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瞳] 希靈帝國 (連載中)

第五百三十九章又是生化危機位麵？才怪……

    「空間矢量牽引完成，進入虛空區域，主相位幹涉開始，艦隊進入密集陣列，輔助引擎充能完畢……」

    「這是方舟號戰列巡洋艦，我們已將領航係統控製權交付於旗艦希靈主機。」

    「這是艾爾之光號聖母艦，我們已將領航係統控製權交付於旗艦希靈主機。」

    無盡混沌，沒有方位與空間概念的虛空領域中，一片小小的秩序地帶被建立起來，在這片秩序中前行的，是一支「小規模」的聯合艦隊，顯然，這的小規模隻是相對帝國正規軍團而言。

    帝國上將號星際聯軍總旗艦，希靈帝國目前的標誌性皇家指揮艦，在這龐然上百公的金色十字巨艦引領下，數百艘大小戰艦組成了梭形的前行陣列，其中卻隻有三艘是希靈飛船：信仰級殖民艦，而其餘的則包括了兩百艘新伊甸聯邦的人類戰列巡洋艦、一座普羅托斯聖母艦以及十餘艘普羅托斯航母，這樣的配置多少給人點怪異的感覺——畢竟並非過去打仗，我們也不必要帶一大群正規軍過去，拉著這些新伊甸聯邦的附庸軍隊過來，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讓後者熟悉他們飛船上新安裝的跨位麵驅動係統——希靈出品，必屬精品，但精品也要磨合期，作為帝國所有僕從軍中科技實力最強的一支，聯邦軍可是被我們寄予厚望的。

    帝國上將號星際聯軍總旗艦，中央艦橋。

    「怎麼樣？第一次坐太空戰艦的感覺？」

    我微微偏過頭去，看著旁邊從剛才開始就始終在不斷到處看來看去恨不得跳下去擺弄擺弄那些指令台的一幫學園七小強，笑著問道。

    「太空戰艦萬歲」第一個回答我的果然是素有軍宅之稱的平野胖子，後者從一上戰艦就始終是最活躍的一個，我甚至一度不得不讓兩個帝國兵用槍指著丫的腦袋才讓對方安靜下來，但現在他顯然又找到了亢奮的突破口，胖墩墩的身體幾乎要飛起來，「巨炮激光炮軌道炮核子炮陽電子破城炮軌道艙空降，登陸艦空降，機甲兵空降，衛星降落機甲格鬥，戰機格鬥，戰艦對轟，太空軍團轟炸撕裂星球的炮火，蒸發一切的宇宙閃光鐳射和爆炸在廣闊無垠的太空中爆發出的絢爛星雲這才是男人的浪漫這才是吾輩的追求人生啊，果然應該追求星辰大海……」

    我看了看一臉尷尬的小室孝一行人，然後咳嗽兩聲：「我把這胖子綁了你們沒意見吧？」

    「隻要別弄死，怎麼都行。」

    某粉色雙馬尾的爆（嗶）天才少女毫不客氣地說道。

    喂這個悲劇的小胖子當場就被你石化了誒都裂縫了哦

    「毒島，有心事？」我麵向了登艦以來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毒島子，在其他幾個同伴忙著對這巨型飛船內的神奇場麵驚嘆不已的時候，這位女孩卻始終表現出了心事重重的模樣，雖然同樣對「帝國戰艦」表現出了驚奇，但她顯然在煩惱什麼。

    「啊，沒什麼」沉思中的少女慌忙搖了搖頭，頓時一陣波濤胸湧，「確實是非常非常激動人心的經曆啊，隻是，我生來天性比較恬淡而已……」

    看來她並未告訴自己的同伴真相：大家所乘坐的這艘飛船所攜帶的並不是治療死體的醫療裝置，而是一顆巨大的末日炸彈，這位以其沉靜和溫柔的性格在隊伍中承擔靈魂職責的少女選擇了將這個沉甸甸的事實獨自承擔，恐怕將直到我們發射星體燒融炸彈那一刻為止。

    或許是還處於乘坐外星戰艦的興奮中，小室孝他們並未注意到毒島的異常，而是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開始熱切地討論起新的話題。

    我聽到了，他們在討論這次「回家」的事情。

    在這些人剛剛被帶到影子城，並且叮噹承諾可以讓他們在我們的世界定居的時候，由於不敢確信是否能在感染擴散到全球之前找到《學園默示錄》世界，我已經讓他們都做好了永遠背井離鄉的打算，就是在兩個月後來這個滿目瘡痍的世界看一眼便撤離這，回到影子城定居下去，這個決定比起在可怕的死體海洋中掙紮求生自然是好了無數倍，也讓小室孝一行人著實高興了一陣子。

    但當《學園默示錄》世界被我們無意中提前發現之後，這些大部分還未成年的少男少女明顯又有了新的期盼：

    隻過去了十幾天而已，或許死體病毒還沒擴散到全世界，或許自己的故鄉還有救，有這麼強大的異世界文明幫助，或許……或許人類社會很快就能恢復過來，而自己，也可以回到熟悉的日常生活中去了，哪怕滿目瘡痍，至少自己還可以像普通人一樣在地球上學，購物，交友……

    人，都是眷戀故鄉的，一個擁有「影子」之稱的異界幻城，哪怕它再安全，哪怕它被多少世界的人當成聖地，這些家破人亡的流浪者居住其中也會產生淒涼感的。

    這就是小室孝一行人（除掉已經知道真相的毒島子之外）在得知自己的世界被提前發現之後所產生的新的希望，他們在我麵前絲毫沒有掩飾這樣的訴求——既然提前發現了，那麼無論如何請拯救我們的世界吧。

    嘁，這種感覺還真是糟糕，身邊的無助者將一切希望寄託在你身上，而你的真正目的卻是當著對方的麵毀掉他們的世界，林雪啊林雪，你還真不愧是有史以來最大的麻煩製造者，什麼麻煩事都推給我處理了。

    正在我感嘆加頭疼的時候，一個黑色的小小身影突然從艦橋下麵飛了過來，然後啪嗒一聲落在麵前。

    「呦，水銀燈，這好玩不？」

    林雪說的沒錯，有這麼個人偶少女陪著，確實能起到解悶的作用：看著咱們一直高高在上的水銀主席像個好奇的小孩兒一樣在巨大的指揮大廳飛來飛去，東摸摸西看看，回來之後還一副強自表示「我很淡定」的傲嬌模樣，這種感覺真是太有趣了

    「哼」

    一聲不滿的輕哼的哥特少女裝作鄙視地扭過頭去，「你這個傻蛋人類，倒還真有點本事嘛也是，連星球戰艦那種東西都能造出來的怪物種族……」

    「不過在外麵觀察星球戰艦和進入一艘飛船麵可不一樣吧？」

    我知道水銀燈隻是拉不下麵子，要做出仍然鬥氣的樣子而已，對方表麵看起來脾氣糟糕不近人情，但事實上可是個挺善良的女孩呢……好吧，至少曾經是。

    「嘛，也就這樣啦……喂，傻蛋，那邊那個紅色的水晶平台到底是幹什麼的？為什麼那些傻乎乎的軍官都不讓我x近，還一口一個軍事機密的，氣死人了」

    好奇心害死的不僅僅是貓，還有可能是水銀燈，主席大人，您沒發現自己現在已經徹底變成好奇寶寶了嗎？

    「那玩意我還真建議你別碰，」不顧水銀燈的抗議，我直接將其舉起來放到了肩膀上，後者立刻開始劈劈啪啪地敲打我的腦袋——跟按摩一樣，或者叫阿納爾斯係統，可以在三維空間上開一個四維空間的逆向小孔，大概隻有乒乓球大小，不過……你可以把這看成是一張鋪在桌子上的桌布，然後桌子被人從下麵鑽了個洞，並將桌布從那個洞抽下去，在這個過程中，不管桌布上有什麼，都會被碾成空間渣滓，連同那塊三維空間本身也將永遠變成揉爛的廢紙團，阿納爾斯係統所形成的空間毀滅範圍大概相當於二十二個太陽連成排，是對星專用的武器，甚至比現在那些半吊子的星球戰艦攻擊力還威猛，而且更重要的是，這玩意無視法則級以下的防禦，任何引力屏蔽、空間遮斷或者空間穩定手段對阿納爾斯都無效，這讓它比常規的空間武器更加難以抵抗，不過它是塔維爾最近研究出來的小型化試驗品，你也看出來了，連控製台都是新安裝在指令大廳的，雖然那家夥堅稱自己製造的東西哪怕是試驗品都無懈可擊，但我真擔心這玩意會一發不可收拾，所以一直沒在自己的世界試射——誒，你們臉上的表情怎麼那麼扭曲？」

    「喂喂喂不管怎麼說……這種武器也太犯規了吧」

    說話的是小室孝，這個第一天就被我列為人參陰家的家夥後來被證明還不算人渣，丫隻是命比較好能生存在各種乳搖中而已，實際上卻是徹徹底底一條心掛死在宮本麗身上的死腦筋，這讓我暫時放棄了對他的人道毀滅想法，好吧，既然這樣本元首就大度地賜予你人權，大發慈悲地告訴你一件事吧：「聽說過克普魯星區吧？」

    「哦，聽說過，好像是您前不久平定的一片疆域？」話題說開，連毒島子也產生了興趣，微微湊過來問道。

    「我們在那地方格式化了相當於銀河係兩倍大小的一片空間。」

    圍觀群眾：「……」

    「這個世界真可怕，真的。」小室孝訕訕地笑著，徹底啞火了。

    剛才還忙著在我腦袋上敲打的水銀燈也瞬間愣住，這個高傲的人偶竟然也有被嚇到的時候嗎？

    「喂傻蛋還有你們幾個傻蛋，誰告訴我銀河係是什麼？」

    好吧，看來薔薇少女們的教育真的是沒人管啊，額，假如真的沒上過學的話，那麼……

    「水銀燈你會寫自己的名字嗎？」

    「哼作為高貴的薔薇少女，寫名字……寫名字什麼的根本是不需要注意的小事吧？」

    啊靠難不成這丫頭還真不會寫字？這個跟原著不太一樣吧？設定水銀燈明明認字的，她怎麼不會寫字？

    「傻蛋傻蛋傻蛋給我變成垃圾消失吧」即使因為角度關係看不到我的麵容，水銀燈也大概猜到了身子下麵的某人臉上是一副什麼表情，立刻憤憤（羞怯？）地咒罵起來，不大點的人偶少女騎在元首肩膀上，小爪子用力抱著身旁的大腦袋搖來搖去，從旁邊看去……

    真是和諧的爺倆呢……雖然相處模式奇怪了點——這是小室孝他們看到眼前一幕之後產生的第一印象。

    「世界坐標重新定位完成，艦隊即將脫離虛空模式，主物質位麵再入流程開始，請關鍵單元做好抗衝擊準備——現在開始倒計時，1000,999……」

    小室孝一愣：「我說你們倒計時都從一千開始的？」

    我則勃然大怒：「又是泡泡那丫頭搗蛋」

    那死丫頭，上次用馬奧的替換了飛船定軌提示音，上上次用斯內克的聲音代替了所有單兵戰機的主控電腦，再上上次用影子城市的天空投影打了倆小時的拳皇，讓好不容易安分下來的八神庵和七迦社他們差點又掐起來，這次……這次她竟然給我弄出個從一千開始的倒計時來

    好吧，至少這次危害沒那麼嚴重了。

    總之，經曆了漫長的等待以及全軍團上下官兵囧囧有神的十幾分鍾待命狀態，艦隊再入主物質位麵的進程總算結束了……

    一次不怎麼劇烈的晃動，至少在我感覺是如此，帝國艦隊脫離了虛空位麵，直接出現在「地球」附近，隱藏在月球背麵，艦橋下的巨型全息投影上終於有了點除混沌之外的東西：荒涼的月球表麵以及遠方被月亮遮遮掩掩的半拉地球。

    這一刻，我不知怎的就產生了原地放上一炮，看看艦隊下方的月球是不是也是一滿肚子帝**工廠的星球要塞的想法，沒辦法，維斯卡那照耀了地球七十萬年的磅身姿讓我印象太深了。

    「嗯，我們到……誒？你們怎麼了？毒島你怎麼抓著我的胳膊？還有其他幾個怎麼躺在地上？」

    「是誰告訴我們，到站的時候不會有震盪的……嘔」

    宮本麗一臉菜色地靠在小室孝懷，拚命忍著吐酸水的衝動質問道。

    抱歉，我跟超人在一起習慣了。

    「這種感覺……絕對不要第二次了」毒島毫不客氣地抓著我的胳膊當成了扶手，滿臉鬱悶，「哪怕是躺在那種跟棺材一樣的休眠艙也好過這樣。」

    塔維爾你終於找到市場了

    「哼，人類真是弱小，」現場唯一一個沒有超人的使徒體質卻仍然活蹦亂跳的就剩下水銀燈了這時候終於找到了自己驕傲的地方：沒有胃，所以不會吐，「我就一點事都沒有」

    可是你一直在我脖子上晃來晃去哦，別鬧彆扭了，趕緊抓著點別掉下……

    「噗通。」

    看，掉下來了吧。

    可能是平常總惹麻煩被姐姐大人暗中詛咒了一次，後遺症還沒消失，水銀燈幾乎每天都要像這樣大大小小地倒霉上幾次，或者是飛著飛著撞到路過的幽靈，或者是撞到拐彎處的樓梯扶手，或者是撞到窗戶上的能量屏障，反正她總要撞上點什麼才能安靜下來，當沒東西可撞的時候——你看，她還可以自己掉下來。

    主席大人啊，這幅倒霉少女曆險記的模樣，你讓自己的擁護者情何以堪？趕緊當個乖孩子，讓姐姐大人收了神通吧

    「可惡你這個傻蛋人類不要小看我唔……」

    一把擋住了水銀燈張牙舞爪撲上來的小小身子，我扭頭對下麵的指令大廳下令：「準備登陸部隊，還有我的登陸艙，我要親自下去。」

    「是……啊，陛下？」

    下麵的軍官習慣性地答應了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按照原定計劃，不是要直接投放EOP……」

    「命令更改了。」

    最終，希靈軍人服從命令的本能戰勝了對方的質疑，負責低位軌道作戰的指揮官回以一個標準的軍禮：「是您的命令至高無上」

    帝國艦隊最終在地球同步軌道上懸停下來，在這個位置，那些龐大的飛船在不啟動隱形力場的情況下非常容易就能被地麵觀察到，但這時候地球上恐怕已經沒人還有工夫將視線放在天上了。

    承載著我們和小室孝一行人以及一百名帝國兵的數十個登陸艙光明正大地空降在一座城市附近的高地上，總算給死寂的天地間增添了一點生氣。

    「真是繁華之後的荒涼啊，」我遠遠地眺望著根本沒有絲毫反應的城市，突然特想感慨點什麼，「這是我第二次來到這種被生化危機覆蓋的世界，人類繁榮的造物在它們的造物主沉默之後也不過是枯萎的豐碑，樓宇的恢弘隻能映襯一個種族末日的淒涼……」

    「這絕對不是你想出來的傻蛋人類」水銀燈一針見血地指出。

    「……這是林雪的感嘆。」

    人偶立刻驚呼出來：「哇換了個更不可能的家夥」

    我頭一次發現原來水銀燈說話也有討人喜歡的時候。

    「這最近發生過火災嗎？」小室孝皺著眉頭，四周的灌木叢和林地有很多被燒焦的痕跡，不知是不是倖存者們用來阻擋死體所引發的大火，「對了，皇帝陛下……」

    「叫我陳就可以，好不容易從要塞出來，就別這麼拘謹了。」

    「啊，確實呢……」小室露出了有些放鬆的笑容，「陳，那些負責治療死體感染的小隊要什麼時候才能登陸啊？」

    我和毒島禁不住對視了一下，然後微微尷尬地說道：「額，這個嘛，我們還是等軌道上的人掃瞄完感染分佈圖比較好，畢竟可以治療感染的薩滿數量有限，我們需要集中有限力量——現在，我們先去那邊的城市看看吧，或許能找到人類政府的殘餘力量瞭解情況。」

    並未有多少人生閱曆的高中生很簡單地就相信了我的說辭，甚至連那個理論上是個成年人，有著老師身份的鞠川靜香都不疑有他。

    ……果然，這個世界上隻有天然呆最可愛了。

    小室孝不知道的是，除我們之外，其實還有大量行動組也已經降落在地表，隻是這些行動組沒有一個是治療部隊（那已經沒有必要，有研究解毒劑的功夫，恐怕世界上僅剩的那點人也死光了）：他們是搜索者，任務是儘可能搜索地球上還活著的，沒有被感染的人類，雖然我們可以在軌道上掃瞄地麵的生命分佈，但我還是希望能儘可能多發現一些倖存者，哪怕無法全部拯救……

    多活下來一個，總是好的。

    趁著小室孝眾人未注意，我再次掃了自己個人視野中的軌道掃瞄圖一眼。

    那是剛才母艦釋放出去的探機對這顆星球粗略掃瞄之後繪製的簡圖，所呈現的，是一個幾乎可以用滿目瘡痍來形容的地球，這份掃瞄結果並未讓小室孝他們看到，而隻是在我的個人視野上呈現著。

    我再次摸了摸口袋，取出臨行前某大小姐塞給自己的紙條。

    上麵那讓人頭大如鬥的一行字已經被反反複複看了十幾遍，但現在看起來，仍然蛋疼——

    「木頭，那個世界有的可不隻是生化危機哦，保護好自己，我會始終看著你的，假如敢在這種低難度任務中受傷的話就找個坑把自己埋了吧——宇宙無敵超級美*女林雪留。

    另外，我知道你肯定在期待這句話：人家才不是擔心你呢」

第五百四十章小小的震動

    林雪這丫頭，真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給我添堵啊。

    不僅僅是生化危機——意思相當明顯，這個世界的麻煩絕對不僅僅是生化危機那麼簡單，這個倒沒什麼好意外的，先知大人指名道姓讓我親自來這個低魔低能的世界，假如這僅僅有點死體的話那真是那丫頭閑著蛋……咳咳，反正，這個星球上肯定有生化危機之外的東西。

    但絕對不是像上次進入末世位麵那樣，受到星環碎片汙染，剛才在軌道上母艦已經釋放出了探測機，這顆星球上沒有現任何類似的汙染源，甚至連可以稱為高能量反應的東西都沒有，除了一些可疑的大規模自然災害痕跡之外，整個星球完全沒有被外太空物質砸過的跡象，帝國不可燃垃圾汙染說在這是不成立的，那麼，林雪所稱的“某樣東西”可能是以一種我們無法檢測的方式存在的嗎？

    這就是我感到鬧心的地方了，林雪顯然是知道這個鬼地方有啥東西的，但那死丫頭就是不告訴我……我知道劇透不好，但你就告訴我一個人，我不跟讀者說不就行了？

    咳咳，你們剛才啥也沒看見吧？

    “真是荒涼呢，一個人都沒有……”

    領著一百全副武裝的帝國兵，我們完全沒有掩飾動靜的打算，戰士們的合金鎧甲在走動中出的哢哢聲密集地響徹整個街區，但是別說活人了，連死人都沒蹦出來半個。

    “奇怪，這遭遇了雷擊嗎？”

    毒島子則在觀察四周的高樓大廈，在遠處還未現，等進入城市之後，我們才看到那些高大的建築物頂層多多少少都有被損毀的跡象，看上去就好像遭雷劈了一樣。

    “傻蛋人類，我不喜歡這”水銀燈皺著眉頭，一開始她還執意自己走，要和我保持兩米以上，但自從進入城區以後這丫頭就不自覺地靠了過來，現在更是故意裝作沒現的樣子坐在我肩膀上，“喂，我們什麼時候離開？”

    水銀燈是不可能害怕這點小小的陣仗的，別看外表是個小不點人偶，她肚子那獵奇成分恐怕比莉莉娜還濃，說是害怕，倒不如說她是本能地厭惡著這座城市中的氣氛，這一點從她臉上的表情都能看出來。

    作為不完整的煉金生物，她對這的死亡和汙濁氣息似乎比正常生物更敏感呢。

    “城的人是不是都撤離了？”

    小室孝等人被帝國兵層層保護在中間，安全等級至少二十多個加號，但回到這個充滿可怕回憶的地方之後他們還是不由自主地聚攏在一起，滿心警惕地看著四周，說話的是宮本麗，這個一直被我認為屬於半個花瓶的女孩在回到這之後很快就恢複了勇敢，現在正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我低頭看了看漂浮在身前的全息投影：“探針已經釋放出去了，幾分鍾後就能返回整個城市的立體情報，不過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生命信號傳來，不是死光了，就是跑光了——但願是後者。”

    “好像有什麼氣味飄過來了……”毒島子湊了過來，聳動著鼻子低聲咕噥道，“好難聞。”

    啊，是挺難聞，在克普魯星區烤蟲子的時候我可聞夠這個味道了——是屍體燒焦的味道

    “在前麵——不過場麵可能兒童不宜。”

    “我不怕”一直被大人們保護著的小蘿莉愛麗絲奶聲奶氣地聲明道，“有這些很厲害的蜀黍保護，我才不怕呢”

    立刻一百帝國兵就集體容光煥了，是我的錯覺嗎？

    “唔……”盡管剛才還集體表現出我很冷靜，我不害怕的樣子，但當我們真的繞過一條街區，來到市中心大廣場上之後，小強七人組還是集體吐了出來。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假如是那樣的話反而好點

    廣場上的場麵已經無法用屍橫遍野來形容，甚至那些“東西”都已經看不出曾經屬於人的形狀，這些焦黑色的殘塊隻能被稱為“物體”，那是一度被高溫燒成半融化的脂肪塊和內髒從人體中流出來，然後層層疊疊地鋪滿整個廣場之後凝固起來所形成的焦炭，半徑數百米的圓形區域鋪了將近一米厚的屍骸，幾十萬屍體如同罐頭中的沙丁魚一樣被集中起來焚燒，不論男女老少都已經無法分辨，他們被燒成了一整塊碳化脂肪，這一刻我想到了很多，但第一個冒出來的是……

    真尼瑪像珊多拉前天給我烤的蛋糕啊……嘔……那丫頭做的東西太催吐了。

    更惡心的是，覆蓋了整個廣場的屍骸山表麵上還偶爾鑲嵌著一兩張能被分辨出來的人臉，在高溫的作用下，這些人臉的肌肉扭曲起來，猙獰如同被封印在地獄大地中的鬼怪。

    愛麗絲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了，同時，我也感覺水銀燈在微微抖：這個人偶或許對殺人毫無壓力，或許能對屍骸坦然麵對，但不害怕不代表看見這樣的場麵就不膈應，張飛踩屎想必也甩鞋，這跟勇氣無關，她純粹是被惡心到了，要是功能齊全的話她現在恐怕也想跟著吐一吐。

    感謝已經駕鶴西去的羅真大大，水銀燈沒有胃，這丫頭現在可是騎在我脖子上的……

    而且說實話，我也被惡心的夠嗆。

    “這……這是怎麼回事……”

    平野胖宅五官糾結，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一口酸水湧了上來，不過丫忍耐了半天，還是咽回去了。

    結果就是他旁邊的小室孝一下子吐了。

    “看來是撤離的人最後想辦法把大部分死體集中到了這個廣場，然後放了把火。”我看著廣場中央那一灘已經什麼都看不出來的金屬殘骸，或許那就是這座城市最後幾個活人的墓碑，不管怎麼看，在這樣的慘烈現場，人類都沒有逃出去的可能啊，除非丫輸了作弊碼，逃生的時候空降了個直升機過來。

    “而且貌似他們沒燒完。”

    所謂騎得高看得遠，在我脖子上騎著的水銀燈突然現了異常，指著大街的盡頭說道，“那些惡心的垃圾，就是傻蛋人類口中的喪屍？”

    那東西在這學名叫死體，咱注意點版權問題行不？

    “可惡，這果然還有那種東西——”小室孝憤憤地說道，然後習慣性地想在身邊找武器，不過有人比他更專業。

    “B-6形態武裝”

    隨行的帝**官立刻高聲下令，在一陣機械組裝的哢哢聲中，四周的帝國兵都換裝了三聯裝六管粒子機炮——對付脆弱的集群軟目標最有效而廉價的武器。

    此刻，密密麻麻的黑影已經逐漸從街道的盡頭冒出頭來，死體，這些無意識低吼著的殘缺屍骸終於出現在我們麵前，渾身肌肉腐爛的它們搖搖晃晃地前行著，從生物學和物理學上坑死了每一個醫學專業的磚家叫獸，我這時也想起了林雪說的那句話：“……它們進化了唄，嘁，真是三流的劇情。”

    它們確實進化了，原本劇情中的死體除了聽覺根本沒有五感，但現在，它們顯然不是循著聲音找到這的，我們身邊這幫帝國兄貴的鎧甲碰撞聲不可能隔著十幾個街區把敵人引來：探針傳來的情報顯示，就連城市另一頭的死體都開始向這邊移動了。

    “自由射擊”

    帝**官一聲令下，一百多戰場絞肉機立刻噴吐起火舌來，疾風驟雨都無法形容這些悍兵的火力強度，射驚人的三聯裝六管粒子機炮射出的微型電漿凝團攜帶著驚人的電場和溫度，互相共鳴下形成的能量雲霧潑灑出去之後幾乎就是一堵平推的幕牆，小室孝等人甚至來不及驚呼一聲，我們四周就已經幹淨了。

    真幹淨，至少二十座鋼筋水泥建築幾乎在我身旁的指揮官說完“射擊”兩字的同時就被蒸成了大氣物質，放眼望去，周圍一馬平川的樣子就跟潘多拉那幾十萬年沒育過的飛機場一樣，由於電漿凝團在釋放之後可以瞬間讓自己周圍的物質電漿化，不少被蒸的建築物斷麵甚至如刀切一樣整齊。

    而射擊仍然在繼續著，盡管已經換裝了廉價的地麵戰武器，這些帝國兵器的殺傷力仍然不是那玩笑般的移動肉塊可以抵擋，事實上，除了一露麵曇花一現地在我們眼前晃動了兩下以外，死體就再也沒出現在我們視野中，到現在我們已經看不到這些帝國大兵在打神馬——敵人早就在視線之外被打“沒”了。

    “哇塞這玩意真的是機槍？”

    平野胖子完全忘掉了這時候應該有的驚慌失措，反而一個餓虎撲食想過去研究某個帝國兵手的巨大機炮，當然，他立刻就被某粉色雙馬尾一腳踹翻了，不過看丫死性不改爬也要爬到最近一個帝國兵腳下的模樣——宅男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勇敢頑強的生物。

    “走吧，看來這座城市不可能有活人了，”我掃了一眼探針傳回的信息，人類生命反應為零，而且已經親自進入了市中心地帶，也沒現什麼值得關注的東西，這已經沒什麼探索價值，“準備空間傳送。”

    眼前白光一閃，前一秒還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打*，下一秒我們便來到了遠離城市的一片高地上。

    學園七小強茫然地看著四周，顯然還不太理解生了什麼：盡管在影子城見了不少乎想象的科技，但親身經曆這種軍用技術畢竟還是不一樣的。

    “瞬間移動？真是……厲害”

    平野胖宅推了推眼鏡，一臉的羨慕，看著四周大兵們的裝備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我絲毫不懷疑，隻要給他套一模一樣的裝備，讓這家夥當街裸奔幾圈丫都幹。

    “看來這座城市的人都撤離了呢。”宮本麗喃喃自語地說著，似乎在安慰自己，但旁邊的鞠川靜香卻不合時宜地展現了自己的觀察力：“那種規模城市的人口，恐怕也隻有幾十萬吧，出現的死體和廣場中的屍骸，已經……我對數字一直是很敏感的。”

    “應該是絕大部分市民都已經死體化了，”高城沙耶臉色非常難看，低聲說道，“在街道上有很多戒嚴標誌和臨時路標，每個路口都有崗哨，關鍵地點有很多被改建成倉庫一樣的商店，說明這座城市一度是被當做避難所的，大量幸存者聚集在麵，沒有人外逃，然後，死體在它內部爆了……”

    窺一斑而得全貌，看來林雪看到的，都是真的。

    “騙人的吧……”宮本麗難以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的同伴們臉上也迅蒙上了一層灰色，隻有毒島子麵容還算平靜：她早知道實情，卻不忍心告訴同伴現在頭頂已經有個末日武器鎖定著地球。

    現在，差不多也到了射準備的時候了。

    “不管怎麼說，那座城市也沒必要保留了。”

    我出聲打斷了一幫小強們已經開始往深層次蔓延的聯想，遙遙地伸手指向那座從外表看起來仍然宏偉繁華的現代化都市，“燃燒吧”

    肉眼可見的能量光環在腳下一閃而過，兩秒後，在小室孝他們驚駭的視線中，遠方的城市突然火光衝天，然後……滔天的岩漿風暴從城市的高樓大廈之間劇烈爆出來，將一切都撕成碎片，衝上高空，瞬間，整個城市便在毀天滅地的烈焰中化為飛飛揚揚的殘渣碎片，緩緩沉降到在片刻之前剛剛出現的岩漿海中。

    不是我吹，當年阿克蒙德都沒我幹淨利索。

    “喂喂……這個，這個也太誇張了吧魔法？禁咒？還是正好趕上了活火熔城？”

    高城沙耶幾乎把眼鏡都嚇掉在地上，此刻幾乎語無倫次地指著遠方赤炎滔天的岩漿海，回頭看向我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一樣。

    找你高中物理老師來，我跟他一起給你講講地應力的原理。

    “希靈人可是一度被稱為諸界殲滅者的，這種力量隻是最初級的技能而已，人類造出的核彈不也一樣能達到類似效果嗎？”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剛才習慣性地放了個地圖炮，卻忘掉了身旁除了帝國兵之外還有幾個普通人，真是失策，“你們是沒看過潘多拉那丫頭飆，她平常不是經常跟自己妹妹打架嗎？她們第一次打架的時候可是讓方圓幾百萬平方公的土地憑空下降了十幾公，最深的一炮直接打到地幔，那丫頭全力全開的情況下，在南極點開一炮，北極點就是一個洞，整個星球就那麼完蛋——這年頭，想稱霸宇宙，沒兩把刷子哪行啊。”

    “喂，笨……人類，”水銀燈突然敲了敲我的腦袋，“那個潘多拉和維斯卡，真的那麼厲害？”

    我：“……沒記錯的話，昨天下午你偷喝了潘多拉的酸奶吧？”

    很顯然，主席大人心虛了。

    正在我們整頓完畢，準備搭乘運輸機尋找附近還有沒有活人的時候，地表一陣突如其來的震動卻險些讓毒島子坐到地上。

    地震？

    真的是地震，因為堅實的地麵現在正如同軟化了一樣在我們眼前扭曲起伏著，巨大的裂縫突兀地出現在地麵上，然後不斷延伸開來，猛烈的震動讓人在平地上都無法站住腳步，假如不是那些鐵塔般的帝國兵都被毒島他們當成了扶手的話，現在七小強就集體撲街了。

    震動持續了大約十分鍾才漸漸平靜下來，然後眾人麵麵相覷。

    “日本果然地震很多。”我敲了敲額角，心中卻不似嘴上說的那麼平靜。

    剛才的……不是地震，是來自地核的一次能量爆

    “陛下，探機現前方三百公處有人類聚集”

    隨行指揮官的報告突然打斷了我的思索，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聽到有活人的信息，毒島等人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林雪隻是說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治療的必要，”我微微湊過去，在毒島耳邊說道，“但我可沒說我會放棄這的難民——放心吧，人類不會滅絕的。”

    三百公的距離，時空傳送隻要一瞬間，當我們突然出現在那群麵黃肌瘦的難民麵前的時候，毫無意外地引了一場恐慌。

    本已經成驚弓之鳥的難民們麵對憑空出現的上百個黑甲大漢，幾乎無一例外地失聲驚呼，然後打算四散奔逃，動作的熟練程度一看就是過去幾個月噩夢般的經曆所曆練出來的，能活到現在的家夥，至少在麵對危險時的本能反應是極端敏銳的。

    “大家冷靜中岡警官請幫幫忙……不要貿然攻擊請問你們是什麼人？”

    在難民們本能地陷入恐慌之後，從人群中立刻站出了一名留著紫色長的警察維持秩序，真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警官這種……恩？這個人是……

    “靜香？你怎麼在這，還有這些學生……你們都還活著？”

    想起來了，鞠川靜香的閨中密友，南香，不過說實話，我對她印象不怎麼深，畢竟當年看學園默示錄的時候讓我記住的就剩下各種搖晃了，向畫師致敬。

    “香，真的是你”小室孝隊伍的隨行校醫，以其智商穩坐天然呆寶座的鞠川靜香終於認出了眼前這個身著破舊警服，一臉疲憊和塵土幾乎掩蓋了本來麵目的女警，“太好了，還能見到你……快帶著這些人跟我們一起撤離吧我們有避難所和醫療條件的，這些帝國兵很厲害的哦~~”

    “帝國兵？”名為南香的女警始終就沒將注意力從我們身上轉移開，她一直緊盯著那一百個兩米多高，全副武裝的重甲戰士，此刻不但見到自己的好友跟這些奇怪的人在一起，還稱其為帝國兵，立刻疑惑起來。

    “簡單來講，這批難民現在由我們保護。”我上前一步，對一臉警惕的持槍禦姐說道。

    “靜香，這個大眾臉是誰啊？”

    我：“……”

    原作這個姐姐說話有這麼不客氣嗎？

第五百四十一章大災了一個變

    一處臨時的營地——其實也就是一堆麵黃肌瘦的難民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周圍圍了一圈膀大腰圓的帝國兵而已，但這已經是在這個危險的世界上僅有的休息機會了。

    在保護圈內，一片獨立出來的空地上，小室孝等學園小強七人組和那名叫南香的禦姐女警久別重逢，正在交換著別離以來各自的經曆，而我則在一旁無聊地抬頭望天，一邊教小蘿莉愛麗絲玩泡泡出品的pnp，另一邊下意識地在水銀燈翅膀上梳來梳去——從阿賴耶那養成的習慣，看見羽毛就想拿梳子，上次安薇娜變成烏鴉在陽台上休息，我習慣性地一梳子下去嚇的那小女仆掉了一地的雞毛。

    不過幸運的是，水銀燈本人並沒太大抗議，盡管始終習慣性地板著小臉，麵朝另一個方向，但看她翅膀微微抖動的樣子……貌似很舒服？

    另一邊，鞠川靜香和南香警官之間的交談聲雖然不大，但也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我耳內。

    “……異世界？你們說在那個巨型變壓器爆炸之後……你們都到了異世界？”

    這是南香的聲音。

    “啊，說來真是不可思議呢，這種隻有在小說生的事情，不過真的嚇了我一跳哦，”這是鞠川靜香，“從眩暈中恢複之後就直接被好多黑衣人包圍了，他們二話不說就要抓捕我們……耕太的槍支走火打中他們之後竟然會仿佛打在能量盾上一樣，出‘逼u’的一聲~~~然後我們就被抓起來了……”

    “這是何等詭異的描述能力，完全沒有說在重點上……”南香的聲音聽上去萬分無奈，對自己這位有點脫線的密友一點辦法都沒有，“那這些就是你們在異界遇到的那些‘黑衣人’嗎？唔，是挺黑的。”

    小室孝被這個說話沒把門的女警弄得一頭黑線：“額，怎麼說呢，這些穿著黑色機械鎧的算是帝國正規軍吧，雖然看上去很可怕，但都是朋友，恩，也是非常非常厲害的軍人。”

    言下之意很清楚，看在朋友倆字的麵子上，南大姐你口下就積點德吧這一圈可都是殺人不眨眼滅門不手軟走著是災難停下是核彈的變態啊，你小嘴吧嗒兩下指不定這三十多難民就被吧嗒掉了

    不知道聽沒聽懂小室孝的言下之意，南香隻是輕笑了兩聲：“這樣啊，虧我一開始那麼擔心你們，不過……既然到了那麼安全的地方，為什麼還要回來呢？這，已經沒有回來的必要了……”

    小室孝臉色一陣尷尬，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從上帝那走後門改簽國籍的那檔子破事抖摟出來。

    而毒島子則由於提前知道了很多事，敏銳地抓住了對方的最後幾個字：“沒有回來的必要？為什麼要這樣說？”

    “因為……人類已經完了啊……”

    “什麼？”這次就連始終在偷眼觀察帝國兵裝備的平野胖宅也忍不住驚叫了出來，“這……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南香低著頭低聲說道，看上去似乎失去了全部鬥誌，顯得格外沮喪，如此一個強勢禦姐現在所能做的也僅僅是在職責的驅使下領著這最後的幾十名難民在曠野上不斷前行而已，至於目的地？那種東西一開始就不存在。

    似乎已經沒什麼說的，南香在沉默了幾秒種後來到了我身邊，在她身後，一臉茫然的小室孝等人和麵色複雜的毒島子也跟了過來。

    “剛才靜香告訴我，你就是異世界的最高腦吧，”南香從一個微妙的角度向我深深鞠躬，恩，確實很深，“非常抱歉，剛才說了失禮的話，雖然現在我仍然覺得無法把你和帝國統治者這樣的大人物聯係起來……額，抱歉。”

    我一頭黑線：話說果然不愧是能在萬千死體中七進七出的猛大將南香啊，除了狙擊槍之外，她那張嘴扔出去恐怕都算個dps了。

    “不客氣，”帶著微妙的表情確認了對方剛才確實是無心之失之後，我朝旁邊努努嘴，“先坐吧，找我有事？”

    南香在我旁邊坐下，臉上已然是極端嚴肅的神情，我當下知道，劇情任務……額咳咳，要說正事了。

    “我不知道你們可以帶走多少人，但至少……希望您可以帶走這最後的幸存者，還有靜香他們，帶他們走吧，越快越好，離開這個世界，或許這樣說很沒骨氣，但是……求求你，帶走人類最後的幾個火種吧”

    “喂喂，南警官，這樣說可不是你的作風啊我們帶來了治療人員，他們就在太空待命，這些異界人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和技術，他們一定有辦法治療死體的”小室孝被南香這宛若托付人類未來的說法嚇到，幾乎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他們正在掃描地球上的人類分布，很快醫療部隊就會降落了……對了，這附近應該有人類避難所吧？看你們的樣子應該就是前往避難所的路上吧？隻是沒有看到你們的交通工具……喂，為什麼大家都是這樣的表情……”

    沒有人響應他，除了平野等人在跟他一樣茫然四顧之外，所有人，包括每一個難民和那個“中岡警官”，以及南香，臉上都是死水般的木然。

    “沒用了……避難所，沒有避難所，我們隻是在盡可能遠離人類活動過的地區而已，汽車早就在昨天的雷暴中變成了廢鐵，能活下來已經是我們福大命大，至於治療感染什麼的……那就看看這的三十七個人的健康狀況好了，這些恐怕已經是整個本州島最後的活人，至於其他的地方，已經沒有治療的必要了。”

    宛若一個晴空霹靂，除了毒島子之外，小強組全部在驚駭中失聲。

    三十七個人……就是南香所帶領的這批難民數量，當然，由於信息的閉塞，她對情況的估計可能過於悲觀，但至少目前為止，我們釋放出去的探機還未傳回任何人類存在的情報，而這原本卻是極為繁華的人類城鎮聚集地區。

    整個本州島的活人，按照我接收到的軌道掃描數據初步預估，大概是幾千人——而且還都是像南香難民隊這樣小規模集結，向著荒涼偏遠地帶轉移的流浪者，他們的狀況絕對不比眼前這批半死不活的難民好，假如我們晚來幾天的話，估計連這幾千人都不會剩下。

    完全無法想象，這的三十七個難民是如何活到現在的，他們，或許在某種意義上已經可以稱為人了，不論曾經是哪根蔥，是廢柴還是英雄，是猛士還是懦夫，能在末世之中成為最後一批死掉的家夥，都當得起怪物的稱號，要知道，當生化危機這樣的末日到來之後，活人有時候甚至比死人還要可怕，能在這種情況下還團結成一個隊伍活到最後的家夥，已經不僅僅是個人力量能解釋的奇跡了。

    一開始滿心歡喜地幻想著帶著異世界的強大部隊來治療感染，讓人類社會恢複繁榮和平，甚至還幻想著自己能和生死不明的家人重新團聚，到現在突然得知人類已經近乎滅絕，別說自己的親人，連自己的同族都可能死了個精光，這期間的巨大落差終於降臨在一群少男少女頭上，甚至連那個呆呆的鞠川靜香都在劇烈的衝擊麵前掩住了嘴，更別提剩下的一群未成年能好到哪去，小室孝，平野胖宅，愛麗絲，還有爆乳一號二號三號，都露出了震驚到無以複加的表情。

    “現在冷靜下來”我從地上站起身來，看著一臉疲憊的南香，“我遇上過的麻煩比這更嚴重的多得是，你們不會想看到整個大6擠滿了流膿的僵屍和惡魔，一顆星球全部被蟲苔覆蓋是什麼樣的地獄，艾澤拉斯世界的種族文明被摧毀了無數次他們都能站起來，你們給我站起來一次就可以了：我會帶走我們見到的每一個人類幸存者，哪怕最終的結果是人類文明永遠消失在這顆星球上，我也有辦法讓你們在別的地方繁衍下去——現在告訴我一切，我們隻能掃描到地球上的活人已經近乎滅絕，但這一切是怎麼生的？為什麼死體會爆如此迅？為什麼地球上會……充滿那些巨大的傷痕？”

    似乎是被我的氣勢（但願這玩意真的存在）鎮住，從一開始就處於極端低落狀態，隻是因為執念一般的責任感在行動著的南香雙眼中終於漸漸有了點光芒，然後，將她所知道的都告訴了我。

    “大概，是在二十天前開始的……”

    最初的時候，一切都沒有異常，除了這個世界有七個頂著主角光環的家夥幸運地穿越到了異世界之外，地球照樣旋轉，人類照樣掙紮，死體數量漲幅平穩，人類反抗井然有序，射擊愛好者可以在樓頂上打打**，打打**，或者打打**，死體們在人類大戰僵屍的遊戲中被韭菜一樣齊茬子放倒，但仍穩定高效地推進著自己的戰線，不過假如一切正常的話，人類在未來幾年內都不一定會被死體幹掉，而且甚至可以蹦出幾個美國英雄中國龍組來拯救世界之類……netbsp;真正的災難爆了，並在十幾天內毀滅了人類世界。

    死體開始“隔空感染”。

    誰也無法解釋這一切是如何生的，完全健康，從未被死體撕咬過的普通人類竟然會在人群中突然病，直接轉變成活死人。

    但是詭異而恐怖的事情就這樣生了，讓人類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幾乎是同步爆，全世界每一個人類避難所中都生了這樣的“死體化”，不論躲在地下室中，躲在兵營要塞，甚至是躲在防核爆的掩體內部，都無法阻止這種憑空而來的“感染”，就仿佛某種人類無法感知的氣息正彌漫在整個星球上，通過每一個氧分子侵蝕著地球上昔日的萬物之靈一樣，毫無預兆的，被嚴密保護著的幸存者就那麼一個個變成了行屍走肉，在這種可怕的爆方式下，那些龐大而人口稠密的避難所幾乎在幾天之內便徹底淪陷，因為誰也沒想到，最致命的攻擊竟然會從身後襲來。

    在堅不可摧地抵擋了來自外部的屍潮之後，人類最終倒在了內部的災變之下。

    “東京圈避難所是第一個覆滅的，隻有自動化的記錄設備和警用通訊通道將那麵的零星情報傳了出來，我們唯一知道的是，死體布滿東京圈隻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時，與其說是傳染，倒不如說是整個東京圈直接被變成了它們的巢穴……”

    南香回憶起過去二十天自己經曆的一切，仍然忍不住麵色慘白。

    “人類在最後時刻動的核彈並沒有摧毀全球的電磁通訊，至少軍用和警用頻道還保存了下來，在最初的十幾天，我始終通過警用頻道接收著這樣的情報，死體內部爆，避難所覆滅，最初它們從四麵八方傳來，糟糕的消息失控一般彌漫在人類的每個通訊頻率中，但是很快，它們就一個個地消失了，直到五天前，這東西終於徹底變成了廢物。”

    麵色慘白的女警從上衣口袋上取下了自己的聯絡器，它看上去是特殊人員才可以配備的高級貨，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塊廢鐵。

    “那你們……”

    我被南香的講述深深震撼，然後詫異地看向了不遠處正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難民，假如死體已經開始以這種詭異的方式在全人類中點名“感染”的話，逃到哪管用？

    “在最後人快死得差不多的時候，才有人總結出了一點規律，並通過全球無線廣播布了出來——那也是人類的現代化通訊網絡最後一次出聲音，嘛，也有可能隻是某個曾經身居高位但即將變成死體的倒黴瘋子在臨死前的囈語，不過很多人還是選擇了相信他的宣言：隔空感染的死體與人類密集度有關，人口越密集的地方，這種感染的爆度和爆密度就越高，東京圈避難地帶就是因此而在一天內覆滅，而一些非常小規模的避難所甚至直到十天前還沒有受到感染，於是，分散，遠離人群就成了避免被感染的唯一途徑，最後的幸存者開始組成這樣零星的逃難隊伍，最多五十人一組地遠離城市，前往人跡罕至的深山或曠野，現在看來，那個在最後關頭表成果的家夥倒是沒有騙人，我們確實多活了很多天呢。”

    南香提供的情報出人意料並且十分重要，但我卻什麼也分析不出來。

    隔空傳染？甚至一個健康人在全封閉的掩體中都會被感染？

    這叉叉圈圈的從生物學上解釋不通啊

    我所知的唯一一個可能和這種情況沾邊的東西，也就隻有姐姐大人當初對付蟲族用的詛咒水晶：通過詛咒一個個體，無視空間距離就能讓整個種族陷入覆滅的恐怖兵器，但說實話，這個聯想比從天而降的克爾蘇加德造成了死體爆還不靠譜。

    而且估計要是姐姐大人知道了我這麼聯想的話，她老人家得化身為穿越時空的少女來把我幹掉吧。

    “好吧，這個問題我們稍後研究，那麼第二個：剛才我的人將一份全球掃描圖像傳了過來，過去的二十天這個世界還生了什麼？那些峽穀，漩渦，裂縫，風暴雲……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香張大了眼睛，定定地看著我，然後突然露出了然的神色。

    “看來是因為重要性低於死體危機所以沒有傳播開呢，原來我還以為隻有日本生了這種事……果然，全球都產生了這種情況麼，人類，究竟要遭遇多大災難才算完啊”

    “地震，海嘯，火山爆，雷暴，這就是我們在過去的幾天親身經曆，或至少在附近的無線電廣播中聽到的東西。”

    “想必你們也趕上了，剛才的那次地震——那是在這片地區第一次生的強震，但就在另一個方向大概兩百公之外，同樣等級的地震已經爆過十七次了。”

    “至於這片地區，所經曆最多的卻是雷暴，看那邊燒焦的樹林，就是昨天下午的雷擊造成的。”

    “假如你們願意從太空看看下麵的話，或許還能看到富士盆地，或者叫富士熔岩湖，那是連續二十一次岩漿爆和大地震造成的結果。”

    “這個世界，已經瘋了，大自然在毀滅人類，在不惜一切代價地毀滅我們”

    “所以，求求你們，不用再想什麼治療和挽救了，帶著人類最後的種子走吧，離開這個世界，這，已經沒有被挽救的必要了……”長久以來壓製的壓力終於爆出來，這個在末日之旅上引領著人類最後的種子蹣跚前行的女人歇斯底地泄著，而我，卻隻能按住她的肩膀點點頭：本來，這就是我最初的計劃。

    二話不說扔個星體燒融炸彈，那樣的事情，不是咱的風格呢。

    嘛，老實說這一刻我想到了很多，而我最想說的是：死亡之翼，你穿到乳搖默示錄的世界幹毛啊混蛋

    這他娘不就是赤1uo裸的大災變嗎而且還是加料版大災變混合生化危機再來一瓶友情大饋送啊人類造下多大孽要用這麼轟轟烈烈的方式gamer啊有木有

第五百四十二章和末日賽跑

    經過幾十億年的緊張籌備，瑪雅、古埃及、東歐等各方論壇的數次爆料及猜測，以及於兩個月前由官方提前放出體驗版，十數億玩家集體參與的“生化危機關卡試玩”活動，我們終於迎來了這萬眾矚目的一天，《大災變2012-文明涅槃V2.0》正式在地球上線，並在開服首日便迎來了全服務器70億用戶爆滿的盛況目前歐洲線副本“海嘯瘋狂”以及澳大利亞線副本“岩漿奔騰”已經迎來首殺，亞洲地區的官方活動“地殼對對碰”也進入了如火如荼的大震蕩環節，參與這場盛大公測的用戶紛紛表示——

    這次被皇帝陛下坑慘了。

    好吧，以上是口胡，以下是正文。

    刨除掉情況還算良好的兩名女性警官，我們身旁現在一共有三十七名難民，他們的狀況都不怎麼好。

    營養不良，身體虛弱，體力消耗過度，這都是小事，更重要的是由於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突如其來地變成死體，或者身邊的人變成怪物，所有人都處於一種神經質的狀態，極度的恐懼幾乎讓他們的神經崩斷，幾天以來，如果不是南香手中的槍在起作用的話，這區區37人恐怕不用外部攻擊，自己就會崩潰了。

    而且其中有幾個人由於長時間沒有規律性進食，已經患上了非常嚴重的腸胃病，身體完全虛脫了，但令人奇怪的是，他們身上帶著食物……

    “這幾個人突然認為食物中帶著死體病毒，結果不敢吃任何東西，甚至想阻止我們吃東西，”南香搖了搖頭，“假如不是用強硬手段給他們嘴塞食物的話，他們早就餓死了，事實上，每次他們都會把食物吐出來……”

    “心理問題麼，”我撓了撓頭發，“可惜那個神棍丫頭還在異世界發瘋呢，不過沒關係，大不了我們把這些偏執狂的大腦取出來，然後泡在維持倉，反正死不掉的。”

    此言一出，眾皆驚悚。

    “喂，你們幾個聽到了吧？”我用手戳了戳那幾名拒絕進食的難民，“三小時後我們會對你們**取腦，假如你們仍然不願意配合的話。”

    “你真是……”毒島子頭疼地晃著腦袋，不住歎氣。

    我嘿嘿一樂：“跟莉莉娜學的……呃，看來你們要等一會才能開飯嘍，他們來了。”

    從高空傳來急劇接近的尖銳呼嘯聲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厚重的雲層中，一片橘紅色的亮光正在迅速明亮起來。

    “他們的動作倒挺快，提前了十五分鍾——南警官，麻煩你準備一下，讓這些難民登船。”

    “我姓南，不姓南……算了，”禦姐女警嘀咕了一聲，不過還是將注意力集中在“登船”兩字上，“那個是？”

    “飛船，我說過我們有很多在太空停泊的飛船，這顆星球已經不能呆了，讓幸存者們登船吧……”

    我的後半句話南香並沒有聽清，因為巨大的轟鳴聲已經掩蓋了周圍的一切聲音。

    裹挾著大團烈焰，一艘數公長的飛船衝破了高空的雲層，在地麵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那是奉命第一批進入大氣層的艦船之一：雙子星號新伊甸聯邦戰列巡洋艦。

    “天……我不是在做夢吧？”南香盡管不止一次從我們口中聽到過飛船的事情，但當一艘數公長的“巨型戰艦”真的突破大氣層，帶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懸停在自己頭上的時候，這份震撼卻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形容的。

    連同那些剛才還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完全如行屍走肉一般的難民，此刻也一個個驚悚地坐起了身子，如同脫水的魚一般，大張著嘴巴，仰望著雙子星號那正在噴火的燦爛菊花。

    這個場麵可比科幻電影3D熒幕之類給力多了，我敢打賭任何一個科幻大師都不可能將想象力精確到太空戰艦的每一個螺絲釘上，但這艘飛船卻絕絕對對是貨真價實的。

    “雙子星號奉命前來，偉大的皇帝陛下，所有艦隊已經在預定地點登陸，難民收容工作展開。”

    “我覺得那幫白癡應該先把音量調小一點，”我用力磕了磕自己的耳朵，小手指在麵狠命掏來掏去，然後將頭轉向南香，“這些是登陸運輸船，難民們按次序登機，每個人可以領取一份‘絕對’安全的食物以及二十個加號的安全保障，停留一段時間之後你們會被轉移到位於外太空的母艦上去——唔，水銀燈，幫我掏掏耳朵。”

    某人偶立刻用羽毛變出一把至少半米長的細劍，朝著我耳朵就一個致死打擊，哢嚓，劍斷了。

    這都算我跟水銀燈的日常互動方式了。

    “喂還魂了”看到南香仍然處於靈魂離體狀態，呆呆地看著天上的飛船，我忍不住在她肩膀上用力一拍，“沒看見醫療運輸機已經下來了嗎？趕緊讓難民登船，燃料錢你掏啊”

    “唔，啊”南香終於反應過來，然後手忙腳亂地指揮已經快亂成一團的難民們，“大家保持鎮靜，這些……這些是救援飛船，不要問原因了大家隻要知道上船之後就會安全就可以，老人和小孩優先，去那個白色的運輸機下麵集合，中岡警官，不要傻站著了……”

    “說實話，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準備好帶走這些難民了？”南香讓那個中岡警官幫著疏導難民，然後突然將視線集中到我身上，“為什麼你們好像早就準備好了一樣，直接就在全球投放了救援運輸船？”

    “嘛，差不多吧，本來我們就是來救人的，你以為我們隻帶了醫療部隊來？”我回答的有點尷尬，難不成明說我們來這就本著將整個地球燒玻璃的打算，一開始就沒所謂的治療計劃？

    “那我剛才求你帶走難民，究竟是在浪費什麼感情啊……”

    禦姐女警立刻垂頭喪氣起來，“你不會是在看我的笑話吧？”

    反正我絕對不會承認讓強氣禦姐低聲下氣地求自己辦事是很有快感的。

    “回母艦吧，”直到這時，我才說出了一早就想說的話，當然，是對著小室孝……旁邊的女孩子們說的，你得理解，這種時候大老爺們就應該自己堅強一點，小室孝什麼的，不在我的關懷範圍內，“看來我們需要調整一開始的計劃了，讓醫療部門暫緩行動，現在當務之急是派更多的小分隊在全球範圍內搜索幸存人類。”

    這可不是容易的事，按照南香提供的情報，目前人類聚居地帶已經百分之百地變成了死城，幸存的難民集結成了五十人以內的流竄團夥，而且淨找深山老林鑽著，哪怕有生命探測裝置幫忙，最終我們又能找到多少人呢？

    但我們必須盡可能多救一些，就如同南香所說，這已經是這顆星球人類的最後種子，現在所救出來的人將直接影響到人類新紀元的人口總數……話說我是不是應該從地球上招募幾個專司圍點打援的城管隊長過來？

    麵對我“回到母艦”的決定，學園小強們隻是互相對視了一會，然後無言地點點頭。

    抱歉，從一開始就不該讓你們抱有什麼美好幻想的。

    雙子星號戰巡艦需要留在地表，暫時充當最終避難所，它所搭載的海軍陸戰隊戰士以及無數運輸機如同工蜂一般從這數公長的合金怪物肚子蜂擁而出，迅速擴散到他們可以覆蓋的最大範圍區域內，開始搜索任何可能存在幸存者的地方，感謝克普魯的蟲子磨練了人類那麼長時間，這些大半輩子都在對付這種情況的陸戰隊戰士非常擅長類似的救援工作，而且克普魯人類的很多科技也在偏向防禦和機動發展，這就導致……我們有數量驚人的醫療運輸機和各類搜救載具可用。

    當然，由於南香提到的“死體隔空感染”問題，這些浩浩蕩蕩的搜救隊員都頂著幽能護盾，雖然人類甚至是星靈都還無法掌握希靈人的幽能護盾技術，但給我們的仆從軍每人配備一個“雞蛋殼”並不是成本太高的事情，不管是什麼東西造成了這個星球的人類會憑空變成死體，幽能護盾應該都可以對其產生抵抗作用——除非死體“病毒”是虛空級別的能量體。

    而拋開這邊不談，十幾分鍾後，地球同步軌道附近。

    由於鞠川靜香這邊的一層關係，南香也被半強迫地拖上了前往母艦的穿梭機，在看到遙遠的外太空那恢弘的巨大金色十字架的一瞬間，禦姐女警發出了失聲的驚呼。

    “我的天哪……那就是……母……母艦？”

    “它究竟……究竟有多大？”

    “不大，星際聯軍總旗艦是強化了指揮能力的小型旗艦，和那些專司衝鋒陷陣的同門師兄弟比起來，它隻是小個子，”我搖頭晃腦地說著，神色間不無自豪，再怎麼說，這艘艦船當初也是由我設計了……百分之一的外形的，“在總旗艦後麵那些另類風格的飛船是普羅托斯族的戰艦，他們的航母和聖母艦配備了空間擴容器，擁有更加驚人的載荷，可以承載更多人類難民，不過那上麵的生活環境可能並不適於人類，所以我讓他們作為後備力量。”

    還有一句話我沒說，假如一切不出乎林雪預料的話，恐怕……現在全世界所有剩餘人口加起來也用不著這些後備難民船了，他們連帝國上將號的生態球都塞不滿。

    “天哪……”南香透過穿梭機的舷窗看著遙遠太空那些磅的飛船陣列，嘴喃喃自語，後者就如同亙古的太空豐碑一般，在傾斜的陽光下反射出熠熠光輝，期間不斷有巨大的飛船脫離了陣列，向著地球方向衝去，那是發現了新的人類聚集點，奉命前去救援的運輸船隻，與此同時，大量中小型的飛船也不斷從地球方向趕來，將其所搭乘的難民送到各自的上級母艦中去。

    全球都在同步展開行動。

    “假如你們能早一點到來的話……”

    在震撼於龐大的外星艦隊之後，南香終於還是免不了陷入悲傷之中，“或許我們還能保下人類文明的。”

    文明滅絕……麼，聽起來多麼遙遠的一個詞，甚至麵對這一切的我到現在都無法體味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但它就這麼確確實實地發生了，而身邊這個剛剛認識的女警以及那幾名已經和自己相處了一個多月的少男少女則正是這一切的當事人，我不知道現在應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但誰要說微笑就夠了，我一定把丫腦袋塞進雙子星號那正在噴火的菊花

    宮本麗此刻仍然將自己窩在小室的懷中，她到現在還無法相信自己經曆的一切，雖說早在幾個月前，自己就經曆了一次人類世界的崩毀，但這次人類社會卻是崩到渣子都沒剩下，兩者的破壞程度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全球人口在我們剛才的估算中已經得到了大致的數據，幸存者不超過三十萬人。

    七十億對三十萬，人類暴走了數萬年的X欲所積累起來的龐大人口這次終於不再產生人口危機了，在這個數量下，人類文明可以說已經土崩瓦解，有一種數學模型不知道有多少人聽說過，是一批閑著蛋疼的社會學家建立的，所描述的就是人類社會各種文明層次需要多少人口來維持，其中包括了必要的科學工作者是多少人，手工藝者多少人，藝術家，教育者，勞動者，生產者……這一係列都是人類文明得以延續的基礎從業者，它的具體數字應該是多少我已經忘了個精光，但我敢肯定的是，三十萬人口連蒸汽文明都搞不定。

    “至少人類還沒滅絕不是嗎？”我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安慰一下對方，“三十萬人或許無法承載人類昔日的文明成果，但我對人類的繁殖能力一向很有信心……”

    毒島子：“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開口比較好。”

    水銀燈則敲著我的腦袋：“你這個滿腦子隻有荷爾蒙的傻蛋人類”

    誒？連字都不會寫的水銀燈還知道荷爾蒙？究竟是哪個混蛋給她進行的這種針對性教育

    在龐大的星際艦隊中穿梭了一會——事實上也就是在空曠的太空撒了一會歡，由於太空戰爭的特殊性，這些飛船之間一般情況下都保持著足夠一架民航直接飛到沒油的距離——我們回到了帝國上將號，除了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水銀燈仍然沒心沒肺地要求一會再出去飛一圈之外，所有人的情緒都不怎麼高漲，包括剛剛還在“太空十字架”前驚歎了半天的南香，以及某個恨不得和槍支彈藥XXOO到死的軍事宅。

    “皇帝陛下，輝光號戰巡艦向您報告，這是新伊甸聯邦的羅倫斯少將，”回到總旗艦的艦橋上之後，正好第二批登陸地球的搜救部隊傳回了情報，“我們已在美洲地區登陸，這剛剛發生了一次強烈地震，地殼斷裂，我們在斷裂帶發現異常能量反應，請求帝國戰士支援”

    “恩，我會派一批希靈特工下去，你們遠離這些斷裂帶，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們的飛船恐怕扛不住可能的危險。”

    “陳，我怎麼覺得，你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小室孝疑惑地看著我，“剛開始還隻是有點懷疑，但現在……你遲遲沒有派出所謂的治療人員，卻從一開始就準備好了難民搜救船。”

    “沒錯，”我長舒了口氣，“從一開始，我就想到了最糟糕的情況……一開始我確實還有些幻想，但現在看來，帶一批難民收容船而不是根本派不上用場的治療部隊是明智的。”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沒心情討論，小室孝更沒這樣的閑情逸致來研究人類滅亡進行時，我們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最新的幸存者報告中，以及在艦橋全息投影上呈現出的，各個難民收容船傳來的實時景象。

    “後排的人不要擁擠，所有人都可以登船，我們有充足的食物和空間，但沒有充足的耐心”

    “優先保護青年和小孩，學者以及科學家，聽著，你們的文明處在生死存亡階段，我們已經啟動文明保全流程，現在請按照我們的指示行動……不要攜帶私人財物，將空餘的重量配額留給你們的書籍和其他記錄文獻……”

    “將收集到的數據記錄裝置連接到戰巡艦的中央電腦上，上傳給帝國母艦，人類文明重建需要它們。”

    “聽著，公民，我知道你充滿困惑，但我們不會做出任何解釋，我們從另一個世界來到這隻為了保護你們行將熄滅的文明火種，現在請盡快登船，假如你還有多餘的力氣向軍方抗議，麻煩你用這份體力去幫幫自己的妻子，她已經快不行了……恩？你說自己不認識她？哦，那你可以下船了，抱歉我們床鋪有限，你這樣的人隻會影響文明複蘇——衛兵，把這個男人扔下去”

    “所有人到K區集合，飛船就要起飛了，還未登艦的難民到那的金屬平台上，它表麵的能量護盾會幫你們防禦死體化的威脅……”

    “這是普羅托斯戰機編隊，我們已經脫離了雷暴區域，正在將收集到的情報上傳給總旗艦……”

    一條條信息在艦橋上匯總著，然後引發新一輪的精確指令，這仿佛是一場賽跑，即將徹底熄滅的人類文明之光和世界末日之間的賽跑，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產生這樣的感覺，但……似乎真的有什麼即將發生了。

    因為隱隱約約之中，我的精神力已經觸及到了視野中那顆蔚藍色行星的內部，它所蘊含的不安能量，正如同一顆黑暗的心髒般跳動著，一開始我確實產生了“會不會是死亡之翼客串過來搗亂”的口胡，但是，口胡隻能是口胡，假如我要解決的麻煩真的隻是個小小的死亡之翼的話，那反而輕鬆了——可惜，直覺告訴我，命運那混蛋不會讓咱這麼好過的。

    林雪啊林雪，你到底在這個世界上看到了什麼

第五百四十三章不爽的水銀燈

    深淵是一種意念，一種終極的病毒，一種可以感染一切的毀滅傾向。

    它不僅僅是生命的死敵，也是非生命的毀滅者。

    不僅僅是動植物可以在深淵的影響下異化，扭曲，就連沒有思想的山川河流，土石海洋，麵對深淵侵蝕都會陷入瘋狂，當一個星球被深淵徹底侵蝕之後，它最大的反應就是自虐，極端自虐狂都膽顫心驚的自虐，它會陷入風暴，地震，火山爆發，海嘯，軌道變更，甚至一頭撞上太陽的人來瘋舉動中，毀滅的意念將掌控萬物，連整個星球都無法倖免。

    比如現在《學園默示錄》世界的地球君。

    這是我終於恍然醒悟的事情，但是為什麼一開始沒想到呢？

    橫行肆虐的死體，全球頻發的地震和海嘯，雷暴，颱風模式不可自拔的地球君，這不就是被深淵能量汙染的活生生體現嗎？

    一開始沒有想到這點，原因是很多的，第一自然是由於很長時間沒跟深淵打交道，讓我有點忘掉了丫的德行，第二，則是《學園默示錄》世界現在所經曆的異常實在和正常的深淵感染不太一樣。

    按照珊多拉曾經強行灌輸給我的知識，假如整個天體都在深淵的影響下陷入災難頻發狀態，那隻說明一件事：它所遭受的感染已經達到極限。

    所謂極限感染是一個非常抽象的概念，描述它需要三百多個我聞所未聞的學科以及大概七八十萬個曾經差點讓我精神分裂的關鍵性數值，假如誰吃飽撐的想當磚家叫獸可以找帝國文化部訂購一套三十本的《深淵百科全書》，但現在顯示器前的各位隻要知道一件事就可以：在這種情況下，什麼都要完蛋了，尤其是生命——假如它表麵曾經有過生命的話，在極限感染的最初二十四小時，它們就會徹底滅亡，連一團蛋白質都不會留下。

    但我們腳下的這顆藍色星球狀態卻有點奇怪：它災難頻發36Ｌ237Ｌ4Ｌ76WWW.3Zcn.net 三藏中文到不可自拔，但它表麵的生命卻仍然活蹦亂跳，當然，這需要刨除掉已經死個差不多的人類種族。

    而且還有一點，也是最令我大惑不解的，就是直到現在，帝國上將號那精確到蛋疼的能量感應雷達都沒在「地球」上發現任何深淵反應，讓整個星球都自虐成這樣了，這竟然還一點深淵能量都沒有？

    這不符合深淵一貫的騷包性格啊它們貌似都是那種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到來，走到哪都會一屁股黑煙，恨不得在路過的每一個草泥馬身上都刻下「**oss到此一遊」字樣的東西，但這次我們怎麼一點深淵能量的痕跡都沒發現？

    今天已經是來到這個古怪世界的第二天，也是人類文明拯救行動的第二天，怎麼說呢，情況不容樂觀。

    帝國艦隊帶來的數百艘新伊甸聯邦僕從戰艦，包括大量人族戰列巡洋艦，普羅托斯航母，海格力士級運輸船，現在已經全部降落在地球上，數以百萬計的搜索部隊和數量將近億計的智能探針幾乎是拉網式地對整個星球進行著搜索，但整整兩天時間過後，我們所搜救到的人類倖存者，竟然隻有不到二十七萬人。

    而且是奄奄一息的二十七萬人。

    我完全不敢想像，假如我們晚兩天來到這個世界的話，所要麵對的將是何等淒涼的地獄。

    這是人類的幸運還是不幸？我感覺自己現在特別淩亂糾結，就如同那個三更半夜研究死或生的哈姆雷特王子一樣淩亂而糾結。

    不過總算有一點好事：隻要種子存在，文明就不算滅絕，哪怕最終它完全變成了另一幅怪異的樣子，至少它還頑強地存在了下來，或許地球文明就此終止了，但人類文明或許還可以重新站起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讓那戰戰兢兢，而且一大半都已經精神錯亂的二十七萬名人類倖存者也建立起這樣的價值觀，這很不容易，我認為我們需要一些隨軍牧師。

    於是現在我格外想念穿越時空迷路到某個犄角旮旯的莉莉娜——當然我想念的不是她那天然黑到骨髓的缺德點子，而是那丫頭一張可以把唐僧忽悠到怡紅院的小嘴。

    說起來，不知道唐長老現在在影子城住得習慣不，據說他老人家入住第二天就遇上了上門推銷聖經的羅拉?史都華，但願倆人一番三觀交鋒之後別來個血濺五步，羅拉那家夥近乎偏執的虔誠我可是領教過的——誒？那個永遠十七歲的少女主教不就是最好的隨軍牧師嗎？

    而且她絕對喜歡給二十七萬名剛剛經曆了種族文明覆滅、正嚴重迷茫中的羔羊們傳教，這工作風險低成功率高而且一旦搞定就是豐功偉績，說不好能讓十字教成為日後某個新文明的種族信仰，這事那家夥絕對搶著幹，她就別禍禍好不容易從取經路上歇歇腳的唐長老了。

    想到就去幹，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正好皇帝專用的艙室什麼蛋疼功能都有，從六百多英吋的全息投影俄羅斯方塊到需要十幾噸徑向拉力才能拉開的健身器材，被某個吃飽撐著的不著調宅女給準備了個一應俱全，而其中一個功能，就是直接連接到影子城的免坐標傳送係統：直接將身處影子城內的人員拉到身邊的玩意，我以前用它逗過小泡泡，不過後果就是用了大概兩個小時來哄被自己嚇哭的小公主。

    「羅拉羅拉?史都華你家老大有事」

    「啊？」某「少女」嚇了一跳的聲音忙不迭地響起，我幾乎能想像到那隻狐狸女被突然響起在腦海的聲音嚇到而茫然四顧的模樣，「神大人？是您在叫我？您不是去了另一個世界嗎？」

    「所以才叫你——你現在有空沒？這有二十七萬多迷途的羔羊需要你去救贖，你的任務就是忽悠的他們堅信世界仍然美好，人類還沒滅絕就行。」

    羅拉回答的非常痛快：「當然可以，羅拉將隨時為自己的主人效勞……」

    「行，傳送開始」

    「傳送？啊等等，我正在……」

    一道白光閃過。

    諸位這時候想到了什麼？

    聯係上文的「等等」、「我正在」兩詞和廣大人民群眾骨子的yd基因，我估計有一大半的人想到了：該不會出現一個正泡在浴缸不著寸縷的金發美*女，或者是正滿身泡泡哼著小曲的最大主教吧？

    假如那樣的話真是太值得期待了——但很遺憾，這種俗氣到家卻同樣有愛的殺必死場麵與我無緣……

    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個……繭，確切地講，是一個金色的大繭。

    假如它下麵沒有伸出來一對女孩子的腳丫和一雙舉著梳子的手臂的話，我都以為這玩意破開之後要站一溜葫蘆娃了——話說葫蘆娃應該不是從繭出來的吧？

    「這是何方妖孽」

    我一開始可沒想到這玩意是怎麼出現的，甚至忽略了它底端那幾乎被完全覆蓋住的赤露o腳踝，指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繭狀物，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呀？到這了還有穿越的？這是幼生體的寵物小精靈不成？

    「神大人，有時間嘲笑您的僕人不如來救救我吧……」

    羅拉悶聲悶氣的聲音從那妖怪的肚子傳出來，「我剛才正在梳頭……」

    咳咳，總而言之，幾十分鍾之後。

    「羅拉，跟你說件事。」費盡了九牛二虎加倆駱駝之力才將某人那長達2.796潘多拉的頭髮捋順，我義正言辭，「你這頭髮真該剪了」

    對方就當沒聽見。

    算了，我已經不對這個跟原著嚴重不符，甚至可能是從某個二次設定竄出來的最大主教抱有任何希望了。

    簡單地將目前的情況告訴了羅拉，雖然對方並不很理解生化屬性是什麼東西，但她還是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

    「就是這樣，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了二十七萬名倖存者，假如沒有意外的話，這甚至有可能是這個世界全人類的總和了，而且他們的狀況非常糟糕，說是集體精神崩潰也不為過，我們找到的人至少有一半已經精神不正常，各種精神錯亂所引起的自殘和互相傷害始終無法被停止，有很多難民堅信自己和這麼多人在一起，遲早會突然變成死體，於是拚命地想要殺死周圍『多餘的人』，他們對我們的幽能防護力場毫無信任——當然，這也正常，我現在就是希望你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哪怕是讓他們暫時平靜下來也好，我不希望自己的飛船變成地球上最後一個瘋人院，說實話，我還指望這些最後之民能親手重建他們的文明呢。」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羅拉靜靜地聽我說完，臉上是一片我從未見過的平靜，甚至連那副總是沒有消失過的，被我稱為狐狸微笑的淡淡笑容現在都變得無影無蹤，默默地看了我幾秒鍾後，這位心機頗深的最大主教便突然低下頭去，將雙手緊握在胸前。

    「嗯？？」

    「祈禱……而已，」良久，羅拉才抬起頭來，「為那已經死去的人祈禱，或許在您的眼中，還活著的人比死人更重要，但對我而言，至少要為他們祈禱一下，畢竟，這個世界恐怕已經再沒有他們的靈魂歸宿了。」

    我必須承認，這是我生平頭一次，從眼前這個狐狸一樣的大齡「少女」眼中看到真誠，以及悲傷。

    「呼，總之，辛苦你了。」

    突然之間，我隱隱感覺到，或許這份任務對羅拉而言並不是什麼值得歡欣鼓舞的事情。

    她是一個虔誠的教徒，不管骨子多麼黑，唯有這一點無法否認，哪怕她有很多虛偽的地方，但至少十字教教義是她一貫遵從的。

    會覺得這樣的人將因為人類滅絕、自己有機會傳教而高興起來，那根本就是種侮辱。

    「這是您的恩寵，」羅拉平靜地說道，「看到您又在為了遙遠世界的陌生人而如此努力，我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袖手旁觀呢——那麼，請帶我去看看那些可憐人吧……」

    將羅拉帶到帝國上將號的難民聚集區——這已經聚集了差不多一半的難民，而最讓人頭大的一批人也在麵，他們被隔離光柵獨立開，各自有各自的小區域，這讓這些患上了嚴重人群恐懼症的人多少好受了一點，但他們外界的攻擊性仍然存在。

    「我想先在這走走，看看他們的情況，」羅拉低聲說道，「不需要擔心的我的安危，這再強大的人類也無法傷害英國清教的最大主教，您隻要給我準備些幫手就可以了，比如我那些留在影子城中的侍從。」

    我撓了撓頭髮：「還以為你一個人就能搞定呢。」

    羅拉：「耶穌當年都用了十二個」

    作為一個基督徒，羅拉阿姨你實在是太剽悍了。

    按照羅拉的要求，安排傳送了一批十字教教徒前來幫忙之後，我便離開了難民區，打輛車回到了指令大廳——誒？話說為什麼我的旗艦會出現出租車這種可疑的玩意？

    雖然一個長軸足足數百公大部分地方需要依靠空間傳送來完成艦內移動偶爾還需要搭乘單兵戰機去隔壁的指揮中心開會就連一個「太空戰艦後勤部」都會存在「城市規劃建設部門」的巨型太空堡壘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吐槽點但是出租車神馬的理論上不應該出現在這種軍事艦船吧？

    剛才那個在星際聯軍總旗艦拉出租掙錢的大兵究竟是哪個部隊……額，好吧，估計除了西卡羅的重裝防禦兵團也沒別人了。

    「看樣子你有些不爽呢，傻蛋人類，」剛剛狠狠的吐槽了一番在飛船拉出租消磨日子的無良大兵，一個有點冷淡和疏離的聲音便突然在自己頭上響起，我剛抬起頭來，就看到水銀燈從天而降，然後準確地坐在自己肩膀上，「那個叫羅拉的女人，我不喜歡。」

    唉，剛才一瞬間還指望能看到神馬旖旎風光呢，後來才想到，對一個人偶我期待什麼啊……羅真做手辦雖然逼真但我估計丫的沒那幫猥瑣宅邪惡，所以看到一條小一號的安全褲的一瞬間，我完全淡定了。

    另外，水銀燈現在已經習慣坐在我肩膀上了嗎？明明一開始還需要強行按住她呢。

    「羅拉啊，確實，是個非常讓人看不透的女人，你不喜歡她也正常，」我幫忙拽了拽水銀燈有些弄皺的洋裝裙子，「不過大部分情況下她都能很好地完成任務——倒是你，還是頭一次見到你主動來找我，我應該感到榮幸嗎？」

    「別自作多情了，傻蛋，」人偶少女高傲地一仰頭，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潛意識中將自己定位在了洋娃娃的位置，「我隻是來通知你一聲，發生了一件讓人非常不爽的事情。」

    讓水銀燈不爽的事情？

    抱歉，那實在太多了，因為某個脾氣暴躁的人偶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一副不爽的表情。

    「喂你那失禮的眼神是怎麼回事」「砰砰啪啪」

    這家夥還真是驚人的敏銳呢，而且那小爪子在我頭上拍打的是越來越嫻熟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現在的水銀燈和一開始比有了很大變化來著，雖然還是習慣性地擺著一張臭臉，尤其是對我總會露出疏離和刻薄的態度，但貌似她剛才那是在……撒嬌式地表達不滿？

    真是有夠另類的方式，而且恐怕連她本人都沒察覺，恩，也可能是我腦補過於嚴重了，畢竟對方可是我所見過的第一個在奶爸光環下都油鹽不進的人物啊。

    在某人偶一副「我很生氣」的表情下，我也大致知道了水銀燈不爽的事情是什麼。

    簡單來講，就是人類倖存者，一批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倖存者。

    在災難發生之後，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普通人隻能選擇無助地等死，但人類永遠不乏那百分之一的「精英分子」，在普通民眾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些早已有的超級避難所和一些在短時間內建立起來的特殊掩體被啟用了，用來保全那些處於人類社會頂尖位置的所謂「關鍵人物」。

    這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當一個種族麵臨文明覆滅的危機時，用這種方式來保存最後的希望，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深謀遠慮，即使是珊多拉也會稱讚那些在她眼中一向「不中用」的人類這次終於做出了令人讚同的選擇，事實上，當登陸部隊發現了這樣的終極掩體之後，掩體還活著（大部分此類避難所的人由於高度密集都已經變成了死體，或者是在地震和岩漿中變成了有機肥，但有少部分避難所規模相當小，甚至隻有幾十個人，而且地理位置優越，讓它們麵的人得以在死體的「隔空感染」和地質災害下倖免於難）的很多人都被喜出望外的陸戰隊戰士們帶回了飛船，他們中包括了大量的科學家和各行業學者，這些都是一個文明得以存在所必須的基石，而且在我們找到的大部分倖存者都存在精神問題的現狀下，這些身心健康的人更是彌足珍貴。

    水銀燈所不爽的是這些倖存者中混雜的另一種人……

    精英人士嘛，自然包括了很多，恩……所謂的上流人物，比如，政客，巨富，成功者，領導者……儘管在末日到來之後，政治和金錢都已經變成了廢品，但在災難爆發的初期，這些人還是有機會給自己謀取一條活路，於是，他們就在現在被挖掘了出來，然後噁心到了水銀燈。

第五百四十四章真正的災難，現在開始

    精英——這個詞真是矛盾重重，理論上所謂的精英人士都是人類中的佼佼者，屬於那種扔哪都發光，擱哪都燦爛的光環人物，他們自認為是所有人中腦子最好使的一撥，而大部分情況下其他人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話又說回來，雖然精英人士都不是省油的燈，但在世界末日麵前，這種不省油的燈未免耗油量太高了。

    現在我麵前就站了一溜耗油量最高的家夥。

    某總統，某大臣，某大企業家，某最高領導，某軍政首腦——被從地下避難所挖掘出來的大多是這樣的家夥，當然普通民眾也沒有進入那種避難所的資格，嘛，那些精英人士也不全是讓人討厭的家夥，他們中讓人滿意的聰明人已經被送到了最近的難民區，能站到那麼高的位置，大部分人還是有點基本素質的，而剩下的這些，則是麻煩中的麻煩，中二中的中二，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以不到兩位數的智商爬到這個層麵的。

    幸好，這幫肥頭大耳的白癡數量稀少，隻有不到三十人，這說明《學園默示錄》世界的人類文明在完蛋之前還挺讓人滿意的。

    “好吧，聽說你們有點特殊要求，讓我的，恩，讓我的妹妹非常生氣。”考慮了一下，我還是決定用妹妹來稱呼自己肩膀上的某個臭臉人偶，因為我不敢保證當自己說出“洋娃娃”或“寵物”之類詞匯的時候這家夥會不會幹脆用雞毛把我活埋掉。

    “哼”水銀燈不爽地哼了一聲，小腳丫啪啪地在我肩膀上踢了兩下，不過倒沒有暴走，算是默許了這個臨時身份。

    隻要有鐵杵磨成針的心態，主席大人我也有調教的勇氣

    “首先，我代表人類感謝貴方的救援，來自異世界的朋友，貴方將是我們人類永遠的朋友，希望在未來的……”

    說話的是眾人中腦袋最大的一個，所謂的腦滿腸肥油頭粉麵，這家夥從外型上就是那種在上級領導部門有一堆舅舅，下級職能部門有一堆外甥的成功人士，說話也是完美地體現了他這個位置的人應有的習慣：一開口就代表人類了。

    尼瑪人類都快死光了你還不放過，代表個毛啊那二十七萬多人有二十七個認識你的我就賜你號碼百事通的榮譽稱號了

    “我不喜歡廢話，”我揮手打斷了這個高耗油精英人士那嫻熟的官方辭令，“你們要求什麼來著？”

    “是這樣的，”某高耗油被我毫不客氣地打斷，微微有些尷尬，不過多年錘煉出來麵對任何突發*況就裝傻的技巧還是讓他維持了那高脂肪的微笑，“我們都是人類遭遇大災變之前的領導層人士，對如何管理人類社會擁有非常豐富的經驗，剛才我們開了個會，討論結果是，現在已經崩潰的人類社會亟需建立新的秩序，也就是新的領導體係，這個領導體係自然應該由我們來擔任，希望貴方能協助我們，將現在混雜在一起的人類按照我們的方式劃分開來，或許貴方這樣已經進入大一統的異界文明無法理解我們的想法，但人類社會的複雜性……”

    “而且在我們的教義中，這樣與異教徒混雜在一起也是……”

    “我們正在和d國交戰，即使末日到來，我們也必將聖戰進行到底”

    “人類就應該由人類領導，我們感謝你們的幫助，但人類社會必須保持它的獨立性和主權完整”

    “真無聊啊……”

    絲毫沒有掩飾，我仰天打了個哈欠，對眼前這幫大排量不省油的燈已經沒有任何了解的**了。

    原來都是一群對自己的權力念念不忘，或者堅持宗教狂熱，或者滿心民族主義的偏執狂，虧我一開始還以為他們都是一群普通的白癡呢，真是高看丫們了。

    我得承認，在和平年代——相對於世界末日的和平年代——這種偏執狂或許會依靠自己的爛舌頭忽悠的人民將他們當成民族英雄，傑出的政治家，種族主義鬥士之類，但現在這個情況，這種家夥都是白癡。

    那隻會導致最後的人類社會灰飛煙滅，我毫不懷疑剛才那個包著頭巾的聖戰大叔一旦達成所願就會在僅剩二十七萬人的地球人中掀起一場暴*，哪怕他和他的民族敵人都已經死的隻剩下幾百號子人，而剛才某個自稱最高領導的家夥，或許他想讓我們幫忙給丫建立個新政府？還是打算直接從帝國領導階層找個職位？

    蠢貨，你們的社會體係都完蛋了，你們這些昔日的精英人士現在也是一文不值。

    “把這些人單獨隔離開，看著心煩——你們可以選擇絕食，靜坐，喊口號，在自己的私人隔離區一個人遊行，不過別影響我們正常辦公。”撂下這麼句話，我扭頭就要走，身後立刻傳來了高耗油們的抗議聲：“你這是藐視人權”“你們無權幹涉人類的內政”“把人類的自由還給人類”“陰謀這一切都是你們這些入侵者的陰謀”

    “唔，忘了說一件事，”我猛然站住，回過頭笑眯眯地說道，“大約二十四小時前，我們按照《宇宙高等文明救助辦法》的有關規定（兩分鍾前剛製定版）取消了地球上從聯合國憲章到街道文明守則的全部法規條例，這地方現在通行的是帝國法典，按照法典，身為元首的我，擁有對你們隨時隨地的種族滅絕權，所以——小心點，別讓地球文明因為你們一句蠢話而完蛋。”

    “哼，要是我的話，早就殺光這些傻蛋了，他們就像垃圾一樣一無是處”將一幫大人物扔給帝國兵處置之後，我扛著已經快變成自己肩部飾物的水銀燈離開了難民區，後者顯然還對那群肥頭大耳的人類精英怨念爆棚，此刻正坐在我肩膀上碎碎念著。

    “怎麼這麼大脾氣？”我詫異地看著水銀燈，剛才那些隻不過是一群自我感覺良好的白癡而已，水銀燈生這麼大氣幹什麼？

    “剛才有個混蛋竟然把我當成外星人製造的仿真玩偶”水銀燈憤憤不平地說著，“還有個猥瑣的家夥想用逗貓棒戲弄我要不是你那些可惡的士兵攔著，我早就把他們全都殺掉了”

    逗……貓棒？哇靠，是哪個猛人如此有創意？

    “行了行了，反正都是一幫國破家亡的悲催貨。”我揉了揉水銀燈柔亮的銀發，後者則用力一甩頭，毫不客氣地躲開了，“而且——你以為我會讓那些敗類留下，幹擾人類文明重建嗎？那些已經被優越的生活慣的腦滿腸肥隻會拖後腿的家夥，留著隻能是禍害。”

    “誒？”

    “統治者的黑暗與狠毒，可不是你這樣懵懂無知的小女孩能理解的呦。”

    仰頭望天，我露出了無限深沉的高瞻遠矚狀。

    “哼，馬馬虎虎吧。”水銀燈啪啪地在我胳膊上踢了兩下，“你打算用什麼借口處決他們？這些人的存在可是被很多難民看到了，假如他們突然消失的話，不會引發恐慌？難民中有很多人本來就對你的帝國兵和那些奇形怪狀的普羅托斯人挺害怕的吧？”

    啊？這個92.3還會思考這麼有深度的問題嗎？

    “不用擔心，在這種時期，人類已經沒有太多精力去關注其他人了，”我不在意地說著，“剛才我不是說把他們單獨隔離開了嗎？將整個居住艙推到金星軌道上然後關掉動力，感覺會挺刺激的……”

    第三天下午，全球難民搜索正式進入了尾聲。

    帝國的高科技探針和來自新伊甸聯邦的陸戰隊戰士、黑暗聖堂武士已經將整個地球翻了個底朝天，最終，地球人在末日之後的人口定格在一個冰冷的數字上：28萬7千3百55人。

    曾經主宰了整個星球，以70億的人口總數讓整個地球鋪滿文明成果的智慧物種，如今隻剩下這麼28萬人口，數字是冰冷的，如現實一樣冰冷。

    我不知道羅拉是怎麼辦到的，但總之，現在這些難民的狀態還算穩定，雖然不可能出現萬眾一心為恢複文明之光而鬥誌昂揚的場景，但至少他們中不再彌漫那種極端絕望的悲涼氣氛，嘛，這已經很好了，畢竟，這最後的28萬人幾乎全都失去了各自的親友，甚至現在他們身邊每一張麵黃肌瘦的麵孔都是陌生的，人類的輝煌已經結束，現在是漫漫長夜的第一聲鍾鳴，他們能在平靜中迎來這一切，已經不錯了。

    關於這28萬難民的安置我也有了決定，當然不是把他們帶回影子城，甚至不能帶回我們的位麵——那樣叮當一定會把我活活咬死的，事實上，我已經在這個位麵的火星赤道附近幫人類難民建立了一個殖民城市。

    嘛，也就是直接將帝國上將號麵的一個殖民球傳送到了火星表麵而已，真正的預置商品房，投入即可使用，那玩意本來就是用作殖民之用，在離開影子城之前泡泡又對它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改裝，使其更偏向於密集型居住——原本是為了迎合淺淺坐擁萬千三室一廳的野望，但現在正好安置這28萬難民。

    當然，會相當擁擠……

    不過已經有十幾個建設者在火星表麵開始工作了，它們由遠在影子城的泡泡親自遙控，將以火星避難所（就是那個殖民球）為中心擴建一大片低等級的殖民區，這些難民會獲得充足的生存空間，以及……一個如同acg主題公園一樣的新家。

    至於火星環境改造之類，我交給了新伊甸聯邦的仆從軍，多少年來一直在克普魯掙紮求生的人類在這方麵比希靈人都專業。

    那麼最後的工作，就是……淨化。

    “eop-03鎖定係統已經解除，武器核心區反應開始，隨時可以釋放。”

    帝國上將號以及整個聯合艦隊的每一艘飛船中都突兀地響起了這樣毫無感情的機械廣播，與此同時，各個難民區的隔離門也逐一落下。

    巨大的全息投影出現在艦內各大空曠區域上空，投影所呈現出的是傷痕累累的地球，以及正一批批離開地表，回到艦隊方陣中的收容船——這些畫麵呈現出了統一的視角，它們都是從帝國上將號直接傳過來的圖像。。

    一個耀眼的白色光球從這些投影畫麵下方突然出現，然後緩緩向地球移動，緊接著變軌進入了繞地狀態。

    “eop-03已經釋放，進入在軌狀態，隨時可以發動攻擊。”

    “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陳，你究竟要幹什麼？”

    匆匆忙忙從自己的居住艙跑來的，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室孝一行人，我注意到，毒島子跟在他們最後麵，此刻向我露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

    這丫頭……怎麼到這時候還給我留下個爛攤子，你就不能提前說出來給他們個緩衝嗎？

    由於一點特殊的身份，小室孝在艦橋附近活動一直是被我默許的，看來這次帝國兵們也沒阻攔他們，倒是給我帶來了不大不小的麻煩。

    “簡單，淨化這顆星球。”

    我指了指全息投影上那巨大的蔚藍色星球，一個刺眼的白色小光球正在它上空緩緩進行著環繞運動——這個緩緩是相對而言，一小時一圈的環繞運動要不是eop-03自帶大功率推進器和坐標引擎它這時候早就突破第二宇宙速度嗖一聲沒影了。

    “淨……化？”小室孝眨眨眼，重複了一遍這個在很多文藝作品中與“滅絕人性”畫上等號的漂亮詞匯，“你要摧毀地球？”

    “難不成你要留著它繼續禍禍人類？”我知道這時候不能跟對方走親善路線，但心頭這種站在反麵立場的微微不爽感究竟是怎麼回事？“死體，根據我們的探測，根本不是什麼病毒引起的，而很有可能跟某種能量有關，這種被稱為‘深淵’的能量從幾千億年前就在禍禍無數世界，我們則自打衝出母星就跟它們死磕到了現在，深淵的危險性不是你們能想象的，甚至現在地球上頻發的災難我都懷疑跟它有關，現在人類難民雖然離開了地球，但這種能量仍然存在，並且在不斷壯大，今天它能隔著鋼筋水泥的掩體將人變成死體，明天它就有可能跨越太空把新避難所中的人類消滅幹淨，所以地球必須進行淨化——這是消滅這種能量的唯一途徑。”

    我說的話義正詞嚴，但心還稍微有點心虛。

    雖然猜測是這樣，而且地球目前的狀況也確實很像遭受深淵汙染的樣子，可是不論是帝國上將號的深淵專用探測裝置，還是我自己的精神力，都始終未能從那顆星球上檢查到任何深淵反應，有的，僅僅是地核深處曇花一現的那次能量釋放，和幾處地殼裂縫中散發的不可識別能量。

    普羅托斯的鳳凰戰機在南美洲上空的風暴雲層穿梭了兩天兩夜，收集到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饋波信號，兩名訓練有素的幽靈特工在一個火山口守了二十四小時，最後頂著一腦袋煤灰回來了，帶著20g的亂碼，甚至連我們派出去的希靈特工都一無所獲：他們幾乎穿透了地幔，但在那仍然無法探測到地核深處有什麼東西。

    唯一有價值的情報是，在地幔深處存在一層異常強大的非實體屏障，它嚴密地保護著地核，讓我們最優秀的帝國特工都隻能無功而返。

    假如時間充裕的話，或許我們能慢慢分析那層屏障是什麼玩意，但現在，越來越強烈的不安和林雪對我的提醒同時逼近，讓我無法再等待下去了。

    不管地球麵寄生了什麼東西，主動出擊才是現在最優的方案，而且一顆專門用來對付地殼的eop-03能否對地核的那玩意造成傷害還是個未知數呢，或許，隻能讓“它”提前現身而已吧。

    小室孝等人當然不知道這內中複雜的情況，但他們已經從我的表情中發現，地球的毀滅貌似已經不可避免了。

    失落，憤怒，無奈，種種表情匯聚在一起，現在的小室孝左臉寫著蛋，右臉寫著疼——抱歉，這種時候不該開玩笑的。

    “已經這個時候了，人類應該學會放棄，”我拍了拍小室孝的肩膀，“好好看著這一幕吧，人類從未如此凝視過自己生長的故鄉，至少，在它毀滅的前夕，目送它一程。”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已經濕人附體，盡管為了這一秒鍾的附體，我昨天花了三十分鍾來想台詞……

    就在這時候，刺耳的警報突然響徹了艦橋。

    “最高級警告最高級警告目標星球發生劇烈崩塌，偵測到深淵之門形成，重複，目標星球發生劇烈崩塌，偵測到深淵之門形成，威脅等級計算中……致命威脅，致命威脅疑似高聚合態深淵之門”

    瞬間，整個聯合艦隊都在廣播著這樣的警報，剛剛平靜了一天的難民們在驚慌失措中再次騷亂起來，響徹外星艦船的警報聲讓他們不禁懷疑，是否連這些強大的太空堡壘也即將淪陷，正領著自己的追隨者安慰難民情緒的羅拉甚至不得不用上了群體安撫性的大魔術來防止失控場麵發生。

    “鎮靜些，大家請鎮靜些，這艘飛船處於最嚴密的保護之中……”羅拉?史都華冷靜地安撫著驚慌不安的難民們的情緒，一邊將那雙藍色的大眼睛投向遙遠的指揮中心方向，“主啊，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連那些希靈使徒都如此緊張……”

    “怎……究竟是怎麼了？”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小室孝他們驚慌起來，就連始終異常冷靜的毒島子也將不安的視線投向這邊，現在最讓他們害怕的不是死體和世界末日，而是連那些強大到可以逆轉世界末日的希靈使徒都在嚴陣以待，如臨大敵——這究竟是何等規模的威脅？

    “深淵，沒聽到嗎，是深淵出現了……嘁，那東西之前究竟藏在什麼地方，怎麼會突然出現？”

    我急促地說著，將身前的一係列全息投影調節到各個角度，正在逐漸土崩瓦解的地球清晰地呈現在自己眼前，空前的雷暴在大氣層中肆虐著，明亮的閃光如同巨大的雪花一般覆蓋了地表，熊熊燃燒的大火在那蔚藍星球的每一個角落蔓延開來，甚至從外太空都能看到那暗淡的紅色，海嘯，空前巨大的海嘯，吞噬了所有大陸的沿海地帶，地球的圖像上，藍色和褐色的交界線因大海嘯而不斷動蕩著，我完全無法想象連外太空都能看到的這一幕，在地表上會是何等恐怖的地獄，數分鍾後，地震開始了。

    不，不是地震，那幹脆就是地殼正在崩解起初還隻是幾乎無法分辨的數條細細裂縫，但等它們猝然延伸、擴張成一條條赤紅色亮線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整個星球正在四分五裂

    某種終極的能量已經失控，正在從內部撕扯著這可憐的生命之舟，深淵，終於張開了它猙獰的爪牙。

    而我卻仍然無法想象，之前這空前強大的深淵能量究竟躲藏在什麼地方地殼？地幔？還是說，地核？

    都不可能我的精神力可以穿透無盡虛空，即使地幔深處的那層屏障阻擋了帝國特工，也無法阻擋我對它內部的能量感應，那沒有深淵，絕對沒有，但……它現在就是這麼突兀地出現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小室孝呆呆地看著自己熟悉的故鄉正在一種神秘恐怖的巨大能量下土崩瓦解，不由麵色蒼白地喃喃自語，“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帶他們離開艦橋，”我用力按在艦橋的護欄上，頭也不回地說道，“啟動空間傳送，將這些難民分批送到我們布設在火星表麵的生態殖民球……”

    不幸中的萬幸，我們在昨天提前將一個殖民生態球降落在了火星表麵，現在這些完全沒有戰鬥力反而可能成為累贅的難民可以提前撤離到安全地帶，因為我實在不敢保證，在和這的深淵能量戰鬥的時候，地球最後的28萬幸存者會不會受到波及……

    “我不走”

    一個清亮而堅決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命令。

第五百四十五章打*炮，各種打*炮

    「我不走」

    清脆堅定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透著十二萬分的矢誌不渝——我知道這個詞用在這地方實在不符合語法，但這一刻我已經淩亂到無以複加，咱就別追究初中一年級語文課本上那點東西了。

    我說添亂就添亂吧，反正有林雪那朵奇葩在，我被人添亂的次數也不少，但為什麼偏偏要是平常最冷靜最聰明最識大體的——毒島子給我添亂呢？

    好好給我當你的「子學姐」啊丫頭

    「……我不走……」

    被我盯了大概足有半分多鍾，毒島終究不是林雪那種憑著臉皮幾乎可以單獨從人類圖譜摘出來自成一綱的生物，這位十八歲的女子高中生其防禦力完全體現在那目測至少83d的正麵裝甲上了，也就是說，她臉皮還是比較薄的（這獵奇的比喻該不是直接用臉在鍵盤上滾出來的吧？），不過帶著微微的尷尬，毒島子還是堅定地重申了自己的想法。

    頓時我就感覺上一章小室孝臉上那倆字要轉移到我臉上了。

    「子，服從命令，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我臉一沉，忍不住嚴肅起來，現在我們屁股後麵就有一個深淵之門準備爆整個帝國艦隊的菊花，不管那玩意原來藏在哪現在我都相信丫絕對具備跟我們對著幹一仗的強度（能讓帝國上將號的主機都列為最高級警報，除了林雪的鉗子改錐螺絲刀也就剩強大的深淵之門了），而現在毒島卻突然莫名其妙地耍起了脾氣，也難怪我會有點著急——甚至順口就用了子這個說起來順口但卻有些突兀的稱呼。

    「我不是你的士兵……」毒島立刻反駁了一句，然後微微偏過頭去，「對不起，但是我覺得在這種時候自己一個人躲到安全的地方去，讓你和你的戰士麵對那種……東西，不是我能做出的事，而且，因為我自己的懦弱，才影響了你的決斷吧？本來eop-03應該在昨天下午就發射的，你卻推遲到了現在，假如不是這樣的話，或許那個東西根本沒可能出來……」

    「毒島學姐？」宮本麗差異地看著身旁那高挑的紫發少女，後者英氣的眼睛此刻卻有些躲閃她的視線，「你難道早就知道陳的計劃？」

    「抱歉，」毒島低下頭，「但我怕你們無法接受，其實，早在影子城，那位先知就……」

    原本僅僅是為了夥伴考慮，不想讓這個噩耗過早降臨在他們頭上，最終卻變成了這樣讓所有人都難堪的局麵，說到底，毒島也不過是一個剛剛十八歲的高中生，哪怕她有她獨特的堅強和鋒銳，卻也有屬於這個年齡的軟弱一麵，誰也怪不得。

    「載有難民的戰巡艦後撤，所有大和炮充能待發，聖母艦準備製造空間裂痕，帝國戰艦主武器鎖定地核位置，後著一旦暴露出來就全麵開火，」地球現在已經佈滿了深深的裂口，海洋正在沸騰中變成濃重的雲霧，空前的雷雲風暴肆虐下，這顆星球表麵已經化為焦土，顧不上毒島的事情，我匆匆忙忙地下達了一係列命令，然後又補充一句，「所有新伊甸聯邦戰艦注意，沒有總旗艦命令，嚴禁私自開火提前觸發深淵之門的後果是不可想像的」

    我們帶來的人類和普羅托斯軍隊從未有過和深淵正麵戰鬥的經驗，他們甚至沒有在帝國訓練場之外見到過被深淵感染的生物（訓練場上那些東西是帝國兵從各個世界抓來的兇殘猛獸，至於深淵能量的來源——由某隻隻要給吃的什麼都願意幹的飯桶友情提供），因此我必須提醒他們這些事情，畢竟雖然我們派出過教官專門指導這些軍團，但新手上陣難免犯錯，尤其是那些光目錄就動輒好幾個g的帝國教材……我真擔心連普羅托斯那樣狂熱的希靈技術學徒都沒能力在有生之年看完。

    當然，我並不指望這些來自新伊甸聯邦的軍隊可以對戰局起到太大的作用，不客氣地說，這些飛船加起來恐怕也沒有一艘帝國戰艦威力強大，當然那艘已經大量裝配了希靈武裝的聖母艦或許可以除外，但這些飛船的主要作用還是騷擾，為我們拖延一些時間。

    「子，你的決心不錯，可惜現在的情況遠非你能想像，」分派完各部的任務，我微微偏過頭去，「抱歉，但一會我恐怕分不出心來照顧你，而且eop-03推遲發射也不是造成現在局麵的元兇，那種炸彈是消滅不了深淵之門的。」

    這句話恐怕在自尊心頗強的毒島聽來會很傷人，但後者隻是沉默了一下，然後向我露出理解的笑容：「是麼，我明白了——毒島家的女人是不會在這種時候拖後腿的，隻是這樣一來，虧欠你的就永遠補償不清了。」

    你別這麼說，讓某先知聽見了你欠我的會更多的。

    「水銀燈，你也跟他們一起。」

    等學園小強團奉命退場之後，我突然發現自己身邊還有個和戰爭無關的人員：某個仍然一臉事不關己坐在指揮台護欄上看著下麵的巨型全息投影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發呆少女。

    水銀燈看了我一眼，然後突然問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那個……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是很可怕的東西吧？」

    「廢話，它們每次出現都會毀掉我的假期」

    「現在你要和那種無形的東西作戰，而你手頭隻有幾百艘雜牌軍一樣的戰船？」

    雷諾和澤拉圖一定會哭到吐血的，另外，太空戰艦和戰船不是一個概唸好不好

    不過我還是點了點頭，也不知道這個人偶究竟想說什麼。

    「我不走。」

    最終，水銀燈堅定地吐出了這三個字。

    我：「……」

    毒島子也就算了你這個連潘多拉都比不過甚至在小泡泡麵前都有待努力的小個子人偶也要用這種惡俗台詞噁心我一下嗎你究竟知不知道現在是神馬情況啊我的主席大人

    「假如你死掉的話，我就永遠回不去了，」水銀燈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我，「雖然我是人偶，但我比你這個傻蛋聰明得多，我能看出來，真正像傻蛋老好人一樣在為我們這些不相幹的流浪者跑前跑後而且還樂此不疲的人，其實隻有你，其他人，包括那個可怕的姐姐大人，都隻不過是由於你的影響而行動著，所以假如你死掉的話，就不會有人再關心我是不是能回家了——所以我不會走的，我要在這看著。」

    水銀燈帶著執拗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真是個性格乖張到不可救藥的家夥，就連偶爾說幾句好話都非得用這種讓人火大的方式嗎？

    你的觀察力可真讓人不敢恭維啊，說什麼隻有我一個人在傻蛋老好人一樣跑上跑下，我承認，自己身邊的妹紙們是古怪了點，比如死性不改毒舌雪，天然黑骨莉莉娜，獵奇風暴許淺淺，饕餮女王珊多拉，恩，還有黑山老妖大姐大……啊這個絕對要掐掉別播，總之，雖然我身邊的女孩們脾氣是奇怪了點，對你是偶爾作弄兩下，搞出的小動作是讓你吃了點苦頭，但她們可絕對沒有一個對你有偏見啊，所以不用擔心的，在我死後，她們一定會繼承我的意……

    話說我為啥在設想自己掛掉的事情啊混蛋水銀燈你是故意的吧？

    「誒？傻蛋，你……哇放我下來放我下來你這個無禮的家夥不要以為我這幾天對你有了好臉色就可以肆意妄為了喂為什麼你突然黑著臉啊」

    你這個讓人火大而且剛才三言兩語讓我陷入某種詭異假設狀態的可惡人偶給我回平民區好好懺悔吧

    毫不客氣地抓著水銀燈的後衣領，這次我完全無視了對方張牙舞爪的抗議，直接將其扔進了傳送器，這個特殊的傳送器直接連著火星避難所的一個特殊房間，原本是準備當做避難區指揮所的，不過現在就暫時用來關某人偶禁閉了。

    「混蛋你這個混蛋人類我絕對會記住的快把我從這個鬼地方放出去……」

    水銀燈憤憤然的咆哮仍然在艦橋上迴蕩著，我幹脆利落地關掉了通訊。

    「深淵之門初步實體化開始，當前攻擊有效，空間誘捕者準備就緒——警告，偵測到地核震盪，目標星球即將爆炸。」

    「投放eop-03，」站在軍官平台上，看著下麵已經逐漸變成一個佈滿血紅色裂紋，如同充血的黑色眼球一般的昔日地球，我終於下達了這個命令，「哪怕幹不掉那玩意，我也得讓丫破一層甲，所有艦隊注意，星球燒融開始後三分鍾自由開火——打那些黑色的圓球」

    已經環繞地球運行了數週的刺眼光球接到了軌道下降的命令，以完全違反物理常識的方式在數十倍音速的情況下直接轉了個直角，一頭向著地殼砸去。

    沉寂了兩三秒後，巨大的光球從eop-03與地殼的接觸點爆發出來，經曆數次膨脹與收縮，燒玻璃球專用星體燃燒彈中束縛的能量開始以場效應的方式急速擴張，一連串的灰色衝擊波直接抹平了最初遭受攻擊的四分之一地殼，而熊熊燃燒的幽能烈焰則比這些衝擊波更早地蒸發了整個星球的生態圈。

    生命，地球這個搖籃用了數十億年方才孕育出的概率學奇蹟，曾經被人類視為銀河係最燦爛瑰寶的東西，於數分鍾內重歸混沌，連同人類創造的國家，城市，輝煌的古文明，藝術結晶，摩天大樓，金字塔，城管大院，在這滔天的淨化之火下，猝然消散。

    還沒有進入空間傳送器的難民們漸漸停下了腳步，無數雙眼睛凝視著懸浮在艦內空間高空的全息投影，看著他們的故鄉從蔚藍色的珍珠變成了四分五裂的廢墟，又融化成一團明亮的熔融物，無聲的畫麵下，終於有人開始輕聲啜泣起來。

    這彷彿一個信號，漸漸的，低沉的哭聲瀰漫開來，最初的驚慌，恐懼，之後的瘋狂，掙紮，漸漸的麻木，絕望，到現在，一切定格在28萬人類的啜泣之中。

    沒有人再抱怨，沒有人再詛咒，自從剛剛通過艦內廣播知道某種恐怖能量早已寄生在自己的星球上之後，所有人就處於這樣一種詭異的平靜狀態，他們看著自己的家園莫名其妙地四分五裂，熊熊燃燒，然後互相攙扶著，在低沉的啜泣中步入前方微微發光的空間大門，這是一個種族的集體覺悟：一切，結束了。

    在人群前方，指引著難民們移動的一名有著曳地金發的「少女」也在看著那巨大投影上的地球，然後低下頭，默默地劃了個十字。

    原本已經佈滿裂痕的地球現在終於暫時恢復了完整，它變成了一個完美無瑕的光滑液滴——整個星球融化了。

    「目標星球內寄生的深淵能量和我們的eop-03產生了反應，將幽能場的威力成倍放大，」負責監控攻擊效果的一名帝國指揮員大聲報告，「深淵之門的反應仍然存在。」

    廢話，假如這就能消滅那玩意的話，我還用將難民們送回去嗎

    我們的突然攻擊似乎對正在形成的深淵之門造成了一定的幹擾，原本預計在三分鍾後爆發的能量足足沉寂了十分鍾之久，這讓那些不具備幽能護盾而且由於身體虛弱更容易被深淵感染的難民獲得了完全撤離的時間，

    但該來的還是要來，已經完全融化成明亮「液滴」的地球在自身自轉的力量作用下變成了一個半徑達到八萬公的扁圓橢球體，它一開始呈現極高的平滑狀態，但隨著時間推移，其表麵逐漸出現了大量鼓泡，彷彿麵產生了氣體一樣，一些暗色的東西從這些鼓泡內遊蕩出來，肉眼幾乎無法分辨，但在觀測儀器過濾下，它們被明顯地標註了出來。

    那是一些在二維層麵上的「影子」，沒有厚度、質量、強度以及任何物理特性，它們並非投影在液體地球表麵，而是懸浮在後者上空數百公處，就那麼憑空存在的一片影子。我無法理解在完全沒有死角的光照下、沒有任何可用的憑依物，影子是如何產生的，但它們就那麼存在著，而且，讓其下方的融化星球更加狂暴。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在沒有感染任何物質的情況下「深淵」的形態，它們給了我一種詭異而……不舒服的感覺。

    「投放誘捕者」

    指令源下達的命令迅速傳達到每一個彈射通道，從帝國上將號的下部長軸兩側打開了數千個黑色的出口，無數散發點點星光的藍色菱形顆粒從這些出口中漂浮出來，然後瞬間加速至三分之一光速，幾乎是瞬間出現在那些二維影子附近。

    二維影子狀態下的「深淵」是無法被消滅的，在感染某物之前，它們的主體根本不在當前位麵，而誘捕者則是一種維度束縛裝置，它們有兩個功能：第一，用自己風華絕代的藍幽幽表麵吸引那些在深淵麵饑渴多年的深淵能量，這個過程被稱為色誘，第二，釋放維度束縛，從一維到十一維將自己和深淵能量層層包裹，各種捆綁齊茬子上，這個過程被稱為**……簡而言之，就是一群將看不見摸不著的深淵能量變成活靶子的誘餌彈。

    感染了深淵能量的空間誘捕者迅速染上了一層黑色，然後膨脹成一個個半徑達到數千米的漆黑圓球，在將深淵能量變成可摧毀形態的同時，它們也受到了後者的控製：上千個黑色圓球變成了瘋狂的炸彈，開始猛然衝向我們這邊。

    「所有戰艦，火力全開」

    戰巡艦的大和炮，普羅托斯航母的無人機集群轟炸以及光子重炮，還有三艘信仰級殖民艦那純屬輔助作用的幽能砲臺矩陣在這一刻同時噴吐出刺眼的光芒，化為成百上千道明亮的火線照耀了漆黑的太空，擊打在那些呈現出靶子狀態的黑色圓球上，立刻，劇烈的爆炸開始在帝國艦隊前方十數萬公之外連成一片，交織成了一張光輝萬丈的幕牆。

    希靈科技對新伊甸聯邦軍隊的強化在這一刻終於明顯地體現出來：集體換裝了幽能護盾（次級）的普羅托斯無人機不但攻擊力威猛，更可以將自身作為強大的幽能炸彈發動光榮攻擊，曲光艦的光子射流不再需要任何蓄能，它們前端機械臂上安裝的聚焦晶體現在所使用的是帝國精工六廠出品的鐵鎯頭40k牌杜爾水晶，一瞬間就能讓曲光艦以375%功率發動攻擊的剽悍玩意，而且支持兩倍過載不破損，而進化最大的則是原本技術就低的人族戰巡艦，由於喜歡它們那威猛的造型，我們也是向著「威猛」方向改造的，泡泡為他們改良了一種在很久以前因為體積笨重效率低下而被希靈帝**部淘汰的主炮循環充能裝置，並用希靈戰艦合金重鑄那些大和炮的主體結構，現在新一代「酋長級」戰巡艦所裝備的大和炮是……

    三聯裝旋轉速射大和炮……更是單發威力加強版。

    或許單發威力比不上普羅托斯的戰艦，但牟足了勁能把後者的航母幹下來，我得說，就和大多數帝**工專家一樣，孩子她**下限也是很低的……

第五百四十六章啊，你這死丫頭

    很小的時候，那時，天還是藍的，水還是清的，男女生在一起還是單純的，倆丫頭一起聊天畫畫不會被人當成百合倆小子一起撒尿和泥也不會被當成基友，在那個美好的年代，我等小屁孩日日穿梭於蘿莉的海洋中卻不可救藥的毫無自知，有功夫看著當年動畫片倆大眼珠子占三分之一麵板的單線條女主也不知道發掘身邊的一圈待開發資源，那是我等人生的田園年代和奢侈時光，每每回想，黯然神傷……果斷跑題到沒邊了。

    其實我隻是回想起了當年禮拜六禮拜天窩在家打遊戲機的日子，上文那一大堆感歎純屬買一贈一。

    遊戲機啊……我得說，在自己小學年代紅白機其實已經過時了，但在一個由不滿十五的少女勉力支撐起的家中，我竟然還有打遊戲機的周末時光這真是個奇跡，當時難以體會姐姐大人是經曆了什麼樣的磨難才讓我們姐弟倆依靠著（養）父母遺留下的微薄財產支撐下來，現在卻多多少少能體味到一些，回憶起那段時光，心總有點酸酸的幸福感。

    而伴隨著這種幸福感一同成為此身不可磨滅記憶的，就是昔日經典的橫板射擊遊戲家族——你看，不管跑題多遠，我都能跑回來。

    線條單調的黑色宇宙背景下，你是一個傻乎乎的15x15點陣像素塊，四周都是飄飄蕩蕩奇形怪狀的外星怪物，球形方形三角形都有，你需要連按ab漫天打*，將那些飄過來打算猥褻你的奇怪幾何體挨個幹翻，並且幻想茫茫太空中絢爛煙火四散橫飛自己大展雄姿的模樣——機能的限製讓紅白機年代的孩子隻能用腦補來搞定像素，當然，這也是那個年代沒啥h遊戲的原因，打碼已經嚴重到腦補不出來了……

    ……我明白了為什麼姐姐大人臨行前一直在擔心我沒人跟著會不會出亂子，她老人家對我這種無人監管就能在十五分鍾內跑題跑到連自己都半天想不出來自己一開始在考慮什麼的性格簡直是太了解了。

    我想說的是，現在自己麵前的一幕幕，實在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時候玩的那些紅白機遊戲。

    漆黑單調的宇宙星空——哪怕再絢爛的星在這個尺度下也隻能成為你眼底的幾個像素，漫天縱橫的炮火閃光，那是己方艦隊照亮這片死寂空間的光芒，當然，還有奇形怪狀的太空敵人，數不清的黑色圓球。

    和沒有思想的深淵能量體對轟是枯燥乏味的，哪怕它們的力量比絕大多數高等文明的艦隊都要強大，但這些黑色圓球卻隻會最簡單的橫衝直撞，這讓我們之間對轟如同紅白機的橫板射擊一樣了然無趣，所以我不得不將這一幕和後者聯想了起來：一款次時代的全3d體感射擊遊戲。

    當然，這場遊戲讓人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尤其是在我們隻有幾百艘和正規軍比起來就是舢板的民兵船，而對麵卻是一個不斷膨脹的深淵之門的情況下。

    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還能跑題跑到這種地步的。

    “警告，前方修正0.35，火力封鎖被突破，抗衝擊準備。”

    旗艦主機再次響起了警報聲，緊接著，所有人都感到腳下一震。

    全息投影上，又是一陣空前強烈的能量閃光，一個半徑至少在兩千米的黑色圓球在艦隊防線前爆炸了，它最後與我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近，我甚至能從投影上看到它被摧毀前表麵那詭異的層疊紋路，被深淵感染的誘捕者變成這種炸彈之後，其內部的晶體結構被一種怪異的方式放大，所形成的這些古怪紋理多多少少會透露出深淵力量的本質秘密，隻可惜塔維爾不在這，否則她一定會興衝衝地申請去活捉一個“大黑球”的。

    “西納普斯號戰巡艦主護盾嚴重受創大和炮無法啟動，主裝甲和第一至第三隔離艙段受到汙染已拋棄，退出戰鬥”

    “三角洲號戰巡艦幽能掛載倉遭到致命攻擊，我們失去了護盾並受到輕度汙染汙染已經遏製，本艦即將退出戰鬥”

    “這是量子號特裝戰巡艦，深淵能量突破了我們的幽能護盾，已經有士兵受到汙染……幽靈特工正在阻擋能量擴散……三號反應堆出現二維陰影，棄船逃生棄船逃生”

    “虛空之音號航母報告偉大導師，非常抱歉我們已經失去戰力，所有主要動力爐已經停止運轉，防禦係統已崩潰，我們正在接收量子號和致遠星號的逃生艙並撤離陣線……”

    “轟隆隆——”

    低沉的聲音若有若無地傳來，整個艦橋再次震蕩起來。

    能夠讓帝國上將號那龐然數百公的鋼鐵之軀都為之顫抖，這次，恐怕又是正麵撞擊吧——密集的幽能炮火已經無法阻擋這些無窮無盡的攻擊了。

    “主要炮組再次速冷卻，不要忙著啟動空間震蕩，它們還能撐一會，”我按著指揮台的水晶麵板，那上麵浮現出的複雜數據……恩，基本上看不懂，但畢竟這麼長時間了，對這些東西我還是有點了解的，“艾爾之光號聖母艦情況如何？”

    “用微型黑洞和空間湮滅係統強行為總旗艦硬抗了兩次大規模衝擊，險些因深淵汙染而失控，”信息鏈路中傳來了旗艦主機古井無波的報告，“預計六小時內無法恢複戰力，它們現在隻有高能淨化光束還可以啟動，但麵對正在擴散的深淵能量，這種攻擊效果極為有限。”

    艦載主機的分析精確客觀，可惜隻能讓我一陣陣牙疼。

    更讓人牙疼的是——

    “陛下，我們仍然無法恢複和影子要塞的聯係深淵之門中混雜了另外一種能量輻射，在解析完成之前，我們無法取得異位麵的坐標信息”

    反正我已經牙疼半個多小時了。

    領著幾百艘民兵搜救船（我承認這個說法會讓澤拉圖和雷諾黯然神傷，但和帝國正規軍比起來，能被稱為民兵其實已經很值得自豪了）和一個深淵之門死磕，而且還是一個天知道為什麼會空前強大的深淵之門，我感覺非常糾結：話說出來之前我也沒說過自己打完這一仗就要回老家結婚啊，怎麼會這麼倒黴呢？難道是平常偷偷看珊多拉和淺淺她們的全息相次數太多了？

    “報告陛下異化深淵凝聚體已經消滅殆盡，深淵之門本體仍然未暴露聯合艦隊戰鬥力已經不足四成”指令大廳中的副官為我帶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不過我的回答始終隻有唯一的一個：“繼續投放誘捕者，直到深淵之門本體露出來為止”

    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蛋疼的戰鬥是什麼嗎？我告訴你，就是這種。

    我們要不斷地投放誘捕者，因為一旦不能及時地將深淵之門泄露出來的能量束縛進主物質位麵，它們就會徹底失控，這些沒有任何物理特性的二維影子擴散速度會隨著它們與深淵之門距離的加大而呈幾何倍數加快，但投放誘捕者的結果就是，深淵能量會首先感染誘捕者，然後變成威力巨大的汙染炸彈來攻擊我們——雖然這時候後者就會變成可以被攻擊到的主物質形態，但不論怎麼看，這個過程中都充滿了濃濃的自虐傾向。

    這次的深淵之門，貌似非常不一般啊……

    當剛剛投放出去的數千誘捕者在距離那片幾乎被黑色花紋完全覆蓋的“液滴”（前地球）還有數千公的時候，它們便被成功策反，變成了鋪天蓋地的大師球……咳咳，黑色圓球，然後向著帝國上將號及其一幫馬仔凶猛地衝鋒過來，而在這個過程中，那滴蘊含著深淵之門的宇宙液滴卻仍然在不緊不慢地黑化著，似乎完全沒有受到能量被抽走的影響，這讓我越來越困惑。

    雖然理論上深淵之門就是通往那個扭曲瘋狂“世界”的通道，它的另一端就是整個深淵，但實際上，任何一個深淵之門都是有“容量上限”的，它們隻能釋放出有限的能量，在這些能量被抽取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這些恐怖的邪惡大本營就會暴露在主物質位麵中，成為一個讓raid團推來推去的波ss，深淵之門無法與深淵完全相連的原因希靈科學家們是眾說紛紜，但誰都承認它們中每一個都會被榨幹，但我們麵前這個……它的容量也太誇張了吧？

    真不愧是需要整顆星球才能容納的巨型體啊，我估計這玩意摧毀個把世界絕對跟玩似的，一身85級的史詩裝橫掃村東頭的史萊姆王估計也就這效果，所以我們絕對不能讓這個深淵之門爆發出來，別的不說，剛剛逃到火星避難所的人類在這扇門麵前可絕對連史萊姆都算不上。

    “光暈號、衝擊者號、雙子星號、晨曦號、十字軍號戰列巡洋艦護盾全部崩潰主武器副武器徹底損毀，退出戰鬥”

    “黎明號戰巡艦，陰影方舟號航母艦主動力爐被深淵能量擊中，戰艦主體崩潰，所有幸存船員棄船逃生”

    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這些帝國兵秉承了希靈人優秀的作戰傳統：死腦筋永遠不知道什麼是害怕，隻要主帥還沒哭出來，他們就能熱血上頭地拚到世界末日，而且永遠都會把所有戰況信息在公共頻道**享出來，聽著信息鏈路中的指揮官們將這些糟糕的消息一點不拐彎抹角地廣播出來，我卻隻能繼續蛋疼地露出冷靜表情。

    曾經珊多拉說過的話仍然清晰：“阿俊，我也怕，但是在這，我們是最不能怕的人，因為我們站在所有人麵前……”

    當然由於某家那可憐的凡人級記憶力，我必須在這句話後麵加上“概義如此”四個大字。

    尼瑪扯淡的領袖風度，尼瑪坑爹的泰然自若老子早知道來這要領著民兵團硬抗一個深淵大本營的話，說神馬也要領著兩百萬正規軍過來啊這玩意爆發起來連星域神族軍隊都能日翻了好不好

    當初果然不該托大地隻帶一艘總旗艦和一堆民兵隊出來的，我決定了，以後哪怕去學園都市找禦阪她們聊天都得帶一個大隊的帝國兵出門，我總覺得自己頭頂三萬六千公高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丫唯一的目的就是讓我麻煩纏身不得安生……

    “新伊甸聯邦軍整體後撤至第二防線，將最後一批複仇者投入戰鬥，還能動彈的突擊艦進入彈射通道準備助攻，總旗艦護盾全開，主炮充能，直接衝擊深淵之門位置——”

    不管那玩意是不是已經到達主物質位麵，老子現在都要射它一炮

    “陛下，這個計劃危險度已超過百分之七…二五，您確認要執行嗎？”

    擁有高度智能不過卻全部用於理性思考的戰艦主機自然對我的命令提出了警告，不過我的回答非常簡單：“你給我想一個危險度低於百分之七十的出來在這麼打下去，等一會出演員表的時候咱就剩黑框了”

    雖然現在還沒太大傷亡，但再這麼打下去，民兵團絕對得死光連總旗艦淪陷也隻是時間問題——除非我扔下所有仆從軍和火星避難所的人類，領著總旗艦腳底抹油逃出深淵之門。

    那可能嗎？

    命令得到確認，帝國指揮鏈路中再無異議，已經基本失去戰力，差不多變成友軍傷兵收容站的聯邦軍在勉強恢複了護盾的聖母艦庇護下開始集體後退，足足撤離了數萬公，而三艘戰鬥力僅僅能用來自保的信仰級殖民艦則護盾全開橫亙在聯邦軍和帝國上將號之間，充當一層屏障。

    突然失去了主要目標，那些受到汙染的黑色圓球立刻將所有攻擊集中在我們身上，遍布帝國上將號整個艦身的無數防禦炮座立刻火力全開，將整個太空十字架變成了四處散發著光芒的刺蝟，那些大師球……額，黑色巨球就好像被刺破的氣球，一個個爆炸開來，但在絕對的數量和堪比戰艦裝甲的防禦力下，它們還是逐漸逼近了我們的近防危險區。

    數萬個身著紅色輕甲的靚麗身影在防禦炮台應接不暇的時候衝出了彈射通道，這已經是帝國上將號搭載的最後一批複仇者，這些致命而瘋狂的“女孩”一進入戰場便直接進入了最高級過載狀態，以燃燒機體的方式爆發出了不遜於一支龐大艦隊的攻擊力，而緊隨其後衝入太空的大批艦載突擊艦更是強化了這一瞬間的突然壓製，始終占據上風的黑色圓球這一瞬間竟然被打回去了

    “主炮充能”

    刺眼的白光從帝國上將號那十字架型艦身的兩個短軸頂端以及長軸底端同時閃耀起來，這艘戰艦最強大的主炮一共有三個，就是安放在這三個位置的改裝型倍增星河主炮，沒辦法，不擅長直接作戰的指揮艦啊……不過我們現在也已經沒有更強大的武器了。

    由於是改良版，這三個巨型星河主炮隻用了兩秒鍾就完成了充能，隨後射出了三條耀眼的光芒洪流，如三束聚焦射線一般攻擊在同一個點上。

    那團已經變成布滿黑色紋路、體態扁圓的星體熔融物在這樣的攻擊下瞬間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裂口，大約三分之一的物質被吹飛，化為了太空中逐漸冷卻的岩石塊。。

    我估計連龍珠世界的星球都沒現在的地球君悲催，辛苦你了，人類的搖籃。

    太空中的爆炸是無聲的，我隻能看到巨型投影上突然爆發出了一大團明亮的光焰，超級幽能射線幾乎沒有受到那些已經被消滅的七七八八的黑球的衰減，以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功率擊中了深淵之門的坐標，包裹在它表麵的那數十萬億億噸星體熔融物被猛烈的爆炸直接吹成碎渣，汽化大半之後，露出了麵一個詭異的空洞。

    那玩意就是深淵之門？

    等等，不對，那些對深淵之門起保護作用的二維陰影仍然在不斷產生，深淵之門還沒有進入主物質位麵那個隻不過是當時特工們在地幔內殼發現過的古怪屏障，現在它已經被徹底深淵化了

    “額滴叮當啊這個東西真他娘……”

    我終於忍不住要問候這個黑咕隆咚的東西全家列祖列宗了，假如它有的話。

    但是——這次我必須承認，這個轉折詞出現的簡直是太讓人喜歡了——轉機總是在你幾乎放棄的時候才會出現，這幾乎是千古不變的真理，就好像當年諸葛亮憋著勁等周瑜羊癲瘋發作吐了半小時白沫子才宣布自己跟風仙雨師八拜之交一樣，天底下就是存在這種讓你牙根癢癢但不得不歡呼雀躍的轉機：“木頭木頭呼叫木頭活著請回答”

    突然在腦海中響起的精神連接讓我終於鬆了口氣：這死丫頭，你可算來了我拖延這麼長時間，就是在等你們啊

    “探測到大規模引力塌陷效應，高能體接近中——識別為帝國皇家近衛團，通信轉接中。”

    “呦木頭”

    通訊儀上空浮現出的是林雪那張總是嬉皮笑臉但現在看上去格外可愛的麵龐，這家夥一點都沒有正被手下千萬將士集體圍觀的自覺，衝我咧嘴一樂：“還活著啊”

    “活得好好的讓你失望了。”盡管對方的及時來援讓我挺高興，不過早知道對方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我還是習慣性地回了一句。

    “哼，一點都不知道感謝人家啊，”大小姐立刻轉換入傲嬌形態，“出發前本大小姐就說過的吧，我會一直看著你的，雖然我沒預見到這個麻煩東西的出現，但這不還是及時支援了麼……喂，人家可不是在關心你哦”

    ……丫頭，我錯了，你就別用這麼經典的句式來提高珊多拉和淺淺的怒氣槽了。

    已經傷痕累累的帝國上將號終於可以歇口氣了，連同它身後的民兵團們，龐大的帝國艦隊正從黑暗的宇宙空間中逐漸浮現出來，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深淵之門，現在終於落到了被圍觀的地步。

第五百四十七章 我就知道，麻煩還沒完

世界上最讓人精神舒暢的情況是啥？
    告訴你，除了「您的腫瘤是良性的」之外，就是現在這種，領著突然殺出來的三姑六婆促進會以絕對優勢強勢圍觀自己的敵人，此刻數量上的拉風就會精神舒暢讓人不可自已——曹大官人的《短歌行》就是丫領著八十三萬親友團圍觀孫劉團夥的時候這麼做出來的——當然，後來就是曆史上最著名的赤壁縱火案了。

    好吧，這時候提那個被一把火燒了八十三萬粉絲的爺們不太吉利。

    可能是咱這時候精神太過舒暢導致串行了。

    「永級重型母艦就位，星河主炮以2-2-3編組方式自由射擊目標深淵之門所有突擊艦支援皇家總旗艦，消滅深淵異化體，邊疆級壁壘艦移動至地月引力平衡點，準備製造重力牢籠，渡鴉突擊隊去壓製星反應，防止深淵能量借助太陽進行波形放大潘多拉重裝防禦部隊補充246135157205方位的幽能壁壘，現在起三小時內不允許來自天枰座的星體輻射進入本區域……」

    一連串密集而高明的指令從指揮鏈路中傳來，以和我平級的權限指揮著前來支援的龐大帝國艦隊組織起最高效的攻擊，很多我一開始根本想不到的，可能被深淵誤打誤撞鑽了空子的防禦漏洞一瞬間便被嚴密地補上，我必須承認，比起自己這個超級半吊子來，「戰歌公主」珊多拉?凱爾薇尤拉西斯這個名字代表的根本就是另外一個層次的生物——人比人氣死人啊

    「阿俊，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旗艦受損情況如何？」

    完成一係列命令之後，珊多拉焦急的聲音突然從公共頻道傳了過來，這丫頭竟然連si聊都忘了，可見這次她是真著急了。

    「我沒事，命硬著呢，」我覺得自己臉上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燦爛，不管怎麼說，被一個女孩子，尤其是一個美*女+女王的組合體如此關心擔憂著，確實是一件令人舒爽的事情，「不過情況倒是真危急，剛才我差點都準備親自出去扛著虛空盾跟那玩意拚命了——額，別急別急，我開玩笑的……恩，旗艦受損情況還好，深淵之門發動了兩次超強的正麵衝擊，不過被聯邦軍的聖母艦拚死擋了下來，我們反而沒有受傷，現在受損率在百分之十三以內——但是，你搭載在這艘戰艦上的複仇者已經死光了。」

    我得說，多虧了珊多拉的複仇者，這些在十分鍾內可以當一整個艦隊使用的瘋狂dps在過去幾個小時的激戰中幾乎強行充當了我們的主力，「她」們的海量犧牲才讓深淵能量的擴散始終被壓製在極低的程度內。

    「沒關係，」珊多拉的聲音聽上去格外鬆了口氣，「我這就傳送過去」

    幾乎是話音剛落，我身後的空氣中便浮動起了傳送的光芒，傳送剛一結束，一襲天藍色長裙的女王陛下便帶著陣風，直直地撲了過來。

    一分鍾後，我們坐著懸浮裝置從下麵的指令大廳回到了軍官平台上……

    「寶貝，我覺得自己叉腰肌可能有點扭挫傷。」

    苦著臉，我對珊多拉剛才那招牌式的飛撲表示了微微的抗議。

    「啊哈啊哈，阿俊的身體可是我親自監督強化的，這點衝撞根本不會有問題嘛」

    果然，回應我的是某傻大姐女王一如既往的粗線條傻樂，這丫頭根本沒有意識到剛才一頭把自家戀人從艦橋上撞下去是個什麼性質的舉動

    不過念及她隻是太過焦急更重要的是她隻是太過習慣，我還是隻有撇撇嘴，默默地在成就記錄上「被女王飛撲距離」一欄填寫了「+1米」的字樣。

    將視線轉移到艦橋下麵的投影上，情況讓人非常欣慰：在那些將整個天區幾乎呈球形包圍的帝國艦隊圍觀團的集火射擊下，深淵之門，終於開始飛速地實體化起來：它所蘊含的足以毀滅整個宇宙的深淵能量已經快要枯竭了。

    深藍色的幽能洪流，刺眼的橙紅色質子射線，被包裹在能量場中，亮白色如同小團光芒一般的非實體空間內爆彈，宛若死亡的豪雨一般在洗刷著宇宙中懸浮的那座黑色孤島，原先密密麻麻的巨大黑色球體在第一輪的齊射中便消耗殆盡，深淵之門來不及產生更多的防禦能量，帝國艦隊的攻擊便直接落在了它的本體上——嚴格來講，是它外麵的那層屏障上。

    現在艦載主機還是無法分析那層屏障是什麼東西構成的，它被深淵腐蝕之後呈現出的狀態不存在於我們的任何檔案庫中，主機統和分析了全部資料之後隻提出了一個假設：那東西在最初可能並非是深淵之門的保護層，恰恰相反，它有可能是一個牢籠，將深淵之門死死地封印在這顆星球內部，隻不過現在看來，最好的典獄官也無法抵擋深淵的侵蝕，曾經的枷鎖現在變成了鎧甲。

    啊，對了，提到某顆星球的話……

    貌似現在已經一點都不剩了……

    在最初的星球燒融攻擊中，由於深淵能量的共鳴，整個地球被燒成了熔融狀態，也就是一大團數十萬億億噸的太空液滴，它們也是最初就被深淵感染的東西，隻可惜你不能指望一攤液體能具備多強的抗打擊能力——剛才總旗艦一次集火打擊已經轟掉了它三分之一的物質，現在帝國艦隊的聯合攻擊已經將其徹底蒸發了。

    原地隻留下一個半徑大約隻有地核一半、通體漆黑的球狀物，在漫天的鐳射和火炮轟炸中仍然堅持著。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珊多拉抱著我一條胳膊，緊皺眉頭，「不管是那種能抵抗我們這麼長時間集中射擊的屏障，還是阿俊你所說的，這個深淵之門之前的自我隱蔽，都超出了我的認知……」

    我則有點鬱悶：「話說，深淵之門的力量究竟能有多強？難道它們都是這樣的玩意？能硬抗整個帝國艦隊圍觀這麼久而屹立不倒？」

    「這個嘛，要從我們中出現的第一位深淵之門研究專家講起，」珊多拉想了想，然後對我用力點點頭，「距今大約一億六千七百萬年前……」

    我趕緊揮手：「別別，你就說說最近的事吧。」

    珊多拉給了我個白眼：「好吧，所以我們選擇了第二種分級方式。」

    我：「……沒了？」

    「沒了。」

    「寶貝，我錯了，咱還是說說一億年前的事吧……」

    「好吧好吧，我開玩笑的，」珊多拉衝我呲呲牙，樂地說道，「深淵之門的強度分級非常麻煩，因為它們從來不會按照咱們的想法誕生，但它們每一個都是絕對的威脅，從軍事的角度分析，這種『門』就是深淵的大本營，相當於影子基地對於帝**團的意義，要消滅它們，也必須以正規軍的力量才能辦到，深淵之門的出現往往意味著整個『深淵軍團』進入了主物質位麵，曆史記載最大規模的深淵之門是一個究極體，它曾佔據了一個星係的核心白洞，不但摧毀了其所處的宇宙，甚至造成了周邊數十個世界的汙染，最後被帝**和神族正規軍集結了規模空前的軍團才將那幾乎塞滿整個宇宙的深淵消滅掉，當然，那種情況也僅僅在古老的記載出現過，反正我是沒遇上，而現在我們麵前的這個……規模應該算中等吧，阿俊你也真夠倒霉的，領著幾百艘民用船撞上了這東西……」

    哪壺不開提哪壺，沒見這正鬱悶呢

    「啪」地一聲輕響，我在珊多拉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然後在對方臉上輕輕一——

    「啊，木頭，看樣子我來的不是時候？」

    結剛剛印上去，身後就傳來了某大小姐一點歉意都沒有的招呼聲，「我說你們也稍微主意下影響嘛。」

    我正懷疑林雪怎麼這時候還不出來搗亂呢，原來這丫頭是專門「看」著這一幕發生好來攪合啊

    「還說，這次我差點被你害死」

    對林雪就不需要客氣了，嘴抱怨著，我連頭也不回，瞄準都不用地一個手刀過去——反正這丫頭有個躲閃幾率+100%的逆天屬性，她要想躲開，我打到世界末日都不一定能碰著……

    「砰」

    誒？打中了？

    手上傳來了切切實實的觸感，毫無疑問是某人的腦袋，我正詫異林雪這次怎麼沒閃開呢，身後響起的驚呼就讓我明白過來，先知大人這次又無節操了：「哇你這個賤民竟敢打本王詐的女人竟然把本王推到前麵」

    「吉爾妹子？」我被突然亂入的英雄王唬得一愣一愣的，然後轉頭，目瞪口呆地看著從傳送器一個個出現的身影。

    淺淺，姐姐大人，林雪，泡泡，小泡泡及其寵物吉爾妹妹，潘多拉，維斯卡，西維斯，小蠍子，魔法少女……呃，渡鴉001……

    不會吧你們組團來是圍觀深淵的還是圍觀我的？

    「別看我，」剛才起就躲在姐姐大人身後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林雪立刻一縮腦袋，「我就叫的珊多拉，然後她們就都跟過來了」

    「我是看見珊多拉和林雪神色異常，覺得有問題就跟過來的。」姐姐大人第一個舉手說道。

    「我是看姐姐大人行色匆匆，好奇就跟過來的。」淺淺緊跟著說道。

    「我和這家夥是被泡泡拖過來的」維斯卡一指自家孿生姐姐，然後指了指泡泡。

    泡泡低頭打著遊戲，嘴還咬著棒棒糖，含混不清地說：「因為淺淺到處找人跟她組團來刷你……呃，來幫你刷圖。」

    小泡泡拽著自己媽媽（泡泡）的衣角，依依呀呀地比比劃劃。

    「我是被……」剛才被我手刀命中餘怒未消的吉爾伽美什非常不滿地哼了一聲，剛想說話就被我打斷：「你是泡泡的綁定裝備，沒有發言權。」

    「你這個混蛋」

    麵前跟菜市口一樣熱熱鬧鬧地吵吵了半天，我才算捋順了頭緒，總而言之，就是某先知跟某女王保密性不強導致的連鎖反應，才促成了這個有史以來最囂張圍觀團的建立。

    「不能怪我，」最後，就連珊多拉都開始給自己擺脫罪名了，「當時林雪找到我的時候都快急哭了，情況讓她說的那麼嚴重，我能不著急嘛」

    誒？

    珊多拉的爆料讓我立刻將視線集中到林雪臉上，後者躲閃不及，隻好扔給我一個呲牙咧嘴的會員表情：「哼，你突然從未來場景消失了，本大小姐還以為你駕崩了呢，被嚇了一跳而已」

    這丫頭，最近還真是容易臉紅呢——不過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駕崩是什麼意思嗎？

    領著這幫可能是整個多元宇宙中都排的上號的最強親友團，我在膽氣更壯的同時也感覺一陣頭疼，但願一會小泡泡不要到處亂鑽，淺淺最近沒啥最新計劃之類……

    幸好，艦載主機突然響起的廣播聲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連同已經不知什麼時候晃悠到傳送器下麵準備往上爬的小泡泡也被姐姐及時發現抓了回來：「注意，深淵之門防護層已破損，能量衝擊即將來臨，重力牢籠啟動了。」

    茫茫太空之中，密集的火力轟炸已經取得了應有效果，一度瀰漫至整個地月係的深淵異化體以及那些受到汙染的太空熔融物在十幾分鍾的艦隊飽和轟炸下終於被消滅殆盡，而在原本地球的位置，那個相當於地核一半體積的黑色球狀物表麵現在佈滿了怪異的血色紋路，預示著深淵之門的防禦體係即將崩潰。

    由於大量渡鴉的聯手壓製，太陽的核反應已經被降低到了警戒線以下，現在這顆星完全是在驚人的魔力下維持著結構完整，昏暗的陽光斜斜地照耀著那支離破碎的球體表麵，頗有些悲壯的色彩。

    屏息靜氣地等待了半分鍾，大爆炸終於如期降臨。

    發生在太空的爆炸是無聲的，唯有絢爛的光影可以證明其恢弘，懸浮在帝國圍觀團中央的黑色球體表麵佈滿了赤紅的裂紋，整個圓球在肉眼可見的幅度中劇烈收縮了一下，然後猛然膨脹起來。

    而在這之前的一分鍾內，由整個艦隊所組成的幽能屏障已經啟動，受到強能量侵襲的屏障爆發出了明亮的光芒，就彷彿一個散發強光的水晶蛋殼一般，將內部的深淵氣息和外部的帝國艦隊分割開來，這一瞬間，現場有無數雙硬化星金石狗眼熱淚盈眶——尼瑪，太刺眼了……

    「喔，本王承認，這一幕確實太壯觀了」剛才因為身為綁定裝備而沒有發言權結果陷入失落狀態的英雄王立刻跳了起來，本身就金閃閃的她現在看到眼前亮閃閃的一幕八成是產生了共鳴，「這就是你們念叨過的太空戰？真是神話時代也無法窺見的壯竟」

    「死……亡與……瘋狂……」

    「這東西終於完了，」珊多拉長長地舒了口氣，「那層屏障的信息已經保存下來，但願我們回去之後能分析出點什麼。」

    「寒冷……與我墜入……深淵……」

    「真夠徹底的，」姐姐大人趴在欄杆上看著巨大的全息投影一遍遍地重複剛才爆炸瞬間的畫麵，「至少留下個可以分析的碎片嘛，現在什麼都沒了。」

    「我……看著你……死亡……」

    「喂，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我碰了碰淺淺的胳膊，眉頭皺了起來，「有誰在精神連接說話？」

    「木有~~~」淺淺正忙著用一根棒棒糖逗著小泡泡原地跳來跳去，頭也不回地說道，「阿俊你緊張過度產生幻覺了咩？」

    這丫頭說話怎麼突然這個味兒？

    「不對，確實有什麼東西，」林雪緊皺著眉頭，雙眼在微微泛光，「有什麼東西在看著這……唔，它在嚐試幹擾我的視線……在麵，爆炸中心有東西在活動……不要解除屏障」

    已經晚了。

    幾乎就在林雪話音落下的同時，空前的能量反應便出現在我的精神力感知中，裹挾著某種瘋狂而黑暗的力量，筆直地向著帝國上將號的艦橋襲來

    「警報，前方出現超高能反應，聯合屏障重新生成……」

    「警報，偵測到法則破壞性打擊，啟動反法則壁壘……失敗，對應組件嚴重損壞無法啟動。」

    「警報，空間塌陷正在形成，總旗艦相位閃避失敗，空間幹涉失敗，坐標機動失敗，與目標接觸前五秒，四秒，三秒……」

    這至少有一半人恐怕無法抵擋這種攻擊

    「把我和那東西一起傳送出去」幾乎沒有思考的過程，作為這攻擊力最強，更重要的是唯一可以完全免疫能量攻擊的人，我直接做出了可能是自己在最危急關頭做出的最明智的決定，「隨便什麼坐標，越遠越好這是命令，這是皇帝命令」

    「危險命令，強製執行——空間傳送開始。」

    艦載主機在一連串的邏輯錯誤下仍然強行執行了這個代表著絕對權威的指令，珊多拉慌張地進行了指令修正，但還是晚了一步，下一秒，連同那個即將擊穿總旗艦的超級能量體，我已經來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太空環境中。

第五百四十八章與神為敵

    所謂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額，這個不對。

    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娘的，更不對了。

    啊，對了，應該是：福兮禍之所依，禍兮福之所至——這回可算說對了，當年上語文課的時候真不應該全睡過去的。

    命運這東西吧，總是充滿蛋蛋的憂傷以及濃濃的淒涼，昔日碼完《短歌行》的曹大官人在人生最巔峰的時候被赤壁縱火案一把火燒掉了八十三萬親友團，拿破崙一生戎馬聲名赫赫最後被自己一個廢柴將軍拖了後腿，連那個在月下研究doa的哈姆雷特都讓莎士比亞用命運倆字折騰了一輩子，甚至人類最古之王吉爾伽美什，現在也淪落到了每天晚上必須跟某小丫頭片子的玩具在一起睡覺的地步——命運這玩意，本來就是坑爹的。

    之所以有如此感慨，是因為我覺得自己這次也被坑了。

    剛才還領著前來支援的帝國圍觀團對深淵之門xxoo呢，明明眼看著對方都自我崩潰了，怎麼眨眼之間就被扔到……扔到……

    這他娘的是哪啊？

    茫茫宇宙，空曠無垠，當時的坐標完全是隨機傳送，本著越遠越好的指導思想，艦載主機不遺餘力地把我扔到了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藝術家筆下的宇宙壯景圖一個個都那麼美輪美奐，但我告訴你，那有一半都是坑爹的——在外太空進行一次隨機傳送，能被扔到有物質存在的地區你就應該謝天謝地了，而我現在呆的地方，八成就是個荒涼地帶。

    除了左前方遙遠到不知多少億萬公之外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綠色發光源，也不知是星還是什麼之外，四周完全是冰冷死寂的太空，至於更遠的地方，那些模糊的雲霧狀東西以及快成一個個像素的星光……我估計靠自己在太空的狗刨式，宇宙毀滅之前是看不清那玩意是啥了。

    儘管強大的能量護盾和牛b的**強度幫自己抵擋著宇宙中的真空低溫還有輻射，但我還是不由自主地產生了「真冷」的幻覺，幾秒鍾前發生的事情，真是宛若拚死拚活推波ss，到百分之一的時候對方突然無敵狂暴般憋屈，這樣積累起來的蛋疼和鬱悶，似乎必須找個目標發洩呢。

    「嘶嘶……嘶……」

    宇宙中是不可能傳播聲音的，這陣詭異的聲響直接迴蕩在我的腦海，我不敢確定對方說的是「死」還是單純地在吐信子，不過前方那團黑乎乎的墨水對我充滿敵意是肯定的了。

    畢竟，剛才我還領著一幫拆遷辦推了人家房子嘛。

    「呦，現在這地方就剩下我們倆人了，」我非常光棍地跟那團黑霧，或者說隱藏在黑霧後的「某人」打著招呼，這次可真是夠宏達的戰場，方圓多少光年內恐怕都找不到個有機分子，「我早就該想到，這樣強大的深淵之門，麵應該有個坐鎮波ss的，而且，你之前能隱藏自己的存在，證明你有思想——一個被深淵汙染的強大生命？能聊聊不？」

    我的話被當成了耳旁風，懸浮在前方百米開外的黑色雲霧根本沒有回答的意思，而且說來奇怪，太空中的背景本來就是一片黑暗，除了遙遠的那顆綠色天體以及更遙遠的星雲結構之外，可以被稱為光源的東西少得可憐，而且沒有介質就沒有光線的漫射，在這種情況下，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仍然能被我清晰地分辨出來，這就是傳說中——在黑暗中尋找更黑的東西？

    「我說，你應該有說話的能力吧，剛才在太陽係那邊你還嘟嘟喃喃了半天來著——」我慢慢調集著可能用得上的能量，一邊觀察著對麵黑霧的反應，「難道你打算就這麼跟我耗著，看誰先餓死？」

    「真愚蠢……」

    似乎是發現了裝腔作勢對我這樣沒溜的的根本沒任何效果，那團黑霧終於不再扭來扭去，一個聲音清晰地響徹我的腦海，「希靈人，但卻有點不一樣，……那個強大的戰爭種族果然很能給人驚喜。」

    這個……「東西」，它知道希靈帝國？

    「運氣真好，被那些瘋子關押到現在，總算可以喘口氣了，就拿你，當做我的第一個戰利品……死」

    我還沒來得及問對方怎麼會知道希靈帝國的情況，這團貌似精神不怎麼正常的黑霧便突然發動了攻擊，恩，或許是攻擊，我無法理解剛才發生了什麼，什麼都沒看到，對方隻是劇烈地抖動了一下，而本能則促使我急速進行了閃避，雖然沒有受傷，但自己確實是躲過了什麼東西。

    剛才一瞬間擦著身子劃過的刺骨寒意究竟是什麼？

    「下一次……死」

    又來了

    仍然是那種根本無從辨別的攻擊，遠在百米之外的黑霧隻是微微抖動一下，某種危險便會向著這邊襲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種攻擊的蔓延速度並不快——至少我可以憑藉能量爆發產生的推動閃避開來。

    「看樣子你並不擅長在這種空間戰鬥，」連續發動了兩次莫名其妙的攻擊，原本應該乘勝追擊才對，但那黑霧竟然停了下來，轉而饒有興致地分析起來，「移動完全是依靠能量推動，連基本的坐標移動都不會的高階希靈使徒，那個強大的種族什麼時候出了你這樣古怪的兵種？」

    「一團墨水也想小看人是吧」

    被連續兩次莫名其妙的攻擊嚇了一頭冷汗，我也微微火大，隨手一揮，從一開始就完成連線的超時空打擊便在宇宙空間這樣一個可以盡情發揮的地方全部釋放出來：「三十倍天照之週年豪華限量中文典藏版十方天照」

    太空戰鬥意味著兩件事，第一：你隨時隨地可能被敵人從任何一個角度爆菊，但是第二……隻要有足夠的火力，你也隨時隨地可以從任何角度爆敵人的菊花

    以上是珊多拉著《宇宙戰火力調度學》第三章第十六小節的通俗翻譯版。

    以那團討厭的黑霧為中心，三十餘個刺眼的亮銀色能量矩陣憑空出現，以一個球形陣列將其中央的敵人完全包圍，緊接著，就是來自異時空的超強能量束從這三十餘個宣洩口中噴湧而出，劈頭蓋臉地向著包圍網核心衝去，這是完全無法規避的攻擊，以空中戰鬥為基礎發展出來的空投圍殺，最初的靈感來自於潘多拉的浮遊炮包圍網，但超時空打擊明顯比需要機動的浮遊炮更難以躲閃。

    最起碼，一開始我是認為這次攻擊必中的。

    「神聖壁壘」

    在三十重威力驚人的超時空打擊即將命中自身，而躲避已經完全不可能的情況下，那團黑霧竟然……竟然開了無敵

    一層球形的金色屏障，表麵浮動著詭異的黑色花紋，將十方天照的攻擊全角度阻擋了下來，我麵前爆發出了大量能量交融在一起爆炸的巨大光焰，宛若一顆太陽在自己眼前爆炸般燦爛刺目，但與此同時，精神力掃瞄到的敵人的能量波動卻絲毫沒有減弱。

    竟然真的全部擋下來……額，貌似也沒全擋下來。

    「可惡……大意了，這是什麼古怪的能力……」

    對方抱怨的同時我則是一聲驚呼：「啥？妹子？」

    爆炸的衝擊波最終還是擊潰了對方的無敵護盾，那層保護+拉風用的黑霧被超強的能量中和掉了，而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是一個女人。

    或許可以算作是少女？

    對方身上穿著一件看不出質地，甚至可能並非實體的古怪無袖「長裙」，長裙表麵如同流動的雲霧一般不斷抖動著，升騰起微微的黑色煙塵，她的雙手也戴著同樣質地的長手套，裸露在外的白皙肩膀和小半截上臂則有著彷彿符文一樣的紋身，視線上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冰冷的麵龐，雖然帶著強烈的敵意，卻仍然稱得上是美女：嘴唇薄而微微上翹，鼻子小巧玲瓏，血紅色的雙眼是完美的杏仁形，無一不是少女獨有的纖柔姿容，而對方那一頭已經拖到腳踝的銀發則是我見過的，從長度上僅次於羅拉?史都華的長發，不過和這樣纖柔的少女容貌有點對比的是，對方的身材……

    估計就是連珊多拉來了，也是被秒殺吧，記憶中，應該隻有神裂火織具備與之一戰的硬件條件，恩，我大致明白為什麼會在學園默示錄世界遇到這個「深淵感染者」了，難不成就是在她的影響下，一個好好的充滿熱血眼淚與青春的末世勵誌片才會變成x搖默示錄那樣美好……咳咳，邪惡的東西嗎？

    就在我被對方那黑霧掩映下的真實形態震驚到時，對方卻毫不猶豫地發動了反擊，剛才那一次十方天照雖然沒能對其造成重傷，但自己的防禦被瓦解卻顯然讓她生氣了。

    「崩塌」

    簡短的兩個音節響起在腦海中，突如其來的危機感讓我再次千鈞一髮地選擇了閃避，下一秒，某種晶體碎裂的「喀喇」聲便從四麵八方傳來。

    真空中是沒有聲音的，而剛才那一聲響卻分明是響起在自己耳中，也就是說，剛才被擊碎的……是空間？

    「崩塌」那衣著古怪銀發紅瞳的女人再次發動了攻擊，仍然是清脆的「喀喇」一聲，緊接著，我便看到從遠方傳來的星光在自己剛剛呆著的地方發生了折射或中斷。

    她果然在打碎這的空間

    「反應倒是挺快，」對方冷冷地看著這邊，手臂突然抬起，「死」

    來不及了，身邊剛剛破碎的空間還沒有複原，自身的移動受到了極大限製，無法躲閃的情況下，我隻能選擇硬抗，將虛空能量在身前形成一道薄薄的屏障，我隻希望這層薄膜能抵擋對方那古怪的攻擊，然後找出對方到底是在用什麼方式戰鬥。

    無形的東西命中了虛空能，後者沒有讓人失望，在成功阻擋了攻擊的同時，也通過反饋上來的能量回波讓我大致明白了那攻擊的本質——是和叮噹一樣的神明力量，但性質完全相反。

    死亡命令。

    「虛空爆燃」

    趁著對方由於自以為必中的攻擊被一層奇怪的護盾擋下而陷入短暫的驚愕，我立即發動了自己目前最熟練的大威力技能，微量的虛空能被直接引導至對方身邊，立刻和主物質位麵產生了劇烈反應，產生巨大的能量爆發，直接將她炸飛了出去。

    雖然對女孩子，尤其是漂亮女孩子動手不是一個有文化有素養的職業元首應該做的事啦，但現在這個情況，貌似不動真格的真的會被*掉——對手是法則層麵的生物啊

    「那種能量……虛空能你們什麼時候連單人都可以用虛空能戰鬥了……哈，這樣我就更有殺掉你的動力了讓我看看你們究竟已經強大到什麼地步了吧」

    「這個等打完再說吧虛空爆燃」我飛快地和對方拉開了距離,但這一次，對方很輕鬆地就躲開了攻擊。

    「同樣的招式對我隻能用一次啊」

    說著讓人瞬間天雷滾滾的話語，那個瘋子一樣的女人以完全不下於我的速度追了上來，空間破裂的聲音幾乎暴雨一般在耳邊響起，中間還夾雜著時不時的死亡命令，但知道對方的死亡命令無法突破虛空護盾之後，那種詭異的攻擊對我已經沒什麼威脅了，不過她自己倒是一點都沒有注意到的樣子，仍然在費力不討好地死亡命令到處飛，看來深淵能量多多少少已經燒壞了她的腦子，這對我而言真是個好消息。

    光這樣跑下去自然也不是辦法，在大致掌握了對方的行動路線之後，我開始試著到處布設「地雷」，一連串脆弱的虛空通道，隻要受到觸碰就會引發一次虛空爆炸，威力雖然不大，但效果不俗，那個腦筋不怎麼清楚的女瘋子幾乎是一路趟著地雷過來的……

    戰鬥就這樣僵持著，雙方誰也無法佔據絕對上風，我不知道自己已經拉著怪跑了多遠，但絕對超出了任何一個專業風箏黨：剛才那個隻有指甲蓋大小的綠色天體現在已經非常接近了，竟然是一個熊熊燃燒的孤獨星，我不知道為什麼一顆星會呈現出這種顏色，但我知道自己這次絕對是徒步旅行最遠的一次。

    絕對超過一億公了……這個數字真有成就感，恐怕剛才我的極限速度已經達到十分之一光速，這是除了空間傳送之外我達到過的最高速度，但問題是……那個瘋女人仍然在追啊

    「aziairr」

    說著我無法理解的詞語，從對方手中洶湧而出的是血液一般脈動的光暈，剛才不小心被擦到一點讓我知道了這東西的威力，現在左手仍然沒有知覺就是它的傑作，飛快地用虛空護盾阻擋了這種光之後，我揮手指著對方腳下：「虛空爆燃」

    知道這一招的威力，對方立刻側步閃避，瞬間便離開了原地千米之外，然後……被四麵八方的超時空火炮炸了回來。

    每次發招前都喊出招式名字的都是sb，每次發招的時候都不喊名字的是聰明人，而每次發招都喊個隨機名字的，是我這樣的天才——感謝深淵能量燒壞了對方的腦子，她已經被這損招炸飛二十次了。

    但遺憾的是，到現在為止，除了體力有劇烈消耗，她一點傷痕都沒有。

    「雜碎你成功激怒我了」因為炮擊而狼狽不堪的女子惡狠狠地看著我，突然張開了雙臂，「神聖王權從天而降命爾等為我所用」

    又是我沒見過的技能，我說這位大姐，你被深淵感染前到底是幹什麼的？主城的技能導師嗎？

    但這句吐槽根本沒來得及說出口，我便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聖光，不，是神光，這種神聖的力量，分明就是……就是自己曾經在那對搞笑兄妹之一，伊爾森身上感受過的東西，是神族所用的最強光明力量，現在……竟然出現在一個被深淵汙染的生物身上？

    稍微聯想一下，最初的時候對方好像也用了類似的技能，那個聖光組成的無敵護盾——儘管後者染滿了被深淵能量感染的花紋，但那確確實實的神聖能量

    「你應該感到榮幸希靈人」那女人渾身沐浴在聖潔的光輝中，身上的黑色火焰卻絲毫沒有減弱，看上去詭異之極，「這是我最強大的技能之一，哈，這種即將殺死昔日盟友的感覺真好，星域那幫家夥或許也應該感受一下……」

    星域？盟友？

    兩個爆炸性的詞彙瞬間填補了我之前一直的疑惑，這個女人，擁有隨意使用法則的力量，擁有不死不滅的特性，擁有和伊爾森一樣的神族神聖氣息，難道說……

    她曾經是星域神族？連神明也被深淵腐蝕了？

    但現在我已經沒時間找對方確認這些，因為情況，貌似不妙了。

    那個神聖王權從天而降神馬的技能，貌似並不單純是為了提高自己的亮度啊……

    看著眼前已經快要變成聖光火炬的超亮發光體，感受著四周越來越明顯的異常，我捏緊了拳頭，難道……

    難道對方是阿賴耶的親戚嗎？這麼亮哦

    好吧，我口胡了。

    不能讓她完成這個技能，每一個為了福利而看著魔法少女用五分鍾變完身都不知道打斷的sb最後都被爆菊了，我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完成這個貌似威力無窮的大招，精神力全功率運轉下，虛空誘爆，虛鋒，能量震爆倍天照，甚至是一發狙星炮，能用的我都用上了，為了防止誤傷，我甚至一連後退了近萬公，看著遠方已經變成像素的敵人在鋪天蓋地的攻擊中放著煙火，但這樣一股腦的攻擊並沒讓我輕鬆下來，因為……

    「愚蠢的家夥你以為自己能傷害到一個法則性無敵的神明嗎？」

    這個瘋女人在引導大招的時候免疫打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