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瞳] 希靈帝國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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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突變

   復仇者的出現讓混亂的戰場宛若投入了幾滴冷水的熱油，整片空間都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沸騰了起來！

    那些已經殺紅了眼但卻由于防護罩的存在無法攻擊到敵人而逐漸暴躁起來的敵軍看到龜縮起來的要塞終于再次打開，並且放出了又一批的士兵，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尤其是當看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僅僅是一些看上去很好欺負的“瘦弱”女兵的時候，這些完全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變異怪物更是進入了瘋狂的狀態，它們發出各種各樣刺耳難听的嚎叫，爭先恐後地朝著一群群的紅色女兵沖去，迫不及待地想要用自己的魔法和利爪撕碎那些脆弱的敵人——當然，被撕碎的是它們自己。

    數以千計的復仇者在程序的控制下，集體進入了“狂熱復仇”狀態，過載產生的高溫從她們身上的每一個散熱孔噴發出來，讓周圍的空氣都微微扭曲，不斷有閃亮的藍白色火花從這些恐怖機器的四肢關節處爆發，還帶著一股空氣被電解的刺鼻氣味，這是嚴重過載導致隔離層擊穿而產生的能量外泄，與此同時，她們手中的幽能炮也發出了嗡嗡的低鳴，超出承受極限的強大能量在不斷摧毀沿途線路的同時，也為這些令人發指的大殺器提供了足夠對抗軍艦的力量，在一瞬間，幾乎強化到艦炮級別的單兵幽能炮同時噴吐出了猛烈的暗紅色能量束，令人牙酸的能量尖嘯和震耳欲聾的大爆炸同時響徹整個夜空，原本只能單發的低射速火炮在過載的情況下，如同機槍一般持續不斷地傾瀉出了無窮無盡的毀滅之光，開始大規模地屠殺著脆弱的石像鬼和骸骨獅鷲，至于冰霜巨龍和變種惡魔，或許它們能抗下一兩發能量束，但面對如同機槍一樣瘋狂掃射的巨炮，這些皮糙肉厚的家伙也只能成為天地間的有機蒸汽，很快，敵人中稍微聰明一點的變種惡魔便明白了過來，眼前古怪的紅色士兵和它們剛才對付的戰士完全不同，這是一幫異常強大的戰士……不，應該說是怪獸！她們簡直就是怪獸！完全沒有感情和知覺的殺人機器！盡管惡魔和亡靈同樣被稱為怪物，但和這些貨真價實的沒有知覺的戰斗機器比起來，它們還是太……柔和了……

    如果說一開始復仇者的高速射擊還僅僅是讓這些惡魔震驚的話，十分鐘後發生的事情便讓這些雖然狡詐凶殘但比亡靈空軍更怕死的家伙有了轉身逃跑的沖動。

    進入了暴走狀態的復仇者在瘋狂傾瀉火力的同時，她們的軀體也逐漸因承受不住過于強烈的能量流動而步入了崩潰，從剛開始四肢的關節處產生能量泄露，到現在渾身上下都遍布著崩裂的傷痕，從她們背後的散熱孔中噴出的也不再是單純的熱氣流，而混雜了大量的火星和焦黑的殘片，與此同時，這些高效的殺戮機器也開始有目標地向敵人最密集的方向移動。

    一個復仇者從激活到引爆的壽命只有十幾分鐘，而十幾分鐘，在這樣的戰斗中並不是很長的時間。

    當第一個已經渾身冒火、幾乎被狂亂的電流變成一個閃電團的復仇者沖向敵陣並且在震耳欲聾的爆炸中清理出一個半徑百米的真空區域之後，依然在拼命狀態中的敵軍終于開始動搖了。

    當更多的爆炸在天空的各個角落發生，無數的變種惡魔和冰霜巨龍就如同脆弱的石像鬼一樣毫無反抗地變成基本粒子，終于有敵人開始退卻——是那些變種惡魔，和旁邊沒有神智，只知道服從命令的亡靈單位不同，這些家伙並不是傻子，或許他們可以在命令和自身的瘋狂下和敵人拼命，但當他們面對的是比他們更加瘋狂、更加不要命的自爆機器人的時候，這些惡魔也開始害怕了。

    這就是希靈戰斗傀儡的最大優勢，這些沒有思想的戰爭工具只要接到命令，便會毫不猶豫地以最高效的方式去完成任務，比起不要命的程度，任何有獨立情感的碳基生物都不可能和一部僅僅會遵從程序的機器相抗衡，所以在面對一群出生就是為了戰死的一次性人體的時候，那些惡魔終于退卻了。

    不過也僅僅是變種惡魔退卻而已，剩下的是更多的亡靈空軍，這些家伙根本沒有神智，比起不要命來，或許它們倒是能和希靈戰斗傀儡相比——當然，在實力上我們就不討論了。

    上面的這一幕，呆在指揮室里的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現在的感覺，真的很震撼……

    “復仇者果然剽悍，”我長出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不過把一群移動設計個人類的外殼是不是有點了？”

    珊多拉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邊回答︰“你別問我，我又不是作者……咳咳，那些設計師……”

    然後我們集體對這個在激烈戰斗中還能吃著爆米花看電影而且還差點說漏嘴的家伙進行強勢圍觀，而小泡泡則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珊多拉旁邊伸手要爆米花吃。

    等等！小泡泡？！

    這小家伙是怎麼過來的？雖然我已經有點習慣了這個小不點隨時晃悠著出現在任何場合的情況，但是……這里是指揮中心吧？這地方應該不是托兒所吧？！誰能告訴我那些看門的希靈大兵是怎麼把一個身高不到一米二而且到處轉來轉去惹麻煩的小丫頭給放到司令部來的啊！？！？

    或許是我臉上的表情太明顯，就連以神經遲鈍著稱的叮當都猜出了我心中的想法，這小東西兩只手捧著一個對她而言可以當饅頭吃的爆米花粒，一邊像小松鼠一樣飛快地啃著，一邊含混不清地回答道︰“因為小泡泡也是希靈主機嘛，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希靈主機的機房啊……阿俊真笨！”

    我無言以對……

    “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正當我們因敵人的暫時退卻而稍稍有點放松的時候，姐姐卻突然皺著眉頭說了一句，頓時讓我們的精神又緊張起來。

    要知道，姐姐大人的直覺雖然比不上林雪這個半仙，但平常的時候也是很準的，加上她總是個周密而敏銳的人，因此姐姐的話我們沒有人敢不當真的。

    珊多拉此刻已經將腦袋都整個扎到了懷中巨大的爆米花袋子里，聞言也抬起頭來，看了看全息投影上的景象，說道︰“確實啊，敵人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就退走的，而且那艘永恆級的飛船一直懸停在主炮射程之外，直到現在也沒有什麼動靜，他們下了這麼大的代價，難道……”

    姐姐接過了珊多拉的話，說道︰“他們下這麼大代價，準備了一場大規模的伏擊戰，肯定是不會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咱們一兩千個復仇者給打退的，而永恆級的敵艦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動靜，也就是說……”

    哪怕我在陰謀詭計上再怎麼不開竅，這時候也大致猜到了她們的想法，“也就是說，他們有別的後手？”

    別的後手？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大，但是這個後手究竟是什麼呢？

    在大廳里的所有指揮官和操作員都開始搜索任何可能的信息，但除了正在不斷減少的敵軍炮灰兵種和那艘巨大的永恆級之外，我們根本沒有發現任何敵人。

    “林雪，能看到什麼東西嗎？”

    最後，我將希望放到了我們中的非常規雷達上。

    林雪微微閉上眼楮，一分鐘後才緩緩張開，然後用稍帶困惑的語氣說道︰“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一個被什麼碎塊包圍著的紅色圓球，然後就沒了。”

    “紅色圓球？”我們對視一眼，然後珊多拉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那個紅色圓球是不是……”

    就在這時，警報聲突然在指揮室中響起！

    “嚴重系統錯誤！嚴重系統錯誤！核心指令源丟失！空中要塞緊急停機！飛船編隊無法控制！能量系統停機！緊急切換到備用能源儲備，三十分鐘後艦隊防護力場將消失！進入能量管制狀態！”

    隨著警報聲響起，指揮室中明亮的燈光開始逐一熄滅，所有額外的耗能設備也漸漸沒了聲響，僅剩下必要的火力系統、指揮系統和防御系統還在以低耗能狀態運行著。

    沒等我們對此作出反應，在我們身後指揮台上的西維斯突然一聲驚呼︰“永恆級！敵人的飛船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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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很危險

在遙遠的雲端，一個巨大的黑影懸浮在那里，仿佛夜空中的幽靈之島一般，從戰斗一開始，這擁有數十公里龐然身軀的巨大飛船便一直靜靜地懸停在那里，如同蟄伏的野獸一般冷眼旁觀我們的廝殺，而現在，它終于亮出了自己的獠牙，準備將面前的敵人徹底撕碎。

    星星點點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的群星一般，在巨大黑影的正面浮現出來，這些星辰一樣的光點各自游動著，並且越來越亮，漸漸相互連接成了仿佛電路板線路一樣的明亮軌跡，這些線條以復雜的方式互相交叉著前行，然後統統匯聚在最中央的一個圓環上面，而在這個圓環內部，更加明亮的光點快速地游動著，並漸漸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漩渦——就如同璀璨的銀河系一樣。

    “永恆級的艦首主炮是一種有效口徑半公里的高聚能式物質湮滅發生器，”看著從全息影像上傳來的仿佛近在咫尺的清晰場景，珊多拉的語調卻仍然平穩，仿佛即使是世界末日也無法讓這位冷靜睿智的希靈女王動搖分毫——好吧，我是故意不去看她衣服上沾滿的爆米花粒的，“這種威力驚人的毀滅性武器可以在五秒鐘內將一座中型城市徹底融化，經過兩個階段的充能之後它的威力更是可以增強一倍，而由于這種主炮在啟動時的能量擾動景象，它還有一個好听的名字︰星河。”

    啊，多麼美麗而強大的武器啊，假如這東西不是瞄準咱們那就更好了——我說現在是用這種淡定的語氣說話的時候嗎！？

    看著珊多拉仿佛啥事都沒有的表情，我心中的茶幾被瞬間掀翻。

    “不要太過擔心，”珊多拉依然保持著鎮定自若的表情，用毫不在意的眼神掃了一眼全息投影上已經整體化為一個旋轉星河的永恆級主炮，“雖然這東西的威力很強，但整只艦隊形成的聯合防護力場還不是它能輕易攻破的，所以，至少在咱們能源耗盡之前的三十分鐘里，敵人對我們毫無辦法。”

    也就是說，必須在三十分鐘內找到艦隊指揮系統崩潰的原因嘛？這可真是爭分奪秒了。

    看著能量強度不斷下降的防護罩讀數，我的額頭也稍稍有些冒汗。

    “阿俊，”珊多拉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我也害怕。”

    我詫異地望去，卻迎上珊多拉平靜如水的雙眸。

    “我害怕，我不怕死，但我怕就此和你分開，可是我必須表現的如此鎮定，因為假如最強大的希靈皇帝都膽怯的話，咱們的軍隊就全完了，所以，阿俊……”

    看著眼前那雙仍然冷靜但卻被我看出一絲驚懼的碧藍色眼楮，我突然咧開嘴，然後樂呵呵地說道︰“搞了半天，那個大東西就是給主炮充充能嚇唬嚇唬咱們，我就不信了，那幫已經被神族打殘的墮落使徒還能把咱們這些王牌軍給消滅掉！”

    是啊，我也怕，我和珊多拉一樣害怕，而且珊多拉只是單純地害怕死亡將我們分開，我卻怕的更多，畢竟，在我身邊，還有淺淺，還有姐姐，叮當，潘多拉……她們每一個人的離去都不是我能接受的，但現在我和珊多拉必須表現的毫不在意，甚至是嘲弄那個耀武揚威的大飛船，因為我們是這里唯一不能害怕的人。

    只要智商達到兩位數的人都能想到，現在的狀況絕對不是正常的系統故障——希靈帝國的科技還沒淪落到這種和山寨手機一樣的水平，毫無疑問，我們的指揮系統受到了敵人毀滅性的打擊，但是——他們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整支飛船編隊的最高控制系統，這應該有多麼完善的保護措施，竟然在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被徹底摧毀，甚至連操縱飛船進行規避這樣簡單的控制都被完全屏蔽，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希靈帝國更加強大的科技文明！？

    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敵人是如何突破了我們的控制系統，當務之急是怎麼在三十分鐘內讓已經徹底癱瘓的飛船編隊重新動起來。

    西維斯站在副官席上，大聲對下面已經亂成一團的操作員們說道︰“怎麼樣，究竟找到原因沒有？備用能量怎麼會只能堅持半個小時？”

    “報告長官！核心指令源仍然沒有回應！備用能量發生不明泄露！”

    “可惡！”

    “這個核心指令源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我突然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在听天書，而旁邊的淺淺和姐姐她們也是一臉迷茫的表情。

    珊多拉皺著眉頭，用擔憂地語氣說道︰“就是泡泡。”

    “現在咱們和泡泡之間的聯系被中斷了，”看我的表情仍然有點糊涂，珊多拉開口解釋道，“空中要塞的核心計算機是泡泡，同時她也是整個艦隊的指令中心，但剛才一直由中央機房不間斷傳出的指令突然中斷，直到現在也聯系不上……恐怕敵人已經破壞了中央機房和外界的聯絡渠道，並且以泡泡為跳板，入侵了整個艦隊所有的指令計算機……類似電腦病毒什麼的……”

    淺淺聞言立刻著急地說道︰“那還不趕快去中央機房！？泡泡可能有危險啊！”

    珊多拉的臉色有些陰沉，她搖搖頭回答道︰“沒用的，因為這里就是中央機房……”

    這里就是？我奇怪地環視四周，卻沒發現任何能和那個萬年小宅女有一點關系的東西存在。

    “你找不到的，中央機房采用了位面疊加技術，它隱藏在和這個指揮室同一個位置但不同維度的空間中，想讓它出現在咱們的物質位面中除非是將整個指揮室的維度扭曲或者是泡泡那邊主動脫離，但這兩種操作都必須有泡泡的參與——原本這種設計是為了讓核心計算機的安全萬無一失，但沒想到泡泡竟然因此被困在了平行空間中。”

    “位面疊加？”我費力地理解著珊多拉口中的專業術語，然後翻譯成我能听懂的解釋，“也就是說，泡泡和她的機房就是咱們這個大廳，而她本人也站在咱們身邊，可是由于維度不同，所以我們之間互相都無法看到，而現在泡泡的指令無法傳到要塞的外部系統上，所以她被困在了平行空間，是嗎？”

    珊多拉點了點頭。

    “這個設計太腦殘了吧？！”我立刻一聲驚呼，這設計是誰的主意？這種大門一旦反鎖就連里面的人都出不來的腦殘bug是怎麼通過希靈技師們的審核的！？難道設計者當時就沒有考慮過一旦系統出現錯誤之後該怎麼辦嗎！？

    珊多拉看了我一眼，稍稍一猶豫，然後說道︰“這個空中要塞是從星球軌道炮的炮台臨時改裝出來的，雖然強大，但是總會有一點漏洞……”

    ……我明白了，當時好像就是我心血來潮要把星球軌道炮改裝成空中要塞的，現在我有罪，我懺悔，我小白……

    “雖然有這個漏洞存在，但它真正出現的幾率還是很小的，”珊多拉似乎是看我的臉上不怎麼好看，接著解釋道，“希靈主機本身的防護措施並不比一個設計完善的要塞控制中樞簡單，雖然平常看上去不怎麼靠譜，但泡泡確實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資深使徒，幾乎任何外來的系統入侵都不可能突破泡泡的信息屏障，所以敵人肯定是掌握了什麼更加有效的殺手　，恐怕即使我們帶來了救世主級的星體要塞也得被他們入侵……哼，這次的恥辱，我珊多拉記下了！”

    珊多拉的話音剛落，在我們旁邊突然出現了一陣強烈的空間波動，阿西達－阿西多拉雙子在一陣炫目的白光中出現在指揮室中。

    她們怎麼來了？按照之前的計劃，不是讓她們駐守在塞拉摩島的嗎？

    看到我臉上的疑惑，珊多拉解釋道︰“阿西達和阿西多拉擁有很多種可以干涉空間的技能，我想讓她們試著把我們進行相位轉換，或許可以在不破壞主機房的情況下將我們送入和泡泡相同的維度里去，至于塞拉摩那邊，這姐妹倆的行動可是完全忽視空間距離的，發生任何事她們都可以隨時趕到，所以你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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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這個世界的背面

“我們最多可以將四個人進行相位轉換，”阿西達和阿西多拉已經通過珊多拉的精神指令明白了自己的任務，姐妹倆互相對視了一眼後說道，“但是假如被轉換的是一位希靈皇帝的話，能量的消耗要增加一倍。”

    “也就是說轉換我或者珊多拉這樣等級的人一次就相當于轉換了兩個人？”我听懂了雙子的意思，然後略一思索，“我或者珊多拉至少有一個人得留在外面主持大局，珊多拉比我熟悉帝的情況，她留下來指揮更合適一些，那麼除去我之外，還有兩個人要跟我一起進入平行維度……”

    珊多拉突然說道︰“小泡泡是必須跟過去的。”

    “小泡泡？”我驚訝地問道，“這孩子也跟過去？主機房里發生了什麼事咱們都不知道，萬一有危險可就糟糕了，而且她什麼都不懂，能幫上什麼忙？”

    “我也知道……但她是希靈主機，”珊多拉彎下腰來，輕輕抱了抱還有些懵懵懂懂的小泡泡，然後低聲說道，“我擔心主機房里出現了更糟糕的情況，萬一泡泡出了意外，那即使你能找到她，我們仍然無法恢復對艦隊的控制，而唯一能在這種情況下接管系統控制權的，只有她的女兒……”

    原來是這樣，但是……

    我看了看身邊這個緊抓著我的衣角一邊舔著棒棒糖好奇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雙子姐妹並且偶爾用亮閃閃的眼楮掃一眼阿賴耶的翅膀還時不時嘟囔一兩句外星語——話說這小家伙怎麼動作這麼豐富——的小女孩，突然覺得，讓這小笨蛋接管系統控制權恐怕比被永恆級主炮正面轟一把好不了哪去……

    你想想把全世界所有核彈的總開關交給自己不滿五歲的小佷女是個什麼後果就能明白我的顧慮了。

    不只是我，連淺淺和姐姐都露出了一副呆滯的神色，仿佛根本無法想象這個成天吃飽睡，睡醒玩，玩餓了接著吃，而且除了跟在大人後面湊熱鬧之外什麼都不懂的小家伙成為核心計算機之後嚴肅正經地發號施令的樣子——話說她的母親和自己的女兒比起來應該也就是強點有限吧？

    珊多拉拍了拍小泡泡的腦袋，將小家伙拍的一愣一愣的，一邊笑著對我說道︰“放心吧，具體控制飛船的仍然是各位艦長和操作員，小泡泡僅僅是作為一個能夠協調整個艦隊的系統平台而已，對希靈主機而言，這樣的工作就好像本能一樣，就如同人類的植物性神經可以在無意識中控制心髒的跳動，到時候只要小泡泡站在主機插槽上就可以了。”

    “也就是一個兼容版的windows？”我明白了過來，這樣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呃，理論上是這樣……

    那麼要進行相位轉換的就是我，還有小泡泡，另外還剩下一個名額……

    “讓我去吧。”

    出乎我意料的，主動請纓的竟然是淺淺。

    “至少現在，我能幫上忙了。”淺淺看著我的眼楮，帶著笑意說道。

    原來是這樣，這個傻丫頭，因為對希靈軍隊了解不多，又不懂戰斗指揮，也沒有姐姐那樣冷靜分析問題的能力和林雪那樣堪稱戰爭的異能，所以在剛才的戰斗中她只能無所事事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充當一個旁觀者的角色，就因為這樣，她竟然產生了自己沒用的想法……

    咳咳……好像剛才我也差不多吧？

    要說戰術白痴，我和淺淺絕對是我們這一幫子人里最醒目的兩個，甚至叮當那個小東西，都在億萬年的生命歷程中積累下了讓人咋舌的戰爭常識，這真是一個讓我和淺淺淚目的事實。

    珊多拉何其聰明，她當然猜出了淺淺的想法，然後用羨慕的目光在淺淺身上來來回回掃射一番，最後不情不願地點頭說道︰“淺淺很合適，我們只有三十分鐘——現在只有二十五分鐘，但平行維度的時間是可以在一定限度內與主物質位面產生漂移的，你們完成相位轉換後淺淺就立刻盡可能地讓你們身邊的時間流逝速度變慢，如果可能的話，這個範圍最好能覆蓋整個空中要塞，這樣可以為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

    淺淺點點頭︰“雖然我沒听懂，但我會盡力的。”

    ……寶貝，你的前半句話能不能稍微含蓄一點，這樣很丟人的說……

    “那就開始吧。”珊多拉說著，示意大家退開一點，而我和淺淺則站在一起，小泡泡站在我們中間，緊緊地拉著我們的手，偶爾好奇地抬頭看看“爸爸媽媽”，依依呀呀地發表自己的疑問。

    “真像一家三口啊……”林雪突然在旁邊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投向我的眼神中裸地充滿了“你就是萬年奶爸”這樣的信息。

    這家伙！

    可惜，我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阿西達和阿西多拉已經一左一右站在我們身前，伴隨著劇烈的空間波動，我們周圍的景物瞬間崩潰成四散的碎片。

    感覺這好像僅僅是一瞬間，我們眼前崩潰的碎片便飛快地重新組合成了完整的景象，仍然是那間寬闊的指揮室，每一個座椅，每一個儀器都和我們幾秒鐘前看到的一樣，但一切又都有了不同。

    空無一人，剛剛還站在我們面前的姐姐、珊多拉、潘多拉等人現在全都不見了蹤影，這是我早已料到的，這里僅僅是和指揮室處于同一個空間坐標的異空間而已，盡管陳設和指揮室一模一樣，但這里肯定是沒有人的——恩，也不能說沒有人，實際上姐姐她們現在仍然站在我們的面前，只是由于相位轉換，我們互相之間已經無法感知，就好像普通人看不到身邊湍流不息的電磁波，我們和姐姐她們之間也已經成為了不同維度的生物。

    在我們面前，幾秒鐘前還嗡嗡作響的各種儀器設備此刻陷入了沉寂，閃爍的顯示設備變成一片灰黑，整個指揮室——現在應該叫中央機房——充盈著一種均勻的淡藍色光芒，可奇怪的是，我們頭頂的燈全部處于關閉狀態。

    前一秒燈火輝煌，人氣旺盛，下一秒冷清孤寂，猶如死地，盡管知道這是進入平行維度的正常現象，我還是覺得後背一陣陣撞鬼一樣的發涼。

    好吧，雖然平常我身邊一直跟著一個會自動發光的鬼魂類生物。

    “媽……媽媽呀……那……唔咕……那……”

    小泡泡突然指著大廳前端的一個水晶稜柱，用奶聲奶氣的聲音叫道，這小家伙亂七八糟的語言描述第一次呈現出了可以理解的邏輯結構，讓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順著小泡泡手指的方向，我終于看到，原來這個中央機房並不是和指揮室完全一樣的，最起碼，那個明顯作為希靈主機插槽的水晶稜柱就不是指揮室中應該出現的東西，而泡泡應該就在那個稜柱里面。

    我一把抱起小泡泡，和淺淺一同朝水晶稜柱的方向跑去。

    在稜柱下面，我們見到了正趴在地上玩psp的某核心計算機。

    ……我現在是該哭呢還是該笑呢？

    注意到身邊的動靜，正沉浸在游戲世界中的小蘿莉終于抬起頭來，看到我們之後，這家伙竟然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都沒有，而是大大方方地站起身來，笑嘻嘻地說道︰“啊，陳俊皇帝和淺淺主母都來了……小泡泡也來了？”

    “……你這時候還淡定個妹啊！咱們的要塞都失控了！”

    泡泡尷尬地撓撓頭發，然後帶著些郁悶說道︰“我知道要塞已經失控了，而且沒有猜錯的話，現在整個艦隊應該都因為受到程序干擾而陷入了癱瘓，不過……沒辦法啊，我進不去這個了……”

    泡泡說著，伸出小手在她身後的水晶稜柱上拍了拍。

    “我被強制彈出了插槽，而這個彈出指令是以最高級別密碼鎖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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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籌莫展

   “我被彈出來了，從主機插槽里面。”

    泡泡仿佛毫不在意一樣地拍拍自己身後的水晶稜柱，然後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突然回身一個回旋踢重重地踹在水晶稜柱上，緊接著伏虎霸王拳，廬山升龍霸，強制浮空鏟，瞬踢，寸拳，詠春，五行拳，八卦掌，甚至是兩個晃瞎氪金狗眼的龜派氣功，我面前這個剽悍的蘿莉以一種完全脫離了本人思考範圍的方式對那個堅硬的水晶稜柱進行了長達兩分鐘慘無人道的虐待，整個大廳中都不斷回響著“砰砰啪啪”的擊打聲和泡泡“嘿嘿哈嘿”的助威聲，最後，泡泡終于抱拳收功，並且面不改色氣不喘地拍了拍那根可憐的水晶稜柱，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地說道︰“你看，這東西一點都不給面子。”

    ……你牛叉，你威武！

    我和淺淺僵硬地轉頭對視一眼，同時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是如此詭異，沒想到平常不吭不響的泡泡竟然會有這麼恐怖的一面，還是說每一個帶有宅屬性的生物一旦回到了現實世界就總會變身哥斯拉小怪獸之類的瘋狂物種？

    更重要的，平常我們接觸多了乖巧懂事的小泡泡，現在突然看到一個長相一模一樣的暴走版，這讓我們……很驚悚……

    恩，驚悚，應該用這個形容詞……

    我和淺淺如此驚訝以至于現在都處于半痴呆狀態是有原因的，泡泡這家伙平常完全是一個家里蹲，即使出征也是一個人窩在主機房中一邊工作一邊打游戲，這個小宅女平常和我們的接觸幾乎少到了可憐的程度，如果不是吃飯的時候這家伙還能稍微在我們面前露面幾分鐘的話，我甚至能忘掉原來自己這一大家子里還有這麼一個“孩子她媽”，所以，現在見識到泡泡離開游戲世界之後的真實一面，我和淺淺一致認為——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瘋狂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好不容易將心中四處橫飛的吐槽語言壓制回大腦中之後，我趕忙問道，以防止這個暴躁的小蘿莉再有什麼驚人之舉——話說不知道泡泡和潘多拉湊在一起的話會是個什麼景象呢？

    一個是平常宅到極點日平均露面時間不足十五分鐘但骨子里暴躁野蠻的偽宅女，一個是擁有冰霜面孔和三無性格但整天夢想著發動戰爭征服世界的偽冰山，當這兩個擁有不可思議的相同之處的小家伙踫在一起……

    不知怎麼的，我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2012的宣傳海報……

    絕對不能讓這兩個家伙湊一塊！至少在沒有家長監護的情況下這兩個移動核彈必須分開存放！

    當然，我腦子里轉動的無數個念頭泡泡並不知道——我可是很小心地避免了腦子里想的東西再通過精神連接群發出去。

    “原因不明，但整個控制系統好像接受了一個來源不明的奇怪指令，這個指令竟然要求空中要塞把自己的核心計算機給緊急停機，”泡泡一邊一下一下地猛踢那個可憐的水晶稜柱，一邊平淡地回答我的問題，“當時我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協調整個艦隊的火控系統和防御系統上，結果就選擇了忽略這個明顯不可能通過的錯誤命令，但是……”

    小丫頭說著，突然拔出一支目測起碼有九毫米口徑的大型手槍，回身砰砰砰砰地對水晶稜柱連開四槍。

    好暴躁的蘿莉！
  
  泡泡沒有注意到我和淺淺囧囧有神的臉色，而是自顧自咬牙切齒地說著：“天知道怎麼回事，那個腦殘的指令竟然用最高級的軍事密文提升了等級，以至於在我沒有主動反對的情況下，它被自動執行了！等我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這東西排斥出來了，而且被切斷了一切外界連接 - 我正在刷副本啊！555 ... ...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不腦殘的隊伍啊！要是讓我知道了這次事故是誰搞的，我一定要把那混蛋鞭屍一萬遍啊一萬遍！“

    我和淺淺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上前一步捏住泡泡的臉頰，開始一左一右地往兩邊扯。

    “……555……我錯了……好痛好痛……”

    算了，真是拿這家伙沒辦法，反正我身邊也全是這樣不靠譜的家伙……我都習慣了……

    “那個什麼最高級軍事密文是個什麼東西？它應該是軍事機密吧？”

    泡泡委屈地揉著自己的臉頰，一邊悶悶地回答道︰“恩，最高級軍事密文就是一套相當復雜的動態加密規則，它能將任何一個普通的字符加密成一串每六毫秒變更一次的三百二十二位密碼，並且只有使用一種模仿了　原子結構的立體式解密法則才可以將它們還原成可以辨識的字符，這種加密算法擁有無數種變種，一般而言只有至少將軍級的使徒才有權限使用這個密文算法，我實在想不通，這麼厲害的加密方法是怎麼被破解的——要知道，即使是最新型號的希靈主機，要破解哪怕是一個被加密過的標點都需要至少一分鐘的時間，而這個密文卻可以每六毫秒變更一次，也就是說，這種加密算法根本就是不可能被破解的啊！”

    “當然不可能被破解，”我已經沒有心情去感嘆這個變態級別的加密算法究竟有多麼驚天地泣鬼神，而是將心思放在了另外的地方，“敵人完全不用破解這個密文，因為他們能夠精確地掌握整套的密文算法，原來他們一直用炮灰部隊攻擊我們其真正的目的並不是消耗我們的能源，而是消耗希靈主機的處理能力嗎？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的戰術呢，先是利用大規模的炮灰來消耗希靈主機的系統資源，然後又用最高權限的密文發送錯誤的系統指令，讓已經分身乏術的希靈主機被彈出系統，最後用毀滅性武器對已經癱瘓的我軍發動致命一擊……靠！”

    我心中所想的還有更多，泡泡剛才提到的，這個極端復雜的加密算法的權限要求——只有至少將軍級的使徒才有權限掌握這個算法。

    盡管權限等級足夠，但作為一個地球人，我當然不可能掌握這種幾乎可以用駭人听聞來形容的超級算法，但除我之外，我們還有兩個擁有足夠權限的使徒︰珊多拉，潘多拉。

    懷疑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對我而言都是幾乎不可想象的事情，可是……

    我又想起了林雪向我提到的那個古怪的未來場景，難道潘多拉真的……

    “阿俊？”淺淺的聲音突然把我拉回了現實，我回過神來，正好對上一雙冰冷但帶著一絲擔憂的目光——發動了能力之後的淺淺已經轉換成了里人格呢。

    “沒事，”我搖搖頭，暫時將這件事放在腦後，“泡泡，你現在有辦法重新進入主機插槽嗎？或者別的能恢復系統控制權的辦法？”

    泡泡搖了搖頭，郁悶的表情一覽無遺，“最高加密算法鎖定了整套控制系統，這東西現在禁止任何外來指令源接入，如果是杰爾諾拉那樣的星體巨型機或許還有可能在六毫秒內破解這樣的加密算法，但我只是一個用來進行前線擴張的小型機……”

    我認為我沒听懂……

    就在我們對這個強度參數可以抵抗星爆的超堅固水晶稜柱一籌莫展的時候，小泡泡卻已經開心地抱住了這個會閃閃發光的大柱子，對任何亮閃閃的東西都沒有抵抗力的小家伙完全把這個稜柱當成了一個超級玩具，現在她正在一邊嘿咻嘿咻地給自己打氣一邊努力地要往柱子上面爬去——當然，她是不可能成功的。

    “靠！”我低聲咒罵著，一拳搗在已經被泡泡折騰了不知道多久的水晶稜柱上，我知道，就在現在，在我的身邊，處于另外一個維度的珊多拉她們正在焦急地等待著系統恢復，永恆級主炮隨時都有可能對她們發動致命的攻擊，盡管淺淺利用異能暫時凍結了這個平行維度的時間，但她不可能無限地支撐下去，我們根本沒有多少時間浪費啊！

    泡泡看著我陰晴不定的臉色，突然說道︰“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我只好嘗試一下自體解離了，希靈主機的核心在被取出之後可以繞過絕大部分的程序障礙而直接和任何系統連線，那樣的話，或許我可以短時間奪回系統的控制權。”

    雖然我幾乎沒听懂泡泡的話，但直覺告訴我，這不是個好主意。

    淺淺比我先一步開口說道︰“那樣你會死掉，沒錯吧？”

    “怎麼說呢，從人類的角度上來講，我算是死掉了，因為我的核心在離體之後會失去全部人格和思想，轉變成一個純粹的計算機器，就好像地球人類那種簡陋的無智能電腦一樣，不過我倒是不怎麼在意，畢竟希靈主機本來就是一種計算機，情感人格什麼的原本就是多余的，只是可惜了，以後不能玩游戲了……”

    不在意嗎……傻丫頭，不在意的話你為什麼流淚呢？

    我彎下腰，將泡泡抱在懷里，堅定地說道︰“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允許主動放棄自己的生命，這是我以希靈皇帝的身份給你下達的核心指令，明白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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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黑影

突然暴起的白光和小泡泡驚慌失措的驚叫迅速打破了我們的凝重，我循聲望去，卻發現剛才還在一旁抱著水晶柱子玩的小泡泡不知什麼時候進到了柱子里面，現在正懸浮在據我們兩米高的半空中，無數道明亮的白色光線從柱子的上端和底端蔓延出來，向小泡泡的方向匯聚而去，小家伙明顯被這突如其來的巨變給嚇壞了，此刻正一邊大聲哭叫著一邊揮舞著小胳膊小腿要躲避那些不斷靠近她的白色線條，可惜身在半空的小泡泡根本無處借力，任憑她怎麼努力，那些白色的光線還是以緩慢卻毫不停留的速度接近著。

    “怎麼回事？！”

    我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然後立刻反應過來︰這不就是泡泡當初在主機插槽里時候的景象嗎？

    果然，站在我旁邊的泡泡看到自己的女兒被水晶稜柱困住之後也帶著不可置信的語氣低聲說道︰“……這……這怎麼可能！？系統明明已經被那個錯誤指令給鎖死了……難道小泡泡破解了那個強大的加密算法……這不可能啊！小泡泡的性能現在應該還沒有我的一半強才對！”

    此刻我卻顧不上考慮為什麼小泡泡能夠突破系統的鎖定進入到主機插槽里去，小家伙驚慌失措的哭喊才是最要緊的事情，毫不猶豫地，我縱身一躍，利用自己那種可以和任何能量產生共鳴的精神力控制腳下形成了一個隱形的反重力平台，然後穩穩地站在了和小泡泡同一個高度的位置，泡泡也啟動了反重力懸浮系統來到我的身邊，至于淺淺，她的異能雖然看上去對浮空這樣的事情完全沒有辦法，不過我真是小看了這丫頭的想象力——她竟然利用時間停頓在空中形成了一個由空氣組成的台階，然後穩穩當當地一步步走了上來……

    要不說想象力是人類進步的催化劑呢……咳咳，這個話題咱們先放在一邊好了……

    正在大哭的小泡泡看到自己最親近的幾個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立刻止住了哭聲，朝我們的方向做出了猛撲的姿勢——當然，由于是在水晶稜柱的懸浮力場中，她手舞足蹈了半天也沒能靠近我們分毫，眼看小家伙急的又要哭出來，我趕忙拍了拍水晶柱，讓小泡泡安靜下來。

    “寶貝，別怕，這個柱子傷害不到你的！”

    小泡泡眼淚汪汪地看著我們，一邊朝這邊伸著小手抓來抓去，一邊焦急地說︰“啪……爸……爸爸……”

    ……我豁出去了，悲劇就悲劇了！

    “爸爸在這！你先在這里等一會，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讓你去做，一會爸爸就把你接出來，好嗎？”

    泡泡也在一旁幫腔︰“沒錯，孩子，有很重要的事只有你才能辦到，一會媽媽就告訴你該怎麼辦。”

    淺淺用詭異的眼神在我和泡泡身上掃射了幾遍，然後突然冒出一句︰“你就沒一點罪惡感？”

    ……我有很強烈的悲劇感……

    好在雖然被嚇得不輕，小泡泡卻是一個很乖的孩子，而且理解能力也很強，在泡泡的解釋和我的安慰下，小家伙很快便平靜下來，然後似懂非懂地听完了泡泡交待給她的任務。

    其實對她而言，她要做的事情非常簡單，第一，安安靜靜地呆在水晶稜柱中，然後把接收到的各種信息交給自己的自動運算模塊，第二，只要不是要塞指揮室中發來的指令，不管這個指令的執行等級有多高，一律否定，防止敵人故技重施把我們最後一個希靈主機也給屏蔽掉，第三……絕對不要踫那些帶有“自毀”、“自爆”字眼的命令，哪怕是好奇心再強也不行……

    說實話，當听到第三點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冷汗，把這些東西交給這麼個小笨蛋真的是個好主意嗎？

    但問題是，除了小泡泡之外，我們已經沒有任何備用的希靈主機了。

    “應該沒問題的，”泡泡看到我不怎麼放心的神情，立刻自信滿滿地拍拍自己那搓衣板一樣的胸脯，“小泡泡可是我的女兒，這麼簡單的事情她很輕松就能搞定——理論上是這樣。”

    ……最後一句話你可以不用這麼自豪的表情說出來嗎？

    不過雖然我一直不怎麼放心，小泡泡的進展卻似乎很順利，那些白色的光線在獲得了小泡泡的許可之後一改剛開始那步履蹣跚的樣子，幾乎是眨眼之間便匯聚到了小家伙的腦袋頂上和腳下，並在距小泡泡的頭頂和腳底各半米的地方匯聚成了兩個直徑一米左右的圓環，兩個散發著乳白色光暈的光環成功地吸引了小家伙的注意力，剛才還被嚇得大哭的小泡泡現在已經完全忘了害怕，而是對頭頂上那個閃閃發光的圓圈表現出了巨大的好奇心，開始伸著小胳膊去努力地夠那個懸停在自己頭頂的光環，不時地發出開心的歡笑聲。

    ……我再次開始擔心那一堆帶有“自毀”、“自爆”這樣危險字樣的指令。

    就在小泡泡和自己頭頂的光環玩的不亦樂乎的時候，整個中央機房也發生了明顯變化，低沉的嗡嗡聲開始從空間的各個角落傳出來，那些關閉著的儀器設備逐一啟動，開始顯示出各種復雜的符號和文字，原本充盈在我們周圍的淡藍色光暈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普通燈光，在機房的正中央，那個和指揮室中一樣的大型全息投影儀低鳴著恢復了工作，顯示出珊多拉她們所處維度中的景象，讓我安心的是，雖然那些不要命的亡靈空軍仍然在拼命地發動攻擊，我們的艦隊卻還沒有遭受大的損失，大部分的能量護盾仍然處于飽和狀態，看來在短短的十幾分鐘內，敵人並沒能摧毀我們的防御力場，至于遙遠的雲端上懸浮的永恆級敵艦，則仍然再給自己的主炮充能，那團美麗的星河狀能量漩渦此刻已經差不多佔據了整個永恆級艦首區域，不過現在我突然覺得，這東西沒原先那樣危險了……

    “咱們的任務完成了吧？”我出了一口氣，雖然這樣的任務沒有一點危險性，但帶給我的壓力卻一點都不比打仗要小，畢竟，我們是在即將全軍覆沒的險境中干著搶修指揮系統這樣的活計，一旦任務失敗，下場可是顯而易見的。

    我正準備和珊多拉聯絡好回到主物質位面，眼角的余光卻突然發現有一道黑影從指揮室沒有完全關上的門外一閃而過。

    我剛覺得那是幻覺，一旁的淺淺卻突然冷喝了一聲︰“什麼人！？”

    我疑惑地問泡泡︰“怎麼回事？這地方還有別人？”

    “不可能！在你們來之前這里只有我一個人的！”

    我和淺淺對視一眼，同時作出決定。

    “泡泡，你留在這里陪著孩子，我和淺淺過去看看！”

    “恩，你們小心點，另外記住千萬不要離開這座指揮塔，這個夾縫維度的範圍僅限于指揮塔和它周圍相當狹窄的一塊空間，一旦離開這個範圍，你們將被直接擠到無盡虛空中去，即使是你們的力量，在那里也堅持不了多久。”

    泡泡交代完我們這些，又回過頭去，並且隨身抽出——雖然我完全沒發現這丫頭那身簡單的連衣裙上有任何口袋——兩把閃爍微光的希靈軍刺，興致勃勃地對小泡泡說道︰“來，媽媽教你怎麼把敵人的骨頭拆下來……”

    我上前一個爆栗︰“你這家伙給我教點正常的東西啊！你想讓咱們的孩子當悍匪嗎！？”

    淺淺上來給我一個爆栗︰“你再說一遍你們的孩子試試！”

    ……綜上所述，我就是個悲劇。

    從主機房中出來之後，我和淺淺開始在走廊中尋找剛才那個黑影的蹤跡，無聊中的我開始尋找解悶的話題，比如剛才那對史上最古怪的“母女”。

    “沒想到泡泡的真實性格竟然那麼……另類……”

    “是啊……”

    “所以宅這個東西果然還是適可而止比較好，我看泡泡都有點變態傾向了。”

    “恩……”

    “你說小泡泡將來不會跟她媽一個個性吧？咱們當家長的可要注意孩子的性格培養啊！”

    “哦……”

    ……好吧，我放棄了，性格轉換之後的淺淺果然沒有平時那個元氣少女可愛啊！！！！

    淺淺立刻用危險的目光在我全身各個要害掃來掃去。

    “你討厭我現在的樣子？”

    淺淺的語氣冷的讓我產生了在阿爾卑斯山上裸奔的錯覺。

    所以我討厭這個總是讓我相當尷尬的思想群發功能。

    淺淺再次冷淡地開口︰“只有你才會犯這種錯誤，而且是經常性的——比如現在。”

    我︰“……”

    再次重申，黑淺淺果然不可愛啊！！！

    就在我正尷尬的時候，眼前突然劃過一道模糊的黑色影子。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淺淺已經下意識地發動了她的能力，她猛地朝黑影一揮手臂，低聲喝道︰“你的時間到此為止！”

    黑影一閃而逝，我保持著一個凌空躍起的傻X姿勢靜止在空中內牛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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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斗篷女孩

  “抱歉……”

    尷尬地沉默了三秒鐘後，淺淺終于微紅著臉扭過頭去，用幾乎听不見的聲音低聲說道。

    沒想到轉化成黑暗性格之後的淺淺也會出現這麼可愛的反應呢——當然，假如她能想起先把我放下來那就更好了。

    不得不承認，淺淺的異能真的很逆天，控制時間四個字光是一听就能讓每一個異能者嫉妒到咬牙切齒，而這個技能現在大發神威，成功地將我變成了一個靜止在空中呈飛人狀的搞笑雕塑，而且更糟糕的是，淺淺明顯只記得道歉和尷尬，完全忘記了收回自己的能力好讓自己的男朋友下來。

    于是，當半分鐘後已經快走遠的淺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時，這個不管是里人格還是表人格都一樣神經粗大的女孩再次面紅耳赤。

    “……抱歉……”

    我算是被這丫頭打敗了。

    無奈地揉了揉淺淺的頭發，我一聳肩，哭笑不得地說道︰“剛才你就沒發現自己旁邊少了個人？”

    淺淺的回答相當直接︰“沒有！”

    “這個可以有……”

    “這個真沒有！”

    我︰“……”

    就在我和轉化了性格之後交流起來明顯困難許多的淺淺一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一邊在指揮塔中巡視的時候，那道黑影終于再度出現了！

    仿佛一只隱藏在黑暗中的敏捷豹子，在我眼前的走廊拐角處，一團漆黑的物體一閃而過。

    淺淺立刻發動能力，而我以驚人的反應速度向旁邊跳去——我可不想再被這個大大咧咧的家伙做成搞笑雕塑了！

    剛要竄到前方拐角里的黑色身影猛然靜止在半空中，而我則砰地一聲貼在旁邊的牆上……

    這真是一個相當充滿喜劇感的畫面——假如貼在牆上的不是我的話……

    很明顯，這次對方的好運氣沒有幫上什麼忙，淺淺的異能成功地在對方逃出作用範圍之前產生了效果，那道速度驚人的身影突兀地靜止在空中，我也終于看到了對方大致的身形——卻是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小個子女孩，這個身影也讓我從另一個角度明白了自己剛才的造型充滿了多麼搞笑的意味，但不到兩秒鐘，只見一道詭異的紅色光芒從對方的腳下出現，然後迅速地掃過她的全身，黑斗篷女孩就這麼輕松地落在了地上，淺淺那強大的時間異能竟然被解除了！

    獲得自由的黑色身影沒有絲毫停留，一陣風一樣地從我們的視線中消失了。

    我從牆上緩緩滑下，然後一把擦掉鼻子上的血跡——剛才跳出去之前真應該看看旁邊的牆離自己有多遠……

    “怎麼樣？”

    淺淺冷淡而不失關心的聲音在我前方響起，當然……咳咳，我還是能听出里面蘊含著的幾乎強忍不住的笑意的。

    “你看看旁邊牆上那張你很熟悉的人臉就知道了……”

    淺淺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但她迅速地掩飾了自己一瞬間的失態，重新回復了冷淡。

    “追上去吧，指揮塔就這麼大，她逃不掉。”

    我捂著鼻子悶悶地回應了一聲，然後跟著淺淺向前跑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剛才那個被黑色斗篷完全遮住了臉面的女孩有一種古怪的熟悉感。

    對方的速度確實相當驚人，我和淺淺不止一次地看到那風一樣的黑色影子從眼前一閃而過，但每一次，我們還來不及反應，對方便會消失在某條岔道或者拐角處，我的體質本來就遠超常人，淺淺更是動用了時間加速的能力，可是我們兩個竟然還無法追上對方，這讓我心中越來越是驚訝。

    不但驚訝于對方的速度，更驚訝于對方那仿佛在自己家中一樣輕車熟路的行動，這座指揮塔說大不大，但說小也絕對不小，加上每一層都擁有不同的功能性結構，要走對這里面的每一條走廊和岔路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我們在追趕的這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女孩竟然能在超高速的跑動中精確地知道前方的每一條道路——說實話，就連我自己在這個指揮塔中還迷過好幾次路啊！

    當然，以上情況絕對不說明本人是個路痴——听著，絕對不是！！

    追著這個神秘的小女孩來到了接近指揮塔頂層的出口並且再一次失去了對方的蹤影之後，我和淺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她好像是有意引著咱們過來的。”

    我謹慎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淺淺理所當然地回答道︰“當然。”

    我頓時抓狂︰“你早看出來了！？”

    “在她第三次主動出現在我們面前時我就有了這個感覺。”淺淺毫不留情地打擊著我那點可憐的自尊心，都說女人的直覺比男人強三倍，但……難道真的是我太遲鈍了？

    好在我的適應能力相當強大，經過一瞬間的自我催眠，我終于成功地忘掉了自己的觀察推理能力竟然還不如淺淺這個粗神經這一悲劇性的事實，對身旁說道︰“既然你早就發現對方在引咱們過來，怎麼不早說啊？”

    “沒有必要——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只要抓住對方，自然一清二楚。”

    ……感覺這個樣子的淺淺真的是太奇怪了……

    雖然直覺上感覺對方已經對我們設下了陷阱，但我和淺淺卻不可能就這麼放棄，中央機房是相當于整個艦隊心髒的重要所在，不管對方是敵是友，我們都不能容許有一個這樣的陌生人在機房中到處游蕩，尤其是泡泡和小泡泡並不是什麼擅長戰斗的希靈使徒，假如不給她們制造防御建築的時間，幾乎一個小隊長級的希靈大兵都能輕而易舉地戰勝一台希靈主機，她們一個是我的女兒，一個是……咳咳，姑且算是孩子她媽……總而言之，她們中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都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前方的密封門便是那個神秘人最後消失的地方，經過無數次迷路的洗禮，我知道在這個密封門的後面已經沒有任何可供人躲藏的岔道——那是指揮塔的頂端，一個相當廣闊的露天平台，整個平台如同如同我小時候學校門口賣羊肉串的二禿子腦門一樣光溜，哪怕是叮當那樣的小不點在這個平台上要捉迷藏都是個問題，也就是說，那個神秘的女孩最終的目的就是將我們引到指揮塔頂層的平台上。

    “小心點。”我和淺淺不約而同地說道，然後我們一愣，同時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嗤——”的一聲輕響，密封門平穩地向兩邊滑開，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寬廣的金屬地面，以及站在遠處的平台邊緣、背對著我們的斗篷女孩。

    對方明顯已經注意到我們的到來，因為我看到她的背影微微晃動了一下，但直到我和淺淺走到距離她不足十米的地方，對方都沒有回身的意思。

    我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景象，發現這里果真如泡泡所講，整個世界的範圍都僅限于這座孤零零的指揮塔，除了我們腳下的平台，天地之間完全是一種混沌不清的灰黑色，仿佛是無邊無際的大霧，卻又沒有霧的那種質感，而更像是單純的顏色，單純地充斥在我們周圍的灰黑顏色，這無邊的空間完全沒有所謂的天地界限——事實上，一旦離開了這座指揮塔的範圍，在那片灰黑色中連上下左右的概念都沒有，中央機房采用的平行維度技術是一種近似于“無中生有”的神秘科技，在正常的物質維度中強行制造一個和現實空間重疊但理論上根本不存在的逆時空，這個時空就是所謂的平行維度，希靈使徒畢竟不是真正的天神，不可能真正地憑空創造出一個世界，所以平行維度的範圍往往很有限，在平行維度的物質區域之外，就是虛空世界的邊緣，而我們周圍的灰黑色“空間”——鬼知道那地方有沒有“空間”這個概念——就是虛空和世界之間的緩沖地帶。

    據說希靈帝國應用最廣泛的能源——幽能，就是從這種緩沖地帶中提取的衰變虛空能量轉化而來，而每一個高級的希靈使徒也都至少會擁有一個設置在異空間的幽能反應爐，以給他們提供驚人的能量，這個反應爐想必就是設置在這種特殊空間里的。

    希靈文明啊……真不知道地球上的人類究竟有沒有可能發展到這種幾乎可以和神平等對話的超級文明，光想想那就是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層次嘛……

    “阿俊，你走神了。”

    耳邊突然響起淺淺清冷的聲音，將我那已經飄到遙遠的宇宙邊緣開始思考人類發展世界走向的發散性思維給拉了回來。

    就在這時，我們前方的神秘女孩終于打破了沉默，一個帶著仿佛火焰爆裂聲但卻很好听的聲音響了起來︰“終于……可以搶回來了……”

    伴隨著這樣莫名其妙的語句，對方緩緩轉過身來，並且取下了自己的兜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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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黑色潘多拉

  “終于……可以奪回來了……”

    面前的古怪斗篷女孩說著，緩緩地轉過身來，拉開了遮住自己面容的寬大兜帽。

    一副相當熟悉的面容出現在眼前，緊接著，我和淺淺同時發出了抑制不住的驚呼。

    “潘多拉！？”

    沒錯，潘多拉，就是潘多拉！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在這種時候搞錯，眼前出現的這張面孔，正是潘多拉！

    但，似乎還有一點點不同。

    盡管是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容，眼前的這個“潘多拉”臉上卻帶著我從未見過的表情︰憤怒，激動，期待，還有隱隱的瘋狂，如此豐富的表情出現在那張我已經習慣了的、總是如同雕塑般冰冷的小臉上，讓我感覺是如此的不協調，而她的眼楮也和我熟悉的潘多拉有所不同，由于“型號”的緣故，潘多拉的雙眼在平時總是一種沒有焦點的灰色狀態，幾乎看不出任何眼神之類的東西，而在戰斗時潘多拉的眼楮會變成明亮的紫紅色，可以將她的動態觀察力和攻擊準確度提升數十乃至上百倍，在高速計算和處理海量信息時，潘多拉的眼楮會變成漂亮的冰藍色，而且里面還會有星星點點的微光游走——這里額外提一句，在這時候潘多拉的肚子里總是會發出很有趣的“滴滴”聲哦~~

    咳咳……我的意思是，眼前的這個潘多拉，她的雙眼和我認識的那個乖巧妹妹完全不同，她的瞳仁竟然是如同貓一樣的血紅色豎瞳！我清楚地記得，潘多拉的眼楮是沒有這種狀態的！

    可是盡管有這麼多的不同，眼前的女孩卻真的擁有和潘多拉一模一樣的臉龐，那張總是在我身邊隨時出現的冷冰冰小臉，我絕對不會錯認。

    “潘多拉？呵呵……”眼前的“潘多拉”低聲重復了一句，同時輕輕地笑了出來，但下一秒，瘋狂的神色便完全佔據了她的表情，女孩猛力地揮動著自己的手臂，用憤怒的聲音大聲對我們吼道︰“潘多拉！？憑什麼！？憑什麼連名字也要被奪走！？憑什麼你們要叫我潘多拉！！！憑什麼潘多拉可以擁有自己的名字，而我連個存在的意義都沒有！？我也是潘多拉！我也是潘多拉！我們千千萬萬個都是潘多拉！但……憑什麼我們連存在的意義都沒有……”

    瘋狂的嘶吼到了最後，逐漸變成了哽咽的抽泣，眼前的女孩雙眼中滿是悲傷，聲音中充滿了嗚咽，但在那詭異的貓瞳中卻沒有一滴眼淚流下。

    “潘多拉，你……”我遲疑著開口，說實話，眼前這個女孩說的話我幾乎一句都沒有听懂——盡管那每一個字我都明白，不過它們組合成句子之後怎麼就這麼費解呢？難道我的寶貝妹妹瘋掉了？

    “不許你叫我潘多拉！”眼前的女孩突然用仿佛野獸低吼一樣威脅的語調對我惡狠狠地說道，雖然她沒有任何動作，但我的心頭卻突然出現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幾乎是下意識地，我拉著淺淺猛然向旁邊跳開，幾乎就在同時，兩道漆黑的能量束自下而上地擊穿了我們剛剛站立的地面，呼嘯著消失在無盡的灰黑色天空中。

    你八歧大蛇啊！你給我爆靈氣柱啊！你是不是還會一招陽光普照啊！

    好吧，以上是灑家驚魂未定之時的腦內混亂吐槽，請大家選擇無視。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我出現了一瞬間的失神，潘多拉？她竟然攻擊我？！

    “你不是潘多拉，”淺淺用冰冷的視線注視著眼前的女孩，剛才的攻擊讓她怒火中燒，“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不喜歡制造沒有名字的尸體！”

    ……淺淺，你嚇著我了……

    但淺淺的話也猛然間讓我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女孩從一開始的古怪舉動和她那雙特殊的眼楮終于有了解釋——她只不過和潘多拉長相極為相似而已，但她絕對不是真正的潘多拉。

    我終于放下心來，只要攻擊我的這個人不是潘多拉就好，否則我真的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我的疑問卻因此而更加增多，眼前的少女和潘多拉長的是如此相似，身材相貌甚至是頭發的長度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差距，我不由開始懷疑她和真正的潘多拉是不是有什麼關系，事情涉及到了我的妹妹，我不能不放在心上。

    而更重要的，我想知道，一直以來我們的行動都被敵人準確地掌握著，甚至這次他們都能在無盡之海上給我們布下如此一個龐大的陷阱，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女孩的緣故——她既然能輕松地潛入設置在平行維度而且擁有不知道多少層空間密碼鎖的中央機房，那要掌握我們的情報肯定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是當初我們在各族的領地上遇襲卻還是無法解釋，尤其是潘多拉和珊多拉兩個，她們當時和龍族在一起，那地方就連我們都不知道，難不成這個女孩還一直跟在她們身邊不成？

    我想起了林雪的那個預言︰不久的將來，潘多拉站在惡魔的堡壘上向我們發動攻擊。看來林雪所看到的未來景象中的那個女孩並不是潘多拉，而是這個擁有和潘多拉完全一樣相貌的女孩。

    這一刻，我的心中終于有了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盡管仍然疑點重重，但只要潘多拉能從這泥潭中擺脫出來，我就已經很滿足了，現在看來，當時我堅定地不去懷疑潘多拉果然是相當有先見之明啊！誰說男人的第六感不管用的？咱第七感都這麼靈驗！

    很好，以後請大家稱呼我為預感帝，謝謝……

    出乎我的意料，剛剛對我們發動了攻擊的斗篷女孩（……並沒有趁著我和淺淺驚愕的功夫對我們繼續追擊，而是突然愣在原地，用驚慌失措的眼神看著我們，仿佛很不相信剛剛自己看到的景象一樣，然後她竟然慌慌張張地沖我們擺起了手︰“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想攻擊你們的……我真的……”

    “她不會是瘋了吧？”我低聲對淺淺說道。

    淺淺沒有回答我，而是微微張開雙手，用更加謹慎的目光看著前方。

    那個有些神經不正常的女孩一邊慌張地對我們擺手道歉，一邊小步小步地朝我們走過來，然後在我們面前五米處站住，突然露出了一個充滿期待的表情，笑著說道︰“哥哥，跟我回家吧！”

    我︰“？”

    淺淺湊過來一些︰“恩，是瘋了。”

    說實話，我這時候已經做好了一切戰斗準備，超時空火力連線，精神力屏障，各種跨時空的能量召喚，基本上我能同時動用的戰斗技能都已經蓄勢待發，只要對方露出一點攻擊的意圖我都能在她之前迅速地發動進攻，可是千算萬算，我也沒算到這個瘋瘋癲癲的家伙竟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你……不是開玩笑吧？”我覺得自己腦門子是都是冷汗。

    “不可以嗎？”對方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然後突然露出了下定決心的表情，笑著說道︰“那就留在這里陪我吧！”

    我一愣︰“啥？”

    “阿俊，後面！”

    淺淺突然一聲大叫，然後我覺得自己後背的汗毛都突然一瞬間集體立正，因為我感到某個能量驚人的東西正在飛快地朝我沖來。

    “消失在錯誤的歷史中吧！”

    劇烈的爆炸聲傳來，但奇怪的是，除了這聲真真切切的爆炸，我回頭看去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剛才的一切就好像幻覺一樣。

    “呵呵……”斗篷女孩笑出了聲，“真不愧是淺淺姐姐呢，竟然能篡改歷史，讓‘暴食者’飛彈在它發射之前就已爆炸……”

    “你究竟是誰？”

    淺淺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冰冷，連續兩次的偷襲已經讓她的耐心消耗殆盡，不論眼前的女孩做出什麼樣的回答，她都不可能放過對方了。

    “呵呵，我是……”

    “我是……我是……”

    奇怪的少女仿佛突然陷入了某種錯誤的死循環中，雙眼一下這呆滯起來，不斷地重復著兩個簡單的音節，就當我和淺淺已經準備動手的時候，她卻突然回過了神，大聲喊道︰“我是潘多拉，我是潘多拉！我們是潘多拉！哈哈！！哈哈哈……”

    瘋瘋癲癲的女孩大聲叫著，瘋狂地大笑，然後又失控地大哭起來︰“我們是潘多拉……好多好多的潘多拉……最初給我們的名字是潘多拉……可是只有一個潘多拉……所以我們不能是潘多拉，我沒有名字，因為我叫潘多拉，所以我沒有名字……”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和淺淺對視一眼，同時感覺自己遇上了瘋子，而且是貨真價實的瘋子，我不知道淺淺還有什麼想法，但我腦子里還蹦出了一個詞語︰系統錯誤。

    沒有名字，所以叫潘多拉，還好多好多？這些詞語連接起來真的沒有語法錯誤嗎？如果眼前的小女孩是墮落使徒的話，她的智能模塊是不是已經燒毀了？

    我猶豫著是不是要趁對方陷入瘋癲的時候動手，可卻沒來由地產生了遲疑，對方不斷地重復潘多拉三個字，還不止一次提到“名字”，這讓我產生了巨大的好奇，她和潘多拉究竟有什麼關系？她在瘋掉之前認識潘多拉嗎？她真的對我們抱有敵意嗎？

    這最後一點听上去很奇怪，明明已經有了兩次偷襲，結論應該是不容置疑的，但剛才第一次攻擊之後她所流露出的驚慌失措和愧疚卻是那麼真實，而第二次攻擊時她明顯已經有些瘋癲，我真的不知道這個少女究竟是什麼意思。

    而且，看著這張和潘多拉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我真的下不去手……

    一旁的淺淺明顯也有些猶豫，轉化了性格之後，淺淺雖然會表現的很冷酷，可是她並沒有失去對親人的感情，嘴上說的再怎麼厲害，她還是不能就這樣對一個極有可能和潘多拉有很大關聯的女孩下手——尤其是對方還是一個可憐的瘋子。

    “哥哥！”就在這時，瘋瘋癲癲的女孩突然又正常了過來，她睜著通紅的眼楮，直勾勾地盯著我，表情充滿期待，“名字！”

    我表示很費解，真的，一個瘋子的言論通常是很費解的。

    “名字！”女孩再次重復，“哥哥，給我一個名字吧！我想知道我是誰，我想知道除了潘多拉之外我還可以是誰……”

    收回剛才的話，這家伙根本就沒有正常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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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霧水啊霧水

  “名字，哥哥，給我個名字……”

    眼前有些神經不正常的女孩仍然在一次次重復著自己的要求，而我則將求救的視線投向淺淺。

    淺淺表示……好吧，她干脆裝作沒看見。

    嚴格來講，現在站在我面前的這個斗篷娘應該是我們的敵人，而且她還不止一次地偷襲了我們，現在趁著對方沒有防備我應該抓緊機會打倒她才是正常的，但我卻完全下不去手，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女孩和潘多拉一模一樣的外表，也不僅僅是她可能和潘多拉之間有著莫大的關聯，還有一個原因︰我不忍心，甚至對她有了一絲的同情。

    換做是誰，只要是個人格基本完整的正常人，面對一個哭泣著不斷地叫自己哥哥的少女，也不可能下得了手吧？

    而且，看著這個小女孩那無助而期待的目光，其中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作假成分，連一旁已經冷酷化的淺淺都裝著在看風景，我又如何可能下手？

    不知為何，我心中還隱隱有一種預感︰這個女孩不是壞人，也不應該被我傷害，她將來一定還會和我們有更多的交集……

    好吧，既然上一章我已經榮幸地成為了預感帝，那麼，我決定相信自己那神奇的第七感。

    “名字啊，我想想，你等一下啊……”

    我安撫著對面已經有些急躁眼看就要再次陷入瘋狂的女孩，一邊開始真的思考起名字來，听到我的回答並且看見我真的開始思考，小女孩竟然不可思議地平靜下來，並且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我，那眼神，真的好像是等待著從哥哥手中接過禮物的小妹妹一樣，我不由得詫異︰這家伙真的把我當成是她的什麼哥哥了？

    難道我那悲劇的奶爸光環和父愛力場還有進化能力，現在竟然都發展出了哥哥光環這種神奇的東西？

    咳咳，又跑題了……

    “阿俊？”

    听到我的話，淺淺明顯有點發愣，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透漏出“你還真打算幫這個來歷不明的家伙起個名字”這樣的信息。

    “反正又不費什麼事，而且我總覺得這個女孩有些值得我在意的地方……”

    我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感覺，同時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假如是平常的淺淺，恐怕早就做出和我一樣的決定了。

    淺淺看了我一眼，然後轉過頭去謹慎地盯著對面那個偶爾瘋癲偶爾正常的斗篷娘，順便不咸不淡地拋過來一句話︰“阿俊，家里的蘿莉已經夠多了……”

    ……你就不能想點陽光燦爛的事嗎？

    “要不……叫潘多拉二號？”

    淺淺︰“你憋了五分鐘就想出這麼個名字！？”

    ……好吧，看那個女孩臉上的神情我也知道，這個名字的可行性是不存在的。

    不過說實話，給人起名字確實不是我的專長，當初給潘多拉起個“潘莉莉”的假名都差點讓我的大腦超載，現在又要給一個我幾乎不認識的女孩起名……

     要是泡泡在這裡就好了，當然，我不是說泡泡起名字的水準就能高一點，而是因為那傢伙是個可以把“小泡泡”這樣囧囧有神而且毫無水準的名字自信滿滿地說出來的奇才，讓她起名的話，最起碼尷尬是不會出現的... ...

   “實在……那什麼，維斯卡這個名字怎麼樣？”

    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我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不知道在哪里看到過的名字，然後順嘴給說了出來——這充分證明了，本書的主角在平常的行動中其實很少有經過腦子的時候……

    連淺淺都好奇地看著我，不知道這個古古怪怪的名字是怎麼冒出來的，但是你看我也沒用啊，連我都不知道這個名字和眼前的女孩有任何的聯系的說……

    但是盡管我和淺淺都認為這個好像是隨隨便便組合起來的名字好不到哪去，我們眼前的這個瘋癲女孩卻似乎很高興的樣子，只听她低低地重復了兩遍自己的新名字，然後那雙血紅色的貓瞳竟然一下子變成了明亮的金色，然後她就好像一個剛剛得到心愛玩具的五歲小女孩一樣發出了和剛才她那種凶悍樣子完全不挨邊的“咯咯”的歡笑聲。

    “維斯卡！維斯卡！哥哥，我叫維斯卡！”

    眼前的小女孩開心地叫著，幾乎要在原地蹦起來，然後我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閃過，脖子便被用力地抱住了。

    好快的速度！

    “想讓自己的尸體更完整一點的話就給我立刻離開！”

    淺淺那宛若千年寒冰一樣的聲音幾乎在同時響起，同時帶著一點點幾乎不易察覺的悔恨——她在恨自己剛才為什麼沒有早一步反應過來，竟然讓戀人陷入了這樣的危機，雖然那個瘋子的速度確實驚人，但掌握了時間力量的自己竟然完全沒能作出反應……

    听到淺淺的話，我就知道壞事了，現在的淺淺可不是平常那個活潑善良的普通少女，假如不是擔心傷害到我，恐怕她早就對現在我脖子上這個瘋癲女孩下死手了。

    “等一下，淺淺！”我突然出聲阻止了已經開始積攢力量的淺淺，“她沒有惡意！”

    她更沒有傷害我的能力——這句話是我通過精神連接傳達給淺淺的，我最擅長的殺招，精神干涉，利用精神力干涉一切形式的能量流動或物質演變，即使是瓦利瑪薩斯那樣的惡魔首領，在我的精神力干涉下也將成為一個連豬都打不過的廢物，而現在，我的精神力已經在無形中滲入了我周圍的空間，在這片空間里任何對我有敵意的能量或物質變動都將被強行終止——絕對是比聖騎士的雞蛋殼還要無敵的無敵技能，最起碼雞蛋殼還有被魔法驅散的可能，而我的這個精神干涉力場卻是能連“驅散術”都可以干涉掉的犯規技能……

    “哥哥！哥哥！我不是潘多拉了！我是自己了！我現在是我了嗎？”瘋瘋癲癲的女孩幾乎將自己整個身子都吊在我的胸前，完全是一副興奮不已要和哥哥一起分享快樂的小妹妹模樣，如此的發展讓我完全反應不過來，當然，更讓我反應不過來的是對方那九曲十八彎翻譯老半天之後仍然讓我一頭霧水的話語，但是很快，眼前還在歡笑著的小女孩臉上歡喜的神色卻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悲哀，“可是……還有好多……好多潘多拉……大家都醒過來了……大家互相廝殺……好多潘多拉死掉了……”

    完蛋……她又瘋了……

    或許這家伙干脆就沒有清醒過來的時候？

    我被緊緊地抱住，腦海中胡思亂想著，同時對這個可能是敵人的女孩感到更加驚奇，明明剛才還能不分青紅皂白地攻擊我們，現在竟然真的一點戒備都沒有地窩在我的懷里哭泣，她的腦子里究竟是怎麼運行的？

    至于她那混亂而瘋癲的話語所透漏給我的信息，我也並非完全當成是瘋人瘋語，盡管那些描述根本沒有任何邏輯可言，但她能不止一次地提到“潘多拉”和“很多”，這就證明她和潘多拉之間真的存在極深的羈絆，而我那個總是默默無語的妹妹，肯定也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可惜的是，從這個瘋子女孩口中得到有用信息實在是太困難了。

    不過盡管困難，我還是想試著和她交流，現在我已經大致猜到了和她打交道的準則，那就是——把她當成妹妹，真的用一種哥哥的語調來和她說話。

    “那個……維斯卡啊，哥哥有話要問你……”

    我醞釀半天，終于找到了一點哥哥和妹妹說話的感覺，也幸好眼前的少女擁有著和潘多拉一模一樣的面容，否則這點感覺還真不好找。

    “？”

    瘋癲的少女抬起頭來，露出一個萌萌的好奇表情——恩，這一點比潘多拉那個小冰塊可強太多了。

    “哥哥想知道，你這次過來是為什麼？”

    “我要把哥哥搶回去！我要把原本屬于我的東西都從那個潘多拉身邊奪回來！”

    小女孩如此堅決地說著，神色間的瘋狂竟然一掃而光——她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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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繼續霧水

  “我要把原本屬于我的東西從那個潘多拉身邊奪回來。”

    胸口的小女孩再次如此堅決地說道，全然不是剛才那種瘋狂的胡言亂語，這一刻，她的眼神清澈，如同正常人一樣。

    而我，則更加霧水了。

    但是就當我還想再問些什麼的時候，眼前的女孩卻又恢復了那種瘋瘋癲癲的狀態，開始不斷地說著“我不是潘多拉了……”“只能有一個成為潘多拉……”“我們都是行尸走肉”這樣讓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話語，並且經過我連續幾次的詢問，她都無法給我一個能听得懂的答復。

    但是我至少可以確認一點，那就是眼前的這個小女孩真的對我們沒有惡意——好吧，理論上。

    說實話，現在我頗有點楊過面對瘋子歐陽鋒的感覺，不過我比楊過好點，至少斷臂老楊面對的是個渾身發餿的邋遢大叔，而我懷里是一個香噴噴的輕音小蘿莉。

    從這一點上來看，本書的作者可比金爺爺厚道多了。

    這時，淺淺突然用精神連接對我說道︰“阿俊，我的能力已經快到極限，這個維度的時間很快就要恢復流動了。”

    原來已經到回去的時候了啊。

    我看著懷中仍然不肯松開手的小女孩，不由感到有些頭大，這可是一個絕對的危險分子，盡管她現在看上去人畜無害，而且對我和淺淺都很友好的樣子，不過我幾乎可以百分之百地確信，她是墮落使徒的一員，也就是說，敵人，而且更重要的，她極有可能就是讓我們的行動始終被敵人掌握的元凶，甚至是將在不久的將來與我們刀兵相向的敵方指揮官，將其當場擊殺……說實話，有點難度，從心理上而言的極大難度，至于放她回去，這個，貌似更加不現實吧？

    不僅僅是因為不想讓敵人因此而更加強大，更重要的是我真的不想和這個有些可憐的小姑娘成為敵人啊！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做出了決定，然後將斗篷……維斯卡放在地上，拍了拍對方的腦袋，用盡量不會引起誤會的語氣和顏悅色地說道︰“維斯卡，跟哥哥回家吧？”

    听到我的話，淺淺首先愣了一下，然後才認同地點點頭︰“也是，這樣一來我們也可以獲得更多關于墮落使徒的情報，而且也避免了行蹤繼續在敵人的眼前。”

    “回家？”維斯卡困惑地看著我，似乎不能理解這兩個簡單的詞語似地，然後她又低下頭，喃喃道︰“回家……和那個潘多拉一起……”

    “是啊，咱們回家……”

    正當我以為事情就要這樣解決的時候，異變突生。

    “休想！”

    維斯卡突然一聲大吼，然後猛地將我推了出去。

    “你想讓我跟你回去？和那個所謂的潘多拉－zero和平共處！哈哈哈！！！你休想！休想！”

    維斯卡突然間再次陷入了瘋狂之中，她一邊癲狂地吼叫著，一邊雜亂無章地對我們發動了攻擊！

    維斯卡的攻擊方式不出我的預料，幾乎就是潘多拉的翻版，利用強悍的本身火力和大量的召喚類炮塔發動覆蓋式的遠程壓制，在一陣陣的能量波動中，幾十門黑色的浮游炮塔在空氣中憑空出現，開始向四面八方胡亂地發射強烈的鐳射光束，各種型號的輕型飛彈從隨機的空間裂縫中縱橫飛出，對整個平台毫無章法地狂轟濫炸，已經失控的維斯卡漂浮在半空中，深淵的力量形成了黑色的火焰，包圍著暴怒中的小女孩，那黑色的身影就仿佛從地獄深處侵入現實的惡魔一樣，居高臨下地對我們發動不間斷的遠程攻擊，一時間，整個露天平台都被絢麗的爆炸所淹沒。

    真是一個強悍的人形炮台啊！由此可以想象潘多拉那小丫頭的戰斗力是多麼剽悍了，再一聯想那我寶貝妹妹隱藏頗深的暴力性格，果然，當初堅定地執行“乖巧型潘多拉養成計劃”是正確的，而且還要再接再厲持續不斷地堅持下去！

    不要奇怪為什麼在如此密集的火力壓制下我還能這麼輕松地進行不間斷隨機性腦內吐槽運動，事實上，即使我和淺淺站在原地不動，這些炮火也不可能傷害到我們——維斯卡的攻擊完全是沖著我們周圍的地面進行的。

    看來至少還有一個好消息︰維斯卡確實對我們沒有敵意了，甚至在瘋狂之後她也沒有傷害我們的意思，但是壞消息同樣讓人頭大︰就目前看來，要把這個瘋癲蘿莉領回家養是不可能了。

    盡管沒有攻擊我和淺淺，維斯卡的瘋狂卻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她一邊毫不心疼地向下方傾瀉著炮火，一邊大聲叫喊著︰“我絕對不會和那個潘多拉共存！絕對不會！我要殺了她！殺了她！我要殺光所有的潘多拉！我才是唯一的，我才是唯一能存活下來的！我要從潘多拉－zero的手中奪走一切！我要成為真正的潘多拉，唯一的潘多拉，能擁有自己存在價值的潘多拉！而不是一個僅僅為了復活而準備的軀殼！”

    “為了復活而準備的軀殼！？”

    突然听到的爆炸性消息讓我和淺淺都不由得一愣，這句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專為了復活而準備的軀殼！？

    可惜，現在的維斯卡明顯已經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我和淺淺只能繼續在漫天的槍林彈雨中悠閑地配合著做出躲避的動作……

    現在的情況很尷尬，維斯卡那邊是火力全開全屏攻擊但卻狠不下心來真正攻擊到我們，而我和淺淺則是躲閃防御地游刃有余但又不舍得把維斯卡打下來，于是這場一個假打一個假挨的作假戰斗就在雙方和諧友好卻分外尷尬的氣氛中持續著，最起碼在維斯卡停下來之前，我們是找不到台階下了。

    “淺淺，你能讓這個瘋丫頭安靜下來嗎？”

    我悠閑地對著兩米開外的一道激光做出了閃避的動作並且配合著露出一副緊張的神色，一邊對身邊的淺淺說道。

    淺淺把兩枚射向她……身後地面的“牙骨剃刀”靜止在空中，打了個哈欠後象征性地朝旁邊踱了兩步，一邊懶洋洋地說道︰“試過了，這丫頭身上肯定有某種能干擾能量的東西，我的異能威力小點的對她沒多大作用，威力太大的又怕干脆把她變沒了——你也知道，時間這東西一旦控制不好是很危險的。”

    我又想起了那群目前還養在某個魚缸里的前納加族皇家衛士們，據阿西達偷偷告訴我的，其實最後收集到的變成了魚苗的納加戰士們只有原來人數的三分之二多一點，剩下的將近三分之一其實已經變成受精卵了……

    正當和我淺淺合計著怎麼才能在不傷到維斯卡的前提下制服對方的時候，攻擊卻突然毫無預兆地停下了。

    我仰頭望去，卻看到維斯卡正安靜地懸浮在半空，渾身的黑色火焰不復先前的暴虐，反而如同無風下的燭焰一般安靜地燃燒著，由于角度的關系，我看不到維斯卡臉上的表情，這讓我對她的突然變化更加奇怪。

    “維斯卡，你……”

    “哥哥，還有淺淺姐姐，”維斯卡突然開口了，語氣平靜而溫和，讓人完全無法想象在三秒鐘前她還在瘋狂地對著地面狂轟濫炸，但好在我現在已經有點習慣了這個少女時而瘋癲時而正常而且毫無預兆性和連續性的語言方式，倒也沒有被雷的太厲害，“我要回去了，再見~~”

    我︰“……”

    淺淺︰“……”

    這是啥情況啊！？這麼轟轟烈烈的一場交鋒你就打算這麼著回去哈？你瘋癲也給我有個限度啊啊啊！！！還是說你這瘋丫頭剛才突然被作者那個更瘋的家伙給穿越了……唔……

    我和淺淺都被維斯卡的話給雷的外焦里嫩，這個瘋子，拿著不下二十種超常規重火器對我們狂轟濫炸了十分鐘，現在她竟然說……說再見？！還是用這種平靜的仿佛出門打醬油一樣的語氣？

    果然，瘋子就是不可理喻的。
   
    在我和淺淺囧囧有神天雷滾滾的注視中，維斯卡輕巧地降落在地面，然後禮貌地朝我們一鞠躬，最後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說道：“我先回去了，很快我就會把你們從那個潘多拉手上搶回來的~~

    在維斯卡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漆黑的方形空間門，然後這個突然正常過來的小瘋子就這麼扭頭走了出去。

    “啊，對了，淺淺，咱們是不是應該把她留下來著？”

    我突然反應過來，貌似自己剛才放走了一個相當危險的人物來著？

    淺淺表情木然地轉過頭來，然後再轉回去，留下一句郁悶無比的話︰“剛才太雷了，我也沒反應過來……”

    ……這也太扯了吧！？

    “算了，”淺淺突然嘆了口氣，“回去吧，找潘多拉問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只能如此了。”

    我看著維斯卡消失的方向，心中思緒萬千，潘多拉啊，我的妹妹，你的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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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戰后


　敵人退卻了。

　　在消耗了幾乎百分之八十的炮灰部隊并且連殺手锏都失去之后，敵人的指揮官當然知道，這場伏擊戰已經失敗，因此在永恒級敵艦僅僅是履行義務一般地對我們進行了一次攻擊之后，所有的敵人都開始了大規模的潰退，我們的希靈戰機和快攻型截擊機攔截了其中一部分的雜魚，但最大頭的敵軍主艦——永恒級卻在我們的眼皮底下進行了高速空間跳躍，這也是讓我們在大勝之后分外窩火的原因之一。

　　認真想想的話，我們這次的遇襲還真是夠驚險的，假如不是小泡泡竟然能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進入已經被鎖死的主機插槽的話，只要半個小時之后我們的能源徹底枯竭，甚至不用永恒級的主炮，光是那些海量的炮灰都能把已經變成廢鐵的希靈艦隊給包了餃子，但幸運女神和我的關系貌似還是不錯的，竟然連小泡泡這種懵懵懂懂的小女孩都能在關鍵時刻爆seed，這實在是令人喜出望外的事情。

　　關于那個神秘的黑色潘多拉的事情，我和淺淺都暫時保持了沉默，只說是一個神秘的無名入侵者攻擊了泡泡，但已經被我們兩個夫妻檔給聯手消滅了——并不是我們要對其他人隱瞞，而是我考慮到這樣的事情關系重大，尤其是對潘多拉肯定有很大影響，我決定在說出這一切之前先和潘多拉談談，也好給她個心理準備，因為直覺告訴我，有一個驚人的真相正在逐漸浮出水面，而這個真相如果處理不好的話甚至有可能讓潘多拉受到永遠無法撫平的傷害。

　　敵人的潰敗對各族代表們的士氣鼓舞是相當巨大的，這些各族的強者不是沒經歷過殘酷的戰爭考驗，更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升斗小民，但像今天這樣規模宏大，甚至連龍類和高級惡魔都只能算是炮灰的超級空戰卻是他們所無法想象的事情，這個世界的戰爭模式仍然停留在地面肉搏的冷兵器時代，盡管由于魔法力量的作用，在這里也有空戰的概念，但這個世界的空戰又怎么可能和希靈使徒這種早已經進入宇宙戰役階段的超級文明所進行的戰斗相比？今天的超大規模火力對轟和“常規空中單位”（對艾澤拉斯的居民而言……畢竟對我們而言，石像鬼和冰霜巨龍這種東西怎么看都不常規吧……）如同進入絞肉機一樣被集群消滅的景象絕對深深地震撼了這些習慣于常規戰斗的土著們，在“神的力量不可戰勝”這樣的思想進一步加深的同時，恐怕整個艾澤拉斯世界的戰爭觀念也將因此而發生相當程度的改變。

　　但和那些正在興奮地慶祝大勝的各族代表們比起來，我們這邊雖然也挺高興，卻還達不到狂歡的程度。

　　沒錯，這是一次勝利，而且是一場大勝，但這次的勝利中運氣所占的成分實在是太大了，可以說，假如沒有小泡泡的超常發揮，一支失去了全部能源的希靈艦隊面對一艘永恒級巨艦就是被秒殺的命運，我們不能永遠把希望放在那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翹班的幸運女神身上，誰知道下一次我們又會陷入什么樣的窘地？

　　我毫不懷疑，只要有機會，墮落使徒的指揮官肯定會再給我們來一場不留生路的伏擊戰，我們的行蹤直到現在仍然處于敵人的掌控之下，盡管維斯卡那個瘋瘋癲癲的家伙對我和淺淺表現出了莫名其妙的親近，可我還沒天真到認為她會真的幫著我們，甚至完全相反，為了“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她應該更加死心塌地地要消滅潘多拉和她的軍隊才對，既然這次敵人能在無盡之海上空攔截我們，那他們沒有理由不對我們發動下一次伏擊，所以，其實我們未來的情況真的很不樂觀。

　　而且即使是這次勝利，我們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石像鬼和骸骨獅鷲這樣的家伙雖然是炮灰，可是低級的希靈戰爭傀儡也比炮灰強不了多少，希靈主機技術的造兵速度再快，在巫妖王和燃燒軍團不知道積累了多久的炮灰大軍面前，我們的軍隊還是處于數量上的劣勢的，這一戰，我們有將近五的戰爭傀儡陣亡，兩千多架戰機墜毀，兩艘護衛艦和一艘主戰型驅逐艦在幽靈巨翼梟的自爆中化為灰燼，至于在戰斗中受損傷的各類戰機飛船也不在少數，至于最后派出的那些強大的復仇者，由于其一次性兵器的原因，更是全部損毀，這樣的損失對比那些被我們消滅的將近十萬亡靈炮灰而言當然不算大，卻也讓我認識到了在面對異界的普通兵種時，希靈使徒并非無敵這樣的事實。

　　經過了這次的教訓，希靈技師們對中央機房進行了重新設計，將原本只能由希靈主機控制的維度換相系統變成了可以由外部控制的形式，當然，這個控制權限僅限于首領級的希靈使徒，而中央機房中也增添了大量的防御系統，同時派駐了整整一個中隊的精英級希靈大兵擔任護衛工作——說實話，在平行維度的中央機房中派駐防御部隊這樣的舉措可是珊多拉第一次聽說，因為在這之前，平行維度可是希靈使徒們公認的最安全的空間，從沒有過敵人可以潛入平行維度的情況出現，自然也沒有人會想到還要在這樣的空間中派防守部隊，而這一次的非常規入侵簡直是讓那些技師們羞愧的無地自容，他們到現在還無法查出敵人是怎么入侵設置了重重空間鎖和維度屏障的中央機房的，既然技術上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我們也只能采取派人看守這樣的笨辦法了。

　　一番大戰，雖然珊多拉她們并沒有親自上戰場殺敵，但在后方指揮調度也讓大家累得夠嗆，尤其是在兩個最高軍事統帥中的一個是戰爭白癡（……大家猜這是誰？好吧……是我……）的情況下，身為最高指揮的珊多拉和臨時智囊的姐姐更是感到疲憊，簡單地將中央機房中的事情匯報完并安排下去之后，眾人便各自回房休息，而我，則獨自走向了潘多拉的房間。

　　就如同她的性格一樣，潘多拉的房間也處處體現著這個小家伙骨子里的軍統思想，“高效，簡便，實用”是她布置自己房間的最高宗旨，在她的臥室里，你見不到任何能和正常小女孩沾邊的東西，一張巨大的作戰地圖幾乎覆蓋了整個正對著房門的墻壁，在作戰地圖右邊的墻上則掛著一個同樣巨大的希靈軍徽，在軍徽的下面擺放著一套堅固實用的桌椅，桌子上除了一大堆文件之外根本看不到其他東西，而在作戰地圖左側，則靠墻放著一張……

　　……一張兒童版的小號單人床……

　　撲哧……

　　話說兒童版的小號單人床是沒什么奇怪的，但為什么在這個宛若某軍事總部一樣的地方看到一張這樣的單人床我會忍不住要笑出來呢？

　　為了防止某個對自己長不大的體質存在巨大怨念的小蘿莉暴走，我明智地選擇了憋笑，不過說實話……我已經快岔氣了……或許大家都想不到，雖然潘多拉平常和小泡泡一直處于一種微妙的對立狀態，但事實上這兩個小家伙總是會湊在一起，小泡泡是因為單純地想找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玩，而潘多拉……撲哧……這小家伙純粹是因為小泡泡是身邊僅有的幾個可以帶給自己身高上的優越感的人啊！

　　“哥哥？”

　　正當我的思想再次神游物外的時候，潘多拉好奇的聲音把我拉了回來，我聞聲低下頭，正好對上一雙灰蒙蒙的大眼睛。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到了那雙帶著瘋狂神色的血紅色貓瞳。

　　我搖了搖頭，先把維斯卡的身影從腦子里排除出去，然后按了按潘多拉的小腦袋，說道：“潘多拉，哥哥有些事情想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