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江孟菲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一整晚還是得不到答案,隔天一早上班時,精神欠佳,頻頻打哈欠,直到經理李文驥被總裁約談,她才回過神。
約莫一個小時後,李文驥灰頭土臉地回到辦公室開始打包,不到半個小時就在保全的監視下捲鋪蓋離職了。
對於業務部經理突然被FIRE一事,整個公司自是議論紛紛,但人事部很快便貼出公告,說李文驥的職務之所以更動,是因為有客戶投訴,他假借工作之名,行欺騙女性客戶感情之實,據公司查證無誤後遭資遣。
「就知道李經理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之前還不斷邀我去夜遊,好險我沒去。」
「聽說他會邀很多客戶去飯店開性愛轟趴耶……」
「之前推廣部的某某某不是離職後自殺嗎?聽說也是被李經理騙了,才會想不開。」
「是喔?我都看不出來耶!沒想到李經理是個披著羊皮的大野狼。」
「何止是野狼,他簡直禽獸不如啊!」
去了一趟八卦傳播站的洗手間,江孟菲聽到不少關於李文驥的「豐功偉業」,內容精采到令她咋舌——
好在她和李經理只有工作上有接觸,私下沒有交集,真是老天保佑。
「應該說你家祖宗有積陰德,不然你以為你逃得了喔?」
林鈺風可沒她想的那般天真,毫不客氣地大吐槽。
「有機會你去問問業務部那些業務,李經理是不是和他們打賭說要把到你、奪走你的貞操!」
「啊?有這回事?」她瞠大眼,一臉不敢置信。
「我上次跟你講過啦,但你昏倒了。」林鈺風沉聲說道。
不會吧……人心真的如此邪惡?
江孟菲抱著一絲希望,回到業務部後小聲詢問同仁,得知自己確實名列李文驥的獵艷名裡時,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
由於這消息太過驚悚,她茫茫然結束一天的工作,完全忘了煩惱穆鋒和外婆到底談了什麼,身在魂不在地「飄」回家。
「怎麼了你?三魂七魄咧?怎麼一整晚都在發呆?」
觀察了她一個晚上,穆鋒上床後將她摟進懷裡,忍不住開口詢問。
「呃……你真的想知道?」
其實她很想和穆鋒分享她的「劫後餘生記」,但又怕他不高興,她猶豫地捏扯著被角,不曉得到底該不該說。
「不然你以為我問好玩的喔?」
他很想敲開她的腦袋,實地觀察她腦子裡的構造到底和自己有什麼不同,不然為何這麼難懂?但他做不到,因為捨不得。
「那,你要答應不能生氣我才說。」
說出口其實不難,可是她沒把握他知道了不會生氣。
男女在乎的事情大不同,有些時候男人比女人還小心眼,她得有所防備。
「OK,我保證。」
「打勾勾?」
她伸出右手,翹起大拇指和小拇指。
「……」
基本上只要沒有超過他的能力範圍,穆鋒都會無條件地順著她,他伸出手和她打了勾勾,準備聽她坦白。
「你知道我有多感謝你辭退李經理嗎?」
得到他的保證後,她才無限感激地開始對他傾倒心裡的垃圾。
「我今天才知道他曾對我有非分之想,而且還跟其它業務人員打賭說一定會把到我耶!」至於什麼貞操的,她實在說不出口。
「嗯哼,我知道啊!」
沒想到他竟然一點都不意外,好似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你知道?!」
她坐起身、瞠大眼,不敢置信地瞪著他。「我到今天才知道欸,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昨天。」
他聳聳肩,大致交代了下事情演變的過程。
「正確來說應該是昨晚,在你去逛花園的時候,外婆丟給我一迭有關李文驥個人私生活的調查報告,並大致說明他亂糟糟的名聲和對你的企圖,我才會在今天約談他。」
「原來你們昨晚談的是李經理的事喔!」
擔憂了一個晚上的謎底此刻解開了,她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哇嗚~~外婆也太神了,人不在「穆氏金控」,卻對公司的人事瞭如指掌,難怪穆鋒會說她是個精明的老太婆,現在看起來還真是……完全正確。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事?」
他挑出她的語病,微微挑眉,不著痕跡地問。
「當然是我們的……」
驀然發覺他有套話的嫌疑,她的聲音戛然中止,極生硬地轉了個彎。「我們、我們公司裡的事啊!」
「啥?說清楚,你是不是在懷疑什麼?」
李文驥也算公司裡的事啊,她明明不是那個意思。
「沒有!」
她回答得好快,快到讓人生疑。
「江、孟、菲!」
他抬起上身正打算問個清楚,可眼角餘光看到她的腳已悄然伸下床,他俊眸一瞇,直覺伸手攫住她妄動的身軀,以快狠準之勢壓在身下。
「要是沒有你會想溜?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到底以為昨晚外婆跟我談了什麼?」
他錯了,他原以為她性格天真率性,可直到昨晚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其實是個矛盾至極的綜合體。
有時天真直率地像個橫衝直撞的孩子,有時也會自尋煩惱胡思亂想,偏偏每一面他都喜歡,即便她有時會亂想到讓他想揍她的小屁屁。
沒什麼重要涵義的話,經過她腦子發酵過後,會變成令他抓狂的大條代志,例如外婆說要幫他介紹給剛認識的女孩一事。
後來證明那女孩其實就是她自己,但她已在腦子裡將問題擴展到無限大,還沒發生前就先把自己嚇死,很是荒謬,所以他合理懷疑她又想歪了,關於外婆找他私下談話的那件事。
「唔!」
她用雙掌緊緊壓住自己的唇,死命搖頭。
「不說是不是?很好,我有一堆方法可以讓你老實說。」
穆鋒陰陰地笑了,伸手將她的雙手高舉過頭,然後不知打哪兒變出一條領帶,不由分說地將她的雙腕綁住並繫在床頭。
「你想做什麼?」
她嚇傻了,想不透他幹麼把自己綁起來。
「嚴刑逼供啊!」
他回答得理所當然,手指滑下她弧線優美的下顎,沿著白皙的頸骨緩慢移動。「你覺得我該從哪裡開始好呢?」
「你瘋了!」
江孟菲瞠大雙眸,看不見他的手,卻清楚感受到那雙手移動的路徑,那令她不由自主地拔高音量嚷道——
「我正常得很,只是不喜歡你不信任我罷了。」
黑瞳裡閃著危險的訊號,他一把拉開她連身針織衫的拉煉,緊接著挑開她前鉤式的內衣,讓她瞬間裸裎在眼前。
她不信任他對她的愛,所以才會胡思亂想一通,那令他懊惱,而她性感的嬌軀又令他無力抗拒,兩相衝擊下更令他沮喪。
「我沒有不信任你!」
她害羞極了,即使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全裸,她仍難以適應地想轉身背對他,但因雙手被制住而不得其法。
「沒有嗎?你以為我昨晚跟外婆在談什麼?說啊!」
「穆鋒!」
他一碰她,她就像塊被火煎烤的奶油,只能一寸寸地融化在他純熟的挑弄下……
「說啊,你說清楚我就放開你。」
大掌滑下她柔軟的頸項,懲罰似的輕捏她圓丘上綻放的紅花,以舌尖舔吮、刷洗……
「我、我就沒什麼,你要我怎麼說?」
她微瞇著眼,水眸裡漾著迷醉的流光,不斷扭動身軀,斷斷續續地輕喘抗議。
「寶貝,相信我,說謊不是件好事。」
穆鋒靈巧地解開她的長褲褲頭,迅速剝除依附在她腿上的布料,隨手丟到床下,手掌順著她的小腿向上移動,終至停頓在雙腿間的蜜谷。
「呃……不要……」
她弓起膝蓋求饒,卻怎麼也甩不開他的魔手。
「真的不要嗎?」
他隔著棉質底褲摩搓她的幽暗,感覺那深谷泌出濕濡蜜津,無可避免地染濕底褲,令他得意地輕笑出聲。
「寶貝,你又騙我了,你的身體可比你的嘴誠實多了。」
「啊、啊……」
她急促地換氣,臉上泛著迷人的春潮。
「還不說嗎?」
他快速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粗魯地撕裂她已濡濕的底褲,雙手用力撐開她不聽話的長腿。
「現在承認還來得及,要是再晚一點點,我可不確定自己能夠停下來喔~~」
以如此激情的方式逼供,折磨著她也同時折磨著自己,穆鋒有種自掘墳墓的感覺,但卻無法停下來。
「不要!」
太丟臉了!她無助地抗議。
他的嘴角掛著笑痕,修長的指輕撫她腿間濃密的叢林,俯下身舔吮密林中的珍珠,邪惡地撩撥著她全身最敏感的點。
「穆鋒!」
她細碎地喊著,全身漾起難以形容的火熱,幾乎將她焚燬。
「想要我了嗎?」
他以拇指按壓她腿間的珠蕊,靈動的舌像條滑溜的蛇,輕輕探刺她濕滑的花徑,引來她更無助的吶喊。
「我說……我說就是了……」
她嗚咽地啜泣,體內不由自主地抽搐。
「你說,我在聽。」
他抬起上身重新壓上她,低下頭吮去她頰側的淚滴。
「我擔心的……是奶奶……並不喜歡我,只是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說……」所以才要和他單獨談。
「你怎麼會這樣想呢?」
他淺歎一口,心疼地解開綁住她手腕的領帶,身軀微微壓回她身上。「外婆不是那樣的人,況且你認為她有必要對你虛偽嗎?」
「對不起嘛,是我想太多了。」
好不容易解開束縛,她揉了揉泛紅的手腕,有點委屈地道。
「知道就好。」
沒好氣地以中指彈了下她的額頭,他抓著她的手,讓她感受到胯間的硬挺。「你看,為了讓你說實話,連我也不好受,你說現在該怎麼補償我?」
「啊?」
這個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是她比較委屈,他怎麼說得好像自己才是受委屈的一方?她羞惱地抽回自己的手。
「你……」
「我怎樣?」
他挑眉,黑瞳閃動著逗弄的詭光。
再怎麼說她都是始作俑者,若不是她胡思亂想又不吐實,他絕對會好好愛她、疼她,而不是把她綁起來,搞得自己像個十惡不赦的壞蛋。
不過這樣的她實在太可愛了,他忍不住想再逗弄一下。
「你欺負人還要我補償?會不會太過分了?」
一陣委屈襲上心頭,她冷不防地放聲大哭。
「呃……」
見她的淚如打開水龍頭般滑下,他的心霎時亂了。
原先想逗她的心情沒了,他忙不迭地將她抱到大腿上,自以為幽默的勸哄道:「好好好,是我過分、是我不好,換我補償你總可以了吧?」
「不要!」
她聽了更生氣了,用力地推開他,撈起被他褪去的衣褲,火速跳下床往客房奔去。
「孟菲!啊~~」
見她往前衝,他直覺跳下床要追,可一個沒踩穩,腳踝拐了一下,以又呆又拙的姿勢狼狽地跌倒在地,張大的嘴不由自主地放聲大叫——
江孟菲淚眼婆娑地跑著,手還來不及將他的房門甩上,就聽到他嚷嚷的聲音,她反射性地回頭一望,眼角的淚突地凝在眼角,定格。
她發誓,那是她見過跌得最難看的姿勢,兩隻腿開開的呈現八字,而且「正面痛擊」——
想起自己剛才還觸摸過他賁起的堅挺,她的心抽搐了下,心想那一定很痛很痛!
那個男人才剛惹她難受,如果她夠狠,應該要頭也不回地丟下他不管,獨自躲回房間舔舐傷口,但是她沒有,反而冷靜下來,跑回他身邊,吃力地將他扶起。
誰叫她愛慘了他?唉,真是沒用啊~~
「嘶~~」
不管是不是真的撞痛了,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得示弱,深諳她心軟的穆鋒誇張地狠抽口氣,可憐兮兮地喊疼。
「好痛喔!」
「活該啦!這叫現世報,痛死最好。」即便心疼得要命,她仍嘴硬,毫不留情地罵道。
「你捨得喔?」
吼~~難怪人家說最毒婦人心,這種話她也說得出口?
「你都捨得欺負我了,我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她硬是不給他「秀秀」,但卻極其溫柔地將他扶回床上坐好。
「我要真痛死了,你就變寡婦了耶,不怕嗎?」他蹙起眉心說道。
「寡你個大頭啦,我又不是你老婆。」
她凶狠地瞪著他,氣惱地道:「而且這樣最好,我剛好可以去找個更好的男人……啊~~」
她的氣話還來不及說完,便被他惡狠狠地壓倒在床上。「你?!」
「休想!」
沒有一個男人能忍受心愛的女人如此挑釁,況且他是自視甚高的穆鋒耶!
他毫不猶豫地吻著她的臉、頸間,大掌像要證明她屬於他似的,胡亂地在她身上摸索。
「你只能是我的,死了這條心吧!」
帶著些許懲罰意味的吻,在吞噬她甜蜜的紅唇後迅速變質,原本沉重得幾乎要撕裂她的狠勁,全化成細碎溫柔的舔吮,吮去她的委屈、傷心,重新讓她感受到他濃烈的情愛。
「討厭啦!走開。」
不想這麼輕易地原諒他,她故意推開他並撇開臉,不讓他親。
「不要,說什麼都不走。」
再笨的人都知道這一走就真的萬劫不復了,他硬ㄍㄧㄥ著被她打罵的危險,無論如何閃躲都要吻到她,說什麼就是不肯放開。
「嫁給我。」
江孟菲僵了僵,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幻聽。
他怎能在她還生氣的此刻向她求婚?
不是她耳背,就是他真的急了——
他害怕自己真會離開他,所以顧不得雙方的情緒、在現場氛圍都不對的現下,硬是開口向她求婚?
「孟菲,嫁給我。」
沒錯,他確實是慌了、也怕了,再次開口求婚。
和她在一起這些日子以來,他或許早該習慣她大剌剌的性格,但這次不一樣,她的氣憤中帶著濃濃的傷心,那是他所不能掌握的江孟菲。
他害怕她會因此走出他的生命,怕自己會失去她!從小到大要什麼有什麼的他頭一回感到如此恐懼,整個人失去思考能力,一心只想留下她。
「你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見他如此惶惶然失控,她反而冷靜下來,定定地凝著他,用手阻擋他毫無章法的親吻。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很清醒。」他反駁。
「如果你夠清醒,剛才就不會那樣傷害我。」
趁著他被自責感淹沒的時候,她乘機討個公道。
「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不再企圖以遊戲的方式表達心意,他以無比認真的神情向她道歉。「以後我不會了,再也不會讓你傷心難過。」
「話可以說得很滿,但我怎麼知道你以後不會再犯呢?」她挑眉,蓄意讓他也感受一下被欺負的心情。
「我會寫悔過書……不,保證書給你。」他願意用生命保證。
「我小學時就寫過一大迭了,一點實際效用都沒有。」
她壞心眼地潑他冷水。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找律師公證。」
他的臉上呈現痛苦的線條,她的不信任比殺了他還更痛苦。
「倘若我言而無信,不論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就是不要離開我。」
「為什麼?」
她幾乎要心軟了,但還不夠,她要他更多的保證。
「我愛你。」
他沙啞地吐露愛語,無助地趴俯在她頸間。
「別問我什麼時候愛上你,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也不要失去你。」
房裡陷入空前的靜默,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就算我沒有像你那樣愛我,就算我貪圖的是你的身家背景及財富?」她的眼眶發熱,幾乎要忍不住伸手擁抱他。
「無所謂,你要什麼都給你,只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失去她,就算擁有全世界又如何?只是一具空殼罷了。
「你這個笨蛋!」
她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伸手用力抱緊他。
「對,我是個只愛你的笨蛋。」
現在不管她說什麼他都認了,只要她開開心心點頭當他的妻,一切就都值得了。「嫁給我好嗎?」
「好。」她哽咽地答允。
還有什麼樣的財富、寶藏比得上一個如此愛她的男人?就算他今天身無分文,她還是願意嫁給他,與他相守一輩子。
「我可以把名下所有的財產都移轉到你名下,只要你答應嫁給我。」他急昏頭了,沒聽見她說了什麼。
「我不要你的財產,但我願意嫁給你。」
她綻開一朵美麗的笑花,承諾一生情愛。
「我會努力工作讓你過更好的日子,我還會……」
他不斷承諾未來,直到她的回答好不容易傳進腦子裡才驀然噤聲,猛然抬起頭,雙眸因驚喜而瞠大,連聲音都在顫抖。
「你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次。」
「我說我不要你的財產,可是我願意嫁給你。」
她噙著淚,喜悅地重述一遍。
「為什麼?」
緊鎖著她的容顏,他有種置身夢中的錯覺。
「因為我愛你。」
江孟菲拉下他的臉,輕輕地道:「名聲財富我都不要,我愛你只因為你是你。」
他窒了窒,心頭爆起比跨年還要燦爛的煙火。
「所以,我們試婚成功,要結婚了?」
「嗯,試婚成功,我們結婚吧!」
她將自己的唇印上他的,這個吻,見證了永恆。
愛情有千百種樣貌,試婚,真的沒啥大不了喔~~
本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