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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從臺灣飛回美國東岸,傅昊東一頭栽進幾項重大計畫方案中,除了準備在亞洲曼谷和歐洲幾個大城市設置分公司和營業所外,還決定擴大在大陸和南美的幾個廠區。
因此,他每天都過得像上戰場一樣,一天睡不到五個小時,醒來了就把自己全心全力投進工作當中,連假日也常留在公司裏加班。
等小腿上的石膏拆掉後,他更是肆無忌憚地「自虐」,不肯聽從醫師的建議多休息,還時常搭機到各處分公司巡視,以為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
這樣的生活方式已經持續將近兩個月了,周嫂對於他「自虐」的行為,念得嘴皮都快破了,他還是依然故我。
怪異的是,以往他每到一個地方,總習慣要底下的人安排一位「伴游小姐」 ,但自從結束臺灣兩個禮拜的工作後,他好像整個人都變了,原本是花邊新聞不斷,女人一個換過一個,也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突然要修身養性,這一陣子他身旁清靜得很,就他單獨一個人,讓那些專門挖扒名人秘密 的狗仔隊抓不到任何火辣的鏡頭。
星期日的午後,陽光暖暖穿透玻璃窗,明朗地撒落了一地。
這樣的好天氣,任何人看了心情都會輕鬆愉快才是,可惜在書房裏以網路視訊和世界各地的高階經理開會的傅昊東,英俊的臉上只有嚴峻兩個字可以形容。
就算各地的業績報告節節上升,廠區擴建的進度也順利進行,他大老闆卻完全看不出半點歡喜的樣子,兩眼酷酷冷冷的,性格的唇也抿得好緊,像被人欠了好幾百億的債,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他似的。
「曼古那邊的狀況再盯緊一點,另外,我下個禮拜會到倫敦一趟,看看那邊新成立的營業所辦得如何。」他坐在強調人體工學的舒適轉椅上,面前的八台液晶顯示器全都做了連結,顯示出各地經理人員的臉。
他雙手合十地抵在下顎,環視著面前的八張臉龐,淡淡又說:「如果沒有其他事要討論,今天就到此為止。」
那幾位經理有的點頭,有的說「ok」,一場視訊會議終於結束了。
此時,周嫂敲了敲半掩的門,她手裏端著大託盤,上面裝著豐盛的點心和咖啡,在傅昊東的示意下,將託盤放在他面前。
「連星期天也要開會,我還以為你今天乖乖待在家裏,是準備要好好休息。」周嫂擰著眉頭低聲咕噥著,「賺這麼多錢幹什麼?都老大不小了,也不想找個好女孩定下來,真是的……」
「周嫂,我終於知道我爸為什麼要你來跟著我。」傅昊東掃了她一眼,冷峻的臉微微軟化。
周嫂輕哼了聲。「老爺是要我來照顧你、提醒你,怕你冷了、餓了,自己也不知道。」
「他是讓你來監視我,在我耳邊碎碎念,最好能把我念到被催眠。」他端起咖啡喝著。
「要是我在你耳邊天天碎碎念真的能讓你趕快找個好女孩結婚,生一堆可愛的小孩給我玩的話,我肯定念到你耳朵長繭。」
好女孩?傅昊東不禁失笑,在他的周遭有這樣的女孩存在嗎?
他沈默地啜著咖啡,忽然間,腦海中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一張清麗的臉蛋
溫婉的眉眸動人心弦,瑰唇上清甜的滋味,讓他難以克制地想一嘗再嘗,還有她在他身下嬌吟、激情的嫵媚模樣,以及她以雙腿夾緊他時,那緊密包含下所帶來的驚人滿足……
shit!他在想什麼?
那個女人現在不知在哪個男人的床上,張著腿,用那具美好的身體來讓她的金主高興,他居然還不能忘記她的滋味?該死!
他的兩道俊眉忽然沉了下來,稍見放鬆的五官再次繃緊。
這個時候,面前的液晶螢幕上,負責「盛世集團」臺灣分公司的羅經理還沒下線,似乎有其他事情想報告。
傅昊東開口,「有什麼問題嗎,羅經理?」
液晶螢幕上的臉顯得有些困惑,躊躇了幾秒才說:「是一件小事啦,不過還是親口跟老闆報告一下比較好。」
傅昊東眉心皺了皺。「有什麼事就說。」
羅經理點點頭。「其實是朱律師要我幫他跟老闆說明一下,之前老闆要他和一位蘇品潔小姐聯絡,將一張一百萬的支票給對方,可是那張支票後來被蘇小姐退回來了。」
「什麼?」傅昊東下巴猛地繃緊。
羅經理怔了幾秒,又說:「呃……朱律師問,那張支票要如何處理?」
「她為什麼要退回?」握著咖啡杯的手有些不穩,他手背上濺了好幾滴黑色的液體,也不覺得燙。
羅經理看起來有點無辜。「唔,她不想要,所以就退回來了。」有這麼難懂嗎?
「她不可能不想要!」傅昊東忍不住咆哮。
該死!這女人又在玩什麼花招?
他其實只需要再開一張三十萬台幣的支票,結清最後的尾款,現在多給她,她竟然不要?
更該死的是,為什麼事情牽扯上她,他心裏就滿是怒火,完全控制不住?
「老闆,要不要派人私底下查蘇小姐的帳戶,再直接把錢彙進去,我想這樣就可以……」
羅經理的聲音驀然間被截斷了,因為傅昊東忽然關掉所有的視訊連結。
他眯眼瞪住一片漆黑的螢幕,胸膛高低起伏著,抿著薄唇,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唉……少了那些錢,她家裏的狀況不曉得過不過得去?」一旁的周嫂歎著氣,還有些誇張地大搖其頭,似乎想引起注意,而她也確實達到目的了。
傅昊東掉過頭來,冷冷地問:「什麼意思?她家裏發生什麼事?」
周嫂眨眨眼。「誰家裏?你在問誰?」
傅昊東臉上閃過可疑的暗紅,鼻息有些粗重,還是酷酷地開口:「蘇品潔。那個該死的女人。」
「喔……」周嫂忍住笑,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你還知道她的全名,我還以為你早把她忘記,像對待之前那些『伴游小姐』一樣,玩過就拋到腦後去了。」
「周嫂!」他飽含警告地揚眉。
「先生的音量可以小一點,我耳朵很好,沒聾。」周嫂收起早已冷掉的咖啡,看也不看他一眼,拿著乾淨的布巾將濺到桌上的幾滴咖啡擦掉,靜默了一會兒,終於甘願開口了。
「我原來也以為小姐和以前幾位『伴游小姐』一樣,都是拜金女,為了錢和物質上的享樂,可以把自己出賣……後來幾次談話,接觸得越深,才明白她會這麼做是因為家裏急需一筆錢,她也是迫不得已。」
傅昊東定定瞪著她,冷哼了兩聲。「你怎麼知道是真的?說不定是她故意編出來的理由。」拜金就是拜金,這原本沒什麼不對,他只是厭惡她還要擺出一副清高的姿態。
周嫂歎了口氣。「小姐說,她父親出了車禍,需要一筆醫療費用複健,母親身體也不太好,而唯一的弟弟因賭博電玩跟地下錢莊借錢,結果利滾利,那些流氓上門要債,他們家還不出來,當時唯一能迅速賺到一大筆錢的方法,就是來應徵當先生的『伴游小姐』。」
「她這麼說你就相信了?」傅昊東雙手握成拳頭。
「為什麼不信?」周嫂反問,「是先生對小姐的成見太深,如果你願意靜下心來重新看待她,就會明白她是個多好的女孩,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莫妮夫人那樣的女人。」
提到母親的名字,傅昊東輕震了一下,臉色難看得不得了。
凡事適可而止,這點道理周嫂當然曉得。深吸了口氣平靜下來,她假咳了咳,放緩聲音。
「如果先生還有疑惑,為什麼不讓人調查清楚?或者,你也可以親自去察看一下,又或者親口問人家,說不定會有不一樣的收穫……咖啡冷了,我再去幫先生換一杯。」
不等傅昊東回應,她端起託盤往外走,忽然又停住腳步,轉過身來。
「對了,順便跟先生提一下,我想……小姐其實很喜歡你、很在意你的,可是你根本瞧不起她,害她只敢把話藏在心裏。」
目送著周嫂走出書房,傅昊東像尊雕像般靜坐在位子上,動也沒動。
他心中因周嫂的話而起了波浪,是的,他的確可以好好查清楚這一切,總比什麼都不做來得強。
只要證明那個女人根本是滿口謊言,證明她和他那個以自我為中心的美麗母親一樣,都是徹底的拜金主義者,那麼,他就可以痛快、乾脆地把她拋到腦後,輕鬆地擺脫她,不再受她影響!
臺灣的秋天是蘇品潔最喜歡的季節。
陽光的溫度剛剛好,拂在臉上的風好清爽,讓她的心情鬆弛許多。
這陣子,有了那筆錢周轉,家裏的狀況穩定不少,而爸爸在醫院的複健情形也很好,媽媽臉上重新有了笑容,最讓蘇品潔感到安慰的,是一向愛玩的弟弟蘇品志經過這次教訓後,終於徹底明白自己多麼糊塗,他離開以前常混在一塊的那群壞朋友,準備好好念書,看明年能不能考上一間好學校。
至於她,已另外找到一份秘書的工作,雖然現在還在三個月的試用期內,不過因為她態度認真,待人溫和,公司主管和同事都挺喜歡她的,等下個月變成正式員工後,主管很願意為她多加些薪資。
另外,她還利用晚上和假日的空閒時間接了些翻譯的稿子來做,她英文能力向來不錯,文筆也好,而翻譯的工作就當作兼差,多少可以賺些錢。
「霞姨,我該走了。」今天是周休二日的星期六,蘇品潔到書局買了幾本書,順路過來看看趙芝霞。
送她到門口,趙芝霞忍不住問:「小潔,經過那件事後,你……心裏還好吧?」
蘇品潔當然明白她所說的「那件事」指的是什麼。
趙芝霞歎氣。「我很怕你心裏會有陰影。」當初是她從中穿針引線,蘇品潔是個這麼好的女孩,她卻把她推進火坑,讓男人這樣糟蹋,想想,她自己都覺得良心難安。
蘇品潔微笑。「霞姨,那是我自己決定的,現在這樣的結果,我覺得已經很好了,爸爸、媽媽和小志大家都平安的在一起,快快樂樂的,我覺得這樣就足夠了,不需要去惋惜什麼。」
說著,她拉拉趙芝霞的手,「你不要為我擔心,也不要一直怪自己。你怪自己,我心裏會難受的。」
「唉,你這孩子……」趙芝霞終於笑了出來,心情也放鬆了。
道了再見後,蘇品潔離開趟芝霞的住處。
走出住宅大廈,她本來想直接走到外面的公車站牌等車,但是在經過一座社區公園時,看見孩子們在裏邊玩耍、嬉戲,還有些人帶著狗狗在草地上追逐、玩著飛盤,她被眼前優閑的景象吸引,腳步不知不覺走向公園,在一張情人椅上坐下下來。
可能今天是假日,所以公園裏的情侶還真不少,有的手牽著手散步,有的肩挨著肩靠坐在草地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享著零食,感覺很甜蜜……
蘇品潔將大包包擱在大腿上,看得有些出神,直到一顆小皮球滾到腳邊,才將她的思緒拉回。
「姊姊,我的球球。」一個可愛的小男孩站在她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她對著小男孩溫和微笑,揀起腳邊的球遞給他。「給你。」
「謝謝姊姊。」男孩呵呵笑著抱住球,忽然說:「姊姊,告訴你一個秘密喔!」
「咦?」蘇品潔挑眉,有些好奇地眨眨眼。
小男孩靠近她的耳畔,聲音不算小地說:「姊姊好漂亮,比媽媽還漂亮。」
「啊?」這小傢伙!
「再告訴姊姊另外一個秘密。」
還有秘密?蘇品潔哭笑不得,柔聲問:「什麼?」
「有個叔叔一直在看你。」
小男孩眼神往她身後瞟去,她心一震,立即轉過頭,瞬間被出現在那裏的人狠狠嚇住了。
這……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在這裏?
蘇品潔小臉轉成蒼白,想也沒想,抓起大包包起身就走,走得好匆促。
公園裏有許多出口,她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聽見身後跟來腳步聲,害得她神經繃得好緊,腳步也越來越快,最後竟然小跑起來。
忽然,男人強而有力的臂膀從腰後伸來,將她整個人從後面抱住。
「哇啊……」她嚇得尖叫,雙腿又踢又踹,「放開我、放開我……」
「閉嘴。」被踢中小腿,傅昊東忍痛低吼,把她抱得更緊。
「放開我!你到底想幹什麼?放開啊……」蘇品潔驚惶地叫嚷。
此時,傅昊東根本不在乎周遭投射過來的奇異目光,只管抱著蘇品潔往公園出口走去,一輛高級房車已在那裏等待,她見狀,掙扎得更加厲害。
「救命!救命!我不……唔……」
她的小嘴被他的大手一把捂住,跟著人就被他丟進後座。他隨即坐進車裏,命令司機開車,跟著按下前後座的隔板按鈕,讓兩個人單獨相處。
蘇品潔不停地喘息,水汪汪的大眼睛戒備地瞪著他。「你……」
「我怎麼樣?」傅昊東氣定神閑地問。
「你怎麼可以這樣?我要回家!你現在就讓司機先生停車,我要回家!」
「把話說清楚,我就讓你走。」他眯了眯俊眼,上半身忽然逼近她。
蘇品潔嚇了一跳,連忙往角落縮。「你到底要我說什麼?」
他怎會突然出現?好不容易才壓抑住的心痛感覺,如今又蔓延開來,逼得她頭暈目眩……
他深深看著她。「為什麼把支票退回來?」
啊?她咬著唇,難道就因為這件微不足道的事,他特地跑回來質問她?
「你家不是急著等錢用?你父親需要一筆醫療費用做複健,你還要幫你弟弟處理地下錢莊的事,家裏的開銷也要你負擔……為什麼不收那張支票?」
她臉色蒼白,怔怔然地回望他,有些困難地擠出聲音。「你怎麼……知道這些事?」
他請人調查她,只要肯花錢,什麼樣的內幕真相都買得到,才短短幾天時間,一份完整得不得了的報告就送到他手中。
當時,他人在倫敦,結束那邊的工作後,他無法克制心中莫名其妙的躁動就直接搭機來到臺灣,而今天,他已經跟蹤她很久了。
「回答我的問題。」他態度還是那麼霸道。
蘇品潔努力穩定呼吸,紅唇掀了掀,說得結結巴巴。
「我……我之前總共拿了你一百七十萬,還給地下錢莊後,還剩下一些,剛好可以給爸爸用,我自己有……新工作了,薪水會交給媽媽當生活開銷的費用……那位朱律師開了一百萬的支票,我們家沒事了,事情已經解決了,不用再拿那些錢……」
他緊盯著她,看得她頭皮發麻。「照之前講好的內容,我還要再支付你三十萬。」
她搖頭,想也沒想就說:「不用了!我不用的……傅先生,之前那一百七十萬就當是我跟你借的,我會分期還給你,不過時間可能要久一點,我一定會還清的……」
見他不說話,她心臟咚咚亂跳,習慣性咬著唇,瞄了眼窗外,語氣近乎哀求地說:「傅先生,你可不可以請司機停車,我想下車了,可以嗎?」再待下去,她怕所有心事都被他看光光,會讓自己無地自容。
「叫我的名字。」他莫名其妙地提出要求。
蘇品潔「咦」了一聲,定定和他對望,覺得眼前的男人好古怪、好危險,那對黑眸閃動耐人尋味的光輝,像要撒出一張大綱,緊緊把她網住,哪裡都不准她去。
「你可不可以停車?我想回去……」
「叫我的名字。」他再次要求,充滿磁性的語調撥動了她的心弦。
是不是依著他的命令,他就會讓她走?
蘇品潔發覺胸口的灼熱越燒越旺,這全都是因為他的出現,但她不能再這麼下去,她必須逃得遠遠的,不能讓他知道她的秘密。
「昊……昊東……」她第一次喚他的名,臉頰不禁羞紅。
「再叫一次。」
「昊東……」她乖乖照做,跟著輕啞地問:「可以停車了嗎?」
「不行。」他的俊唇勾勒笑弧。
蘇品潔一怔,看見男人如魔鬼般英俊的臉龐朝她俯下,溫熱的男性氣息噴在她臉蛋上,他似乎在笑……
「我要你陪伴,小潔。」
「啊?唔……」她瞪大美麗的眼睛,小嘴已被他完全俘虜,深深地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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