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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黎孅]惡老公【情人掛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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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3 00:19:34
  第九章

   “我用了最糟糕的方式離婚……”

  衛靜一答應與她談,柔弱無助的沈萱穎,眼眶便湧出淚水,哭個不停。

  這樣的女人,就是單天齊說的軟弱吧?

  “我沒有辦法否認我錯了,但是,但是,我還是很想見我的女兒……”沈萱穎乞求地握著她的手。“我只能求你了,我想念懿懿……”咬著下唇,她哭得很柔美。“我知道要求見懿懿很自私,可我想讓自己的心裏好過一點,想知道我女兒過得好不好……”

  沈萱穎這位名門千金,原本跟單天齊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單天齊早婚,二十五歲即迎娶二十二歲的未婚妻,男俊女美,家世門當戶對,是人人稱羨的一對,沈萱穎自小學芭蕾,是個被當成公主養大的千金小姐,因此兩人結婚時,曾被媒體戲稱為現代版的王子和公主。

  直到沈萱穎開記者會宣告離婚,理由是個性不合,離婚後兩年下嫁給單天齊最好的朋友--金善中。

  媒體報導是因為金善中安慰離婚的沈萱穎而日久生情,其實實情並不是這樣。

  “齊常常出差,那時候發生很多事情,他伯父的官司膠著,天恩失蹤,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理會我,在那種時刻,我偏又懷孕了,還差點流產,又有產前憂鬱症,是善中陪我……所以就……”

  因為沒有足夠的耐心等待丈夫,加上身邊有個象真正王子般的男人,英俊帥氣,溫柔體貼,全心全意的照顧自己,於是事情就發生了。

  象毒品一樣上了癮,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偷情,直到被出差多日提前回國的單天齊抓奸在床。

  在他的床上,他的妻子和他最好的朋友……衛靜可以理解他的感覺,也明白了心高氣傲的他提起過去就即刻爆炸的原因。在他馬不停蹄的處理重要事務,為生活打拼時,他最信任的兩個人,居然聯手背叛他,那感覺,一定象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心高氣傲的他,情願讓女方宣佈離婚訊息,甚至隨便捏造理由,也不願讓人知道真相。

  “我以為他原諒我和善中了,才會,才會……寄喜帖給他……”沈萱穎哭著說出她犯的錯。“我忘了齊有多驕傲……”

  此舉讓單天齊決心離開臺灣,遠離羞辱他的人。

  “唉--”衛靜歎了口氣,這位沈小姐請她幫忙的事,還真是難。

  她想見懿懿,可監護權在單天齊手上,他不讓她見女兒,沈小姐也沒有那個臉去懇求他。

  其實她是個不錯的女人,就是做錯了一件事,而那件事情沒法被輕易原諒。

  她現在沒辦法在單天齊眼皮底下帶懿懿去見她的生母,小朋友跟母親分開時還很小,現在的她應該對生母沒有記憶了。

  儘管如此,那個歉疚並深愛小孩的女人,仍特地從臺灣飛來一趟,那樣嬌弱的千金小姐,不知道在母親家門口守了多久……“金善中……”想起許久前在百貨公司遇見的男人,那個男人,原來就是沈萱穎再嫁的對象,也是單天齊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可惜她不記得他的樣子了,只記得看起來很斯文。

  原來他那時候問她的名字,是為了要調查她啊……雖然做錯了事,背叛了朋友,但對妻子和好友所生的女兒,他還是很認真的調查,對懿懿也很溫柔。

  在她眼中,他們並不算壞人,可對單天齊來說,一定是一輩子也不想見到的兩個人吧。

  因為事情很棘手,所以她沒有辦法給沈萱穎肯定的答復,只承諾若有機會,一定會讓小孩見自己的生母。

  這樣子一拖,就拖到了冬天。

  **

    冬天的北京成了雪國,數十年難得一見的大雪癱瘓了交通,也癱瘓了衛靜的年節假期。

  “我沒看過這麼大的雪……”衛靜持著手機站在窗前,居高臨下,望著窗外的雪花雨落下,世界被白雪掩蓋,白得反光,白得讓她無法直視。

  她速速放下窗簾,走回床邊。

  明天就是除夕了,她卻被困在這裏,火車,飛機全數停駛,這樣的天氣不適合遠行,當然也沒有辦法返鄉過節。

  “別說你沒見過,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電話那一頭的母親爽朗的大笑。“就別回來了,安全重要,年後再說唄。”

  “媽……你聽起來似乎很開心?”衛靜失笑,母親八成是怕她叨念吧?

  “當然,少了個人在我耳邊叨叨絮絮,我快活得很哪!”沒女兒在身邊囉嗦,麻將就可以打通宵了。

  “我就知道你嫌我煩。”她笑出來,跟母親一搭一唱地閒聊。

  “靜,在別人家裏過年,麻煩也要弄點過節該吃的,該用的,過年就是要熱熱鬧鬧的,懂不?”

  這下換年過半百的母親開始念,說過年一定要有過年的樣子,禮俗不能省……諸如此類老人家會說的話,兩人又講了好一會兒才結束通話。

  “媽咪,媽咪,不回家了嗎?”小女生探頭進來,眼睛睜得大大的,帶著期待的眼神望著她,“留下來嗎?對嗎?”

  “嗯,一起過年吧。”衛靜微微笑,點頭。

  “YA!YA!”單懿慈開心的尖叫著撲向她,緊緊的抱住她,“媽咪,不可以說噢,噓--”尖叫完後想到不對,她立刻跟心愛的媽咪串通,剛剛的尖叫被爸爸聽見的話,肯定會被訓沒規矩。

  衛靜學她把食指擺在唇上,做噤聲動作,兩人說好了這是秘密,而後她才牽著女孩的小小手,帶她出房門,正好撞到提前下班的單天齊和單天恩。

  就算是除夕當天,就算是大雪,也擋不住單天齊的工作欲,他一樣七點起床,八點以前出門,頂多在這一天提前到中午離開公司,因為下屬都回去過年了。

  看見她沒有趕上返鄉車潮,單天齊眉毛一挑。

  “留下來?”眼底有明顯的笑意。

  真是!衛靜沒好氣的睨他一眼。“別高興得太早,爐火上的湯快去趁熱喝,今天是小年夜,很多事情要做,別想偷懶!”都因為他象偷腥貓的竊笑,笑得她尷尬,才不得不板起臉輕斥。

  這個年有衛靜加入,顯得熱鬧非凡。

  為了年菜,衛靜從早忙到晚,最後還拿出為了應節氣而親手幫小女孩做的旗袍,做工之精細,讓單氏兄妹目瞪口呆。

  “爸爸,小姑姑,你們看,媽咪做給我的耶,我好漂亮哦。”六歲快七歲的小女兒正是愛漂亮的年紀,會分辨美醜了,她非常喜歡衛靜做給她的每一套衣服,穿上後是會開心的站在父親和小姑姑面前旋轉炫耀。

  “很漂亮。”藍緞上有小碎花紋,剪裁合身,搭配黑色盤扣,有畫龍點睛的效果。“原來你之前就是在忙這個?太辛苦了。”單天齊這才明白,她最近老在房間裏踩縫紉機是在做什麼,原來是做女兒的衣服,這叫他怎麼不感動?!

  “懿懿喜歡,才不辛苦呢!單先生,一家之主吃完飯要發紅包哦!”衛靜用親昵的口吻喊他,玩笑意味很重,她知道他不過年,但在她眼皮底下,沒有隨便這一回事。

  她使出拿手絕活,燒了一桌豐盛的上海菜,其中一道蟹黃炒飯讓單天齊讚不絕口,一連吃了兩碗。

  吃飯,聊天,拗紅包,說些祝福吉祥的話,這棟豪宅頭一回過年有過年的氣氛,全都是因為衛靜的關係。

  這個年很冷,雪不停的下,但單天齊心中的寒冷,卻不可思議的被衛靜填滿了,她在這裏,讓他的這個住處象個家。

  他們遵循習俗守歲,看著妹妹,女兒以及衛靜三人趴坐在客廳地毯上玩大富翁,他滿足的在一旁啜飲熱茶,平時嚴肅的臉孔,浮現淺淺的笑意。

  他願意用一切換取時間停留在這一刻,這應該算是他幾近三十四年的人生中,最接近幸福快樂的一瞬間。

  **

   “爸爸,什麼是離婚?”

  女兒的童言童語讓單天齊呆掉,望著女兒一知半解的小臉,他錯愕得忘了回神。

  “沖哥哥說因為爸爸和媽媽離婚,所以懿懿才沒有媽媽,爸爸,為什麼爸爸和媽媽會離婚?”

  離婚近四年,這四年來,他管教女兒嚴厲,同時也是保護她,不讓她從別人耳中聽見“離婚”這個字眼。

  他承認是逃避,只是沒想到他小心翼翼了這麼久,卻敗在大年初一來往客戶的拜訪上頭。

  小朋友無矯飾的言詞,傷害了女兒。

  “懿懿不記得媽媽了,爸爸,為什麼媽媽沒有來看我?她不要懿懿了嗎?”

  大人們在談正事,小孩們玩在一塊,僅有較大的孩子看著,單天齊不敢問女兒,那時她從別人那裏聽見了什麼。

  可從她泫然欲泣的表情中,他明白了大孩子們對她說的話有多尖銳。

  “為什麼要分開,不在一起呢?”幼小的心靈被現實衝擊,滿腦子的為什麼和難過,卻不會表達。“結婚不是永遠在一起嗎?為什麼會分開呢?”

  “懿懿,爸爸說過,童話故事都是騙人的,世上沒有永遠的幸福快樂,”單天齊聲音沙啞,對女兒說著殘酷的現實。“爸爸和媽媽在一起不快樂,才會離婚。”

  “可是,可是……”單懿慈好焦急,不知道要怎麼表達她的意思,“為什麼會不快樂呢?

  一點點快樂都沒有嗎?”

  “懿懿,你的媽媽現在有自己的生活,說這些沒有意義。”他不會哄女兒,只能對六歲的小孩說殘忍的話。

  這樣全盤否決的回答,讓單懿慈小小的心大受打擊,她真正的媽媽和最愛的爸爸,在一起一點也不快樂。

  那為什麼會有她呢?她看向父親冷酷的臉孔,不敢再問,爸爸是不是象沖哥哥說的一樣,因為和媽媽離婚,所以看見她就生氣不耐煩,像沖哥哥的爸爸一樣?

  所以以前……才會討厭她。

  爸爸討厭她……因為她是媽媽的小孩……小女生忍不住鑽牛角尖,轉身奔向房間,哭得傷心。

  看著女兒的身影,單天齊整個人被烏雲籠罩。

  他開不了口,不知該怎麼跟女兒說明為何他會跟她的母親離婚。讓這麼小的孩子知道實情,好嗎?

  “齊。”衛靜安撫完小女生才來找單天齊,認為這是個好解開他心緒的機會。

  小手覆上他肩膀,輕輕按兩下,她柔聲軟語的詢問:“你還好嗎?”

  “不好。”疲憊的閉上眼,他握住衛靜的小手覆在臉頰,從她身上汲取力量。

  突如其來的事件讓他再次感覺到事情不在他控制中,像是搭上沒有底的電梯,看自己越爬越高,隨時都有墜落的可能。

  不踏實,他需要腳踏實地。

  手一緊,順勢拉著衛靜到他懷裏,坐在他腿上,他雙手環抱住她,緊得像是溺水者抱緊飄流下來的浮木。

  “告訴我你會在我身邊。”他聲音沙啞,帶著乞求。“永遠。”

  衛靜伸出食指,撫平她額頭上的皺紋。

  “你這樣太矛盾了。”

  這不是單天齊想聽見的答案,可也不是他預料得到的答案,以至於他忘了回話。

  “我矛盾?”

  “你不相信童話故事,可是卻期待美夢成真,這樣不是很矛盾嗎?”她溫聲軟語地道出他的矛盾點,說得他啞口無言。

  “我也不信童話故事,齊,但我喜歡童話故事,你知道為什麼嗎?”她微笑,十指輕柔地撫摸他的髮,象摸一支貓咪般輕柔。“童話故事裏壞人都會得到報應,我認為童話故事不是逃避現實,而是一種夢想,擁有夢想不行嗎?”

  她厲害,他竟然無法反駁她。

  見他沒有反應,衛靜更將話題深入?--“你從來不提你前妻,在那段婚姻裏,你真的什麼都沒有得到嗎?你……完全沒有錯誤嗎?”她的口吻很淡,卻讓單天齊自動靜下心來思索,在那段婚姻裏,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得到,只有羞辱?

  如果不是他太過無心,妻子會感覺不被重視?會因為寂寞和沒安全感而尋找別人的慰藉?

  而他抓奸在床,與前妻交往兩年,結婚五年,七年下來的感情,妻子犯了錯,他沒有想過,只是抱著女兒離開那個家,再也沒有回去過。

  他不聽解釋,沒有任何話想對前妻和最要好的朋友說,只有兩個字?--離婚。

  他們用最爛的方式向他攤牌,而他也用了最爛的方式報復。

  “嘖--”閉上眼,單天齊自厭地歎息。

  “齊,懿懿的母親來找過我。”衛靜平靜地道。“她想見她的女兒。”

  一股熱氣往腦門衝,難堪的憤怒在胸口炸開,衛靜知道了,早在百貨公司那日撿到金善中的手機,看見來電顯示上的照片,他就知道,那兩個人不會放過他。

  “什麼時候的事?”睜眼時,他的眼神冷酷無情得不象人類,而是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

  仔細一想,只有秋天時她休假到上海,離開他的勢力範圍,恐怕也就是那時候,沈萱穎才找上她的。“她全部都告訴你了?”看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守了多年的秘密,那個背叛他的女人全都說開了。

  “該死!”他低咒出聲。

  他猶如負傷野獸的神情讓衛靜很心疼,但想說的話,她依舊不會保留。

  “齊,你看著我。”她扳過他的臉,逼迫他直視她。“如果我也犯了同樣的錯,你也會丟下我嗎?”

  “你不會。”他下意識地反駁,“你敢,你敢……”他會殺了那個男人,再將她監禁在身邊,想離開他,死都不可能。

  “如果確定我不會,為何出個差要一天打兩通電話回來?”從沈萱穎那裏得知實情後,她才明白為何他出差就算再累,也要電話查勤的理由。

  他怕她不甘寂寞,怕她被冷落,可最大的原因,是他的沒安全感。

  “你會沒安全感,我也會怕你會不會就這樣找別人,填補我不在你身邊的空缺啊。”她語氣幽幽地道。

  “你在找碴嗎?”單天齊眉毛擰了起來。“我最好有時間再找一個。”

  “如果沒發生‘那件事’,現在的你,會對我這麼不放心嗎?”她再問。

  答案是不會,他連坐在這裏聽她說話的念頭都不會有,他沒有那麼多時間。

  因為曾被背叛,所以他變得小心翼翼,變得軟弱,該死的軟弱!

  雖然還是沒法原諒,但單天齊懂了,衛靜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他,敞開心胸放自己一馬。

  “我知道我說的話你一定聽不進去,可我還是要說--在那段婚姻裏,真的一點點快樂都沒有嗎?如果不是你太忙於公事,其實你們是很恩愛的夫妻吧。”

  她說得很平靜,單天齊卻聽得很刺耳。

  “你怎麼能心平氣和的跟我提我前一段婚姻?你現在真是我女友嗎?我們真的在一起嗎?”她完全無芥蒂的樣子,讓他很不是滋味。

  “你以為我現在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如果不解開你的心緒,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心中真的有我?”她微笑說。

  那種微笑的方式單天齊不陌生,看起來很溫柔,可笑意不達眼底。

  他這才恍然大悟,她認為他記掛著那件事情,是因為心目中仍有前妻--不該笑的,但他還是被她醋意橫生的模樣逗笑,捧著她皮笑肉不笑的臉,吻住她。

  “那樣的羞辱我不可能原諒,也不可能再繼續維持表面和平,就算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我一樣可以捨棄,靜,我承認是自尊心作祟,我不想看見媒體大肆報導我戴綠帽,不想懿懿懂事後發現她的母親背叛她的父親而離婚,我不信童話,但也不要殘酷現實這麼早攤在懿懿面前。”他情願讓女方單方面宣告離婚,情願當壞人搶走女兒的監護權,也不願事實曝光。

  為了女兒,他願當壞人。

  “算了。”衛靜不勉強他,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好友和妻子上床這種事情,不可能輕易說原諒,起碼,她提起時他可以忍受,沒有抓狂的大掌一揮咆哮叫人閉嘴,這樣已經很好了。

  “不勉強你,但是你對於敢開口要求的下屬都樂於給予機會,為什麼就不能原諒坦承錯誤,求你原諒,還承諾要補償你的人呢?”

  “你這麼說,讓我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小器的人。”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容忍這樣的事,這不是小器不小器的問題,而是身為男人,咽不下這口氣。

  “不只是小器,還是個笨蛋,又把女兒弄哭了,還不去安慰她?”衛靜說的很認真。

  敏感話題到這裏就好,說多了會造成反效果,她深諳這個道理。

  “……明天再說。”單天齊卻很彆扭,他對安慰這種事情不拿手。

  “不行,懿懿是很敏感的小孩,今天不說的話,她會一直胡思亂想。”見他沒有動作的意思,衛靜語氣更顯輕柔。“單先生,就算是說謊,你也得去跟你女兒把話說清楚,既然提了,不如就一次講清楚,反正早晚都要講,就不要再拖了。”

  從他腿上下來,她拉著他的手,逼他去面對女兒。

  單天齊頓時頭大,“我要跟懿懿說什麼?我剛剛才把話說這麼絕,現在該怎麼跟懿懿說?”

  他能管理一間公司,手下員工數千人,面對媒體可以口若懸河發表長達三十分鐘的演說,談經濟,談遠景,談政治,但就是面對女兒時會詞窮,不會講好聽話。

  “想像你正在跟我說話,這樣你就會知道要怎麼哄你女兒了。”她不讓他逃避,逼他解決眼前的難題。

  “靜……”站在女兒門口,單天齊眉頭皺緊。

  “一天要跟女兒說十句話,你今天做到了沒?”

  沒有,還把女兒惹哭跑回房間……下一秒,他被推進房,自己面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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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3 00:19:53
第十章

    單懿慈,他的女兒,就坐在小床中央。

    她身上穿著衛靜為她做的小碎花睡衣,抱著天恩送給她的泰迪熊,小鼻子紅通通,眼睛濕潤,看起來剛剛狠狠哭過,還在抽抽噎噎,看起來好可憐。

    “懿懿......”單天齊心一痛,女兒這模樣讓他罪惡極了。

    “爸爸,我不哭了,我沒有哭。”單懿慈迅速止住哭泣,用手背抹掉眼淚,故作堅強。

    連他逞強的一面,也傳染給女兒了啊!明明難過得要命卻忍著,怎麼這麼惹人憐愛呢?

    那段婚姻,真的沒有一點點的幸福快樂嗎?

    只是因為他重創的自尊心而完全否決從前的快樂,這樣,也一併抹殺了女兒存在的意義啊......

    “來。”他走向小床,坐在床上背靠枕,朝女兒身手,拍拍身旁的位置,要她過來。

    單懿慈小心翼翼,生怕惹父親不開心,抱著小熊上床時才想到,爸爸不喜歡她帶玩具上床。

    “熊熊可以一起嗎?”她問得可憐兮兮,讓單天齊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秦始皇!連小熊都不給女兒抱!

    “當然可以,快過來。”他盡可能的讓表情溫柔。天恩說人人背地裏喊他惡鬼,這一點真的要改。

    單懿慈抱著玩具熊快速爬上床,躺在父親身邊,讓父親為她蓋上小被,才用力閉上眼睛。

    “爸爸晚安。”

    閉眼睛這麼用力,真的睡得著嗎?

    單天齊忍俊不住地輕笑,看著女兒這張與前妻極為相似的臉,透過女兒的五官,回想前妻。

    曾經有段時間,他非常疼愛嬌柔的沈萱穎,樂意當她眼中的英雄,但後來為什麼會變了呢?

    是野心嗎?他開始認為工作比起妻子更重要,事事仰賴他的妻子可以擺在最後,因此他漸漸厭煩了、敷衍了,不想在操煩一天工作之後,還要安撫柔弱的妻子,只是不斷要她耐心等待,把她當成燙手山芋,丟給他最好的朋友照顧。

    他沒有什麼朋友,只有金善中是他從小到大一起長大、一起競爭、一起學習的玩伴,是少數他信賴的人。

    是他自己製造他倆相處的機會,他沒有錯嗎?他有,錯在太理所當然,錯在太自信。

    以往會覺得羞憤痛苦的往事,以往一看見懿懿的臉,就會想到前妻背叛的心情,現在想來,好像......沒那麼重要了。

    “懿懿,爸爸知道你在裝睡,爸爸來是要跟你說剛才的事情。”他聽進衛靜的話,把女兒當成她,果然語氣溫柔很多,而且還先開口。

    “你不記得你媽媽了吧?你出生她就很疼你,你是她的心肝寶貝。”不能否認前妻是個好媽媽,總是親自帶女兒,不假他人之手。“只是爸爸和媽媽分開了,不在一起了。”

    單懿慈聽見了,但仍閉緊眼睛裝睡,假裝沒聽見父親說的話。

    “你媽媽沒有不要你,你是爸爸的女兒,奶奶和爺爺主張你跟爸爸一起,現在才告訴你,真的很對不起。”單天齊很少道歉,但是為了女兒,他只好......豁出去。

    “為什麼不在一起了呢?”單懿慈果然忍不住睜開眼睛,小臉佈滿疑惑。

    “本來應該是在一起的......”一開口單天齊就想咬掉自己舌頭,這什麼爛解釋?他太不擅長安慰這種事了。“就像我們兩個。”

    “我們?我和爸爸嗎?”

    “對,就是我跟你,懿懿,我是爸爸,是你最親的人,但是你不敢什麼話都跟爸爸說,對不對?”

    單懿慈遲疑地看著父親的臉,最後緩緩點頭。

    “就算是住在一起,也不見得可以像我們這樣說話,我跟你媽媽,就是因為這樣而分開。”

    “因為不快樂嗎?”小小孩或多或少聽懂一些些。“一點點都沒有,所以不在一起了?”

    “懿懿,爸爸知道你很難過,但不知道你為什麼而難過......是因為爸爸說過世上沒有幸福快樂嗎?”他不免做此揣測。

    一個對生母沒有印象的孩子,現在有了衛靜的照料,還喊她媽咪,都這樣了,對親生母親的執念為何還這麼強?

    “嗚......”一說到跟幸福快樂有關的話題,單懿慈就扁嘴哭了。“爸爸不快樂......因為討厭我嗎?”

    單天齊心疼死了,摟著女兒哄,“爸爸沒有討厭你啊!”又把懿懿弄哭了,這就是衛靜說他破壞別人的夢想,現在得到了報應吧?“爸爸說沒有幸福快樂是騙你的,因為爸爸是膽小鬼。”為了哄女兒,他願意自掌嘴巴。

    “膽小鬼?”被父親唬得一愣一愣,單懿慈眨著眼睛望著父親。

    “噓——”他把食指擺在唇上,故作神秘,一副要她保密的口吻。“不要告訴別人,爸爸會害羞,不想讓別人知道只好直接說不相信。懿懿,就算爸爸跟媽媽不在一起了,但是你永遠是我的寶貝,你就是我的幸福。”


    “真的嗎?真的嗎?”小臉佈滿疑慮和無法置信,單懿慈不停地詢問。“爸爸真的很愛很愛我嗎?爸爸快樂嗎?”

    “真的。你笑一個,爸爸就會很快樂。”單天齊哄女兒哄到有心得了,把女兒當成情人,話就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

    單懿慈還是不確定,可看著父親難能可貴的溫柔表情,她羞怯地揚起唇角,試探性的笑了笑。

    然後,她看見世上最帥最好看的笑容在嚴肅的父親臉上浮現,小女生因此破涕為笑,把小臉埋進父親懷中撒嬌,吱吱喳喳說話,直到睡著。

    把女兒從哭泣哄到展開笑顏,比冗長的會議還要讓單天齊疲憊,但快樂也是無法言喻的。

    小心將女兒從身上挪下,儘量不驚醒她,在她額頭印下晚安吻,他再三留戀的望著這張小臉,滿腔的父愛氾濫成災。

    單天齊怎麼會變得這麼娘?走出小孩房時,他還不懂為何自己突然變得這麼會說話。

    “哥。”走出房間時,正好跟剛回來的堂妹在走廊碰上。

    “嗯,回來了。”單天齊下意識地抬起腕表看時間,現在是淩晨一點,在沒有他監督的情況下,妹妹到現在才進家門。

    今天是大年初一,但她還是進公司加班,這樣工作狂的性格是像誰啊?

    “恩恩,哥給你機會不是叫你拼命,別累壞了自己,嗯?”

    “咦?!”單天恩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比她還要重視工作的人居然勸她不要太拼命,怎麼聽都覺得怪,但看見堂哥警告的眯起眼,她立刻回復正常。“我知道。”

    接著,在她驚訝的目光下,單天齊直直走向衛靜房間,沒有敲門示意,沒禮貌的直接扭開門把,走進房內。

    “我什麼都沒看見。”單天恩很識相,假裝什麼都不知道,走進自己房間,將一切掩在門外。



    熟稔的在黑暗中摸黑上床,觸碰到床上那具溫軟的嬌軀,單天齊伸出猿臂將香軟的身子攬進懷裏,像條纏住獵物的蛇,以禁得讓人呼吸困難的擁抱,不容懷中人逃脫。

    “唔——我不能呼吸!”黑暗中傳來衛靜的呼喊,夾帶著驚訝、掙扎。“不要這樣,齊,噢......好痛,你輕一點啦......”無法掙脫的力道將她壓制在床褥間,霸道、強悍得令她無法動彈。

    上了床的單天齊完全強勢,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因為她一開口他只有慘輸的份,只有在兩人獨處時,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把叨念化為嬌嗔呻吟,才能稍微滿足一下他男人的虛榮心。

    他是看中了就會直接出手的人,在確定衛靜對他有意的那一天,他便與她過起同居的日子,從那時起,他不曾一人獨眠。

    在他房間也好,她房間也罷,他就是不要一個人睡,一定要抱著衛靜才好眠,當然,有時候會造成一些小小的狀況,比如小朋友一早撞見赤裸的兩人時,那場面真是尷尬得無以復加,或者他早晨從她房裏出來時,被妹妹撞見的窘態......

    “靜。”他從她身後纏住她,四肢緊纏,唇貼著她後頸,低聲耳語的同時也進入她。

    “嗯......”她咬住下唇,按捺呻吟的渴望。

    但是沒辦法壓抑太久,她便只能無助的環住他覆在自己胸前的手,隨著一波波激情呻吟,直到筋疲力盡。

    完事後,單天齊繼續把唇貼在她耳後輕聲說:“我要向你懺悔,今天我在女兒面前說了謊,是善意的謊言。”他低聲笑。“這是我新學的技能。”

    “嗯,很好......”她累得沒有力氣理會他。

    他挑眉,唇悄悄的勾起。“懿懿今年要上學了,我媽打電話來,她已經打點好懿懿要念的學校,過幾個月就得回去註冊,要我快帶懿懿回臺灣,你的意思呢?”

    “嗯......好。”他在說什麼,衛靜完全沒有概念,只知道說好敷衍。

    “有個老師剛從英國到臺北,我媽也把懿懿的芭蕾老師安排好了。”

    “喔,很好啊......”

    “就缺一個媳婦兼保姆,衛小姐,我媽的意思是要跟你續約,期限無限,你意下如何?”

    “隨便,你決定就好了......你好吵,不能睡覺嗎?”怎麼這麼囉嗦?都做完了還有力氣講話是怎樣?衛靜不耐煩地打斷。

    單天齊低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那剩下的事情,就我決定了?”

    “好啦!”她翻了個身縮進他懷裏,繼續睡。

    “我給過你說不的機會,不要怪我。”

    年前,他父母來過北京一趟,在這裏小住幾天,看看孫女和他,以及衛靜,他的父母都很喜歡她。

    單家沒有門戶之見?不,其實是有的,但他離婚的事實太過震驚,讓他的父母從此改觀,不再覺得顯赫家世是重點,只要兒子開心,能把孩子顧好,就好了。

    年前父母已經明示他該給孩子找個母親,當時他沒有拒絕,任憑母親回臺灣時把婚期給訂了。

    他原本是要問她對婚期定在六月有沒有意見的,既然她說隨便......那就隨他了。

    對,他使了小人步數,又怎樣?他本來就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只是等她醒來後恐怕......算了,再說吧,目的達成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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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9-23 00:20:13
尾聲

    春天    臺北

    現在時間是早上九點,單天齊早在辦公室坐鎮,看著桌上的紅色喜帖,他沉吟半晌,嚴肅深思的模樣像是正在考慮一宗千萬千萬合約。

    最後,他拿起萬寶龍金筆,在信封上寫下兩個字——章彧。

    最後親自封妥,交給在一旁的下屬。

    “君奕,麻煩你了。”

   被他大老遠從美國喚回臺灣的李君奕挑了挑眉,笑得溫和無害,接下來那張喜帖後扶了下眼鏡。

    “齊,昨晚我們討論過的事情,不會有變化吧?”

    單天齊學他挑眉,嘴角上揚。“需要我現在給你人事命令?”

    李君奕像他要的是美國分公司的管理者職缺,原本那個位子,他要讓堂妹接的。

    但她心不在此,似乎仍有顧慮,為了妹妹的幸福,他決定推她一把。

    “可以的話那再好不過了,不過等我回來再給也是可以,你不會對我失望的。”李君奕朝他微笑,拿著喜帖出去了。

    他真是非常欣賞君奕的企圖心,欣賞到想把最疼愛的堂妹嫁給他,而他對天恩用情很深,可惜,他們沒有緣分。

    天恩的心在一個他非常不欣賞的男人身上,這真是太可惜了!

    “執行長,有您的訪客......”助理慌慌張張的走進辦公室。“沒有預約,可我攔不住......”

    單天齊表情沒有溫度,冰冷的眸子望著辦事不力的助理,以及那膽大包天,不顧人攔阻,硬是上來見他的不速之客。

    “你先出去。”單天齊要助理先行離開,看著金善中的眼神冷漠,沒有溫度。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同為家族繼承人,從小競爭到大,比學業、比運動,比任何一樣可以比的東西,在本質上,他和金善中是同一種人,強勢、霸道,想要的東西一定會開口說想要,然後不顧一切搶到手。

    現在,不論是身家背景還是外表都不分軒輊的兩個男人,表情皆帶著深沉的肅殺之氣,互瞪對方不發一語,打算僵持到對方開口才甘休。

    單天齊不喜歡輸,從小到大,他一直是贏的那個人,就算對手是瞭解他的金善中,他也不會心慈手軟。

    像是經過長達一世紀的沈默,最後由金善中開口打破僵局,他認輸。

    “我是來......向你要張喜帖的。”他難掩緊張之色,上回他們見面是四年多前,場面很難看。

    單天齊不語,深沉難以捉摸的眼神直盯著他,看得金善中不得不接下去說。

    “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諒我,齊,這幾年來我很想見你一面......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我真的很在乎你。”

    單天齊聞言皺眉,雙手環胸,冷冷地問:“你在向我告白嗎?”

    金善中愣住,仔細回想自己說過的話,臉頓時難堪的暴紅。

    “不是,我——”原本想解釋的,但看見單天齊嘴角有些上揚,他突然住了口。

    變天了嗎?今天下紅雨還是太陽從西邊出來?單天齊他......是在開他玩笑吧?!

    “是衛小姐改變你。”下一刻,他便回復鎮定,口吻肯定。“她真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女性,抱歉,我和萱穎見過懿懿和衛小姐。”

    所以說,他的未婚妻背著他帶他的女兒去見他的前妻了?

    “為什麼我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年後,衛靜不只一次向他提起讓懿懿見生母的事情,總被他拒絕,就算漸漸被她說服,覺得她說得對,可身為男人的驕傲還是讓他不願點頭。

    “真是任性,你只是不想先示好吧?”衛靜看穿他後,就這麼嘲弄過他。

    “衛小姐真是個非常非常嚴厲的女性,我因為對孩子太過寵溺而被她溫柔的訓誡一頓......”金善中莫名其妙的向他抱怨起跟衛靜碰面時發生的插曲。

    單天齊仍是不回答,只用莫測高深的神情望著昔日好友。

    奇怪......是什麼改變了他?

    半年前,他對前妻和好友仍有滿腹怨恨,可現在看見在他面前不斷找話說的男人,他不但不覺得生氣,反而有股想笑的衝動。

    他們是同一種人,天子驕子,愛面子又不認輸,可善中卻為了向他示好,不停地找話說。

    善中很在乎他啊......

    “她好嗎?”雙眸閃過一抹精光,單天齊岔開話題。

    “呃?”
  
    “我的前妻,她好嗎?”

    “老樣子,沒什麼變,最近開心了一點,因為完成了心願。懿懿很可愛,也長得跟她很像......”金善中說起現任妻子,表情有絲苦澀。

    因為相愛而結婚的兩人,其實不若表面上快樂,背叛至親的罪惡壓著他們倆,就算廝守了、在一起了,兩人愛的結晶也快兩歲,也沒有辦法打從心底開心起來。

    “很痛苦嗎?”單天齊突然冒出一句。“不顧一切在一起的你們,不是堅信自己的感情嗎?”
   
    “因為你......”金善中一口氣提上來,說了。

    單天齊在他和妻子的生命中,占的分量太重太重,就算再相愛,心中對他的虧欠也讓他們愛得不自在。

    只要他原諒,就可以改變現在的情況吧?“我?現在才來顧慮我,不會太遲了嗎?”尖酸的口吻,讓金善中瑟縮了一下。

    單天齊歎口氣,不僅為什麼自己會變得這麼大方。他想,原諒他們會讓自己好過,也能成全他們,這樣算是救了三個人,對吧?

    “我的意思是,你們為了在一起,願意面對許多難題,不就是因為相愛嗎?有話想說的話,說出來不就好了?”
   
     這麼大方的單天齊,連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當然,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金善中也嚇呆了。

    “齊?”

    “你確定要讓我說第二次?”單天齊覺得他表情很蠢,嗤笑了一聲。

    金善中回神,望著他冷酷依舊的臉,想起多年前事發那一夜,他強而用力的拳頭一拳打在他臉上的狠厲,現在想來都還會覺得痛。

    憤怒,是他對單天齊最後的回憶,現在他厚著臉皮來找人呢要喜帖,早有被一拳打出去的心理準備,但——他沒有耶!

    剛才還挑眉詢問他是不是對他告白,從前的單天齊有幽默感這種東西嗎?!

    “衛小姐真的改變你很多。”多年情誼讓金善中知道,這算是好友釋出善意的最大限度了。“第一眼看見她,與她對話,我覺得她真的跟萱穎很像,可真正相處後,才發現我大錯特錯......齊,像她那樣獨立自主的小女人,才是你要的吧。”

    強勢的男人不會戀上勢均力敵的女強人,像他們這種男人,支配欲旺盛,身邊女人向來是柔弱沒有主見的菟絲花,好讓他們覺得被需要。

    但是衛靜不一樣,她看起來很柔弱、很溫柔,但沒有人在身邊也能過得很好。

    “我過得很好。”單天齊睞他一眼。“你知道不可能跟以前一樣的。”

    金善中懂,他指的是他們之間的友情不可能回到從前,單天齊不會信任曾背叛過他的人。

    “但是,你是我女兒的繼父。”拿起筆,單天齊在喜帖上寫下金善中,將帖子遞給他。“你會在她需要時支援她,對吧?”他向金控集團負責人要一個承諾。

    “當然。”金善中喜不自勝的接下喜帖,可是單天齊並為放手,而是用深沉可怕的眼神瞪著他。

    “事情的真相永遠都是秘密,我希望你記住這一點,不是為了我也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的女兒和你的兒子,你聽見了?”他語氣中的威脅警告,聽起來非常像恐怖分子。

     事實的真相太傷人,為了不讓孩子蒙羞,他決定將真相隱藏。

    這一點,兩個男人有了共識,單天齊才放手讓金善中拿走喜帖。

    “我要忙了。”簡短的下了逐客令,他表情再度變得嚴肅難以親近。

    “不、不打擾你了——”但是金善中欲走還留,臨走前又回頭說:“齊,我還是沒有變,你依舊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幫得上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單天齊沒有理會他,視線專注在工作上頭,直到人離開,他才露出得逞的邪笑。

    中午,當衛靜拎著剛做好的午餐來時,正好看見他站在落地窗前微笑,看起來就不安好心眼。

    “什麼事那麼開心?”

    聽見她的聲音,他立刻轉身,表情從不安好心轉為柔和,小心地扶她坐下。

    “不在家裏休息跑出來做什麼?醫生說你需要多休息。”

     一回臺灣衛靜便發現自己異常出血,緊急上醫院才知道她懷孕快三個月了,還有流產跡象,為此她馬上被勒令好好休息,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單天齊連籌備婚禮的工作也不許她碰,全讓心軟的堂妹攬了去。

    “我好多了,你還沒告訴我剛才在笑什麼呢,發生什麼好事了?”

    “是發生了一件好事,有個後臺很硬的傢伙可供我盡情利用,這件事,讓我感到非常愉快。”不能怪他利用金善中對他的愧疚,今天立場對調,相信他也會毫不客氣的這麼做。

    “懿懿跟她媽媽碰面後如何?心情有受影響嗎?”他突如其來地問,把衛靜嚇了一跳。

    “那個後臺硬的人,不會正好姓金吧?”短暫訝異過後,聰明的她馬上想通,不禁好笑地道:“金先生真的來向你要喜帖?他還真是堅持呢......懿懿還好,只是有點被她媽媽激動地情緒嚇到,一開始有些生疏,她與原本就是怕生的小孩,不過她很喜歡同母異父的弟弟,我想他們感情會越來越好。沈小姐是個好人,她不斷對我道謝,感謝我照顧懿懿。”

    她問過沈萱穎真的不會介意嗎?她的女兒不僅不認得她,還喊別人媽咪。

    “養育之恩大於生育之恩,我是個自私的母親,你幫我養大我的女兒,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介意?要說怕介意,我才擔心你介意,畢竟......離婚後,孩子太常見生母會影響小孩的心情,是不好的......”當時,沈萱穎握著她的手解釋,就怕她心裏不舒服。

    “我跟懿懿說過了,有兩個母親和父親疼愛,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這麼幸運。”話說到一半,她不禁噗哧一聲笑出來。“金先生如果來婚宴,八成會很後悔給你承諾,你變了很多,可大家還以為你很難相處。”

    “別人怎麼想我不重要,單太太,陪我吃完午飯後,我就送你回去休息——不准說不,你現在不是一個人。”

    她白了他一眼,算是勉強同意。“喂,單先生,懿懿生日快到了,今年你不要又搞砸了。”

    “啊,說到生日,婚宴那天,記得讓懿懿在天恩身邊打轉,讓她帶小熊來,說不定會收到額外的禮物。”想到這裏,單天齊又是滿眼算計。

    衛靜不是沒看出他最近在策劃什麼,也從中推了單天恩一把,但為了達成目的,連女兒都利用,這男人真是很誇張......

    她沒轍的身手捏了他的腰一把,惹得他大笑不止。

    一周後,婚禮完美落幕,衛靜成了單太太,婚禮那天,單天齊讓女兒抱著心愛的泰迪熊在一個叫章彧的男人面前獻寶,說那是小姑姑和李君奕去年送她的生日禮物。

    然後單懿慈七歲生日那一天,一個大得幾乎可以把她壓垮的泰迪熊被送到單家門口。

    “這是姑丈送的哦,小懿小公主生日快樂!快去把李什麼奕的送你的那只小不拉幾的熊丟掉!快點!”某個豬頭男小器得連只泰迪熊都不能忍受。

    “我不是公主啦,我是單懿慈!”這是堅持不當公主的七歲小女生。“不要,熊熊是我的,我才不要丟掉呢!”

    單天齊差點笑出來,舉著裝有威士卡的杯子朝被設計的章彧一敬。

    他還是不相信世上有永遠的幸福快樂,但是,他要他的人生中充滿歡樂,也要他身邊的人快樂,為了讓這個夢想實現,他可以不擇手段。

    回頭,看見他懷孕四個月的新婚妻子皺眉瞪著他杯中的酒,譴責的眼神讓他立刻放下酒杯,一口都不敢再喝。

    這個老婆,也是他不擇手段用苦肉計拐來愛的,還是聽話點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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