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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花心經紀人(失心之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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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2 15:50:29 |倒序瀏覽 | x 1
花心經紀人《失心之一》作者:子澄

  以尹亞柏俊美無儔的五官、高大挺拔的身材,再加上演藝圈“王牌經紀人”的身分,總是吸引不少漂亮的女藝人主動投懷送抱。雖然在旁人的眼中,他是個很花心的男人,但其實他根本是無心的男人,不曾對誰付出真感情!原以為,他會一直這樣遊戲人間、流連花叢,可自從他簽下了單純的孫雨純之後,一切都變了……

  在踏進演藝圈之前,孫雨純就聽過不少八卦緋聞,而以她的個性,斷不可能跟別人分享同一個男朋友,因此即便尹亞柏是那麼的優秀迷人、令她心動,她也不會傻傻的愛慕他,更不願和他扯上關係!可他卻一再的對她伸出援手,完全不求回報,這……她究竟該如何定位兩人的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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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2 15:50:54
楔子

  “簽我?”卸妝的動作一頓,孫雨純臉上還有著未卸淨的大片彩妝,卻仍掩飾不了她滿臉的不敢置信。“你說誰要簽我?”

  “尹亞柏,聽說他跟劇團團長聯絡過,直接點名要你的聯絡方式。”同劇團的陳芳娥顯得十分興奮,滿臉紅光的沖著孫雨純直笑。

  望著陳芳娥愉悅的神情,她陡地有種時空錯亂的錯覺。

  她是個小劇團裏的舞臺劇演員,經常擔任劇裏的丑角,負責搞笑那種;常看她們劇團的人或許知道她,但尹亞柏她很難相信。

  只要和表演藝術有關或經常注意這類消息的人,對尹亞柏應當不會太陌生。

  他會從劇團和各類表演藝術中挖掘許多人才,將他們推向演藝圈,變成真正的明星,然後從那些人成名後所賺得的酬勞中抽成──說白一點,就是所謂的“經紀人”。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被他帶進演藝圈的表演者,十個有九個都能在演藝圈裏佔有一席之地,尹亞柏因此在業界被稱之為“王牌經紀人”。

  這樣一個厲害的角色,如果看上個玉女或型男,她或許還能理解,但向團長詢問她?!這著實讓她匪夷所思。

  她很清楚自己的外貌和能力在哪里,她演不來第一線的女主角,充其量只能搞搞笑博君一粲,憑什麼被尹亞柏看上?

  “芳娥,你要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就是聽錯了。”她繼續卸妝的動作,決定不把芳娥的話放在心裏。“今天不是愚人節,這一點都不好笑。”

  “吼~~”陳芳娥吼叫出聲,氣惱自己的話可信度這麼低。“真的啦!你以為我吃飽撐著喔?我幹麼拿這個來騙你?”

  孫雨純手上的動作沒停,心裏還是沒當一回事,就在她快卸好妝之際,突然瞥見團長沖進化粧室,一路往她的方向直沖過來。

  “純純!”團長終於在她身旁停了下來,站定時有點喘,卻仍以極大的聲量喊道。

  “又!”反射性的,她也拉開嗓子大聲喊又。

  “你……”團長吸了好大一口氣,卻在發了個音後困窘的氣短。

  “我怎樣?”她瞠大眼,除了莫名其妙還是莫名其妙。

  “你願不願意跟尹亞柏簽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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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2 15:51:31
  第一章

  在尹亞柏貼滿了當紅藝人照片的辦公室裏,坐在沙發裏的孫雨純表情顯得有點呆滯。

  和他約好到這經紀公司見面,感覺整間公司裏的每個人都很忙碌,電話好像永遠接不完似的,再不然就是低頭沉思,仿佛世上除了自己,再也沒別人存在。

  或許,這就是經紀公司的生態吧?

  而她之所以坐在這裏發呆,是因為尹亞柏實在太忙了,忙到幾乎連一秒都沒空注意到她的存在。

  進到這個辦公室後,在尹亞柏的要求下,她做了幾個他所指定的表情、肢體動作,然後在還沒得到他任何評價之前,就不斷的有人進來找他,桌上的電話更是幾乎沒有停過,她完完全全被晾在一邊。

  她不知道自己在沙發上坐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感覺周公似乎開始向她招手,呼喚著她投入周公大大的懷抱……

  “雨純,雨純?”

  模糊間,她聽見有人喊著她的名,她茫然的睜開眼,霍地發現尹亞柏那張性感的臉龐就在自己眼前放大!她不由自主的狠抽口氣,所有精神在瞬間歸位。

  “呃……抱歉,我是不是睡著了?”哇塞!超級糗,竟然在面試的時候打盹,還被主考官叫醒?!實在丟臉到了極點!

  她不由自主的脹紅了臉。

  尹亞柏挑起眉尾,漂亮的眼滲入一絲笑意。

  “還不錯,你還知道自己睡著了。”

  “……”這是褒還是貶?會不會是自己太笨了,竟完全聽不出來?所以她只能張口結舌、傻眼以對。

  “你知道嗎?你真的很適合走諧星路線。”尹亞柏微微勾起嘴角,被她那好笑的表情給取悅了,滿意自己並沒有錯看這女娃兒的潛質。

  “啊?”諧星?就是不必長得很美,只要會搞笑那種嗎?那她會,畢竟她在劇團裏差不多就是表演類似的角色。“是吼?我也這麼覺得耶,嘿嘿……”她不好意思的搔搔發,末了配上尷尬的笑聲。

  尹亞柏撇開臉,以拳擋住自己的嘴,以免逸出笑聲,然後才清清喉嚨回復正經的神色。

  “我們回歸正題,你,願意進演藝圈嗎?”

  孫雨純用力的猛點頭。

  雖然沒人保證進演藝圈的待遇會比她待在固定的劇團裏好,但如果她表現得還可以,很快的就會有更多人知道她的存在,或許好運的話還能闖出一點名堂,那收入就會變得很可觀。

  “你願意大概說明一下,自己對進入演藝圈有什麼企圖心嗎?”他看上的藝人,除了要有天分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有企圖心!要是抱著打混摸魚的心態進這個圈子,那就不值得他為那個藝人量身打造演藝前途了,那只是浪費他的時間而已。

  她狠震了下,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雙眼發出堅定的光芒──

  “我想成名,我想賺大錢!”

  她的回答好似她很愛錢?沒錯,她承認自己很愛錢,而且即使只是多賺一塊錢,她都願意拚了命去做,只因為她需要。

  到臺北工作之後所認識的朋友,每個都知道她節省,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她需要用錢的真正原因──在她肩上背負的是家鄉生病老奶奶的住院費,以及孫家唯一男丁,她的弟弟孫宇豪的所有生活開銷,因此只要能多掙一分錢,她絕對傾盡全力去做。

  尹亞柏眯了眯眼。千奇百怪的回答他聽太多了,偏就她這個回答……給他的震撼力遠比其他藝人所帶給他的強過千百倍。

  他也說不上來是什麼理由,或許是她那堅定的眼神,與他之前看過她那好笑的表演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仿佛一槍直接擊中他的心臟,讓他連多喘一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經驗,讓他頓時有些無措的撇開臉。

  “尹先生?”孫雨純不是很明白他轉開臉代表什麼意思?是她的回答不得體,還是他覺得自己太市儈?

  “嗯,沒事。”他由桌上找到原本就打好要給她的合約書,轉身拿給她。“這是公司為你擬訂的合約書,在你決定簽下這紙合約之前,我希望你可以把內容看清楚。”這樣往後才不會有紛爭,這是他的原則。

  “那我……是在這裏看嗎?”還是拿回家看?她一點概念都沒有。

  “隨你,不過你要是在這裏看,有任何問題都可以隨時找我。”反正她坐在那兒也不至於妨礙到他辦事,算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喔。”那她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呢?回去她也沒熟識且有這方面經驗的人可以問,既然他願意幫她解答疑惑,那她還是留在這里弄明白才是上策。“那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看一下,有問題再問你。”

  尹亞柏點了點頭,舉步回到那厚實的紅檜木辦公桌後坐下,兀自處理堆在桌上、永遠處理不完的工作。

  孫雨純翻開合約書,仔細一字一句的看,但她的注意力不斷被打擾,無論她多拚命集中精神看合約,依舊成效不彰,這讓她不禁有點沮喪。

  為什麼注意力不斷被打擾?理由很簡單,因為尹亞柏太忙,忙到不經意製造出來的聲效和場景,對她造成絕對性的干擾。

  譬如──

  “不管用什麼方法,全面封鎖那條新聞!”對著電話,也不管辦公室裏還有她的存在,尹亞柏對著電話吼得臉紅脖子粗,像是怕對方聽不懂他想傳達的意思。

  “我不管!要是有一丁點他和有夫之婦來往的風聲傳出來,你賠給我一個形象不變、保有人氣王寶座的周逸星!”惱火的掛上電話,尹亞柏像頭暴躁的雄獅般摔進椅子裏,鼓著雙腮生悶氣。

  周逸星?不就是目前最紅的八點檔一哥?他和有夫之婦來往喔?孫雨純暗自吐舌,沒料到自己竟意外得知最八卦的內幕消息,不由得微冒冷汗。

  她不會說出去的,萬一被別人知道這件事,連累到八點檔一哥事小,牽連到剛才打電話過來的人可就罪過了。

  周逸星夠紅,賺的錢也夠多,即便不當明星,之前賺的錢還夠他吃個二、三十年,但那個打電話的人可就倒楣了。領人家薪水、看人家臉色的工作人員,萬一沒了頭路……

  嘖嘖~~可憐喏!所以她絕對不會洩漏半點風聲的。

  “我說親愛的,你幹麼臉色這麼難看?”

  就在孫雨純還在想著剛才那通電話所牽扯的人事物之際,倏地一個美豔的女人推門而入,而且一進門就直接上前攬住尹亞柏的脖子,毫不忸怩的在他的右頰印上一個熱辣辣的頰吻。

  孫雨純愕然的瞠大雙眼!

  她認得那個女人,目前是二線的美豔紅星吳嘉嘉,以敢脫、敢秀出名,她霎時感到些許尷尬。

  不曉得是不是演藝圈的人都比較開放,做起這些曖昧的動作竟全然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覺,反倒是她這個旁觀者,看得臉紅心跳兼無言以對,一雙眼還不知該擺到哪里好。

  這兩個人要說沒有曖昧,任誰都不信的吧?

  孫雨純沒敢聲張,低著頭佯裝認真的看她手上的合約。

  “還不是逸星那傢伙?沒事給我搞什麼緋聞,氣死我了!”吳嘉嘉的熱吻顯然沒有讓尹亞柏的火氣稍減,他仍以相當不悅的口吻回應。

  “哎喲,我早看出那個男人不是個好東西,要不是你執意要捧他,他怎麼可能有現在的名氣跟地位?”吳嘉嘉不屑的輕哼。“就知道他會恩將仇報,哼!”

  “嘉嘉,注意你的措詞。”尹亞柏眯了眯眼,不是很滿意吳嘉嘉對他旗下藝人有如此不堪的評價。“再怎麼說他都是我的搖錢樹,你少在我面前說那些五四三的。”

  吳嘉嘉聞言臉色微變,但她很快就恢復原本的神色,又巴著尹亞柏不放。“人家只是想讓你開心點嘛,你幹麼對人家這麼凶?”

  “夠了,你別來煩我!”尹亞柏煩躁的推開她,微慍的抽了張面紙,將右頰上的紅唇印拭去。“出去,別再讓我說第二次。”

  吳嘉嘉跺了下腳,雖然不是很願意的樣子,卻不得不摸摸鼻子,悶不吭聲的走出他的辦公室。

  孫雨純不由得為吳嘉嘉叫屈。

  雖然吳嘉嘉講話不怎麼中聽,但在她聽來還算中肯;周逸星是他一手捧紅的男星,竟然與有夫之婦搞曖昧,尹亞柏無疑是養虎為患,但他卻對自己的女人如此冷言以對,他冷漠的態度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如果他對自己的女人都能如此冷情,那麼對於不聽他編派的旗下藝人,是否更嚴苛呢?

  她搓了搓手臂,沒敢再繼續往下想。

  “雨純,你看得怎樣了?有問題儘管問沒關係。”突然,他想到她的存在了,隨口詢問道。

  “啊?呃,目前還好。”她心下一驚,順口搪塞。

  “嗯,那你繼續看,我忙我的。”他又開始撥打幾通電話,內容都是跟處理周逸星的緋聞事件有關。

  原來經紀人的錢也不好賺呢!孫雨純總算真實感受到“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句話的真諦。

  合約裏有寫明,每次表演經紀公司抽三成,意思是藝人每賺一萬元,公司就要抽三千塊,雖然抽得滿重,但經紀公司會為藝人接洽工作,幫藝人打開知名度,肯定要花費很大的心力去處理這些工作瑣事,包括藝人可能發生的負面新聞……

  唉~~錢,真難賺呢!

  正當她心裏想著尹亞柏可能遇上的難處,接下來類似吳嘉嘉一般的情節,竟重複在同一個辦公室裏發生。

  玉女紅星、當紅歌手、連升級演媽媽的熟女級女配角,一個個輪流出現在尹亞柏的辦公室,雖然沒有每個都在他臉上印下唇印,但每個女人都從他身上吃了不少“豆腐”──這讓她完全傻眼,腦袋幾乎無法運轉。

  這個男人,條件確實好得沒話講,要名聲有名聲,想必口袋裏也是“麥克麥克”,但是……他有必要將那些女人照單全收嗎?

  她突生一股反感,認為尹亞柏著實太過花心!

  她無法在這辦公室裏再多待一分鐘,要是再看到類似的情節重複上演,她恐怕得去看眼科了──因為長針眼!

  “我看完了,尹先生。”她起身走向辦公桌,決定趕快簽完合約閃人。“能麻煩你借我一枝筆嗎?”

  “喏。”尹亞柏抬頭睨她一眼,由胸前口袋抽出一支金筆遞給她。“你確定都沒問題了?”

  “我可以完全配合公司,只要公司能讓我賺到錢。”彎身在合約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她站直腰杆將筆還給他。“謝謝你。”

  尹亞柏不發一語的眯眼凝著她,似乎沒有伸手拿回金筆的打算。

  “尹先生?”

  怎麼?她是頭上長了角,還是變成大花臉了?他幹麼這樣看著她?

  “你留著吧。”吊詭的,他還真沒打算收回金筆,只將合約書拿回,蓋上經紀公司專用的印鑒,再將其中一份遞還給她。“合約一式兩份,你自己收好這一份。”

  “謝謝。”她極有禮貌的點頭回答。

  “明天開始,公司會安排你參加訓練課程,明天早上十點,你到公司找我。”

  伸長雙腿,孫雨純每天都會在睡前做拉筋運動,為了訓練自己身體的柔軟度,以適應各種不同的舞臺表演,這已是她成為舞臺劇演員後的重要習慣。

  舒展完筋骨,她微喘的起身將地上的軟墊收好,才拿好衣服走進浴室準備沖澡,不意電話在此刻響起。

  她把衣服放下,匆匆忙忙的跑出浴室,沖往客廳拿起電話。

  “喂,我孫雨純。”

  “姊,你最近好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正處變聲期的尷尬男音。

  “宇豪?你怎麼想到要打電話給姊?”一聽是弟弟那熟悉的聲音,孫雨純馬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很想念你。”孫宇豪在電話那頭有點臉紅。

  青春期的大男孩,要說出這種肉麻話是有其困難度,幸好隔著長長的電話線,姊姊看不到他臉紅的樣子,不然他可能會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孫雨純忍不住調侃道:“想不到我們宇豪也會跟姊撒嬌了喲!”

  “吼!姊,你笑我!”孫宇豪在電話那頭臉都紅透了,差點沒沿著電話線燒到臺北,直接將孫雨純的房子給點燃了。

  “沒有啦,姊開心嘛!”她輕笑,開始關心他的課業。“你最近功課還好嗎?趕得上同學的成績嗎?需不需要補習?”

  “姊,我成績很好啦,你不用為我擔心。”孫宇豪淺歎一口,心疼姊姊老是關心他和奶奶,從來沒為自己多想一點。“倒是你,你在臺北混得還可以吧?不行的話就回來吧,頂多我去打工養你嘍!”他試著用最輕鬆的方式傳達關心,卻仍難掩話裏的心疼。

  孫雨純聞言紅了眼,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努力壓抑自己的感動。“你姊我是打不死的蟑螂耶,你別把我瞧扁了!說真的,要是真的需要補習,跟姊說,姊會想辦法。”

  雖然她的收入不多,但現在她已經和尹亞柏簽約了,他也答應要培訓她進入演藝圈,即便成不了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不過理論上收入應該會比現在好很多,況且就算不夠,她還有在便利店打工,湊一湊絕對夠讓宇豪補習。

  “不用啦!你弟我聰明得很,成績都是全校前三名,你一點都不用擔心。”孫宇豪可沒說大話,他的成績確實不錯,因為他不願意增加姊姊的負擔,所以念書都特別專心認真。

  “是喔?我的弟弟這麼優秀?”她又笑了,感覺自己的辛苦都獲得回饋。

  “那當然!”

  “宇豪,奶奶的情況呢?她還好嗎?”關心完弟弟,還有個更令她擔心的奶奶,她沒辦法隨侍在側,感覺十分過意不去。

  “醫生說奶奶有在穩定的復原中,有我在這裏,你別擔心啦!”奶奶因為去年曾中風過,活動不便,而他還要上學,所以姊姊就安排奶奶住在醫院裏讓護士照顧,復原的情況還可以。

  “那太好了!”她好欣慰,又和弟弟閒聊了幾句,這才滿足的掛上電話。

  一切都在逐漸好轉中,更糟的狀況她都遇過了,不會再糟了。

  她相信自己的明天會比今天更好,一天比一天好,讓她的家人也跟著過好日子……

  會的!她會盡全力加油!

  “不錯,你很準時。”準時到經紀公司報到,尹亞柏挺滿意她的配合度。

  “謝謝。”她不喜歡等人的滋味,所以也不習慣讓人等她。

  “來,我先帶你見過幾個訓練你的老師。”將她帶到會客室,裏面已經有三個人坐在裏面等待。

  “孫雨純,她就交給你們了。”尹亞柏指著她,對那些人簡單的介紹道。

  那三名男女從頭到腳打量著她,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太一樣。

  “你說要她走諧星路線?”其中一個在腦後綁著馬尾的超帥型男,不甚同意的蹙眉問道。

  尹亞柏睞了他一眼。“我看過她的表演,她有搞笑的天分。”

  “我覺得她長得滿清秀的,或許可以走偶像路線。”打量著她的容貌,型男似乎有著不同的看法。

  現在偶像劇當紅,很多出戲都大膽採用新人擔綱演出,沒有人知道新人的表現會不會得到觀眾的掌聲,但在一夕之間大紅大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海,亞柏怎麼說就怎麼做,而且我覺得她的外型還不到能走偶像路線的條件。”另一個女人說起話來帶著明顯的酸味,直接反駁型男帥哥的說法。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挑挑眉,耿海大剌剌的挑釁女人的眼光。“還是你對自己的造型打造沒自信,莉莉安?”

  “你在開玩笑?!”身為頂尖的專業造型師,莉莉安怎受得了被如此挑釁?當場便揚高了聲音。

  “吵夠了嗎?”尹亞柏微撫鬢角,受不了這兩個得力助手老是有鬥不完的嘴,經常吵個沒完。“海負責教她肢體、舞蹈,莉莉安負責她的造型,至於清揚,你負責跟她對戲,看她有哪些不足的地方幫她加強指導。”

  “OK。”一直沒開口的林清揚精簡的應了聲。

  “欸欸,亞柏,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嗎?”耿海還是覺得可惜,他就是認為雨純具備成為偶像的潛質。

  “等你看過她的表演,你會認同我的眼光。”尹亞柏不置可否道。

  對於藝人的特質,他自豪從不曾看走眼,他相信孫雨純會在諧星界找到屬於她自己的舞臺,而他,期待她在不久的將來,在演藝圈裏發光、發亮,再造他公司另一顆璀璨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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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2 15:51:50
  第二章

  為了讓孫雨純在最短的時間內前進螢光幕,耿海、莉莉安和林清揚為她安排了重量級的訓練課程,而她就像一塊乾燥的海綿,迅速吸收每位指導老師丟出來的東西,認真的態度令三人都非常滿意。

  不過每天滿滿八個小時的課幾乎沒有喘息的空間,每當離開公司時,她都覺得自己像被抽光了精力般虛脫。

  “來,身體的曲線再拉長……很好,繼續。”耿海在孫雨純身後牽引著她的手臂伸展,一掌握住她的腰肢,讓她徹底伸展身體的線條。

  感覺自己快抽筋了似的,孫雨純微喘口氣,眼角餘光卻意外發現尹亞柏就站在舞蹈教室外,深黝的眸瞬也不瞬的盯著耿海的教學。

  “海,尹先生來了。”原本還算放鬆的她,在發現尹亞柏出現後,全身吊詭的繃緊,極小聲的提醒著渾然忘我的耿海。

  “嗯?”耿海頓了下,只丟了一個眼神看向教室外,根本沒將尹亞柏放在眼裏似的繼續他的指導。“很好,來,現在把左腳伸直抬高。”

  莫名的有絲不願意,不過她仍配合的伸長左腿,在耿海握住她小腿藉以支撐她身體重量的同時,全身變得僵硬。

  “放輕鬆,你這樣很容易肌肉受傷。”耿海很快發現她肌肉狀態的轉變,他蹙了下眉,緩緩放下她的腿,沒有多想的拍了拍她的臀部。“好了,先休息一下,我去問問亞柏有什麼事。”

  往常耿海在訓練學員時,尹亞柏幾乎不曾出現在舞蹈教室,今天突然毫無預警的出現,或許有什麼重要的事也說不定,因此叮囑了聲便往教室外走去。

  待耿海走出教室,孫雨純拿起掛在橫杆上的毛巾,輕輕擦拭著身上的汗水,眼角卻不由自主的往教室外瞟去。

  她也很意外尹亞柏會突然出現,畢竟她已經集訓快一個星期了,這幾天她根本連見到他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可見他已經放心的將她交給耿海等三位老師。

  但他今天為什麼會來?以她那尋常人的腦袋,斷不可能猜得出像他那般厲害的角色的內心想法;她收回眸光,以極緩的吐納來放鬆身體的肌肉。

  隔著略厚的玻璃牆,除了細碎的交談聲外,孫雨純聽不清楚玻璃牆外那兩個男人的對談,但她卻隱隱感到一股灼熱的視線膠著在她身後,令她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她沒有勇氣迎視那朝她投射而來的目光,但就她和耿海這幾天相處下來的模式推斷,那道眼神不會是來自于耿海……

  她沒敢再往下想,畢竟她曾見過幾個女人和尹亞柏之間的親密互動。

  在她還沒接觸演藝圈之前,就曾聽聞藝人與經紀人之間傳出多如牛毛的緋聞,她似乎不該覺得那是種異象,但她就是覺得怪。

  她自認不是胸襟寬闊的女人,如果她要談感情,她絕不要只分配到一部分、甚至少得可憐的愛情。

  老一輩常說:“甘願嫁人擔蔥賣菜,不願甲人公家尪婿”,沒意外的話,她相信自己也是上述信條的信服者。

  基於如此簡單的理由,她絕不會跟尹亞柏扯上任何關係,即便他是如此優秀、迷人……

  噢~~見鬼的迷人!她不禁暗啐一口。

  尹亞柏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耿海討論著孫雨純的進度,心思卻沒有專注在兩人的對談上,似乎有個更教他厘不清的問題困住了他。

  把旗下藝人交給他的得力助手們指導,是多年來的慣例,他也不曾因而感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由於太信任自己的得力助手,他幾乎不曾到訓練教室來探看過進展,可奇怪的是,他今天竟沒來由的想來看看她進步到什麼程度。

  人,他是見到了,卻也見到海和她之間親匿的肢體動作。

  那些舉動原本就是十分尋常的舞蹈動作,而他明明有準時用餐,胃也一向很健康,但在那瞬間,他的胃竟吊詭的泛起酸味?

  他不記得自己的胃出現過這樣的現象,下意識的,他的眼角往她的背影瞟去。

  凝著她穠纖合度的腰肢和柔美的身體曲線,他霍地咬牙閉了閉眼。

  見識過太多各形各色的女人,基本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做愛是他發洩精力及壓力的方式,並非一定得對和他上床的女人有任何好感或喜愛,但為什麼光看著她的背影,竟讓他有種血液亂竄的衝動?!

  太不尋常了,值得好好推敲推敲……

     

  雖然經紀公司安排的課程很重也很累,但孫雨純在下了班之後仍不間斷的持續著在便利店打工的工作;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足以偷懶的理由,因為她需要錢,所以她絕不放棄任何可以掙到錢的機會。

  “歡迎光臨!”她蹲在櫃檯後面整理貨品,聽見便利店玻璃門打開時的叮咚聲時揚聲喊道。

  一個女人挽著男人的手臂雙雙入內,女人滿臉喜色,男人則面無表情;進到店裏後,男女各自散開,女人往零食區走去,男人則佇足于書報區。

  不過這些孫雨純都沒看見,因為她還蹲在櫃檯下跟那一條條看起來有點像、又不是很像的各種品牌的香煙奮戰。

  煙就煙咩,沒事弄那麼多廠牌、包裝幹麼?然後顏色、包裝看起來都差不多,偏偏又不能亂放,不然店長會念,搞得她是一個頭兩個大,看得眼都花了!

  “結帳。”

  當她好不容易將煙一條條歸位,陡地頭頂上方傳來叫喚聲,她連忙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不假思索的起身──

  哇咧!怎麼眼前會出現尹亞柏的影子?

  天啊!一定是她蹲太久又起身太快,突然暈眩了才會產生幻覺!

  “孫雨純?”孰料那道幻影竟然開口了,連眯起的眼都和她記憶中一模一樣。

  “你見鬼的在這裏幹麼?”

  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她這才呆愣的發出好大一聲:“啊?”

  “啊你大頭!”尹亞柏扳了扳指關節,大有想將她抓起來狠扁一頓的衝動,然後他看見她身上穿著便利店的制服,左胸上還別著可笑的名牌。

  “該死的你,別告訴我你在這裏打工!”

  他幾乎可以確定這蠢女人確實在便利店打工,但他寧可相信這是自己的錯覺……

  他旗下的簽約藝人,竟然會“淪落”到在便利店打工度日?!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那是幸好她現在還沒上過任何媒體,可以說是半點知名度都沒有,但萬一被狗仔隊知道了,他的臉一樣丟大了。也難怪他想掐死她,給她也給自己一個痛快!

  “我……我是啊!”她結巴了下,但仍坦白且沉重的點頭,並清楚看見他身邊那美豔女子臉上明顯的輕蔑淺笑。

  孫雨純清楚的記得,她是曾出現在尹亞柏辦公室的女人吳嘉嘉。

  雖然吳嘉嘉那帶著嘲諷的笑令她心頭難免有點小受傷,但那又如何?她不偷不搶,憑自己的勞力掙錢,就算月薪少得可憐,卻多少能貼補她家裏的開銷,對她而言那就夠了。

  “你還敢說是?!”

  尹亞柏瞠大雙眼,他不敢相信的是她竟然半點悔意都沒有,還一副理所當然的坦蕩?

  “你難道忘了你已經跟我簽約了?”

  “沒忘啊!合約還好好的擺在我的床頭。”

  她怎麼可能忘記?不然她這些天的特訓是做假的喔?天天累得跟狗一樣,晚上還得到便利店來兼差,教她想忘記都難!

  床頭?有點敏感又不會太敏感的字眼,莫名的讓尹亞柏身體微麻。

  他閉了閉眼,咬牙暗斥自己變態!

  哪個人家裏沒床頭,怎麼由她嘴裏說出來,那兩個字就自然得令他想起滿是粉色、激情的畫面?

  見鬼了!他的腦袋一定長了什麼怪東西,不然怎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聯想及反應?

  “那最好,合約裏記載著:簽約藝人不得從事公司安排以外的活動,違者以違約論。”他蹙緊眉心,直接講重點。

  “啊?”她的眼瞬間瞪得跟荔枝一樣大。

  違約耶!那可是要付給他天文數字般的違約金,就算把她抓去賣了,她都還不起那些錢!

  “有有有……有嗎?”天啊!她都要顫抖了!

  “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凝著她呆滯的樣子,他忽然有絲不舍……

  不舍?見鬼了!他早忘了自己還有這種要不得的情緒,如今竟會在她身上出現了?!

  不妙,他的腦袋真的有問題了,明天是不是要到醫院去檢查一下比較好?

  “親愛的,快點嘛~~”吳嘉嘉受不了在這種無趣的地方待這麼久,加上眼前又是名不見經傳、半點都不起眼的便利店工讀生,她連一秒都不想多待,不禁搖著尹亞柏的手臂大發嬌嗔。

  “我還有事要跟她談,不想等你就先回車上去!”尹亞柏不耐的低咆。

  “哼!”吳嘉嘉感到顏面無光,惡狠狠的瞪了孫雨純一眼後,搖擺著臀部,像只驕傲的孔雀般走出便利店。

  尷尬了!在她還沒回去看清楚是否有那條條文之前,跟他說什麼似乎都不對,她只好很不高明的轉了個話題。

  “呃……尹先生,讓女朋友等太久不好吧?”

  “我說她是我的女朋友了嗎?”他的眼又眯了起來,仿佛她說了什麼罪大惡極的錯話。

  “啊?”

  哇咧!又錯喔?真是話越多錯越多,她一向很小心自己的措詞,儘量不去得罪任何人,怎麼偏偏遇上他老是凸槌?他可真是她的災星啊!

  “那……是紅粉知己?”她小心翼翼的換了個形容。

  “你少在那邊給我轉移話題。”未料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尹亞柏哪有那麼容易讓她唬瞬過去的道理?“我不是付你一筆簽約金了?你犯得著再到這裏打工嗎?”

  雖然只有幾萬塊,不是很大的數目,但也足夠支付她個人開銷好一陣子了;他也清楚她的特訓並不輕鬆,有了那幾萬塊,她有必要還這麼拚命嗎?

  孫雨純的眼神黯了黯,略顯苦澀的低喃:“抱歉,這是我個人的私事,在正式進入演藝圈之前,我想我還需要這份工作。”

  尹亞柏瞪著她低垂的發線,突然沉默不語。

  她真的需要錢需要到這種程度嗎?

  他瞭解那種無力感,明明不想卻又不得不逼自己到處去掙錢的掙扎,因為他也切身的體驗過。

  他並不是出生在有錢人的家裏,也不是天生就有一雙看穿藝人特質的好眼光,這一切全是時間和經驗的累積,加上時機巧合才能成就今天的他。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擁有這一切之前,他也曾想過要自我了斷來得乾脆些,但現實卻不允許他那麼做,所以他只能咬著牙拚了命的往前沖……難道,她也正面臨他以前所無法抗拒的現實,所以她才要這麼拚命?

  他仿佛在她身上看到自己以往的影子,那種即使完全豁出去也要奮力一搏的無太平……

  “回去把合約看清楚,明天上班先到辦公室找我。”淡淡的丟下話,他抽了一張千元大鈔放在櫃檯上,轉身走出便利店。

  孫雨純呆愣半晌,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之後才收回視線,愕然的發現櫃檯上的千元大鈔──

  噢!該死!她還沒打發票跟找零呢!

  對尹亞柏來說,要查一個人的資料並不困難,尤其是個單純得幾乎沒有太多社會經驗的人,不到三個小時就能將對方的資料收集齊全。

  將枕頭直立在床頭,倚著舒適柔軟的枕,蓋在被子下的雙腿輕鬆的交疊著,他翻動著手上薄薄的幾張傳真紙,每看一張,眉心便蹙緊一些。

  資料首頁清楚的記載著被調查人的身分:孫雨純,女性,二十四歲。

  不是他有什麼偷窺或挖人隱私的習慣和嗜好,他只是想知道一個這麼年輕的女人──他三十三歲了,對他來說,二十四歲的她算年輕──在多數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孩玩得很瘋的時候,幹麼把自己弄得這麼勞累?

  幾張薄薄的傳真紙,清楚的記載著她不得不努力的理由。

  在她十二歲,國小才剛畢業還不算懂事的年紀,父母便因意外雙雙過世,沒有留下任何財產給她也就罷了,甚至還有一個年邁的祖母和年僅六歲的弟弟需要她照顧。

  因為學制的關係,她不得不繼續升學,但自從父母辭世之後,她就開始毫無間斷的打工生涯直至今日。

  一開始,祖母還會做點零工貼補家用,但隨著時間的流逝,祖母的工作能力越來越差,年幼的弟弟卻不斷的成長、升學,家裏面臨開銷越來越大的窘境,逼得她在念完高中後就離鄉背井,到每個人都以為可以賺到更多錢的臺北[獨@家]工作。

  剛到臺北的生活鐵定十分困窘,學歷不高的她到處碰壁,但憑著想生存下去的信念,她不斷的在噬人的城市裏苟延殘喘,直到一個因緣際會的巧合裏,她誤打誤撞的進入舞臺劇的世界。

  當時是某個和她一起打工的女孩想到劇團試鏡,又沒膽子自己一個人去,便死拖活拉的要她跟著去,沒想到最後被錄取的竟是當陪客的孫雨純,原先想進劇團的女孩卻遭到淘汰。

  更扯的是,在艱困中成長並飽受挫折的孫雨純,最後竟會成為劇團裏的丑角──理論上她應該比較笑不出來,理論上她演苦旦會比丑角來得出色,但她沒有,她反而鍾情於搞笑的演出,執意將歡笑帶給看戲的每個人。

  尹亞柏抬頭看了看天花板,晶瑩璀璨的水晶燈將天花板映照出美麗的光點,一如他心裏紛亂的思緒。坦白說,第一次在劇團裏看到她搞笑的演出,當時他連一個笑容都擠不出來,即使他知道她的演出精湛,而身邊所有的觀眾也已然笑得東倒西歪。

  那時他就在想,為什麼他看到的她,笑裏仿佛帶著淚?是種深層到連想哭都擠不出淚的痛楚?直到現在,他完全懂了。

  他完全理解孫雨純的堅持,因為她和他,根本是擁有同一個靈魂的不同個體。

  把悲傷留給自己,將歡樂帶給身邊的每一個人,她的想法竟和以前的自己不謀而合,無怪乎他對她總有一種……說不出口的熟悉和不舍。

  只有同類的人,才會懂得彼此心裏的酸楚和掙扎歷程,或許在還沒知道她所有的背景之前,他的本能已經告訴他,他找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就像由他身上抽走的肋骨般,在遺失許久之後又重逢──

  緊揪著手上的傳真紙,他疲累的閉上眼,心口卻像萬馬奔騰般激動。

  他一定要讓她爆紅,不僅在國內的演藝圈,他甚至要將她推向國際,成為人人都耳熱能詳的國際巨星!

  不信邪的回家翻看臺約書,孫雨純沮喪的發現尹亞柏沒有騙她,合約裏確實記載著:簽約藝人不得從事非經紀公司安排的額外工作,否則以違約論。

  夭壽喔!那她不就真的得付給尹亞柏高額的違約金?!

  天啊!地啊!她哪來的錢去付這筆天文數字般的違約金?乾脆要她去搶銀行還比較快!

  不行,一定要用什麼方法讓尹亞柏不再追究她這份工作才行……不知道巴結有沒有用?他吃巴結這套嗎?

  想起他那張幾乎沒什麼表情的酷臉,她氣虛的淺歎一口。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嘛!那個男人看起來就是鐵面無私的樣子,好像再多的巴結對他來說都沒太大的用處,別拍馬屁拍到馬腿上就不錯了吧?

  懊惱的搔搔頭,她突然沒了主意。

  她去便利店打工是事實,沒看清楚合約上的條文也是她的錯,現在她哪有資格來跟他拗這個?

  那……把簽約金還給他,當作簽約這件事從來不曾發生過?

  可是那筆錢她已經匯到奶奶住院的醫院,抵銷之前尚未繳交的住院及醫療費用──要不是那家醫院的院長和她那已經到天國報到的老爸有點交情,人家醫院哪可能讓她“賒帳”?

  所以那筆費用她斷不可能再抽回來了。

  啊啊啊~~她忍不住想仰天長嘯,又怕吵到鄰居,只好壓抑住自己激亢的情緒,嗯嗯哈哈的哀個幾聲聊表心意,然後呆坐在床沿發呆。

  要是知道簽了合約之後有這麼多麻煩,她是不可能簽約的……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現在想這些都已經於事無補了。

  放鬆全身的筋骨和神經,她讓自己仰躺在不甚柔軟的彈簧床上;這還是房東太太可憐她,把嫁出去的女兒不要的、差點被拿去丟掉的彈簧床給她睡,不然她現在也只有硬邦邦的木板床可躺了。

  不管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些年來哪些苦她沒吃過?哪些挫折她沒遇過?最糟的情況也不過如此了,理論上不會再有更糟的狀況發生……

  理論上啦,完全是她自我安慰的推斷。

  罷了,如果天要亡她,那就來吧!

  她真的覺得好累、好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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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2 15:53:38
  第三章

  “尹先生早!”敲過門得到尹亞柏的回應後,孫雨純推開辦公室的門,手上拎著一個塑膠袋走入辦公室內。

  “嗯。”抬手看看手錶上的時間,九點整,不錯,她總是能準時。

  一抬頭,發現桌上多了個紅白相間的塑膠袋,他不明所以的睞她一眼。

  “早餐啊!”扯開笑,她的笑容顯得有點僵硬。“抱歉,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也不曉得你用過早餐了沒,只是我習慣自己做早餐,所以就多做了一份帶過來,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加減吃了吧!”

  好啦,她承認自己多少還是有點巴結他的意思啦,不過肯不肯賞臉,全看他嘍!

  “你自己做的?”他微感詫異,畢竟現在願意下廚的女人很少了,尤其是他認識的女人,沒有一個願意下廚,現在倒出現她這個例外,怎不教他驚訝?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打開塑膠袋,由裏面取出一個尚溫的紙湯盒。

  “嗯啊,經濟又衛生。”見他只拿出湯盒,她細心的提醒:“袋子裏有湯匙喔!”

  依著她的指示,他找到了袋裏的湯匙,懷著一種很難形容的複雜心情,打開湯盒的盒蓋,一抹微香的食物氣味在空氣間漾開。

  他確實是沒有吃早餐的習慣,通常就一杯咖啡打發了事,但在聞嗅到這股食物香味的同時,他突然感到肚子饑餓了起來,而他的雙手卻在看見盒內的東西時凝滯不動。

  “尹先生?”察覺他的停頓,她小小的不安了下,連忙附加聲明:“不喜歡可以不要吃,我不介意的!”

  反正他也沒吃到半口,完全沒沾到他的口水,這樣她中午還可以拿來當午餐呢!

  尹亞柏眯眼瞪她,不發一語的用湯匙舀起湯盒裏的鹹粥入口。

  鹹粥瞬間在口腔內化開的滋味,冷不防的令他紅了眼眶……

  這和他記憶裏的味道一模一樣,在他很小的時候,媽媽就經常煮這種鹹粥給他吃;雖然現在賣清粥小菜的店家很多,但他就是找不到小時候媽媽經常煮的那種味道,沒想到今天竟然還能吃到一模一樣的味道,怎不教他激動莫名?

  孫雨純看不到他低著頭的表情,但接下來看他舍湯匙以盒就口,以極快的速度喝完湯盒裏的鹹粥,他應該是還滿喜歡的吧?她想。

  “你很餓吼尹先生?”哇,比喝飲料還快,他該不會是好幾天沒吃飯了吧?“如果你喜歡的話,我明天再帶來給你。”

  “可以嗎?”他挑眉,漂亮的眸底竟透出一絲燦亮的光采。

  她有點吃驚,因為她原以為他會拒絕的,沒想到他竟一臉很期待的樣子,書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起來。“當然可以!就算你想天天吃都沒問題。”

  像他這樣的大人物,什麼好料的沒吃過,哪會喜歡她煮的鹹粥?不過看他好像真的很喜歡的模樣,她莫名的也開心了起來。

  “那就麻煩你了。”那是一種微甜微鹹的幸福滋味……還是出自於她的手,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倘若真能經常吃到這種滋味,該是多麼幸福的享受?他突然感覺自己能在茫茫人海裏尋到她,已然分不清是她或是自己的幸運了,著實千般滋味在心頭。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她微赧的搖頭擺手,反正她做習慣了,真的一點都不麻煩的。

  “嗯。”不麻煩就好,不過一碼歸一碼,該說清楚的事還是馬虎不得。“那麼,昨晚你在合約裏找到那條條文了嗎?”

  “啊?”她愣住,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切入主題,教她來不及防備的愣了下,隨後困窘不安的扭絞雙手。“呃……欸,嗯……嗯嗯!”

  什麼嗯嗯啊啊的?尹亞柏挑起眉尾,好氣又好笑的再問一次:“你聽到我說了什麼嗎?我問你在合約裏找到那條條文了嗎?”

  “找到了啦!”

  明知這刻遲早會來,她仍鴕鳥的能拖一秒是一秒,不過眼下是逃不了了,她也只能沮喪的點頭承認。

  “對不起,是我沒看清楚……反、反正我做都做了嘛!要殺要剮就隨便你吧!”她很想以豪氣萬千的大姊頭口吻嗆他,反正最糟也是這樣了,但虛軟的聲音著實擺不出那種氣勢。

  見她既懊惱又強裝堅強的模樣,尹亞柏霎時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公事公辦,一向是他管理公司及旗下藝人的唯一原則,沒道理對她採取任何例外,偏偏她有著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傲氣和不服輸的靈魂,加上剛才喝了她帶來的鹹粥……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那間他還真不知該如何處置她才好。

  “咳!”輕咳了聲,掩飾自己的失態,他沒好氣的將她一軍。“你以為我們這裏是黑社會堂口,還是警察局的審問室?要殺要剮隨便我?多虧你想得出來!”

  “啊?也是吼?哈、哈哈~~”她又愣了愣,接著也只能僵笑數聲草草帶過。

  不然還能怎樣咩?她的生殺大權操縱在他手上,萬一他真要她賠償,她乾脆一頭撞死來得乾淨俐落,否則連累到奶奶和弟弟,她可就真的對不起已逝的爸媽了。

  “依照公司的規定,本來合約應該就此作廢,並且你得賠償公司高額的違約金。”深吸口氣,嘴裏還殘留著适才的鹹粥滋味,他實在很難太過苛責她。“不過念在你是初犯,我也沒太多時間去解釋合約的內容讓你瞭解,所以我可以當作你打工的那件事[獨/家]不曾發生過。”

  啊?就這樣嗎?

  這麼簡單就過關了?

  她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她可以不必負擔龐大的違約金,而且一樣可以依計畫進入演藝圈,但她又擔憂在確實接到演藝工作之前,幾乎已算沒有收入卻得不斷支出的狀態,她該如何解決老家的開銷?

  真是一個頭N個大啊!

  生命擺兩邊,金錢擺中間,冒著生命的危險,她甘冒大不諱地問:“那……我還可以繼續到便利店打工嗎?”

  尹亞柏雙眼瞠得老大,他不敢相信這女人如此“斗膽”,竟然連這麼大不敬的問題也敢問出口?他懷疑自己若不是修養太好,動手將她掐死絕對不是太令人意外的事。

  “呃,不行嗎?”發現從他的黑眸發射出極想殺人的眼神,孫雨純虛弱的僵笑兩聲。

  “孫、雨、純小姐。”尹亞柏以再平靜不過的聲音喊著她的名。

  “又!”她發誓,她真的聽見尹亞柏磨牙的恐怖聲音;她戰戰兢兢的喊了聲。

  “還又?”這女人腦子裏到底都裝了什麼東西?他已經寬宏大量的不跟她計較了,她竟然還想回那間小不隆咚的便利店打工?!看來她不把他氣死是不甘心了是吧?真是好樣的!“你敢再說一次還想去便利店打工試試!”

  “……”這會兒孫雨純沒敢再開口了,她甚至開始覺得他的嘴裏會吐出高溫的火焰將她燒死,為她的不識時務。

  頭疼的壓壓額際,他感覺應付她,比應付任何難纏的狗仔、報社還要麻煩千萬倍!

  “我剛才說的你都懂了吧?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我懂,可是……很抱歉,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咬著唇,她不肯在他面前示弱,但眼眶仍忍不住泛紅。

  她知道自己的體力和精神不斷在透支,她也想停下來喘口氣,她也想什麼都不要想、不要做,乖乖接受公司的集訓和做足進入演藝圈前的準備,但她卻無法停下汲汲營營、拚了命想賺錢的行為,這一切全都是為了她的家人。

  “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便利店的打工你是絕對不能再去了。”極殘忍的,他沒得商量的阻斷她打工的機會。

  孫雨純咬緊下唇,雖然早預料到他會這般回答,她仍感到十分失望及沮喪,心情一落千丈,眼睛酸澀得幾乎泛出水光。

  凝著她低垂的臉龐,尹亞柏的指尖輕點桌面,眉心緊蹙──他知道她的苦衷為何,因為他看過她的檔案資料,完全瞭解她之所以要這麼拼命的理由。

  該死!那根本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只要計算未來她會為自己增加多少收入就夠了,但他就是見不得她那副為難又委屈的模樣……

  幾乎所有的藝人都認為他不通情理,他也一直自詡不會感情用事,偏偏對於眼前這個女人……他竟無法做到絕對的理智!

  “以後你下了課就到我辦公室來,幫我處理一些私人檔,當然我會付你處理文書的費用,直到你開始上節目有酬勞為止。”當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時,說出去的話已如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

  孫雨純愕然的抬起小臉,那略顯蒼白的臉色令他的胸口一緊。

  他知道自己不該對她和其餘旗下藝人有不同的對待方式,但絲毫沒有道理的,他就是無法對她殘忍,私心的想多關照她一點……

  是了,就因她跟以前的他一樣,有著極艱難的處境,所以他願意幫她一把,就只是這樣而已,再不會有任何奇奇怪怪、說不出原因的理由。

  雖然他十分清楚,這個理由有多麼薄弱,但目前他還不想去深思自己之所以對她特別的理由。

  “怎樣?要還是不要?”凝著她無措的眼,他問了一個不需要她回答,他都能知道答案的問題。

  “要,當然要!”她不再給自己任何怔忡的時間,馬上不假思索的回應。

  “很好,那麼你現在該去找清揚報到了。”  

  “不行,這個部分不能這樣表現,一點引人發笑的點都沒有。”林清揚丟下手上的劇本,對她今天的表現很不滿意。

  “那,我再換個方式試試看好嗎?”每個劇裏的角色,會因表演者不同的表現方式而產生不同的效果,所以她想換別的表演型態再試看看。

  “不必了,我看你根本心不在焉,即使再換一百種方法,還是達不到這劇本裏要求的精神。”林清揚不是話多的人,但關於對戲這個部分,他的要求十分嚴格,對手表現得好他不見得會誇獎,但表現得不好,他就不會給好臉色看。

  孫雨純咬咬唇,她知道這已經是林清揚最嚴厲的指責,這表示她的表現真的很差勁,教她心裏難受極了。

  她是答應了尹亞柏提出來的方式,也好像沒有拒絕為他處理文書工作的理由,但她總覺得那樣自己會虧欠他太多人情。

  奶奶說過,人情是世界上最難償還的東西,是無法用任何有價物質去比擬的,如果她真的接受了尹亞柏的好意,將來萬一她沒走紅,沒能為他賺進大把鈔票,那麼,她該拿什麼來償還欠他的人情?

  她的腦子不由自主的繞著這些問題轉,所以她和林清揚對戲根本是心不在焉,也難怪清揚一眼就看出她的缺點。

  “你之前的表現跟今天根本是兩回事!說吧,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林清揚屬於思考型的指導者,他自然發現她的表現不佳是受心理因素影響,直指重心的質問道。

  “我……沒事啦!”習慣性的,她企圖以笑臉帶過。

  “小姐,光笑不能解決問題好嗎?”淺歎一口,林清揚決意挖出令她不安的心思,否則她無法在演技上更進一步。“把你的問題說出來,或許我沒辦法幫到你什麼,但至少說出來你心裏會舒坦一點,也才有繼續進步的空間。”

  孫雨純想了好久,心想或許沉穩的林清揚能給她一點建議,於是將自己和尹亞柏之間的“交易”說給他聽。

  “亞柏這樣處理?”林清揚訝異的瞠大雙眼,但他很快就壓下驚訝的情緒。“你能不能先說明一下,為什麼你非得要賺那麼多錢不可?”

  依他的觀察,她並不是很注重物質享受的女孩,沒道理非要這麼拚命不可,除非她有什麼不為外人道的難處。

  “我……我家裏需要錢用。”她頓了好一會兒,難堪的撇開臉,梗著聲音大略講述老家的狀況。

  林清揚安靜的聽著,聽完後微挑眉尾。這種劇情怎麼好像天天在八點檔裏上演?光是和他對過這類戲劇的演員便不知凡幾。

  從小他就沒吃過苦,被家裏保護得極好的他,還真沒想到世界上真的有人這麼慘,心頭不由得泛起一股憐惜之心。

  “我想,除了接受亞柏的好意之外,你恐怕別無選擇。”他認真且誠懇的為她指引目前最適合她走的唯一路徑,尹亞柏為她安排好的道路。

  坦白說,還有一個疑點他不是很明白,那就是尹亞柏對她的態度。

  他認識尹亞柏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那是長時間配合下來的工作搭檔所培養出來的默契;在他的認知裏,尹亞柏絕對不是個如此心存良善的人,雖然壞不到哪里去,但對待違約的藝人他卻從來不手軟。

  但雨純……

  他複雜的睞了她略顯憂鬱的側臉一眼,暫時還找不到亞柏對她之所以“特別處置”的答案和理由。

  難道亞柏對她有意?

  他暗啐一聲,嘲笑自己竟產生如此荒謬的念頭。

  尹亞柏何時缺過女人來著?每天黏著他的花蝴蝶沒有百隻也有十隻,那男人簡直可說是天天在花叢間打滾,什麼樣美麗嬌豔的女人沒見過,怎麼可能看上雨純這朵過於清純的小雛菊?

  “我知道,只是我不想欠他太多人情。”幽幽的歎了口氣,她雖然清楚自己別無選擇,卻排除不了心頭的愧疚。

  其實跟她有相同條件,且企盼走演藝之路的人並不少,如果今天尹亞柏選中的不是她,或許他的麻煩會少很多很多……

  光看她一副自責到幾乎羞慚而死的模樣,林清揚就知道她那顆多愁善感的小腦袋又在胡思亂想了。

  搞笑,並不是她個人的本質,只是她在進行這類的表演時特別傳神。

  他看過太多走這種路線的諧星,多的是有苦自己吞,只想把歡笑帶給觀眾和周圍的人,他相信即便是孫雨純也不例外,更遑論她有這麼龐大的負擔了。

  “好了,別再想些有的沒的了。”伸出溫暖的手揉亂她的發,林清揚喚回她飄忽的神智,拿起劇本準備接續之前未竟的對手戲。

  孫雨純振了振精神,強迫自己擠出一朵淺笑,乖順的拿起劇本做她該仿的事。

  不論她的心緒再糟,再亂,就算已近崩潰,一旦站上舞臺就完全不能再表現出個人的情緒。

  她所能做的,就是盡心去揣摩每個角色的想法及神情。當自己站上舞臺,她就不再是心事重重的孫雨純,而只能是劇本賦予她的那個角色──


  下了班的經紀公司顯得有些空蕩。

  雖然演藝圈的時間和一般上班族截然不同,但並不是所有宣傳和經紀必須隨時留在公司待命;只要經紀人和宣傳時時刻刻都能聯絡到負責的藝人,一切就都OK了,每個人只要保持通訊正常,到了下班時間自然可以鳥獸散。

  敲了敲尹亞柏辦公室的門,孫雨純心裏仍忐忑難安。

  她已經打電話聯絡過便利店的店長,說明自己沒辦法再去店裏打工,麻煩他再找新的工讀生來遞補,所以她下課後不再匆忙趕車沖去便利店打卡,而是[獨@家]一個人到尹亞柏的辦公室報到。

  她很感謝尹亞柏的知遇之恩,也感謝他在自己沒有收入的集訓期間,伸出援手為她解決經濟上的麻煩,但她自知學歷不高,不禁懷疑自己真能為他做好文書的處理工作嗎?

  恐怕沒把他搞瘋就已經不錯了吧?

  “進來。”尹亞柏低沉的嗓音透過門板傳了出來,令她的心莫名的悸顫了下。

  她推門而入,在見到他的瞬間,心跳竟直逼一百二?!

  該不會是因為大家都已經下班子,想到公司裏只剩下他和她兩個人,所以她的心跳才會莫名加速?

  不行,她要穩住,一定要穩住!

  雖然他對自己很好,也很用心的在栽培她,但他實在帥得沒天理,而且也太有女人緣了,所以她更要穩住自己的心,絕不能對他有對上司以外的非分悸動!

  “尹先生。”她深吸口氣,努力保持聲線的平穩。

  “你下課了?”放下手上的行事曆,尹亞柏抬頭鎖住她疲累的小臉,尤其是她眼下那明顯的暗影,眸心滲入一絲幾不可見的心疼。“課程進度還可以嗎?”

  “很好啊!三位老師都很認真。”她很感謝老師們給她的指導,讓她的表演有更多的突破。“只是我怕我太笨了,有時還會讓莉莉安哭笑不得呢!”

  莉莉安負責的是教她打扮,不同的角色會有不同的化妝方式。

  莉莉安往往會在解說過後示範一次重點技巧,然後要她自己跟著操作一回;可笑的是她明明照著莉莉安說的方式著手,偏偏弄出個大花臉來,差點沒把莉莉安給嚇暈,連她自己照了鏡子都忍不住直發笑呢!

  “看來你還真沒化妝的天分呢!”他苦笑的搖了搖頭,陡地話鋒一轉。“那海跟清揚那邊呢?你跟他們的互動還好吧?”

  說到這個,她就比較有成就感了,畢竟她以往就有做柔軟操的習慣,而且之前也從事舞臺劇的工作,跟兩位老師配合起來比較沒有太大的問題,她不禁泛起甜甜的笑容。

  “海說我的肌肉比以前更柔軟了,不過有時跟清揚對戲時,還是會抓不到劇本的精髓,偶爾還是會被他小念一下下。”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

  那俏皮的動作讓尹亞柏的下腹部冷不防泛起一陣麻,他僵硬的換了個坐姿。

  他怎會對她越來越有“感覺”?往往她一個小動作,他的身體就會自動起反應,真是糟糕啊!

  “對了,尹先生,你不是有文書工作要我處理嗎?在哪里呢?”她沒道理白領他的薪水不工作,所以該做的報告做完了,也該是辦正事的時候了。

  尹亞柏眯了眯眼,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你就可以直接叫海跟清揚的名字,為什麼就非得叫我‘尹先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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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2 15:54:06
  第四章

  尹亞柏的問題,就像在兩人之間下了一個無形的魔咒,突然讓彼此間的氛圍變得更為緊繃。

  所謂處理文書的工作,其實不過是幫他整理一些以往頗具口碑的劇本,還有就是剪貼他旗下藝人在報上的所有消息,包括報紙、雜誌、小刊通通找,連家裏死了只螞蟻都要剪下來收集好,一丁點都不能放過。

  這工作並不難,雖然做起來有點緊瑣,但孫雨純相信這些以前一定都已經有人做過了,或許尹亞柏手上的資料還比她現在進行中的多很多──她翻找著成堆的舊報紙,心裏不由自主的對尹亞柏多了份感激。

  其實他也不知道該讓她做什麼吧?

  因為所有的事都有專人負責,而他,只是為了讓她專心學習,又不須擔心收入問題,所以才要她做這種根本早就有人做好交給他的工作做。

  淺歎一口,想到他對自己的好,她的心情更為複雜了,對他是既感謝又埋怨。

  打從她離開老家,到臺北討生活至今,雖然遇到許多不平的挫折和磨難,但也有不少人在無意間幫她一把,所以她才能堅持到現在。

  但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像尹亞柏那樣,一次又一次對她伸出援手,她著實無以為報啊!

  “嗨嗨!你是在工作還是在發呆啊?”

  倏地有個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她回神一看,發現林清揚不知何時笑著站在她身邊。

  她嚇一大跳,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清揚?你怎麼來了?”

  “我就住在附近啊,出門吃飯就順便買了咖啡來看看你。”睞了眼大門敞開的總監辦公室,林清揚順口問道:“亞柏呢?在裏面?”

  “沒有,他出去買東西。”

  就因為尹亞柏不在,所以她才會暫時放任自己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否則她哪敢恍神?

  “喔。”將裝有咖啡的紙袋放到她桌上,林清揚隨手拉了張椅子坐在她旁邊,看到桌上一堆又一堆的舊報紙,霍地有種想笑的衝動。“亞柏叫你剪報?”

  “對啊。”她點點頭,認命的再翻開另一份泛黃的舊報紙。“他說要將每個旗下藝人的消息集結成冊,以後他用得到。”

  以後用得到?

  林清揚挑挑眉尾,嘴角似笑非笑的撇了下。

  尹亞柏啊尹亞柏,要騙鬼還容易些,想騙他林清揚可沒這麼簡單,誰教他們倆是只差沒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搭檔。

  那傢伙對雨純一定有什麼“不尋常”,才會編派這麼輕鬆且根本派不上用場的工作給她做,美其名是不讓她違約,其實啊……其心可議喔~~

  林清揚感到越來越有趣了,正想換個坐姿再來研究那傢伙的心態,不巧眼尾正好瞥見尹亞柏推開公司的玻璃門走了進來,他連忙由袋裏拿出還熱的咖啡遞給孫雨純。

  “來,工作先放下,先把咖啡喝了,不然涼了可就又苦又澀,難喝。”抽走孫雨純手上的報紙,林清揚忽然表現得十分熱絡。

  “呃……喔。”孫雨純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給嚇傻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愣愣的接下他遞過來的咖啡。

  “喏,這裏還有糖包跟奶精,你想喝多甜我幫你加。”他熱情的撕開糖包的紙袋,幫她掀起咖啡杯蓋就要往裏倒。

  “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孫雨純徹底傻眼,不明白林清揚為何會突然對自己這麼熱情?她伸手想拿走他手上的糖包自己動手,因為說什麼她都不好意思讓身為指導老師的他為自己服務。

  沒想到她要拿,林清揚卻不放手,兩人竟演變成“糖包搶奪戰”!這一搶,糖包的薄紙袋承受不了雙方力量的拉扯,暫態像天女散花般的飛散滿桌──

  “我的老天!”孫雨純驚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從抽屜裏抽出紙巾就往桌面上的糖粉招呼。

  “我幫你。”孰料林清揚連這工作都要跟她搶,大掌不由分說的湊了過來。

  “不用,我自己來會快一點……”

  天啊!他今天是吃錯藥還是怎的?她都糊塗了,也莫名的感到心慌和微赧,一張小臉逐漸脹紅。

  “原來清揚對女人這麼體貼。”倏地,一道不屬於林清揚,卻又聽起來十分熟悉的男音揚起,教孫雨純的手不禁抖顫了下。

  救郎喔!她今天是踩到狗屎還是走什麼黴運,為什麼這種莫名其妙的場面會被尹亞柏看到?這下可真是跳到黃河都解釋不清了!

  “錯,我可不是對所有女人都體貼。”挑釁似的抬高下顎,林清揚硬是和他四目相交,兩人的黑瞳同時閃動著較勁的光芒。“只有小純,我就只想對她體貼。”

  這幾近告白的曖昧話語,同時讓其餘的兩人渾身僵直。

  尹亞柏神色複雜的盯著極有默契的老搭檔,竟看不出他話裏有幾分真實性,但胃部像被狠揍了拳般悶疼,令他不由自主的蹙起眉心。

  而孫雨純根本是呆滯了,她忘了手上的面紙,也忘了散落滿桌的糖粉,已然被林清揚的宣示嚇到傻眼。

  “清、清揚,你到底在胡胡胡、胡說什麼?”

  天啊!地啊!她怎會變結巴了?她用手扶住自己的下顎,還真怕下巴因而嚇到脫臼。

  “小純,我想你還不是很瞭解我。”睞了眼下顎緊繃的尹亞柏,林清揚變態的有種看好戲的快意。“我這個人從來不說沒意義的話,我甚至連開玩笑都不會,所以我絕對不是胡說。”

  孫雨純張著嘴,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這麼說的意思……難道他是真的喜歡上自己了?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歐賣尬!這絕對是她從來沒想過的可能,她感覺自己快要昏倒了!

  “呵~~”沒想到這時候尹亞柏突然輕笑出聲,並大方的拍著雙掌,發出鼓勵般的掌聲。“真精采,我倒是頭一回見識到清揚把妹時的魄力。”

  “好說,比起你,我遜色多了。”林清揚微勾嘴角,沒忘尹亞柏是頭號的女性殺手,小自六、七歲的小女生,大至七、八十歲的歐巴桑,沒一個女人能逃得過他的男性魅力。“我有的只是誠意和真情,其他的根本跟你沒得比。”

  現在是怎樣?這兩個人是在互褒嗎?

  但她怎麼覺得其間充滿刀光劍影的廝殺聲?孫雨純的精神都快要錯亂了。

  “好個誠意和真情。”佩服的搖了搖頭,尹亞柏自認自己欠缺的就是這真心的條件,他自嘲的苦笑。“偏偏我身上就少了這兩樣東西。”

  一開始女人或許會難以抗拒他不算差的外在條件,甚至是他經紀人的身分,在在都能為他在女人的心裏加分不少,但他清楚自己是“無心”的。

  他可以給女人想要的虛華物質,也可以熱情的跟她們上床,但要不了多久,等女人對他的要求越來越多,他就會越來越不耐煩,終究結束和女人之間的關係。

  聽過數不清的悲苦情歌、真情箴言,甚至是經典名劇,好像傷得越痛就越出名,所以男女分手應該都會產生受傷、悲痛之類的情緒吧?

  可笑的是,他沒有,從來沒有。

  男女情事之於他仿佛變成一種公式,只是麻木的從這個女人換另一個女人,重複一樣的模式罷了。

  他忘了自己交往過多少女人,只記得每個女人似乎都是因為這類似的理由和他分手;不過對女人他是大方的,即便是分手,他也會給女人一筆可觀的補償,因此幾乎還不曾出現過恨他的女人。

  這些經驗讓他相信,女人最終的選擇會是誠意和真情。

  下意識的覷了孫雨純一眼,他微微咬緊下顎。

  她也是吧?終究也會投向真情的懷抱,一如清揚震撼人心的清楚宣告……

  對單純的她來說,性格內斂的清揚很適合她,只是為什麼,他竟有種難以形容的澀意盤旋在心頭,就像朵揮不去的烏雲,凝滯、盤旋、不散?

  “欸欸欸!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啦!你們要聊天進辦公室去,我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麻煩把空間讓給我行嗎?”孫雨純受不了他們兩個人在那邊砍過來又殺過去的,她雙手叉腰,像個帶把的水壺般“清場”了。

  她發誓,她不要再受到任何刺激了,她只想一個人趕快把滿桌的糖粉清乾淨,然後將她今天該做的剪報做好,其他的她什麼都不要聽也不要想!通通不要!

  尹亞柏深吸口氣,沒有再多說任何一個字,沉默且聽話的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林清揚見男主角閃人了,自討沒趣的摸摸鼻子,和孫雨純道別後,訕訕的離開經紀公司。

  孫雨純閉了閉眼,感覺連呼吸都順暢許多,這才開始清理桌上的糖粉。

  現在的她,沒有時間也沒有資格跟男人談感情,除非奶奶的病好了,宇豪完成學業、能在社會上獨當一面了,她才會去考慮自己感情歸屬的問題。

  就算到時候她已經變成老姑婆,再沒有任何男人要她了,那也無妨。

  誰說女人不能一個人過日子?她就覺得一個人也很好呵~~

  “走了,我送你回去。”晚上九點整,尹亞柏走出辦公室,走到她身邊敲敲她的桌面說道。

  他本來就沒有虐待她的打算,加上給她的工作可有可無且無關痛癢,讓她感覺有付出勞力就夠了,他算計好她足夠休息的時間,九點一到就準時趕人。

  “嗄?這麼早就可以下班了喔?”下了課到現在,算算她才做不到三個小時,比之前便利店打工的時間短,他付的薪資卻比便利店高,讓她覺得非常過意不去。

  “我像會壓榨員工的老闆嗎?”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愕然的發現她怎麼越看越順眼,順眼到……看起來很“可口”的樣子?!

  天殺的!他是哪根筋不對了?怎麼會忍不住對她越來越注意?

  有鬼!真的有鬼!

  “我才沒那麼說呢!你別亂猜!”她還覺得他大方過了頭,哪可能認為他會壓榨她?

  連忙將桌上的廢報紙收一收,她拿起自己的背包站了起來。“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坐公車回去就可以了。”

  “不行,女孩子獨自晚歸不安全。”他蹙蹙眉,想都沒想就反駁她的說法。

  她瞠大雙眸。“現在才九點耶尹先生!”

  在臺北這種不夜城裏,九點大概只能算“傍晚”,離夜晚還很遠呢!

  “又叫我尹先生?”他低斥,心情有些低落。

  打從看到清揚來找她到現在,他一直覺得胸口悶悶的,找不到任何理由的悶,連為藝人安排行程都定不下心,這已足夠讓他煩躁的了,結果她還是改不了口,讓他的心情更為鬱悶。

  他知道這根本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吊詭的,他就是介意得很,真他媽的有鬼!

  “呃……我的意思是,時間還早,我一個人回去沒問題的。”她瑟縮了下,頭一回聽到他對自己大聲。

  “我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你別在這時候跟我辯這個!”他揉揉眉心,看來真的十分疲憊。

  “好嘛!”她只是不想太麻煩他,但見他如此堅持,她也不好再說什麼,萬一又惹他不開心,她可就罪過了。

  於是她跟在他身後,臨走前關掉辦公室裏的燈,跟上他的腳步離開辦公室,搭電梯往地下室的停車場走去。

  尹亞柏的BMW平穩的在街道上賓士,市區的道路雖不算十分壅塞,但仍有不少車輛,行進間時快時緩。

  兩人在車裏都沒有開口,加上不很快的車速,讓孫雨純覺得時間特別漫長;她沒敢亂動,眼睛也不敢亂瞄,只好看著窗外不斷閃過眼際的行道樹。

  “你對清揚的感覺如何?”就在一個停紅燈的空檔,尹亞柏突然開口問道。

  “啊?”孫雨純驚跳了下,不安的拉著擺在膝上的背包。“對不起,你剛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楚。”她根本沒預料到他會突然開口,所以人在心不在,直到聽見他的聲音才回神,因而沒聽到他的問題。

  “我說,你對清揚的感覺如何?”盯著前方的車屁股,他稍微用力吸了口氣,耐著性子重複一次。

  “清揚?”她愣了愣,馬上聯想到不久前林清揚在辦公室裏,自導自演搞出來的鬧劇,頓時有些尷尬的低下小臉。“他是好人,也很用心幫我,但我跟他不是你想像的那個樣子。”

  紅燈終於轉綠,前面的車也開始往前移動,他麻木的踩下離合器,離開原先的位子,腦子裏還回蕩著她最後說出的那個句子。

  他想像的那個樣子?

  他並沒有多加揣測她和清揚……不,他或許真的想過她和清揚正在交往中,只是潛意識裏不願承認而已。

  為什麼不去正視他們或許已在交往中的可能?尹亞柏眉心糾結了起來。

  他一向能無懼的面對所有問題,為何偏偏是這個問題,他會不自覺的閃躲?

  很明顯的,這個答案困住他了。

  或許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也或許他早就知道答案而不願去面對……若是前者便罷,但後者呢?難不成又是潛意識作祟?

  心不在焉的狀態下,前方突然有輛中型車以極快的速度和極近的距離切進同一車道,尹亞柏聽見孫雨純的驚呼猛然回神,連忙踩煞車並按了聲喇叭,車身瞬間減速讓兩人的身體都不由自主的前傾。

  幸好中型車的行駛速度頗快,也好在後方並無來車,尹亞柏和孫雨純同時松了口氣,也不約而同的冒出一身冷汗。

  孫雨純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好險安全帶系得牢靠,不然恐怕她的臉早就貼在前面的擋風玻璃上,變成一塊大肉餅。

  “抱歉,我有點閃神。”他甩了下頭,讓自己清醒些,並向她坦承自己的失態。

  “你累了吧?還是我下車自己回去,你先回家休息?”都快到家了,再走個五分鐘的路就到了,她一點都不介意他早點回車回家休息。

  他啞聲失笑,也清楚的感受到她的貼心。“不差那幾分鐘。”

  “喔。”她輕應,再度將臉面向窗外。

  她似乎成了他極大的負擔,除了工作之外,甚至連私下她個人的問題也成了他煩惱的一部分;揪著背包的小手越扯越緊,對他,她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透過後視鏡看著她微微失神的嬌憨模樣,瞬間有個想法闖進他腦海裏──

  她就在距離他這麼近的地方,和他有著相同的艱難背景,甚王與他有著同樣的呼吸頻率和靈魂,搞不好,他能在她身上找回自己早已遺失的“心”。

  在他失去所有的那一刻,他便開始期望會有個能救贖他已然冷情絕望的心的人出現:他從沒預想過對方會是什麼性別、長相,但他衷心期盼,總有一天應該會有這麼個人出現。

  會是她嗎?

  他遍尋不著且期待的人?

  更妙的是,她是個女人,而他,是個再成熟不過的男人,難道這是上天刻意的安排,讓他在幾近絕望的數年之後,終究等到她的出現? [熱$書+吧&獨#家@制^作]

  是因為上天這個安排,所以他才會控制不住的想一再的為她想、對她好,即便他表現得如此笨拙,他還是無法不想辦法去接近她?

  血液明顯變得蠢蠢欲動,他不自覺的握緊方向盤──既然他無法抗拒她帶給自己的影響,那麼他又何須浪費氣力去反抗?

  順著老天的安排和自己的心意前進,將會是最好的方式。

  未來的一切在腦子裏迅速成形,他勾起嘴角,將車轉進巷弄,緩緩停靠在她租賃處的公寓門前。

  “謝謝尹先生送我回家。”她低頭解開安全帶,忽然發現一股壓力逼向她,她不由得抬頭一看──

  哇哩咧!他沒事突然靠這麼近幹麼?嚇人也不是這種嚇法。

  “尹、尹先生?”

  “叫我的名字。”在不甚明亮的車廂裏,他的黑眸緊鎖住她的容顏。“叫我亞柏。”

  孫雨純的雙眼瞠大,心跳沒來由的加速狂飆。

  歐賣尬!他不會突然來那套“機車版”的“逼良為娼”吧?

  藉著女人最脆弱、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然後卑劣的以對方肉體做為索恩的回報?!

  倘若他真是那種卑鄙到近乎無恥的男人,她寧可撕了手上的合約,豁出去跟他拚了!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叫個名字對你來說有那麼困難嗎?”看穿她眸心瞬間泛起的憤火,他陡然感到一絲不尋常的愉悅,惡作劇似的垂下眉尾,釋出一股委屈。“我可沒要你陪我上床什麼的,不過要你喊聲我的名字而已……”

  哇哩咧!搞半天是她自己想太多,無聊的把他想成卑劣無恥的下流之徒?

  天啊!她何其小心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然對自己的恩人做出這麼不應該的聯想?!

  讓她“屎”了算了!

  “亞亞亞……亞柏,相信我,我絕對、絕對沒有那樣想!”如果她能不結巴,一定更能表現出她的誠信;可現在的她已經自責到快要死掉,實在沒辦法將話說得完整。

  “真的?”他挑起眉尾,百分之一百不相信的眼神。

  “我發誓!”我發誓買貴了退費……噢!見鬼了!這種時候她竟還能想到那亂七八糟的廣告詞?簡直是無可救藥了她!

  “那就好。”他揚唇一笑,十分無害的淺笑。

  孫雨純松了好大一口氣,正準備拉開車門下車,不意他又更靠近了,將她整個人逼退到貼靠在車門上。

  “亞、亞柏?”其實他名字還滿好聽的……噢~~SHIT!別再亂想一些有的沒的行嗎?她痛恨死自己聯想力太好的腦袋。

  “如果你對清揚不是我想的那種男女關係,那你願意跟我發展我所想的那種男女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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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2 15:54:45
  第五章

  如果你對清揚不是我想的那種男女關係,那你願意跟我發展我所想的那種男女關係嗎?──孫雨純在床上翻過來又轉過去,到現在她還厘不清那句話到底算不算繞口令?

  當時她根本是嚇傻了,一方面以為尹亞柏在開玩笑,另一方面又認為他在嚇唬她,反正存心要她為難就是。

  但她又猜錯了,他並沒有堅持她必須立刻給他答案,在她已呈呆滯的同時,他貼心的為她拉開車門,在她下車後道了聲晚安,便頭也不回的飛車離去。

  為什麼他會突然有那種想法?

  男女之間的關係……想起那幾個字,她不禁紅了俏臉。

  奇怪了,明明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他,也沒聽說他身邊少過女人,但她實在想不透,他怎會突然對自己感興趣了?

  想到這裏,她突然挺身坐起,拉開棉被跳下床,一股腦的沖往廁所,打開燈站到洗手台前,用手撥開額上的發,一雙眼瞬也不瞬的瞪著洗手臺上方的鏡子──

  不太粗也不太細的雙眉,微圓的雙眼稱不上明亮,鼻管一點都不挺,就只有那張嘴還算可以,微翹的嘴角,讓雙唇看起來有點像小船,又有點像菱角,仿彿隨時都在笑的樣子,是整張臉算是最好看的部分。

  像她這種長相的女人,路上隨手一抓就是一海票,尹亞柏是青光眼還是白內障?居然會看上她?!她連吳嘉嘉的十分之一姿色都不到。

  想到這裏,她沮喪的放下手,讓額前的發散亂的覆回額際。

  明知自己不該跟尹亞柏有任何的牽扯,但當她從計較自己和他身邊女人之間的差異後,就表示她已經開始在乎他了。

  真是糟糕啊!她和他,猶如雲與泥,分居金字塔的頂端與底部,差距這般大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會有什麼結果呢?

  垂頭喪氣的走出浴室,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再去面對尹亞柏。

  她需要他的幫助,也不否認自己對他心動,但她真的能在這個時候談情說愛嗎?

  就算她真的接受了尹亞柏的感情,那麼她能忍受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其他的女人分享他的注意和情愛嗎?

  煩躁的抓亂自己的發,她真的不曉得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到底該不該接受?一個人孤獨久了,當然很希望有人能夠疼她、寵她,但她真的受得了和別人分享嗎?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跟世上的每個女人一樣,都會吃味、心理不平衡。

  都還沒決定要不要答應尹亞柏交往,她就已經想到與別的女人分享他的吃味心態……她竟然也是個醋缸子?

  孫雨純一會兒倚著牆發呆,一會兒走到客廳坐在椅子上,還沒坐熱就又起身走來走去,整個人焦躁到一個下行。

  就在她焦慮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之際,眼皮莫名的狂跳了起來,她心下一驚,還來不及思考原因,矮幾上的電話驀然響起,讓她整個人控制不住的驚跳起來,想也不想的沖過去接起電話。

  “喂……”已經超過午夜十二點了,這個電話來得太不尋常,她的聲音無法控制的微微顫抖。

  “姊!”是孫宇豪,他的聲音不太對,感覺像才哭過般的哽咽。

  “宇豪?”所有不祥的念頭像妖魔鬼怪出籠般,迅速占滿她的思緒。她緊握著話筒,強自鎮定的命令弟弟開口。“什麼事你說,快說!”

  “剛才醫院打電話來,說奶奶感染肺炎,情況……不太理想……希望我們能到醫院去一趟……”念高三的大男孩是真的慌了,連把話說完整都變得困難。

  奶奶感染肺炎?情況不太理想?希望家屬到醫院去一趟?

  那幾個字句宛如死神正準備敲響喪鐘,帶著不懷好意且陰惻惻的詭笑,掐捏著她的心臟!

  “姊,你能馬上回來一趟嗎?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弟弟的聲音仿佛變得飄忽,她分不清是因為自己的恐懼,還是因為電話線路的關係造成,她已然心亂如麻──

  不!她不能慌!一直都是她在撐著那個家,如果連她都慌了,羽翼未豐的宇豪一定會比她更早崩潰,所以她絕對不能慌!

  “好,你先到醫院去等我,我馬上趕回去!”

  木然的瞪著前方不斷移動的街景,孫雨純的四肢已然變得冰冷,連雙手緊緊交握都沒了感覺……

  突然間,左側遞過來一盒面紙,她狐疑的側過臉。

  “壓抑不是好事,哭出來會好一點。”像在跟她討論要去哪里用餐似的,尹亞柏的聲線如同往常一樣平穩,只有音律不同的起伏變化。

  尹亞柏?她在尹亞柏的車上?

  是了,她的確在尹亞柏的車上。

  沒想到在自己滿心慌亂、六神無主之際,腦中唯一浮現的“幫手”竟然是他?!

  她慌亂的把背包裏的東西全倒出來,在雜七雜八的雜物裏找到他的名片──多可笑!她從來沒撥過電話給他,甚至對他的聯絡號碼沒印象到幾近陌生,沒想到頭一回打這電話,就是要他救命!

  他接起手機時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與慵懶,但已六神無主的她無心欣賞,只能毫無次序且片段的重複著才由孫宇豪那裏得來的消息,幾乎連她都聽不懂自己到底說了什麼。

  但吊詭的是,他懂了,所以現在她才會呆滯的坐在他的車裏。但他們絕對不是要去約會還是什麼的,目的地是很沒情調且沉悶的地點──她奶奶住的醫院。 [熱$書+吧&獨#家@制^作]

  “我沒有壓抑啊,我也不想哭。”她沒有伸手接過他遞來的面紙,圓圓的眼盯著他,聲音聽來還算平穩,可莫名的,豆大的水液竟不聽話的由她的眼眶滑落,嘲諷的滴在他手上的面紙上。

  尹亞柏凝她一眼,不發一語的把面紙塞進她手裏,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車道上。

  現在的她最不需要同情,因為她在建立自己的堅強信念,任何同情或安慰只會毀了她好不容易築起的薄弱信念──她正走著和自己以往一模一樣的道路,所以他完全能理解她所面臨的困難。

  眼淚一掉,就像完全壞掉的水龍頭一樣,那些透明的水液不斷的滾出、滑落,集中至她的下巴,再滾滴到她交握的手上,最後她終於不得不使用尹亞柏硬塞給她的面紙擦拭。

  不這麼做的話,她怕尹亞柏的高級轎車終究會被她的淚水吞噬。

  從爸媽離開之後,她就規定自己再沒有哭泣的權利。

  在那種無法抗拒的狀態及時間點下,不管她心裏願不願意,她成了家裏最有“力量”的一個;因為奶奶年紀大,弟弟還小,而她開始有打工掙錢的能力,也只有她能照顧這個家,所以她責無旁貸的一肩扛起。

  這麼多年下來,她真的做到了不掉淚的自我要求,沒想到多年的努力會敗在尹亞柏丟過來的那包面紙上,完全擊潰她偽裝的堅強。

  “你、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再也無法壓抑的抽噎了起來,她斷斷續續的指責他的殘忍。

  是他的殘忍毀了她自以為是的堅強,讓她完全看穿自己的脆弱,教她以後要怎麼再拾回那股不認命的毅力?

  “我不認為哭出來是件過分的事。”尹亞柏平靜的回應道。

  最難過的是,想哭都哭不出來,那才是最深沉的痛楚,一輩子一次都嫌太多。

  “我不要哭的!我沒有哭的權利……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失控!”她崩潰了,開始責怪他的多事,教她看清她執意不願承認的現實。

  “壓抑不是好事,哭出來你會好一點。”像他就是壓抑過了頭,才會變得無心。

  無論他做什麼事都沒有目的,連賺錢都不曉得為了什麼,變得仿彿只是為了消耗不知道要幹麼的時間而已,只剩具空殼像行屍走肉般呼吸著……他不願她也變得像自己這樣。

  “那是我個人的事,你憑什麼管我?”她氣惱得幾近歇斯底里,抓著面紙不斷擦拭著掉個不停的眼淚。“要哭不哭是我個人的自由,這好像不包括在合約裏吧?尹、先、生!”

  她氣他也氣自己,氣到口不擇言,完全忘了他不喜歡自己喚他“尹先生”。

  “你現在情緒太激動了,我不想在這個時間點跟你爭執。”什麼大風大浪他沒見過?他當然看得出她情緒已然接近崩潰的臨界點,自然不會小腸小肚的在這時候跟她為了那麼沒營養的問題爭吵。

  “我才沒有激動!”她口是心非的叫囂著。

  “現在任何一個人都看得出來你的情緒十分激動。”他試著平心靜氣跟她談,明知不該在這時候跟她動氣,但他竟然也忍不住跟著惱火了起來,平靜的聲音摻入一絲嚴厲。

  她哭糊塗了,竟對他頭一回對自己嚴厲的口吻毫無所覺,握緊雙拳對他吼道:“我不激動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你別鬧了行不行?”尹亞柏開始感到慍惱。

  他也搞不懂自己的情緒為何會被她拖著走,只是他不能冒任何危險,邊開車邊在車上跟她講道理,萬一一個沒注意,便兩個人毀在一塊兒了,所以他只得先將車子停靠在路肩。

  “你幹麼把車停下來?你答應我要載我去見我奶奶的!”她抓住他的手,蓄滿水霧的眼裏寫著驚恐,仿佛怕他食言似的。

  “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不會臨時反悔,我只希望你能夠先冷靜下來。”側身攫住她的肩,他用力搖晃她幾乎瘋狂的身軀和腦袋。“你想讓你奶奶看到你這個樣子嗎?你到底是想去見她,還是想去加重她的病情?”

  很真實卻也十分殘忍的提點如雷貫耳,孫雨純怔愣住,好半晌沒辦法發出聲音。

  沒錯,她似乎真的太激動了點,如果讓奶奶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心疼她,更或許會因此而加重病情也說不定……

  不行!她不能以這種面貌去看奶奶,絕對不行!

  用力的吸氣再吸氣,她想壓抑自己急速竄流的血液,卻如何都止不了全身發顫,她只得用力的扯住他的手臂,希望他給自己更多的力量面對接下來的難關。

  是了,現在的她,唯一能依賴的只有他,不論他怎麼做都行,請給她繼續堅持下去的力量!

  “幫我!求求你幫我,救救我奶奶!”她無助、哀求的眼瞳緊鎖著他,毫不掩藏的釋放出自己最深層的脆弱。

  凝著她無助的神情,宛如在她臉上看到自己當年的影子,他的心臟狠狠的揪扯,大掌猛地捧住她的後腦,溫熱的唇不由分說的攫住她顫抖的紅菱。

  一切仿彿在這一刻靜止了,兩人之間再沒有任何激動的爭執,也沒有人去注意車窗外不斷疾駛而過的車輛,有的,只是彼此間越貼越近的身軀,和逐漸變得紊亂的呼息……

  感覺不到任何曖昧的氛圍,孫雨純只感受到他的力量透過他軟熱的唇舌,源源不斷的傳送到她體內,讓她一點一滴忘記自己的恐懼,重新凝聚體內已呈散亂的能量,較先前的強自偽裝更為堅實。

  就在兩人吻得渾然忘我之際,突然一道殺風景的敲窗聲,狠狠的敲醒兩人已然陶醉的理智。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嘿!”一個皮膚黝黑的員警先生站在車外,在不甚明亮的路邊只看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尹亞柏搖下車窗,所幸夜色遮掩了他不自在的表情。“你好。”他極有禮貌的先向員警先生問安。

  “你也好。”員警露出一口白牙,神色自然得仿彿什麼事都不曾在他眼界底下發生,但接下來說出口的話卻直接而犀利──

  “這裏不能臨時停車喔,麻煩移駕‘厚德路’或汽車旅館,不然我只好開單嘍!”

  車上的兩人瞬間變成兩隻剛從鍋裏撈起的大紅龍蝦,尹亞柏略顯尷尬的向員警先生點了下頭,連車窗都來不及關上便急忙將車開走。

  天啊!他們竟然就在路邊熱吻了起來?而且還被員警先生看見!他耳朵都紅了。

  孫雨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張潮紅的臉蛋看向窗外,但發紅的耳和粉色的頸洩漏了她的羞赧。

  自此直到抵達醫院,車廂內始終保持最高品質──靜悄悄。

  一到醫院,孫雨純等不及尹亞柏將車停好,才將車駛至停車格旁,她便迫不及待的跳下車往電梯的方向沖。

  尹亞柏從容的將車停妥,下車快步跟上她慌亂的腳步,正好在電梯到達之際,他跟在她身後一腳踩進電梯裏。

  等待的過程是折磨,即使只是搭個電梯那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孫雨純就已經無措的手握成拳,不安的將拳擺在嘴邊輕咬。

  尹亞柏沒說任何試圖安慰她的話語,只是長臂一攬,讓她依靠著自己厚實的胸膛。

  孫雨純放任自己依偎在他懷裏,仿佛這麼簡單的一個貼靠動作,他就為她卸除大部分壓在她肩上的重擔,教她不由自主的喟歎出聲。

  “怎了?”他輕問,胸口隨著發聲的動作而微微震盪。

  他總是第一個發現她情緒變化的人。

  之前耿海發現她狀況不對,是因為她始終沒法入戲,所以阿海知道她情緒有異,但尹亞柏完全不需要任何提點,只消一個輕歎或表情變化,他就能精准的抓住她情緒的起伏。

  還有誰能比他更瞭解她?

  就算是她全心全意掛在心上,如何都放心不下的至親家人,都未必像他這麼瞭解她。

  與一個如此瞭解自己的人交往,應該算是一種幸福吧?

  不需要太多的言語,只消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對方就能清楚的瞭解你的任何需要,那人生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我想,我願意跟你在一起。”她閉上眼,貪戀的偎在他懷裏,放縱自己享受他提供的溫暖,不再和自己的內心拔河。

  宛如空氣般輕盈的幾個字,卻在尹亞柏心裏產生無法預想的驚濤駭浪!

  直到“我願意”那三個字從她嘴裏被說出來,他才知道自己等待那幾個字等得幾近蒼老!

  從丟出那個連他都認為棘手的問題之後,他從不認為她會首肯,也不敢抱太大的想望,甚至認為自己永遠等不到想要的答案。

  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個他從沒設想過的時間點,她最需要有人對她伸出援手的暗夜,她會答應這件事…… [熱$書+吧&獨#家@制^作]

  坦白說,他甚至懷疑自己在這時候得到她的允諾,算不算趁人之危?!

  “亞柏?”感覺他胸口急促上下起伏,卻久等不到他的回應,孫雨純以為他已經改變想法,頓時覺得有點難堪。“你要是後悔了也沒關係,就當我自言自語就好。”

  “你在說什麼鬼話?我怎麼可能後悔?!”他奢想得心都痛了,怎可能在這時候假裝她不曾給過自己承諾?

  一句話,辦不到!

  “可是你……”一直都沒有反應啊!她也不曉得他的回應是什麼,搞不好是自己自作多情咧!

  “我要!”就在他略顯激動的宣告之際,電梯霍地“當”的一聲,大門開啟。

  醫院一直是人潮十分擁擠的“地段”,電梯門一開,外頭已經有許多等候電梯的人們佇立,兩人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在這麼多人“參觀”的時刻,只得各自摸摸鼻子走出電梯。

  一出電梯,孫雨純就看到孫宇豪焦急的在護理站前等候,她很快的將自己和尹亞柏在電梯裏的“插曲”忘得一乾二淨,拔開腿就往宇豪站立的方向跑去。

  “宇豪!奶奶呢?醫生呢?醫生怎麼說?”二話不說的抓住弟弟的手,她臉上的憂慮一覽無遺。

  “姊!”看到她的出現,孫宇豪青澀的臉上如釋重負的放鬆線條。“醫生才剛送奶奶去做檢驗,要等醫生出來,才知道奶奶目前確實的狀況。”他報告著在姊姊到來之前的細節,並很快的發現站在姊姊身後那個高大的男人。

  “去多久了?醫生有沒有說要等多久我們才可以看到奶奶?”她急得快哭了,一雙眼已然泛紅。

  “你現在這麼急也沒用,等吧,時間到了你奶奶自然會出來。”尹亞柏睞了孫宇豪一眼,輕輕攬住孫雨純顫抖的肩,給她最強力的後盾。

  “姊,他是……”好奇的觀察著尹亞柏,孫宇豪隱約感覺到這個男人和姊姊之間不甚尋常的互動。

  “他……”

  “我是你姊的男朋友。”孫雨純還來不及回答,尹亞柏便搶在她之前開口,以絕對的強勢證明自己的“身分”。“你們都不必太擔心,奶奶的病我會負責處理。”

  負責處理?他又不是醫生怎麼負責?

  姊弟倆的腦子裏同時浮現一樣的問號,但看著他那不容質疑的堅定神情,兩人似乎不約而同的放下提在半空中的心,沉默的在公共座椅上坐下,安靜等待著奶奶的檢驗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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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2 15:55:09
  第六章

  “又不是太大的毛病,幹麼從臺北跑回來?”躺在病床上的孫李翠花邊喘邊說道。“放心,我沒那麼早死!”

  “奶奶……”孫雨純怎受得了至親的奶奶說出這麼不吉利的話?正想開口安撫,不意卻讓尹亞柏扯住手臂,讓她頓時一傻。

  只見他突然往前跨步,擠開她,取代自己原先最靠近病床的位置。

  吼!這個人怎麼這樣?那是她的奶奶耶!他搶什麼搶?

  “奶奶你好,我是雨純的男朋友,也是她目前的經紀人,我叫尹亞柏。”基於孫李翠花並不知道他是打哪兒冒出來的“青仔機”,所以尹亞柏禮貌的先行報告自己的來歷。“今天除了回來探望您老人家之外,更主要的目的是要告知您,雨純正和我在交往中,所以請奶奶不要想太多。”

  哇咧!明明是專程回來看奶奶的,怎會變成主要是來向奶奶報告他們在交往的事?孫雨純在一旁聽得傻眼。

  “你是咱們家雨純的男朋友?”孫李翠花仔細的盯著他瞧,令孫雨純更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奶奶居然笑了!“不錯不錯,你這孩子還知道禮數,曉得回來跟我通知一聲,很好,很好。”

  老人家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她不想在外地拚命的孫女因自己身體的關係而來回奔波,那令她不舍也感到自責,但既然他們回來只是“順便”看望她,她反而感到釋懷。

  很好?他這樣的回答,奶奶竟然說很好?!

  孫雨純完全傻眼,一時悟不出其中的道理,只能茫然的睞了身邊的孫宇豪一眼,但青澀的男孩臉上似乎有著比她還多的問號。

  “是奶奶不嫌棄。”尹亞柏微微勾起嘴角,陡地話鋒一轉。“奶奶,如果您願意的話,是否能聽我的建議,讓我安排您轉往臺北設備更齊全的醫院就醫?”

  不是他不信任這家醫院的能力,事實上即使是窮鄉僻壤也會有醫術不差的醫生,只不過若能將孫李翠花移往臺北,或許孫雨純會更加安心,也更能為她未來的演藝生涯做準備。

  因此他想將她的家人全帶到臺北,在距離她最近的地方,這樣她至少可免去相思之苦,想見家人隨時可見。

  “到臺北?”孫李翠花愣了下,因為她從沒想過要離開這個她早已熟悉的環境。“我在這裏住習慣了,而且宇豪也還在念書,搬來搬去會很麻煩。”而且會花很多錢,她不想也不願再增加那可憐孫女的負擔。

  “奶奶不用擔心,宇豪也可以轉到臺北更好的學校就讀,只要奶奶點頭,我可以馬上進行安排。”尹亞柏做事絕對是行動派,只要孫李翠花一句話,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做到令她老人家最滿意的程度。

  有點微喘的孫李翠花,不發一語的凝著眼前這個自稱是孫女男朋友的男人。

  沒有人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卻也沒有人意圖打斷她的思緒,包括正被“觀察中”的尹亞柏。

  時間,宛如?那間靜止了,病房裏只剩下老人家稍顯急促的喘息聲。

  “不用了,我在這裏住得很習慣,我想宇豪也跟我一樣。”孫李翠花想得更遠的是,臺北的消費太高,她這病已快拖垮孫女了,她不願再增加孫女的負擔。

  “奶奶在哪,我就在哪。”孫宇豪完全沒有意見,唯一的要求只是要和奶奶在一起。

  “奶奶不再考慮一下嗎?”尹亞柏知道自己並沒有勉強孫李翠花的權利,也隱約明白老太太的顧忌,他深吸口氣,希望老太太能再考慮清楚。“我想雨純會很希望你搬到臺北,讓她就近照顧。”

  既然雨純好不容易接受了他,那麼他就會全盤接受她的家人,包括所有原本壓在她肩上的重擔,他自會義不容辭的全數扛起。

  雖然孫雨純不是很明白尹亞柏的打算,但她的確十分期望奶奶和弟弟能在自己隨時看得到的地方,這樣她一定會很開心,於是她忙不迭的猛點頭。

  孫李翠花渾沌的眼流轉在孫雨純和尹亞柏之間,過了好半晌,老太太沉沈的吐了口氣,然後緩緩閉上雙眼。

  病房裏其餘的三人連呼吸都沒敢太用力,不曉得是怕打擾到老太太的休息,還是誤以為她會從此沒理由的長眠……

  “我還是留在這裏就好。”突地,老太太疲累的輕喃了句,卻清楚的讓每個人都聽得明明白白。

  尹亞柏深吸口氣,沒再企圖說服孫李翠花的打算。“好,我絕對尊重奶奶的決定。”

  聽見他堅定的聲音,孫李翠花費力的抬眼深深的看他一眼,沒再多發出任何聲音,又緩緩閉上眼,沉沉睡去──

  在和醫生確定過孫李翠花的病情並無大礙,只需要繼續住院觀察和治療後,孫雨純總算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放鬆,而孫宇豪也露出了笑臉。

  仔細的交代孫宇豪好好照顧病中的奶奶,在天色微亮時,孫雨純和尹亞柏便又拖著疲累的身子,驅車返回臺北。

  當陽光透過擋風玻璃照進車廂裏,孫雨純早已不知昏睡到哪一殿去了。

  尹亞柏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溫柔淺笑。

  太過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他一點都不意外她會因此感到特別疲累,因此他探身抓起原先掛在自己駕駛座椅背上的外套,以自己所能做到的輕手輕腳,披掛在她呼吸均勻的嬌小身軀上。

  刺眼的陽光照映在車內,讓空氣變得暖和起來,卻也讓整夜未眠的他感到雙眼刺痛;車子已經塞在這裏動彈不得將近半個小時,從剛剛電臺的路況報導得知,這是因為前方路段發生連續追撞的車禍,得等到狀況排除後才能紆解塞車的情形。

  “亞柏?到哪兒了?”即使他盡己所能的輕輕為她蓋上外套,她仍因這細微的動作而轉醒,眯著眼詢問道。

  “快到台中了。”天啊!雖然他平日體力不差,但熬夜加上精神的煎熬,著實令他此刻頭疼欲裂,他的眉深深蹙起,感覺“鬢邊嚇嚇叫”。

  凝著他不太有精神的側臉,孫雨純心裏有著歉疚。

  要不是因為她,他現在搞不好還在自己家裏的床上睡大覺,而不是像現在,那雙漂亮的眼下有著淡淡的暗影……她看向窗外堵塞的車潮,剛好看見台中交流道就在前方不遠處。

  “亞柏,我們下臺中休息一下好嗎?”基於心裏的歉疚,加上她睡在車裏也不是很安穩,於是她沒有心眼的向他要求道。

  “嗯?”尹亞柏心下猛然一跳,一時反應不過來。“怎了?車裏不好睡嗎?”

  “有一點。”她困難的挪了挪坐姿,感覺腰椎有些酸麻。“我看你也很累了,而且前面好像在塞車不是嗎?”她發現車子似乎一直停著不動,顯然前方可能有些狀況,下臺中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嗯,前面發生連環車禍,警方正在處理中。”他簡單說明從廣播聽到的車況訊息。

  “意思是恐怕一時半刻好不了嘍?”淺歎口氣,前方那塊明顯的交流道告示牌不斷的引誘著她,讓她很想找個旅社或什麼的地方休息一下。“我們要不要到台中休息一下再上路?搞不好會比較好。”

  尹亞柏艱難的吞了下口水。 [熱$書+吧&獨#家@制^作]

  她說的合情合理,以常理來推論也完全符合實際,但不知怎地,他開始不由自主的猜測著──她嘴裏說的休息,是否隱藏著某種曖昧的暗示?!

  天啊!難不成自己對她的渴望,已在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狀態下,堆疊到連這種平常的對話,都會讓他情難自抑的往不該想的地方想去?!

  “亞柏?”狐疑的瞪著他逐漸泛紅的頸子,她抬頭看看窗外的太陽──天氣有這麼熱嗎?能熱到讓他臉紅脖子粗?

  “啊?”他驚跳了下,霎時感到微窘。

  他不記得自己上一回這般困窘,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或許是到親戚家借錢被羞辱,抑或是打工時被懷疑偷了公司裏的零用金……總之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他真的不太有記憶了。

  “要不要啦?我腰好酸喔!”她以自己都沒發現的撒嬌口吻嬌嗔道。

  “好、好啊!”當然好!他不假思索的打方向燈,將車切換到右邊車道,駛下臺中交流道。

  就在決定休息的地點時,問題來了。

  孫雨純直到此時才發現,自己做了個多麼不理智且羞人的提議。

  該到汽車旅館好呢?還是到旅社、商務飯店之類?每一種的招牌上都招搖的寫著「休息”兩個大字,至於價錢……那就甭提了,完全在她忽略的範圍。

  休息,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見鬼了!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還會想起這種莫名其妙的句子?

  那些招牌上的“休息”二字,意思可廣泛了,廣泛到足以讓她被此刻充塞在腦子裏、滿是春意的畫面淹死!

  “這間好嗎?”指著前方不遠處,看起來還頗有格調的汽車旅館,他雙眼沒敢亂看的詢問道。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像從沒開過葷的處男般緊張,但很不幸的,他顯然正處於極緊繃的狀態,連他自己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好……好啊。”她連看清楚那塊汽車旅館招牌的勇氣都沒有,胡亂的點頭道好。

  好?那就好辦事了!

  尹亞柏稍稍松了口氣,緩緩將車駛進汽車旅館的車道裏。

  登記了證件和繳費,櫃檯小姐給了他一個號碼,然後示意他可以將車駛入。

  當尹亞柏將車安穩的停進該號碼的車庫裏,他還有種極不真實的感覺──他和她,真的來到汽車旅館了?這簡直像在作夢一樣!

  下了車,踩上前往房間的樓梯,孫雨純仿彿能夠清楚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她怎會對他提出這麼大膽又不知羞的請求?

  下臺中休息一下?這“一下”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才對吧?

  她不斷的自我安慰,其實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你累了,先去洗個澡再休息會舒服點。”打開房門,他背對著她,兀自脫下西裝外套放到椅子上,狀似輕鬆的拉開脖子上的領帶。

  “……喔。”她沒敢遲疑,甚至連房裏的擺設都沒敢多看一眼,便一股腦的往浴室裏鑽。

  她將水量開到最大,很快的水蒸氣便盈滿整間浴室,她讓熱水兜頭淋下,舒緩她緊繃的肌肉和神經,直到皮膚因熱水的沖刷而泛起瑰麗的粉色,她才不太情願的關上水龍頭,以大毛巾包覆自己的身軀。

  待身上的水氣被大毛巾吸幹,她才以無比緩慢的速度,將原先褪下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現在才來想要求他下臺中休息是不是錯了的問題,似乎太晚了。人家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如果她小心不在他面前做出任何暗示性的動作,或是說出任何不該說的曖昧性言辭,相信以他的修養,理當不會將她直接“撲倒”才是。

  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她輕手輕腳的走出浴室,發現他坐在其中一張床上假寐。

  這讓她大大的松了口氣,由衷感謝汽車旅館的貼心──竟然有兩張床耶!這是她想都沒想過的“驚喜”,讓她都想買兩串鞭炮來放了!

  “亞柏,你還醒著嗎?”她洗過澡舒服多了,換他也該洗個舒服的澡才是,於是她輕輕走到他身邊,伸手推了推他的肩。“換你去洗澡了,洗個澡會舒服點。”

  她可是學習力十足的強,才學到手就免費大奉送喔!

  “嗯……”尹亞柏慵懶的呻吟了聲,狀似疲累的翻了個身。

  “別睡了亞柏,起來洗個澡啦!”她知道他真的很累,但坦白說,洗個澡真的會舒服很多,她一心只想將他由床上拉起。

  “再讓我睡一下……”他顯然累壞了,翻個身抱緊棉被,像個賴床的小孩,說什麼都不肯睜開眼。

  吼~~都幾歲的人了,還跟她玩這套?

  孫雨純惱了起來,硬是伸手用力推他。

  “起來啦!起來洗個澡再休息會比較好啦!”不管他有多想睡,現在她就是要他起床!

  “別吵……我再睡一下……一下就好……”他迷迷糊糊的推拒著,雙唇無意識的說著她聽不懂涵義的話語。“明天,明天天一亮我就帶妹妹走……拜託,讓我再睡一下就好……”

  天一亮就帶妹妹走?那是什麼意思?意思是他有妹妹嗎?

  傻傻的愣在原地,印象裏,她從沒聽人提起過他家裏的任何事及任何人,好像他有個妹妹也不是太讓人意外的事。

  但為什麼,她總覺得這些囈語的背後,不是她所想的那麼簡單?

  凝著他緊閉的疲困雙眼,微鬈且長的睫毛緊緊的覆蓋在他的眼下──她沒再企圖叫他起床,心軟的只想要他睡一場好覺。

  也許,等他睡飽了、醒了,他會願意告訴她,那些囈語的由來吧?

  迷迷糊糊間,孫雨純耳邊似乎不斷傳進細碎的聲音,她不甚安穩的翻來覆去,最後終究受不了的睜開眼,瞬間被眼前陌生的環境嚇了一跳!

  這什麼地方啊?為什麼一直好像有人說話的聲音呢?

  循聲望去,她看見躺在另一張床上的尹亞柏,霎時所有的記憶全部串連起來。

  是了,是她要尹亞柏將車開下臺中交流道,找地方休息,所以她現在才會躺在這陌生的床上。

  但……他怎麼還不醒?難不成他一直重複說著她睡著前所聽見的那些話?

  狐疑的下了床,她感覺精神好多了,也在接近他睡的那張床的同時,發現他真的還不斷的發出類似的囈語。

  “求求你,妹妹看病需要錢……隨便你怎麼打我都可以,求求你把錢借給我……”

  孫雨純越聽越心驚,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觸摸他,赫然發現他的體溫高得嚇人!趕緊以手觸摸他的額,她的手幾乎立即被那高溫彈開。

  天啊!他發燒了?!

  她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霍然想起自己得想個辦法幫他退燒才行!

  不能慌啊!他都能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對她伸出援手,她怎能在這時候因為慌張而延誤了幫他退燒的時機?

  她沖到房裏的電話前,伸手抓起電話直撥總機,央請服務小姐為她請來醫生出診,交代好房號後,她連忙沖進浴室裏,擰了條濕毛巾出來。

  為他擦拭臉上的薄汗,瞪著他身上似乎會令他不太舒服的襯衫,她一咬牙,掀開他身上的被褥,七手八腳兼手忙腳亂的為他脫去已經縐巴巴的上衣,並仔細的用濕毛巾擦拭他的身體,只希望能稍微降低他的高燒。

  不久後,醫生到了,在為他做過簡單的診療之後,幫他打了劑退燒針,然後交代按時讓他服藥之後,便先行離去。

  真是好極了,現在房裏又只剩下她和他,還有她怎麼聽都聽不懂的囈語。

  他說的那些話,到底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

  七零八落的句子幾乎拼湊不出完整的意義──不,還是傳達出某些重點訊息。

  妹妹、生病、借錢……難道他以前也曾經歷過不堪的過往,甚至遇過比她還慘的境遇?

  她的腦袋裏塞滿了亂七八糟的可能,約莫是由以往的戲劇經驗及看過的八點檔和單元劇裏,曾經發生的戲劇化橋段,但卻無法讓她推敲出真實發生在他身上的過住。

  這令她感到些許沮喪,也讓她莫名的有點欣慰。

  或許這全都只是自己的胡思亂想,其實他並不曾經歷過那些不堪的過去──這樣想讓她心裏舒坦許多,畢竟只有經歷過困苦際遇的人,才能體會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如果可以選擇,她相信沒有人會願意經歷那些難堪;即使它會讓生命變得與別人不同,算是另類的“多采多姿”……

  尹亞柏不安的在床上翻轉著,這讓她猛然由自己的思緒裏回神,趕緊再拿著毛巾沖向浴室,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又沖回他身邊。 [熱$書+吧&獨#家@制^作]

  現在可不是讓她想那些有的沒的的時候,她現在有個更重要的任務,就是照顧好眼前這個男人──她的經紀人,同時也是她新上任的男朋友。

  在擦拭他身上汗水的同時,她不禁噙起一抹淺笑。很好玩的多重身分,卻同時在他身上重疊,不曉得他心裏做何感想?

  當他不再大量冒汗,身體的溫度也明顯下降,孫雨純已經滿頰汗水,虛脫的坐回自己原本睡的那張床。

  她隨意將手上的毛巾擱在兩張床中間的矮幾上,疲累的和衣躺下──

  他舒坦了,她卻累了,換她睡一下吧,一下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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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2 15:55:35
  第七章

  不知道睡了多久,孫雨純不怎麼安穩的翻了個身,突然感覺有種強烈的被窺視感,她不覺睜開雙眼,赫然發現尹亞柏就坐在床畔凝著她。

  “呃,你醒啦?”不好意思的撫順自己的發:剛睡醒的樣子一定很醜,她想。

  “我怎麼沒穿衣服?”尹亞柏炯亮的眼瞳緊鎖著她,隱隱跳動著她所陌生的詭光。

  “你病了,發高燒,我請櫃檯為你請醫生來看過。”她坐起身,指了指還放在矮櫃上的藥袋。“我先幫你脫衣服降溫,然後你一直流汗,我就拿毛巾幫你擦汗,所以……”

  怪了,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照顧,怎麼她越說臉越熱,像要燒起來似的?

  “我發燒?”他微感詫異,忘了自己有多久不曾生病。“是你照顧我的?”難怪她會睡得這麼沈,沉到他都坐在她床沿了,她還毫無所覺。

  “嗯。”她全然沒有邀功的意思,反正這裏也只有她了,不是她照顧他會是誰?

  她只相信自己,不怎麼相信鬼神的存在。

  “謝謝。”尹亞柏瞬也不瞬的凝著她,火熱的視線宛如愛撫般在她臉上輕緩遊移。

  他的眼越來越亮,亮得教她心裏直發毛,那有如愛撫的眼神更教她羞怯及不安,她怯怯的瑟縮了下。“應、應該的。”

  他對自己這麼好,不論是工作或私生活,他都提供最多及最及時的幫忙,她只不過照顧生病中的他,只能算是小小的回饋,實屬應該。

  “沒有任何人‘應該’為他人做任何事。”在他所經歷的成長過程裏,從來沒有“應該”兩個字的存在。

  “啊?”她微愣,想起他睡夢間的囈語。“你……曾經遇過什麼不好的事嗎?”

  尹亞柏霎時渾身僵硬,嘴角微微抽搐。

  “你想問什麼?”

  “我沒有想問什麼。”她只是好奇,而且好像真的說中了什麼,不然他的反應不會這麼反常。“我只是……不小心在你睡著的時候,聽到你說的某些話……”

  尹亞柏眯了眯眼,凝著她的神色變得複雜。

  “亞柏?”面對他幾乎全然陌生的反應,她開始感到不安,或許她不該觸及那個他可能不想提起的曾經。“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只是隨口問問。”

  “不,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他幾乎是不經過思考,嘴巴便自己做出決定,這讓他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下一秒,他就釋懷了。

  他想要她,那種強烈的渴望衝擊得他連骨頭都泛疼。

  既然不想放開她,想跟她永遠在一起,那麼過去的事他也不需隱瞞,畢竟那是他人生中的一部分。

  早晚會讓她知道的事,若她想知道就說吧!對她,他沒什麼不能說的。

  “你想說再說,不然你就當我沒問過。”她從來不做勉強人的事,對他,當然也不例外。

  尹亞柏深深的凝著她,眸中的深刻濃烈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

  “我沒有任何事是不能讓你知道的;不管我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我都會一字不漏的告訴你。”這是他的擔當,既然已經認定她是自己的女人,那麼就該開誠佈公的坦白。“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我希望你不會因此而瞧不起我。”

  孫雨純震驚的瞠大雙眼。什麼樣的過往會嚴重到讓他用“瞧不起”三個字來形容?

  她像被下了定身咒般無法動彈,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你會嗎?”以極緩的速度,他輕聲問了句,然後自問自答似的搖了搖頭。“就算你會也無所謂,我還是會全部告訴你。”

  接下來,就是尹亞柏在認識她之前的一切經歷──

  尹亞柏出生在一個不是很富裕的家庭,在他懂事之後,還過了幾年不算太糟的幸福家庭生活,但當支撐著家庭的父親因工作意外喪生之後,一夕之間,天地變色。

  剛開始還能藉著父親的理賠金過日子,但當錢越來越少,母親的壓力也越來越大,終至被壓力擊潰,毫無預警的患了失心瘋。

  失去神智的母親,每天除了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語之外,就是抱著父親的照片痛哭,除此之外,什麼事都沒辦法做。

  那年,尹亞柏才十歲。

  一個十歲的孩子,面對一個失了神智的母親和一個小他五歲的妹妹,這還不是最糟的狀態,最糟的是,妹妹有心臟方面的毛病。

  妹妹的心臟無疑是顆不定時炸彈,以當時家裏的狀況,根本沒辦法讓妹妹按時就醫看診。

  然後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兩兄妹餓著肚子卻到處找不到母親,最後才在離家不遠處的河邊發現身體已然冰冷僵硬的媽媽。

  孫雨純不敢相信的以手捂住雙唇,她不敢想像一個十歲大的孩子,抱著好像懂事卻又不太懂事的小妹,在目睹母親冰冷的屍體時,心中該做何反應。

  尹亞柏完全忽略她所有的心驚、不舍,空洞的眼好似穿透過她的身體,凝在一個不知名的點,兀自往下述說……

  幾近斷炊的家庭,自然不可能花錢買保險,因此他們只能在左右鄰居的幫忙下,草草的為母親做了最簡單的告別儀式,並在火化後將母親的骨灰灑在父親墳上,讓他們在地下再續前緣,而兩兄妹至此算是全然無依。

  可憐當時的社會制度並不健全,失去依怙的兄妹倆並沒有得到任何社會救助,尤其在妹妹犯病的時候,一切更顯雪上加霜。

  在失去雙親之後,妹妹成了尹亞柏世上唯一的親人,他怎麼可能放任自己對妹妹視而不救?即使妹妹的病對他而言根本是無力承受的負擔。

  於是他以自己所能想像得到的方式來救妹妹,而第一個辦法自然是向親戚們求救。

  但人都是自私的,當自己的環境也不是那麼優渥之際,誰還能管到那兩兄妹的死活?於是他承受了數不盡的奚落、嘲諷,甚至是辱、追打,為了妹妹,他咬著牙,全數毫無異議的承受了下來。

  除了被親戚們無情的排斥,年幼的他也幹過偷竊等壞事,為的,只是喂飽妹妹那饑瘦的病軀;當然被逮到之後,一頓皮肉痛自然是免不了的,但只要妹妹吃飽了,他所承受的一切都值得。

  原來戲劇裏的橋段,真實的發生在身邊的人身上,是如此教人難以承擔……孫雨純已經受不了的淚流滿腮,但尹亞柏卻像沒了靈魂的軀體,對著清冷的空氣,一字一句訴說著好似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

  在忍受過無數次的羞辱和嘲諷、推趕、痛毆之後,在一個極冷的寒流來臨之夜,年幼的妹妹終究還是承受不了氣候及貧困生活的折磨,安靜的離開和她相依為命的哥哥。

  那年,尹亞柏才十三歲。

  從那夜開始,在這個世上,他再沒有任何親人了,有的,只是完全不承認他存在的無情親戚,不如不曾存在過的親戚。

  他不需要再為任何人活著,但憑著不認命的骨氣,孑然一身的他開始懂得為自己而活,證明自己曾經存在這個世界上過。 [熱$書+吧&獨#家@制^作]

  為了向那些無情的親戚們證明自己不是沒用的廢物,他什麼工作都做,只要能賺到錢,再苦再累,他都咬緊牙根拚命、死命的幹!

  所幸,在某個因緣際會下,他認識了懂得賞識他、願意提拔他的演藝界大老,將自身所有的經驗、人脈全授與他,也讓他在全然不曾觸碰演藝界的狀態下,逐漸茁壯成目前眾所周知的尹亞柏。

  “別說了,求求你別再說了……”孫雨純幾近崩潰,激動的展開雙臂抱住尹亞柏冰冷的身體,對於自己提出的問題幾乎讓他再經歷一次殘酷的過往,她深感抱歉。

  木然的抬起手觸摸她的臉頰,那溫熱的水液神奇的令他感到無比溫暖。

  “你哭了?”他不曉得世上還有人會為了自己哭泣,而此刻,他卻真實的觸摸到她的淚滴,犀利的穿透他冰冷的心臟。“為什麼哭?”

  “對不起,對不起……”她不該好奇,不該多問的,那麼他也不需要再將不願憶起的往事,硬生生的再挖開來一次,她真的感到好抱歉。

  “為什麼對不起?”他不懂。

  “我不應該好奇,不應該多問,讓你去回想這一切……”她抱得好緊,緊得他甚至感到些許疼痛。

  “不,我反而該謝謝你讓我說出來。”或許是壓抑太久,當他說完所有自己不堪的往事,他突然覺得那些事已經不再緊緊壓在他的心頭,反倒成了一種釋然。“那些往事對我來說,就像一場揮之不去的惡夢,但說出來之後,我覺得好多了。”

  “真的嗎?”她狐疑的抬眼看他,兩隻眼像剛吃過胡蘿蔔的小白兔。“你真的因此感覺好多了?”

  “嗯。”大掌稍嫌粗魯的拭去她的淚,感覺那些水液熨燙著他的心,讓心變得有溫度,不再如以往那般冰冷。“謝謝你。”

  她傻呼呼的回問:“……謝我什麼?”

  “謝謝你幫我解除惡夢。”原來坦然面對才是解決的最好方式,之前他選擇以壓抑來應對,竟是最差勁的方式。“我想我以後不會再作惡夢了。”

  “是嗎?”他的眸中滲入笑意,很快的感染到她,她的嘴角不覺噙起一抹笑花。

  見她嘴角的笑,他不覺跟著揚揚唇角。“嗯。”

  微低下頭,她伸直手掌貼靠在他的左胸口。“那,這裏不會再痛了?”

  尹亞柏微震了下,感覺心裏連最後一塊冰都隨之融化。

  “亞柏?”感覺他的悸顫及沉默,她不安的抬頭看他。

  尹亞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只是低下頭,以柔軟的唇貼上她的……

  孫雨純全然沒有排拒,她放縱自己依偎在他懷裏,任由他強悍的索吻、擁抱,仿彿那麼理所當然。

  她放任那股迷醉的情火,在兩人之間燃燒、蔓延──

  沒有人在乎現下的舉動是否合宜,也沒有人在乎是誰先褪去誰的衣服,總之所有的一切發生得那麼自然,自然得就像他們倆天生就是註定屬於彼此。

  “可以嗎?”當他的大掌覆上她細嫩飽滿的渾圓,他的眼角微微抽搐,看似正壓抑著某種強烈的情緒。“你願意給我嗎?”

  這個問題似乎來得太遲了吧?兩人都已經像嬰兒般光溜溜的貼合在一起,他才來問這令人害羞的問題,霎時令孫雨純紅了粉頰。

  “沒關係,你不肯的話我可以等,等到你願……”他沒機會再將未竟的話說完,因為她的小手已堵住他的唇,他喟歎一聲,閉上眼輕吻她柔嫩的掌心。

  “唔……”她害羞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讓他一把攫住。

  他睜開炯亮的眼,緊緊的鎖住她無措害羞的眼瞳。

  “給我。”不再用疑問的字句,他清楚表達出自己對她強烈的渴望。

  充滿羞意的回視他的凝望,她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緩緩的閉上眼,噘起自己軟嫩的紅唇──

  再清楚不過的暗示,尹亞柏聰敏的接收到了,他掩不住興奮狂擂的心跳,俯身吞噬她小巧可愛的紅菱。

  宛如天雷勾動地火一般,情火一發不可收拾!他的動作變得強勢且狂鷙,微粗的指腹劃過她軟嫩敏感的乳尖,半合的星眸帶著淺淺的幽光,另一掌往下狂浪的覆上她腿間的柔蜜。

  “啊……”她害羞的想舉臂掩胸,頰上暈染瀲灩丹紅。

  他的黑瞳跳躍著兩簇她不明白的光芒。“讓我看你,清清楚楚的看你。”他移開她覆在胸前的藕臂,她害羞的撇開臉,引來他一聲輕笑。

  熱燙的唇落在她紅暈的淡粉色肌膚,灼熱的舌沿著肩胛骨劃過她隆起的渾圓,輕齧她輕顫跳動的蓓蕾。

  孫雨純情難自抑的閉上眼,感覺體內的血液不按規矩的到處亂竄。

  “唔……”修長的指往下掏探,放縱的翻弄她的私密,使壞的停頓在她濕濡的幽口,令她難耐的輕吟出聲。

  他眯起眼,審視著她迷亂的神情,長指毫無預警的探入她濕滑緊窒的甬道;他必須確定她已經準備好,準備好他的入侵──

  “呃……”她破碎的輕喊出聲,體內攪著陌生糾結的悸動,她情難自己的併攏雙腿,下意因此更夾緊了他的手!

  尹亞柏淡淡的笑了開來,撥開她蜷曲的雙足,他擠身在她兩腿之間,伸手定住她的頭,讓她難以轉動的面對自己,手指撬開她緊閉著的唇,然後探進她溫熱的口中。

  他溫柔的凝睇著她,性感的薄唇堅定的訴說著對她的承諾。“我不會放開你的,永遠不會。”

  到此刻,他終於知道自己忍得夠久了,對她的渴望已到了無法壓抑的地步;終於她願意接受他了,也不排拒他的碰觸,他斷沒有放開她的道理。

  孫雨純的氤氳水眸瞅著他,依舊是無聲,卻怯怯的輕動舌尖,輕繞含在口中的他的指:他猛然一震,明瞭她身為女人的矜持,或許有些話她是如何也說不出口的,但夠了,他知道自己已經得到她同樣的承諾。

  他俯身舔舐過她身上每一個敏感點,隱隱感受到她的緊繃和輕顫。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他勾起嘴角,溫柔的安撫她的緊張。

  她緊張的吞咽口水,小巧的舌尖劃過乾燥的唇,渾然不覺這個動作有多麼撩人!

  尹亞柏低吟了聲,眉心深深蹙起。

  “怎了?”她不明所以的睇著他,水眸裏浮現問號。

  “我忍不住了。”他很清楚再撐下去,先掛點的絕對會是他!

  孫雨純無辜的眨了眨眼,那嬌俏的神情挑動他再難隱忍的欲火。

  雙手握住她的纖腰,一個用力挺身,瞬間貫穿她的緊窒──

  “嗚……”強烈的撕裂感由下腹蔓延開來,她猛一咬牙,汗水霎時染濕了頰側的髮鬢。

  “忍忍,一會兒就過去了。”下體被她密實包圍的緊窒與心頭泛起的揪疼,形成兩股極端的勢力,強烈的衝擊著他有力的心臟。

  他無法為她承受這種疼痛,但每個女人都得經歷過這一回,他只能用最快的方式解決她的痛楚,而不是進度緩慢的折磨她。

  細碎的親吻不斷落在她的眉心、鼻尖、頰側,當然沒漏掉她誘人的紅唇;當尖銳的疼痛感散去,接踵而來的是一股陌生的酸麻與空虛,她不安的移動臀部,不意卻引來他大口大口的喘氣。

  “你……不舒服嗎?”她單純且遲疑的問道。

  難道做這種事,男人也會跟女人一樣不舒服嗎?那到底為什麼一定得做這種事呢?她的心裏充滿了問號。

  “舒服,該死的舒服!”他既歡愉且痛苦的低吟。

  “舒服怎麼會叫呢?”她不解且不安的移動臀部,卻誘發他更為粗重的呼息。

  “該死的你!”他再難壓抑的攫住她的腰肢,憑藉著有力的腹肌,他開始用力的撞擊她柔軟的私密,震撼著豐盈的胸乳漾出陣陣眩目的乳波。“我會讓你知道,舒服為什麼也會叫!”他啞聲在她耳邊低吼。

  “啊──”承受不了他的狂肆,她只能無助的抵住他寬闊的胸膛,隨著他有力的衝撞,她的小手觸摸著他滾燙的肌膚。

  他眯起眼,歡愉的欣賞她在自己身下,不自覺的漾出誘人的嫵媚──

  “亞……亞柏……”她驚喘,胡亂的甩著頭,想甩去腦子裏亂成一團的騷動,和不斷在感官上堆疊的陌生快感。

  ?那間,她似乎懂了,懂得他為什麼呻吟的理由。

  她羞怯且依著本能扭動身軀,長髮隨著她的擺動,在雪白的枕間營造出強烈的對比色彩,更激起男人潛在的掠奪本性。

  “叫大聲點,讓我聽聽你的聲音。”那軟嫩的聲音由她嘴裏吐出,更顯蝕人心魂,教他迷戀且沉醉。

  “我……”她迷亂的盯著他的黑眸,感覺它們似乎要吞噬自己的靈魂……

  “叫啊!”一記強而有力的挺進,帶領她進入前所未有的悸動,她癱軟的躺臥在柔軟的床上,下腹不由自主的痙攣、抽搐──

  “我……我不要了……”她急促的喘著氣,囁嚅的低聲求饒。

  他低聲輕笑。“不要?那我怎麼辦?” [熱$書+吧&獨#家@制^作]

  知道她承受不了自己的狂放欲望,也捨不得累壞了她,但他可怎麼好?下腹的昂藏還在她體內深處,她竟該死的說她不要了?

  “你……”她怯怯的抬起頭,眼光卻在他嘴角打住,再沒有往上望的勇氣。

  “不敢看我?”他好氣又好笑的瞪著她的發旋,以指勾起她的下顎,強迫她面對自己的臉龐。“你得習慣我的長相,畢竟我們要一輩子這麼看下去。”

  一輩子?多麼誘人的期限啊!

  她既感動又害羞,瞬間紅了臉,紅暈渲染至耳根。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迷人?”一個下沉,他更深入她的甬道,引來她一聲輕喘。“讓我再嘗嘗你,我還要不夠。”

  不夠?天啊!她的雙腿都快麻了,他竟然還說不夠?!

  孫雨純又羞又驚的瞠大雙眸,不明白是所有男人都這般強悍,還是只有他“精力過盛”?

  “唔……”感覺他又開始在自己體內興風作浪,她忍不住一聲嬌吟。

  “喊我的名字。”他溫柔的嗓音似愛撫般的命令道。

  “嗯……”她微蹙秀眉,不甚熟悉的情欲已然被他熟練的逗弄挑起。

  他低頭啃咬她白皙的頸項,大手或輕或重的揉搓著她細緻的乳房,藉著腹腰用力的挺進,執意綻放她最狂野的欲火。

  “啊……”她嬌怯的抱緊他的身軀,隨著他越來越強勢的衝擊,她逐漸迷失於無邊欲海。

  “叫我,我想聽你喊我的名字。”執意將她領上欲望高峰,他不止歇且賣力的堆疊她的快感。

  “亞柏!”無力阻止的攀上頂峰,她終於在瀕臨爆炸之際,激切的喊出他的名。

  豆大的汗粒由他額際滑落,滴在她完美的胸乳上,他一聲嘶吼,讓自己隱忍許久的精力在她體內全數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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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8-12 15:56:47
  第八章

  全新的感情發展,對尹亞柏和孫雨純來說,都是全新的體驗。

  一個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一個是自以為這輩子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一旦穿破那個自以為是,那感情猶如排山倒海般銳不可擋,兩人對這份突如其來的愛情,幾乎全然沒有抵抗能力。

  不,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沒有任何一方想去抗拒這份感情所帶來的幸福感,彼比部十分enjoy其間的甜蜜。

  他們無時無刻都想把自己和對方緊緊牽系在一起,但他們很清楚彼此都還有工作得進行,因此他們不曾荒廢自己的工作,只在下了班後把握時光,緊緊相聚在一起。

  這樣的模式讓兩人都感到非常滿意,畢竟在不影響各自的工作及時間下,還能享有愛情的甜蜜,雙方都已感到十分滿足。

  或許因為情感的滋潤,孫雨純出落得益發動人,連帶的肢體、演技也進步神速,教耿海等指導者嘖嘖稱奇。

  “我越看越覺得你適合走偶像路線。”當耿海覺得她的肢體已臻完美的某日,下了課後他忍不住讚美道。

  “是嗎?”她眉開眼笑,臉上的線條在在充滿著幸福的甜蜜。

  “對啊,不過現在似乎已經來不及了了。”他咧開嘴苦笑,看了看手邊的行事曆,公司已為她安排了第一個亮相的機會。“明天你就要接第一個節目了,會不會緊張?”

  他倒不擔心她會不會被觀眾排斥,就怕她自己太過緊張而亂了陣腳。

  “不會啊!就當以前在劇團表演那樣就好了。”她在更衣室裏換下舞衣,一派輕鬆的隔著門板回應道。“我不能算菜鳥了,你不會忘了我還有舞臺劇的經驗吧?”

  “沒沒沒,我當然沒忘。”但耿海老覺得她的轉變極大,理論上應當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有如此驚人的明顯進步。“欸,說真的,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麼好事,還是談戀愛了?”

  “你未免想太多了,我哪會有什麼好事發生?”孫雨純笑著走出更衣室,她已經換好便服準備下課。

  演藝圈是個複雜至極的環境,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極易挑起狗仔隊敏感的嗅覺,對於這點,她和尹亞柏都有絕對的認知,對於兩人的戀情絕口不提。

  感覺好像有點見不得光,但他們倒是很享受這種有點神秘且帶點刺激,類似“偷情”的快感,樂此不疲。

  “是這樣的嗎?可是不止我這樣感覺,連清揚跟莉莉安也頗有同感耶!”這樣他就想不透了,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她徹底發揮潛力,就像脫胎換骨似的完全發光發亮?

  “當然是啊!”她還是笑,除了笑,她似乎也找不到適當的表情回應。“應該感謝你們三位用心教導我,我才會進步得這麼快啊!”

  “最好是啦!”耿海的眼裏寫滿了問號。

  坦白說,他一點都不相信孫雨純的說法,但聽起來又是如此無懈可擊,他實在找不出問題在哪里。

  “喉~~你的意思是,你沒盡心盡力教我嘍?”孫雨純佯裝驚訝,一派天真的反將他一軍。

  “啊?”耿海愣了下,隨即發現自己被戲耍了,臉紅脖子粗的反駁:“才不是!你別亂講喔!我對每個學員都是一樣的,不會對誰特別用心或不用心。”

  “所以我才放心把學員交給你訓練。”尹亞柏的聲音霍地響起,同時抓住兩人的注意力。

  “欸!你屬貓的喔?什麼時候來的都沒聲音。”要死了!走路都沒聲音,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溜!耿海拍著胸脯叨念道。

  “剛到。”尹亞柏淺淺一笑,將收好的傘放入門邊的傘架裏。

  “外面下雨喔?”孫雨純睞了雨傘一眼。

  “嗯。”抖抖身上的雨滴,尹亞柏上前撥了撥她的發。“聽說你最近表現很好?”

  孫雨純聞言泛起甜笑。“是海他們不嫌棄啦!”

  耿海不發一語的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眉心微微蹙起。

  任他怎麼看,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有些什麼,但那些什麼是什麼……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總之,一定不可能沒什麼就是了。

  “我說亞柏阿SIR,今天你貴人上門是怎樣?是來看我工作有沒有認真,還是專程來接雨純的?”不行,好奇心殺死貓,耿海決定套一下話,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嗯,都有。”尹亞柏凝了他一眼,嘴角噙著淡淡的笑紋。“你也知道明天她就要上場了,心裏難免會緊張,我是特地來接她去吃頓飯,順便為她打打氣,要她以平常心表演就好,沒什麼太特別的事。”

  精明如他,怎會察覺不出耿海那一根腸子通到底,意欲探究的心思?尹亞柏淺笑著將自己深深的愛戀藏進眸底深處,小心不讓任何人發現。

  哇哩咧!聽起來好像也沒什麼不對,不過就是……對她好過頭了,對!他知道哪兒不對勁了,就是感覺好過頭了!

  “……你不覺得你對雨純好得不尋常了點嗎?”

  “會嗎?我跟你一樣,對旗下每個藝人都同理心對待,哪里不尋常來著?”基本上來說,只要藝人們聽話、不惹事,他對每個人都一樣,所以這點他絕對站得住腳,不怕耿海挑毛病。

  “……”這麼說也沒錯,不過耿海的感覺就是怪咩!

  “好了,我們先走了。”見耿海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尹亞柏知道自己成功的堵住他的嘴,滿意的攬著孫雨純的肩離開。

  杵在原地想了又想,耿海霍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興奮的拍了下手。

  是了!記憶所及,一直都是女人主動巴著尹亞柏不放,他還是頭一回看到尹亞柏主動伸手摟女孩的肩呢!

  耿海抬頭正想削尹亞柏一頓,未料這頭一抬,眼前哪還有那兩人的影子?只剩下他孤伶伶的站在教室中央……

  第一次在目前最“夯”的綜藝節目亮相,孫雨純極自然的搞笑功力獲得滿堂彩,不僅得到觀眾們熱烈的掌聲,也博得主持人激賞的強力讚譽。

  在節目正式播出之前,演藝圈便已有風聲流傳,更別提在節目播出之後,經紀公司即刻接到許多電視臺劇組的邀請,延攬孫雨純加入他們的戲劇團隊。

  這令全公司都相當興奮,在第一時間,毫無延誤的將這個好消息往上傳達。

  尹亞柏對於這個結果並沒感到太大的意外,因為他早看准了雨純的特點和潛質,只是速度比他預料的快上許多,也讓他感到與有榮焉。

  節目開播隔天中午,公司便為孫雨純舉行了一個小小的慶功宴,當她到達公司之際,立刻引來所有公司同仁的注意和讚美,一波波恭賀的聲浪幾乎將她掩埋。 [熱$書+吧&獨#家@制^作]

  所謂人紅遭忌,當然不是所有人都為她感到歡愉,甚至認為接近她多少能沾一點光,尤其是際遇不如她順遂的藝人,個個是看在眼裏、嫉妒在心裏,眼紅得要命。

  星運不順的藝人不知凡幾,吳嘉嘉就是最典型的一例。

  吳嘉嘉一點都沒湊上前去向孫雨純恭賀的意思,反倒恨不得此刻被眾星拱月的人是自己;她端著一杯紅酒,冷眼站在牆角覷著眼前的盛況。

  現在站在中間的主角,應該是她吳嘉嘉才對,憑什麼孫雨純那初出茅廬的小丫頭能得到那麼多人的恭賀及祝福,而她只能淪為二線的脫星,甚至連一線都擠不進去?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公平可言!

  想她一個堂堂中小企業的千金小姐,若不是為了想出名,想得到大多數世人的注目,她也犯不著走上演藝這條不歸路,現在反倒落得人前吹捧、人後嘲諷的尷尬境地。

  她越想心裏越不平衡,然後她看到尹亞柏走向孫雨純,在眾人面前給那小丫頭一個大大的擁抱,令她的胃不舒服的翻攪了起來。

  像尹亞柏這麼優秀的男人,多少女人想得到他?得到他就像得到一張無額度限制的VIP卡一般,她很想、很想得到他,但他卻對自己不屑一顧。

  沒錯,她是曾經得到過他,但也僅止一次。

  那一次還是趁著他酒醉之際,她對他“霸王硬上弓”……不,她主動勾引,他才和自己發生肉體關係,可之後,他再也沒碰過她半次。

  要不是他命令她不準將他們之間的一夜情傳揚出去,讓媒體笑話,她一定搞得全國皆知,知道他是自己的男人!

  不過也因為如此,他才會忍受她偶爾的無理取鬧,偶爾的撒嬌,甚至不太過分的飯局,但這些全是她主動要求才能得到。

  一個女人做到這地步是很沒面子的,即使表面上她是人人都能用眼睛吃霜淇淋的脫星,但內心裏,她仍保有某部分女性的矜持,她還是希望男人能主動追求她。

  但事與願違,尹亞柏不曾再對自己有任何親密的舉動,所以她也想開了──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他不來找她,那麼就她主動,橫豎只要有任何得到他的可能,她都不會放棄。

  可現在是怎樣?他竟大剌剌的當著公司裏所有同仁的面,甚至在媒體閃動不停的鎂光燈下,公然給孫雨純那女人擁抱?!教她怎能不生怨?

  森冷的眼飽含妒意的瞪著尹亞柏和孫雨純相擁的畫面,一道想法突地閃進她的腦海,教她那描繪了明豔彩妝的雙眸瞬間瞠大──

  可能嗎?尹亞柏有可能看上乳臭未乾的丫頭,所以棄她不屑一顧?

  嫉妒的種子一旦發了芽,就如吃了生長激素般迅速成長、茁壯,像藤蔓般不斷的在吳嘉嘉的胸口、腦袋裏攀爬、纏繞,令她有如窒息般的呼吸困難。

  不行!尹亞柏是她的!怎能讓那個名不見經傳的臭丫頭給搶走呢?

  吳嘉嘉雙眸迸出陰毒的火光,隔著層層的人牆,犀利且專注的投向位於正中間,笑容璀璨的孫雨純──

  “累嗎?”將孫雨純帶回自己的住所,尹亞柏將她抱坐在大腿上,略粗的指腹揉壓著她僵硬的頸部。

  “嗯~~還好。”又酸又麻的揉壓感由頸後傳來,她滿足的發出喟歎。

  “最近的工作太多,你辛苦了。”打從第一回在綜藝節目中亮相之後,她的工作簡直接不完,除了各大綜藝節目之外,她還接了數不清的單元劇,忙得馬不停蹄,連跟他見面的次數都少了許多。

  這讓他有點埋怨。

  當然,看見她在臺上發光發熱,是他們共同的期許和希冀,而他也夾心的為她感到開心及榮耀,但大量減少彼此的相處時間,卻是他當初沒有預期到的結果。

  不是他不知道藝人的時間有多麼彈性,只是這段感情來得突然,他在全然沒有心理準備之下不由自主的愛上她,自然也忽略了她接下來可能不甚正常的工作時間。

  偏偏他身為經紀公司的負責人,斷不能偏袒某個藝人,加上他不是會說甜言蜜語那種好聽話的男人,無法用適切的言語來表達他的關心及不舍,因此他只能犧牲自己想跟她獨處的想望,成為她背後最強而有力的支柱。

  好不容易她今晚沒有通告,遠在老家的奶奶跟弟弟都平穩安好,所以他才有機會將帶她到家裏來。

  家裏的按摩浴缸可以讓她按摩放鬆,更重要的是,他們有時間單獨相處,談談心、相依偎,多少可以補足他多日來的思念──天曉得這陣子下來,他們聚在一起的時間,湊一湊不到幾個小時,他都快思念成疾了!

  “不會啊!雖然時間排得很滿,工作也很吃重,可是我覺得很開心。”講到工作,她綻開甜美的淺笑。“你知道嗎?那是一種肯定,所有的觀眾給我的肯定,當然更重要的是我的收入增加了,可以讓奶奶跟弟弟過比較好的日子。”

  尹亞柏沉默著。

  他可以理解她的心態和想法,但換個角度來看,他對她卻有更多的不舍及心疼──捨不得她這麼累,心疼她強撐著自己身體的極限去追求更多的收入,為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親人。

  因為曾經經歷與她類似的成長過程,他很清楚她跟自己是同類人,寧可自己扛下所有的磨難,也不願親人受累,他完全懂她潛藏在嬌弱身軀底下的強韌堅強。

  因為完全能夠體會她的心情,所以身為她親密愛人的他,極自然的想為她一肩扛起所有壓在她肩上的重擔,而且他清楚自己有這個能力能做到讓所有人都滿意,因此他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你知道我可以……”

  “不!”在他還沒說出重點之前,孫雨純已經伸手捂住他的唇。“別說,千萬別說出來。”

  她知道他懂自己在說什麼,也很明白他想說什麼,但在他們目前進展的階段,在她還沒證明自己的成就可以達到什麼程度的此刻,她想靠自己的力量堅持下去,不過……倘若有一天她真的撐不下去了,或許她才會考慮放開一切,全心去依賴他。

  但她希望能有更多的時間去證明自己,所以不要他在這時候說出讓她可能變得軟弱的話語,千萬不要!

  時間仿彿就靜止在這個瞬間,他瞬也不瞬的凝著她的眼,好半晌後才緩緩拉下她的手。

  “我懂,我不會再提了,除非你自己開口。”輕輕的啄吻著她的掌心,他完全尊重她的決定,可是他有個但書得先跟她講清楚。“不過你要答應我,當你累了、倦了,請你千萬不要客氣,直接坦白的通知我一聲,好嗎?”

  孫雨純聞言紅了眼眶。

  多麼NICE的一個男人,他以他自己的方式在向她訴說他的情愛,給她最大的發展機會和空間。

  他不僅是發掘自己的伯樂,更是自己最貼心的親密愛人,一個女人還能再多要求什麼?

  她不知道未來他們會變得怎樣,但她卻知道自己能在此刻擁有他,已是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我……有句話一直沒告訴你。”回握他帶有薄繭的大掌,她抬起低垂的小臉,晶亮的眼直直的凝著他的黑瞳。

  “嗯?”微挑眉尾,他猜不透她心裏的想法。

  眼角掛著晶瑩的水珠,她顫著唇低聲輕喃:“我現在才知道,我愛你。”

  尹亞柏的身體明顯的狠震了下,隨著她語音的落下,他除了詫異,更深層的是心動、感動、悸動……什麼亂七八糟的“動”都能算,一顆心就像被強力壓彈過的皮球,彈跳不休!

  “好愛你。”將他僵硬的神情刻進心裏,她不管他心裏有什麼想法,甚至他不做任何表示都無所謂,她只想在他面前,誠實無偽的坦白自己的愛戀。

  尹亞柏用力閉上雙眼,猶如颶風般的情感頃刻間排山倒海而來,在幾乎將他吞噬前,他緩緩睜開雙眼,而映在他眼瞳間的是她甜美可人的倩影。

  情難自抑的伸手擁她入懷,所有的聲音全卡在喉管;他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將自己的臉深深的埋進她的頸窩──

  他終於又有親人了,在失去所有親人的二十年後,他終於又有值得他全心想去保衛、呵護的人,他激動的心情著實難在一時半刻裏得到平撫。

  藉由他身體的悸顫,她完全貼近的感受到他的激動,她體貼的沒有多說什麼,僅以軟軟的手掌,輕輕上下撫摸他的脊背。

  尹亞柏難掩激動的聞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然後親吻她白嫩的頸項,原本單純摟抱的大掌不再滿足於單純的擁抱,開始不安分的在她嬌柔的軀體上游走。

  孫雨純閉上雙眼,抬高頸子任由他的吻不斷落在自己臉上、紅唇、下顎……一路往下,感覺他用牙齒咬開她襯衫上的鈕扣,皮膚泛起悸動的疙瘩。

  已經不需要任何話語,他們以最自然的軀體來證明自己對對方的情愛,相互以迫不及待的拉扯為彼此褪去文明的束縛,他們甚至無法多浪費一秒鐘去移動目前的位置……就在尹家的客廳,那張舒服的皮制沙發上,他強悍的佔有了她!

  “啊~~”距離兩人的初夜已過了好一陣子,但她敏感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然完全能接受他的存在。

  她輕吟出聲,不由自主的挺起上身,讓自己飽滿的渾圓毫不遮掩的呈現在他眼前。

  尹亞柏俯身吞噬她胸前的粉色莓果,在溫熱的口腔裏,他使壞的舔弄、輕齧她粉嫩敏感的乳尖,逗弄得她難耐的以指用力揪住他的肩,甚至主動以雙腿勾住他的腰腹。

  尹亞柏輕笑出聲,使壞的揶揄道:“怎了?受不了了?”  [熱m書&吧p獨@家*制#作]

  “嗚~~拜託……”強烈的空虛感壓過她女性的矜持,她哽咽的哀求道。

  “拜託我什麼?”低頭啃齧她小巧敏感的耳垂,他邪肆的以舌尖挑勾她的耳郭,引來她更多的嬌吟。

  “拜託你……你明知道的!”她的身子像泥鰍般胡亂扭動,渾然不知這舉動更深深挑起他壓抑許久的情欲。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覷著她無限嬌媚的嬌態,他咬緊牙硬是不肯稍動,希冀她對自己要求更多。

  “你……你壞蛋啦~~”她輕泣出聲,懊惱的將臀部上挺,引來他一聲抽氣。

  “該死!”他低咒,複雜的神情顯得既痛苦又歡愉。“你這該死的小魔女,越來越浪了啊?”

  “你不喜歡?”她佯裝無辜,和他比賽誰的忍耐度比較高。

  “嗯哼?”尹亞柏危險的眯了眯眼,大掌倏地攫住她亂扭的腰肢。“讓我用行動告訴你,我到底喜不喜歡!”

  一場激情就此展開,窗外細碎的雨絲飄落在玻璃上,氣溫隨著降雨而下降,室內的溫度卻反其道而行,全然不受影響的升高、再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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