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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林芷薇]偏要你愛我[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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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1 00:05:25 |倒序瀏覽 | x 1
偏要你愛我  作者:林芷薇
 
“自助”留學的她,生活一向單純,
哪知一場惡作劇“兼差”,竟讓她惹上不該惹的男人——丹麥三王子!
害她未婚被傳將生子,無奈地只好假戲真做,
找來假男友安撫爸媽。意外地,他半路殺出威脅,
硬是要“冒”名頂替那冒牌貨?!原來,不甘被整的“火爆”情聖,
已對她一“氣”鍾情,和她“鬥”出了愛火,
決心要她真愛上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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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1 00:06:36
 第1章
  
  丹麥是個相當美、相當乾淨典雅的國家。它的人民生活水準之高居全歐之冠,民眾的教育程度都相當高,社會福利更是一級棒。人民從一出生到生病至死亡,都受政府的照顧,小學到大學全是義務教育,學生根本不需交一毛錢。而且小孩未滿十八歲之前,政府每隔三個月就會寄來「撫養小孩費」,一個兒童一年大約可得一千八百美元。
  
  丹麥的民族性友善且熱情,活潑又充滿幻想力,更具幽默感。走在丹麥街上,你會覺得空氣中流動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氛,相當奇異神秘且令人期待。人們的臉上都是笑瞇瞇的,波羅的海的海風涼涼的吹拂著……彷彿下一秒,白雪公主就會由街角那一棟奶油黃的漂亮屋子中走出來。
  
  丹麥的街道相當整齊清潔,城中多樹、多花、多公園、多湖泊。每一棟房子的造型和配色都相當新奇有趣,他們也相當懂得享受人生,港口停滿一艘艘迷人的遊艇,因為丹麥人十分以身為維京人之子孫為榮,一有空閒便會開船出海乘風破浪一番。
  
  這裡沒有惱人的廢棄物和噪音,陽光溫煦燦爛,四處充滿歡樂氣氛。照理說應該是無憂無慮的人間天堂,只不過……
  
  ☆          ☆          ☆
  
  「唉……」
  
  一個幽幽的歎息聲。
  
  本來,有人歎氣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但,若這聲歎息來自「安徒生紀念樂園」——一個佈滿各式各樣遊樂設施,園中滿是安徒生童話玩偶及小孩歡笑的大型遊樂場,就相當奇怪突兀了。
  
  「唉……」員工休息室內,韓舞婕呆呆地望著已換上白雪公主服裝的自己,再度歎了口氣。
  
  怎麼辦呢?怎麼辦?
  
  唉!
  
  她還沒想出究竟要怎麼辦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了,小組組長探進頭來凶巴巴地大吼:「白雪公主呢?韓舞婕,要集合遊行了,你還不快一點!」
  
  「啊?」舞婕愣了一下,看看牆上的鍾:「可是……才三點半啊。遊行不是都四點進行嗎?」
  
  「臨時有特別節目,所有的活動都提早半小時。快點!快集合!人魚公主呢?你去幫我把她找出來。」
  
  「喔,好。」舞婕一聽立刻迅速地綁好頭上的緞帶——白雪公主的註冊商標,照照鏡子確定一切。
  
  對了,人魚公主……寧寧呢?
  
  「寧寧!寧寧!」舞婕一路找進去。寧寧——也就是扮人魚公主的日本女孩,正縮在行軍床上呼呼大睡。
  
  「寧寧,快醒醒,要遊行了。」韓舞婕拚命推她。
  
  唔……幹嘛啊?人家睡得正好。「寧寧勉強睜開眼睛,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大呵欠。
  
  「遊行?還早吧,還有半個小時啊。」
  
  「時間提前了,快!沒時間解釋了,待會我再告訴你。」
  
  舞婕匆匆忙忙地幫寧寧套上魚尾巴……
  
  ☆          ☆          ☆
  
  遊行的隊伍一出現,立刻造成轟動。
  
  「哇!你看!是七個小矮人耶,好可愛。」
  
  「媽,我要跟白雪公主照相。」
  
  「灰姑娘出來了,哇!你們看她的玻璃鞋,好漂亮喔!」
  
  「還有人魚公主耶,她在那艘船上對我們揮手。」
  
  在七個小矮人的簇擁下,扮成白雪公主的韓舞婕微笑走出隊伍中,她的所到之處無不引起騷動,一大群遊客擁上來爭著和她照相、握手。
  
  微笑!微笑!儘管臉快笑僵了,還是得露出最甜美的笑容。舞婕不斷地提醒自己……這裡是安徒生紀念樂園,是孩子們的天堂,夢想中的樂土,而他們的任務就是讓大家快樂,讓大家滿載而歸。
  
  這一個樂園位於丹麥富南島上的大城——奧丹斯。奧丹斯是丹麥第三大城,島上最有名的房子當然就是童話大師安徒生的故居。
  
  那棟房子現已開放為安徒生紀念館,裡面陳列著安徒生的手稿、繪畫、素描、剪貼作品,及他生前所使用的斗蓬、帽子、傘、手杖。
  
  而紀念樂園就在安徒生紀念館的附近。園內除了應有盡有的遊樂設施外,它最受觀光客歡迎的,就是上午的露天劇場,以及下午的童話人物大遊行。
  
  露天劇場輪流上演著白雪公主、灰姑娘、小紅帽、睡美人等戲碼。
  
  而韓舞婕是園內的工讀生,她負責扮成白雪公主,在遊行時讓遊客照相。
  
  韓舞婕來自台灣,才剛滿二十歲,一個人遠渡重洋來丹麥求學,只為了圓自己的夢想——瘋狂喜愛童話創作的她要當一個出色的兒童戲劇作家,為全天下的小朋友寫下一出出精彩有趣的童話故事及兒童戲劇。
  
  所以,她克服心底的膽怯及不安。單槍匹馬地來到丹麥先念一年語文學校後,翌年再考入一所國際上相當知名的戲劇學院。
  
  學校的師資及課程安排都令舞婕相當滿意。唯一的缺點就是學費好貴!她來丹麥後已經花了一大筆錢,不願再加重家裡的負擔,連母親要寄錢給她她都婉拒。她認為留學這條路是自己選擇的,不應再依賴任何人。但她又不是丹麥公民,享受不到政府的照顧。所以,舞婕從上學期開始,就利用課餘時打工,來這家樂園當白雪公主。因樂園給的工資相當優渥。
  
  但,最近校方突然宣佈一件重大的事——為了學生的安全,禁止學生在外面打工。現在全完了,舞婕不敢再出示學生證來打工。萬一被校方查到,嚴重的話會被退學,但不出示學生證,樂園基於規定就無法再繼續僱用她。
  
  唉!不打工哪來的學費還有生活費呢?這下韓舞婕可慘了。向來獨立自主的舞婕不想打電話向台灣的家人求救,不願再讓海峽彼岸的爸媽為她擔心。
  
  遊行結束後,舞婕領了最後一天的工資。脫下白雪公主裝,換上輕便的T恤和牛仔褲,神情落寞地慢慢走出樂園。
  
  唉!得快想辦法去找其他的工作啊。
  
  「舞婕!」換上便服的川原寧寧也追上來。「下班了,走,我請你去大吃一頓。」
  
  「不用了,」舞婕搖搖頭,「我還有事。」
  
  「怎麼啦?瞧你無精打采的。」寧寧眨著丹鳳眼盯著她。
  
  舞婕無奈地揚揚薄薄的薪水袋:「我得快一點去找下一份工作,不然,生活費和下學期的學費就交不出來了。」
  
  她一來丹麥就認識寧寧了,兩人同是語言學校的學生,再加上住同一間房,所以感情很好。
  
  「啊,對喔。」寧寧恍然大悟。她的家境相當好,家人在日本的事業雄大,甚至在歐洲還有投資連鎖旅館APRIL HOTEL,她來安徒生樂園打工只是為了好玩。「你在台灣的家人——」寧寧才說一半便放棄。
  
  算了,她太明白舞婕的自尊,絕不會再向家人伸手要錢。
  
  「對了,」寧寧突生一計,壞壞地盯著舞婕微笑:「舞婕,你可以去找我大哥嘛……別忘了,我大哥對你可是一見鍾情喔!自從一年前去學校找我時見到你,嘿,他可真是『驚為天人』,對你發動猛烈追求;但你啊,跑得比誰都快,一點機會都不給他。你只要現在去對我大哥說你願意當他女朋友,哇!別說下學期的學費了,下下下學期學費、生活費……他統統幫你付。」
  
  「別開玩笑了,」舞婕秀眉一皺:「我怎麼可以對你大哥做這種事!我自己會想出辦法的。」
  
  舞婕知道川原先生待她相當好,一年來他的追求及耐力她全看在眼裡。但沒用的……不來電就是不來電,就算再過一百年,她對他依然沒半點感覺。
  
  「好嘛,你知道人家只是逗逗你嘛,我當然知道你看不上我那木訥的老哥啊。」寧寧笑著按舞婕的眉心:「瞧你,一張臉皺成一團,走啦,我陪你找工作。」
  
  ☆          ☆          ☆
  
  STEVEN HOTEL,奧丹斯城中最負盛名的豪華觀光飯店。其金碧輝煌的程度令人瞠目結舌,出入分子均為富賈巨紳,真可謂冠蓋雲集。
  
  荷拉略微焦躁地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她知道幾乎全大廳的男人都在打量她。本來嘛……艷光四射的臉孔,妖嬈婀娜的身材,再加上惹火的打扮,及一對勾魂眼,她天生就是個讓男人垂涎三尺的性感尤物。
  
  所以荷拉一直對自己深具信心,從她十四歲以來,只要她有興趣的男人,沒有不手到擒來的。她隨便一拋媚眼,那些男人馬上乖乖地匍匐在她石榴裙下。
  
  但,她現在卻好緊張!生平第一次對男人緊張。
  
  只因為對象是喬飛。伊爾頓。
  
  三個月前,她和風流倜儻的喬飛在蒙地卡羅度假。喔!那真是一段浪漫迷人的記憶。喬飛的幽默風趣、熱情大膽,及爐火純青、無人可及的調情方式,實在令荷拉終生難忘。所以,當他們分手各自回國後,荷拉仍對喬飛念念不忘。
  
  她特地由意大利搭機來丹麥,為的就是挽回喬飛的心。她發誓一定要馴服這個花花公子。更何況,嘿……他還是丹麥王子耶!全球首屈一指的黃金單身漢。
  
  不過……荷拉十分緊張,她對這次的計劃一點把握也沒有。因為她知道以喬飛那種放蕩不羈的個性,最討厭被束縛,要他結婚那更是天方夜譚,更何況當初兩人都有默契——只是短暫的假期戀情,各取所需,回國後便了無瓜葛。
  
  荷拉的碧眼閃呀閃……對喬飛她是勢在必得!不管用任何手段,她一定要拴住他,坐上丹麥王妃的寶座。
  
  荷拉高傲地抬起下巴,借旁人愛慕驚艷的目光再一次肯定自己。哼!她今天可是使出渾身解數,有備而來的。一襲性感無比、削肩低胸的火紅晚禮服,盡情強調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她有信心將喬飛迷得神魂顛倒。
  
  「啊!」荷拉嬌呼一聲,雙眼齊齊盯著剛踏入大廳的男人。剎那間一樓所有的女人的目光也齊齊鎖向他。
  
  「喔!天……他真是英俊!」荷拉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但仍「驚艷」得心神蕩漾,呼吸困難。
  
  濃密的金髮率性地垂在額前,顯示他的豪放不羈及最討厭被束縛的個性;英挺的劍眉下是一對邪邪的、壞壞的、神秘又充滿魅惑的湛藍雙眸;性感的唇角微揚,帶抹似笑非笑的笑意。他穿的好簡單,只是一件休閒T恤加牛仔褲,但那寬闊如山的肩頭、平坦的小腹,加上筆直強勁的長腿,已把所有女人迷得目不轉睛。
  
  英挺偉岸的外表,卓爾不凡的氣度,瀟灑俊朗的個性,再加上那複雜深奧的笑意,與遊戲人間的狂妄!構成一股既粗獷又神秘的男性魅力。天……荷拉快昏倒了。
  
  荷拉滿懷期待地望著喬飛笑瞇瞇地走向她,得意洋洋地承受全大廳女人又嫉又羨的眼光,擺出最性感的姿勢嫣然一笑。
  
  「嗨!喬飛,終於又見面了。」
  
  「嗨!荷拉,你這來自意大利的性感女神,比我記憶中更加地美艷動人了。」
  
  喬飛風度翩翩地執起她的手輕吻,一雙邪惡藍眼不安分地放電,他對於美艷的女郎向來不吝於讚美的。
  
  荷拉被他逗得心花怒放,整個身軀大膽地挨近他,在他耳邊吹氣:「喬飛,親愛的!你該知道……自我們分開後我一直對你念念不忘。這樣吧……我們先上去我的房間喝杯香檳,再慢慢地『聊』。」塗著艷紅寇丹的纖纖玉指十分挑逗地在他胸前畫呀畫。
  
  喬飛慢吞吞地抓住她的手。荷拉滿懷期待地仰起頭來,卻驚愕地發出——他的唇畔仍掛著性感迷人的笑容,但深邃藍眸中了無笑意與慾望。
  
  糟!荷拉心知不妙……水蛇般的軀體拚命地貼住他的胸膛,故作天真地眨著碧眼:「喬飛……走啊!你別忘了!人家可是大老遠特地跑來找你,你不會忍心拒絕我吧?」
  
  「荷拉,」喬飛對她綻開一個充滿「歉意」的英俊笑容:「你難得來丹麥一趟,我當然應該好好地招待你。但真是太不巧了,我這兩天剛好都有急事,抽不開身耶。」
  
  「啊?這怎麼行?我不管啦……人家是特地來找你的。」荷拉頓時心慌意亂。如果換是別的男人,她早就狠狠地甩這無情無義的花花公子一巴掌,再對他大吼:混蛋!你當我是什麼?讓你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風流過後沒有新鮮感就扔在一邊,你有膽甩掉老娘你試試看!
  
  但喬飛……唉!有哪一個女人能對喬飛生氣呢?她都快被他那蔚藍出奇的雙眼電昏了!唉……你能對一個笑容中帶有基努李維的出色陽剛、及休。葛蘭斯文的男人生氣嗎?
  
  喬飛站起來,「我先走了,會再跟你聯絡。拜拜,美人兒。」
  
  他依舊風度翩翩地輕吻一下荷拉後,邁開步伐帥氣地走出去。
  
  啊?荷拉愣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他就這樣走了?一點也不受她的誘惑?
  
  荷拉連忙提起裙角追出去。
  
  「喬飛!喬飛!你等等!」
  
  追到門口的荷拉驚愕地瞪大眼睛——她看見喬飛正坐上一輛鵝黃色的保時捷跑車。他一落坐,一旁的紅髮美女立刻給他一個熱情的擁吻,喬飛也十分配合地緊摟她纖腰並發動跑車,兩人絕塵而去。
  
  這這……該死的!荷拉頓時妒火中燒。
  
  喬飛。伊爾頓!你竟敢這樣對我?!有事要忙?哼!忙到別的妖精懷裡去了!你給我記住……我絕不會讓你這樣耍我,給我記住!
  
  ☆          ☆          ☆
  
  「很抱歉,如果你不能出示你的學生證的話,我們依法不得僱用你打工,你的學生證呢?」
  
  啊?韓舞婕呆呆地望著主持面試的人,猶豫半晌還是咬咬唇:「那就不用了,謝謝你。」
  
  她無精打采地走在街上。怎麼辦?跑了三天仍找不到工作!其實也不是沒有工作機會,但對方基於安全理由一定會要她出示學生證。學生證?!被學校抓到她偷偷地打工就慘了。
  
  舞婕寧可累一點再繼續找,也不能冒著被校方開除學籍的危險。
  
  抹抹額上的汗。唉!她真的找得好累喔,可是不工作不行呀,下學期的學費、生活費……
  
  她由口袋中拿出手帕想擦汗,冷不防一張名片跟著一起掉出來。
  
  咦?這是什麼?舞婕拾起來,原來是寧寧的大哥——川原弘,昨晚硬塞給她的名片。
  
  昨天,寧寧陪舞婕找了一天的工作仍沒有著落,晚餐時間寧寧硬拉著舞婕去她家所開的大飯店用餐。一直暗戀舞婕的川原弘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刻藉故過來跟她們聊天。
  
  當川原弘由寧寧口中得知舞婕正在找工作時,他一再遊說舞婕到飯店來打工,而且開出的條件十分優渥,想在哪個部門學習由舞婕自選。當然……川原弘盼望能近水樓台先得月。
  
  舞婕怎麼可能答應他?她躲他的追求攻勢都來不及了,更不會跑到他的身邊打工,自投羅網。
  
  唉!還是再找找吧。舞婕喝了一大口礦泉水,拍拍讓陽光曬得發紅的小臉,打起精神繼續在求職佈告前抄電話。
  
  ☆          ☆          ☆
  
  「SHIT!」正在開車的荷拉摔下行動電話,十分不文雅地低咒一聲。
  
  該死的!這三天來,喬飛根本不來飯店找她。她打他的行動電話,不是收不到訊號,就是沒人接。哼!他一定是故意躲她,換了電話號碼。若打去他住的行宮,管家一聽到她的姓名立刻說喬飛不在。
  
  哼!你以為這樣就可甩掉我?荷拉陰狠地罵著:等著瞧吧!喬飛。伊爾頓,就算我挽不回你的心,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我一定要報復!狠狠地報復。
  
  可是……現在她連喬飛的面都見不到,該如何報復呢?
  
  沒關係,我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荷拉沉著臉開車,轉過一個彎道後,她突然將車子停下來,搖下車窗打量站在佈告欄前的一個女孩。
  
  嗯……荷拉的唇角詭異地勾起,很好……看樣子是東方人嘛,聽喬飛說過他的外祖母是東方美女,而且最近剛嫁入他家的二嫂來自台灣。所以,他對東方女孩一直很有好感。
  
  荷拉上上下下、不懷好意地打量眼前的陌生女子,一個歹毒的計劃慢慢浮現。
  
  她下了車,直接朝女孩走去。
  
  誠徵家庭教師,限女性,需精通英語、丹麥語與挪威、瑞典語,說寫流利
  
  舞婕偏著頭望著這則求才廣告。哎呀!好可惜呀,這個地點離她住的地方好近,而且當家庭教師又是很單純的工作,對方不是公司行號,應該不會要的她的學生證明。但,還要精通瑞典語與挪威語……
  
  哎,她的英語和丹麥語都沒問題;但是瑞典語和挪威語,她目前到看的階段,還不能很順暢地應答……
  
  好慘啊……
  
  正歎息時,後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小姐,你在找工作嗎?」
  
  舞婕立刻回頭。哇!嚇死人……這女人好妖嬌冶艷!大白天化這麼恐怖的濃妝出來嚇人。「是啊,請問你……?」也許這個大美女需要一個小跟班?唉,只要給她錢,讓她有下學期的學費,再辛苦的活兒她也做得來。
  
  荷拉打開皮包抽出一大疊美金交到舞婕手中,盯著她微笑:「只要你幫我完成一件事,這些錢就是你的。」
  
  「啊?」舞婕嚇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天啊……這麼多!這麼厚一疊的美金!她下學期、下下學期、下下下學期的所有費用……
  
  不過她可沒被錢沖昏頭,趕快又把美金塞回對方手中,雖然十分捨不得。正色道:「你先告訴我要我做什麼?我……我先聲明喔,我一不做違法的事,二不……」舞婕臉蛋全紅了。「二不……出賣身體。」
  
  荷拉輕笑:「你放心,我要你做的事既不觸犯法律;也不用出賣你的身體。」她輕蔑地望著舞婕纖瘦的身材。哈!安啦!憑你這副「乾扁四季豆」樣,拜託!
  
  雖然,這個東方小姑娘長得是挺標緻清秀的……荷拉嚴格地審視舞婕的臉蛋,但她深知喬飛對女伴要求可是很嚴的,一定要兼具「天使的臉孔與魔鬼的身材」,二者缺一不可,不然他絕無興趣。
  
  這樣也好,找這個「乾扁四季豆」去,喬飛才不會看上她,免得沒事給自己多加一個情敵。
  
  嗯!荷拉上上下下量夠舞婕後,滿意地道:「你要做的事很簡單,只要你幫我整一個人。」
  
  「整人?」舞婕懷疑地望著荷拉:「你要我去整誰?為什麼要整他?我再說一次……我可絕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喔。」
  
  「你放心,我只是要整整他,不會害他的。來,你先上我的車,我再慢慢說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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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1 00:07:11
  第2章
  
  二十分鐘後,荷拉的車上。
  
  「……就是這樣,你懂了吧?」荷拉盯著一臉似懂非懂的舞婕,繼續道:「現在,我要打一通電話去找這個叫喬飛。伊爾頓的負心漢。撥通之後就由你來說,因為管家認得我的聲音,他一定會說喬飛不在。一接通喬飛後,你就按這張字條寫的和他對話。記住,嗓音要越嗲越好、越媚越好。那個花心大蘿蔔喜歡說話軟嗲嗲的女人。」
  
  按這張字條說話?舞婕盯著字條上的字。天啊……有夠噁心巴拉、下流肉麻加三級!她看了都快吐了,她為難地望著荷拉:「一定要這樣嗎?真的……好肉麻。」
  
  「當然。」荷拉不悅地瞄她一眼。哼!小女孩就是小女孩,一點都不懂「情調」的藝術,活該當一輩子老處女。她不耐煩地,「我要撥電話了,記住!照著念!」
  
  荷拉按下喬飛在奧丹斯行宮的專線。響兩聲後,管家馬上接聽:「你好。」
  
  荷拉將行動電話遞給舞婕,舞婕緊張地接過來:「嗨!請問……喬飛在嗎?」
  
  「請問你貴姓大名?」管家立刻問。
  
  「我……」舞婕盯著字條,「我叫咪咪。」
  
  咪咪?老管家的眉頭皺起來,殿下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叫咪咪的女友?管他的……反正殿下的女友多如牛毛,而且只吩咐他把荷拉的電話擋掉,還是幫她接進去吧。
  
  管家有禮地道:「好的,咪咪小姐你請稍候,我馬上為你轉接。」
  
  舞婕緊張地將話筒捂起來,轉向荷拉:「那個叫什麼『飛』的要來接電話了,你不親自接嗎?」
  
  「不,」荷拉拒絕:「你把剩下的話說完。還有,記住——他叫喬飛!」
  
  「殿下。」管家輕叩兩聲門後,側耳傾聽主臥房內的動靜。沒聲音?嗯……殿下昨晚好像沒帶女人回來,那,他可以進去嘍?
  
  老管家輕推開門,看見喬飛殿下正在床上裸著上身呼呼大睡。
  
  「殿下,」他走到床邊恭敬地道:「有您的電話。」
  
  「誰?」困意正濃的喬飛迷迷糊糊地道:「如果是荷拉。寇爾登,說我不在。」
  
  「不是荷啦小姐,她說……她叫咪咪。」
  
  「咪咪?」睡眼惺忪的喬飛困惑地思索……咪咪是誰?是昨天他跳了一整晚舞的棕髮艷女?還是前兩天與他共度春宵的超極名模?還是……再之前那個死纏著要嫁給他的好萊塢紅星叫什麼……?算了……想不起來。
  
  嗯,他近一個禮拜的「芳名錄」中,有叫「咪咪」的人物嗎?不管了,反正既然不是那個甩不掉的荷拉,他就接聽看看。喬飛拿起床頭的電話,「哈羅?」
  
  「哈羅……」舞婕緊張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荷拉卻狠狠地掐她一把,以口形告訴她——要嗲一點。
  
  舞婕痛得差點叫出來,但看在學費的份上,她只好努力擠出最嗲、最嬌媚動人的聲音,念著字條上的噁心台詞。「喬飛,親愛的,早安……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呃……早。」一聽到這又柔又媚簡直擠得出糖漿的聲音,喬飛濃濃困意霎時灰飛煙滅,整個人為之一振。就像餓狗見到骨頭般精神百倍地朗聲道:「你當然沒有吵到我啊,親愛的!事實上,我正在等你的電話呢。」一面拚命在腦中過濾……擁有這麼嗲聲音的,到底是他第幾號女朋友?咪咪?到底是哪個咪咪?是金髮碧眼的那個,還是棕髮?唔,好像是黑髮的……
  
  「親愛的,」舞婕繼續念著那噁心巴啦的台詞:「我是咪咪呀,前年和你在夏威夷共度一段美好時光的日本女孩呀。我們擁有海枯石爛的山盟海誓,你說非卿莫娶,我也答應非君不嫁。噢,你沒忘記我吧?」
  
  「喔,對對對……記得!記得!哈哈,當然記得啦。」喬飛臉不紅、氣不喘地道。呵!原來是日本人,難怪這麼溫婉多情。「親愛的咪咪,你終於想到我了。喔!你這磨人的小東西,你不知道自我倆分開後,我就為你茶不思,飯不想,每天縈繞心頭的都是你的倩影,你的每一根頭髮,你說過的每一句話……」
  
  咪咪到底是誰……?喬飛快想破腦袋。不行!天啊!兩年前的事……,要命啊!但聲音真好聽耶,他一定要把這美女想起來,重續前緣,呵呵!
  
  果然是頭飢不擇食的大色郎!舞婕在心中冷哼。他連一個隨便冒出來的女人都信以為真,巴不得直接撲到床上。可見這傢伙一定是處處留情的混帳,對!所以整整他也不會良心不安。舞婕繼續念:「太好了,親愛的,我就知道你不會忘了我。還記得你我的約定嗎……我們約好兩年後再度見面。」
  
  「對對!兩年後,就是今天嘛!」喬飛嘴上應著,狐疑的望著牆上的日曆。怪了,我真的和這可人約好今天見面嗎?噢,我的記性真是越來越不行了。看來改天一定要買個記事本,好好地登記我和每位美女的約會。
  
  「所以我依約前來,親愛的,」舞婕道:「今天晚上我們約在MONICA CLUB見面好嗎?」
  
  「喔,當然好。」喬飛連忙應道。MONICA CLUB是奧丹斯城中最高級的社交場合,他平時也常去那裡。喬飛問:「你要自己過去嗎?或者是我先去你的住處接你。」喔,這嬌細的嗓音他真是越聽越愛,骨頭都快酥了。想必這聲音的主人一定是個絕世大美女,擁有豐臀細腰……呵呵!他已等不及要會會這個佳人。
  
  「不用了,我自己會過去,這樣才有『驚喜』嘛!那就今晚見了,親愛的。」
  
  「好好,今晚見!對了,要進去MONICA CLUB都要報上會員名稱及自己設定的密語。你就以我的密語進去吧,我的密語是『夏夜裡的紅玖瑰』。」
  
  夏夜裡的紅玖瑰?舞婕重複著,惡……她快吐了!沒事取這什麼噁心巴拉的密語,她就知道這騙吃騙喝的傢伙是個胸無點墨的大草包,SPP!
  
  「那今晚我等你嘍,親愛的,拜拜。」喬飛依依不捨地收了線,還回味無窮地拿著聽筒。喔……好嗲好細的聲音喔!真好聽耶,珠圓玉潤,清脆婉轉……呵呵,一定是個大美人,身材也一定不會令人失望。呵呵!也許會令他噴鼻血……
  
  喔!他已迫不及待晚上的來臨了。
  
  ☆          ☆          ☆
  
  舞婕關上行動電話,轉向一旁的荷拉:「這樣就可以了吧?」
  
  「你表現得不錯嘛。」荷拉微笑:「很好,這只是第一步,來,現在我帶你去準備準備,你今晚九點去MONICA CLUB.」
  
  「我去?」舞婕大吃一驚,聲音陡地拔高:「你沒搞錯吧?我?」
  
  「當然是你啊,電話只是第一步,晚上才是整人的重頭戲。」荷拉道。
  
  「我……不!不行……」舞婕雙手亂搖,打打電話是可以,真要本人出現,她總覺得怪怪的!
  
  荷拉將手中一半的美金放在舞婕手上,盯著她道:「這是訂金,事成之後,我會再給你另一半的錢。做不做?」
  
  「我……」舞婕死命地盯著手上的鈔票,她是很缺錢交學費沒錯,但……
  
  「荷拉,我可不可以先問你一件事?」舞婕開口:「你……為什麼要這樣整這個叫喬飛。伊爾頓的男人?他是誰啊?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荷拉驚訝地望著舞婕。看來……她真的不知道喬飛是丹麥王子,這也難怪,因為狂放自負的喬飛很少在公共場合亮相,更不准新聞媒體登他的相片。所以,連丹麥人民都很少有人認出他的身份,更何況是外國人。
  
  這樣也好……荷拉在心裡盤算著,省得她知道喬飛是條大魚後,反而糾纏不清。
  
  「細節你就不用問了。」荷拉答:「反正,他是個無情無義的負心漢,狠狠地玩弄我之後又扔下我不管。害我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卻無處可去……」荷拉掩起臉,做作地滴下兩滴眼淚。
  
  「喂,你別哭啊。對不起,我不該多問的。」舞婕歉疚地道:「你放心,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自命風流、處處花心的男人,簡直就是人渣、社會敗類!說吧,再下來你要我怎麼做?」
  
  ☆          ☆          ☆
  
  當天晚上八點,荷拉下榻的飯店房間。
  
  荷拉坐在客廳,看看鍾又走向寢室,對著裡面道:「你打扮好了嗎?已經八點了。」
  
  舞婕怪異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荷拉,你說我的妝要越怪越好、越誇張越好,最好能把喬飛。伊爾頓嚇死!是不是?」
  
  「對,沒錯,我要你扮成最『聳』、最俗氣的女人,好好地丟喬飛的臉。」荷拉回答。
  
  「OK!既然如此,我好了,你可以進來了。」舞婕回答。
  
  荷拉推門進去,驀地瞪大眼睛,「你……」
  
  她直指著舞婕,雙眼睜得比銅鈴還大,過了五秒鐘後,瞬間爆出狂笑。
  
  「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好笑了……哈哈哈!荷拉笑得驚天動地,欲罷不能差點趴在地上。
  
  舞婕無奈地望著鏡中的自己,唉……看荷拉笑成這樣,自己這個恐怖的大濃妝果然非常、非常地「成功」。
  
  舞婕從來沒有化過妝,所以一接過荷拉給她的各式各樣化妝品,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是腮紅、眼影還是眼線筆,統統亂七八糟地往臉上塗。效果——出奇地「好」!
  
  她先用白粉塗滿整個臉;再將紅、橙、黃、綠、藍、靛、紫等七色眼影全部塗在眼皮上,一層層塗上去……好恐怖喲!好像被人打成青一塊、紫一塊一樣。再來,用火紅色、大紅色、桃紅色及摻螢光金粉的腮紅,死命地刷在兩腮,塗得又厚又重。看一看還不夠紅,乾脆拿起大紅色的唇膏直接在兩頰上畫兩個大圈圈……活像兩面日本國旗!
  
  嘴巴部分更精彩了,舞婕先用黑色唇膏當底塗滿唇瓣後,再拿出桃紅色口紅,別出心裁地在唇中畫出一顆心。
  
  呵呵!有趣吧!底下是穿日本和服耶!
  
  和服是她向寧寧借來的,她先將和服開高叉,露出一雙美腿。然後……先穿上海灘鞋,再在手上和腳上掛滿了鈴鐺,脖子上還掛了一串五彩繽紛的大花環。對!就是人家用來接機的那種。頭上再掛一串小花環……活像是了阿美族跳豐年祭的……娜魯灣伊呀娜魯灣……
  
  最最爆笑的是——舞婕還在髮簪中央插一面日本小國旗;耳朵上再掛上兩大只金光閃閃、還會隨光線變換七種顏色的……塑膠鳳梨大耳環!
  
  舞婕在牙齒上又黏上兩顆假的大門牙,門牙上還貼上貼紙,變成有骷髏頭圖案的暴牙,她轉個身問荷拉。「滿意嗎?」
  
  「噢!天……」荷拉快笑昏了,她擦擦笑出的淚水,邊喘氣邊道:「天啊!你真是天才,太棒了,哈哈……我簡直等不及到喬飛見到你的反應;他在MONICA CLUB的朋友相當多,哈!今天一定可以讓他狠狠地丟臉。哈哈!走,快點!我立刻送你過去。」
  
  ☆          ☆          ☆
  
  MONICA CLUB.
  
  MONICA CLUB是奧丹斯城中最富盛名的交際場所,它採取嚴格的會員制,能入會者都出身名門。
  
  喬飛住在奧丹斯的期間,一直是MONICA CLUB的常客。尤其今天,他的一個好友——歌登,也是丹麥世襲的子爵過生日,特地選在MONICA CLUB舉行盛大的Party.
  
  晚上八點半,喬飛就出現了。嘿!他今天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興致勃勃地期待佳人的出現。簡單俐落的Armani西裝襯托在他天生的好骨架及修長的身材比例。Armani輕鬆而精準的裁剪十分適合喬飛灑脫不羈的氣勢。他把外套輕鬆地搭在肩上,露出裡面的絲麻混紡襯衫,顯得十分休閒適意,充滿個人style.
  
  「嗨!喬飛,」派對的主角——歌登,一見到他來立刻過來招呼,一些常在一起的哥兒們也圍過來。歌登道:「咦?大眾情人,你今天怎麼沒帶美女出現?別告訴我你被女人甩了。」
  
  「笑話!我喬飛。伊爾頓有被女人甩的一天嗎?」喬飛自負地笑道,漂亮晶亮的藍眸熠熠發亮:「我的女伴待會就會出現。」
  
  「誰?」般業小開強那生好奇地問:「是上次出海時,你帶來的法藉美人瑪蓮嗎?噢,她有一雙迷死人的美腿。」
  
  「瑪蓮?」喬飛想了一下才想起她是誰,「喔,抱歉……那已經是好幾任前的了。」
  
  「喔,那是我五天前在麗池夜總會遇到你時,你身邊那叫寶玲娜的大美女了?嘿,她的身材真不是蓋的,夠國際水準。」比爾接著問。
  
  「寶玲娜?」喬飛又想了半天,「喔!她啊……真抱歉,當天晚上我就和她SAY BYE BYE了。」
  
  「天啊,你又換了?」歌登大呼:「你換女友真比我換領帶還勤。讓我來猜……瞧你這副神采奕奕、滿懷期待的模樣,待會要出現的佳人絕對來頭不小,透露一下吧。」
  
  「她啊……」喬飛神秘兮兮地笑著:「我只能先告訴各位,她來自東方,是標準的日本美女。她擁有如蘭的脫俗氣質,溫婉怡人,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神秘典雅的東方韻味。當然,她的容貌絕對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嘩……」聽喬飛這麼一說,一群男人全被勾起好奇心。東方美女耶!他們本來就對神秘內斂的東方充滿了幻想,更何況,喬飛歷任的女朋友絕對是上上之選,無論容貌或身材都令人目不轉睛。所以,他口中的大美女絕對是個絕世美人。
  
  「喬飛,她還有沒有姊妹?介紹一下嘛。」比爾猴急地道:「你也知道,我一直想要交個『東方小甜心』當女朋友。」
  
  「喂喂,我先來!」菲力普也急躁地說:「喬飛,如果她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拜託!拜託!也幫我介紹一下吧。不管是她的姐姐妹妹、表姐表妹或鄰居同學統統都好,告訴我人在哪裡?我直接開私人飛機去日本把她接過來。」
  
  「喬飛,還有我啊……」
  
  一群「色心大起」的男人纏著喬飛「登記」時,服務生走了過來。
  
  「喬飛殿下,有你的一位訪客,是位小組。」
  
  她來了?!喬飛霎時精神更振,驕傲地整整衣襟,故作輕鬆。「好的,請她直接進來。」
  
  「哇!美女出現了!」一群色迷迷的男人低呼,充滿期待地望著門口;而喬飛更是屏氣凝神,專心地望著入口處。
  
  只見……一個身著和服的黑髮女郎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慢慢走進來。
  
  所有的人全瞪大眼睛盯著她,非常好奇喬飛口中的「絕世美女」究竟長得什麼模樣?現場靜得連一根針掉下來都清晰可聞。
  
  但,隨著她的越走越近,眾人原先的驚愕轉為竊竊私語,繼而爆出一陣陣的狂笑、大笑!
  
  這……喬飛目瞪口呆地盯著走向自己的女人,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好恐怖!好恐怖啊!這真的是女人嗎?會有女人愚蠢到打扮成這副鬼樣子嗎?
  
  好可怖啊!她全身上下掛滿叮叮噹噹的醜東西,脖子上還掛一大串SPP的大花圈不說;頭髮上竟還插了一支日本國旗!天啊!地啊……更嚇人的是她的牙齒!
  
  嚇!不但是超級大爆牙,牙齒上還有骷髏……娘啊!讓我死了吧!
  
  全身僵硬的喬飛只覺得雙腳發麻,動彈不得。他是嚇呆了!不然他一定拔腿就逃……他已經聽到身邊傳來歌登和比爾他們的狂笑聲。天啊!讓我死去吧!
  
  「你……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喬飛勉強擠出話來。
  
  但咪咪小姐——也就是韓舞婕已一個箭步奔上來,熱情地勾住他的脖子,尖聲大嚷,用全場都可以聽到的聲量道:「噢!親愛的喬飛!小飛飛!我們終於又見面了你不知道小咪咪想死你了,你好狠心啊!分離兩年後都不和我聯絡,難道你忘了咱們在夏威夷共度的快樂時光嗎?臨分手之際你還說過我是你生命中的最愛,我是你的維納斯!你要娶我為妻。害我在日本天天盼呀、夜夜等,就等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出現。」
  
  「小姐……」喬飛真的快瘋了,也快被四周的取笑眼光笑死了,他再一次鎮定道:「我想你一定認錯人了,我根本不認識你。」
  
  「啊?你敢說你不認識我?」咪咪小姐尖聲大叫,雙手叉腰擺出「潑婦罵街」的標準姿勢就罵:「哎呀!你這死沒良心的!在夏威夷明明是你千方百計地把我拐上床,和我夜夜纏綿、刻刻春宵,七天七夜不下床……」
  
  「我把你拐上床?」喬飛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喔!不不不!他相信自己絕不會做出這種事……就算天下的女人全死光了!就算他和她漂流到無人荒島,他寧可當場出家當和尚,也絕不會動這女人一根手指頭。
  
  但其他的人可開始議論紛紛了——
  
  「天啊,真想不到喬飛這麼『不撿吃』,這種貨色他也不放過。」
  
  「這叫寧可錯殺一百,絕不放過一人嗎?」
  
  「天啊,這種女人他居然還要『千方百計地拐她上床』?喬飛的品味實在是……」
  
  「呵呵!原來這就是喬飛口中的『絕世美女』啊……」
  
  喬飛快抓狂了!情急之下他抓住舞婕的手:「走!到外面去把事情說清楚。」再讓這瘋女人胡扯下去,他發誓這輩子再也沒臉出門了。
  
  「啊!等一下嘛,你抓得我好痛,」咪咪小姐扭捏地嬌呼:「飛,輕一點啊!人家要慢慢走路,不然會動了胎氣……」
  
  胎氣?!
  
  這兩個字像原子彈般瞬間引爆!
  
  「天啊!原來她已經有喬飛的骨肉了!」
  
  「哇,真想不到向來最會精挑細選、發誓要玩遍天下美女的他,竟選中這種人當老婆。呵呵!真是『獨具慧眼』啊。好期待看到他們『愛的結晶』喔。」
  
  「閉嘴!」喬飛回頭憤怒地咆哮,「我根本不認識這個女的!誰敢再亂說一句我就宰了他!」吼完後,粗暴地把舞婕拉出去。
  
  「你到底是什麼鬼?」把舞婕狠狠地摔入電梯後,喬飛臉色鐵青地大吼:「我根本不認識,你今天跑來攪局有何目的?」
  
  「咪咪小姐」瑟縮地躲在一邊,眨著眼可憐兮兮地道:「飛,你真的忘了我嗎?你明明說過要娶我為妻啊!你還說過我是你的小甜心、小心肝、小太陽、小月亮,你一天沒有我就會發瘋……」
  
  「我再多看你這瘋婆子一眼才會發瘋!」喬飛驚天動地地怒吼著:「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誰?從哪個鬼地方冒出來的?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還知道我的電話?還知道我在這家俱樂部的密語?」
  
  喬飛可不笨,即使在盛怒之中,他仍迅速精準地抓出許多疑點。
  
  「嗚……你別這麼凶嘛。」舞婕故作害怕的掩起臉……荷拉交代過,當喬飛問她問題時,她就以「哭」來打混過去。因為這混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
  
  「嗚,小飛飛,你好凶喔……」舞婕不勝委屈地哭泣:「你變了,以前的你是多麼疼我、愛我、關心我。根本捨不得多說我一句,嗚……」
  
  舞婕真是太佩服自己了,說哭就哭,眼淚像水龍頭一般嘩啦啦直下。
  
  「你……」喬飛真是快瘋了!他恨不得一槍斃了這瘋女人,但又最怕見到女人哭。
  
  「嗚……」哭得興味正濃的舞婕,偷偷由眼角打量臉色鐵青卻手足無措的喬飛。哈哈!女人的淚水果然是他的剋星!好!再整整你。
  
  舞婕嚎哭得更大聲,突然抱住喬飛:「哇!我好歹命、好苦命啊!千里迢迢來找你,你卻翻臉不認人,你好狠心啊!居然這樣糟蹋我的感情、玩弄我的身體……」
  
  「我沒有玩弄過你的身體!」喬飛忍無可忍地怒吼:「我警告你別再亂說一個字。」
  
  天啊……他「玩弄」這醜女人的身體?他真的這麼飢不擇食、不撿吃?傳出去他還要做人嗎?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嗚……」呵呵!效果真好,舞婕偷笑在心底,嚎哭得更加起勁:
  
  「小飛飛,你不要拋棄我啊!你是我生命中的太陽。你也說過我是你夏天裡的冰淇淋,冰淇淋和太陽注定是要『相依為命』的……」
  
  哭得欲罷不能的舞婕順手抓住喬飛的名牌領帶當手帕往臉上亂擦一通,眼淚鼻涕再往他價值不菲的西裝外套上亂抹,呵呵呵!這叫「加料不加價」!
  
  「你——」想破口水罵的喬飛低頭一看,頓時嚇得面無人色,往後倒退三步:「你——鬼啊!鬼!你離我遠一點。」
  
  好恐怖啊!她臉上的七層眼影加三層蜜粉及黑唇膏、紅唇膏全糊在一起,慘……慘不忍睹!好恐怖!好恐怖!
  
  正好這時電梯已到一樓,門也開了,舞婕詭譎地往外一望,看到那輛黑色跑車後,她熱情如火地撲向嚇壞了的喬飛,抱住他「嘖、嘖、嘖、嘖!」地親得他一頭一臉後才放開他,「風情萬種」地笑道:「再見了!親愛的!下次我再帶『小喬飛』來看你啊。記得想我喔,拜拜!」她拋給喬飛一個飛吻後,迅速坐上已停在那裡的跑車,跑車瞬間絕塵而去。
  
  留下目瞪口呆的喬飛,和一群看夠好戲、快笑翻的俱樂部員工及客人。
  
  ☆          ☆          ☆
  
  舞婕坐上跑車後,立刻轉向駕駛座的荷拉說:「滿意嗎?滿意就付錢。」
  
  荷拉邊開車邊看舞婕一眼,差點笑出來……她臉上亂七八糟的妝,真的好恐怖喔!
  
  荷拉遞包面紙給她:「你先把臉上的東西擦掉,不然我不小心看到你會出車禍。」
  
  舞婕接過面紙後,荷拉由皮包中取出一疊美金。
  
  「你做得很好,這是尾款。」
  
  荷拉在舞婕的鳥窩頭裡暗藏精密攝影機,剛才喬飛的一切反應,她由車上的小型放影器全看到了。
  
  荷拉瞥了一眼舞婕,問:「說真的,你面對他一點都不動心嗎?」
  
  「誰?對誰動心?」舞婕一臉茫然,兩隻手忙碌地扯下鳥窩頭上的日本國旗。
  
  「喬飛啊!」荷拉道:「說真的,他是很風流花心沒有錯,但無可否認的,他真的是個『女性致命殺手』,帥得沒話說。」
  
  「他?」舞婕輕蔑地冷哼:「我對那種只會出賣色相的小白臉、超級大草包,一點興趣也沒有。男人嘛,就要有男人味!要有自己的格調。像他那種自以為是的、只會周旋在鶯鶯燕燕中的下流胚子,哼!最令人瞧不起。」
  
  ☆          ☆          ☆
  
  殺人兇手一定還會回到命案現場!
  
  基於這個推論,喬飛連續在MONICACLUB的樓下守了三天。
  
  躲在車裡「守株待兔」的他,全身佈滿濃濃的殺氣。鷹眸燃燒著熊熊怒火,任誰見了他,都會嚇得退避三舍,以為撞到鬼了。
  
  他快氣炸了!他要殺了那個女人!他一定要殺了她。
  
  拜那瘋女人所賜,這三天來,他成了奧丹斯上流社會的笑柄。那群狐朋狗黨雖然不敢直接在他面前取笑他,但背地裡,他知道自己已成為本年度最風光的男主角——烏龍緋聞的倒楣男主角。
  
  每個人都在背後笑他,笑他「品味特殊」、「獨具慧眼」,玩遍天下美女之後,挑上的老婆人選居然是……
  
  所以,什麼他有「戀母情結」啦,他童年時是不是遭受過「×虐待」,所以心理有點不正常啦……甚至連「他在日本有一棟豪華別墅和那女人同居」、「兩人早就有愛的結晶」、「孩子都要上小學了呢……」的亂七八糟傳聞全出來了。
  
  被整得灰頭土臉的喬飛唯一慶幸的是——天高皇帝遠!奧丹斯離首都哥本哈根有一大段距離;所以這些雜七雜八的緋聞,還不會傳到母親或兩個哥耳中。不然……他更慘了。
  
  一定是有人故意整他!絕對是!喬飛憤怒地握緊雙拳,狠狠地熄滅煙蒂……這三天來,他越想越不對。他發誓他絕對不認識那個日本瘋女人。雖然他一向花名在外,世界各地都有「紅粉知己分駐站」,其中當然也不會遺忘日本妹妹。
  
  但,他絕對不會和那瘋女人有一手或一腿,半腿也沒有!他發誓!除非他瘋了……不!他堅信自己就算瘋了也絕不會那麼「脫窗」。
  
  難道是酒後亂性?不不不!酒後要亂性也絕亂不到那瘋女人床上……她的臉就是最好的解酒劑!半夜猛然一看,不嚇死也嚇掉半條命。
  
  那,既然她根本不認識他,她和他一無冤、二無仇、三無露水姻緣、四無外私生子,她來找他做什麼?而且,她還故意來人群聚集的俱樂部找他,擺明了是要整他、讓他丟臉。
  
  讓他丟臉……那?會不會是以前被他拋棄過的「那群」女人中,有人心有未甘?故意報復的?
  
  會是誰呢?誰要報復他……?喬飛陷入苦思,這可真難了。他交過的女朋友真比走過的橋還多,到底是哪一個呢?
  
  嗯,從上一任開始想好了。喬飛用力地回想……咦?上一任?他上一任女朋友什麼來的?是娜娜還是荷拉?
  
  好像是荷拉吧?喔,就當她是……再來,咦?她長得什麼樣子?
  
  喬飛非常用力、用力地回想……糟了!他真的想不起來荷拉長啥模樣,她是……金頭髮還是紅頭髮?十七歲還是二十七歲?
  
  應該是十七歲吧……自己向來對「幼齒」的比較有興趣。
  
  荷拉到底長什麼樣子……?天啊!真的想不起來了。喬飛頹然放棄。算了,他還是先想辦法抓到那天那個瘋女人,只要抓到她,事情就好辦了。
  
  喬飛慢慢由口袋拿出一樣東西,臉上浮起莫測高深的笑意。
  
  那是一張拷貝過的小相片。相片中有三個人,看起來像一對中年夫妻和一個女兒,女兒似乎未滿二十歲,看起來眉清目秀、十分可愛。這時那天那個瘋女人匆匆上車逃逸後,喬飛在地上撿到的。
  
  一定是她掉下來的東西。只不過……喬飛左看右看也不出那個瘋女人和這張照片有任何關係?她是相片中的哪一個啊?以她的年齡,不可能是相片中的中年婦人。但,總不會是這個清純可愛、一臉天真無邪的小妹妹吧?
  
  絕不可能!喬飛搖頭……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那個瘋婆子和相片中的清秀妹妹有任何關連。那,這張相片怎會由她身上掉下來?
  
  喬飛正百思不得其解時,突然眼睛一亮……有人來了!全全神貫注地盯著逐漸靠近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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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1 00:07:46
  第3章
  
  舞婕騎著單車,心慌意亂地靠近MONICACLUB.
  
  心跳得好快……但她不斷安慰自己,不會有人注意你的!現在是早上十點……CLUB還沒開始營業這時候來調查最適宜。
  
  更何況,自己現在是白T恤加牛仔褲,再普通不過的學生打扮。和那天晚上的日本女人根本判若兩人,絕不會有人認出來。
  
  唉!要不是粗心大意的她將她最重要的一張相片——出國前和爸媽的合照,弄丟了,她絕不敢再出現在這。
  
  那張合照一直是她的護身符,想家、想爸媽時就看看它。
  
  都怪自己!為何那天晚上也將相片帶在身上?當她穿上和服後,也曾猶豫要不要先將相片拿下來;但她一直將相片貼身攜帶慣了,所以,便將相片小心地放入和服的內層裡。
  
  想不到仍……唉!一定是和那混帳拉扯中,不小心讓相片掉出來的。
  
  會掉到哪裡呢?這三天舞婕一直想回來找卻不敢,她知道那個叫喬飛的花心大少一定等著找她算帳,所以她最好不要出現在MONICACLUB附近,但相片……那是她最重要的相片啊,她一定要把它找回來。
  
  鎮靜一點!千萬別慌……舞婕拚命給自己打氣……鎮定!絕不會有人認出你的。
  
  她在MONICACLUB的騎樓下仔細地尋找……
  
  這女的是誰?
  
  跑車內,喬飛皺眉望著MONICACLUB樓下的小女孩。搞什麼?只是一個毛丫頭,根本不是他在等的日本瘋婆子。
  
  但這小女孩的行跡好詭異,看她躲躲藏藏、猶豫半晌後才敢走進來,她在找什麼?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喬飛好奇地盯著小女孩的一舉一動,狐疑地拿起手中的相片比對……
  
  怎麼辦?找不到。
  
  舞婕又慌又失望,任她來來回回地尋找,就是找不到那張相片。唉!一定是當天晚上就被清潔人員當垃圾給掃掉了。
  
  如果是被掃掉還算不幸中的大幸,雖然她滿心疼的……但比起相片落入那叫喬飛的混帳手中,下場至少好多了。
  
  唉!真是找不到。
  
  全神貫注地低頭尋找的她,沒注意到不遠處有一雙犀利如鷹的銳利藍眸在盯著她。
  
  喬飛瞇起眼睛……越看越怪異!她到底在找什麼?
  
  她似乎就是相片中的小女孩,但她……?
  
  等一下!她這個彎腰低頭的姿勢,和那天晚上的日本瘋婆子好像……
  
  怎麼可能?!喬飛瞪大雙眼,她和那個瘋婆子應該八竿子打不上關係,但,她的身高和姿勢……真的好像。
  
  乾脆下去問問她吧,喬飛下了決定,也許她知道那個瘋婆子在什麼地方。
  
  他下車,一步步走向她。
  
  韓舞婕首先看到一雙皮鞋朝自己走來,接著,看到一雙筆直的長腿。
  
  她疑惑地抬起頭來,卻嚇得差點尖叫……他他他……
  
  竟是他!
  
  鎮定!她狠狠地倒抽一口氣,你千萬要鎮定!他一定認不出來的。
  
  喬飛直直站在她面前,目光如炬地盯著她。他沒忽略掉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慌……奇怪?她在怕什麼?
  
  近距離一看,他可以確定她就是相片中的女孩,但她和日本瘋婆子之間的關係……?
  
  「你好,」喬飛勉強壓下疑惑向她打招呼,他可不想打草驚蛇。「你在找什麼?我能效勞嗎?」
  
  「我,呃……沒沒沒,沒有啊。」驚嚇過度的舞婕嚇得口吃不清,語無倫次地道:「我只是剛好經過,散散步,再見……」
  
  心虛的舞婕慌亂地拔腿就跑,快溜啊!啊娘喂……怎麼會遇到他?
  
  「等一下。」人高腿長的喬飛一閃繞到她面前,藍眸緊鎖著她,莫測高深地又問:「我明明看到你在找東西,告訴我,也許我幫得上忙。」
  
  「沒沒……真的沒有。」舞婕真快嚇死了!老天啊!這個男人的眼光好銳利可怕!在他面前簡直無所遁形,做賊心虛的她快招架不住了。
  
  「我真的該走了,請你讓開。」舞婕逃難一般地急急衝向自己的單車,一溜煙逃掉。
  
  舞婕一「落跑」的同時,他也立刻跳上跑車——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孩子一定大有問題,跟著她絕沒錯。
  
  他十分技巧地跟蹤舞婕。她似乎知道有人跟蹤她,一路上左躲右甩,頻用聲東擊西之計想甩掉他……嘿!連喬飛都相當佩服她想甩人的技巧。但很可惜,他也是甩人的箇中高手,經常甩掉一路跟蹤的記者。所以,這一套對他沒有用。
  
  他跟蹤她到一棟古樸幽雅的民宅,見她匆匆下了單車,左右張望後迅速衝入屋內。
  
  這是她住的地方?車內的喬飛打量這棟建築物,是一棟普通的二樓洋房。不過,看她的樣子像是東方人,那這是她的寄宿家庭?
  
  嘿!喬飛興味盎然地盯著洋房二樓剛點亮的燈光……不管她是誰,他相信一定可以由她身上找到他要的答案。
  
  太有趣了!他會密切地注意這黃毛丫頭的一舉一動。
  
  ☆          ☆          ☆
  
  向來最沒耐心、做事虎頭蛇尾的喬飛,破天荒地跟蹤韓舞婕跟了三天。
  
  因為他可不甘心被耍、被戲弄,他一定要弄清這個黃毛丫頭和那個日本女人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去MONICACLUB整他?
  
  他也立刻吩咐手下調來韓舞婕的資料,資料上寫著她剛滿二十歲,來自台灣,獨自負芨丹麥求學。平時交往情況相當單純,以前曾在「安徒生紀念樂園」打工;目前最好的朋友是一起住在寄宿家庭的日本女孩川原寧寧。
  
  日本女孩川原寧寧……喬飛思索著,跟蹤舞婕的這三天,他常看到她和一東方女孩在一起,那個應該就是川原寧寧吧?
  
  但喬飛可以肯定川原寧寧和這件事絕沒關係。她也絕不是大鬧MONICACLUB的瘋婆子,因為不論身高或外型整體感覺……完全不一樣。
  
  反而,這個叫韓舞婕的黃毛丫頭他越看越覺怪異。如果以背影和她有時彎下腰的姿勢來看,她真的越看越像那個日本女人。
  
  有趣!喬飛的薄唇冷峻地抿起,藍眸閃著深不可測的冷光。如果她就是那個日本女人,嘿……那他一定會好好地「回報」她。
  
  不過跟蹤韓舞婕的這三天,喬飛跟得差點睡著……她的生活再規律簡單不過了。每天早上大概都同一時間出門先到奧丹斯大學上課;上完課,下午有時她會到一家育幼院給院童說故事,她好像很喜歡小孩,也很喜歡編織童話。
  
  然後其餘的時間她常到奧丹斯島上的一些著名古堡遊玩,如絲雯堡和伊斯考夫堡,或去湖邊喂喂天鵝。
  
  簡單得令跟蹤的喬飛呵欠連連。天啊!這黃毛丫頭的日子真是太平凡無味了。他看她從沒出去約會過,真是太可惜了;要不是他要跟蹤她,這三天他不知可以玩遍多少女人。
  
  第四天下午,當無聊的喬飛終於要放棄跟蹤時,終於出現了一件令他精神為之一振的事,而且是個大發現。
  
  他看到韓舞婕又偷偷摸摸地晃入一間乾洗店,神秘兮兮地拿著大袋子出來。
  
  車內的喬飛倏地瞪大眼睛,他終於看到了——袋子內露出衣服的一角。那奇怪的花色他絕對不會忘記——咪咪小姐所穿的和服!
  
  ☆          ☆          ☆
  
  隔天。
  
  一早起來,舞婕的眼皮莫名地直跳……怪了,這幾天來她老是覺得心慌意亂的,心神不寧?
  
  唉,一定是上次去找照片時,被那突然冒出來的喬飛。伊爾頓嚇壞的。真是惡劣!長得那副德行還出來亂嚇人。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敏感,她總覺得這幾天好像有人在跟蹤她。極具技巧地跟蹤,但每次她一回頭卻什麼也看不到。
  
  大概真的是她多心吧……不過,還是要小心一點,一想起去找相片那次,喬飛。伊爾頓那犀利如炬的目光……舞婕不由得打個寒顫。嗯,她一定要很小心,若讓他知道就是她扮成日本女人的,她鐵定完蛋。
  
  舞婕梳洗後,迅速地換上無袖上衣和俏麗的短褲,跑到隔壁寧寧的房間去。
  
  「寧寧,快起床,我們該出門了。」舞婕搖著呼呼大睡的她。
  
  「天啊!才早上九點半……」川原寧寧痛苦地睜開眼睛,「舞婕,你搞什麼啊?今天開始放假不用上課你忘了。」
  
  因為北歐長年冰寒,日照很少,所以北歐的人民相當珍惜陽光。根據法律規定,上班族一年都有至少四星期至多五星期的有薪假期,他們稱為「黃金假期」。
  
  酷愛陽光的北歐人大都在夏天利用這個假期,放下工作全家一起出門去溫暖的南部或南歐的一些國家度假。痛痛快快地享受日光浴,再曬得紅通通地回來。
  
  教師當然也有這個假期。所以,為了配合教師的休假,很多學校乾脆在這時放起一個月的短期暑假。
  
  「我知道暑假開始了,」舞婕打開寧寧的衣櫥幫她挑衣服,一手毫不留情硬把寧寧拉出被窩:「可是你也別忘了——我們說好要到你家開的飯店去打工的呀。昨天晚上你哥在電話裡還千叮嚀、萬叮嚀我們,今天早上十點一定要到APRILHOTEL.快,你快換衣服。」
  
  「啊!天啊……」睡意正濃的寧寧痛苦地呻吟:「我真是瘋了,沒事幹嗎答應老哥去打工!」
  
  川原家族所經營的APRILHOTEL,在世界各地都有連鎖飯店,北歐方面一向由長子川原弘負責。
  
  因為最近丹麥的黃金假期開始了,一大堆員工要去度假曬太陽,給他們再多的加班費也不肯留下來。但夏天也是北歐各國的觀光旺季,一大堆由世界各地來的觀光客如潮水般湧入,正是最缺服務人員的時候。
  
  所以,寧寧只好幫老哥找人……幸好同學中有一大堆是來自外地,只有一個月的假期也不打算回家,剛好請他們到飯店打工。
  
  而寧寧自己當然也躲不過了。
  
  而舞婕嘛……她目前是不缺錢了沒有錯,但寧寧一再慫恿她也去飯店幫忙,再加上放假也很無聊。好吧,去打工多存一點錢也不錯。
  
  兩人匆匆忙忙地搭上地鐵後,趕往APRILHOTEL.沒注意到一直跟在後面的一雙犀利鷹眸。
  
  ☆          ☆          ☆
  
  APRILHOTEL.
  
  喬飛叼著煙,不懷好意地盯著這棟富麗堂皇的建築物。他一路跟蹤韓舞婕過來的。不過,她來這裡做什麼?
  
  根據他的調查,她的學校目前正在休假,難道她是來打工的?
  
  嘿!這下有趣了……不管這叫韓舞婕的丫頭在玩什麼把戲,他絕對會回贈她一份更大的「禮物」。
  
  喬飛跟著進入APRILHOTEL.
  
  他故意逗留在櫃前,假裝詢問一些住房的事項,一雙精銳犀利的眼卻直直盯著另一頭的韓舞婕。她和一大群人正被帶到另一房間內。
  
  喬飛要了最好的房間,並事先放下小費,微笑地望著櫃檯職員:「哇,我從哥本哈根一路玩過來,到處都是休假的人,飯店服務糟透了。我相信你們一定有充足的準備,不會有人手不足的窘況發生吧?」
  
  「喔,當然不會,先生。」櫃檯職員一看到巨額小費,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根了,必恭必敬道:「我們飯店的人員調度一向十分充裕。你瞧,我們還有一批新進的工讀生呢,您放心好了,不管你有任何要求,本飯店一定會立刻為您做最周全的服務。」
  
  嘿!她果然是工讀生……一抹十分詭異的笑容閃過喬飛邪惡的藍眸。太好了!好戲上場了。
  
  他的個性是絕對有仇必報,加倍奉還!
  
  ☆          ☆          ☆
  
  兩天後的晚上。
  
  APRILHOTEL的廚房一片混亂,寧寧和舞婕正忙著排列待會要出的凱薩沙拉和甜點。
  
  「天啊,真是忙死了。」主任蘇珊滿頭大汗地跑進來:「真糟,突然又湧入一大票的日本觀光客,硬說他們有事先訂位,要求我們立刻上菜。噢!真快忙瘋了。」
  
  寧寧一聽,馬上放下手邊的工作道:「那前面一定忙不過來吧,這樣好了,我先去前面支援。」
  
  寧寧雖然是川原家的大小姐,但她一點驕縱的壞習氣也沒有。她剛來APRILHOTEL打工時,就要求人事經理和老哥不要洩漏她的身份。她不喜歡被人特殊地對待,她喜歡一視同仁,工讀生該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噢,真是太好了。」蘇珊驚喜地道:「對,你先去前面幫忙。」
  
  「我也去。」舞婕動作迅速地分好沙拉後也道。
  
  「不,舞婕,」蘇珊拉住正要往前走的舞婕道:「嗯……這邊有兩張客房服務的單子,你先幫我跑一下。」
  
  客房服務——如果是飲食方面,就是服務人員推著餐車,將客人定的佳餚送入房間。
  
  啊?舞婕有點驚訝,「可是……餐廳那邊不是忙不過來嗎?」她覺得很奇怪,蘇珊怎麼會要她去做客房服務?因為那部分有另一單位負責,她應該先支援忙碌的餐廳才對。
  
  「沒關係,餐廳那邊我會盯著,這兩張單子就交給你了,拜託。」蘇珊心虛地不敢看舞婕的眼睛,匆匆走出廚房。她當然不能明說,那位住在頂樓的星鑽套房、帥得要死的超級大帥哥塞了一大堆小費給我,指明要你幫他送餐點進去!
  
  反正只是一般的客房服務嘛,而且住得起星鑽套房的人絕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絕不可能對服務生亂來……所以蘇珊很安心地收下小費。
  
  怪怪……舞婕雖然覺得有些怪異,但反正是一般的客房服務嘛。都是工作,她利落地向廚房要了兩張單子所點的食物後,推著小餐車進入電梯。
  
  第一張單子是第十八樓的一八一房的客人所點的德國酸菜豬腳和明蝦沙拉,舞婕按鈴進入一八一房並完成服務後,再推著餐車出來。
  
  接下來,是二二一號——也是這棟大樓最高的一層樓中唯一的房間,豪華超級大套房。裡面的金碧輝煌絕對令人瞠目結舌,當然,住一晚的代價也相當可觀。
  
  舞婕還沒進去過這間所謂的「巨星套房」,因為聽說有國家元首或超級巨星來訪時,有關單位都安排他們住在這個房間。嗯,進去看看它有多美、多豪華也好。
  
  餐車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舞婕忍不住掀開覆蓋的餐布一看。喲!她忍不住想吹口哨……好豐盛誘人的一餐喔!最精緻的芬蘭香菇沙拉,全世界最貴的貝魯嘉魚子醬,主菜是新鮮的乳酪野小龍蝦,香滑誘人的甜點……挪威酸奶水蜜桃,再搭配一瓶年份相當久的波爾多白酒。
  
  喔!天啊……中午忙得隨便吃一吃,現在美食當前,舞婕的肚子很不爭氣地咕嚕咕嚕直叫。好棒喔!全部都是她最喜愛吃的耶,而且這幾道菜全是大廚最拿手的,這個客人好厲害,真是美食家。
  
  好想吃一口喔……只要一口就好!
  
  不不!舞婕拚命深呼吸……唉!就算她餓昏了也不能偷吃客人的東西啊。
  
  電梯到頂樓了,舞婕遺憾地歎了口氣後,推著車出來。
  
  她停在頂樓唯一的套房前,輕按電鈴後,裡面傳出低沉的聲音。
  
  「進來。」
  
  舞婕推開房門進去,臉上也擠出服務人員應有的笑容。
  
  「先生您好,很榮幸為您服務,這是您所點的點……啊!」
  
  她未說完的話卡在喉頭,目瞪口呆地盯著自沙發上站起來的男人。
  
  他他……天啊!見鬼了!竟是他!
  
  她第一個反應是拔腿就跑。喬飛比她的動作更快,他一箭步也奔到門口,高大的軀體抵住房門,擋住舞婕的去路,居高臨下,興味盎然地盯著她。
  
  「想逃?為什麼你一看到我就想跑?」
  
  「你……」舞婕慌得六神無主。老天啊!這不是現世報是什麼?他他……這見鬼的怎麼會在這裡啊?鎮定!鎮定!她深吸一口氣勉強開口:「先生……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要的餐點已經送來了,請容許我退下。」
  
  「嘿,你裝傻。」喬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壞壞的手放肆地勾起她的下巴,邪惡地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戲弄我,有膽識!不過……我會讓你明白戲弄我的下場!」
  
  他的大手抓住舞婕的衣領,用力使勁……
  
  「哇!住手!」舞婕護住衣服尖叫地往後退:「你……你想做什麼?」
  
  完蛋了!她為了躲他一直向後退,卻把自己越逼入房間內部。她明白這種情況對自己相當不利,她應該站得離出口越近越好,才可奪門而出。
  
  「別緊張,我不會強暴你的。」喬飛嘲諷地望了緊張的舞婕一眼,「我可對你這種黃毛丫頭沒興趣,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件丑斃的制服不適合你,這才是適合你的衣服。」他由沙發上的紙袋中掏出一件衣服扔給舞婕。
  
  舞婕下意識地接住飛過來的衣服,真的嚇呆了……這衣……她扮成「咪咪小姐」那天所穿的和服。
  
  驚慌之中她脫口而出:「你……你竟敢偷我的衣服?」
  
  噢……天!話一出口,舞婕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笨哪!這麼一來不是不打自招嗎?她等於承認了她就是「咪咪小姐」!
  
  唉,全完了!
  
  「嘿,我發誓我絕沒偷你的衣服,不然你回家後可以看看。」喬飛悠閒地靠著椅背,好整以暇地伸直長腿銳利地盯著她。
  
  他當然沒偷她的衣服,他只是叫人去找來一件一模一樣的和服。
  
  「我……」舞婕一顆心七上八下。毀了!這下全完了!還是快逃吧!慌亂之中她匆匆扔下和服朝門口沖,嘴上亂七八糟喊:「你在胡說什麼我全聽不懂,我也不認得這件奇怪的衣服。」
  
  喬飛依舊懶懶地靠著椅背,也不攔阻她。只是,當舞婕的手要碰到門把時,他閒閒地丟來一句:「你可以不認識那件衣服。那……你也不認識這張照片了?」
  
  照片?
  
  舞婕瞬間一怔,緩緩地回過頭……沒錯!她找得千辛萬苦的照片就在他手中。
  
  「把照片還給我!」舞婕憤怒地大喊。
  
  「喲,這會你又不急著走啦?」喬飛更加悠閒地深陷入沙發內,不懷好意地打量她:「你憑什麼說這張相片是你的?」
  
  「還給我!」舞婕生氣地喊著:「你是笨蛋啊?看不出來我就是相片中的那個女孩嗎?」
  
  「好,你是相片中的女孩。」喬飛鷹眸一瞇,眸光凌厲深沉危險的氣魄逼人而來,他直視舞婕:「那請你告訴我——你和那位『咪咪小姐』有什麼關係?或我應該這麼問——你為何要扮成那副德行來MONICACLUB戲弄我?」
  
  「……」舞婕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一片混亂中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快把相片搶回來。「你問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我沒有必要回答你,相片還我。」
  
  「你還裝!」喬飛冷冷地一笑:「好,我看你還能裝到幾時——想要相片來拿啊!有本事就由我的手中把它搶回去。」
  
  「你……混帳!無賴!超級大癟三!你該下十八層地獄。」舞婕氣炸地大吼,張牙舞爪地撲向他。
  
  喬飛的反應一點也不慢,動作俐落地躲開她,嘴上還閒閒地煽風點火。
  
  「來拿啊!矮冬瓜、小不點,拿不到!」
  
  「你別跑!」舞婕憤怒地咆哮,「你有本事你就別跑!」
  
  「呵呵,我不跑你也拿不到啊。」喬飛果然站在原地不動,人高腿長的他足足高舞婕一個頭,相片在左右手中輪流交替,任舞婕賣命地搶仍搶不到。
  
  「呵呵!拿不到!」他嘴上很「欠扁」地繼續逗她:「小短腿,拿不到就是拿不到。」
  
  「你給我站住!」氣瘋的舞婕尖叫地撲上來,兩個人重心不穩,直直摔向沙發。更慘的是舞婕摔倒時,腳上還絆住被扔在一旁的和服,兩個人加一件和服就這樣扭擠成一團。
  
  「相片給我!」舞婕奮力地扭動身軀想站起來,兩手伸得長長地去搶相片。「給我!」
  
  「有本事你就拿去嘛!」呵呵!喬飛非常「不懷好意」地躺在地板上,嗯……真舒服!這黃毛丫頭看似乾扁,其實身材還真柔軟有彈性耶,軟玉溫香抱滿懷!嘻嘻!
  
  「給我!」她震耳欲聾地尖叫。
  
  這時,房門外,飯店的經理羅伯特一臉不安地站在外頭,懷疑該不該開門進去。
  
  沒錯,八點十分……剛才八點整時,伊爾頓先生明明打電話叫他再過十分鐘上來,說他有事要交代。
  
  但,他記得伊爾頓先生是獨自投宿,那……現在裡面怎麼會有女孩子的尖叫聲呢?而且,還一直大叫「給我!給我!」真的好曖昧喔……
  
  討厭……刺激老人家!
  
  房門虛掩著,不管了!先看一下裡面的情形怎麼樣吧。
  
  在強烈的好奇心下,羅伯特輕輕推開房門,然後,換他大聲尖叫。
  
  「你!」
  
  天啊!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伊爾頓先生和一個女孩,十分親密地在地板上,糾纏、翻滾……本來客人帶女朋友回來是客人的隱私。但,那個女孩是飯店員工啊!身上還穿著廚房的制服。
  
  這可不得了!APRILHOTEL是間高級的飯店,員工的訓練十分嚴謹,平時就一再訓誡員工不得打擾客人,更不准對客人眉來眼去,勾引他們。
  
  「經理!」已經揪住喬飛衣領,想直接掐死他的舞婕一見羅伯特,立刻跳起來大叫:「經理,你來得正好,他……」
  
  她的「你叫他把相片還給我!」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喬飛已懶洋洋地自地上站起,搶先道:「羅伯特先生,你正好來主持公道——你看,貴飯店的員工對我進行性騷擾!」
  
  「我對你進行性騷擾?!」舞婕的怒吼聲快把屋頂掀了,她杏眼圓睜:「你這該死的王八蛋!你講話憑良心啊!明明是你欺負我,你還敢說我對你性騷擾?我哪一隻手對你性騷擾了?啊?」
  
  「事實擺在眼前啊。」喬飛一臉無辜地攤開手:「經理,你也看到了——明明是她把我按在地上,上下其手,大吃豆腐。」
  
  「你——」
  
  在舞婕還沒抓起餐盤砸死喬飛之前,一頭霧水的經理趕緊問:「等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JOJO,」經理喚著舞婕胸前的名牌,「你先解釋一下,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送他點的餐點上來啊!」舞婕委屈地大喊。
  
  羅伯特更加迷惘,「可是……你是廚房的人啊,又不是客房服務部的。」
  
  「我……」舞婕望了「一臉賊樣」的喬飛一眼,瞬間明白了!該死,這全是他的陰謀。
  
  「是……是蘇珊主任叫我送上來的。」
  
  「胡說,」羅伯特老眼一瞪,「本飯店分工明確,蘇珊主任明明知道你是廚房部的人,她那一部門又不是忙不過來,怎麼會派你送餐車?你分明就是藉機騷擾我們的貴賓。走!你跟我下去。」
  
  「經理,我沒有!」舞婕地大喊:「我騷擾這人渣?經理,除非我瞎了眼!」
  
  「住口,不許你再對客人出言不遜。走,立刻跟我下去。」做事一板一眼的羅伯特捉住舞婕。
  
  「經理,我沒有!」
  
  「羅伯特先生,」喬飛突然開口,「這件事情可能只是誤會,我看就算了。請別再責怪這位女士,我想她也不是故意騷擾我的。對吧?」壞壞的眼笑著瞥了舞婕一眼。
  
  「可是……」
  
  羅伯特訥訥地說不出話時,氣白了臉的舞婕已搶先對喬飛大吼:「不要你這個豬八戒假惺惺!你等著瞧吧,喬飛。伊爾頓,我絕不會放過你的!」吼完後,她氣沖沖地摔開房門跑出去。
  
  「JOJO!」經理嚇壞了,連忙對喬飛道歉:「伊爾頓先生,這真是太對不起你,太抱歉了。我謹代表我的員工向你致上深深的歉意。」
  
  「沒關係,沒事了,你先出去吧。」喬飛笑道,別具興味的雙眼望著被摔開的房門,呵呵……小辣椒發起火來真可愛,夠勁!
  
  不過看來自己真的惹毛她了,所以接下來這幾天一定要小心一點,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呵呵!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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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1 00:08:18
  第4章
  
  「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一定要把那厚顏無恥、寡廉鮮恥、恬不知恥的超級王八蛋碎屍萬段,我才甘心。我要報仇!」韓舞婕在她的住處緊握雙拳,一遍遍地怒吼著:「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
  
  太過分了,那只「金毛狗」竟然這樣整她、戲弄她?害純潔無辜的她蒙受「不白之冤」,她非宰了他不可。
  
  那個食古不化的糟老頭——羅伯特經理,一口咬定是舞婕跑去勾引喬飛,所以兩個人才會在地上「纏綿、翻滾」,任舞婕說破嘴他也不相信。硬把舞婕關在經理室喝罵了兩個小時,幸好是寧寧聽到消息後趕緊跑去搬救兵——她老哥,飯店老闆川原弘,才把舞婕救出來。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在羅伯特的堅持下,為了維持員工紀律,舞婕必須接受停職三天的懲罰,在家好好地反省、反省。
  
  哼,該死的,我沒錯,反省什麼?我還受到驚嚇呢。誤入賊窩……都是那個王八蛋害的,我一定要好好地找他算帳。
  
  怒焰沖天的舞婕在屋裡走來走去,她一定要盡快想出辦法,尤其是今天已經是她被停職的第三天了,明天就要去飯店上班。如果那王八蛋知道她回去上班了一定會提高警覺。所以,要下手就要趁現在,趁今天。
  
  該怎麼下手好呢?把他殺了餵狗?或把他剁了再做成人肉叉燒包?唔……太費事了。舞婕十分後悔,離開台灣時忘了多帶幾包老鼠藥或幾把西瓜刀出來,不然現在就可以派上用場。
  
  嗯……想來想去,她的眼光突然落到紙盒內的一頂紅色假髮。
  
  舞婕學的是戲劇,學校常有演出,很多道具都要自己做。這頂紅色假髮就是上次她扮演紅髮女巫時用的,演出完後留下當紀念。
  
  嘿嘿……想不到又派上用場了。
  
  舞婕拿起紅色假髮,漂亮的唇角泛起一朵詭異的微笑。死王八蛋,等著瞧吧!
  
  ☆          ☆          ☆
  
  晚上十點。
  
  喬飛的侍從官——亞當,推著餐車步向電梯。
  
  喬飛出來外面最討厭讓別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所以,他住宿登記時的資料也做過手腳,他是以本名登記住宿沒錯,但別人絕查不出他是丹麥王子。
  
  喬飛的身邊僅帶一名侍從官,也是一直服侍他的亞當。
  
  餐車內是殿下愛吃的宵夜,他常在晚上十點多時吃一點東西,喝點綜合果菜汁後,休息一下再去游半小時的泳,才回房準備就寢。
  
  本來這些宵夜可以請飯店服務生送來客房的,但這三天來,為「安全起見」,都由亞當來負責,兼送餐車。
  
  他進入電梯,門要關上的前一秒,突然聽到一聲嬌呼:「電梯,等等啊。」
  
  緊接著,一個窈窕的身影衝進來。
  
  嘩!亞當眼前瞬間一亮,差點吹起口哨……好漂亮喲,絕世性感大美女耶!
  
  一身火紅色的緊身小禮服,低胸、開高叉,顯出她的噴火身材,黑色網狀絲襪裹住勻稱的美腿。喔……亞當口乾舌燥,呼吸困難了……紅色秀髮盤在腦後,幾縷不聽話的髮絲垂下來,更添她的性感誘人。
  
  更別提她微啟的艷紅朱唇,與身上的致命香水味,CD的「毒藥」,最撩人的香味。
  
  亞當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女郎的修長美腿。所以,他一點也沒發現不對勁——這紅髮女郎幹嘛在三更半夜還戴著墨鏡。
  
  「啊!」女郎衝撞進來時力道沒控制好,慌亂中撞上餐車,蘑菇奶油湯噴出來,濺在亞當的外套上。
  
  「哎呀,真是對不起。」舞婕嗲聲嗲氣地以英語道:「你看我這麼不小心,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來,我幫你擦乾淨。」她馬上掏出一條香噴噴的繡花手帕。
  
  「噢,沒……沒關係的。」亞當陶醉地聞著女郎身上的撩人香水味,喔……他快醉了。真是絕世美女啊,身材曲線玲瓏,體態凹凸有致,臉蛋秀色可餐,眼波流轉醉人。
  
  「真是不好意思啊,一定要幫你擦乾淨。」舞婕軟嗲嗲地道。一隻手拿手帕擦亞當外套上的湯汁;另一隻手……嘿,悄悄地由口袋中摸出一包藥,灑入那杯綜合果菜汁之中,還攪拌一下呢。
  
  舞婕擦好湯汁後,電梯剛好也到頂樓——二十二樓。
  
  她又嬌呼:「哎呀,我怎麼坐到頂樓來了?人家是要去二十樓的美容沙龍嘛,大帥哥,後會有期了,拜拜!」
  
  「噢,拜拜……」亞當站在星鑽套房的門外,依依不捨地看著紅髮美女又進入電梯。噢……她對我笑耶,還叫我「帥哥」。她一定愛上我了,我怎麼可以令佳人失望呢?
  
  二十樓是什麼的?她那誘人的笑容分明是在勾引我去找她。噢,待會我一定要直奔二十樓……幸福在望啊!
  
  ☆          ☆          ☆
  
  嘻嘻,大功告成。
  
  電梯裡,舞婕捧著肚子差點笑翻過去。
  
  哈,太好玩了……她早就由寧寧口中知道,這三天來,喬飛那壞蛋的飲食都由他帶來的亞當負責送,他以為這樣她就無從下手了嗎?
  
  呵呵,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無色、無味,但藥效驚人的強力瀉藥喔。嘻,祝他果汁喝得愉快,哈利路亞。
  
  再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舞婕搭著電梯直通地下一樓,這裡是給一般客人用的室內游泳池,還有健身房,只要是來投宿的客人都可免費使用。
  
  但另一扇門進去就是貴賓室,這間貴賓室是有特定客人,也就是第二十一樓的超級豪華客房和二十二樓那間星鑽套房的客人才有鑰匙可進去。裡面也有游泳池和健身房,但設備更加齊全,並附三溫暖室及按摩池,以及專門的按摩師、美容師和健身教練。
  
  舞婕用專用鑰匙——凡是員工都有這裡的鑰匙,開了門後進去。嘿,她運氣不錯,裡面只有三個美麗的金髮女郎在游泳,健身教練蹲在池邊和她們聊得正起勁,沒人注意到偷溜進來的她。
  
  太好了,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舞婕偷偷溜向男生的化妝室,把所有的門鎖全破壞掉,然後由口袋中取出預先寫好的字條貼在門板上:
  
  「故障,請勿進入」
  
  三間化妝室她統統貼上故障的字條。
  
  嘿嘿,再來……就去大廳「守株待兔」吧。
  
  「啦啦啦……」舞婕哼著歌,高高興興地走出電梯,再大搖大擺地經過羅伯特經理面前。反正他絕對認不出她。大大方方地坐在大廳的會客椅上。
  
  二十分鐘後,舞婕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她又坐電梯下地下一樓——那混蛋應該已經吃完宵夜下來游泳了吧?
  
  哈!那也代表好戲要上場了。
  
  ☆          ☆          ☆
  
  喬飛神清氣爽地搭電梯直通地下一樓,他有睡前游泳的習慣。
  
  嗯……嘴角泛起若有似無的笑意,明天那個小辣椒就要來上班了,嘿,說實在的,她不在的這三天,沒人和他過招,看不到她張牙舞爪、潑婦罵街的模樣,還真無聊耶。
  
  一走入貴賓專用區,喬飛眼前立刻一亮。哈,運氣真好,游泳池內有三個金髮碧眼的性感美女耶,噢,聖母峰!
  
  呵呵,他是哪裡有美女絕對往哪裡鑽的,人生苦短嘛,何必虐待自己呢?
  
  換上游泳褲,喬飛直接跳入池子,金髮女郎一見終於有帥哥來了,反應也十分熱烈,四個人開始打情罵俏。
  
  喬飛如魚得水、左右逢源,忽左忽右,忽前忽後,盡情哈拉了十分鐘後,他開始覺得不對勁。
  
  肚子……好痛,好痛喔。
  
  天啊!越痛越厲害。
  
  「喬飛!」三人中最漂亮,叫梅麗的女郎纏住他:「人家不會蝶式耶,你教我嘛。」
  
  「好好,能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喬飛忍著疼痛慇勤地道。大波霸耶,巨乳呼之欲出……錯過多可惜啊!就算肚子痛死了,他也要摸她一把。「來,來這邊我教你。」天啊……又是一陣劇烈絞痛,他快痛瘋了,喬飛額冒冷汗地爬出泳池。
  
  「喬飛?」梅麗驚愕地望著他,「你做什麼啊?不是要教我嗎?」
  
  「等……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教你。」喬飛忍痛地道。太可惜了,大波霸,你一定要等我啊!
  
  他以跑百米的速度跑向男化妝室。
  
  喔,Shit!
  
  喬飛氣得想砸了化妝室的門,他的運氣未免好得離譜,居然三間同時故障。
  
  沒時間了……他快忍不住了,匆匆抓起襯衫往身上以披,濕淋淋地衝入電梯內。
  
  ☆          ☆          ☆
  
  舞婕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他。
  
  她已事先在直達頂樓的專用電梯內等候,電梯門一開,喬飛只看到一個紅髮女郎衝出來,慌亂中直直朝他的肚子撞下去,混亂中喬飛只來得及瞄了低著頭的她一眼。
  
  「喔,抱歉。」舞婕壓低嗓音,迅速進入一般客人用的健身房。
  
  「沒……沒關係。」喬飛咬牙道,沒關係才有鬼,他快痛死了,而且這女人是直接撞到他的肚子。天……啊!
  
  算了,他的處事原則就是絕對不跟美女計較。女人嘛,是上帝派來美化環境,令男人心曠神怡的,怎麼可以跟她們生氣呢?
  
  不過他的動作一定要快一點,大波霸還在等他耶,還有剛才那個紅髮美女……
  
  一進入電梯,喬飛立刻爆出驚天動地的怒吼:「Shit!該——死——的!」
  
  這是可直達二十二樓的專用電梯,但現在……居然每一層樓都被按停。
  
  殺千刀的……哪個混帳王八蛋做的好事?他的肚子快痛死了,還要一層一層樓慢慢到達二十二樓。
  
  詛咒中,喬飛倏地想起,剛才那個形跡可疑的紅髮女郎,她為什麼那麼匆忙?而且,一定是她把每一層樓都按停。
  
  他想起來了……雖然她低頭又帶著假髮和墨鏡,但那嘴角詭異的笑容……
  
  「韓舞婕!」喬飛按著肚子咬牙切齒地怒吼:「我、殺、了、你!」
  
  ☆          ☆          ☆
  
  「哈哈哈,哈哈……」
  
  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舞婕租賃的房間。
  
  「太可惜了,寧寧,你都沒看到當時那頭大色狼有多狼狽。肚子痛又急著找廁所,又被我狠狠地一撞,再加上每一層樓都被我按停,哈哈,慢慢找吧!」
  
  舞婕說得眉飛色舞,俏麗的小臉閃閃發亮,一掃三天前的憤怒及陰霾。
  
  「舞婕……」寧寧聽得真是哭笑不得:「天啊,你竟這樣作弄他?還放那麼強的瀉藥,我聽打掃房間的清潔婦說,伊爾頓先生隔天都沒出房門一步耶。後來我向亞當打聽,亞當說伊爾頓先生……前天嚴重腹瀉,體力虛脫。所以在床上躺一天一夜。舞婕,他故意設計你送餐去他的房間,那樣整你是不對。可是,你對他也真狠啊。」
  
  「誰教他先來惹我?破壞我的名節。」舞婕嘟起小嘴道:「我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對我客氣,我一定更客氣地回報。可是啊……他若膽敢惹我,哼……大家走著瞧。而且他對我做的事也很過分啊,居然說我對他性騷擾?天啊!就算我瞎了眼,也不會看上那只』金毛狗『!「
  
  「人家那麼漂亮的金髮居然被你貶低為『金毛狗』。」寧寧笑著搖頭:「算了,你啊,就別再和他鬥下去了。好歹他也是飯店的客人嘛。走吧,巷口剛開一家冰淇淋專賣店,看起來好好吃、好誘人喔。」
  
  「我請客。」舞婕興致高昂地拉起寧寧:「今天我心情特好,咱們去大吃一頓。」
  
  ☆          ☆          ☆
  
  哇,今天陽光真好。
  
  一早起來,舞婕就迅速換上水藍色的運動T恤,寬寬大大的,再配上白色短褲。露出一雙修長勻稱的美腿,套上Nike的球鞋。秀髮隨便紮成馬尾,小麥色的臉蛋上滿是傲人青春。
  
  她興高采烈地衝入寧寧的房間。
  
  「寧寧起床了,你看今天天氣多好,難得今天早上不用上班,我們去哥本哈根看小美人魚。」
  
  「舞婕,」寧寧睡眼惺忪地下床洗臉:「你幹嘛呀?這幾天活像中了第一特獎般興奮,心情好得不得了。」
  
  「呵呵,我心情當然好了。」舞婕笑瞇瞇地,「真是太棒了。成功地報仇之後,這兩天去上班都沒看到那頭大色狼。哈,他一定是嚇得躲起來,不敢再惹本姑娘。」
  
  「我總覺得怪怪地耶。」寧寧換上短褲,若有所思地:「舞婕,你不覺得他的反應很奇怪嗎?我相信他一定猜得出是你在搞鬼,可是他都沒有任何舉動……還真玄。」
  
  「哎呀,早就告訴你他怕了本姑娘嘛,不敢再來調戲我啊。」樂天的舞婕一點都不擔心。
  
  「走啦,動作快一點,去看人魚公主銅像後,我們再去睡美人的城堡玩。」
  
  兩個俏麗的女孩快快樂樂地出門,一點都沒注意到隱在街角的高大身影。
  
  ☆          ☆          ☆
  
  下午六點,盡情地玩了一天的舞婕和寧寧到飯店去上晚班。
  
  兩人由側門進入APRILHOTEL時,正好遇到川原弘站在那邊和羅伯特經理及一些幹部說話。
  
  「嗨,川原大哥。」舞婕心情很好地和他打招呼。
  
  「韓舞婕?」羅伯特一看到她瞬間瞪大雙眼,活像看到怪物一樣:「你……你……」
  
  他脹紅了老臉欲言又止,而其他的幹部則低下頭拚命忍住笑。
  
  「我什麼?」舞婕莫名其妙地望著羅伯特。怪了?他幹嘛一見到自己就這麼激動?羊癲瘋啊?
  
  「你……你……」羅伯特看起來快昏倒了,他沉重地歎了口氣,哀怨地對川原弘道:「對不起,總經理,是我沒將員工調教好……」
  
  「不關你的事,你們全下去吧。」溫文儒雅的川原弘遣開所有的幹部後,對舞婕身後的寧寧道:「寧寧,你先進去,我有話要對舞婕說。」
  
  「喔,好好……」寧寧賊笑著,她早就知道老哥暗戀舞婕好久了。呵呵,大概要展開攻勢了吧!不過,老哥的臉色幹嘛這麼沉重?活像被倒了八百萬一樣。「舞婕,我去走廊等你。」寧寧一溜煙溜掉。
  
  川原弘這才望向舞婕,臉色無比凝重。
  
  「川原大哥,」舞婕被他看得全身發毛,「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舞婕,」川原弘向前一步,雙手搭在她肩頭上,認真地開口:「你應該知道,我一直很喜歡你。」
  
  「我……」舞婕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喔,別又來了,她當然感覺得到川原弘對她的特別,但她早就明明白白地拒絕過他了呀,她只好說:「川原大哥,我覺得……我這麼毛躁的個性實在配不上你,我不敢高攀。」
  
  「不,你別再說什麼高攀不高攀。」川原弘迅速地打斷她未說完的話。
  
  「舞婕,在我的心中,你一直是那麼迷人,那麼充滿活力。而且,我要你記住一句話——」他很認真地道:「不管曾發生任何事,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一直是完美無暇的。」
  
  啊?舞婕疑惑地望著他,他在說啥?好凝重喔!
  
  川原弘鼓起所有勇氣抓起舞婕的手。
  
  「舞婕,相信我。我會一直照顧你,所以,請你接受我的追求和我交往吧。」
  
  「不不,川原大哥,我想你誤會了。」舞婕嚇得倒退好幾步,「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但……我還在唸書,暫不考慮那麼遙遠的事。而且,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啊。」
  
  「不,你不能。」川原弘大吼:「你一直拒絕我,為什麼不拒絕別人?」
  
  「別人?」舞婕傻傻地重複,「什麼別人?」
  
  「你別再隱瞞了。」川原弘受傷般地大喊,「我全聽到了。」
  
  「聽到什麼?」喔,舞婕快昏頭了,這川原弘不能一次把事情說清楚嗎?
  
  「舞婕,」川原弘激動地抱住她,「和我結婚吧!我不在乎你曾發生過任何事。」
  
  「放開我!」舞婕被他嚇壞了,「川原大哥你別這樣,放開我。」
  
  天啊!哥真是太大膽,太急了。為了拯救好友,一直躲在轉角偷看的寧寧連忙跑出來。「舞婕,你怎麼還在這?我們上工的時間到了,快走啊。」
  
  寧寧一把推開川原弘,拉住舞婕就跑,還一面回頭瞪了笨蛋老哥一眼。
  
  「怎麼回事啊?」舞婕一臉茫然,「寧寧,你全看到了吧?」她知道寧寧一定會躲在轉角處偷看。
  
  「看到了,可是我真不知我那笨老哥在做什麼。」寧寧皺眉。「舞婕,我老哥今天大概吃錯藥了,你別跟他計較。」
  
  「我不會的。」舞婕搖搖頭,可是……她覺得好奇怪,一向溫文的川原大哥怎會突然這樣,而且他好像欲言又止……
  
  算了,別想了,該上工了。
  
  兩人走入員工休息室,舞婕揚揚手中的糖果禮盒:「嗨,約翰、瓊安娜、蜜雪兒,我買了一大堆糖果喔,快來吃。」
  
  「舞婕?」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同事們一看到她進來,表情迅速一變,十分曖昧且奇怪地盯著她,還上上下下地打量她。
  
  約翰直盯著她微笑:「你來了啊?我以為你今天大概出不了門。」
  
  他一說完,所有的同事立刻爆出大笑,男生笑成一團,而女生也掩嘴偷笑。
  
  「出不了門?為什麼?」舞婕不解地道,「我好得很啊。」
  
  約翰忍住笑意又說:「我以為你會『太累』。」
  
  周圍的人笑得更加瘋狂,狼嚎虎嘯。
  
  太累?舞婕一頭霧水。大家的反應好奇怪、今天所有的人都瘋了嗎?
  
  「不會啊,我怎麼會累,精神正好呢。」
  
  「舞婕……」已結過婚的琳達笑得快趴在地上了,她抓著舞婕邊笑邊說:「你的答錄機留言真的是自己錄的嗎?」
  
  答錄機?舞婕眨眨眼,怎麼會扯到她的答錄機?
  
  「當然是我錄的啊,有什麼問題嗎?」
  
  「喔……」這些人笑得更加瘋狂興奮,簡直快休克了。
  
  「你不覺得……」琳達抱著肚子邊笑邊說:「錄那些不太好嗎?」
  
  不太好?舞婕迅速想一遍自己的留言:嗨,我是舞婕,JOJO,我現在正在忙,不方便接電話,麻煩你留下姓名和電話喔,拜拜。
  
  「很正常嘛,」舞婕納悶地望著琳達和快笑翻的同事:「我只是告訴大家我在忙,不方便接電話啊。」
  
  「你在忙……」這三個字令他們笑得更加沸騰來勁,爆笑聲幾乎響徹雲霄。
  
  約翰邊擦笑出的淚水邊說,「喔,舞婕,看來我真是小看你了,我以前還以為你只是笑女孩。」
  
  什麼跟什麼?舞婕錯愕地看著笑翻成一團的同事。
  
  「你們到底在幹嘛?吃錯藥啦?看到我進來就笑成這樣。」
  
  所有的人都笑瘋了,沒人有力氣回答她。
  
  寧寧眼見情形不對,拉住笑趴在沙發上的蜜雪兒。
  
  「蜜雪兒,你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你別只會笑啊。」
  
  「我……我……」蜜雪兒快笑岔氣了,她萬分辛苦地忍著笑意:「哎呀……人家不好意思說啦,你……你自己去聽舞婕的答錄機。」
  
  答錄機?寧寧立刻抓起電話,按下舞婕房間的專線。
  
  寧寧的表情……由疑惑到目瞪口呆到滿臉通紅,她倏地掛上電話,燙紅了臉喊著:「不不不,我一定是打錯了。」
  
  「你沒打錯,」約翰笑得樂不可支,「我中午有事打去找舞婕時也以為自己打錯了。但……不管我們怎麼打都聽到這種留言,哈哈……」
  
  「你們?」寧寧花容失色,「你是……你們都聽過了?」
  
  一群人的失控狂笑已告訴她答案。
  
  「喔,天啊!」寧寧掩住臉。
  
  「到底發生什麼事?」舞婕望著寧寧。
  
  「我……」小臉燙紅得嚇人的寧寧慌忙地抓住舞婕:「沒時間解釋了,舞婕,我們快回去。」
  
  「回去幹嘛?我要先知道我的答錄機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舞婕一把抓起電話直撥自己的專線——她倒要看看,她的留言到底有什麼特別?會讓這群人笑得快瘋狂。
  
  電話響三聲後切到答錄機,舞婕聽到自己的留言。
  
  不,那不是她的留言,聲音雖然很像她,但……
  
  「哈羅,我是JOJO,我現在正在忙……哎呀,達令,你別吵人家嘛,人家正在錄留言,待會再來陪你……啊!討厭,你別鬧……啊!別脫我衣服……哎呀!(奇怪的聲響,再來是嬌笑聲)達令,別鬧……喔,不要現在啦……人家的體力還沒恢復,呵呵……你好壞好色好急好飢渴……大色狼!」
  
  接下來,舞婕聽到更奇怪的聲音,好像有重物掉到床上,緊接著,「喔,不要……親愛的,你要把我累死嗎?啊……喔!你的手別亂來,噢……(非常曖昧的呻吟)達令,你真壞,噢,(更曖昧的呻吟)老公,快……快給我,噢……你好強壯,好棒,快,快,快啊……對,對,就是這樣,噢,繼續……快快快快快……」
  
  舞婕聽不下去了,天……天啊!她摔下電話大叫:
  
  「他——媽——的,誰搞的鬼?」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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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1 00:08:51
  第5章
  
  「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他!」
  
  「舞婕……」寧寧冒著冷汗地望著坐在地上的韓舞婕,她的頭頂有一把熊熊怒火,最可怕的是她身邊擺了大堆「武器」。從藍波刀、菜刀、西瓜刀、鳳梨刀、牛排刀、瑞士刀……到那種肥肥厚厚、專門用來殺豬的大彎刀……應有盡有。
  
  另一邊擺了一把超級大鎯頭,一敲下去保證當場斃命。此外,還有形形色色的殺蟲劑、老鼠藥、砒霜、強力硫酸……
  
  「舞婕……」寧寧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免得慘遭無妄之災,「你……你找來這麼多刀子和毒藥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宰了那殺千刀的下賤金毛狗!」舞婕火爆地吼著,眸迸殺機:「他不止該千刀萬剮,他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這種社會超級敗類、人渣!毒瘤!人人得而誅之,我只是在替天行道。」
  
  寧寧吞了一下口水才怯怯地道:「舞婕,我知道你生氣這次的惡作劇,可是……你並不能證明一定是喬飛做的啊。」
  
  「不是他還有誰?」舞婕由地上彈跳起來,更激動地吼著:「我韓舞婕這一生循規蹈矩,從沒跟任何人結仇結怨。一定是那敗類,自從他出現,我就發生了一大堆衰事,沒有一天好過的,他比超級掃把星還掃把!我一看到他的臉就討厭、就想吐!就噁心!」
  
  「舞婕你冷靜一點,先把刀子放下來……」寧寧害怕地一直往後退,好可怕喔……她今天才知道看起來甜蜜可愛的舞婕,竟有嚴重的暴力傾向,唔……也許晚上她睡覺時該把房門鎖好。
  
  「好嘛,就算這件真的是喬飛做的,但……我說句老實話你別生氣。你們……是一報還一報,半斤八兩嘛。是你先去俱樂部戲弄他,他才會設計要你送餐去房間。然後你也不吃虧呀,你又在游泳池那次狠狠地將他一軍,害他腹瀉得差點送醫急救。這麼做只是禮尚往來嘛,你們兩個也該扯平了吧。」
  
  「什麼該扯平了?」舞婕雙眼噴火地大喊:「他毀了我的名譽耶!竟敢趁我們不在家時溜進來,把我的答錄機留言換成那麼下流、下三濫的。我是女孩子耶!他叫我以後怎麼做人?我非宰了他不可。」
  
  寧寧仍試圖勸解,「可是……答錄機的事我們也解釋清楚了啊,所有的朋友都知道那只是一場誤會,舞婕,你放心啦,你平時的形象那麼好,大家也知道你的私生活一向檢點,不會把那個當真的。」寧寧總不能看著她的好友因殺人而坐牢吧,到時她還得去送牢飯耶,多累。
  
  舞婕仍是火冒三丈。「不管如何,他竟敢對我做這種事?我非宰了他不可,寧寧你讓開。」她推開寧寧,抱著角落的一塊磨刀石,拿起殺豬刀使力地磨著。
  
  「舞婕……」寧寧全身上下冒冷汗,「你做什麼?」
  
  「磨刀啊!」舞婕頭也不回地繼續「奮鬥」,由齒縫中迸出:「我要把刀磨利一點,好一舉宰了那人渣!」
  
  天啊!真的嚇得說不出話來,她正苦思該怎麼勸她時,電話剛好響了。
  
  舞婕沒好氣地接起來:「找誰?」
  
  「媽?!」舞婕愣了一下,「你怎麼會想到打長途電話過來?」
  
  「嗚嗚……」聽筒另一端傳來韓太太的嗚咽聲。
  
  舞婕急了,「媽,你怎麼了?你說話啊,別只管哭……是不是家裡發生什麼事了?」
  
  「家裡好得很,沒事。」韓太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倒是你這死查某仔做的好事……嗚,我真是命苦啊,夫不賢、子不孝,阿母再也沒臉見人了,明天就帶你妹妹去跳淡水河吧……」
  
  「媽!」舞婕嚇壞了,「你在說什麼啊?你跟爸爸吵架是不是?」
  
  另一端突然傳來韓爸爸的威嚴聲:「你老子我好得很!你這個不孝子真是氣死我了!竟做出這麼敗壞門風的醜事,你馬上包袱收一收給我滾回來,不然我馬上去丹麥打斷你的狗腿!」
  
  「爸,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做錯什麼啊。」
  
  電話又換成韓太太的哭聲:「舞婕,我問你,你在台灣時,隔壁阿旺嬸的兒子那麼喜歡你,要跟你先訂婚再和你一起出國唸書,你不是不要?」
  
  「對啊,我當然不要,」舞婕道:「媽,我說過我才二十歲啊,不急著交男朋友,更不急著嫁人。」
  
  「你還說你不急著交男朋友!那你居然做出那種事?嗚……」韓太太放聲嚎哭。
  
  「媽,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拜託你一次說完好不好?」
  
  「你還有臉叫我?」韓太太哭得更加悲慘。「嗚……你在電話裡的聲音,我全聽到了……」
  
  電話?舞婕渾身一震,腦中迅速掠過不祥的……答錄機?天啊!她當天就趕回來把那一段該死的留言洗掉,難道……真的那麼倒霉剛好被老媽聽到?
  
  「喔,媽……」舞婕無力地扶著牆:「事情不是那樣,是一場誤會,你聽我解釋……」
  
  「誤會?我聽得一清二楚還是誤會?」韓太太邊哭邊罵:「你這個死丫頭,韓家的臉全被你丟光了!我們這種書香世家怎麼會養出你這死查某仔?你別忘了你的曾祖父還中過前朝舉人耶!而且,不只我聽到了,連你二姑媽、三姑媽、六姨婆、七姨丈,全聽得一清二楚。」
  
  天啊……壞事傳千里!舞婕乾脆無力地跌在地板上,喃喃道:「怎麼會這樣?」
  
  「都怪你啊!」韓太太邊哭邊罵:「我昨天正好在你三姑媽她家包粽子,一時心血來潮打電話給你。就聽到……嗚……我還以為自己打錯了,叫你三姑媽、四姑媽、六姨丈,他們幫我打……」
  
  「他們全聽到了?」舞婕無力地呻吟,天啊!讓她死了吧!這下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舞婕,你馬上給我滾回來!」電話又換成韓爸爸的怒罵:「我不能放任你在國外繼續丟人現眼,搞不好哪天你去當櫥窗女郎,我韓定生不如一頭撞死算了!馬上回來聽到沒有。」
  
  「爸,你聽我說啊……」
  
  急切的舞婕才說到一半,就聽到韓太太對丈夫罵道:「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一直罵她也沒有用,如果她真有不錯的男朋友,乾脆叫她直接結婚算了,這樣也許我們很快就有外孫可以抱。」
  
  結婚?外孫?舞婕「咚」地往後栽。
  
  「你怎麼了?」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寧寧緊張地扶住她。
  
  舞婕虛弱道,「扶我一把,」最好拿氧氣筒過來。「媽……」她對著話筒大喊:「這太荒謬了,你聽我說啊……」
  
  「沒什麼好說的。」韓太太斬釘截鐵道:「要不你馬上給我回來,不准再念什麼鬼書。要不立刻在當地結婚,這樣孩子生出來才不是私生子,才有外公外婆疼。」
  
  「生孩子?」舞婕爆炸地大喊,「天啊1你在說什麼?」
  
  「就這麼辦了,二選一你自己決定。」韓太太強硬地道:「我和你爸昨天已經叫人立刻去辦簽證了,這幾天就會去丹麥,到時再看該怎麼辦。」
  
  韓太太「啪」掛上電話。
  
  「媽!媽……」舞婕一人對著話筒大喊,半晌才呆呆地放下。
  
  「發生什麼事?」寧寧抓著她問,「舞婕,回神啊。」
  
  「這下完了,」舞婕小臉慘白地道:「我媽要我生孩子……」
  
  「啊?」寧寧尖叫。
  
  「不……我媽叫我結婚……也不是!」
  
  「舞婕,你到底在說什麼?」寧寧大喊。
  
  「反正我完了!」舞婕絕望地哀嚎,這下真的完了!她哀切地把事對寧寧說一遍。
  
  「真的完了……」寧寧也嚇傻了,「我想你爸媽這幾天就會趕來丹麥,他們一定會把你抓回台灣的。」
  
  「我不要!」舞婕大喊,「我千辛萬苦地學外語就是為了來這裡唸書,沒念完之前我絕不回去。」
  
  「可是你爸媽……」寧寧歎氣,「你媽不是說除非你在當地結婚,她才不抓你回去?」
  
  「結婚?我要嫁給誰啊?」舞婕惶恐地大喊:「我連男朋友都沒有啊,更何況我根本還不想結婚。」
  
  「這下完了……」舞婕急噪地大喊:「我看我乾脆去跳海算了!當然在我跳海之前,我一定要先宰了那該死的罪魁禍首——那只下賤金毛狗!」她咬牙切齒地罵著。
  
  「舞婕你別急,我想到一個方法了。」寧寧靈機一動。「你乾脆假戲真作,先騙你爸媽說你在這裡真的有一個男朋友,不過要等學業完成才結婚。如果你爸媽仍不放心,乾脆演場假訂婚給他們看。這樣,『名分』已定,你爸媽也不會一直催你結婚或回台灣。先安撫他們下來,待他們氣頭過後再慢慢解釋。」
  
  「這個……」舞婕一愣,聽起來似乎不錯,目前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想了。「可是……」她煩惱地問:「我去哪裡找人來和我合演情侶呢?你知道我媽那人精明得很,如果太假她一眼就識穿了。找學校那些同學嗎?強尼?喬治?馬修?大衛?丹尼爾……?唉,不行啦,我和他們就像哥兒們,絕對演不出來的。」她沮喪地道。
  
  「說得也是,」寧寧也跟著煩惱了:「這下怎麼辦?好不容易才想出一個方法。」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時,突然一個溫文的聲音傳過來。
  
  「如果你不嫌棄,我願意當你的男朋友。」
  
  兩人同時回過頭,只見斯文有禮的川原弘抱著一束紅玫瑰站在門邊。
  
  「哥!」「川原大哥?」
  
  「很抱歉,我不是有意偷聽。」川原弘走進來,深情款款地將玫瑰花遞給舞婕:「聽說你辭去飯店的工作不做了,所以我想過來看看你。剛好聽到你們的對話,希望你不介意。」
  
  「舞婕,」川原弘執起她的手,認真地道:「你應該知道我一直喜歡你,讓我當你的男朋友吧。一來可令伯父伯母放心;二來也給我一個機會追求你啊。」
  
  「不,我……」舞婕嚇得雙手直搖:「川原大哥,我不能這樣利用你……」
  
  「這不是利用,我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川原弘深情地道:「如果你怕壓力,我答應你——就當只是在伯父伯母面前演一場戲。他們回國後,你仍可選擇要不要繼續和我交往。」
  
  「舞婕,好啊!」寧寧推波助瀾地幫起大哥:「反正我哥都說不給你壓力了,這只是演戲嘛。難道你真的願意讓你爸媽抓回國嗎?」
  
  「可是,不行啊……」一片混亂中舞婕仍堅決地搖頭,正因川原大哥為人忠厚,她更不能這樣利用他。
  
  心思細膩的川原弘微笑:「沒關係,我明白你需要時間好好地考慮一下。這樣吧,你們兩個一定還沒吃晚餐,我有這榮幸邀請你們嗎?先解決民生問題再好好地考慮考慮。」
  
  「不行。」舞婕立刻反對,她不願給川原大哥無謂的希望。
  
  但寧寧卻一把拉起她:「走啦,走啦,我們也好久沒打打牙祭了,吃飽了才有力氣想對策嘛。」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走啦。」
  
  ☆          ☆          ☆
  
  五天後。
  
  那天晚飯後,川原弘文質彬彬地把舞婕和寧寧送回家,要舞婕慎重地考慮他的建議,何時想通了都歡迎她來找他。
  
  除非萬不得已,舞婕絕不願這樣對待川原弘。她很明白自己絕不會喜歡他的,不是他不好;而是因為他太好、太優秀了,她跟他根本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心靈上。
  
  如果絕對沒有將來,又何必給人家希望呢?
  
  但,在家苦思對策的舞婕卻在今天中午接到爸媽的電話,他們一行三人——韓先生、韓太太和舞婕的小妹箏箏,人已經在香港轉機了,預計明天早上就可抵達丹麥。
  
  怎麼辦?爸媽真的趕來了,問題已經迫在眉睫,舞婕急得團團轉,乾脆跳樓算了!
  
  但跳樓也解決不了問題……無計可施的她在寧寧的一再遊說及慫恿下,只好去找川原弘。
  
  ☆          ☆          ☆
  
  早上八點,一台尊貴無比的林寶堅尼鷗翼式跑車呼嘯而過奧丹斯的街道。
  
  跑車上,紅遍歐洲的超級模特兒——白蘭琪如八爪章魚緊緊地纏著一臉酷樣的喬飛。撒嬌道:「親愛的,我覺得你一直都心不在焉。應該說——你好像不太開心耶。」
  
  「怎麼會?」喬飛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抱住她的水蛇腰,敷衍地在她頰上親一下:「有你這種絕世美女陪我,我怎麼會不開心呢?」
  
  「別哄我了,人家關心你啊,你的情緒變化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啊,這幾天都心不在焉。」
  
  喬飛可是她的第一目標耶!雖然他絕口不提他的家世,但白蘭琪仍托記者朋友幫她查了出來——卯死呀!釣到大魚了!竟是堂堂丹麥三王子耶!她很聰明地沒有點破他的身份,只是更加賣力地使出渾身解數,一定要抓住他。
  
  她很明顯地感覺喬飛這一兩天不太對勁,比如昨天吧,白天帶她駕私人遊艇出海,晚上又去高級舞廳跳個通宵……他竟沒有急著拉她上床?白蘭琪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喬飛轉性了?
  
  無論如何,她絕不會輕易放棄這尾超級大魚。他為什麼心情不好呢?呵呵……白蘭琪希望是丹麥女王給他壓力了,命令他盡快娶妻立妃,哈哈!這樣自己就可當上丹麥王妃了,耶!
  
  她整個身體全貼向喬飛,妖嬈地嗲聲道:「飛,我好想去丹麥南部玩喔,聽說那裡的風光最漂亮,教人樂而忘返。」
  
  其實白蘭琪已打聽出了——喬飛受封的城堡在丹麥南部。但很奇怪,儘管他女朋友多如牛毛,卻從沒帶過任何女人去他的城堡。但白蘭琪一直認為自己在喬飛心中是特別的,她一定要他為她破例。
  
  「這種熱天氣去南部有什麼好玩的?再說吧。」喬飛直視前方,懶懶地開口。
  
  儘管他放蕩不羈,處處留情,但他卻有一項原則——絕不帶任何女人去他受封的城堡。如詩如畫的「雪瑟古堡」不但是他的成長之處,更是他心目中的淨土、聖地。他不願帶任何女人去污蔑它,除非是他認定的老婆。
  
  不過這個女人一定不存在!因為他寧死也不願被套上婚姻枷鎖,除非他瘋了!
  
  女人嘛,滿地都有!環肥燕瘦任君挑選,何必呢?
  
  不過也許他真的瘋了……喬飛氣惱地甩甩頭,不然為何幾天眼前老是浮現那張辣椒臉?女人嘛!就是要風情萬種、嫵媚多姿,個性要善解人意、溫柔婉約……出門像貴婦,上床像……嗯,這樣才算女人!才稱得上美化環境。如果一個女人不但沒有天使般的臉孔、魔鬼般的身材,卻長了竹竿的身材、撒旦般的壞脾氣,那還活著浪費國家米糧幹嘛?不如一頭撞死,重新投胎算了!
  
  不過,太奇了,太玄了!這幾天他怎麼老是想到那跟竹竿?那個火爆的小辣椒。太奇了!看來自己一定是病了!物極必反。美女看多了,要找個「恰查某」來平衡一下,對!一定是。
  
  喬飛搖搖頭,大概自己真的病了……,不然怎麼老是想到那張對他大吼大叫的臉,一點都不可愛!一點都不溫柔!一點都不秀色可餐。看來,明天還是溜出國去遊山玩水吧。也許,遍覽「天地之精華」可以令自己趕快恢復正常。
  
  眼前又浮起小辣椒那噴著火的燦爛明眸,說真的,她長的真的不怎麼樣,既不艷光四射,也不前凸後翹。但,坦白說,她的那雙眼還挺迷人的,慧黠靈動……小嘴好像也很誘人,嘗起來的感覺應該香甜多汁……她雖然不高,但身材比例好像還滿好的,肌膚看起來也滿細緻的,摸起來應該很順手……
  
  停!喬飛懊惱地喝止自己的思緒,他在幹嘛?發瘋了?就算他再「飢渴」也不該打那個「恰北北」的主意。不過……奇怪的是,腦中一直盤旋著她那氣呼呼的小臉,嘿!她生起氣來真可愛;罵起人來更剽悍潑辣、熱烈有勁。「復仇」的手段也夠狠、夠嗆,和她過招真有意思!真夠味。
  
  可惜,自從他在她的答錄機中惡作劇後,她就沒來飯店上班了。儘管一再否認,喬飛仍無法揮去那股失落感及愧疚,他很後悔對她開那麼惡劣的玩笑,人家畢竟是女孩子,名譽很重要的。如果她名譽受損也無所謂,乾脆他「犧牲」一點啦,娶她當老婆算了。
  
  嚇!喬飛被這突冒出的念頭嚇得差點開車去撞牆。娶那恰北北、毫無女人味的小辣椒當老婆?不……他一定是徹徹底底瘋了!一定是上次腹瀉沒治好,影響到他的腦袋。
  
  「喬飛,」白蘭琪忍不住嬌嗔:「你在幹嘛啊?人家跟你說話你一點反應也沒有。還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地,好奇怪?」
  
  「啊?」喬飛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他已經開回飯店了,正停在APRILHOTEL的門口。「你說什麼?」喬飛茫然地問。
  
  「飛……」白蘭琪故作嬌媚地挨近他,不安分的手撫摸他粗獷的下巴,挑逗地道:「你不邀我去你的房間喝一杯咖啡或早茶嗎?」
  
  喬飛不耐煩地把她的手拉下來。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直接將這性感尤物拐到床上去,三天三夜不下床。但現在,不知為何,他一點胃口也沒有。
  
  「下次吧,寶貝,今天我想休息一下。」他突然覺得白蘭琪的艷紅唇膏很礙眼,SPP!腦中突然想起一個毫無胭脂污染的健康櫻唇……停!不准再想,見鬼了!
  
  「喬飛……」白蘭琪不識趣地想再黏上來時,喬飛突然眼前一亮,直直盯著前方。他看見了——韓舞婕和飯店總經理川原弘並肩由大廳走出來。
  
  ☆          ☆          ☆
  
  「在你上班的時間來找你真是不好意思。」舞婕歉疚地道。
  
  「不,你千萬別這麼說。」川原弘熱烈地望著她:「我很高興你終於給我一個幫你的機會。」他本來想說「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但又怕舞婕逃得太遠,急忙改口。
  
  舞婕微歎口氣,「我爸媽搭的飛機十點就到達哥本哈根機場了。如果你方便,我想請你一起去接機。增加……增加可信度。」
  
  唉!昨晚她又失眠了,如果不是被逼得沒辦法,她也不想來找川原弘求助。但爸媽就要來了啊,若再變不出一個「男朋友」給他們看,她真的會被爸媽打包拎回台灣。
  
  「方便!我當然方便。」川原弘急促道:「飯店方面我已經交代好了,沒問題的。那,舞婕,我們現在就直接去哥本哈根。」他鼓起勇氣將手搭在她肩上。
  
  「你?」舞婕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舞婕,你別誤會。」川原弘慌張地解釋:「我只是覺得……既然我們要假扮情侶,那,應該有時會有一些較親密的動作,不然無法取信伯父伯母。你放心,我會有分寸的,絕不會亂來的。」
  
  舞婕無奈地低歎口氣,唉!她真的好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就算只是演戲,她也不喜歡他碰她一下。「我——」舞婕的「我們去機場吧!」還沒說出口,就聽到一聲殺氣騰騰的怒吼——
  
  「放開你的髒手!」
  
  兩人愕然轉頭,只見火冒三丈的喬飛直衝過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回過神時,人已經跳下跑車了。
  
  「喬飛。伊爾頓?!」舞婕大喊,氣勢比他更加火爆地罵道:「你這該死的金毛狗還敢出現在我眼前?我正要找你算帳!」
  
  喬飛一把抓過舞婕,霸道地按住她:「你要找我算帳或開戰都悉聽尊便!但現在——跟我走!」他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往自己的跑車走。
  
  「你做什麼!放開我!」舞婕驚駭地大吼:「你瘋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多恨你?多想殺你!你膽敢再抓我的手,我一定一刀斃了你!」舞婕努力地想掙脫他,但他的力氣大得嚇人。
  
  「隨便!」他也氣沖沖地緊抓著她,拒絕去想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只是非常不順眼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看了很不爽!很礙眼!
  
  「放手!」在舞婕的尖叫中,他硬拉她上車,車門狠狠一關,阻絕緊追上來的川原弘。
  
  坐在旁邊的白蘭琪嚇呆了。「親愛的飛,這是怎麼回事?你……你為何帶別人上車?」
  
  喬飛坐在駕駛座,將拚命掙扎的舞婕按在他大腿上,他鬆開一隻手想掏出車鑰匙。手一鬆,舞婕雙手立刻掙脫他的控制,高高揚起來,「啪,啪」狠狠地賞了他兩大巴掌。
  
  「啊——」挨揍的喬飛面無表情,毫無反應,反而是一旁的白蘭琪放聲尖叫。「你這粗魯的野女人竟敢打喬飛?他是我未來的老公耶!我跟你拼了!你給我下車!」
  
  「閉嘴!」喬飛鐵青著臉咆哮,「你給我安靜一點!」
  
  「可是她打你啊,我從沒見過這麼野蠻粗魯、毫無教養的壞女人!」白蘭琪憤恨地仇瞪舞婕。
  
  喬飛又發出第二聲怒吼:「下車!」
  
  白蘭琪得意地道:「聽到了吧?他叫你滾下車。」
  
  「我是叫你下車!」喬飛石破天驚地大吼。
  
  「啊?喬飛……」白蘭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一定弄錯了,我……」
  
  喬飛不耐地將手橫越過來打開另一邊的車門:「快!不要讓我用腳踹你下去。」
  
  「喬飛,你不是認真的!我對你這麼好,這麼死心塌地啊,哇……」
  
  在她的尖叫中,喬飛直接將她推出去,迅速發動引擎離去。
  
  「喬飛!喬飛!」鳳凰夢碎的白蘭琪呼天搶地地跟在車後面大喊:「喬飛,你回來啊!你千萬別瞎了眼,我永遠愛你!永遠等你回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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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1 00:09:20
  第6章
  
  驚險萬分,險象橫生。林寶堅尼彎七扭八地在馬路上蛇行,他們隨時會在下一秒鐘失控地撞上對面來車,或直接撞向電線桿。
  
  「放開我,讓我下車。」舞婕大叫:「喬飛。伊爾頓,你膽敢再不停車,我一定控告你妨礙人身自由。」她拚命地踢他、踹他。
  
  「別動。」喬飛辛苦地抓住她憤怒的雙手,另一隻手牢牢控制方向盤。「你不是要殺我洩恨嗎?如果你不想在殺我之前和我共赴黃泉,就給我安分一點。」
  
  這些話果然令舞婕迅速安靜下來。第一、她當然要殺他報仇。第二、就算報不了,她也不要那麼倒霉地和他「共赴黃泉」。
  
  喬飛趁舞婕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時,迅速將車往前開,直到一座公園前才停下來。車子一停,舞婕立刻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跳下去,轉身就走。
  
  喬飛迅速追上來,專制地攔住她的去路。「你要去哪?我們的話還沒說完。」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舞婕恨恨地瞪著他:「該死的金毛狗,你滾遠一點行不行啊?我一看到你就想殺你。」
  
  她是很想直接殺了他,但殺人之前——先去機場接爸媽比較重要。她可不想讓爸媽一來丹麥就直接出席法院,看著親生女兒因殺人罪嫌而被移送法辦。
  
  但喬飛根本不肯讓她走,舞婕往左移他就往左移,舞婕往右閃他也跟著右閃。她火爆地喊著:「你很煩耶,好狗不擋路,滾遠一點,我一看到你就討厭,就有氣。」
  
  「在將話說清楚之前,我絕不放你走。如果你氣我,可以打我。」喬飛嬉皮笑臉地建議。
  
  舞婕氣惱地瞪著他那欠扁的臉,他以為她不會打他是不是?那就錯了,她不但要毒打他,還要宰他,殺了他,剁了他!
  
  她再度揚起手。
  
  喬飛驚愕地抓住她的手腕,「你真打啊?」怪了,從沒有女人捨得打他這張「人見人愛的小白臉」。
  
  「我當然真打,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渣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你為什麼不去跳河!」舞婕生氣地吼著。
  
  「答錄機的事我很抱歉,是我不對,玩笑開得太過分了。」喬飛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地道。
  
  舞婕微微一愣,她沒想到喬飛會這麼認真地向她道歉。她和他一向是針鋒相對、水火不容的,如果他來個「全武行」還好,一道歉,她反而呆住了。
  
  道歉的話一出口,喬飛自己更加驚訝,他向女人道歉……那好像是上輩子的事吧!記憶中從來沒有過,他一直是那麼驕傲自大、惟我獨尊的。但……怪了,在這小辣椒面前他好像一切全走樣了,算了,現在沒時間想這麼複雜的問題。
  
  他氣定神閒地道:「答錄機的事是我不對,所以我真心誠意向你致歉。不過你也別忘了你對我做過的『好事』——第一次在俱樂部戲弄我;第二次狠狠地下瀉藥害我虛脫。所以,小姐,你對我所做的事絕對稱得上『心狠手辣、殘暴不仁』,我們是不是該扯平了?」喬飛很有風度地伸出手。
  
  舞婕冷冷地瞄他一眼,哼,好吧……就算他說的都對,她也狠狠地戲弄過他,是有點「心虛」,但……她絕不要和這自大的金毛狗握手言和。她冰冷地把頭一轉:「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只要你以後識相點,別出現在我面前就好。」她轉身想走。
  
  喬飛大手攔住她:「我說過,話沒說清楚之前不准走。」
  
  「喂,你真的很煩耶。」舞婕火大地瞪著他:「喬飛。伊爾頓,你聽不懂人類說的話是不是?我叫你滾遠一點,少來煩我,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
  
  「什麼麻煩?」喬飛犀利精銳的藍眸一閃:「和你去找那姓川原的日本鬼子有關?」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麼在意舞婕和川原弘在一起的畫面,反正……他只知自己看了很不舒服,很礙眼,很想直接把那日本鬼子海扁一頓。
  
  「日本鬼子?」舞婕睜大雙眼:「你幹嘛把他說得那麼難聽?人家有名有姓,叫川原弘。」
  
  「你們中國人不是都稱JAPANESE為日本鬼子?」喬飛納悶地道。
  
  「你……算了。」舞婕懶得跟他這種「洋鬼子」番,「跟你說不清楚,反正你讓開一點別擋我的路,哪邊涼快哪邊去,滾開啦!」
  
  喬飛像座山般擋過來:「你不把話說清楚我絕不放你走。」
  
  「你……」舞婕真的……真的好想宰、了、他。「行!」她咬牙道:「你想聽是不是?想知道因你的『愚蠢魯莽』而把我害到什麼程度是不是?好,本姑娘現在就告訴你。」於是,她簡單扼要地把答錄機所惹出的風波說了一遍。「所以……我老爸和老媽馬上要來拎我回去了,你這隻豬,知道自己做了多麼惡劣愚蠢的事了吧?」舞婕挑眉瞪著他,等待他的「懺悔」與道歉。
  
  喬飛卻迸出一句:「就因為這樣,所以你去找那日本鬼子當你的臨時情人?混蛋,你為什麼不找我?」
  
  「找你?」舞婕嚇得大退一步,「是你瘋了還是我耳朵有病?你不知道全天下我最討厭、最不屑的就是你。如果不是殺人得償命,本姑娘早就一刀宰了你。」
  
  話一出口,喬飛自己也嚇了一跳。嘿……也許他真的哪一根神經搭錯線了,管這黃毛丫頭的事幹嘛呢?他還有一大「攤」女朋友還沒解決耶,但他似乎管不住自己的舌頭與行為,故意賊笑地逼近舞婕。「沒那麼嚴重吧,小甜心?打從我一生下來,從接生婆、保母、我老媽、奶媽、護士小姐,到隨便大街上抓一個女人,它們都愛死我了,難以抵抗我的男性魅力,嘿嘿,我這張『小白臉』還是挺好用的,對不對?」邪氣地挑起她精緻的下巴,大手放肆地撫著她嫩頰。哼,我就不信你不會小鹿亂撞。
  
  「啪!」舞婕直接賞了他一記「大火鍋」,不屑地罵:「無恥,你給我放尊重一點,滾開啦,真是看到你就有氣,下賤金毛狗。」她火爆地推開他往前走。
  
  「……」踢到鐵板的喬飛幾乎呆住了。嗚……第一次有女人不把他的男性魅力放在眼底。甚至視他如敝屣,他不甘心,他一定要「把」上她,再狠狠地甩掉她。
  
  「喂!」喬飛追上來,「你要去哪?」
  
  「找我的日本情人,滾開啦。」舞婕沒好氣地道,想伸手招計程車。真是夠討厭的,像蒼蠅一樣死黏。
  
  「你又找他幹嘛?」喬飛迸出濃濃火藥味。
  
  「你白癡啊?不是告訴過你我要找他假扮……」
  
  「假扮你的男朋友?讓你爸媽放心?」喬飛替她說完,「何必捨近求遠?就是我——你看我這麼帥、這麼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就是男朋友的不二人選。」
  
  「我不要!」舞婕十分「鄙夷」地瞪他。
  
  「喂,你給我搞清楚!」喬飛抓住她的手霸道地說:「我現在是在宣佈我的『決定』;而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就這麼決定了,走,我們現在去哥本哈根接你爸媽。」他硬拖著舞婕往跑車走。
  
  「我不要!」舞婕用力甩開他,對著他的耳朵大喊:「喬飛。伊爾頓,你真的有病,我已經明明白白地說過N遍了,我不要和你假裝男女朋友,連『假裝』的也不行,那會讓我的清白人生留下污點,滾開啦!」
  
  「污點?」喬飛氣得想直接扭斷她的脖子,她就那麼討厭他、鄙視他?不,他絕不甘心,看著好了,等他一讓她愛上自己,他一定要好好地報復她,每天照三餐毒打,再推入火坑。
  
  「我說過你沒有選擇的能力。」喬飛截下她攔計程車的手。「就這麼決定了,我一定要當你那個假扮的男朋友。如果你膽敢去找別人,我一定跑去向你爸揭穿這一切,再讓他相信那卷『精彩』的答錄機百分之兩百是你做的好事。」他很「無賴」地威脅她。
  
  「你」舞婕真是要氣瘋了。「金毛狗,你真是我見過的男人中,最最最……下賤又惹人討厭的敗類。你儘管去造謠生事,我相信我爸媽一定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是嗎?別太有自信喔。」喬飛笑得很壞:「你爸媽會不會相信我,我是不知道啦,但我卻很確定一件事——只要我多提供幾卷錄音帶,並『好好地』加油添醋一番。令尊一定火速帶你回台灣,他寧可先把你抓回去管教一番,也不願費事在那東猜西猜。」
  
  「你……」如果手上有刀,舞婕真的會殺了他。「喬飛。伊爾頓,你真是我見過最卑鄙無恥、下流沒格、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泯滅人性、喪盡天良……的超級大敗類。人渣,就是有你這種敗類,世界才會這麼亂,空氣這麼混濁,衣索比亞才會有那麼多難民。」
  
  「謝謝。」喬飛笑嘻嘻地拍拍舞婕的肩:「不錯嘛,你的丹麥文罵得真是又溜又順口,舌頭都不打結耶。你的語言天分不錯喲。言歸正傳——走,現在立刻去機場接你爸媽。」
  
  對,他就是無賴咧,就要無賴到底。不讓她愛上自己,他誓不甘休。
  
  舞婕憤怒地瞪著他,啊……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好端端地來丹麥唸書怎麼會遇上這個曠世神經病?但她看得出這頭蠻牛絕對是認真的,她也相信他一定會跑去向爸媽胡謅……還有什麼事是這敗類做不出來的?
  
  「你……」舞婕勉強壓抑想把他的臉撕成兩半的衝動,深吸了一口氣道:「一個人發瘋總有理由吧?你先告訴我,為什麼一定要和我演這齣戲?如果我沒記錯,我們的『梁子』結得很深,我一看到你就討厭,相信你也不願意看到我。」
  
  因為我無論如何都要「泡」上你,趁你愛得死去活來時再狠狠地把你甩掉。哈哈,這句話當然不能講出來,喬飛情急生智:「好漢做事好漢當,既然誤會是因我而起,我就有義務幫你解決這個困擾。」
  
  舞婕懷疑地盯著他,這種人渣、色狼,真的知道「好漢」這二字怎麼寫嗎?
  
  她企圖嚇阻他:「你硬要假扮也可以,不過我醜話先在前頭,我們中國人對兒子的管教可是相當嚴厲的,三不五時就會抓你起來摔、拎起來踹、一拳打到牆壁再彈回來繼續打,你不怕?」哼,想嚇我?喬飛的反應很快:「沒有關係,只要你爸媽高興,我還可以學中國的老萊子娛親。」哼,誰打誰還不知道呢,等我一追上你,一定照三餐毒打再外加宵夜。
  
  「……」舞婕真的啞口無言了,瘋子,這人真的瘋了。他的媽媽好可憐,兒子養這麼大才發現他是瘋子加神經病。
  
  「沒話說了吧?完全同意我的做法。」喬飛得意地望著呆掉的舞婕,火速抓起她的手上車。「走,他們的飛機快到了,我們趕快去機場。對了,你要先告訴我岳父岳母喜歡什麼,岳父喝不喝小酒?玩不玩女人?」
  
  「不准你帶壞我爸,等等……」舞婕迸出驚天動地的大吼:「你剛才說什麼?不准你叫我爸岳父!」
  
  ☆          ☆          ☆
  
  哥本哈根機場。
  
  舞婕和喬飛並肩而站,看著乘客一個個出關,喬飛不時低頭問舞婕:「出來了沒有?岳父岳母出來沒有?」
  
  「還沒——我告訴過你不准叫我爸媽岳父岳母。」
  
  「不叫岳父岳母要叫什麼?」喬飛一臉無辜:「叫韓先生、韓太太?喔,那不好,那太見外了,會影響到將來我和他們的感情。」
  
  「你搞什麼——你跟我爸媽不可能有什麼將來,更不需要有感情。我們只是在演戲……」舞婕的表情瞬間一變,愉快地跳起來:「爸,媽,箏箏。」
  
  她還沒衝過去,突然看到一個人影如支箭般搶先一步往前衝——喬飛!
  
  「噢,爸,媽,我太高興了,終於見到你們了。」喬飛熱情如火地給韓氏夫婦一個大擁抱,以字正腔圓的中國話道。
  
  「你……」韓氏夫婦面紅耳赤地推開他,「你是?」
  
  「喔,爸,媽,我叫喬飛。是舞婕『交往多年』、『論及婚嫁』的男朋友。」喬飛一手抓住一個深情而感性地道:「請原諒我的魯莽,但我實在情不自禁。因為舞婕的家人就等於我的家人,而且我自幼就比較少得到父母的疼愛,所以才會忍不住地叫你們爸、媽……你們不會介意吧?」
  
  對不起啦,親愛的老爸老媽……為了兒子的「大計劃」,你們先委屈一下,將來我會好好地孝順你們的。呵呵。
  
  「喔,當然不會,不會……」韓太太的母愛馬上氾濫,這孩子真是太可憐了。而且瞧他一表人才、英俊體面,多像她當年暗戀卻又嫁不成的夢中情人啊!韓太太親切地抓住喬飛的手:「瞧你這孩子說得什麼話?我們怎麼會介意呢,我們大老遠地搭飛機過來,能聽到你叫我們一聲爸、媽,多開心啊!」
  
  「媽?」舞婕在旁邊看傻了,她先是驚訝……喬飛竟會說中文,而且說得那麼好;另外……這這這……什麼跟什麼?太快了吧?老媽竟當場就被這噁心巴啦的人渣收買?唉,她就知道老媽一見帥哥就暈頭轉向,都五十好幾的老阿媽了,還改不掉這壞習慣。
  
  「爸,行李請交給我。」喬飛慇勤地接過韓先生手上的行李箱。
  
  韓太太好奇地問:「哇,你的中文說得真好。」
  
  「普通而已。」喬飛灑脫一笑,閃閃發亮的藍眸望了舞婕一眼,狡猾地避開她眼中的殺氣後繼續道:「事實上,我的祖母是中國人,所以我的兄弟姐妹都會說流利的中文。不過真正激發我把中文學好的原因,是因為我在還沒遇到舞婕之前就一直有預感——將來一定會遇到一個十分美麗特別的中國女孩,所以我一定要先學好她的語言。」
  
  「真的嗎?」明知開玩笑的成分居多,韓太太仍被喬飛逗得眉開眼笑。只有舞婕轉過臉以防自己吐出來……真是夠噁心的。
  
  喬飛一轉頭,突然看到原來韓太太腳邊還跟著一個小不點,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紮著兩根辮子怯怯地望著喬飛,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好像舞婕。
  
  喬飛立刻放下行李,抱起小女孩笑道:「哇,好漂亮的小公主,一點都不輸給姐姐耶,韓家的女兒都這麼漂亮嗎?來,快告訴我你的芳名。」喬飛漾滿笑意的藍眸真誠熱切地望著舞婕。
  
  此話一出,才十歲的韓舞箏被他逗得咯咯笑,而韓氏夫婦又得意、又驕傲——對啊!我們的女兒都是美女耶!
  
  「箏箏,」韓太太眉開眼笑:「還不快叫姐夫?」
  
  「媽!」
  
  舞婕驚愕的抗議還沒出口,就聽到韓舞箏摟著喬飛脖子甜甜地道:「姐夫,我叫韓舞箏,我告訴你喔,我今年十歲了,念內湖國小三年甲班,座號二十二號。我好喜歡坐在我隔壁那個男生喔,他是我的男朋友耶,我們的『感情』就像你和我姐姐一樣,你儂我儂……」
  
  「箏箏,閉嘴,你給我下來。」舞婕忍無可忍地大吼。天啊!這個花癡是誰?她絕不承認她是自己的妹妹……真是媽親生的沒有錯,一見到帥哥就暈頭轉向,祖宗十八代、家裡有沒有六合彩、有多少房地產……全招出來。
  
  「舞婕,你怎麼對妹妹這麼凶啊?」韓太太嗔了她一眼,「你該學學喬飛,人家他多有耐心啊。」
  
  要我學他?我學他……?舞婕幾乎快吐血了。爸媽,你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啊!你們還沒認清他的真面目是多麼噁心巴啦、下流無恥。
  
  喬飛笑容可掬地摟住舞婕的肩:「喔,媽,你別這麼說,事實上,我就是喜歡舞婕的坦率真誠,我可以包容她所有的一切。」
  
  韓太太聽得更加心花怒放,連保守老成的韓先生也露出欣慰的笑容……真是太好了,女兒命好,找到一個人品一流又會包容她的好男人,不然,以婕兒的火爆脾氣怎麼嫁得出去啊?嗯,真是祖上積德。
  
  「爸,媽,我的車就停在外面,我們先上車吧。」喬飛輕鬆地把箏箏扛在肩頭,另一手提起行李。
  
  「喔,好好。」韓氏夫婦興高采烈地邊走邊和喬飛聊天。
  
  這……剩舞婕一人傻傻地被拋在後頭,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爸媽和箏箏也太沒骨氣了吧!當場就被喬飛收買。瞧他們「一家四口」「和樂融融」地走在一起,她反而像個外人!搞什麼?到底是誰的爸媽啊?
  
  發呆之際,韓太太突然回過頭大喊:「舞婕,快跟上來啊,你發什麼愣?」她一扭頭又笑吟吟地對喬飛道:「我家這個小婕啊就是有點迷糊健忘,喬飛呀,將來就靠你多多關照她了。」
  
  ☆          ☆          ☆
  
  奧丹斯南部的雪瑟古堡。
  
  喬飛是現今丹麥女王的第三個兒子,在他二十歲那一年受封成為這座古堡的主人。
  
  歷史悠久的雪瑟古堡外貌十分典雅別緻,它最美的地方是瀕臨一座如夢似幻的湖。丹麥境內最縹緲迷人的維納儂湖,人稱「山谷中的百合」。
  
  雪瑟古堡呈L型,是標準的文藝復興式建築,精緻典雅、氣韻非凡。喬飛夏天時常來度假,看不出來沒定性的他竟十分熱中園藝呢。在他的經營下,雪瑟古堡內有一座芳名遠播的大花園。由老樹、池塘、噴泉、瀑布,及六百萬株水仙、風信子、鬱金香、印度丁香和香桃木、野櫻草……等所組成。景致如詩如畫,繁花盛開時,整座院子華麗無比、香馥醉人。
  
  城堡旁還有一座很大的狩獵森林,提供精於狩獵的喬飛一個最好的活動場地。
  
  當喬飛由機場直接將他們送來這裡時,韓氏夫婦及箏箏被眼前如夢似幻的美景感動地說不出話來,而舞婕則緊張地把喬飛拉到一旁問:「這是什麼地方?我們真的能住在裡面嗎?你……你別害我們明天就因私闖民宅被抓去坐牢啊。」
  
  「安啦。」喬飛好整以暇地安慰她:「這裡……嗯,你也知道我一向游手好閒嘛,所以我有一個朋友就托我幫他管理這棟房子,安心地住下來吧。」
  
  儘管舞婕心底還嘀咕著,但……看喬飛一派回到家般的舒適狀,她只好先按下不安,縱然喬飛老是一副吊兒郎當樣,不過,至少到目前為止,他還沒對她說過謊。
  
  ☆          ☆          ☆
  
  微風徐徐著,北歐的夏天一點也不燥熱。就算是中午時分,和煦的陽光依然溫柔地照拂著,令人好想躺在草地上幸福地睡一覺。舞婕和爸媽坐在草地上野餐,旁邊的風慢慢吹來,真是個萬里無雲的好天氣。
  
  喬飛在另一頭教箏箏騎馬,悅耳輕快的歡笑聲不時傳來。才五天的時間,箏箏已經把喬飛當偶像,每天一睜開眼睛就是喊著要找「姐夫,姐夫」。
  
  舞婕蹙起秀眉,十分不悅地瞪著喬飛和箏箏,哼,這傢伙真是神通廣大,一下子就把她的家人哄得服服帖帖的。不但媽每天笑瞇瞇地喚著喬飛長、喬飛短,親熱得喊兒子似地。連一向嚴肅、不苟言笑的老爸,也興致勃勃地和喬飛大聊維京人的歷史,昨天還和喬飛驅車去維京文史館參觀得津津有味。
  
  不過……舞婕不得不承認,幸好他令老爸老媽十分滿意。所以,原本一肚子火的老爸才沒一下飛機就急著抓她回台灣,連答錄機那件事都沒審問舞婕。
  
  但,她還是不喜歡他,更不用感謝他。舞婕倔強地想著。喬飛自己也說了啊……他之所以願意和她合演這齣戲,只是想為自己惡作劇的後果做一些彌補。何況……說不定他只是在應付老爸老媽還有箏箏,他對他們的熱情都不是真心的。
  
  對,一定是這樣,自己才不要傻傻地也被他「收買」了。
  
  我還是討厭他!舞婕不斷地「命令」自己。
  
  「舞婕?」韓太太把一籃洗淨的櫻桃遞給舞婕:「你在發什麼呆?吃你最喜歡的櫻桃吧。」
  
  舞婕回過頭:「咦,爸呢?」
  
  「在那兒。」韓太太笑瞇瞇地指著樹下。原來韓爸爸舒舒服服地躺在樹下的吊床睡午覺了,那床還是喬飛親手搭的。
  
  「舞婕啊,媽有些話一直想和你私下聊聊,現在這裡只有我們母女,正好。」韓太太神秘兮兮地拉著舞婕的手:「告訴媽,你和喬飛認識多久了?他對你一直很好吧?」
  
  喔,天,舞婕在心底呻吟,僵硬地回答:「嗯……我一來丹麥唸書就認識他了,他還好……」這個答案是她和喬飛「套招」過的,她急切地道:「媽,你別亂想,我和他……根本談不上什麼,目前只是朋友嘛,何況將來一畢業我就要回台灣了,未來的事說不准的。」
  
  「什麼?這麼好的男人當然要好好地把握啊!」韓太太認真地道:「我看他對你十分用心,而且人又一表人才,談吐和教養都不俗,不錯啦。你這個倔丫頭能遇到這麼好的男人,真是祖先保佑啊。」
  
  「媽,你說什麼?」舞婕連忙撇清:「我跟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嘛。」
  
  「普通朋友?」韓太太突然嚴肅地道:「好,那媽倒要問你一個本來不打算問的問題,你那個答錄機那到底是什麼聲音?是……是喬飛和你?」
  
  「媽!」舞婕紅著臉大喊:「不是,絕對不是,我瘋了才回跟他……」
  
  噢,完了,韓太太沉下臉問:「不是跟喬飛?天啊,婕兒,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嗎?你不是跟他……難道是跟別人?這不行,你今天一定要給媽說清楚,媽不允許你的交友情況這麼複雜混亂,人家喬飛對你這麼好,這麼忠厚老實,媽不許你玩弄他。」
  
  他忠厚老實……?舞婕幾乎要吐了,天啊!如果連他那種花花公子都可稱「忠厚老實」,那她真的可以升天當小天使了。
  
  「媽!」舞婕在混亂中試圖解釋:「這……反正情況不是你想像中的樣子,更何況,你和爸不是不喜歡我嫁給外國人嗎?」
  
  「這一點你就不用擔心了。」韓太太胸有成竹道:「本來我和你爸的確不贊成你嫁給老外,可是自從我們見過喬飛後,想法改變了——國籍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他真正愛你、疼你、適合你。婕兒,媽當年也談過戀愛,看得出來喬飛真的很寵愛你,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所以啊,我看你畢業也不用急著回台灣了,就直接留在這裡嫁給喬飛吧!我和你爸再玩幾天也該回去了,我看回去前先把你和喬飛的訂婚辦一辦吧!」
  
  「媽!」舞婕嚇壞了。不要啊!不要這麼快就把我賣掉。「媽,我還年輕,不急著結婚啊,我想再多交往幾個。」而且我根本不喜歡喬飛,我討厭死他了。
  
  「你還挑三揀四?」韓太太雙眼一瞪:「喬飛不錯了,婕兒,聽媽的話——石頭是越撿越小。難得遇到這麼疼你的男人,你就別再三心二意了,你怪脾氣真的要改啊!這幾天老是看你對喬飛板著一張臉,幸好這孩子氣量大,沒跟你計較。這麼好的男人,你還嫌什麼?哪天嫁給一個脾氣和你一樣壞的老公,不出三天你就被踹回娘家了。」
  
  「媽!」舞婕的抗議還沒說出口,喬飛已帶著玩得一身汗的箏箏過來,兩人同時親熱地叫:「媽。」
  
  「喬飛,箏箏,來擦擦汗。」韓太太笑盈盈地:「你們玩累了吧?快坐下來吃點東西。喬飛,媽幫你做好了你最喜歡的銪魚燻肉三明治。」
  
  「哇,謝謝媽。」喬飛大口大口地解決了三明治,吃得相當津津有味。「媽的手藝真是太棒了。」
  
  「吃慢一點,小心嗆著了。」韓太太笑得好開心,她一直好想要個兒子,尤其是又帥又貼心的兒子。「還有很多,再吃一點。」
  
  「媽,我等會再吃。」喬飛笑道,望向舞婕:「今天天氣很好,舞婕,我們去划船。」
  
  「我……」
  
  專心吃櫻桃的舞婕正想拒絕,韓太太「關愛」的眼神已掃過來,一隻手伸過來推她:「快去啊,舞婕,你剛才不是也想划船嗎?」
  
  「我哪有……」舞婕的話還沒說完,喬飛已一把捉起她,在韓太太的微笑中,兩人「親密」地走向湖邊。
  
  「放手。」舞婕拚命想摔開他的大手,噁心死了,晚上要用消毒水洗。
  
  「嘿,別動。」喬飛在她耳畔低聲道:「如果你不想讓之前的努力付之流水的話,你儘管甩開我的手試試看。」
  
  「你……」該死,舞婕身體變得僵硬。
  
  「來,把手給我。」喬飛先坐上泊在湖邊的小船,伸手向舞婕。呵,逗逗她真有趣,她一生氣,臉就會紅得像蘋果一樣,可愛得令人想咬一口。
  
  兩人坐上小船後,喬飛以熟練的技巧將船緩緩地劃向湖心,湛藍的晴空萬里無雲,澄澈如鏡的湖面上映照出美麗的雪瑟古堡和旁邊森林的倒影,涼風習習,偶有幾隻飛鳥掠過,幽閑靜謐的美景令人心曠神怡。
  
  兩人面對面坐著,舞婕一眼瞧見喬飛古銅色的手臂上有一些傷口,她知道那是前天他陪爸爸和箏箏去森林狩獵時,貪玩的箏箏不顧喬飛的一再交代,逕自亂跑而誤觸捕獸器,喬飛在千鈞一髮的時刻,及時將快被夾住的箏箏抱起,但他的手卻被捕獸器割傷,幸好傷勢不重。
  
  「那個……真抱歉。」舞婕指著他的傷口:「傷勢還好吧?」
  
  喬飛低頭隨便一看,「沒什麼,貼兩天藥膏就好了。」
  
  「嘿,」他笑容邪惡地逼向舞婕:「如果你於心不安想補償我也可以,爸媽好喜歡我耶,乾脆我真的當你家女婿,大家湊合湊合算了。」
  
  「你休想!」舞婕反射性地大喊:「我早就說過了,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願嫁給你。」
  
  「唉,你那麼激動幹嘛呀?我還沒說完耶。」喬飛的笑容更加「不軌」。「而且我也沒說我要娶的是你啊,搞清楚——我的目標是箏箏。人家她比你溫柔可愛又漂亮多了,而且還是『幼齒』的耶,多好。」
  
  「你無恥,竟敢動我妹妹的主意?」舞婕憤怒地一揮手想打他。
  
  「嘿,別這麼激動嘛。」喬飛笑著抓住她的手:「就算你吃你妹妹的醋也不用這麼火大,更何況……拜託,你想我有這個膽嗎?就算我色膽包天也不至於去『殘害』小我十幾歲的民族幼苗吧?」
  
  哈,逗她真的很好玩耶,紅撲撲的火爆小臉可愛偷了。
  
  「無聊,登徒子,變態!」舞婕不屑地罵著,心慌意亂地抽回自己的手。怪了……她以前又不是沒跟男生握過手,但……真玄,為什麼每當喬飛一抓住她的手,她就會莫名地心跳失控,無法冷靜?尤其是最近越來越明顯……見鬼,得怪病了。
  
  舞婕不願也不敢去細想為什麼?逃避似地轉頭望向另一邊,賭氣不看他。
  
  須臾之間,喬飛將船划向另一個方向,小船一轉,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色。
  
  「喂,你幹嘛?不要越劃越遠了。」舞婕不安地回頭張望,他們一定劃到湖的另一頭了,不然為何已看不到在湖邊野餐的媽媽和箏箏?她突然有些心慌……但她拒絕承認那是因為她不敢單獨和他在一起的緣故。
  
  「噓,我帶你去一個有趣的地方。」喬飛神秘地笑著,雙手更使勁地劃向前方,不一會兒,湖中竟出現一座島。
  
  「哇!」舞婕忍不住驚呼,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來到雪瑟古堡這五天,喬飛每天都為他們安排一的大堆節目:騎馬狩獵啦;到後面的葡萄園親自采收啦;駕車載他們到哥本哈根市區觀光、參觀小美人魚銅像啦;甚至前天還到海邊駕私人遊艇帶他們出海遊玩……舞婕都沒能仔細地認識這座美麗縹緲的維納儂湖,真想不到它湖中心還有一座清幽的小島。
  
  喬飛將小船划向岸邊,俐落一跳到岸上,伸手對舞婕道:「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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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1 00:09:55
  第7章
  
  「哇!這裡好漂亮。」舞婕一上岸後衷心讚歎。
  
  真是太美,太令人驚艷了!島並不大,但放眼皆是野生葡萄,一大片有如紫地毯一般。
  
  島上有幾棟古樸簡單的民宅,門前有花棚、綠樹和磨坊,幾頭綿羊優閒地在草地上覓食,由房子內傳來剛烤好的餅乾香,香味四溢。
  
  「喜歡這裡嗎?」喬飛看到舞婕眼中的讚賞,眸中也灼灼生輝:「我一直覺得雪瑟古堡無初不美,不管由哪一個角度看它都美景天成,不管你在古堡的任何一個角落,總是會發現一些驚喜。」
  
  喬飛小時候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是住在雪瑟古堡,因此,他對這裡一直有一份特殊感情在。
  
  喬飛接著道:「這個島一直由湯普生夫婦負責整理,他們似乎不在屋裡,一定是到島的另一邊采收葡萄了。來,我帶你去最好玩的地方。」
  
  他自然而然地拉起舞婕的手向前跑去,舞婕渾身微微一震,但看喬飛一派大方,如果她扭捏地把手抽回來,反而顯得小家子氣。而且喬飛的興奮感染了她,她也快樂地向前跑。
  
  喬飛直跑到一棵老樹前,老樹的枝幹相當粗大,他率先爬上去後,反身抓著舞婕的手:「來,上來。」
  
  他輕而易舉地將舞婕拉上去,兩人躺在粗大的枝幹上,喬飛悠閒地閉上眼睛道:「這裡是整座古堡我最喜歡的地方……試著學我閉上眼睛,看看你能感覺到什麼。相信我,你一定會發現許多平時聽不到的聲音。」
  
  喬飛瀟灑適意地躺著,看來十分愜意。舞婕有點忐忑不安地觀察地形,這棵樹相當巨大,所以有些枝幹是橫生出小島,他們目前所坐的枝幹就在湖上面。唔……好像有點可怕,萬一不小心摔下去,她又不會游泳。但,看喬飛這麼enjoy的模樣還真令人羨慕。
  
  好吧。
  
  舞婕放心大膽地有樣學樣,她也躺在枝幹上,閉起眼睛。
  
  唔……心情完全放鬆後,真的好舒服。舞婕慢慢聽到葡萄籐中似乎有小動物的嘰嘰喳喳聲,湖風溫柔地吹送著,舒適得令人昏昏欲睡。
  
  喬飛睜開眼睛望著身邊的舞婕:嘿!她真是有勇氣,竟敢真的聽從他的建議躺在枝幹上,下面就是湖泊耶。不過,她就是這點可愛,平常看起來凶巴巴的火辣脾氣,其實心思再單純、潔淨不過了。
  
  金燦燦的陽光透過枝葉斜射下來,照在舞婕健康自然的肌膚上,她的頰上有可愛的小雀斑和淡淡的紅暈,渾然天成,絕非那些化妝品可比擬。她是他交往過的女孩中唯一不需化妝品,卻能緊緊吸引他視線的女孩,也是脾氣最直、最辣、最坦率的女孩。
  
  怪了,當初他只當她是毫無女人味的黃毛丫頭看,也以先「把」上她再狠狠甩掉她為唯一宗旨。但,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久,他越發現自己越來越受這小辣椒吸引,根本不是當初「打算」的那一回事。
  
  喬飛深邃熾熱的藍眸不受控制地膠著在舞婕泛著嫣紅的小臉,該死……她真的不是很美,甚至稍嫌青澀稚嫩,而且,嘴巴又狠毒!但,她卻有辦法將他迷得暈頭轉向……她形狀嬌好的菱形小嘴似乎正在邀請他……
  
  邀請他品嚐……
  
  喬飛情不自禁地俯下臉。
  
  舞婕卻在這時開口了:「喬飛,你有沒有聽到葡萄籐裡面的聲音?那是什麼聲音?喬飛?」
  
  得不到回答,舞婕疑惑地睜開眼睛,卻驚愕地看見喬飛逐漸逼近的臉龐,英挺出色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
  
  「唔……」舞婕還來不及反應,喬飛滾燙的唇已霸道地壓下來。
  
  喬飛的吻大膽又熱情,一遍又一遍地以舌頭誘惑她、迷醉她。嚇呆的舞婕一開始先是無法反應;幾乎無法呼吸……這是什麼?這邪惡而令人戰慄的到底是什麼?但當他充滿侵略地吻她時,舞婕迷失的理智慢慢被喚醒,天啊……他他……這邪惡的男人竟敢吻她!
  
  不行,她一定要反抗!她絕不允許。
  
  但舞婕根本沒有抗議的餘地……喬飛的吻更加狂熾如焰,更令人瘋狂……她在他飢渴的要求下,不由自主地張開嘴任他恣意探索,撩撥她口中的甜蜜……他的狂吻忽而性感、忽而纏綿、忽而令人血脈沸騰……舞婕只覺自己要被洶湧而來的奇異浪潮淹沒了。
  
  但奇異的是她竟不害怕,她僵硬的軀體不自覺地放鬆,她竟隱隱期待他帶給她更邪惡危險的浪潮……
  
  喬飛火熱的唇瓣盡情地在她櫻唇上輾轉纏綿,該死的!她究竟有何奇特之處?多次把他氣得七竅生煙,他仍捨不得放開她,她的……上帝!她的唇為何如此甜馥柔軟?簡直如絲緞、誘人心魂的蜜糖,一接觸再也無法自拔。
  
  喬飛半個身子緊緊壓住舞婕,瘋狂地熱吻她……腦中一片混亂的舞婕無法控制自己的本能反應……當他馴服她的唇、她的舌……當他著火般的大手隔著衣物大膽地撫摸她女性的曲線時,她無法控制地逸出嬌吟……
  
  她的嚶嚀對他而言宛如天籟,她青澀的反應更加誘惑他、鼓勵他;激情的火焰令他全身焚燒……他用力扯開她的衣領,順著雪白的頸項一路狂吻至香肩……
  
  渾身滾燙的喬飛快瘋了!他要更多!他要她……他愛她!在這一刻他終於坦白地對自己承認了……去他的只是想「甩掉她」!只是想「逗弄她」……等自欺欺人的鬼借口,他早就深深地受她吸引,深陷她奇異的魅惑而無法自拔。
  
  他愛上了這個難纏又火爆的小辣椒!
  
  「啊!」舞婕渾身一震,所有的理智全被嚇回來,她反射性地一手護胸、一手高揚起:「你該死!」
  
  她狠狠地給了喬飛一巴掌,但同一時間,「啊——」隨著她的尖叫,舞婕由枝幹上直直摔下來,落入湖裡。
  
  她忘了她在樹上!
  
  「舞婕!」喬飛顧不得臉上熱辣的疼痛,火速往下一躍,也直接跳下來。
  
  「救命!」旱鴨子舞婕嚇得方寸盡亂:「我不會游泳啊,救命!」
  
  「舞婕,」喬飛迅速游向她,由後面救起她,「別慌,放輕鬆,我馬上救你上去。」
  
  「不要,不准你再碰我一下!滾開……」舞婕憤怒地對他拳打腳踢。
  
  痛死了!這小辣椒每次打他都像在打殺父仇人一樣!可憐的喬飛忍受她的「蹂躪」,努力地硬抱著她游向岸邊。
  
  喬飛千辛萬苦地把很不合作的舞婕硬推上岸後,自己也要上岸時,突然腳下一陣奇異的抽痛——糟!他抽筋了。
  
  「咕……」喬飛無力地往下沉,他的力氣全在剛才救舞婕時用光了,再加上不該來的抽筋……他連呼救都來不及。
  
  「喂,你幹什麼?」趴在岸邊喘氣、驚魂未定的舞婕看到他的模樣嚇壞了:「喂!你振作一點啊!我不會游泳,沒法救你啊……喬飛!」舞婕驚駭地看著喬飛在水中浮浮沉沉。
  
  混亂中,舞婕緊急找來樹枝:「喬飛,快抓住這個!快!」
  
  ☆          ☆          ☆
  
  二十分鐘後。
  
  島上的木屋中,舞婕用乾布擦乾濕漉漉的自己。真是糟透了……她的頭髮全打濕糾結在一起,舞婕費力地想梳開它……好痛。
  
  「讓我來。」一個低沉的嗓音傳來,舞婕由鏡中看見喬飛。他屏住呼吸看著他一步步走向她,他接過黃楊木梳,溫柔地為她梳理長髮。
  
  「你……」他離她離得好近,他熾烈的眼神及兩人間微妙緊張的氣息令舞婕不安,她試找話題衝散這氣氛:「你不冷嗎?剛才你的腳抽筋了,好一點沒有?」
  
  「沒事了。」喬飛回答,幽暗炙熱的藍眸定定盯著她烏黑亮麗的髮絲,大手緩緩地擦過其間……他一直很想知道這烏黑的髮絲披在他手上的觸感,但他不知道這種觸感會對他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髮絲與手指糾纏的剎那,他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騷動,他對她是渴望狂烈到自己都驚愕的地步!老天!他想要她!想盡情地擁吻她、愛她……她是來自東方最濃烈的醇酒,深深地令他迷醉。
  
  舞婕心慌意亂地垂下臉,不敢看鏡中他那跳躍著火焰的藍眸,她聽到好急促的心跳聲,但不知那是來自於她還是他?
  
  舞婕不安地想搶回梳子:「我自己來。」
  
  「不。」他乾脆利落地拒絕,嗓音更加深沉性感,危險的藍眸在鏡中捕捉住舞婕的視線,舞婕匆促避開。
  
  她聽到他的低笑聲,接下來,他眷戀地挑起她的髮絲為她梳理。每梳一下,她的慌亂就更加一分,心底有分不知名的騷動……每梳一下,他要她的慾望就更加一分!
  
  喬飛抓起一縷秀髮嗅著它的幽香。舞婕緊張而燥熱地緊盯著她,他根本還沒碰到她身體,但她卻覺得自己全身都焚燒了!
  
  她雪白的頸項強烈地召喚他,他大手一勾,舞婕站不住跌向他,直接跌入他的懷抱……她尚未來得及驚喊,他滾燙的唇已深深印在粉頸上。
  
  「不……」在舞婕無力的喘息中,他激烈的吻放肆地沿著她的粉頸一路滑下,狂猛地拉下她背部的拉鏈……性感誘人的美背一覽無遺,他著火的大手繞到她的胸前緊抱住她,貼住她柔軟的女性曲線,狂炙的吻如雨點般灑落在她粉膩的肌膚上,灑下一簇簇的火焰。
  
  「舞婕,說你愛我!」喬飛熾熱地命令著:「說你愛我,需要我!」
  
  老天,他好想要她!她的酡紅雙頰與半睜半閉的迷濛星眸,在在鼓勵他的男性慾望,但他要先確定她也愛他,他要聽她親口說出來。
  
  不!不……舞婕拚命與體內的熊熊烈火對抗,她拚命漠視他給她的強烈震撼,更不敢承認她也渴求他。
  
  「不要……喬飛,放開我。」她在滅頂邊緣無力掙扎。
  
  喬飛將她整個人轉過來,直接面對火熱的他,他更用力扯下她的上衣,強橫焚燒的唇吻遍她的雪白酥胸,危險的火焰在兩人緊貼的軀體之間燃燒……
  
  「啊!不……」舞婕無力地往後仰,她覺得自己快融化了!當他的大手抓住她的雙乳時,奇異的電流奔竄全身,她幾乎忍不住要尖叫,但她拚命克制自己……
  
  不行!不行!這是罪惡的。
  
  「舞婕……我的小女人。」喬飛誘惑的吻來到她的唇邊,纏綿地吻她濕潤的櫻唇,攻佔她的唇舌,性感地低喃:「放開你自己,不要拒絕我。接受我!不要抗拒你真正的情感,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
  
  舞婕知道他不會傷害她,但她根本不是怕他,她怕的是自己!原本對他棄如敝屣,視若毒瘤,為何竟不知不覺地在意他的一舉一動?為何讓他攻破她堅固的心防?不!她不要愛上他!她知道愛上這麼出色的男人有多苦,會有怎樣的後果,她不要!
  
  「婕……我的舞婕……」喬飛緊抱住她,滾燙的軀體壓住她,他在她耳畔喘息,一遍遍地呼喚她的名字。
  
  他沙啞的嗓音似有不可思議的蠱惑力量,舞婕不由自主地放鬆僵硬的四肢,不自覺地回吻他,任他肆無忌憚地掠奪她的芳香甜美,任他的大手在她雪白玲瓏的軀體上游移、撫弄。
  
  她整個人好像沉入醉人的蜜汁中,在他狂野的激情中放鬆所有的感官與情悸。去接納、去感受、去品嚐他的狂焰、他的熱情,他令她無所遁形、無處可逃的洶猛熱愛……
  
  四周的氣流全被他們攪亂了,小房間只剩下他們唇舌交纏的喘息,肌膚相親帶給舞婕一陣陣狂野的震撼,狂猛的喬飛正一步步攻佔她的身體、她的感覺,觸及她未曾甦醒的內在……
  
  但當他們因站立不穩而跌在床上,突來的撞擊令舞婕全身一震,也喚回她的理智。
  
  「不!」她驚駭地推開喬飛站起來,又羞又慌,根本不敢正視他狂野幽暗的瞳眸。慌張地整理好衣服後奪門而出。
  
  「舞婕!」喬飛一箭步奔出來抓住她:「看著我!」他霸道地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他:「為什麼不肯看我?如果……你怪我剛才的魯莽,我可以向你道歉。」他認真地道。
  
  舞婕垂下眼睫,根本不敢直視他那魅惑的雙眼,她無法理直氣壯地怪他,因為當她清醒時,她發現自己也緊緊抱住他。
  
  「我沒有怪你……」她低頭道,「但……我們快回去吧,不要再說了,我覺得自己好亂。」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會愛上這個驕傲自大的花花公子,但現在……
  
  「舞婕,你聽我說。」喬飛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我以伊爾頓家族的榮譽發誓,我絕沒有半絲戲弄你的意思。」
  
  平時恰北北、火爆率直的舞婕令他迷戀;但現在驚慌羞澀的她更令他無限愛憐,強烈地挑起他的保護欲。
  
  「我知道……」她更慌張地率先坐上小船:「但……我們先回去吧,真的不要再說了。」
  
  「……」喬飛無言地將未說完的話壓下,他知道此刻不能太急,必須給她適應的時間,也給自己適應的時間。真是報應啊!天底下那麼多脾氣好的漂亮妹妹,他怎麼偏偏愛上這個固執火爆的小辣椒?
  
  喬飛苦澀地道:「也好,我們先回去吧。」
  
  ☆          ☆          ☆
  
  兩天後。
  
  箏箏不敲門便直接走入舞婕房中,大喚:「姐!」
  
  「啊?」正發呆的舞婕被她嚇了一跳,手上的小說掉下來。「你嚇死我了,箏箏,走路也不發出聲音。咦?你不是和他們在院子玩馬球嗎?怎麼上來了?」
  
  喬飛和韓氏夫婦以及堡中的一些僕人,正興高采烈地在草坪上打馬球,這也是歐洲貴族最喜歡的遊戲。
  
  「那你呢?」箏箏狡潔地盯著舞婕:「你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玩?」
  
  「啊,我正在看小說啊……這一本小說寫得很精彩。」她慌張地拿起掉在地上的書本。
  
  「少蓋了,」箏箏搶過小說問:「那你說——這本書的女主角叫什麼名字。」
  
  「……」舞婕啞口無言。
  
  「說不出來了吧?」箏箏好笑地瞥她一眼,「老姐你啊,根本就是心不在焉,得相思病了!喔,我知道了……」她順著舞婕坐的位置往窗邊一看:「難怪你看不下小說嘛,呵呵——窗外有更好看、更『養眼』的啊!」
  
  由這個角度,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正英姿風發地玩馬球的喬飛。
  
  「箏箏,你在胡說什麼?」舞婕面紅耳赤地反駁:「天啊!你別忘了你只是十歲的小鬼,小鬼頭懂什麼?」
  
  天啊,世界無望了……這年頭的小孩都這麼不純情嗎?
  
  「哼,雖然我才十歲,但別看不起我喔。」箏箏不服氣地道:「老姐,我從幼稚園就開始交男朋友耶,現在這個已經是第六任了!人家我也算戀愛中的女人喔,你和喬飛哥哥在玩什麼把戲我看得一清二楚。我問你——這兩天你為什麼一直躲開他,不跟他說話?」
  
  「我哪有?」被戳破心事的舞婕訥訥地反擊。
  
  「有沒有你心裡有數。」箏箏聳聳肩:「算了,我才懶得管呢。不過老姐啊,我可是要提醒你——這年頭像姐夫這種好男人不多了耶,他又高又帥又幽默風趣,我們到丹麥後,他天天為我們安排一堆有趣的節目,花這麼多心思來討你歡心。真奇怪了!這麼『優』的男人怎麼會看上你?你一不溫柔可愛,二不婉轉體貼,更不會煮飯、做家事,外表也稱不上賞心悅目,身材更是像被菲利普熨斗燙過一樣……」
  
  「韓、舞、箏!」
  
  在舞婕的怒吼中,箏箏很識相地閉起嘴巴。「好好,我不說了……好話不說第二遍,人家我是來向你借草帽的啦,管家阿姨要帶我去附近的葡萄園玩。拜拜!」箏箏很自動地拿起舞婕的大草帽後,一溜煙跑掉。
  
  真是……該死的小鬼!舞婕氣得火冒三丈,她早就知道:韓舞箏一出生時她就有不好的預感——這小她十歲的妹妹是惡魔!是專門出生來整她的。
  
  可是,箏箏卻一語戳破她不敢面對的事實——她的確是在躲喬飛!自從由那小島回來後,舞婕盡可能地躲避他,她不敢站得離他太近,更不敢看他深不可測的藍眸。
  
  我到底在怕什麼?在逃避什麼……?舞婕雙手緊絞,一遍遍地逼問自己。
  
  我真的喜歡上喬飛了?
  
  不不不……心底突然冒出的聲音差點把她嚇得由椅子上跌下來,怎麼可能?我是那麼討厭他!
  
  對啊,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自命風流倜儻、好色花心、處處留情的壞男人。老是一副很欠扁的自大樣,自以為小白臉四處招搖撞騙。
  
  對!我們應該唾棄他、鄙視他、聯手教訓他!這才不會丟了女人的臉。
  
  可是……心底另一股更大的聲音又響起:長得帥也不是他的錯,不能因為他帥,對女人又有禮貌就說他處處留情吧?事實上,根據舞婕這些日子的冷眼旁觀,有很多女人根本就是不請自來,死纏著喬飛不放。
  
  唉!見鬼了,我怎麼替他說起話來了?舞婕猛然拍著雙頰讓自己清醒一點,冷靜!冷靜!韓舞婕,不要連你也被他迷昏頭了。
  
  她一再對自己道——別忘了你一開始是多麼討厭他!發誓要將他千刀萬剮;別忘了你以前多麼振振有辭地發表如何打擊壞男人,如果你真的「淪陷」了……唉!那真的會被朋友們笑死,寧寧就會第一個笑死。
  
  反正,身邊美女如雲的他絕不會看上你這個醜小鴨的。舞婕一再告訴自己……絕不可以越陷越深,絕不可以愛上他!他的愛情遊戲不是你玩得起的,哪天他玩膩了,毫不留戀地將你甩掉……
  
  舞婕不禁打個冷顫……複雜苦澀地望著院中那神采飛揚的高大身影。
  
  ☆          ☆          ☆
  
  打完馬球的喬飛正要進屋去喝杯冷飲時,管家迎上來恭敬地道:「殿下,有您的電話,是藍斯殿下打來的。」
  
  「藍斯?」喬飛狐疑地舉起話筒,這小子打來幹嘛?他不是陪他心愛的老婆還有兒子去加拿大探親兼度假嗎?
  
  「嗨,老哥,」喬飛舉起話筒道:「真高興你還記得還有我這個弟弟,美麗的嫂嫂呢?我懶得跟你說話,讓嫂嫂過來和我聊聊吧。」
  
  「死小子!」藍斯笑道:「我和琉璃剛由加拿大回來,有件重要的事通知你:明天是祖母的生日,你記得趕回來。」
  
  啊,對了!喬飛差點忘了,嘿,他可是來自中國的祖母一手帶大的。
  
  「沒問題,我待會就回哥本哈根,先去挑禮物,到時見啦,拜拜。」
  
  喬飛放下電話後,轉頭吩咐管家:「把我的跑車開出來,我要馬上回哥本哈根。」
  
  要先去告訴舞婕一聲……喬飛的腳步一頓,他知道這兩天她一直避著自己,他就這麼可怕嗎?
  
  他多希望可以帶舞婕回皇宮參加祖母的生日會,也正式將她介紹給家人,他以前的女朋友雖然多,但從沒帶過任何女人回宮。
  
  只不過,舞婕卻避他如洪水猛獸!
  
  唉,算了……喬飛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知道不能逼她太緊,他要給她多一點時間,也許真是自己以前的風流艷史嚇壞她了,但真是冤枉啊,他可從沒欺騙或玩弄過任何一個女孩。
  
  唉,真是報應!喬飛頭痛地揉揉太陽穴……想不到向來最風流瀟灑、最左右逢源的自己,竟狠狠地栽在一個單純固執的小丫頭手上!
  
  報應!
  
  唉,認了,誰教她是韓舞婕。
  
  喬飛邊想著、邊上樓走向舞婕的臥房,正想敲門時,舞婕正好打開門,拿本書似乎正要下樓。她一看到喬飛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就要關上門。
  
  「等等,」喬飛大手抵在門上,面無表情地沉聲道:「你不用這麼怕我、躲我,我只是來告訴你一聲:我有事要回哥本哈根一趟,大概兩天後回來。」
  
  舞婕迴避他灼熱複雜的視線,低聲道:「沒關係,你去忙你的,對了,我也要告訴你:我爸媽也快回台灣了,謝謝你這幾天的招待,更謝謝你幫我演這齣戲。」
  
  「演戲?」喬飛冒火地抓起舞婕的手,猛地低喊:「該死的——你以為這些日子我只是在和你演戲?該死的!難道你還不知我對你……」
  
  「不,不要說了!」舞婕匆促地阻止他:「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猛然關上門,留下一臉挫敗的喬飛。
  
  ☆          ☆          ☆
  
  十分鐘後,舞婕躲在窗簾後,看著一臉鐵青的喬飛衝出門,衝上跑車後絕塵而去。
  
  她虛脫地緩緩跌坐在地板上,心底有個清清楚楚的聲音響起……韓舞婕,你是懦夫!你是個膽小鬼!你寧可一味拒絕,懷疑喬飛的感情,也不敢去接受他、正視他。
  
  更不敢正視自己越來越複雜的情愫。
  
  幽沉地歎了口氣,但她還能怎麼做?沒錯,她是有點莫名其妙的驕傲與固執,對喬飛這種花花公子有先入為主的成見,因為她輸不起!外表看起來獨自自信的她,其實心底再脆弱不過了。
  
  她輸不起!她怕喬飛只是一時興起,她怕幻滅後的痛苦,她怕喬飛對她不是真心,她更怕喬飛對她太過真心……
  
  唉!
  
  既然玩不起,她寧可懦弱地逃避。
  
  只要不愛上他就好了!舞婕消極地想著……反正她就快離開這裡了,只要將來不再見他就好了。
  
  只是,她真能完完全全地忘記這段日子嗎?她真能完完全全地忘記喬飛狂焰懾人的眼神,還有他為她、為她家人所做的一切?他為了她付出的用心……
  
  舞婕茫然地站起來,腳步不聽使喚地走出房間,停在喬飛的書房前。
  
  她輕輕打開門,有股粗獷陽剛的氣息撲鼻而來,混合著陽光的乾爽,這是屬於喬飛的氣息……舞婕不由自主地走進去,怔怔地坐在喬飛書桌上。
  
  我真是個懦夫!舞婕無奈地自嘲:我不敢面對他、正視他,卻又忍不住地想親近與他有關的事。這兩天晚上她都無法成眠,一個人悄悄地走入喬飛的書房,靜坐到天亮。
  
  他才剛離開,但舞婕絕望地發現自己竟已開始想他。
  
  唉!輕輕歎了口氣,舞婕正想站起來時,抽屜裡一個露出的東西吸引他的視線。
  
  那是相片的一角,一定是喬飛關抽屜時不小心沒收好的。
  
  舞婕不願偷看別人的東西,但她真是想幫他將相片放好。
  
  她打開抽屜,拿起夾住的相片欲放下時,目光突然凍結。
  
  這……她緊張地睜大眼睛。
  
  一定是她看錯了!
  
  相片上的人,竟是丹麥女王!
  
  不會錯的……丹麥女王及王夫的相片常上報,所以她一眼就可認出。這張似乎是張家族照片,丹麥女王和王夫穿著輕便的家居服,抱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小男孩笑得好開心。旁邊坐著丹麥王子——藍斯和一個氣質相當璀璨特殊的東方美女……舞婕想起來了!她是丹麥二王妃,來自台灣的唐琉璃。
  
  前一陣子,藍斯王子大婚時,在全丹麥和全歐洲掀起巨大的轟動,人人爭睹這來自台灣的美麗王妃。尤其她和王子殿下曲折感人的愛情故事更為人津津樂道。
  
  喬飛怎麼會有丹麥皇族的照片?
  
  舞婕的心漏跳一拍……她看到了!站在女王椅子後的喬飛,他的大手搭在丹麥王儲——雷恩王子肩上,身上穿著和雷恩一模一樣的休閒服。
  
  此外,還有好幾張照片,有喬飛和女王合照的,也有喬飛和其他兩位王子合照的。
  
  舞婕一顆心急速往下沉,不!她不願相信……她依稀知道丹麥女王有三個兒子,但媒體常登出的只有雷恩和藍斯王子的相片,聽說另一位王子痛恨被媒體拍照,更痛恨曝光。
  
  所以,她一直沒見過另一位王子的長相。
  
  舞婕的腦子一片混亂……她想起來了!丹麥目前是由伊爾頓皇族統治,伊爾頓!喬飛的全名……喬飛。伊爾頓!
  
  不——
  
  舞婕癱坐在皮椅上……無力地盯著散落一桌的相片,無力地望著抽屜內的一些信件,信封上有丹麥皇室的徽章……
  
  他竟是……
  
  他為什麼要隱瞞她?為什麼?
  
  舞婕顫抖地將臉埋入手心中……難怪他一直很少向她提起他的家人,難怪他對有些事情總是支支吾吾,難怪他剛才那麼匆忙地趕回哥本哈根……
  
  她的心好痛!他就這麼瞧不起她?認為她一知道他是王子就會死死地巴著他不放嗎?
  
  那自己到底算什麼?從頭到尾,他只當她是一道小點心,一個小玩具嗎?
  
  舞婕悲憤的淚水滾滾而下,緊盯著相片中的喬飛顫抖地道:「也許……我不該怪你隱瞞身份,不該埋怨你一直瞞著我。但……有件事我永遠無法原諒你……為什麼要讓我喜歡上你?為什麼要讓我不可自拔地愛上你?為什麼?」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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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1 00:10:29
  第8章
  
  六天後,台灣。
  
  韓太太走入舞婕的房間,逕自拿下她的耳機,盯著舞婕。
  
  「別裝了,我知道你根本沒有專心在聽。舞婕,媽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喬飛到底在鬧什麼彆扭?」
  
  舞婕低聲道:「媽,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還裝傻?舞婕,你也該告訴媽實話了吧,為什麼突然匆促地決定和我們一起回來台灣?而且是選喬飛去哥本哈根辦事時匆匆離開雪瑟古堡,不給我們和他道別的機會。更奇怪的是連你也一起回來,以前不論爸媽如何催促,你不是都懶得回來嗎?這次為何這麼自動又倉促?」
  
  舞婕瞳眸中了無生氣:「媽,你不高興我回台灣嗎?」
  
  「媽當然高興你回來,但媽不要你是在這種逃避的情況下回來。」韓太太歎了口氣,拉住舞婕的手:「你是爸媽的寶貝女兒,媽會不疼你、不懂你嗎?你和喬飛之間究竟怎麼了,我先說好——我和你爸都很喜歡喬飛那孩子,單說他對我和你爸及箏箏的用心,就令我感動。那絕不是為了想追求你而刻意做出來的,媽這把年紀的人了,什麼樣的人沒遇過,我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覺出喬飛是真心待我們,把我們當成是他的家人一樣,婕兒,你和喬飛之間究竟有什麼誤會?至少該給他一個機會解釋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他。」
  
  舞婕悶悶地低語:「欺負?你都以為是我欺負他?為什麼不想是他來欺負我?」
  
  還需要什麼解釋呢……他不想讓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這不就是最好、最明顯的答案了嗎?他根本不是真心待她!
  
  韓太太皺眉:「你這孩子在嘀咕什麼?」
  
  「媽,你別再問下去了。」舞婕道:「我在家也只有一兩個禮拜的時間,一辦好轉學手續,我就要立刻去新加坡唸書了,你就放我清靜幾天吧。」
  
  「這我更不懂了,」韓太太納悶地說:「你不是好喜歡丹麥,為什麼突然決定轉到新加坡的分校?若要念新加坡分校,那你當初何必那麼辛苦地遠渡重洋去丹麥念語言學校?」
  
  「好了,媽,你別問了。」
  
  舞婕的房間專線剛好響起,她立刻接聽。
  
  「喂,寧寧啊?」舞婕盯向韓太太,韓太太歎口氣,無奈地帶上門出去。
  
  「寧寧,」舞婕道:「怎麼樣?校方批准了吧?」
  
  「全辦好了。」寧寧的聲音透過越洋電話傳過來:「喂,小姐,我真搞不懂你耶!你不是和喬飛去度假度得很開心嗎?為何突然匆匆忙忙地退掉在奧丹斯的房子,倉促地和家人回到台灣?而且還要我幫你辦理轉校手續,幸好你在學校的成績向來不錯,所以校本部才特准你轉到新加坡分校,把剩下的學分修完。舞婕,老實告訴我,你和喬飛究竟怎麼了?」
  
  「……」舞婕咬住下唇,說不出話來。
  
  「唉,你別只是沉默啊。」寧寧歎氣:「你知不知道就在你登機離開丹麥的那一天,晚上喬飛突然找到我們住的地方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的,但他就這樣直衝進來了,我當然不敢告訴他你已回去台灣了,只說你搬到別的地方住。他起初還不相信,後來我只好給他看你已搬光的房間,他一再要求我告訴他你的新住址。唉,舞婕,你沒看到他臉上的焦慮不安,連我都好不忍心。我相信那絕不是假裝的,他一定很在乎你才會有那種反應。」
  
  舞婕閉上眼睛,冷冷地封閉自己情感……就算他真的在乎她又怎麼樣?他跟她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會有任何結果的。
  
  舞婕深吸一口氣,以平靜的語氣道:「喬飛那邊你不用管他了,我相信過一陣子他就會將我忘得乾乾淨淨。」
  
  「舞婕,你這麼對喬飛不公平。」
  
  「別再提這件事了。」舞婕無力地道:「寧寧,真的謝謝你幫我辦這麼多事。」她真摯地道謝。
  
  「別謝我了,」寧寧嘟著嘴道:「我不要原諒你,突然跑回台灣,還決定留在新加坡唸書,剩人家一個人在丹麥。」
  
  「寧寧,對不起。」舞婕苦澀地道,「但我真的是不得已的!」
  
  她也不想離開丹麥啊!那裡本來就是她最喜歡的國家!後來,又有她最難以忘懷的回憶……。但,她真的無法再留下去了。
  
  「算了。」寧寧體貼地道:「罰你——我下次回日本時,不管你在天涯海角,一定要馬上來日本看我,知道嗎?」
  
  「我知道!」舞婕微笑:「謝謝你。」
  
  「好朋友之間別說謝了,我會幫你把轉學資料及許可證寄過去,去新加坡之後記得給我你在那邊的電話喔,拜拜。」
  
  「拜拜。」舞婕放下電話,悵然地望著桌上的一張照片,背景是在雪瑟古堡,大概是箏箏偷拍的,她戴著大草帽和喬飛一起采收葡萄。
  
  她原本想扔了它,丟進垃圾桶後又忍不住將它撿起來。她癡癡地望著相片中意氣風發、帥氣俊挺的喬飛……無法控制地想起他的一切。
  
  想起他對她的好,他老是逗她開心,容忍她的壞脾氣;想起自他們相識後的點點滴滴,一開始他們幾乎是火爆冤家,一見面就是互整、相互報仇,但命運之神卻偏偏將他們緊緊地聯繫在一起。
  
  想起他們在雪瑟古堡的歡笑,那是一段充滿陽光與花香的回憶,是最幸福的日子。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頁。
  
  她真的能忘了他嗎?
  
  ☆          ☆          ☆
  
  舞婕穿著俏麗的細肩帶短洋裝,戴著白色小帽,站在台北街頭等人。
  
  一台積架敞篷跑車在她面前停下來,風度翩翩的段士勳由車上下來,捧著一束香檳玫瑰送給舞婕,再十分紳士地挽起她的手。
  
  「等很久了嗎?真不好意思。來,上車吧。」
  
  他慇勤地為舞婕關上車門,車子駛離後,舞婕忍不住大笑了:「表哥,可以了!我只是你表妹耶,別來這麼肉麻的一套,又是送花又是獻慇勤的,小心我會愛上你喔。」她故意恐嚇他。
  
  「喔,別說你可能會愛上我,請你快一點愛上我吧!正好撫慰我這顆受創而脆弱的心靈。」段士勳煞有其事地撫著心口:「舞婕妹妹你都不知道,台北的女人越來越狠心了!見我長得帥就硬說我是花花大少,一點機會也不給我,遊戲還沒開始就直接把我三振出局。」
  
  他的話令舞婕微微一愣,但她馬上斂起心思,笑嘻嘻地調侃他:「怎麼?帥表哥也有被人拋棄的一天啊?你不是前後出擊、左右逢源、紅粉知己滿天下?號稱有土地就有段士勳的『妹妹』?對了,我記得我要去丹麥唸書時,聽說你正積極追求你的秘書,很清秀的那位樓小姐嘛,我見過兩次,後來呢?」
  
  「後來?」段士勳長歎口氣,哀怨地道:「我追曉語追得半死,才剛剛有點眉目之際,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被別的男人搶走!婚都結了。嗚……怨恨啊!就這麼狠心地拋下我,讓我夜夜流淚到天明……」
  
  舞婕大笑:「哇!好帥!早就該有人治治你的花心,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了。」
  
  「喂,你說我花心就不公平了。」段士勳認真地道:「舞婕,我們是這麼『相親相愛』、『你儂我儂』的表兄妹,從小一起長大,我哪一件事你不清楚?你看過我對哪一個女孩始亂終棄或隨便玩弄嗎?我跟她們都是你情我願、雙方各取所需啊,也都好聚好散地SAYBYEBYE.唉,長得帥又不是我的錯,英俊瀟灑也不是我願意的,一看到我這麼帥就硬說我是花心大少,真是太不公平!太傷害人家的心靈了。」
  
  舞婕怔怔地聽著,奇怪,現在明明是表哥在對她說話,但傳入她耳中的是另一個聲音……
  
  「舞婕,回魂啊!」段士勳在她眼前晃晃手,頗具深意地盯著她:「你在想什麼?想誰?」
  
  「沒沒沒……沒有啊。」舞婕慌張地道:「我哪有在想誰,表哥你別亂猜了。」
  
  「真的沒有嗎?」段士勳饒富興味地盯著臉頰發燙的舞婕,揉揉她的頭髮道:「說吧,我知道你一定有事,不然你才不會這麼好心地找表哥出來吃飯。」
  
  「真的沒有嘛……」舞婕瞪著段士勳胸有成竹的笑容,嘟起嘴,「我知道了,是不是我媽向你說了什麼?」
  
  「姨媽沒跟我說什麼。你啊,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我隨便看一眼就知道了。你別忘了表哥我最懂女人心耶。」段士勳寵溺地攬過舞婕的肩:「說吧,你知道我一向最疼你,誰敢欺負我段士勳的表妹,我鐵定揍得他滿地找牙。」
  
  段士勳寵愛的語氣令舞婕差點掉下淚來,回台灣後她一直苦苦地壓抑自己的情緒,絕口不提喬飛,也不准任何人問起她和喬飛的事。但她壓抑得好苦!她苦澀地承認她好想他!她想他!她更想找個人好好談談。
  
  她仰起頭,不讓眼中打轉的淚珠奪眶而出……回過神時,發現段士勳已把車停在海邊。
  
  「說吧。」他的眼中沒有戲謔與玩笑,只有濃濃地關懷之情,體貼地道:「我知道你一定想找個人談談,說吧,誰那麼大膽把我的小表妹弄得魂不守舍?」
  
  舞婕呆呆地望著他,在最信任的表哥面前,她不自覺地開了口,把她和喬飛之間的事娓娓說了一遍。
  
  「就這樣?你連問也不問,解釋的機會也不給,就狠心地甩了他,直接跑回台灣?!」段士勳聽完後皺起眉頭:「舞婕,不是我替男人說話,我覺得你對喬飛很不公平。」
  
  「我哪裡不公平?是他騙我,又不是我騙他。」舞婕乏力地靠著椅背。
  
  「舞婕,你有沒有想過:他一開始不敢告訴你他的家世是怕失去你,因為他太在乎你所以不敢冒險說出來。」段士勳冷靜地為她分析。「你捫心自問——如果你一開始就知道他是丹麥王子,你還願意和他交往嗎?」
  
  舞婕怔住了……的確,如果她早知喬飛的身份,她一定會避他避得遠遠的!並不是每個女孩子都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相反的,他的皇族身份有時候是一種阻力。
  
  「被我說中了吧?」段士勳盯著舞婕緩緩地道:「我想,喬飛他一定相當瞭解你,相當清楚你的倔強脾氣,所以,他越不敢向你承認他的皇族身份。」見舞婕沉默不語,段士勳繼續道:「除了他的皇族身份,舞婕,我覺得你對他最不公平的一點就是——你對他為何有那種先入為主的成見?不能因為他外表太帥,你就一口斷定他是花心大少,舞婕,男人不能看外表的。不是長得帥的男人都該和風流、花心劃上等號;相反的,一個外表忠厚老實的男人,也不代表他是好丈夫的最佳人選,不代表他就不會出軌、玩花樣。」
  
  段士勳身邊就有很多這種例子——看起來像花花公子的男人,反而被老婆管得死死的,怕老婆怕得要死。而外表忠厚的男人因為天生帶有保護色,女人不會防他,其實這種人反而更會玩名堂。
  
  「可是……」舞婕低聲地道:「他的女朋友那麼多,在我剛認識他時,我記得他幾乎每天都帶不一樣的美女出遊。你要我怎麼相信他對我是真心的?」
  
  「小傻瓜,你啊,想法真是太單純了。」段士勳笑道:「你有沒有想過——那也許是喬飛與那些女郎之間的遊戲規則,她們根本不是要和喬飛談什麼天長地久的感情,也許她們一開始就是看上他的權勢財富、他的出色外表,甚至,只打算和他來個一夜情……既然她們不是真心交往,為何喬飛必須獨自承擔分手的罪名?而且,當他真正喜歡的女孩出現時,他為什麼不能認真地追求?
  
  「舞婕,相信表哥的話,我也是男人,我知道只有當男人十分在乎這個女孩時,他才會心甘情願地為她做這麼多的事。」段士勳直視舞婕的眼睛,輕拍她的小臉道:「你啊,真是個又想愛又怕受傷害的小傻瓜,明明早就愛上喬飛,一顆心全被他偷去了,卻死鴨子嘴硬地不敢放膽去愛。只好匆匆逃回台灣,折磨自己也折磨倒霉的喬飛。」
  
  「表哥!你亂說……」舞婕喃喃地反駁,但她心底清清楚楚地知道,段士勳說得沒有錯……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直直打入她最隱密的心湖深處!
  
  只是,她還能怎麼辦?她真的好害怕,她真的一點把握也沒有啊。
  
  段士勳帶舞婕去好好地吃一餐,說了一個晚上的笑話逗她開心後,才送舞婕回去。
  
  「我送你進去。」段士勳對正要下車的舞婕道。
  
  「不用了,大樓門口有守衛伯伯,很安全的,表哥,謝謝你。」舞婕真誠地道,他這個花蝴蝶表哥還是挺關心她這小表妹的。
  
  「不用謝了,」段士勳揉揉她的頭髮,故作哀怨道:「唉!枉我段士勳這麼慈悲為懷、普渡眾生,一天到晚為別人拉紅線、積陰德,自己卻這麼慘,沒人疼、沒人愛,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不用哀嚎了,」舞婕笑道:「表哥,你也該有個『修養期』了,你不覺得你的『行程』排得太緊密?一個接一個,都沒有喘口氣的機會嗎?」舞婕對他擺擺手,靈巧地下車。
  
  「對了,小婕,等一下。」段士勳突然喚住她:「紋紋下個禮拜結婚,你答應要當她伴娘?」
  
  紋紋是段士勳的妹妹,也是和舞婕一起長大的表姐妹。
  
  舞婕點頭:「當然嘍,我早就答應她了。」她和紋紋的感情一向很好。
  
  段士勳由後座拿出一本書:「紋紋叫我拿給你看的,差點忘了。是伴娘禮服的型錄,她叫你快挑一件你喜歡的。」
  
  「哦?」舞婕挨在車窗口,探頭進去和段士勳一起翻閱,邊看邊笑:「都很漂亮耶,哎呀,你叫紋紋幫我挑一件就行了。那天她是主角嘛,她高興我穿什麼我就穿什麼。」
  
  舞婕親密地挨著車邊,整個上半身全探進去了。兩人興致勃勃地討論,渾然不覺騎樓的陰影下,隱著一雙怒火沸騰的雙眸……
  
  該死的!這該槍斃十萬遍的男人竟敢當街吻她?竟敢吻她的舞婕?
  
  他像頭發怒的狂獅般直衝過來。
  
  「啊——」舞婕只覺有人突然拉開她。緊接著一個人影發狂地拉開車門,把段士勳揪出來,狠狠地就給他一拳。
  
  「碰!」措手不及的段士勳直接摔到地上。
  
  「你!」舞婕驚喊,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剽悍暴怒的男人,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喬飛!
  
  「該死的!你敢再碰她一下你試試看!」鷙猛懾人的喬飛嘶吼著,緊揪起段士勳的衣領:「你敢再碰她一根手指頭,我一定將你碎屍萬段!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去你媽的——」莫名挨揍的段士勳破口大罵。你這欠扁的死阿豆仔!事情還沒搞清楚就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段士勳的拳頭也狠狠地揚起,兩個火爆的男人怒目相對,頗有要大幹一場的架勢。
  
  「等等!」舞婕慌亂地衝入兩人中間,先拉開段士勳,小聲地哀求:「表哥,對不起!這全是我的錯。但我相信喬飛他一定是誤會了,請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和他起衝突好嗎?對不起。」
  
  「這欠扁的王八羔子就是喬飛?」段士勳狠狠地拭去嘴角的血跡:「媽的!沒搞清楚我的身份就亂打人,舞婕你讓開,我非好好地教訓這狂妄的小子不可。」
  
  「表哥,不要。」舞婕拚命搖頭:「拜託啦,看在你疼我的份上,先不要和喬飛計較好不好?我會向他解釋清楚,改天一定要他登門向你賠罪。」
  
  「賠罪?免了!你沒看這死小子的表情似乎恨不得一刀宰了我。」段士勳很不爽地拉拉衣領。「算了,我懶得管你和這死小子的事,你自己擺平。」
  
  他怒火沖沖地瞪了另一邊的喬飛一眼後,轉身上車。
  
  「表哥,對不起……」
  
  「舞婕,你過來!」喬飛臉色鐵青地衝過來,抓起她的手,火爆地逼問:「那個男人是誰?和你是什麼關係?今天我一定要弄清楚。」
  
  「你小聲一點,」舞婕低喊,不安地左右張望,幸好!並沒有人注意他們,她抓著喬飛的手,直將他拉入大樓前面的小花園後才道:「你……你怎麼會來台灣?」舞婕驚愕地望著他,逃跑時,她曾經想過喬飛會去逼問寧寧她的下落,甚至會去學校調查,但她從來沒有想過喬飛竟會追到台灣來。
  
  她一直不敢去深思的問題——難道,自己對喬飛真的那麼重要?
  
  「那你呢?」喬飛蠻橫地扣住她纖細的手腕,深藍眸底聚滿風暴,一字一句地問:「你先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不告而別?為什麼趁我回哥本哈根時匆促地離開?為什麼不肯等我回古堡?為什麼不准川原寧寧透露你的下落?為什麼突然轉學轉到新加坡分校?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他快急瘋了!也快氣瘋了!她一失蹤他就馬不停蹄地四處找,在丹麥四處奔波多日仍毫無結果,她就像泡沫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幸好他運用關係向她就讀的學校調查,才查出她辦了緊急轉學手續,已轉到新加坡分校就讀。
  
  新加坡?
  
  喬飛立刻想到台灣!他相信舞婕一定會先回家鄉,便風塵僕僕地直追過來。他在登機前便命令屬下,不論運用任何方式也要查出韓舞婕在台灣的住址。所以,他一下私人飛機後,才能直奔過來。從下午五點一直苦守到晚上十一點,終於等到她回來,卻看見……
  
  舞婕倔強地低著頭,沉默不語。
  
  「你說話啊!」喬飛怒焰濤天地吼著:「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何要離開丹麥?離開我?還有,那個男人是誰?你為什麼讓他送你回來?」
  
  舞婕冷冷地想掙脫他的手:「放開,這全都不關你的事,你無權過問。」
  
  「我有權利!」喬飛將她的手抓得更緊,專制而更堅決地道:「你最好明白——任何有關你的事我是管到底了!除了我,別的男人都休想接近你!」
  
  「你……無賴!」舞婕爆發地吼著:「喬飛。伊爾頓,你是全天下最惡劣、最混帳的男人!你自私、無恥!你想控制我的一切卻處處欺騙我,我恨你!」
  
  「舞婕……」她的每一句話都像鞭子一樣狠狠地鞭入他的心扉,他英挺的臉龐迅速一暗,沙啞地道:「如果,你是因我隱瞞真實身份而生氣,這一點的確是我的錯。我鄭重向你道歉。但舞婕……相信我,我是不得已的,我比誰都掙扎、都矛盾,多少次我都想直接向你坦承一切,但我沒有勇氣,我怕你會因我的身份而離開我,因為我太在乎你,所以更怕失去你。」
  
  「夠了,我不要聽。」他的話句句撞擊著她的靈魂,但舞婕拒絕接受,她捂起耳朵大喊:「喬飛,我不想再聽你的任何辯駁,你走吧。你不用向我解釋這些的,畢竟……我們將來不會有任何交集,不是嗎?你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在胡說什麼?不會有任何交集是什麼意思?」喬飛緊按住舞婕的肩,狂猛地吼著:「我不准你再說這種放棄的話,我付出的感情更不准你拒絕。韓舞婕!你給我聽好——這輩子我喬飛。伊爾頓是要定你了!你逃到哪我就追到哪,你永遠躲不掉我!」
  
  「為什麼?」舞婕晶瑩的淚珠一顆顆掉下來,「你為什麼這麼專制?這麼自私?」
  
  她不想在他面前哭的,她想火爆地和他大吵一架,把他罵回丹麥去。但為什麼……為何淚水不聽使喚地滾滾而下?一定是自己太軟弱了……舞婕消極地想著,她不敢承認是他的告白令她驚喜,她不敢承認他的話狠狠地觸動她的心扉。
  
  一見到她的淚水,爆裂的喬飛霎時手足無措。
  
  「舞婕,你別哭……」他笨拙地為她擦拭淚水,「唉!你難道不知道我最怕你的眼淚?別哭了好嗎?你說什麼我全答應你。」
  
  「舞婕,」喬飛慌張地掏出手帕擦乾她的眼淚,苦澀地問:「你……當真這麼討厭我,一點都不想見到我嗎?」
  
  如果我能討厭你,我就不會這麼痛苦了!舞婕在心底幽幽地歎氣,她只是暗啞地道:「你回去吧,我只是一個平凡不起眼的女孩,你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何必又……」唉,她承認表哥對了!她的確是膽小懦弱,寧可一味逃避,也不敢勇敢去愛,不敢接受喬飛愛上她的事實。
  
  「去你的!你在說什麼鬼話?」耐性盡失的喬飛剽悍地吼著:「什麼叫做『兩個世界的人』?我就是要你愛我!就是選定你當我的老婆!沒得商量!韓舞婕,你搞清楚——我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我是在宣佈我的『決定』!走,立刻跟我回丹麥結婚。」他霸道地抓起舞婕的手。
  
  「喬飛,」舞婕低喊:「你別鬧了,我……根本不適合你。」
  
  「為什麼不適合?」喬飛殺氣騰騰地鎖起劍眉,氣勢好不嚇人,「我說適合就適合!你是我老婆,乖乖聽我的決定就行了。」
  
  「喬飛,」舞婕用力掙開他的大手:「你不要逼我,我不可能跟你回去丹麥的,算我拜託你好嗎,你快回國吧,把我忘了。」
  
  喬飛怒火正熾地瞪著她,臉色更加鐵青冰冷,憤怒地吼著:「給我一個理由!你不給我半點機會就直接判我死刑,這不公平!生為丹麥王子不是我的錯,我也是人,有追求自己愛的權力,你不能因為這個理由就斷然拒絕我,這不公平。」
  
  「喬飛……」舞婕被他的暴吼聲嚇壞了,「你小聲一點。」
  
  「告訴我,」喬飛猛地按住她的肩頭,銳利冷峻的藍眸也緊鎖住她:「只要你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你討厭我!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你討厭看到我,討厭我的糾纏,這一切全是我自作多情。我會馬上由你眼前消失,我會馬上回去丹麥,我會強迫自己把你忘掉,再也不來騷擾你,你說!」
  
  喬飛以前最討厭死纏爛打型的男人,也最看不起,但他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這種男人」。該死的!她到底有什麼特別?為什麼他就是無法放棄她,幾近綁架地要綁她回國當老婆。
  
  「我……」舞婕腦中一片空白。
  
  說啊!只要你說出來,他再也不會出現了,說啊!快說啊——但為何頸子像被人掐住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為何一顆心開始抽痛?
  
  「我……」她十指深深地刺入掌心,強迫自己開口:「我……」
  
  「看著我的眼睛說!」喬飛猛烈火爆地怒吼。
  
  「我……」舞婕苦澀地抬起眼來,她撐不下去了!她淚如泉湧地推開喬飛:「不要逼我,你滾……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她掩著臉狼狽地衝入大樓。
  
  喬飛用盡全身力氣才管住自己的腳不追上去,他握緊拳頭,一遍遍地宣誓——
  
  我不會放棄的!我絕不放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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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1 00:11:07
  第9章
  
  舞婕知道喬飛一定會再來找她。所以,她連家都不敢住了,隔天一早就以要幫紋紋籌備婚禮為由,逃難般地逃到段士勳家住下來。
  
  你真是懦夫……她不斷暗罵自己,沒有勇氣接受喬飛的愛,不敢相信他真的會愛上你,所以,你就像鴕鳥一樣逃開了,這種行為真是差勁透頂!
  
  她一直罵自己,但是她還是沒有勇氣去面對喬飛。算了,她消極地想著,反正……參加完紋紋的婚禮後,她就要啟程前往新加坡唸書了,應該不會再遇到喬飛,就這樣算了吧。
  
  婚禮的籌備相當累人,舞婕陪著紋紋四處挑禮服,參考結婚照、買傢俱、定酒席……每天都忙得人仰馬翻才回家。這天,舞婕和紋紋才進家門,正在講電話的段士勳就道:「正好,她回來了,我叫她接。舞婕,電話。」
  
  「我的電話?」舞婕疑惑地接過來,「喂?」
  
  「姐,」聽筒彼端傳來箏箏老氣橫秋的聲音:「我跟你說,姐夫從早上一直守在我們大樓樓下,我叫他進來等你他也不肯,就像雕像一樣站在那裡。你應該知道現在外面在下大雨吧?你老公已經濕得像落湯雞了,我勸你還是快回來吧,如果姐夫再淋下去得了肺炎死掉了,那你就成了寡婦了!一輩子也沒指望了,到時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箏箏!」舞婕聽得頭皮一炸,天啊!他……外面的雨那麼大,混亂中她喃喃地道:「你……不要亂說,什麼我老公、姐夫的?不准亂叫。」
  
  「我就是要叫他姐夫!」十歲的箏箏大小姐開始發飆:「姐,我鄭重告訴你——我就是看喬飛哥順眼,我就是要他當我的姐夫!我警告你喔——本來我韓舞箏可以有一個又帥又酷的姐夫的,如果因為你的『愚蠢』而搞砸了,我一輩子都不原諒你!都不跟你說話!你今晚有膽不回來看姐夫的話……我就把你的房間砸得稀巴爛!把你的衣服統統踹成抹布。」
  
  「啪!」箏箏大小姐吼完後,很性格地掛上電話。
  
  「……」舞婕聽呆了!這……真是造反了!什麼跟什麼!
  
  但她沒時間找箏箏那死妮子算帳,她緊緊地盯著窗外滂沱大雨……她記得氣象局說這雨還會下好幾天,那呆子真的站在大樓下等她?天,這怎麼辦?
  
  紋紋把段士勳的車鑰匙交給他,兄妹倆交換一個眼神後,她笑著先上樓。
  
  「走吧。」段士勳走過來拉住舞婕的手。
  
  「去哪?」舞婕嚇一大跳。
  
  「去找那呆子啊,箏箏全告訴我了。丫頭,不是我說你——你的愛情EQ真的比才十歲的箏箏還低!嗯,箏箏真是前途無量,有我這好表哥的真傳。」
  
  「表哥,」被他拉著直走的舞婕慌張地喊,「等一下,我……」
  
  「還等什麼?」段士勳凶暴地大吼:「你這笨蛋!像你這麼笨又這麼怪異,有人要就偷笑了,還挑?如果喬飛得肺炎死掉了,你成了寡婦,休想我會養你,我一定直接把你推入火坑!給我走!」
  
  ☆          ☆          ☆
  
  傾盆大雨中,段士勳的車開到舞婕住家的樓下。
  
  舞婕雙眼直直地望著站在前方的熟悉身影,他……他竟傻傻地站在那裡讓雨淋!他不會先進騎樓躲雨嗎?他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下去吧。」段士勳瞄她一眼,酷酷地道:「今天晚上不用回來了,我會告訴我爸媽你回家裡。如果你爸媽打電話來,紋紋會告訴他們你已經睡了。」
  
  「啊?」舞婕小臉漲得通紅,「不,表哥,我……」
  
  「下車!」段士勳不耐煩地吼著:「我還有『節目』,沒時間陪你耗!滾!」
  
  他大手橫過舞婕,幫她打開車門,十分粗魯乾脆地推她下去,再扔下一把傘後,便加速離開。
  
  「表哥……」硬被推下來的舞婕慌張地望著已經消失在路口的跑車,再轉頭望向大雨中的喬飛,天!他真的全身濕透了。
  
  舞婕的腳已不由自主地奔向他。
  
  突來的屏障幫他阻絕豆大的雨點,垂首的喬飛一抬起頭,正遇上舞婕焦急的目光。
  
  「為什麼要這樣虐待自己?」舞婕又氣又心疼,「為什麼還不回丹麥去?」
  
  「去你的!一見面就只會趕我回去。」喬飛很不是滋味地想抓住她的手,腳步才剛向前一晃,眼前突然一陣漆黑,整個人直直栽下來。
  
  「喬飛!」舞婕尖叫地抓住他,「你怎麼了?喬飛,振作一點。」
  
  她驚慌地探探他額頭,天呀!他在發燒,好燙。
  
  「喬飛!」舞婕緊抱住他:「你醒醒,喬飛!」
  
  ☆          ☆          ☆
  
  舞婕使盡全身力氣,拖高大的喬飛去附近的診所看病,並打了退燒針、點滴。問題來了——接下來怎麼辦?
  
  她家就在這附近,但她不能這樣帶喬飛回家,老爸老媽鐵定會問死。
  
  只好送喬飛回他的下榻處了。
  
  「喬飛?」舞婕輕拍著他的臉,雖然他已經打過點滴,但剛送到診所時他就呈現昏迷狀態了。
  
  他仍昏睡得很熟,舞婕輕歎口氣,唉,病人最需要休息,她實在不忍心再叫醒他。
  
  舞婕只好翻翻他的口袋,幸好,在皮夾內找到一間五星級的飯店名片,他一定是住這。
  
  舞婕請護士幫她叫來計程車,兩人合力把喬飛「搬」到車內。先送他回飯店再說吧,舞婕想。
  
  ☆          ☆          ☆
  
  五星級飯店的花園套房。
  
  終於把喬飛放到床上後,舞婕鬆了一大口氣,呼!真是累死了。
  
  喬飛全身都濕透了,蜷縮在被單裡,舞婕心疼地看著,他一定很冷……不能放任他穿著濕衣服睡到天亮,這樣感冒會好才怪,搞不好還會轉成肺炎。
  
  一定要替他換上乾淨的衣物。
  
  舞婕打開放在角落的一個行李,從裡面找出一套乾淨的衣服,冷不防地,一些東西隨著衣物掉出來。
  
  這是什麼?舞婕拾起來,霎時倒抽一口氣……相片!
  
  全都是她的照片!背景全是在雪瑟古堡,都是她的個人照,好幾張她正面對著喬飛,舞婕從不知道她可以笑得這麼燦爛、這麼迷人。
  
  面對喬飛才有的笑容。
  
  每一張相片都被拷貝處理,看得出來喬飛相當珍惜它們。
  
  舞婕木然地將相片放回行李內,一顆心卻被翻攪得一團混亂,喬飛真的這麼喜歡她?這麼喜歡她?
  
  「咳咳咳……」床上的喬飛傳來輕咳。
  
  他一定很冷,舞婕連忙拿著衣服走向他,卻僵在床邊。
  
  再來……怎麼辦?她要怎麼幫他換衣服?
  
  我的天啊……舞婕粉嫩的小臉一路紅到脖子,她她她……從沒見過男生「穿得很少」的樣子,更遑論幫男人穿衣。
  
  可是,如果不幫喬飛換上乾衣服,他一定會病情加重,到時真的病死了,她就真的變寡婦了……
  
  呸!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她忍不住打自己的頭,你也發暈了!什麼寡婦?他又不是你老公。
  
  還是先幫喬飛換衣服再說吧。
  
  舞婕僵硬地靠近床,面紅耳赤地閉上眼睛後,一顆顆地解開喬飛的襯衫紐扣。
  
  千辛萬苦地脫下他的襯衫,舞婕瞪大眼睛,天啊!他裡面居然不穿內衣?就這樣……古銅色的強健胸膛呈現在她面前,她低喊一聲,雙手摀住眼睛,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天啊……好低級!好下流!
  
  可是……好性感!好迷人喔!舞婕忍不住由指縫中偷偷地打量他,好強壯!好酷!好結實的肌肉,好魁偉的體魄,好活色生香……
  
  天啊!我的呼吸困難了……舞婕費力地深呼吸。
  
  不不不……你這天下第一大色女!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你連一個病人也不放過嗎?舞婕拚命罵自己,勉強穩住心情後,胡亂地把乾襯衫亂披在喬飛胸膛上。
  
  再下來,才是最艱巨、最恐怖的任務——幫他換褲子。
  
  冷靜!冷靜!
  
  舞婕狠狠地倒抽一大口氣,先背一遍「國父遺囑」及「蔣公遺教」後,才神情莊重地、指尖發抖地解開喬飛牛仔褲的銅扣。
  
  第一顆……第二顆,天啊!她做不下去了……
  
  正當舞婕想臨陣脫逃時,最恐怖的事發生了——竟有人抓住她的手,低沉的嗓音響起:「你在做什麼?」
  
  「啊?啊——」在舞婕的尖叫中,她睜開眼睛看到原本應「不省人事」的喬飛此刻卻瞪大藍眸,眸光邪惡複雜地盯著她。
  
  「啊……」驚嚇過度的舞婕無法控制地繼續尖叫:「你……你不是陷入昏迷嗎?」
  
  「有人在脫我褲子,我能繼續昏迷?」喬飛緊抓住她的手,挑著眉沉聲問:「說!你為什麼到我房間?在我床上?還脫我的褲子?你想做什麼?強暴我?」
  
  強暴?舞婕頭皮一炸,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不!沒有……我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強暴你……啊!不——」
  
  「不用考慮,直接來!」喬飛強悍地把她壓在床上。
  
  「不要!」舞婕邊尖叫邊用力推開「獸性大發」的他,狠狠地滾下床後語無倫次道:「不是……我不是故意脫你褲子的,你聽我說……因為你……那個生病了,所以我就把你的衣服脫光,啊!不是!我是說……因為你本來的衣服濕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喬飛猛地又抓住她,霸道地把舞婕壓在身下,令她動彈不得,炯亮的藍眸燃燒著奇異的火焰:「反正事實已擺在眼前——你趁我不省人事時強脫我的衣服,想霸王硬上弓對不對?」
  
  「不不……你弄錯了,你生病了,我送你去打針後才送你回來的啊。」快嚇昏的舞婕趁隙摔開喬飛,沒命地往門口沖。「對不起,我不該亂脫你的衣服……反正都在地上,你再把它穿起來,早點休息啊,晚安。」
  
  「啊!」喬飛大手一抓又輕而易舉地把舞婕抓回來。兩人重重跌回床上,在她的驚喊中,他抵住她的額頭,沙啞危險道:「想逃?沒那麼容易!你趁我『不省人事』時把我的衣服扒光,藉機『輕薄』我,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
  
  喬飛裸著上半身,只穿一條牛仔褲,而且還是紐扣打開的,非常邪惡下流地緊壓住舞婕,壞壞地舔咬她細緻的下巴。
  
  「啊?」舞婕嚇得動彈不得了,「那個……你不要亂來,我哪有扒光你的衣服?你現在不是還穿著牛仔褲嗎?」
  
  「你嫌多?」喬飛俊眉一挑,笑得更壞、更性感,「我馬上脫下來!」
  
  他立刻動手。
  
  「不要!」舞婕掩起臉驚天動地地尖叫,「不要!你快住手!哇!」
  
  她真的嚇哭了,哇……這太過分了!
  
  「別哭,你真麻煩耶。」喬飛停下動作強硬地將舞婕抱起來坐在自己大腿上,歎口氣道:「要脫我衣服的也是你;哭的也是你,你說,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唉,難怪人家女人心、海底針,搞不懂啊!餓鬼假細意嘛。
  
  「別哭了。」喬飛溫柔地吻著她是淚珠,吻著她淚漣漣的臉蛋,「唉,被『輕薄』的可是我,被脫光衣服『犧牲色相』的也是我,我都沒哭了,『大飽眼福』的你還哭什麼?搞不懂!」
  
  「你……」舞婕擦去淚水,楚楚可憐地說出壓抑已久的話:「算我拜託你,你快回丹麥去吧!我……我承認我好怕你,我怕我會越來越喜歡你,甚至愛上你。」
  
  「你怕什麼?」喬飛由床上跳起來,火大地吼著:「喜歡我就喜歡我!我就是要你愛我!我都這麼喜歡你了,你愛上我會死啊?說!你怕什麼?」
  
  唉!他也不喜歡對心愛的人大吼大叫,一點情調也沒有,但這麻煩的丫頭啊,有時候就是要凶一凶才能逼出真話。
  
  「我……我……」在他的咆哮下,舞婕怯怯地回答:「我……我好怕你只是一時興起,你只是在玩玩我,玩愛情遊戲。喬飛,我玩不起,真的玩不起,我太認真了……我會無法自拔,我會死心塌地的愛上你,到時如果你不要我,那我……」
  
  「該死的!你就為了這個混帳的假設,害我吃這麼多苦?」喬飛詛咒著:「你把我耍得團團轉,吊足我的胃口,你不玩弄我就好了。我還有膽『玩』你?」
  
  喬飛突然拔下尾指上的戒指,抓起舞婕的手,不由分說地便硬套在她無名指上。
  
  「啊?」舞婕驚喊:「這做什麼?」
  
  「這下子,你不再懷疑我的真心了吧?不管是你或我都跑不掉了。」喬飛霸道地宣佈,藍眸篤定而強悍:「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喬飛。伊爾頓的老婆,明天就回家去告訴我岳父岳母,馬上準備回丹麥去舉行婚禮。」
  
  「你說什麼?」舞婕驚得要休克了,「你……別開玩笑了。」
  
  她用力想拔下那枚戒指。
  
  「不准拔!」喬飛按住她的手大吼:「我替你戴上了就不准你拔下來!這一輩子都不准!聽到沒有?」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專制霸道?」舞婕抱怨:「你總是這麼獨斷獨行?都不先問問我的意見?」
  
  「我還問你的意見?」喬飛雙手一收。把她的腰扣得更緊,幾近咆哮:「我就是愛定你了!也選定你當我的老婆,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這輩子只能乖乖地當伊爾頓家族的媳婦!當我兒子的媽!你懂不懂?」
  
  「你的兒子……」舞婕被他的大膽結論嚇得呆若木雞,紅暈再度佔據她的俏顏,天!天啊……
  
  「老婆,難道你真的不喜歡我!不願和我共度一生?」喬飛放緩急噪的態度,捧起她的臉蛋直直望入她的眼睛,沙啞地道:「看著我,告訴我你心底最真實的聲音。」
  
  「我……」承受著他火熱強悍的注視,舞婕只覺得一顆心跟著發燙,暈眩了。她怎能對著他炫惑的藍眸說謊?
  
  啊,她好渴望投入他堅實的懷中!
  
  「我……」
  
  唉!恐怕他等死了也等不到她的一句「我愛你」。唉!喬飛認了,誰教他就是愛上這個「又古怪、又閉素」的磨人精呢?
  
  「別說了。」喬飛突然開口,危險的臉龐也逼向她:「讓你的行動來證明。」
  
  啊?舞婕來不及弄清他的話,他狂炙激烈的吻已落下來,瞬間奪走她的呼吸與抗議。
  
  「你愛我!說……」喬飛火熱地狂吻她,舌尖直直攻入她的口中與她糾纏,大手也侵入她的衣服裡面……迷惑的意志,令她與他一起燃燒……他亢奮的身體緊緊壓住她。
  
  「喬飛,我……」他的狂吻將她推至慾望的最高點,舞婕只覺一波波雄猛的火焰在體內爆發,她幾乎承受不住喬飛給她的焚焚熱力,雙手不由自主地攀住他的肩,邊喘息邊以靈巧的唇舌回吻他。
  
  「噢,舞婕……」她的反應有如火上加油,給喬飛更大的鼓舞與更大的痛苦。他無法控制自己了,他硬抓住她的手為他解開牛仔褲最後一顆銅扣,讓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有多需要她,渴望她!
  
  「不!」震驚的舞婕想抽回手,天啊!
  
  「別想逃!」他以更猛烈的吻攻佔她的櫻唇,也以炙燙的身軀制止她所有的行動,烈火般的吻一路滑下她的香肩、粉頸,大手一把扯破她的上衣,直直攻佔她雪白的雙峰。
  
  「不,喬飛……」當他的唇代替他的手,狂猛地合住她的蓓蕾時,舞婕銳利地倒抽口氣,激烈地扭轉身子。不……她要爆炸了!
  
  「愛我!」他更瘋狂地撩撥她的情焰,讓她與他一起狂燒,他不耐煩地踢下牛仔褲,扯下舞婕的長裙扔得老遠……讓兩人滾燙的身軀無所障礙地緊密結合。
  
  危險的烈火熊熊燃燒……兩人的喘息更加混濁急促,所有的感覺全部消失了,只剩下毀天滅地的激情與烈焰。舞婕但願在此刻死去,她心甘情願地交出自己。
  
  「愛我……」喬飛加快身體與唇舌的力道,讓他心愛的小女人陷入另一波狂潮,喘息沙啞地在她耳邊低喊:「你愛我,我的舞婕。」
  
  「我愛你……喬飛,我愛你。」
  
  情意旖旎的小房間內,只剩下最動人心弦的嬌喘和呢喃聲,她緊抱住他雄健勇猛的軀體,在躍入天堂之際,逸出最甜蜜而真摯的宣言——
  
  「我愛你!」
  
  ☆          ☆          ☆
  
  隔天早上。
  
  舞婕迷糊地睜開眼睛,這裡是……?她錯愕地環視四周,一地凌亂的衣物和橫在腰上的古銅色大手,提醒她昨天晚上發生過的事,那香艷火辣的一幕幕……
  
  天……她無助地呻吟!她一定是瘋了!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她幾乎沒有勇氣轉頭過去看躺在身邊的男人,像鴕鳥般地逃避……小臉燙紅的她火速捲起身上的薄被,逃難般地衝入浴室。
  
  噢!老天!她絕望地望著身上觸目驚心的吻痕,全身都是!都是他!那個粗魯又瘋狂的男人!她完了,如果被紋紋或箏箏發現……她不要活了。
  
  「老婆?」他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浴室外,她正慌亂地想鎖上門時,他已硬闖進來:「你做什麼?」他霸道地摟住她,「一早起來鑽進於是幹嘛?你不冷嗎?上床去。」
  
  「我……」舞婕面紅耳赤抬起頭來,一見到不著寸縷的他,嚇得馬上轉移視線。
  
  他性感地低笑,捏住她緋紅的臉蛋:「還害羞嗎?你必須習慣,你忘了你已經是我老婆了。」
  
  「誰……誰是你老婆?」舞婕低聲抗議:「我可沒答應,你別亂說。」
  
  「我亂說?」喬飛不悅地蹙起劍眉,眸中風暴再起,一把抱起她走出浴室,命令地道:「韓舞婕,你搞清楚——經過昨晚,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懂不懂?選個日子,我找人上你家向你爸媽提親。」
  
  「啊?」舞婕目瞪口呆。
  
  「不,這太快了。你……讓我考慮一下,讓我再想想。」
  
  「還想?」喬飛將她摔向床鋪,自己則壓在她身上,不安分地撫著她被單下的誘人曲線:「不行!我不准你離開我的視線太久,嗯……也許你已經懷了我的兒子,我要立刻帶你回丹麥照顧。」他的大手充滿佔有慾地撫過她平坦的小腹。
  
  兒子?舞婕嚇得面無人色。
  
  「你!不可能的!絕對沒有……」她不會那麼倒霉吧?第一次就「中獎」。
  
  「沒有?沒有你就不跟我結婚是不是?」喬飛更不滿地沉下一張酷臉,突然「刷」一聲,抽掉他和舞婕之間的被單,翻身壓向她:「好!我現在馬上再讓你懷我的兒子!」
  
  「喬飛!」舞婕驚駭地推開他,狼狽地滾下床,「這……你太過分了,聽我說,我們兩人都應該冷靜一點。你……把我逼急了,我真的會逃到天涯海角。」
  
  舞婕認真凝重的表情遏阻喬飛的行動,他苦惱地瞪著她。
  
  「你這該死的小女人到底要折磨我到何時?我就等你想清楚,說出一個時間,你要我等多久?」
  
  「嗯……」舞婕怯怯地望著怒火正熾的他:「這是終身大事,讓我……讓我考慮一個月吧。」
  
  「一個月?」他發狂地吼著,由床上一躍而起,狠狠地抓住舞婕:「鬼才等你一個月!走!現在馬上和我回丹麥見公婆。」
  
  「喬飛!」舞婕慌亂地改口,「好,三天!三天後我一定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
  
  「三天?」喬飛慢慢地放下她,湛藍的瞳眸和她定定地對峙,抓起她被他套上戒指的手指舉至唇邊輕吻,沉聲地宣佈:
  
  「好,就三天!三天後我要你心甘情願地成為伊爾頓太太。」
  
  ☆          ☆          ☆
  
  夜闌人靜。
  
  子夜一點多,在床上翻來覆去仍睡不著的舞婕乾脆爬起來,披件外套去小花園吹吹風。
  
  好靜的夜……她怔怔地望著滿天星斗。
  
  喬飛,明天晚上喬飛一定回出現吧,他要來聽她給的答案了。舞婕下意識地緊抓手上的戒指……喬飛硬為她套上去的那隻,一顆心再度沸騰、翻攪。
  
  她整整考慮了三天,這三天來魂不守舍,腦中不斷地盤旋喬飛霸道的言語:三天後我要你心甘情願地成為伊爾頓太太。
  
  她的心亂極了,她還是不知道該給他什麼答覆,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更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一段感情。是直接拒絕他,叫他永遠死心。還是答應他,跟著他回丹麥?
  
  跟他回丹麥?舞婕輕咬下唇,坦白說,她真的好怕喬飛對她的感情不能天長地久;也怕她無法勝任丹麥王妃的位子;更怕接著而來的許多問題,畢竟她愛上的並不是普通的男人。
  
  那,如果直接跟他分手……
  
  不!舞婕心臟狠狠地緊縮……她根本無法想像失去喬飛的日子……他的確很討人厭、很霸道、很專制、很不可理喻、很無法無天、很好色下流……
  
  但……該死的!她就是喜歡他?無可救藥地喜歡他。喜歡他的自信自負,喜歡他的深沉機智,喜歡他的幽默風趣,喜歡他寵她、逗她的方式,她無法忘記他為她做過的每一件事,她無法忽略他對她的用心,更無法逃開他要定她的狂妄霸道。
  
  唉……亂啊。舞婕無助地捧著臉,唉,她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明天,就是明天,她一定要給喬飛一個答案。
  
  「舞婕?」
  
  一聲輕喚驚醒了正發呆的她,她一抬起頭:「紋紋?」
  
  「你也睡不著嗎?」紋紋笑著坐在她身邊。
  
  「怎麼?」舞婕糗她:「做新娘太興奮了,所以失眠?」
  
  「興奮?」紋紋嫣然一笑。「說起來你一定不相信,我剛結束和峻偉的通話,別誤會我們在結婚前一天晚上還談情說愛。其實我是在和他吵架!吵了一整晚了,從晚上十點一直吵到剛才……一點。」
  
  「啊?」舞婕張大眼睛,「天啊!你們都要成為夫妻了,還有什麼好吵的?」
  
  「對啊,有什麼好吵的。」紋紋笑著:「有時候自己想想都好笑,我跟他吵的全都是芝麻小事——就像剛才吧,你知道我們吵什麼?就為了我們新房的佈置可以卯起來吵,窗簾我要米色系的,他偏偏要藍色系的;剛買的新車我要蘋果綠,他說那綠的跟青蛙一樣醜斃,硬是選了一輛噁心巴拉的聖誕紅;還有呢,連蜜月旅行他也不聽我的,我要去東歐度蜜月順便看看布拉格美麗的教堂;他說我們以前已經去過中歐了還去歐洲幹嘛?還不如去澳洲抱無尾熊,全世界的教堂長得還不是都一樣。」
  
  「啊?」舞婕目瞪口呆。「你們……都要結婚了,這些小事還無法取得協調?」
  
  「還不止呢,我跟他之間的差異還多著。」紋紋搖著頭繼續笑道:「你知不知道我結婚後的生活要做多大的變動?以前我是夜貓子,習慣白天睡覺、晚上工作,而且維持很多年了,樂在其中。婚後啊……峻偉會讓我繼續這樣才怪!他已經嚴重提出聲明過了,我婚後必須配合他的作息,他才不要一個晚上不睡覺的怪老婆。」紋紋扳著手指繼續數著:「其他還有,我以前興之所致就出國流浪好幾天啦,習慣以泡麵打發三餐啦,這些統統不行,都要為峻偉做一些改變。」
  
  「啊?」舞婕聽得心底開始發毛,忍不住問:「紋紋,你會不會覺得……為了他你必須放棄好多東西,必須徹底地調整自己來配合他,這樣好累?」
  
  她好怕這一點,她知道如果她真跟了喬飛回到丹麥皇室了,她勢必要為喬飛改變許多事。完完整整地調整自己來達到皇室的需求,也必須放棄許多原本喜歡的東西。
  
  她沒有自信可勝任皇室成員的角色。
  
  「不會啊,」紋紋溫柔地道:「以前我會彷徨與恐懼,總覺得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的許多特質,那好累,也有點不甘心。但隨著婚期的接近,我的心卻越來越沉穩踏實,我已選定他當我一生的伴侶,我將享受到婚姻生活帶給我的幸福與快樂;相對的,我也必須付出應盡的義務。」紋紋繼續微笑地道:「我曾和一些結過婚的朋友討論過我之前的緊張心態,他們叫這『婚前恐懼症』。是很多快結婚的人都會遇到的。因為即將踏入人生的另一階段,所以難免會分外緊張,以為自己會在婚姻中失去什麼。後來我自己想通了……我緊張,我自認『犧牲』,但峻偉也一樣啊!我不甘心為他放棄夜貓子的生活、浪跡天涯的樂趣;但峻偉也為了我改變很多,以前的他是個相當瀟灑放縱的人,從來不去想未來,可是為了我,為了要對我負責,他成長了,他認真地調整自己的腳步。所以啊,我覺得很多事,你不能只站在自己的立場去想。」紋紋靠著舞婕道:「我知道我為峻偉付出好多,但我更知道他也為我付出好多喔。為了我和他的將來,我和峻偉都必須成長,最重要的是——我好愛好愛他,如果失去他,我相信不會再遇到一個這麼愛我、適合我的男人。」
  
  舞婕怔怔地聽著。
  
  「咦,你怎麼都不說話?」紋紋輕推她:「呵,難怪人家說要結婚的女人最聒噪,你瞧我一直說說說,都興奮過頭,你一定聽煩了。」
  
  「沒有的事。」舞婕對她笑笑,「好啦,新娘子快去睡覺吧,明天一整天還有得你忙呢。你總不希望你的峻偉掀開婚紗時,看到的是一個有黑眼圈的新娘吧。快進去睡覺,我再吹吹風待會就進屋去。」
  
  把紋紋趕入屋內後,舞婕再度坐下來,異常清亮的瞳眸直直盯著遠方,耳畔卻一遍遍地迴旋紋紋說過的話——
  
  「我覺得很多事,你不能只站在自己的立場去想。」
  
  「我好愛好愛他,如果失去他,我相信不會再遇到一個這麼愛我、適合我的男人。」
  
  「我已選定他當我一生的伴侶,我將享受到婚姻生活帶給我的幸福與快樂;相對的,我也必須付出應盡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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