濕潤愛液,她的渴望無聲地推到高點,只要一下,再一下她就能攀上最高峰了,但偏偏他使壞地慢下了抽撤的速度。

  併起的長指重重地推入,緩緩地撤出,一回又一回,卻始終沒有加快速度,明顯也是在折她,並挑戰她的理智,看她究竟能忍受到何時。

  「可以告訴我妳想要什麼,說出來我就給妳。」

  邪佞的聲音又再度自陸露耳畔響起,她努力緊咬著唇,說什麼也不想認輸。

  「妳好香,真是可口呢……」迷人的唇瓣向下滑了些,在她的勁側留下淡淡的齒痕,另一隻大手則在她胸前忽重忽輕地揉搓著,執意引誘她最終的激情爆發。

  她才剛沐浴過,身上還飄散著淡淡的香氣,這是品嚐她甜美滋味的最佳時刻。

  「啊……」終於,她還是抵擋不住情慾的衝擊鬆開了唇,再度吐出了呻吟。

  「說!說妳要什麼?」他再度誘哄著,長指進出柔滑甬道的速度不變。

  「我要……」她睜開迷濛的雙眼,眸底盡是火熱的慾望,說明了她體內張狂的慾火正怒號著,急需得到滿足,她想要他。

  細嫩的小手覆在不間斷恣意進出的大手上,這一瞬間教他以為她要開口求他了,但她卻出乎意料地使勁按壓下他的手,阻止了他繼續進出濕潤空間的動作。

  男人挑著眉看向她。

  「你知道嗎?你不只壞,也小氣,就不能乾脆一點地滿足我嗎?壞人!」她佯裝嗔怒,心底卻也明白這是一種情趣,只不過該是她反擊的時候了。

  她忍著急切得到解放的慾望,自己先行抽離。在長指完全離開花穴的那瞬間,她忍不住那侵向她的空虛感,不禁自喉頭深處發出了低吟的小抗議,但終究她還是辦到了。

  她一個快速的翻身動作,將可惡的男人壓在自己身下,用著胸前柔軟的渾圓在他堅硬的胸膛上磨蹭,聽著男人的粗喘。

  接著,她抽腿橫越男人的腰際,跪在他的上方傲然地俯視著那張俊逸迷人的臉龐。

  小手悄悄地握住那硬挺灼熱的碩大,將嫩滑的圓頂置於濕熱的花穴入口前,身體輕輕地下壓,然後放手,將它頂在入口。

  「為什麼挑上你呢?」身體又下壓了一些,花徑口已全數吞沒了那尖挺的圓頂,男人的眼神早已火熱難耐,但也只能等待,因為主控權在她手裡。

  「因為你故意拿手我向吧台買的酒,還一副那明明是你買的樣子,整個讓我很不爽,所以是你。」也因為他故意引人注意的方式夠特別。

  「呵……」這果然是陸露的回答!倪尚順從喉嚨裡發出愉悅的輕笑,但笑聲中卻不難發現部分壓抑。

  這女人果然不是任人擺佈的狠角色,只願他嚐點甜,卻不乾脆地餵食他的慾望,給他個痛快,真是……

  她纖腰正在輕盈地擺動著,但卻不再向下繼續吞噬男人的巨大,就是要他火熱難耐,教他也嚐嚐剛才她所受的滋味。

  「哦……」倪尚順吐出長長的氣,滿滿是他渴望的氣味。

  「想要?」她停止了動作,居高臨下地挑眉看著他。

  「我說了妳就會乾脆地坐下來?」他聲調低啞,眸底燃著熊熊烈火,但他不認為這女人會這麼聽話,那麼一來她就不是陸露了。

  她的身體很誠實,花穴緊緊吸附著他的頂端,濕潤的水液正在下滑,將那沒一同包覆的巨碩也沾濕了,但以她好勝的個性,肯定會強忍著慾望不動,甚至是忽略它。

  「或許。」

  「或許?」那就別說了。

  眸底閃過一絲狡黠,倪尚順伸出大手打算扣住某人的腰身,由他來主導這場性愛的拉鋸戰。

  但他的詭計被她早早看穿了,在大手觸上她細滑的肌膚前,她快一步地抽身,不讓他得逞。

  陸露成功地脫了身,在心底發了狠,打算此結束這場未完的激情,算是給這個老愛挑逗她的壞男人一點教訓,看他下回學不學乖?

  可惜,她打好的算盤卻教倪尚順打亂了。

  她的計畫實際上只完成了一半,她成功地抽了身沒錯,但男人又怎會看不出她的計算?自然是要阻止她完成計畫。

  大手在瞬間抓住了她的小腿,沒讓她下床,一個使勁將她再度打回大床的中央。

  「啊……」陸露下意識發出尖叫,看見笑得邪惡的臉龐後,笑著開始與他嘻鬧與掙扎。

  「乖乖的跟我做愛不好嗎?妳這個性真讓人又愛又恨啊!」是抱怨,也是情趣的表現。

  倪尚順箝制住她不斷揮舞的雙手,技巧性地將她翻過身,讓她背對著他,成功地將她壓制在他與床舖之間,以點點的細吻攻擊著她的死穴──背頸。

  「不,一點都不好,快放手……好癢呀!」他怎麼可以這麼卑鄙地對待她?他明知道他最怕癢了……

  由於他不停地親吻她最敏感的肌膚,惹得她想笑也想尖叫,而她確實尖叫著。

  「啊……別再來了。」她尖叫著賣力踢腿,但連雙腿也很快地被壓制住了。

  「那麼,願意乖乖跟我做愛了嗎?」他暫時停下攻擊的親吻動作,在她耳邊丟下問句。

  暫時得到喘息的機會,陸露也停止了尖叫,但仍是不願示弱,自然是沒給予他想要的答案。

  可惡!這女人……

  「妳真是太不可愛了,非要搞得我像個強暴犯就是了?」說著,他也開始動作,硬是扳開她的雙腳,接著腰身一挺,讓巨大堅硬的男性在瞬間進入那柔軟的濕地。

  「嗯……」瞬間被他的火熱填滿,讓她全身一顫,急劇的快感侵向她,讓她止不住地發出滿足的呻吟。

  「看,妳明明就愛的,為何要抗拒?真是不乖!」他繼續狂悍地衝撞她,力道不減反增。

  「啊啊……」那結實的衝撞力道,每一下都刺入了她的深處,更沒給她何喘息的機會,除了用力地吟哦之外,她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老天,妳裡頭全濕透了,明明這麼想要,妳怎麼忍呢?」堅硬的碩大狂烈地峚她體內抽動,而那緊密的甬道配合著他每回的刺入,沁出的愛液更是同時濕潤了兩人的股間,說明了她此時的激烈感受。

  又濕、又熱,還不斷主動地吞噬他,她迷人的反應也傳遞至他身上,使他的慾望瞬間燃燒至沸點,教他失了理智,幾近瘋狂。

  他抬高她的腰臀,讓他的男性用力戳進那最深的點,也使她尖叫。

  「啊……輕一點,這樣我受不了的。」若不是他的大手仍為她支撐著腰部,以他這般狠烈的衝撞力道,她早早趴回床上去了。

  「呵呵……」

  回應她的,是男人可惡的笑聲。

  他完全不理會她的抗議,仍是奮力地刺入、抽出、再刺入,一再地使她高聲吟叫。

  似是無止息的狂暴情潮,讓她完全迷失在其中,不斷地呻吟讓她的喉嚨不堪負荷,變得十分沙啞,但這一切都還只是開始。

  她知道,他也知道。

  ※※LW※※

  一夜無度的歡愛,得來的結果是露消失殆盡的體力。

  公雞啼、小鳥叫,但她就是沒力氣做任何事情,只能瞪著看似精神的男人。

  「肚子餓。」她還是瞪他。「我沒力氣煮飯。」

  「那就別煮了,今天廚房公休。」倪尚順拉著有氣無力的陸露走出屋外,一路走到她的停車處。

  兩人上了車,但今天的司機換人當了。

  依著陸露的指示,他們沒有來到市區裡用餐,而是來到山腳下一處小吃店。

  在這種隨處可見的小吃店裡吃東西,倪尚順還是第一回,但無比的好心情讓他做什麼都無所謂了,自然不去計較用餐的環境問題。

  「這裡的老闆超不會認人的,所以你可以拿掉你的眼鏡好好吃東西沒關係。」住在這種離熱鬧城市及流行資訊有些距離的地方就是有這種好處,不會有多餘的困擾,可以過著再平凡不過的生活。

  已過了中午用餐,店內只有一對老人家在吃飯,陸露選擇了店裡最角落的位置率先坐下。

  她的話,倪尚順一字不漏地聽見了,但他仍是習慣性地背對著大門坐下,不是擔心在這種地方會突然出現攝影機或相機對著他猛拍,只是純粹的習慣。

  這時老闆走了過來,問著他們要吃什麼,並沒有對兩人過分注意,只是很一般得對待。

  陸露向老闆點了牛肉麵及小菜,倪尚順也跟著她點了牛肉麵。

  經驗告訴他,當一個人在陌生的環境時,做什麼最好都跟著他人,出錯的機會較少,這家店她來過,肯定知道什麼東西比較好吃,那他何必去發揮實驗精神呢?

  老闆離開了,倪尚順拿下鼻樑上的大墨鏡定眼望著陸露。

  陸露回望著他,挑眉。看什麼看?

  「沒什麼,只是想謝謝妳。」他說。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陸露卻是聽懂了他的話意。

  「不是為了你,是這裡東西好吃,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冷淡地回應道。

  「嘿!難得我感性地向妳道謝,妳這女人真是會破壞氣氛,就不能溫柔點、可愛點收下我的謝意嗎?」他半開玩笑地抱怨著。

  陸露沒馬上回應他的抱怨,只是起身到前頭的冰箱裡拿了瓶可樂。

  「啪!」她打開瓶蓋,豪氣地仰頭灌了一大口,這才將可樂推到倪尚順面前說:「你以為我是誰?」

  倪尚順學著她先仰頭灌了大口可樂,這才涼涼地應道:「妳誰也不是,妳是陸露。」

  這個回答顯然讓陸露很是滿意,只見她勾起唇角,露出了迷人的淺笑並朝著對座的男人勾勾手,示意他靠向前。

  她的好心情傳染了他,也自然地跟著勾起微笑的弧度,然後聽話地傾身向前。

  陸露在同時傾身向前,在他好看迷人的唇瓣上輕柔地一吻。

  沒有挑逗的意思,更沒有平時玩拉鋸戰挑釁的意味在,只是想單純地給他一個親吻,分享她的好心情,如此罷了。

  對!她是陸露,從來就不是別人,以後也不會為任何人成為別人。

  「唉……妳就是這種笑法太迷人,只要看見妳這樣的笑容,我的心跳總是會忍不住地加速,太有殺傷力了。」倪尚順雙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前,一副受了重傷的模樣。

  他那逗趣的模樣也成功地再次使陸露展開笑顏,但他接下來的話卻得來她一記白眼瞪視。

  「妳害我想回床上去,然後……妳知道的。」這真不是說笑,看著她笑,又難得接受她溫柔的親吻,他是真的起了反應。

  「你這兩天都不准再碰我,想都別想。」她發出警告。

  因為他過度放縱的後果,她大量流失體力,還生出了黑眼圈,而他卻仍是精力充沛,這一點都不公平。

  「為什麼?妳明明也很享受的不是嗎?」那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如果妳真的累了,沒關係,我自己『忙』就好,妳只要負責享受及稱讚就行了。」

  「稱讚?」陸露雙手環胸,剛才的笑容已然不復。「我可沒忘了昨晚你是怎麼對待我的。」

  「我也沒忘了妳是如何地抓著我尖叫,在高潮時又是如何地顫抖。」他有足夠能力使她快樂,她的確是該稱讚他的。

  「是嗎?我都說不要了,你還拚命地在我……嗯,總之你是個壞傢伙,哪天你會受到報應的。」陸露一時搶快,差點忘了這裡還有其他陌生人在,所幸她在說出太直接的字句前停了下來,沒將羞人的話全數吐出口。

  「呵,原來妳陸露不是什麼都敢的,妳也懂得害羞啊!」注意到她的視線剛才掃過遠遠的那桌陌生人身上,倪尚順忍不住取笑她了。

  陸露無言地瞪著他,擺明懶得再理會他了,恰巧老也在這時為他們送來兩碗牛肉麵還有小菜。

  肚子早餓到不行的她,低頭開始吃起麵,理都不理對面的男人。

  小吃店裡有冷氣,也有電視,只不過搖控器在另一桌客人的手上,而現在他們將電視轉到了新聞台。

  陸露除了忙著餵飽肚,也認真地「聽」著電視。

  幾分鐘後,那桌的客人結帳離開了,小吃店裡就只剩他們兩人。忽地,一則新聞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力,讓他們同時停下手裡的筷子,專心一致地看著新聞。


  昨日網路上流傳「天王教主Ni」在台灣現行的影片,今天經由記者的查證屬實,目前他……


  電視螢幕正在播放一段擷自網路上的影片,內容是一個男人坐在車上的側臉,那人的樣貌明眼人一看便能認出他的身分,而他的確被認出了,就是倪尚順本人沒錯。

  陸露將視線轉到倪尚順身上,而他同時也望著她,沒人再去注意電視上記者的後續報導,因為那都不是重點。

  「看來是昨天去店裡的路上,被同在路上的車輛給拍到的。」陸露說完結論,便低下頭繼續吃麵。

  那黑得發亮的車身是她的車沒錯,而被拍到的那男人只要不毀容,她也一定認得出來,還好那一直晃動的鏡頭畫質看來像是手機臨時拍的,鏡頭焦點一直在他身上,完全沒拍到隔壁開車的她,真是好險。

  「這樣也能被拍到,真是的!」倪尚順的表情有些微懊惱,因為他完全沒料到自己的行蹤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曝了光,現在記者們一定會開始不斷地追查他的行蹤,想來還真教人心煩。

  接著,倪尚順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跟著陸露一起低頭吃麵,直到兩人填飽肚皮,付了帳離開了小吃店,這段時間裡都不曾再有任何的交談。

  上了車,回程的司機仍是倪尚順。

  陸露將椅背調低了些,算是半躺了。

  沒辦法,昨夜她壓根沒辦法好好睡覺,睡醒了還是沒體力,現在吃飽了想睡也算正常。

  她閉上眼,淡淡地問導:「何時要離開?」

  被記者查到了他人在台灣,想必他心底也有了盤算才是。

  沒料到她有這麼一問,倪尚順反射性地看了看她,很快地又將注意力拉回到路況上。「誰說要離開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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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6 09:43:37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他沒走。

  不僅沒還像個沒事人地繼續與她在山上生活了一星期。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這大明星人在台灣,一堆粉絲及記者們鎮日守在台灣NSS分部大樓外,就只為了期待見他們心目中的天王教主一眼。

  Ni現身台灣是台灣娛樂圈的大事件,記者們不斷憶測著他來台灣的用意,是否真是特別重視這回NSS新人甄選的結果,有特別企劃要展開?然而,在這特殊的時刻,國際影壇天后艾莉森.海格為了新電影「傾心」恰巧來台灣做宣傳,也引發了各界的討論及關注,因為她正是持續不斷與Ni傳出緋聞的女主角,外界幾乎認定她就是天王的女人。

  與Ni傳過緋聞的女人不少,但從沒有長期的關係,只有艾莉森.海格例外。

  幾乎每隔一段時間,記者們總會拍到他們倆在一起的畫面。曾有篇報導說她才是真正的天王女主人,其他曾與他傳出緋聞的女人只不過是短暫的過客,不論他在外如何花心,但終究會倦鳥知返地回到女主人的懷抱中,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無可取代的。

  這樣的報導看多了、聽久了,就連陸露都差點要說服自己去相信了,但她更相信他不愛任何人,他最愛的是自由,沒有任何人可以絆住他向前的腳步,包括她自己。

  然而,艾莉森.海格來到台灣真是巧合嗎?這個問題不時地浮現在腦海中,但陸露終究沒有答案。

  瞟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她沒打算向他要這個答案,也沒那資格去要。

  她是陸露,卻從不他的任何人。

  睜著雙眼,雖然人已完全清醒了,但昨夜裡她的體力又讓那男人給完全地榨乾,身體仍是疲憊不堪,她一點都還不想起床。

  不過,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好一會兒了,難得她睜開了眼卻不見倪尚順的身影,難不成……他走了?

  「唉……」陸露重重地吐了口氣。

  早該離開了,他已經在她這停留了兩個星期,遠遠超乎了她的預想,雖然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訴說著遺憾及失落,但……

  走了也才好,他待得越久,只會影響她越多,教她更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情感,偶爾的出現、來去,至少她還可以淡然地當他是個過客,但若停留了太久,只會了這層關係,那不好,一點也不好。

  思及他已離開的可能,這讓疲憊的身軀更不想起身了,但是……

  為什麼她養的雞一直在狂叫呢?

  耳裡不斷傳來雞群的啼叫聲,陸露無法深思,馬上起身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屋後。

  她以為或許是野狗或是蛇之類的動物跑到了雞群裡,才會讓那些雞狂啼,但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是倪尚順。

  「你在搞什麼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麼,他居然瘋狂地追著雞跑?

  「妳看不出來嗎?」倪尚順頭也不抬地回話,一心只想抓住眼前的「落跑雞」。可惡!這次只差一點就能抓到了。

  「那請問你這是在發什麼神經?」一早沒事追著雞群跑是做什麼?健身?

  「別吵,等等妳就明白了。」

  陸露瞇起眼看著眼前笨拙地追著雞群跑的男人。她知道他想抓雞,但做什麼用呢?該不會是……

  心裡懷疑的念頭才閃過,耳裡馬上聽見他興奮的大叫。

  「哈哈……我抓到了,真的抓到了。」倪尚順抓到一隻又肥又大的公雞,開心地笑得闔不攏嘴。

  他像個興奮地想得到稱讚的孩子,快速地奔到陸露眼前,當然,手裡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公雞自然是緊緊地繼續抓牢。

  「妳看、妳看,我抓到了!」嘿,準備討賞了。

  「然後呢?」望著他那閃閃發亮的黑眸,陸露嗓音顯得更冷了。

  「我們冰箱裡的雞吃完了,妳上回帶我去的市場還要再等一個星期才有,有了牠,我們就不愁沒雞可吃了。」他高高舉起手裡倒楣被抓的公雞,「前天妳做的烤雞真是太好吃了,害我念念不忘,一想到就快流口水了,今天再烤一隻來吃吧!求妳。」

  他裝出一臉可愛的請求模樣,本以為陸露會爽快地應允他,但她的反應卻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平時冷靜自持的陸露,聽完了倪尚順的話之後,居然失控地大聲尖叫,但那還不夠瞧,她開始像個瘋子一樣用力拍打他。

  「嘿、嘿!妳做什麼、做什麼啊?」雙手抓著雞,他無法伸出手阻擋她突來的暴力行為,只能不斷地轉動身體左閃、右閃的。

  「做什麼?我才想問你做什麼呢?誰要你抓我的雞?誰要你抓著我的雞小明了?」她叫著,雙手不斷揮舞拍打著他的頭部,每一下都下了狠勁,可不是跟他鬧著玩的。

  「哎呀呀!別打了,會痛的。」不管他如何閃躲,仍是一連被「巴」了好幾下的,真要打得他變傻子是嗎?這女人是怎麼回事?一早就抓狂!

  「那你放手呀!別抓著我的雞小明,我就不打你。」她朝著他大喊著,氣得眼睛都紅了。

  居然敢抓她養的雞,還企圖吃下牠?真是欠教訓!

  「好、好、好,我放手,放手了……」急忙說著,他果真如言放開了手,也眼睜睜地看著那隻肥公雞咕咕咕地跑回雞群裡頭。

  但他明明放了手,而她卻是沒有停手,仍是繼續捶打著他。

  「嘿、嘿、嘿……我放了妳的雞,妳怎麼還打呀!」雙手空了下來,倪尚順開始反擊了。

  他一一抓下她不斷揮舞的雙手,瞪著她。「妳在發什麼瘋呀?」

  「誰叫你抓我的雞,居然還想吃牠!」他才瘋了。

  「這雞不是養來給人吃的嗎?」

  「誰規定養雞就一定是養來吃的?」偏偏她的就不是。「牠們全是我的寵物,不許你偷抓。」

  「寵物雞?」她真的瘋了!

  「對,就是寵物雞。」陸路用力甩開他的雙手,走向前去指著一隻又一隻的雞,並一一點名。

  「那隻是你剛才抓的雞小明,隔壁的是雞大明、雞婆婆、雞媽媽、雞頭頭,還有雞爸、雞姊、雞妹……」

  聽她將十來隻的雞一一點名,倪尚順越聽,臉上的黑線便一條條地掛上。

  真當那些雞是寵物就算了,不宰來吃就不宰來吃,那沒什麼了不起的,但還一一取名才是扯,她真的是個瘋女人。

  「好了,別再說了,我不想認識這些雞好嗎?」他是人,正常不過的人,沒有跟雞做朋友的嗜好。

  她才有,呿!

  左臉頰上傳來微微的刺痛感,倪尚順伸手摸了摸,看來是被她給抓傷了。

  「你要敢再打我這些雞的主意,我就剁了你炸雞排吃。」她比出手刀,視線下探,望向某人的某處。

  「呵,那妳可要下點功夫了,因為肯定會是『大雞排』。」真是夠了,只不過是幾隻該死的雞嘛!有必要這麼狠嗎?

  「噗……」

  ※※LW※※

  這一回倪尚順學乖了,上了陸露的悍馬便乖乖當個乘客,不再把車窗打開,免得一樣的事情再度上演。

  所幸上回拍下他影像的那人,並沒有拍下陸露的車號,不然現在他哪還能清閒地睡在她屋裡,還坐在她的車上跟著她出門工作去?

  一大早一場「雞」戰後,她還算是個有良心的女人,還記得他是靠臉吃飯的,回到屋裡後自動地拿出藥膏為他抹上,甚至為她過於激動的反應向他道了歉。

  一路上他沒開口打擾陸露專心開車,而是選擇閉目養神,但不知為何,一閉上眼,她的身影便清晰地浮現,還是他抵擋不住的那種輕淺的笑臉。

  好怪!

  他驀地睜開眼,沒讓開車的陸露發現他不尋常的反應,眼角餘光偷偷向左飄了飄,看見了她仍是專心開著車,可見胡思亂想的人只有他一個。

  好怪!她人就在身旁,怎麼閉上眼心底會不自覺地想著她呢?真的好怪!

  思緒陷入了混亂之中,倪尚順理不出個頭緒來,自然沒有答案,所以他很快地決定放棄去思考這難題,因為能讓他苦惱的事情並不多,但那表示通常解決後的答案都不會是他所喜歡的,所以早早放棄的好,這並不是什麼一定要有解答的問題。

  只可惜,很多事情並不是可以完美地掌控住的,他越是命令自己不去想,但腦子的運轉越是無法跳脫。所幸,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的注意力暫時地被轉移。

  拿出手機,看了下來電顯示,他馬上接起,笑道:「呵,我還在想妳什麼時候才要找我呢?」

  不是沒聽過他跟別人講電話,但他通常對話的態度都是十分冷淡疏離,從不表現得像是平時在她面前那笑嘻嘻的大男孩模樣。

  她想過,或許在她面前的那個他才是他個性的本質,平時在螢光幕前那股酷帥的巨星氣勢只是應工作需求,而那還算是開朗的本本質,他似乎並不是在所有的朋友面前展現,她難得是其中的少數之一,但還有誰呢?

  現在他那語調聽來卻是十分地愉悅,連一旁的陸露都忍不住好奇他此時是在跟誰通電話。

  「嗯,好呀!那妳等我,我一到就打電話給妳。」倪尚順這麼說著,隨即結束了通話,這是一通簡短快速的來電。

  收起電話,他轉向陸露問道:「等等到了店裡,妳可以把車借我嗎?我只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妳會在兩個小時內結束工作嗎?」

  「不會。」她淡道。

  「那就先謝啦!我會準時回到店裡找妳的。」

  ※※LW※※

  陸露不愛多話且猛問問題的客人;也不愛進了刺青店卻什麼主見也沒有,連想要什麼樣的刺青都說不清的客人。而這個叫作葛林特的,是一個非常安靜不多話的客人,而且非常明確她知道自己想要何種風格的刺青,連圖樣都準備得十分完善,這是她個人偏愛的客人,很好。

  但有人似乎不這麼認為。

  客人前腳才剛走出刺青店大門,便有人開口了。

  「剛才那個人很怪。」一回想起剛才那客人望著陸露直看的樣子,倪尚順便忍不住微蹙著眉心。

  他依言在兩個小時後變裝出現在刺青店裡,而情況也如陸露所說的,她仍在工作中,所以他無異議地在一旁等待,這才發現了那人給人不舒服感。

  陸露與戚小晴正一起收拾工作台,也都聽見了倪尚順的話,但只有後者回應他。

  「你是指他那熱烈的眼神是嗎?若是的話,那沒什麼,這裡全是大師級人物,仰慕崇拜的人自然不少,這一點你應該要比任何人都還能體會。」畢竟他可不是一般的大明星,而是超級巨星呀!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怎麼說呢?他就是覺得那人不太對勁,但又無法具體說出是哪不對勁。

  「哎呀!這客人算好的了,上回那個自稱是露露的超級粉絲才過分呢!」戚小晴露出燦爛的笑容看著倪尚順。

  雖然在電視裡看見的Ni像是個現實生活中遙不可及的人物,但相處後卻發現了他平易近人的一面,重點是他關心露露、喜歡露露,否則他不會有稱不上好看的臉色出現。他大可不去在意的,但他沒有,他選擇在意。

  所以……她可以偷偷期待他倆有個好未來嗎?想抓住露露可不簡單,而倪尚順自然也是,但她希望是有的,因為這兩個人她都好喜歡哦!

  「怎麼過分法?」倪尚順好奇地望向陸露,期望由本人來回答這個問題,但她壓根沒理會他的意願,他只好再望向戚小晴,等著她給回應。

  「那客人實在太下流了,一見到露露就開始對著她說些曖昧的話。但露露太酷了,根本不理他,可是到了後來他居然膽子大了起來,開始說起下流的話來,還趁著她手裡忙著刺青時偷摸了她一把。」那些下流的話回想起來,還真教人難以消化呢!

  「他摸了哪裡?」倪尚順語氣也變得激動,一臉像是要將那人狠狠痛扁一頓的模樣。

  「嗯……」戚小晴猶豫的眼飄向了身邊的陸露,在確認了她並沒有因為這個話題感到不悅後,這才公佈了答案。

  「胸。」

  「什麼?」倪尚順臉色大變。

  戚小晴笑得很開心,因為他一臉想殺人的表情。很好,嘿嘿……

  「後來呢?妳就這麼任他摸?」不會真的不吭一聲吃下這悶虧吧?他瞪著陸露。

  被這麼一問,一直不參與話題的陸露終於將視線停留在倪尚順身上。

  她瞪著他,他也瞪著她。

  一聽見她被人伸了鹹豬手,心底就有一把怒火,又見她不吭聲的,那把火燒得越是旺盛了。

  彼此誰也不讓誰地持續瞪視著對方,半晌後,陸露先行收回瞪人的力道,轉而瞇起雙眼,眼底透露著某些疑惑的訊息。

  他接收到了,也輕易地明白其中的意思。

  是啊,他這是在跟誰兒氣呢?倪尚順忍不住偷偷地問著自己。

  「咳!別這樣看著我,我當然生氣呀!相信今天不論是誰聽見人騷擾了都會生氣的,我跟妳是朋友,又怎能不生氣呢?」他這是為她這個「朋友」在抱不平啊!絕對沒有其他不明的成分在。

  絕、對、沒、有!

  「你用不著生氣,因為他已經付出了代價。」收回目光,陸露心底接受了他的說詞,也嘲諷著自己剛才竟會有那荒謬的想法。

  他怎麼可能是在意呢?因男女間的情感而在意,那是他們之間所沒有的,唯有的,就是他口中所說的淺薄友情,僅此而已。

  「說來聽聽。」

  「呵!」陸露發出一記冷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臉上的神情頗為冷酷,卻也是愉悅的。

  她轉身走入後頭的休息室中,那樣子是沒打算要給他答案了。

  倪尚順明白她的個性,於是乾脆望向戚小晴,肯定能從她身上得到答案。

  見他望向自己,戚小晴也很自動地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露露她真的好酷哦!那男客人摸了她一把後,她居然還笑著問那人觸感如何?當時我在一旁聽了都快昏倒了,我以為她瘋了,但事實證明她沒有。她沒給那色狼有回答的機會,拿起刺青鋼針就往那人的手背刺進去,把他的手掌當場給刺穿了,還是大熊幫那人叫救護車的。」只不過在救護車來到之前,大熊與畢雷震又聯手痛毆了那人一頓,讓他不醒人事地被抬上車而已。

  當時她還被那粗暴的場面給嚇壞了,但事後回想起來,那樣的處理方式確實是他們這群人的風格,一點也毋需感到驚訝。

  聽見戚小晴的回答,倪尚順挑起眉笑了。

  這時陸露正好從休息室裡拿了包包走出來,她對著戚小晴說:「小晴,那些色料及色料杯就麻煩妳了,先走了。」

  「嗯,沒問題。」

  「走吧,吃飯去,我好餓。」陸露轉向倪尚順,把車鑰匙扔給了他。

  「上哪吃呀?」倪尚順問著,並為她打開大門。她看起來有些累了。

  「找個有包廂、沒人認得出你的就好。」說著,她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但在那瞬間,她瞇起了眼,變了臉色。

  「那好,妳指路。」倪尚順發動車子,沒發現隔壁座的她臉色有異。

  「嗯!」她淡淡地應著,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往常的神色。

  倪尚順熟稔地將車開出小巷弄,但仍沒忘了剛才未表達完全的話意。

  「那個人真的讓我感到不對勁。」瘋狂粉絲他遇多了,幾年下來,將他訓練得像個敏感偵測器,只要一個眼神及動作有異,他心底馬上便會毫起燈號。而現在紅燈亮起了,他不得不警告她。

  「你想太多了。」背心緊緊靠著座椅,陸露的視線落在車窗外,眸底有著淡淡悶倦氣息,仔細去瞧,並不難發現。

  車上有股陌生的香水味,不是他的,更不是她的。

  那味道一聞便知道是女用香水,而且就在她坐的這個位置上,那間接說明了他剛才的那兩個小時,去見的是女人。

  他開著她的車去載別的女人,答案不難猜想,是艾莉森.海格吧?她想。

  唉,心好難受啊!那香水味明明是淡雅好聞的香氛,但飄進她鼻裡卻成了窒人的氣息,教她十分難受。

  她難受著,腦子裡的思緒也開始混沌,甚至想起先前一堆又一堆雜亂的報導,有關他與艾莉森.海格的一切。

  她想,或許報導的正確性不高,但這不表示全都是錯誤的,她……或許跟她一樣,都是他的「朋友」,只不過兩人誰在他心中佔有較多的位置呢?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將頭靠上車窗,她張嘴對著玻璃吐氣,溫熱的氣息將玻璃染上一片白霧。

  細嫩的指貼上了那片白霧,瞬間在上頭畫出了數個╳,那也表示她的感情歸屬,就像這些╳╳一樣,永遠沒有出路。

  「我倒希望真是我想太多。」在紅燈前踩下剎車,倪尚順微側著臉,本只想瞟她一眼,卻意外見到她那愁悶的模樣。

  她是怎麼了?

  「是我看錯了嗎?妳的表情看來有點糟,真有那麼餓?」剛才上車前她說她餓了,不會是餓到想發脾氣了吧?

  「先去洗車。」她突然說。

  「什麼?」這樣的答非所問,教倪尚順一時間無法立即反應。「妳不是說餓了嗎?」

  「我要先去洗車。」在沒洗去那教她難受的氣味之前,她什麼也吃不下。

  「還是先去吃飯吧!妳臉色不大好看,不會是血糖太低了吧?」現在正好是下班車流的尖峰時段,車子的行進速度十分緩慢,甚至開始塞車了。

  現在車子無法順利地向前進,倪尚順也把多數的注意力放在陸露身上。

  「去洗車。」她堅持。

  她的堅持,換來的是他不贊同的蹙眉。

  他望著她,一直望著她,最後,他暗暗地在心底嘆了口氣。

  他不明白她的堅持是為了什麼,真有急著要在這時候洗車嗎?真的不能再等等?沒要她久等,就一頓飯的時間也沒辦法?她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不懂,真的一點也不懂。

  但是,總有一方要妥協的。是她嗎?想都別想了,所以只好由他這方妥協了,因為他的個性沒她酷,更沒她硬。

  「妳指路吧!」

  就這樣,除了開口指路以外,陸露什麼話也不再說,只是一逕地望著車窗外的景色。

  塞車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甚至更嚴重了,他們的車子卡在路中間,幾乎是無法動彈。

  而沉窒的氣氛顯然令倪尚順感到不耐煩了,他說:「認識這麼久以來,今天妳第一回讓我深深地懷疑妳不是地球人,一般人類怎麼可能跟妳相處呢?」

  對,他就是在說她是一個難以相處的人,若她的不爽,大可大聲駁斥他,想吵莫名的架他可以奉陪到底,直到她爽了為止。

  「呵!你才是火星來的。」陸露冷冷地頂回他的話,視線卻讓車窗外的某一點給吸引,久久無法拉回。

  「那好,我們也算是絕配了。」倪尚順的語氣也學著她轉冷,那表示他的好脾氣也到了邊緣,隨時會失去耐心。

  因為他是Ni,周遭的人哪個不小心翼翼地討好侍奉他?但也如此,大家只知道他是個大人物,大人物難搞才是正常的,若眾人明白他真正的個性是個好脾氣的傢伙,那麼他就不是Ni了。

  車子無法動彈,倪尚順乾脆將目光調向陸露,期待能得到她進一步的挑釁,那麼兩人就可以好好地朝著對方吼上一吼,然後再回到床上撕咬對方,給彼此一個暢快。

  但是她沒有,她沒有對上他的瞳眸,更沒有試著測試他好脾氣的底限,只是過分安靜地直望著車窗外。

  什麼這麼好看呢?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順著她的視線找到了她不斷凝望的東西,但下一秒,他的思緒僵凝了,視線再度回到她身上,而她卻仍目不轉睛地望著相同的方向。

  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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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6 09:44:0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在沉默地洗完車後,又沉默地吃過晚餐,兩人一路全無交談地回到屋裡,倪尚順腦子裡想的全是這個問題。

  早先被她挑起的不悅情緒,取而代之的全是困惑與不解。

  他討厭思考這種問題,因為那對他而言不具任何意義,但這一回,他想得到答案,心底有個聲音要他一定得得到答案。

  鈴、鈴、鈴……

  手機在響,但主人並不在這房裡,她洗澡去了。

  倪尚順瞪著那支躺在桌面上的黑色手機,不論是它的外型還是鈴聲都是最單純基本的款式,就像她的個性一樣,是個直接、不花俏的人。

  她……絕對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個性寡言、強悍又好勝,甚至在某些時候還會有粗魯的一面,從任角度看來,她都稱不上是一個淑女,她也不屑當,她就是她,她是獨一無二的陸露。

  但這個獨一無二的陸露,每當在電視裡看見任何教人心痛又不捨的新聞時,她會整個人緊繃,甚至會輸輸地拭去可疑的水光。她一直以為他沒注意到這一點,因為光是看著電視主播說中文,那對他來說是一件吃力的工作,哪來的心思去看她私下偷偷做了些什麼動作?但他就是看見了,而且還不止一回呢!

  毋需多餘的言語,那證明了她人性柔軟且善良的一面,只不過……她今天望著那櫥窗,那專注的模樣雖然稱不上癡然如醉,但也夠他深深吃驚了。

  他以為──一直地以為──她與他是同一種人,都是不受情感所牽絆的自由人,熱愛單身自由勝過膩人的男女間情愛,所以他們才能在這樣無承諾的關係裡無比地合拍,但這個認知在今天完完全全被打破了。

  若不是她直勾勾地望著櫥窗裡那件美麗的白紗禮服,無意間露出了渴望的目光,此時他便不會呆望著她的手機,腦子裡想的全是它的主人了。

  她的渴望是什麼?就只是那件美麗的禮服?不,肯定不是的。

  她不可能只是因為一件可以成功吸引人目光的禮服而露出那樣的神情,可以肯定地,她的渴望是因為那件禮服背後所帶來的意義。

  愛嗎?她渴望的想從誰的身上得到?真是他嗎?

  唉!百分之九十可能是他,先前在她身邊都是極短暫的停留,他沒去想過她身邊還有沒有其他人的存在,但這一回長時間地與她生活在一起,他可以肯定她身邊除了他以外,沒有其他男人了。

  不能自大地以為因為他的存在,所以沒有其他男人存在的位置,畢竟他們之間不是情感牽絆的關係,他一直猜想著或許是她個性對情愛偏冷,所以懶得有其他伴侶,但他似乎錯了。

  她那柔軟的一面中,除了善良之外,還包含了她對感情的渴望,他不禁要去想,那剩餘的百分之十會不會是其他的男人,或許是在她認識他的更先前?多數的人都有的,而她呢?

  以往都是他主動打電話給她的,她從不曾主動找過他,一次也沒有,即便當初是她給了他電話號碼的。

  所以,那百分之九十的預想該再降低了?

  在無數個問號飛越他的腦海後,陸露的手機響了又停,但不一會又響起了。

  一堆的問號沒有解答,現在連惱人的手機響都要來煩他是嗎?

  倪尚順蹙起眉,瞪著不斷閃動光芒的手機。它響了許久,像是在考驗他的耐性,挑戰他會不會在一時的衝動下接起它,或是切斷它。

  但最後,手機鈴聲停止了,而倪尚順的表情也變了。

  他不再蹙眉,反倒瞇著眼走向前去並拿起了手機。

  一個有道德心的人是不會偷看他人隱私的,更不會點進別人手機的相簿,觀看別人的私密照。

  但他做了,只因為心底找不到答案的問號堆,一再地敲擊著他的腦門。他需要得到答案,他非常想要得到答案,想到泯滅了他的道德良知,幹起了不磊落的行為。

  他其實不太明白自己想要找什麼,但心底卻冀望著找到些什麼,只是……

  真讓他找到了以後呢?

  又一個號號佔據了他的腦容量,答案還沒浮出,一張令他不知做何反應的照片已映入眼簾。

  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於是指頭快速地滑動再滑動,螢幕上的照片也跟隨著手指的滑動迅速地更換。

  但,不論如何地更換,相片上的主角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他。

  照片很多,一開始入眼的是近期拍下的,其餘全是更先前的時間拍下的,因為髮型及背景不同,他甚至可以藉此來推算拍下那些相片的時間及地點。然而,螢幕中所有的他,都沒看著鏡頭,有些相片甚至熟睡中的他,全是她偷偷拍下來的。

  她……愛他?很久以前就愛著他?

  雖又是一串的疑問,但答案可以是完全地肯定了。

  照片還沒瀏覽完畢,倪尚順就不打算再繼續看下去了,他將手機放回原位,心臟跳動的頻率失了序,不可否認地,他有些慌。

  他喜歡陸露,但他從沒想過愛任何人,現在發現了她的真心,他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呢?他喜歡現在與他相處的生活模式,甚至希望兩人的關係可以再持續下去,他不想太早結束,他真的喜歡這個女人。

  她不想結束,但那違反了他的原則,這該怎麼辦才好呢?

  矛盾的念頭不斷在倪尚順心底交戰著,教他一時之間無法下決定,而這時,陸露也回到了房裡,她濕漉漉的長髮披在身後,行經他身旁時也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便拿起吹風機對著鏡子開始吹頭髮。

  倪尚順的視線跟著她的身影轉動,他站在她的身後,凝望著鏡中的女人。

  陸露一百七十的身高不算矮了,但身後的男人正好高過她一個頭,她的身影擋不住他,依舊可從反射的鏡中看見男人似乎望著她出了神。

  他的瞳眸沒有焦距,在想什麼呢?

  她持續著動作,目光則落在他身上,等著他回神。

  下一秒,男人深邃的瞳眸拉回了焦距,對上了她的目光。

  陸露微乎其微地挑動了左眉,他看見了,卻無法在第一時間開口說話。

  倪尚順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她的樣子看來很一般,若不是剛才自己看見了什麼,說不定這輩子他永遠不會發現她真正的情感。

  是她藏得太深,他讓她那總是淡漠的模樣給矇騙了,就連她現在忘著他的眼神裡都看不見情感的蹤影,那要用盡多大的力量才能辦得到呢?她是不是一直忍耐得很辛苦?甚至是痛苦。

  思及此,倪尚順的心臟無法克制地一緊。他從沒想過要傷害她,而她什麼都沒說,那表示他可以假裝不知情地繼續和她這麼維持下去?不,他做不到。明知道她的心,卻仍始終假裝不知情地繼續傷害她,他做不到。

  紊亂的思緒讓倪尚順感到不知名的慌亂。事情很簡單,他可以離開,像往常一般,然後淡忘這一段關係。要不,乾脆把話說開來,問清楚她究竟怎麼想的?

  「我……」他張口想問,卻又問不出口,只因為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對他說,只要把話挑明了說開,這段關係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他現在腦子很混亂,但他知道自己不想就這麼結束,他……捨不得。

  捨不得?!

  這對他來說算是陌生的字眼驀地浮上心頭,著實讓他自己也感到驚愕。

  陌生的感受滑過心頭,一時之間他抓不住那究竟是什麼,這讓他心緒莫名感到煩躁。

  倪尚順的表情並沒有多大的變動,幾近是面無表情了,但他眸光不斷地閃動,顯示出他的情緒很雜亂,而她也其中分辨出了他似乎在惱怒著什麼。

  「你的樣子看來像是NSS面臨了倒閉的危機,不太妙。」

  「我的確是遇上了不太妙的問題。」他的聲音悶悶的,心頭也是。

  若讓他選擇,他倒情願真是公司出了問題,而不是他與她之間出了問題。

  倪尚順的回應方式及異常的神情,讓陸露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需要幫忙嗎?」他是個各方面都很強悍的男人,她知道他不需要幫忙的,但她還是問了。

  幫忙?他凝望著她。

  陸露安靜地回望著他,等著他開口說些什麼。

  他沒開口,只是伸手拉著她,緩緩地將唇印上她的,輕輕、淺淺地吻了她。

  三秒後,他才遠離那總是令他不由自主想親吻的唇瓣。

  「倪尚順,你怪怪的。」陸露第一回喊著他的全名。

  剛才那個吻輕柔得教她真要誤以為其中包含了感情,讓她的心不自覺地顫動著,唇瓣上還留有那薄唇溫溫熱熱的氣息。

  他到底怎麼了?

  「露露,我真的很喜歡妳。喜歡和妳一起那自在的感覺,我以為妳也是,但我好像錯了,妳讓我煩惱而且迷惑。」他輕聲地說著,目光在下一刻飄向桌面的手機。

  他聽見自己說喜歡她,那字句在腦海裡打轉,也猛敲擊著他的腦門。

  對,他喜歡她,真的很喜歡,所以他不想跟她結束,他必須找到兩人可以一同接受的出口。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陸露的心猛然地被擊沉了。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她怒力掩飾愛戀,知道了她多年的祕密,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然後呢?好聽的話說完了,再來是兩人該切割的時刻了,是嗎?

  垂下眼簾,陸露臉上的血色褪去,唇色也淡了些。她不是沒想過兩人的關係會結束,事實上,她一直想著的。

  想著哪天他開始淡忘她,不再找她,卻從沒想過會是在真心被發現的情況下做結束,他會怎麼想呢?失望?

  失望她不是個灑脫的人,失望在日後想起她這個人只有惋惜?那不是她想要的,真的不是。

  「我想……」話才起了頭,一陣熟悉的鈴聲響起,是他的手機。

  「喂?」他接起電話,視線仍在陸露身上。她面無表情地繼續剛才未完的動作,開始吹頭髮。

  雖然接起了電話,但倪尚順的注意力一開始還是在陸露身上的,直到對方傳達了訊息之後。

  「什麼?!」震驚錯愕的聲響出自他的口。「我現在馬上就過去,保持聯絡。」

  放下電話,他轉身對她說:「聽著,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先處理,我再找妳。」

  他們之間不會就這麼結束的,他保證。

  ※※LW※※

  「她現在的狀況如何?」手握著方向盤,倪尚順沉聲問道。

  「醫生為她做了處理,已經沒事了,就等她醒來。」話筒裡傳來的男聲顯得緊張不安,因為他正是艾利森.海格的經紀人。現在國際天后出事,面對大老闆的詢問,他不緊張都難,因為出了這事他也有責任,老闆早在先前就要他看好艾莉森了,但他沒做到。

  「他呢?」一提起那個男人,倪尚順的眸底迸射著冷冽凍人的寒意。

  他居然敢這麼做?他會讓那後悔自己做過什麼,後悔他人生中碰上了名叫倪尚順的人!

  「還在下榻的飯店裡,因為明天還有電影記者會要開,但我想極可能會臨時取消。」經紀人如實回答。

  發生了這種事,以對方處理的方式肯定是取消所有的行程,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簡單來說,對方會以最快的速度當個沒事人抽身。

  毋需多餘的解釋,倪尚順當然明白其中的話意,認識那人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他還不明白嗎?

  他要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狗娘養的傢伙,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將自己置身事外,然後繼續對外扮演最深情愛家的好男人。

  他休想!

  「我先去飯店找那賤人討利息,若她先醒了,好好看著她,不然我下一個找你算帳。」丟下最後的警告,倪尚順掛斷通話,油門再下踩,加快了車速。

  很快的,他來到飯店,來到總統套房前,他甚至不用詢問便知道那人住在哪間房,因他一定跟艾莉森同房!

  他按下鈴,來開門的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而是那人的經紀人彼德。

  「啊!是Ni……」彼德堆起笑容,有意無意地擋著門口,心底盤算著該怎麼應對才好。

  「好久不見。」倪尚順冷冷地勾起薄唇,也抬起右手,給彼德好久不見的招呼便是一記堅硬拳頭。

  那一拳,硬生生地打中彼德的鼻樑,痛得他哀叫。

  「哦……哦……」斷了,他的鼻樑……

  倪尚順收起所有的情緒,連同滿腹的怒火。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捂著鼻子哀叫的彼德,這下子這條看門法再擋他的路了。

  聽見了彼德的聲音,大衛從內室探頭出來,一見倪尚順出現在大門口,他馬上退回,並將門緊緊鎖上。

  怎麼辦?怎麼辦?他動作太慢了……

  大衛像個無頭蒼蠅在房內亂亂轉,知道自己一時是跑不了了,但要他鼓起勇氣開門面對,他辦不到。

  那麼……如果,他就這麼躲著不出去,那麼Ni不也拿他沒辦法?

  拿定了主意,大衛這才停下雜亂無章的步伐,定心地望著緊閉的門扇,但眼底仍是存著莫大的恐懼,因為Ni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啊!若不是被艾莉森發現了他的謊言,這些事他壓根毋需去面對的,老天……

  「大衛.克萊德。」

  門外,傳來了倪尚順清冷不帶情緒的音。門內,卻沒傳來任何回應。

  「開門。」倪尚順的聲量沒有提高,甚至更輕了。

  但門內的人不是傻子,怎會聽不出那其中含帶危險警告的氣息呢?這門,他不會開的。

  「你最好自己開門,別讓我開。」給出了最後的警告,倪尚順也不期待得到回應,抬起大腳就開始使勁地踹著門板。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次又一次使出相同的力勁,用著相同的頻率重擊著門板,再如何堅固的螺絲也會鬆動。

  砰!砰!砰!砰!砰!砰!砰……

  倪尚順冷著臉,在這非常時刻用著異常的耐心等待著門板開啟的那一刻,一旁的彼德忍著痛,臉上不止有著恐懼,更有著遲疑,他考慮著是否該請飯店人員將Ni給「請」出去,但那也表示他必須要用他下半輩子的前途,來賭他不會記下這筆帳。

  砰!砰!砰!砰!砰!砰!砰……

  耳裡又傳來那有節奏的頻率,每敲擊一下,便像是重擊著大衛及彼德的心臟,一聲又一聲,像極了催命符。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身為大衛的貼身經紀人,他要比任何人都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甚至還是幫著他欺騙艾莉森的幫凶,若Ni真很了心要大夥難過,那麼他也逃不了的。

  越想心越是慌,彼德不想自己嚇唬自己,但眼前那雙手插在口袋中不斷踹著門板的男人,他知道他不是自己嚇自己,他必須脫身。

  最後,彼德下定決心放棄大衛,自己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部分螺絲已經栓不住牆,門板鬆動得厲害,也說明只要倪尚順繼續他的動作,很快就能達成他的目的。

  「平時有健身的習慣嗎?大衛。」倪尚順說著,大腳又對門板踢了一記。

  啪!螺絲已全數陣亡了,門板再也起不了它的作用,掩飾不了大衛的身影,一雙充滿請求及恐懼的眼,對上了另一雙冰冷的眸。

  「希望你平時有健身的習慣,因為我有。」大腳開始向前邁進。

  「Ni,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子,這一切都只是誤會,誤會呀!你聽我說,我……」

  「砰!」倪尚順飛快地出拳,一點都不想再聽他廢話了。

  大衛捂著中拳的腹部難忍疼痛地蹲在,再也說不出任何辯解的話語。

  「忘了告訴你,我最愛的健身活動是搏擊。」倪尚順揪著大衛的衣領,將他自地上提起。「近身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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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8-6 09:44:2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天后艾莉森.海格於昨晚九點,疑似用藥過量進了『北大醫院』,原訂今日所舉行的電影記者會已經證實取消。詳細的情形記者在……」


  「記者剛剛在『北大醫院』拍攝到天王教主Ni的身影,他臉上神情嚴肅,並且拒絕了所有記者的採訪,是否說明……」


  「根據可靠消息來源,艾莉森.海格是服用了過量鎮定劑,但她的經紀人出面否認了,只說因為新電影的宣傳活動過分密集,所以才導致艾莉森.海格體力無法負荷……」


  「艾莉森.海格在今日一早出院,陪著她一同步出醫院大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天王教主Ni,這是否無言地證實了先前的……」


  陸露很想知道倪尚順那天究竟想說些什麼,一臉欲語又止的模樣。

  他說了,會再找她的。

  本來她心底還有一丁點小小的冀望,但在接連爆發出艾莉森.海格疑似仰藥自殺的事件後,她已經沒有任何期待了。

  不論記者們的報導真實性有多少,但至少圖片沒有騙人,他果真細細地照顧著身旁的女人,那肢體、那眼神,不是記者們可以作假的,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在意艾莉森.海格。

  所以陸露告訴自己,算了!一切都到此為止吧!他想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露露,那個叫葛林特的又寄東西來給妳了。」

  「幫我退回去。」聽見手機另一頭傳來的訊息,陸露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那個叫葛林特的客人,這幾天一連寄了好幾次東西給她,不是花就是禮物,他想追求她嗎?

  陸露的回應,讓電話另一頭的戚小晴遲疑了。那個叫葛林特的男人,每次都用不同的寄件地址將東西寄來刺青店裡,而且都不是使目私人地算東西退了回去,似乎也沒意義,而且……

  「把電話給我。」一旁的畢雷震看不下去戚小晴苦著張小臉,於是向她伸出了手討話筒。

  戚小晴乖乖地把話筒交出去,自己則安靜地窩進身旁的大熊懷裡尋求慰藉,因為那人寄來的東西還真是教人毛骨悚然呀!

  「我想妳最好現在就來店裡一趟。」畢雷震語氣十分認真沉著,那表示事情不簡單。

  「知道了。」

  結束了通話,陸露轉身來到客廳,從櫃上拿起了車鑰匙。

  當車鑰匙握在掌心的那一瞬間,她的目光落在一旁那張她小時候與外公外婆的合照上。

  相框擺放的角度不對!

  外公與外婆特別喜歡陽光,所以相框的擺放位置一直是向著大門,對著太陽升起的位置。

  但現在相框的位置並未完全地正向大門,明顯教人移動過,那表示有人進過這屋裡。

  陸露不動聲地地將手裡的鑰匙一隻又一隻地分別夾放在指與指間,製造出與手指虎的相同作用,然後再度掃視客廳裡的每個角落,直到確定目前只有她獨自一人在屋內,這才快速地離開。

  她可以肯定曾經有人闖進她的屋內,而那人絕對不是倪尚順,這幾天他壓根沒有回來過。

  是小偷嗎?她想不是小偷,因為屋內的物品被移動的痕跡不大,她多數時間也都待在屋內,即便離開,時間也都很短暫,所以那人在屋裡的可能性很大。

  這房子不能再待了!

  ※※LW※※

  「怎麼回事?」一推開刺青店的大門,陸露便忍不住蹙起眉頭。

  店裡的人很少全員到齊的,但現在所有人都在,那表示有事發生。

  「妳過來看,這一回那個叫葛林特的傢伙寄了這個來給妳。」甄可人將櫃檯上一只紙箱向前推了點,一思及裡頭所裝的物品,她的眉頭很難不攏住。

  陸露沒有遲疑地伸手打開了紙箱,紙箱裡頭有一只寫上她名字、肢離破碎的布娃娃,布娃娃身上四處沾染著不知名的顏料,讓它成為血腥的恐怖娃娃,那模樣教人看了毛骨悚然。

  然而,在恐怖的血腥娃娃旁還放了一把短刀,那把刀是真的。

  「這變態傢伙會是玩真的嗎?還是只是想嚇露露的成分多一些呢?」戚小晴窩在大熊懷裡輕聲問著大家的意見,但視線一點也不想再次接觸那令人感到不舒服的娃娃。

  一個殘破不堪的娃娃,再加上一把鋒利的刀,威脅的意味濃厚,更可怕的是,這或許還不是威脅,而是預告。

  有些人的仰慕之情就是偏激了點,但不見得真會做出傷人的舉動來,但這個叫葛林特的人會嗎?戚小晴不知道,也無法去猜。他不久前才來店裡做了刺青,她對他依稀還有印象,記得是一名長相斯文的金髮男,年紀看來約莫三十歲左右。這樣正常無異的人,她很難想像他居然會幹出這種事來,真是教人不愉快。

  「我們當然希望他只是嚇人的成分居多,但恐怕這點的機率要小一點了。我昨天查過了,這人給我們的名字是假的,這表示他一開始就懷著異心來接觸露露。」大熊的一番話,讓現場的氣氛更沉窒了。

  連著幾回都從不同的寄件處寄出禮物來到刺青店,細心的大熊便隱約感到不對勁,他小心謹慎的個性讓他本能地做出了追查的動作,而出現的答案果真讓人憂心。

  「我想這人已經偷偷潛入過我的屋子了。」

  果然……

  「妳最好先搬家。」甄可人攏著的眉不曾放鬆。

  「搬來跟我住吧!」一直沒開口的畢雷震突然給出建議,他會提出這建議,不是不經思考隨口說說的,他孤家寡人一個,沒什麼好顧忌的,由他來保護陸露是最好的選擇。

  陸露那那個破碎恐怖的娃娃扔進垃圾筒裡,目光移到畢雷震身上,盯著這個酷勁一點都不輸給她的好友身上。

  他的聲音比她還要清冷幾分,任何事情從他嘴裡說出來,都像是漠不關心的味道,基本上是個沒有熱情的人,但懂他的人便明白,事實並不是表面上所見到的那一回事。他不是漠不關心,更不是沒有熱情,只是這一些表現只會顯現在他在乎的人、事、物上。

  而陸露知道自己正好在他所在乎的範圍內,但是……

  「謝謝你,但不用了,我正好要回英國一趟,消失一陣子我看這事也自然會到此為止。」她淡淡地開口,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但線條十分柔軟,無聲地說明了她的心境──她誠心感謝著大夥對她的關心。

  但,事情真如她所說的那麼簡單嗎?只要她消失一陣子,一切便會回復到原點,她可以繼續過著愜意自在的生活嗎?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會寄來這種東西的人,心理多數不正常,面對一個極可能精神不正常的人,不是暫時消失就能解決的。他或許會耐心地等待她的再次出現,或許還會為此做出更激進的事情來,像個不定時炸彈,隨時傷人。

  「露露,妳這樣做並不是……」戚小晴發出抗議的聲響,但環在她腰上的大手主人不讓她把話說完,示意她別再說下去了。

  戚小晴看著大熊,眸底盡是不解。

  陸露表面上是說消失一陣子,但不必她說明,大家心底都有數了,她這「短暫」的離開恐怕是遙遙無期了,除非抓出那個騷擾者。

  「那麼,先請兩個壯丁陪我回家打包吧!」

  最後,畢雷震與湯馳陪同陸露回家去,留下大熊陪著其他兩名女人留在店裡,以防萬一。

  「你為什麼不讓我說下去呢?為什麼不把露露留下?不是沒有其他辦法的,就讓她這麼走了,不就等於失去了一個好夥伴?」戚小晴瞪著自己最親密的愛人,以示自己心中的不滿。

  往後大家想見她,不是一通電就可以解決的,而是必須當空中飛人了。

  「不想失去這個好朋友、好夥伴就別強留她。」大熊也是一臉的無奈。

  「什麼意思?」

  「露露個性很固執的,她不會想讓這事牽連到我們任何一個人身上的,她選擇離開是對我們一種守護的心意,妳若強留她,就是辜負她。大熊就是太了解她那個性,所以才不讓妳繼續說下去的。」甄可人好心地為大熊做解釋。

  雖然她也不願露露就這麼離開,她也希望這件事可以快快地圓滿落幕,到時大夥又可以快樂地聚在一塊了。

  「唉……真希望露露也跟我們一樣,身旁有個人守護著她,那麼她的心便不會一直是孤單的。」戚小晴感嘆道,下意識又向大熊懷裡鑽了鑽。

  本以為露露跟Ni極可能會開花結果,但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她的白日夢。

  Ni與艾莉森.海格接連幾天佔著各大報章雜誌頭版,光憑那些連續不間斷的照片與報導,再笨的人也看得出Ni一直待在艾莉森.海格身邊,而不是陸露身邊。

  而剛才一夥人都沒提及Ni的名字,也就是說,大家打一開始便沒將兩人看成一對,就連露露本人都沒有……

  唉,她果然還是太天真了!

  ※※LW※※

  「你其實可以不必這麼做的,我保證我不會再幹出傻事來的。」艾莉森一邊整理著行李,視線還是忍不住飄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我記得不久前才有人向我保證絕不再跟某渾球來往的,但那人食言了。那人不知道我為何那幾天都要陪著她;那人更不知道當時我有多麼信任她。」倪尚順低頭望著手機,回應給她的聲音似是漫不經心,但已清楚表達出他的心情。

  他的心情其實稱不上好,事實上有點不好,而且會越來越不好。

  那個女人果然還是沒變,只要他不打電話找她,她是說什麼也不會主動打給他的。他那天話都還沒說完呢!她難到就不好奇他究竟想說些什麼嗎?動動手指撥通電話有那麼難嗎?難搞的女人,真是的!

  拿著手機,指頭是有自我意識地滑動著,最後點開的書面是他第一回試著在廚房生火時,強拉著她一起拍下的照片。

  他直盯著手機裡的她,思緒這會兒全然飄離了眼前的艾莉森。

  那天,他想要請她給他一點時間想想,他喜歡她,但請給他一點時間調適心情,他想試著與她認真交往,雖然他沒把握自己不會傷了她的心,但他仍是想試一試,而她呢?

  對嘛!她呢?喜歡他也不說,只會擺酷,打個電話給他是會怎樣……

  「你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入迷?也給我看看。」艾莉森從剛才就注意到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又見他直望著手機,這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放下手裡的工作,來到倪尚順身旁,而他倒也大方,她說想看,他便也給她看,半點猶豫掙扎也沒有。

  「噗……這是什麼呀?」望著照片中臉上像是被塗了黑墨的男人跟女人,艾莉森噗笑出聲,一點面子也不留給他,而且……

  「你是怎麼對待人家的?你身邊的女人怎麼一臉不情願的模樣?看來她一點都不買你身為全球票選最迷人男性及最想一夜情男人的帳哦!」艾莉森笑得十分甜美,雖是無心脫口的話,卻也十分接近事實了。

  打小他就是個萬人迷,哪個女人不巴望著接近他?但照片中的女人那不情願的眼神不是裝出來的,她可是得過最佳女主角的影后,是不是裝出來的都逃不過她的眼。不過……他真是稀奇了,居然有人不想跟他牽扯在一塊?這倒是挑起了她極大的好奇心。

  「看我糗樣妳倒是笑得開心呀!」字面上是抱怨,但口氣裡倒沒有任何抱怨的意味在,卻有著幾分寵溺的味道。

  「她是誰呢?看你抱她抱得這麼緊,關係肯定不單純,快老實招來,別想騙我。」這張照片真是太稀罕了,不給自己留一份怎麼行?至少心情不好時可以拿出來看一看、笑一,等回到家後,只要他在爹地與媽咪面前損她時,她好歹也有東西可以拿出來反擊,順道打破他那永遠完美的形象,嘿嘿……

  「她是我一個朋友,是一個刺青師,或許連妳都聽過她的名字呢!」倪尚順淡淡笑著。不是沒看見她手指滑動著,也知道她肯定是想將這照片傳到她自己那裡作備份,但因為她臉上的笑容一直未減,他便也沒阻止她。

  從出事到現在,她臉上一直沒有笑容,就算有,也是為了給他一個安心的假笑,現在這笑容才是她發自內心的,若能讓她一直這麼笑下去,他願意多說一些有關他與陸露的事給她聽。

  「她跟妳一樣是半個英國人,偷敦最有名的刺青店就是她開的。」見艾莉指的動作停止了,倪尚順這才主動收回自己的手機,並指著她尚未整理完的行李。「妳一息整理,我一邊說吧!想知道什麼都沒問題,等等還有漫長飛行在等著我們,妳還怕沒時間嗎?」

  聞言,艾莉森聽話地繼續整理行李。

  等等他們就要搭機回英國去,然後她要面對爹地與媽咪,勇敢地對她自己幹下的蠢事向他們道歉。她讓所有愛她的人擔心了,不難想像到時肯定會是涕淚交加的情景,媽咪最愛哭了,爹地肯定也會跟著哭,那還不如現在聽點能讓她好心情的話題。

  「我想到了,她不會就是陸露.柏金吧?」全英國最有名的刺青師。

  倪尚順笑著微微地點了頭。

  「天啊!你居然認識她,聽說她很酷耶!想請她刺青都要乖乖預約排隊,她才不管你是不是大名人呢!」她聽很多朋友抱怨過這一點,但多數人嘴上抱怨,卻仍是乖乖地去預約排隊。

  「對,她不理名人,想刺青都得照規矩來。」因為她是陸露呀!

  「那你身上的刺青哪一個是她刺的呀?秀出來讓我開開眼界。」艾莉森望著他,湛籃的眼眸底寫著期待。

  若不是她怕痛,她想她會是乖乖排隊的其中一個。

  「我身上刺青是不少,但沒一個是她刺的。」倪尚順攤著手,也是一臉的無奈。

  「為什麼?」艾莉森吃驚的模樣。

  不會是連朋友帳都不買吧?一樣要排隊?

  這時經紀人來敲房間了,表示一切就緒,就等著他們。

  倪尚順起身為艾莉森提起她剛整理好的行李,一手攬在她肩上,跟著她一同離開出發前往機場,但一路上他們還不停地聊著。

  「她要我預約。」所以他放棄了,他才沒那耐心等待呢!

  「呃……你們只是普通朋友嗎?」話雖然是問出口了,但艾莉森心底早有答案──肯定不是!

  「妳說呢?」倪尚順給了她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

  絕對、絕對不是!

  「老天,她這麼酷呀!」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可以拒絕他的女人存在,真是太佩服了。「你究竟是怎麼認識的?」

  一回想起他與陸露兩人的初識,倪尚順勾起嘴角,並開始毫無保留地向艾莉森道出。

  他一路說著,一直到兩人上了飛機,飛上了湛藍的晴空還是繼續說著,最後話尾斷在他離開的前一天,最終沒有道出他發現了陸露對他的感情。

  「嘿!」艾莉森喊著他。

  「什麼?」倪尚順淡淡地回應著。要等飛機降落還有很漫長的一段時間,足夠他睡上一覺了,而他也正打算這麼做。

  「你剛才應該照著鏡子說話的。」

  「為什麼?」他閉著眼問。

  「因為你談著她,臉上的表情很柔軟,嘴角也一直是揚高的。」他真的該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個樣子,一副標準陷入情海裡的模樣。

  看來他們倪家很快就要辦喜事了,爹地還以為自己生了個浪子,但看來這浪子的心已經被人給收服了,呵呵!

  「有嗎?」倪尚順依舊閉著眼,但大手卻已下意識地抬起摸了摸嘴角。

  平的呀!他哪有一直在笑?

  見他那樣子,艾莉森不禁搖著頭。

  雖然他大了她三歲,又不是同一個媽生的,但好歹爸爸是同一個人,他怎麼會那遲鈍呢?對自己的感情真的那麼無知?

  「有,因為你戀愛了,而且……」艾莉森故意拖長了尾音,不給他個乾脆。

  果然,倪尚順在第一時間睜開了眼,並瞪著她。

  「而且什麼?」光是那一句「你戀愛了」,就已經教他的心臟飛快跳動,只怕她接下來的話肯定會更有力道。

  「你真的不知道?」艾莉森很想翻白眼,真的很想。剛才不過是懷疑他不想在她面前承認自己的感情,但現在她懂了,他是真的遲鈍不明白。

  「我該知道什麼?」大眼仍是瞪著她。

  唉……好吧,就由她來當敲醒他的第一人,誰讓他是她親哥哥呢!

  「你愛她。」當艾莉森說完這三個字時,白眼也翻過了。

  「什麼?!」倪尚順低叫著。如果他現在正好在喝水,那口水鐵定會自嘴裡狠狠地噴出。

  「唉,你是個對愛無所覺的笨蛋,還是無可救藥的那一種。」往後出門她絕對要否認兩人的親屬關係,因為他太丟人了。

  「妳最好把話說清楚。」若是以往聽見艾莉森說他愛上了某人,他肯定是一笑置之,但今天他笑不出來了,因為否定的話他說不出口。

  他該要否認的,但說不出口就是說不出口,而且心口酸酸的,像是有著什麼東西正在發酵。

  然而,先前讓他一想便下意識逃避的問題,也正悄悄地佔回他心頭的位置,像是一個接著一個在逼著他不得不去面對。

  「這個問題高深難解,恕我無法以言語向你解釋,不過……」她又再次拉長了尾音。

  倪尚順又瞪著她。

  哦哦!有人快發火了,看來她還是趕快回答的好。

  「有時間的時候,看你是要拿出攝影機還是簡單地拿出一面鏡子,只要對著機器或鏡子,把你剛才對著我說的話全部重頭說一遍,你自然就會明白我在說些什麼了。」這一回換艾莉森懶懶地閉上雙眼,表示不必她再多說了。

  他的表情真有什麼嗎?

  會的,他一定會試著自己看著,看他到底是用著什麼樣的表情去談起陸露,但先讓他將正事辦完再說。

  黑眸悄然地望向艾莉森,雖然現在她緊閉著雙眼,但那並不表示她連心眼都閉起了。他相信打從一開始,他開口說要陪著她回家的那一刻起,她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要她回到父母親的疪護下,這麼一來他才能毫無顧忌地將該得到教訓的人好好地教訓一番,將他在螢幕前所辛苦建立起的形象及一切都刪除。除此之外,自然還要他付出代價,就算是他沒做的,他也會要人乾淨地栽給他,要他不僅身敗名裂,還要他一無所有。

  一開始大衛用未婚的身分來欺騙艾莉森,在她愛上他之後,又以離婚為誘餌留住了她,最後還以孩子和妻子需要他的藉口背叛了她。

  艾莉森了解他這個大哥的個性,有仇必報才是倪家的王道,這一回她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後,不曾開口問過他打算怎麼處理這些事,似乎也看開了這段悖理違情的感情。

  哼!看來有人要開始走霉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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