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荔枝】我的女友是喪屍(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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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三章 專攻腳底



說話，只是為了乾擾對方。
　　
藏在後面的，卻是凌默早已經準備好的黑手。
　　
當紫眼喪屍繼續絞盡腦汁地想下一句時，從地面卻突然鑽出了十幾根精神觸手。
　　
這些精神能量無聲無形，毫不費力地“穿透”了水泥地，將紫眼喪屍周圍十米的範圍全部囊括在了其中。
　　
此時紫眼喪屍仍舊處於移動當中，幾乎在觸手出現的同時，凌默的眼角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碰到了！
　　
幾乎就在同時，凌默的精神指令已經發出。
　　
被紫眼喪屍觸碰到的觸手立刻進行了實質化，繞著喪屍的小腿一直往上，如同藤蔓一般牢牢地纏住了對方。
　　
紫眼猝不及防之下突然挨了這一下，反應倒是也挺快。
　　
在被纏住之後，這喪屍立刻奮力扭動了一下身軀。
　　
一股巨力立刻從觸手的另一端傳來，不過對此，凌默卻也是早有準備。
　　
忍受著腦內傳來的陣陣脹痛感，凌默立刻加大了精神能量的輸出力度。
　　
但這喪屍的力量，還是遠遠地超乎了凌默的想像。
　　
他繼續輸出精神能量的速度，竟然趕不上這喪屍掙扎時帶來的破壞強度。
　　
眼看著那根精神觸手開始寸寸消逝，凌默的眉頭也已經緊緊皺起。
　　
　　“無知的人類。”
　　
紫眼的語氣帶著喪屍特有的僵硬和冷酷，聽著極為刺耳。
　　
這喪屍雖然看不見凌默的精神觸手，但卻可以感覺到有一股和那個人類同源的能量和氣息正試圖禁錮住自己。
　　
不過這力度，卻顯然讓紫眼感覺不到威脅和壓力。
　　
“有點意思，但太弱了。”紫眼這會兒倒是變得挺會說了，不過聽來聽去，那個“有意思”就一直沒換過。
　　
顯然這喪屍用語言跟人或者同類交流的機會有限，雖然說話比起一般的高級喪屍要順暢得多，但能夠靈活使用的詞彙還是挺少的。
　　
但凌默這會兒可沒空再譏諷對方了，他的眼睛都快徹底看不清了。
　　
而這種情況，正是精神力飛速消耗的表現。
　　
　　“別得意太早……”
　　
凌默心中咬牙念叨了一句，突然眼神一凝。
　　
在那根精神觸手即將徹底消散的一瞬間，更多的精神觸手從紫眼喪屍的腳底躥了出來！
　　
紫眼這次也是完全沒想到，凌默明明看著已經快到極限了，怎麼還有精力偷襲？ ！
　　
而且這時機的把握，也實在妙到了極點！
　　
禁錮紫眼喪屍的觸手將散未散，還能起到一瞬間的禁錮作用。
　　
十幾根精神觸手一出地面，看起來彷彿是同一時刻，實際上在時間上卻有微妙的不同。
　　
這些實質化觸手都準確地打在了同一個點上，而這個點，就位於紫眼喪屍的腳板心！
　　
一隻超越霸主級的喪屍會有多強的皮膚防禦能力，凌默雖然還沒見識到，但也或多或少有了一點心理準備。
　　
而腳底心，這絕對算得上是弱點了！
　　
不過找到弱點也沒用，首冇先得能打到。
　　
要想打到這只紫眼喪屍，機會可是很難捕捉的。
　　
如果凌默剛禁錮住它就迫不及待地進行攻擊，可以想像一定會遭到它更劇烈的反抗。到時候有很大可能，不僅攻擊落空，禁錮掙脫，還會讓凌默的精神光團受到創傷。
　　
但現在就不同了，這只喪屍的感應再敏銳，也不可能在各種被分神的情況下，察覺到自己腳底板的異常吧！
　　
而等它察覺到的時候，那也來不及了。
　　
地面和腳底板的距離，幾乎等於零啊！
　　
第一根觸手穿透鞋底，打在紫眼喪屍的腳底心上時，凌默立刻就感覺到了很強的防禦能力。
　　
　　完全打不動！
　　
別說擊穿了，凌默自己都感覺到了一股反震力。
　　
作用在精神光團上，就又是一次頭暈眼花。
　　
但第一擊失敗，並不代表凌默接下來的行動就會受到影響。
　　
　　一次不行，打你十次行不行？ ！
　　
而且每一次，凌默所消耗的精神力，都比剛才更強！
　　
短短一秒內，凌默的精神觸手一次比一次更重地擊打在了紫眼喪屍相對柔軟的腳底心上。
　　
紫眼喪屍完全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等它開始掙扎的時候，凌默的攻擊都已經進行到第十五下了。
　　
　　“無……無……無恥的人類！”
　　
紫眼喪屍想罵，但中途卻卡殼了。
　　
雖然罵人罵得沒有威懾力，但紫眼喪屍的力量卻絕對不能輕視。
　　
它身體剛一擰動，凌默就感覺腦內的神經被人一把扯出，開始往外拉了。
　　
他幾乎瞬間瞪大了眼睛，之前被壓制下的那些異常，也似乎在眨眼間通通回到了他身上，並且還放大了不止一倍。
　　
蜘蛛女皇給凌默留下的那“小禮物”也開始作祟，凌默的眼前頓時冒出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甚至“看見”一隻長著蜘蛛女皇上半身和腦袋的袖珍小蜘蛛，正沿著他的睫毛往上爬。
　　
　　“啊……”
　　
凌默和那紫眼喪屍同時發出了一聲悶哼。
　　
一個抱著腳站在原地，另一個則使勁地搖晃著腦袋。
　　
凌默用力地眨了兩下眼睛，眼前的景物才終於變得清晰了一點。
　　
那紫眼喪屍這會兒正查看著自己腳底板的情況，嘴裡說道：“居然被人類……居然……”
　　
凌默瞇著眼睛，腦袋還有些暈眩感。
　　
他感應了一下自己身後，葉戀這會兒正把於詩然和黑絲組成的大繭往小白身上搬。
　　
這會兒小白那巨大體型的好處就顯現出來了，它不光背了一大堆背包，還扛了除葉戀在外的所有女喪屍……
　　
　　“還有？”
　　
紫眼喪屍一看見那大繭，立刻就放下了腳。
　　
它那腳底一著地，一絲血跡就流了出來。
　　
　　“吸~”
　　
　　葉戀立刻聳了聳鼻子。
　　
趴在小白身上的夏娜和李雅琳也同時抬頭使勁吸了吸，就連那大繭都晃動了一下。
　　
一時間氣氛頓時變得很詭異，紫眼喪屍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夥喪屍、人類、變異獸組成的怪異隊伍，尤其對那三隻與眾不同的女喪屍格外感興趣。
　　
而那幾隻女喪屍，又被它那病毒含量極高的血液，給吸引住了……
　　
　　“快走啊！”
　　
　　凌默背對著手使勁揮動著。
　　
什麼時候了還嘴饞，這是能吃的嗎？ ！
　　
　　一咬全是刺啊！
　　
葉戀立刻反應過來了，睜大眼睛看了一眼紫眼喪屍的腳底板，然後立刻跳到了小白身上，就準備開跑了。
　　
　　紫眼喪屍一看，急了。
　　
偏偏凌默擋在前面，這人類費勁功夫就傷了它腳底板，雖然傷不重，但也是流血不止。
　　
“人類……”紫眼喪屍有些發怒。
　　
“用不著你老提醒。”凌默又使勁眨了眨眼，說道。
　　
“……”紫眼喪屍又沉默了，它顯然不知道該怎麼回這句。
　　
那紫眼喪屍慢慢往前走了兩步，走出了陽光照射的範圍。
　　
而此時在凌默模糊的視線中，也終於能看清這紫眼喪屍的長相了。
　　
不過剛看了一眼，凌默頓時就感覺清醒了不少。
　　
　　這……這不對啊！
　　
陰影中站著的這個人影，皮膚極為白皙，略顯蓬鬆的長髮披在身後，身上則穿著一套很是寬大的衣服。
　　
乍一看，和那些在街頭晃悠的喪屍沒什麼兩樣。
　　
可仔細看它的手臂，就會頓時感覺毛骨悚然了。
　　
凌默也終於知道它的速度為什麼會那麼快了，因為這只喪屍靠的，可不單單只有腳。
　　
從凌默的角度看冇去，在這只喪屍的手臂和身體之間，有一層幾乎透明的薄膜。
　　
而它的手臂則有些畸形，彷彿裡面的骨頭出現了某種怪異的變化似的。
　　
不過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不光是骨頭，包括皮膚和經絡，都出現了一些驚悚的變化。
　　
當它微微張開手臂時，那層薄膜也會緊跟著拉開。
　　
薄膜上的脈絡清晰可見，似乎還有許多細小的血管覆蓋在上面。
　　
　　“這……這……”
　　
凌默瞪大了眼睛：“這是個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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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長得有創意



“不對啊，要真是翅膀的話，它剛怎麼不飛？”
　　
凌默很快就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並且想到了一個疑點。
　　
可既然是進化變異後的產物，總有和這只紫眼喪屍相匹配的用途才對。
　　
但光靠眼睛看，也很難判斷那薄膜的用途到底是什麼。
　　
此外，這紫眼喪屍的相貌也挺……特別的。
　　
光看外形，依舊很難判斷它的性別。
　　
不過論長相的辨識度，這位的得分絕對是相當高的。
　　
那層蒼白得像是死人一樣的皮膚，緊緊地繃在它的骨骼和肌肉上。
　　
而那一塊塊的肌肉看起來就像硬生生塞進皮膚裡面似的，不僅看著很突兀，上面還全是像蚯蚓一樣鼓起的青筋。
　　
這種干瘦和強壯的怪異組合，實在讓人印象深刻。
　　
　　不過最特別的，還是它的相貌。
　　
深深凹陷的臉頰，凸出的眼睛，咧開嘴唇時露出的白牙和猩紅色的牙床，長發垂在腦後，反而將它的腦袋顯得更小。
　　
此外它那一雙手，乍一看就跟乾屍沒什麼兩樣。
　　
近乎透明的長指甲裡，全是深褐色的血泥，彷彿血液染就的長指甲一般。
　　
“長得真有創意……”凌默面不改色地想道。
　　
他對外貌的免疫程度還是挺高的，喪屍中什麼樣的奇葩沒有啊？
　　
只不過高級喪屍……尤其是目前所知的最高級喪屍居然長成這樣，還是讓人有些意外就是了。
　　
“你在看什麼？”這鳥人可能感覺挺驚訝的。什麼時候輪到人類用這種審視的目光來打量它了？
　　
而且這種絲毫不帶恐懼的眼神，也讓鳥人覺得很不自在。
　　
就好像一隻羔羊不卑不亢地註視著餓狼一樣。怎麼想都不對勁啊！
　　
“你那是什麼玩意兒？”凌默乾脆直接提問了，他指著那鳥人的胳膊，問道。
　　
鳥人這下是真愣住了，它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獵物啊！
　　
不，事實上，在它眼裡，像凌默這樣的人類，連正經的獵物都算不上。頂多算是一道點心。
　　
可就是這道人形點心，不僅敢擋在它面前，弄傷了它的腳底板，還一本正經地指著它那經過高級進化的身體，問那是什麼玩意兒！
　　
但鳥人張著嘴巴想了一會兒，自己也傻了。
　　
　　對啊……這到底該叫什麼？
　　
“不會吧，你也不知道？”凌默眨著眼。問道。
　　
他背著身後的手則輕輕揮了揮，無聲地催促道：“接著走。”
　　
他這會兒的精神力消耗得厲害，而且由於過度集中註意力，也導致他很虛弱，可剛剛攻擊腳底板的成功，卻讓他有了一絲信心。
　　
這怪物的速度和力量都強得驚人。還有類似於翅膀這樣的東西，但只是為了拖延住的話，未必就不行。
　　
而且它好奇心顯然很旺盛，好好利用這種心理的話，還能拖上更長時間。
　　
等到葉戀她們進化突破後的情況穩定下來。說不定還能有一線勝率呢！
　　
　　無論如何，在此之前冇。凌默都不能讓這隻雌雄莫辯的鳥人碰到葉戀她們！
　　
葉戀一眼就瞥見了凌默的小動作，她盯著那鳥人看了兩眼，見鳥人的注意力幾乎都被凌默給吸引住了，便帶著小白慢慢地提著牆根，繞向了凌默的身後。
　　
凌默一邊保持著跟鳥人對視，一邊慢慢轉動著身體，保持著擋在她們面前的姿勢。
　　
“要不我幫你取個名字？”凌默又說道。
　　
鳥人轉動了一下眼珠：“名字？我不需要人類的玩意兒。”
　　
“是嗎？那我叫你餵，或者喪屍好了。”凌默點頭道，“不過這滿大街喪屍，這稱呼個個都用，一點兒都聽不出高級啊。”
　　
鳥人大概是在心裡默念了一下，猛地搖了搖頭：“不行。”
　　
“那就叫鳥屍好了，你還能給自己取個暱稱，比如……小鳥。”凌默一邊胡扯，一邊感應著葉戀的方位。
　　
大概當葉戀徹底繞到身後的時候，凌默的警惕心也提升到了頂點。
　　
“小鳥……”鳥人顯然沒什麼審美觀，它重複了一遍之後，竟然就這麼默認了！
　　
“居然這麼隨便……早知道瞎掰個更扯淡的好了……”
　　
　　凌默頓時有些後悔。
　　
鳥屍和凌默扯了這麼幾句，似乎也被勾起了說話的興致。
　　
腳底板它也不管了，反倒很有興趣地問道：“人類，為什麼和同類在一起？還有那些同類，是怎麼回事？”
　　
　　果然！
　　
除了葉戀是正常向的喪屍外，其他的女喪屍都很特殊。
　　
而這對於具有智慧和思考能力的鳥屍來說，必然有著很強的衝擊性。
　　
它之前的行為模式，也不太像是要立刻衝上來拼命的架勢，而是在好奇地觀察和試探。
　　
一想到這點，凌默剛建立的那點信心又頓時減少了一些。
　　
　　對方還沒拿出真本事呢……
　　
　　不過，他也還沒有到極限。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凌默拐著彎套話。
　　
他也想摸清這鳥屍的目的，總不會只是來看熱鬧的吧？
　　
鳥屍怪聲怪氣地笑了笑，說道：“本來是聞到了好食物的味道，來了之後卻又看到了一個人類。而且還有更多奇怪的食物。”
　　
　　“誰是奇怪的食物啊！”
　　
　　凌默立刻感到了一絲不爽。
　　
敢情這鳥屍就像是看到了完全陌生的新食物，對此充滿了熱情和好奇啊！
　　
鳥屍說到這兒，下意識就瞟向了葉戀她們。
　　
結果它的目光剛和葉戀一接觸，小白就立刻轉身，狂奔向了巷口。
　　
鳥屍頓時瞪大了眼睛，轉而對凌默怒目而視：“人類，你騙我！”
　　
它說著，喉嚨裡就發出了一陣怪異的嘶吼，然後身體突然一晃。
　　
凌默只感覺眼前一花，甚至什麼都沒看清楚。
　　
還好他早有準備，在鳥屍消失的同時，他的注意力也瞬間高度集中了起來。
　　
　　“嘭嘭嘭！”
　　
短短一秒內，凌默只感覺眼前全是殘影，防護嚴密的精神觸手網處處都爆開了能量被沖散時形成的紅霧。
　　
同時好像還有個人正拿著一個小錘，對著他的頭部一下下地敲擊著。
　　
疼痛感倒是不怎麼明顯，但那種眼前持續模糊，並且頭重腳輕的感覺，卻越來越劇烈。
　　
　　太快了！
　　
凌默故技重施，但這次的效果卻差了很多。
　　
對方吃一塹長一智，每次即將被凌默抓到的時候，就會立刻逃開，速度比起之前還要快上三分之一。
　　
這樣一來凌默的反應速度也快跟不上了，不過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這隻鳥人突破他這道防線。
　　
觸手雖然抓不住它，但凌默還有別的辦法。
　　
聽著鳥屍在高速閃避中發出的斷斷續續的尖利笑聲，凌默卻眼神平靜。
　　
　　“看你能笑多久！”
　　
說著，他突然就伸出雙手，朝著鳥人的方向用力一握。
　　
而與此同時，那無形的觸手網頓時一陣波動。
　　
大量的精神能量注入，幾乎在同一時間，所有觸手都朝著中間那個激射而去！
　　
精神觸手網的作用不光是防護，原本就是攻防一體的！
　　
鳥屍的速度雖然快，但四面八方同時出現無數觸手，它再快也來不及躲閃。
　　
而且這些觸手中既有實質化的，也有能帶去精神干擾的。
　　
在這陣“箭雨”中左突右閃之時，一點點火星也不斷濺出。
　　
終於，在那些火星中，出現了一滴鮮血！
　　
　　“啊！”
　　
鳥屍發出了一聲悶哼，身影也一下子閃現了出來。
　　
它那張像骷髏一樣冇的臉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正好從眼底一直延伸到臉頰位置。
　　
受傷的部分，其實主要是相對脆弱的下眼皮。
　　
同時它的那隻眼球也隱隱有些充血，眼白部分像是被人揍了一拳，浮現出了一些細密的血絲。
　　
這一瞬間的凝滯，也給凌默帶來了機會。
　　
更多的觸手瘋狂地射向鳥屍，而鳥屍則一下子抬起了胳膊。
　　
　　“嘭嘭嘭！”
　　
　　金屬敲擊的響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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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我有專業的護身鎧甲



無數火星濺出的同時，少量的血跡也夾雜其中。
　　
不過鳥屍的那一對薄翼，此時竟然還起到了專屬護甲的作用。
　　
它那胳膊一抬，整個上半身連同頭部，就被完全地擋在了裡面。
　　
凌默的實質化攻擊頓時變得收效甚微，每一下都像是打在鋼板上，不僅沒什麼太大的作用，反倒讓自己的腦袋一下下震得發暈。
　　
　　“咯咯咯咯！”
　　
鳥屍保持著抱頭的姿勢，嘴裡發出了一連串譏諷的怪異笑聲。
　　
看著這個上躥下跳的人類吃癟，顯然讓鳥屍感覺也很愉悅。
　　
它這種態度更像是在找樂子，而不是急著進食。
　　
不過這種被當做老鼠戲耍的感覺，凌默可不喜歡。
　　
剛得意沒兩秒，鳥尸那刺耳的笑聲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慘叫：“啊！”
　　
同時，它的身體也突然晃動了一下，兩隻手臂不受控制地垂了下來。
　　
幾乎就在它露出臉部的一瞬間，大量火光就在它臉上爆開了。
　　
這場面，就好像有人將即將爆炸的煙花直接扔在了它臉上一樣。
　　
　　“被鳥人嘲笑，這能忍？”
　　
凌默蒼白著一張臉，冷哼了一聲。
　　
實質化的觸手打不破那薄膜，但無形的精神能量卻可以。
　　
鳥屍的精神光團很難突破，但只要抓住破綻，也未必就是鐵板一塊。
　　
比如剛剛，凌默敏銳地捕捉到了鳥屍注意力不夠集中的一瞬間。果斷地將已經實質化的觸手又轉為了純粹的精神能量。
　　
而當大量精神衝擊導致鳥屍的行為有些失常時，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大波實質化觸手又迎頭而上了。
　　
　　連續兩次。且銜接流暢地被甩了一臉，鳥屍不僅頭部暈眩，臉部也是火辣辣的。
　　
它往後一閃，迅速退了十來米左右，伸手摸了一把臉。
　　
看著手心上的鮮血，感受著從臉部傳來的那火燒火燎的疼痛感，鳥屍的表情猛然變了。
　　
它一下子抬起頭來，瞪著一雙快要掉出眼眶的眼珠子。嘴角往兩邊咧開，露出白得瘆人的牙齒。
　　
　　“啊啊啊啊！”
　　
鳥屍發出叫聲的時候，凌默的注意力就不自覺地往它的喉嚨飄。
　　
看著那不斷顫動的小舌，凌默總覺得聲音是從那黑黢黢的喉嚨深處鑽出來的……
　　
光是叫聲，就已經讓凌默覺得頭皮陣陣發麻了。
　　
而且和尖叫者有些類似的是，這聲音竟然也能產生某些影響。
　　
沒聽兩聲，凌默就感覺腳下有些發軟。
　　
　　他試圖挪動一下腳步。卻驚駭地發現，自己居然不怎麼能動了……
　　
“糟糕，雖然意志力能抗住，但身體卻不受控制了……”
　　
這還是在他身體素質挺不錯的情況下，想想要是體質一般的普通人，估計這會兒就直接跪了。
　　
　　“我的臉！”
　　
　　鳥屍的指甲掐進自己的手裡。順著臉頰向下刮去，發出一陣刺耳的抓撓聲。
　　
“砂紙一樣的臉，沒想到你還挺在意的嘛。”
　　
凌默僵冇直著身體，一邊語氣自然地說道，一邊用眼角余光向腳邊瞟去。
　　
　　這種情況很難解釋。大抵就像是身體自然啟動的某種應急機制，當感應到極為強烈的威脅時。身體就會自動做出一些反應來保護自己。
　　
比如斷電重啟”暈倒，又或者進入休眠模式”大腦一片空白。
　　
但是這種渾身發軟的情況，凌默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不是保護，這是在坑人啊！
　　
“難不成超過人體承受能力後，會因為這叫聲血管崩裂，爆體而亡嗎？”
　　
凌默沒頭沒腦地猜想著，目光又往後瞟了一眼。
　　
這麼短短幾秒的時間，小白那巨大的身影已經完全看不見了。
　　
稍微一感應就知道，她們已經衝入了中心大道。
　　
在那種到處都是岔道，隨處可見喪屍的地方，以她們的能力，要想逃掉還是不難的。
　　
葉戀被發現，很顯然是因為她突破的時候，氣息完全外洩所致。
　　
要是刻意隱蔽收斂，被發現的機率就小得多。
　　
可如果雙方的距離拉得不夠遠，那就難說了。
　　
　　“還能拖多久？”
　　
凌默的手心又開始微微冒汗，他還沒到極限，但也快了。
　　
尤其是現在身體狀況不理想，實在不好說還能撐上多久。
　　
鳥屍本來就是衝著進食來的，雖然因為“食物”的特殊性讓它產生了好奇心，但估計這會兒全都被憤怒所替代了。
　　
“人類！你傷了我的臉！”鳥屍還在憤怒地尖叫著。
　　
它那乾瘦的手指刮在標本似的臉上，配合那扭曲的表情，簡直驚悚之極。
　　
　　“我這是伸張正義！”
　　
　　凌默義正言辭地回應了一句。
　　
既然要拖延時間，那就徹底將它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吧！
　　
凌默的手指按壓著自己的大腿，目光不時朝身上瞟去：“快點，你倒是給我點反應啊！別在這種時候罷工行不行？”
　　
這種心理暗示和自我鼓勵會不會有用，凌默也不清楚。
　　
　　但聊勝於無啊！
　　
實在不行……凌默又往自己腿上瞟了一眼，眼神頓時鎮定了不少。
　　
鳥屍糊了滿臉的血，憤怒感被凌默刺激得越來越強。
　　
　　“正義？我的臉很邪惡嗎？”
　　
鳥屍倒是記得這兩個詞，用得也挺順。
　　
　　“嗯。”凌默點頭道。
　　
“從哪兒看出來邪惡了！”鳥屍呲牙咧嘴地喝問道。
　　
一邊問，它的手指一邊還持續不停地抓撓著臉皮。
　　
它這利爪放到別人身上，這麼一抓估計對方就直接沒臉了。
　　
也只有它自己的臉皮，才能承受住它的利爪了。
　　
凌默聽著那刺耳的“咔咔”聲，一時間竟然沒詞了。
　　
長得跟乾屍一樣的鳥人，滿臉是血的同時還不停地撓動自己臉上的那一層乾皮……
　　
　　應該問哪兒不邪惡才對啊！
　　
鳥屍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突然“啊”地叫了一聲，就猛地衝了過去。
　　
以它的速度，凌默幾乎剛一眨眼，就看到一個黑影在自己面前迅速放大。
　　
　　“呼！”
　　
疾風撲面，聽這動靜要是被碰到了，估計當場就得變成無頭死屍。
　　
凌默瞬間感覺一股冰寒之意從體內躥出，心跳也頓時停頓了一下。
　　
　　腿居然還不能動！
　　
但黑影剛到眼前，凌默就已經側開了腦袋，整個人猛地向後掠去。
　　
他腳尖還貼在地上，速度卻快得驚人，眨眼間就拉開了距離。
　　
沒等停頓下來，他就突然毫無預兆地往上一“跳”，輕巧地跳上了側面一間店舖的招牌上，稍微一頓後就躍了下去，消失在了牆角之後。
　　
鳥屍的攻擊落了個空，眨眼間又沒了凌默的踪影，頓時也瞪大了眼睛。
　　
不過這次它好奇歸好奇，腳步卻根本沒停。
　　
凌默一邊用精神觸手拽著自己飛快移動，一邊皺著眉頭瞥向身後。
　　
那殘影就在身後若隱若現，而且隱隱還有越來越近的趨勢。
　　
　　“真是執著啊……”
　　
凌默計算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消耗量，以及還能安全使用的精神能量。
　　
得出的結果有些不妙，如果一直保持現在這種速度，他最多還能堅持十分鐘。
　　
如果一直跑也就罷了，他還要考慮和葉戀她們之間的距離。
　　
這樣一來，甩掉鳥屍的難度就大了很多。
　　
“人類，跑是沒有用的！咯咯咯咯……”
　　
鳥屍又開始發出刺耳的尖笑聲，它腳底和臉上的傷口都已經自動止血了。
　　
可因為被鮮血所刺激，它這會兒的冇語調聽上去狂躁又興奮。
　　
　　“不跑等死啊？”
　　
凌默不客氣地回了一句，注意力卻沒有因此分散。
　　
用觸手去勾那些路燈或者電線桿之類的物體，從而將自己盪出去，這說起來不難。
　　
但在高速移動中準確地捕捉下一個目標，並且在發現目標時就要做出反應，就並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了。
　　
　　一旦分神，那就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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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 循環洗腦



一人一屍在狹窄的街道和密集的建築物中你追我趕，速度快得能聽見“嗖嗖”的破空聲。
　　
途中不時有喪屍撲上來，但要么就是抓不住凌默，要么就是被後面的鳥屍順手解決了。
　　
看到它在高速移動中竟然還能像捉小雞似的，將那些普通喪屍輕鬆地扔出去，凌默的心臟也跟著往下沉。
　　
“還以為特意讓過去，能拖延點時間呢……”
　　
凌默有些無奈，他一邊保持著速度，一邊思考著對策。
　　
　　“刷！”
　　
這時側面突然黑影一閃，凌默余光一瞟，​​頓時一驚。
　　
　　這鳥屍什麼時候到他側面了！
　　
而且，它就像壁虎一樣，正手腳並用地貼在牆上，迅速地向前爬動著。
　　
在它屁股後面還跟著一道“尾氣”，那是它指甲摳進牆壁後帶出的灰塵。
　　
　　一屍絕塵啊！
　　
“在牆上怎麼比在地上還靈活了！”
　　
凌默心中一凜，身體突然一側，就盪到了街道的另一邊。
　　
正當凌默以為能稍微拉開點距離的時候，視線範圍內竟然又出現了鳥屍的影子！
　　
　　這什麼情況？ ！
　　
等等……凌默的眼中不由得閃過了一絲驚駭之色。
　　
　　這鳥屍……好像真的能飛啊！
　　
一看凌默盪過馬路，還貼在牆上的鳥屍突然張開了雙臂，如同滑翔機一般，也跟著輕鬆地蕩了過去。
　　
眼看即將撞上對面的牆壁時，它的身體就猛然向後弓起，雙手雙腳穩穩地抓住了牆面。
　　
而在抓穩的一瞬間，它就已經藉著​​慣性往前一躥，繼續追了上來。
　　
這樣一來，可比它在地面上追逐時節省了不少時間……
　　
“怪不得身材長成那樣，就是為了達成實現滑翔的條件嗎？”
　　
凌默回過神來後，立刻想到了這一點。
　　
其實在拖延時間的過程中，凌默也在仔細地觀察這隻鳥屍。
　　
這是他見到的第一隻超越了霸主級的喪屍，而經過接觸後，他打算為這個等級命名為：王者級。
　　
雖然起名無力，但凌默覺得這次命名還是很貼切的。
　　
儘管智力沒有表現出什麼特殊優勢，但在實力上，這隻鳥屍確實很強。
　　
看它變異出的薄膜，顯然在這方面也邁入了成熟期。
　　
它的各方面情況，都能給凌默提供不少寶貴的信息。
　　
早晚有一天，葉戀她們也會提升到這個等級的……
　　
提前擁有經驗，總比到時候兩眼一抹黑要好得多。
　　
事實上，凌默對於王者級的情況還存在許多疑慮……
　　
　　鳥屍很強，但卻強得不夠全面。
　　
“……空軍團把翠湖市劃分為高危等級區域，難道就是因為這裡有一隻能滑翔的強大喪屍？”
　　
對此，凌默心中隱隱有一絲疑惑。
　　
　　“嗖！”
　　
一團黑影突然從後方砸了過來，凌默敏銳地一偏頭，立刻感覺到一陣疾風緊貼著脖子掠過。
　　
　　“嘭！”
　　
那黑影像砲彈般重重砸在了地上，泥土和瓷片同時飛濺開來。
　　
“竟然已經學會冇用東西砸人了啊……”
　　
凌默後背一涼，這十分鐘內，他必須得盡快想出辦法才行……
　　
　　……
　　
中心大道上，一團巨大的白影正在馬路中間狂奔著。
　　
路邊的喪屍持續不斷地撲過來，卻都被甩在了後面。
　　
有喪屍從正面迎上來，白影卻絲毫不停，直到雙方距離不足十米時才猛地躍起，一巴掌狠狠地拍過去。
　　
　　“噗！”
　　
點點血光中，白影輕巧落地，腳步不停地繼續往前跑去。
　　
而在這起落之中，一個坐在它背上的人影格外醒目。
　　
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葉戀那雙略顯茫然的眼睛，一直緊盯著街道的另一頭。
　　
她握緊了手中的雷神，突然伸手一拍變異熊貓：“小白……停。”
　　
葉戀的聲音雖然很輕，語速也很慢，但卻很清晰。
　　
還在風中狂奔的小白立刻停了下來，彷彿在徵詢似的悶哼道：“咩咕？”
　　
葉戀跳到了地上，一雙大眼睛盯著小白：“帶她們……先走。”
　　
說著，她伸手輕輕摸了摸小白的腦袋。
　　
原本還沒什麼反應的小白身體猛地一抖，然後慢慢低下了頭。
　　
“去吧。”葉戀拍了下小白的後背。
　　
這變異熊貓渾身一震，猛地往前一躥，很快就消失在了滿大街的廢棄車輛中。
　　
而留在原地的葉戀雙手拿著槍，獨自轉身看向了來路。
　　
她的眼中隱隱閃過了一絲掙扎之色，同時輕輕晃了晃腦袋。
　　
“啊……對了。”葉戀突然恍然道，“是讓我快走……可……可沒說讓我……往哪兒走。”
　　
找到了精神指令的漏洞後，葉戀的嘴角立刻微微揚了起來。
　　
剛揚起了一絲弧度，她又立刻有些驚慌地摀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不能這樣。”
　　
搖了搖頭之後，葉戀又微微皺起了鼻子：“可是……”
　　
那堆滿了汽車、交通事故後的殘骸，以及許多喪屍的街道，此時就擺在她面前。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能感應到那股強大的氣息。
　　
葉戀又吸了吸鼻子，她想起了那鮮血的味道。
　　
那裡面蘊含的病毒純度，對喪屍來說簡直就是致命的誘惑。
　　
但葉戀真正感興趣的不是這個，她此時所感應到的，是那股人類的氣息。
　　
“聞起來……真的很像食物啊……”
　　
葉戀又深深地吸了口氣，這大概是令她最有食慾的人類味道了。
　　
　　最可惜的是，這不能吃……
　　
　　“也不能……被吃。”
　　
葉戀的眼神突然堅定了一下，然後向上一躍，整個人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一輛轎車頂上。
　　
腳尖剛碰到車頂，葉戀的身體又瞬間彈起，緊跟著落在了下一輛車上。
　　
短短一兩秒內，葉戀已經跳過了十幾輛車頂，彷彿一隻跳動的精靈般迅速朝來路接近了過去。
　　
　　……
　　
　　“我快死了。”
　　
酒店內，木晨猛地灌了一大口水，說道。
　　
“我對說話的熱情已經徹底被磨滅掉了，我感覺我一輩子說的話都沒有今天說得多。尤其是把另一個男人當話題，這也太傷自尊了吧！”
　　
木晨一邊有氣無力地抱怨道，一邊繼續往自己嘴裡灌水。
　　
　　“呼哧……呼哧……”
　　
在他對面，紅著眼的許舒涵正急促地喘著粗氣，手指則在牆上摳挖著，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跡。
　　
那一道道痕跡伴隨著不斷灑落的石灰粉，讓木晨看得頭皮一緊。
　　
他似乎已經看到自己可能的下場了……
　　
“等等等等！別激動……讓我歇口氣。”
　　
木晨淚流滿面地又往後縮了一點，然後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逼到角落裡了。
　　
　　“好好，我說！我說！”
　　
這幾個小時內，他已經將自己能講的東西都講了個遍。
　　
但真正能讓許舒涵平靜下來的，卻只有關於凌默的話題。
　　
木晨心中那個怒啊，他怎麼可能關注凌默呢？ ！
　　
可這酒店裡就他和許舒涵兩個人，而許舒涵的態度則很明顯。
　　
　　要么講故事，要么去死……
　　
　　很顯然，木晨沒得選……
　　
“話說為什麼這麼隨便的選項會成為唯一的兩個啊！”
　　
　　木晨對此持續抓狂。
　　
這幾個小時講下來，他感覺自己都快被“凌默”這個名字洗腦了。
　　
而且事實上，他還在這些事情中添油加醋地編了不少。
　　
“反正腦子也在感染中，應該是聽不出來的吧？”木晨心中想道。
　　
結果，許舒涵好像還真沒聽出來。
　　
只要是說凌默，冇她都能安安靜靜地靠在牆上，彷彿很仔細地聽著。
　　
“你感染的其實是凌默病毒吧！是吧！”木晨忍了好幾次，才沒把這話問出來。
　　
不過實際上，許舒涵腦子裡想的，卻完全是另一回事……
　　
她覺得，能讓喪屍變得像葉戀她們那樣，目前看來就只有凌默才有這個本事。
　　
但如果多了解一些凌默的事情，說不定她自己也能做到！
　　
“接著……說。”許舒涵聲音喑啞地催促道。
　　
木晨則崩潰地念叨道：“凌默，你去哪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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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七章 躲藏方法：燈下黑



當！
　　
凌默蜷縮著身體，撞進了一座商場內。
　　
在無數玻璃碎片中落地後，他立刻往前狂奔而去，越過那些東倒西歪的貨櫃，衝進了商場的中心地帶。
　　
“一直在外面多半是甩不掉它的，不過……你倒是在這裡面給我飛個看看？”
　　
凌默敏捷地越過了破碎的半截玻璃門，進入了走廊內。
　　
這剛鑽進來，他對裡面的情況也不太熟悉，不得不停下腳步先觀察一下。
　　
商場內的光線較為黑暗，但還不至於對凌默造成影響。
　　
整個內部結構，就像是一座被挖空了的大山。
　　
走廊彷彿盤山公路一樣環繞而上，從底層一直通到樓頂。
　　
兩邊的店鋪則是一個個半開放的小格子間，密佈在不算太大的空間裡。
　　
供客人直接上下樓的透明廂式電梯，這會兒正好就在凌默眼前。
　　
電梯門敞開了一條黑黢黢的縫隙，一根還掛在碎布條的白骨就卡在當中。
　　
一眼看去，整個電梯內糊滿了近乎於黑色的血跡，還有一股腐臭味道直往​​鼻子裡鑽。
　　
很顯然，這裡的通風條件不太好。
　　
凌默只看了那電梯一眼，就貼著欄杆朝下方看去。
　　
走廊上能看到一些飛奔的影子，明顯都是被剛才的動靜吸引到的喪屍。
　　
這種規模的大型商場內，喪屍想必不會少。
　　
哪怕在許多喪屍都已經晃悠到外面狩獵的情況下，也會一些喪屍依舊殘留在這裡的。
　　
　　咔嚓！
　　
玻璃碎片被踩中的聲音，此時突然從身後傳來。
　　
　　“追得真緊！”
　　
凌默往身後望了一眼，又朝左右看去。
　　
　　沒時間了！
　　
他猛地回頭看向了那電梯，然後側著身從那條縫隙裡鑽了進去。
　　
一進入電梯，那股濃烈的氣味就嗆得凌默腦仁一陣生疼，就連眼睛都感覺火辣辣的。
　　
腳下也說不清有多少具骨骸，即便踩在地面上，也會產生一種這裡鋪了“地毯”的感覺。
　　
但這會兒不是噁心的時候，哪怕是新鮮的內臟和血漿，該踩還是得踩，更何況早就風乾的？
　　
凌默剛往深處走了兩步，就和一雙眼睛對上了。
　　
那黝黑的深洞緊緊地“盯著”凌默，張開的嘴巴則像是隨時可能撲上來撕咬一樣。
　　
凌默面無表情地和屍體“對視”了一眼，便摀住了口鼻，小心翼翼地貼到了電梯的一角，躲開了那條縫隙。
　　
從他的角度向外望去，能清楚地看見外面的一小片地方。
　　
　　啪！
　　
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出現在了電梯前方。
　　
凌默頭皮一緊，連忙屏住了呼吸。
　　
　　啪啪！
　　
鳥屍在電梯外面來回走了兩步，同時還傳來了它使勁吸氣的聲音。
　　
凌默繃直了身體一動不動，雙眼緊盯著縫隙。
　　
他藏在這裡，一方面是因為時間不夠，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一個很老套的真理：燈下黑！
　　
鳥屍的智力不高，之前又被他愚弄了好幾次，怎麼也不會想到凌默竟然會隨便冇，就藏在它眼跟前。
　　
雖然用人類智商去壓制喪屍沒什麼好值得炫耀的，但對於這只王者級喪屍來說，這恰好就是它最大的弱點。
　　
不過想是這麼想，凌默還是準備了幾根精神觸手，隨時準備擊碎身後的玻璃。
　　
　　凡事留一手嘛！
　　
　　啪啪！
　　
鳥屍還在外面徘徊著，驟然失去目標的感覺顯然令它不怎麼愉快，凌默耳邊全是它那尖銳的手指甲在自己的皮膚上刮出的刺耳響聲。
　　
每聽一聲，凌默就感覺皮膚彷彿過電一樣，雞皮疙瘩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他竭力讓自己保持著平靜，鳥屍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就說明這個辦法確實有效。
　　
濃重的味道，幾近封閉的環境，將凌默完全掩藏了起來。
　　
要是在這種時候功虧一簣，那就太可惜了……
　　
突然，一道黑影從那條縫隙處閃了過去。
　　
凌默的心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他瞪大眼睛緊緊盯著那條縫隙。
　　
　　啪！
　　
鳥屍的腳步停了下來，然後凌默就眼睜睜地看著黑影逐漸填滿了整條縫隙。
　　
血紅色的觸手已經像毒蛇一樣高高昂了起來，只待凌默意念一動，就能打碎玻璃。
　　
　　“再等等！再等等……”
　　
凌默感覺太陽穴正在狂跳，在緊張中，他的注意力反而完全集中了。
　　
周圍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十分清晰，就連視線也明亮了許多。
　　
他能清楚地看見門外的那道影子，它完整地勾勒出了鳥屍的體形，而此時，它正邁開雙腿，一點點地朝電梯接近著。
　　
　　“暈，該不會真的要過來吧？”
　　
凌默計算著雙方之間的距離，等它再往前走兩步，自己就非逃不可了！
　　
否則以這鳥屍的速度，他是來不及安全逃出的。
　　
　　“嗷！”
　　
一聲微弱的喪屍嘶吼聲從樓下傳來，凌默心中一動，一根精神觸手悄無聲息地探了出去。
　　
最近的精神光團就在下面一層的走廊內，失去了聲音的刺激後，這些喪屍本該繼續慢慢晃悠的。
　　
但來自高等級喪屍的氣息​​，卻刺激得他們恐懼異常，不斷地在附近打轉。
　　
這只發出聲音的喪屍此時正焦躁不安地在附近亂躥，似乎非要撕爛點什麼才能將恐懼**出去似的。
　　
他完全沒有發覺，一根觸手正悄無聲息地從他身後接近。
　　
　　“咯……”
　　
突然，這喪屍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身體也瞬間繃緊。
　　
一根無形的觸手正“插”在他的腦部，深深地紮在他的精神光團內。
　　
短短一秒後，這喪屍的眼神就從狂躁變為了茫然。
　　
他的表情也迅速從暴怒狀態平靜了下來，一雙​​血紅色的眼珠轉向了頭頂。
　　
　　“咔咔！”
　　
扭動了一下脖子後，這喪屍猛地弓下了身子，然後像彈簧一樣衝了出去。
　　
在即將撞到欄杆上的一瞬間，他突然躍起，雙腳在欄杆上借力一踩。
　　
跳到最頂點的時候，喪屍的身體開始了下落。
　　
但在此時，他卻已經反應迅速地一把抓住了上方的欄杆，借力往上一拽，然後輕鬆地將自己拋到了上一層的走廊內。
　　
“喪屍的身體果然靈活有力啊……”躲在電梯內的凌默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道。
　　
他的身體用微量病毒改造了這麼久，但和真正的喪屍還是有著很大差距的。
　　
不過既然不想被感染失去理智，就只能這樣慢慢來了。
　　
雖然不能和喪屍比，但至少比一般的人類幸運。
　　
　　“嗷！”
　　
喪屍落地後，立刻張開雙臂，身體一振，發出了一聲挑釁的吼聲。
　　
　　啪！
　　
電梯門外，那雙已經出現在縫隙處的腳頓時停了下來。
　　
　　“咯咯咯……”
　　
一聲怪異的笑聲從鳥屍嘴里傳出，它慢慢移動著腳步，轉向了那隻喪屍。
　　
這樣一隻普通喪屍，在鳥屍眼裡就和螻蟻沒什麼區別。
　　
但這種不起眼的螻蟻居然敢向它挑戰，鳥屍的殺戮本能還是立刻被激發了。
　　
它那雙紫色的眼睛鎖定在了那喪屍身上，手指“刷”一下勾了起來。
　　
被它用那種看蟲子一樣的眼神盯著，凌默的心裡卻頓時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注意力……被引開了！
　　
　　“嘭！”
　　
鳥屍身體微微前傾，腳下一踏，就朝著那隻喪屍衝了過去。
　　
它的動作有些隨意，反正在它看來，實力的絕對壓制就已經足夠了。
　　
不需要任何技巧，這種雜蟲，隨手滅掉就可以了。
　　
解決掉這只弱小的同類後冇，再去把那個人類給找出來！
　　
鳥屍的速度很快，但以凌默此時的精神力，卻已經能夠讓自己的神經反應和屍偶的行動達成同步了。
　　
他這邊早有準備，鳥屍的腳後跟剛剛抬起，他就立刻操控著喪屍翻身跳出了欄杆，下墜的過程中又猛地拽住了欄杆，將自己扔回了下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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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自帶氣味掩蓋器



咔嚓！
　　
落地的一瞬間，從屍偶的肩膀處傳來了一聲脆響。
　　
剛才那一連串動作，已經超過了這只喪屍所能承受的極限。
　　
而在透支的情況下，即便是喪屍也會出現一些不良反應的。
　　
但為了和鳥屍抗衡，凌默卻必須操控著屍偶，繼續保持這樣的速度向前狂奔。
　　
“這樣下去，屍偶的身體要不了多久就會垮掉……得趕在這之前甩掉它。”凌默一邊想著，一邊慢慢地朝電梯門口挪去。
　　
當他移動到能夠看見鳥屍的角度時，便立刻小心地停了下來。
　　
鳥屍正站在欄杆後，似乎很震驚地盯著下面。
　　
喪屍居然在挑戰中逃跑這種事，它可是第一次遇到啊……
　　
　　“竟然……就這麼跑了？”
　　
鳥屍自言自語了一句，看樣子還沒反應過來。
　　
結果它話音剛落，一團黑影就突然從下面拋了上來。
　　
這東西原本是打不到它的，但出於條件反射，鳥屍立刻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噗！
　　
一大團亂七八糟的液體，和著四散的塑料碎片，頓時濺了鳥屍一臉。
　　
“這是什麼？”鳥屍一邊抹臉，一邊大叫。
　　
它對這種電熱水壺明顯沒什麼概念，但這種被戲弄的感覺還是成功地激發了它的怒火。
　　
“低賤的！醜陋的……還有那什麼的同類！”
　　
鳥屍憤怒地用它能所想到的最惡毒的詞彙咒罵著，同時學著那屍偶的動作，也跟著翻了下去。
　　
它雖然沒經驗，但仗著有一雙羽翼，第一次也勉強用腳尖勾住了下面那層的欄杆，然後將自己蕩了進去。
　　
前方，正是那隻還在狂奔的屍偶。
　　
“剛還扔我，怎麼這麼快就跑那麼遠了？”鳥屍的智商在這會兒倒是派上了用場，不過思考了零點一秒後，得不出答案的鳥屍就立刻將這個疑問拋到了腦後。
　　
　　“呼！”
　　
凌默靠在電梯內，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在精神力大量消耗的情況下，還要控制觸手找到物品進行投擲，對凌默來說還是挺艱難的。
　　
原本在精力充沛的情況下，凌默是可以用那個壺狠砸鳥屍頭部的。
　　
但現在疲憊不堪，還多操控了一隻屍偶，能拋起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裡面竟然還裝著水，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算贈品吧……”凌默心中想著，又將視野轉回了屍偶身上。
　　
鳥屍怒火正盛，一看見屍偶就撒開腿狂追不捨。
　　
它在這種地方倒是失去了滑翔的能力，但雙臂張開後，竟然又起到了風帆的作用！
　　
凌默操控著屍偶回頭一看，頓時無語。
　　
這鳥屍靠腳尖著地，雙臂完全張開，在薄翼的幫助下，速度比剛才還快了不少！
　　
加上它體重夠輕，說不定在水面還能玩一出“水上漂”什麼的……
　　
“一隻怪模怪樣的喪屍裝什麼武林高手啊！仙風道骨都被你毀了！”
　　
凌默在心中暗罵，又操控著屍偶一把抓住了身邊冇的欄杆。
　　
高速移動著突然剎車，屍偶的腳下立刻傳來了強烈的摩擦感，腳底甚至還濺出了一絲火星。
　　
“又跳？”鳥屍瞪大了眼睛，它這次學聰明了。
　　
沒等屍偶翻過去，它就已經飄逸地側個身，一個空中旋轉直接翻出了欄杆。
　　
而凌默的屍偶此時才剛抓著欄杆跳到外面，見狀又一個轉身跳了回來。
　　
“怎麼沒下來？”鳥屍站在下面等了一秒鐘，然後惱火地發現自己又被耍了。
　　
　　“你根本不配做喪屍！”
　　
鳥屍一邊抓狂地往上爬，一邊氣急敗壞地罵道。
　　
“罵人倒是越來越順了嘛……不過這個強度……估計是撐不到跑出去了。而且等它跑出去，我再出去的話，剛出門就會被聞見了……”
　　
想到這兒，凌默便再次屏住了呼吸，慢慢地走到了那條縫隙前。
　　
在出門之前，凌默回過頭去，看了看那兩眼空洞的腐屍。
　　
　　“哥們儿，借來用用啊。”
　　
他忍著噁心，探出了兩根觸手去，將腐屍身上的一截破布勾了起來。
　　
這破布本來是被鮮血黏在屍體身上的，輕輕一碰就掉了下來。
　　
不過有觸手在，本該落地的破布卻像是在風中旋轉一樣，飄在了半空中。
　　
凌默稍微吸了口氣，又趕忙捏住了鼻子：“很好，這味道夠濃，可以蓋住我的人味了。”
　　
等他小心翼翼地從縫隙中鑽出去後，那截破布也跟著他飄了出來。
　　
“這算是隨身帶著氣味掩蓋器嗎？不過好用是好用，味道也太難聞了……”
　　
凌默捏著鼻子，小心翼翼地走向了剛才進來的位置。
　　
他所控制的屍偶還在樓下和鳥屍玩著捉迷藏，不過由於體力迅速透支，那隻普通喪屍已經出現了力有不逮的情況。
　　
當凌默走向那破碎的落地窗時，屍偶也在一次下翻的過程中被鳥屍的指甲刮到了後背。
　　
深深的傷口以及狂飆的鮮血，讓屍偶殘餘不多的體力再次迅速下滑，早已經達到極限的肌肉也開始僵硬，各處的韌帶也像是即將被崩斷的橡皮筋一樣，開始發出陣陣哀嚎。
　　
“普通喪屍和王者級喪屍比起來，差異果然夠大啊……還有這傷口的蠕動……”
　　
普通喪屍的痛覺神經還處於癱瘓狀態，所以凌默雖然可以清楚地體會到屍偶的身體情況，卻不能感同身受。
　　
傷口雖然不疼，但卻彷彿鑽進了無數蟲子一樣，從裡到外傳出一種蠕動感。
　　
而這個，絕不是喪屍復原能力的體現……
　　
“難道是因為病毒？”想到那鳥屍指甲裡的紅泥，凌默頓時感覺背後一涼。
　　
對於低等級喪屍來說，王者級喪屍體內的病毒含量，已經算得上超標毒藥了吧？
　　
屍偶顯然撐不了太久了，凌默趕緊加快了速度，盡量悄無聲息地接近了那個破損的大洞。
　　
等他出去，鳥屍卻還留在這個氣味濃重的地方，就自然不會察覺到他。
　　
待屍偶被解決掉，凌默也已經逃遠了。雖然很可能再被追上，但至少爭取了一次機會啊。
　　
但就在他剛要走到破洞附近時，卻突然身體一僵。
　　
　　“葉戀？！”
　　
他猛地回過頭去，瞪大眼睛看向了商場內部，確切地說，是“看向”商場的正門。
　　
由於精神力消耗過多，加上情況一直很緊急，凌默根本無法分神去感應葉戀她們的情況。
　　
但此時當葉戀接近到這個距離的時候，精神聯繫便習慣性地出現了反應。
　　
　　可這個距離……太短了……
　　
　　“不不不……”
　　
凌默連忙傳遞精神指令，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嘭！
　　
隨著商場下方猛地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倒飛而出的大塊玻璃，一個略顯單薄的人影伴隨著投射而入的陽光，出現在了門口。
　　
稀里嘩啦的玻璃落地聲響起，人影也已經走進了商場內。
　　
當一隻喪屍嘶嚎著將身體探出欄杆時，人影手中那長長的槍管立刻抬起。
　　
　　噗！
　　
子彈在喪屍的臉上準確炸開，鮮血和碎肉同時飛濺開來。
　　
而這只喪屍也重重地飛了出去，撞在了後方的一大堆貨物裡。
　　
又一陣響聲傳來，而樓上的凌默則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丫頭，你幹嘛回來呀……”
　　
不過雖然有些無奈，凌默心中感覺更多的，卻​​是一股暖意。
　　
葉戀作為喪屍，更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如何，而抵抗精神指令，對一直乖巧的她來冇說，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能來，凌默的心裡可謂各種滋味都有。
　　
葉戀搞出的動靜，以及那毫不掩飾的霸主級喪屍的氣息​​，立刻吸引到了鳥屍的注意力。
　　
它在追逐中興奮地回過頭去，張​​嘴就發出了一陣怪笑:“咯咯咯咯……來了來了，食物來了！”
　　
一股火氣頓時蹭蹭蹭地躥了上來。
　　
　　“擦！拼一把！”
　　
凌默剛要走出去，卻突然感應到了從葉戀那兒傳來的一絲波動。
　　
他先是一愣，隨後便瞪大了眼睛，繼而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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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你們是一伙的

“原來是這樣……”

凌默趕緊將丟到地上的破布又給勾了起來，然后轉身走向了那個大洞，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

地面在眼前迅速接近，耳邊風聲呼呼刮過，后方的商場內則不斷傳來噼里啪啦的悶響聲。

凌默輕巧地落在了馬路上，卻沒急著行動，反倒順手揉了揉眉心。

一只正巧被響聲吸引過來的喪尸一眼看見了凌默，剛要撲上來，卻又躊躇了。

“嗷嗚？”

他瞪著眼睛，在距離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疑惑地打量著正在低頭揉眉的凌默，同時還好奇地盯著那塊正在凌默身邊飄來蕩去的破布看個不停。

這位估摸著也糾結了，看外貌，眼前這個的確是人類沒錯啊！

可身上散發出的氣味，卻又像是一具勾不起食欲的干尸。

還有那塊在空中飛舞的玩意兒，明明也不是什么生物啊……

喪尸最感興趣的是鮮活的血肉，條件不濟的情況下，一些腐爛干癟的陳貨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完全失去了水分，只殘留了一層皮膚的那種，即便是喪尸也會覺得嫌棄的。

“喪尸不會挑食”這種認識，從根本上就錯了……

喪尸也有身為喪尸的驕傲和矜持啊……

凌默倒是一落地就已經察覺到了這只喪尸，但剛才跳樓時對大量精神力的消耗，讓他這會兒感覺頭暈得厲害，暫時沒空搭理對方。

他揉了幾下后，又伸手從衣兜里摸出了幾瓶藥劑。

“不是這個，這是0號的……對了。這個。”

凌默頭暈眼花地在幾個小瓶子里選中了一個，然后迫不及待地擰開塞進了嘴里。

剛剛一直沒有機會服食藥劑，這會兒終于找到了時機。

“完了？”

凌默一口氣將瓶子里剩下的最后一點藥劑都倒進了嘴里，然后拿著空瓶子使勁晃了晃。

“底液也沒了……”

那種用于稀釋病毒的基礎藥液，也已經用得干干凈凈。

這樣一來。他也沒法再繼續自己搞制作了。病毒他倒是不缺，那種底液他是完全沒搞明白成分和制作方法。

0號留下的這種對他效果不大，一眨眼的時間，凌默的恢復藥劑居然就彈盡糧絕了。

“哎……”凌默嘆了口氣，手里還拿著那個空瓶子。

一股清涼的感覺從他的腹部躥了上來，迅速擴散到了頭部。

凌默使勁眨了眨眼睛。暈眩感頓時減輕了不少。

他喝藥的時候，旁邊的那只喪尸一直歪著脖子盯著他。

尤其當凌默仰起脖子“咕嚕咕嚕”的時候，那喪尸便微微張開了嘴巴，茫然地注視著凌默那上下滾動的喉結。

等到凌默拿著那瓶子晃動的時候，這喪尸便使勁地吸了吸鼻子。

他略微猶豫了一下，隨后便突然瞪大了眼睛。

“嗷！”

病毒的味道刺激了這只喪尸。他雙腳在地上一踏，突然就朝著凌默沖了過去。

“呼！”

凌默努力睜大了眼睛，反應極快地抬起了頭來，手掌正對著喪尸沖來的方向。

那喪尸在疾沖中就像是突然撞上了一根攔車桿似的，猛地翻倒在地，正面朝上重重地跌了下去。

還沒等爬起來，這喪尸的身體就猛地繃直了。眼神呆滯地望著天空。

幾秒鐘后，這喪尸機械地扭動了一下身軀，然后慢慢地站了起來。

“差不多了……雖然沒恢復多少精神力，但疲憊的感覺減輕了很多啊……”凌默搖了搖腦袋，然后看向了這只新尸偶。

互相盯著看了兩秒鐘后，凌默便警惕地朝周圍望了一眼，然后帶著新尸偶跑到了馬路對面。

一人一尸貼著墻根，迅速地朝前移動著。

“葉戀說的在哪兒啊……”凌默邊跑邊焦急地左右張望，留給他的時間，可不多了……

“討厭的！弱小的垃圾！煩死了！”

鳥尸哇哇大叫著。速度極快地一轉身，手臂像鋼筋一樣橫掃了過去。

“嘭！”

半截桌腿和一些木屑頓時飛了出去，同時往后退去的，還有凌默之前操控的那只尸偶。

這只尸偶這會兒看起來簡直凄慘無比，不僅幾乎被染成了血人。臉部也多出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凹陷，半邊眼睛沾滿了黏稠的血液，那紅色的眼球看上去可比之前灰暗多了，就像渾濁的玻璃球。

剛剛鳥尸的一次橫掃，讓尸偶的肩膀處頓時迸發出了幾股血流。

他低頭看了一眼全是裂口的手掌和胳膊，顫抖著將握在手里的另外半截桌腿砸了過去。

鳥尸一偏頭就躲了過去，但那雙紫色的眼睛這會兒卻亮得都要冒出火花了：“煩不煩啊！最低賤的垃圾還敢……”

還沒罵完呢，一個貨柜居然又“呼”的一聲砸了過來。

這次鳥尸干脆就沒躲，那貨柜在它三米外落了地，“哐”的一聲散了架。

碎渣濺在鳥尸身上，連皮都沒給它擦破一點。

“哇呀呀呀！”鳥尸叫得越發像抓狂的大鳥了，這只同類沒法對它造成實質上的威脅，但卻讓它的怒火燒到了歷史最高峰。

鮮美的晚餐就在樓下，它卻被一只只能倒進垃圾桶的破爛白菜給纏住了。

這些普通同類平時在它眼里就跟蚊蟲沒什么區別，卻沒想到今天這只居然跟它帶來了這么大麻煩。

最令鳥尸憤怒的是，它隱約還在這只雜魚的身上，感應到了那個討厭人類的氣息！

“一伙的！一伙的！”

鳥尸暴怒，身影一晃就撲了過去。

喪尸卻已經狡猾地跑開了，還專往這些格子間的拐角處跑。

這種環境很適合展開拖延戰，只要速度夠快，往哪兒跑都有能躲的地方。

途中還能隨手抓起各種東西進行拋擲。避免了近身找死。

不過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只尸偶的體力已經下滑到了一個危險的臨界點。

后背上的傷口也一直沒有愈合，還傳來陣陣被撕裂的感覺。

體力將耗盡，感染也隨時可能發作。

但在有限的時間內，這只尸偶卻還在凌默嫻熟靈活的操控下。盡職盡責地拖著這只鳥尸在商場內亂鉆。

可實力差距的確太大了，尸偶剛一轉彎，手臂上就突然傳來了一股拉力。

“咔嚓！”

鮮血飛濺，尸偶的身體也跟著晃了一下。

鳥尸看著還在繼續往前跑的尸偶，憤怒地將扯下的手臂扔到了地上：“你真的不配做喪尸！”

“配做人就可以了……”凌默本體則想道。

葉戀繼續守在門口，看似柔弱單薄的身軀卻達成了“一尸當關、萬尸莫開”的效果。

有雷神在她手里。加上那雙不斷自動調焦的眼睛，想要靠近的喪尸都被轟得血肉模糊。

即便有喪尸僥幸靠近，也會被葉戀輕松干掉。

突破到霸主級后，她得到的好處不光是眼睛變異，還有身體素質的全面提高。

雖然還不穩定，但對付這些低級同類還是綽綽有余了。

她再一次放下了雷神后。反手就從背包里摸出了一把子彈。

“繼續……來吧。”葉戀那雙略帶茫然神色的眼睛注視著偌大的商場內部，看著那些不斷從欄桿翻下的同類們。

那些被擊中的喪尸有的從高空墜落摔得鮮血狂飆，有的掛在欄桿上，有的則倒飛進了店鋪內，被路過的同類順道填了肚子。

血腥味越來越濃烈，葉戀的眼睛也越來越明亮。

她身上的霸主級喪尸氣息，正在不斷往上飚……

“哇啊啊啊！”鳥尸一邊大叫。一邊對尸偶緊追不舍地瘋狂攻擊著。

尸偶缺了一條胳膊，體力流失得更快，速度也變得越來越慢。

沒跑多遠，他的另一條胳膊又給扯了下來。

鮮血灑了一路，濃烈的血腥氣在商場內飄蕩著。

一些喪尸也被吸引了過來，就像禿鷲一樣在昏暗的角落里晃悠著，閃爍著冷光的眼睛注視著尸偶的方向。

有一只發狂的王者級喪尸在，他們不敢靠近。

“啪！”

鳥尸把這一條胳膊也給砸了出去，然后突然一躍，指甲在天花板上一勾。就重重地落到了尸偶頭頂。

它那像鳥爪一樣的腳踏在了尸偶的肩膀上，將他“嘭”一聲踩到了地面。

“撕爛你！”

鳥尸呲著嘴狂叫，以往捕獵成功時，它從未感覺像現在這樣興奮過。

最不可思議的是，讓它興奮的對手居然只是一只普通喪尸。

不對。這同類怎么會普通？它絕對跟那個人類是一伙的！

“咯咯咯咯咯！把你扯開！”

鳥尸狠狠地將掙扎不停的尸偶踩在腳下，彎下腰就伸手去扯尸偶的頭發。

它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這只蟲子被自己扯下腦袋的樣子，目睹死亡、鮮血，這對喪尸來說就是最高的享受了。

“咯咯咯咯咯！”鳥尸狂笑不已，它這會兒幾乎都把葉戀拋在腦后了。

可剛一彎腰，鳥尸就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沒等它回頭，被踩在腳下的尸偶就突然硬生生地擰轉了身體，在一陣“咔咔咔”的骨骼斷裂聲中，愣是以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咬住了鳥尸的腿部。

咬得不疼，但卻很緊。鳥尸抬腳去踹，一股血流就順著尸偶的牙縫里冒了出來，但卻還是沒有撒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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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章天賜你一雙翅膀，就應該被紅燒

“放開……”
　　
鳥屍又狠狠地踹了一下，上湧的內臟碎片混在大量鮮血中，順著屍偶的嘴角不斷往外流。
　　
它的表情有些崩潰，雖然喪屍本來就很頑強，但也不至於堅持到這個地步吧！
　　
而且這只喪屍也不是單憑本能拿命在拼，到了這種時候，他的行為竟然還是表現得很有技巧性。
　　
靠著自己的身體，它成功地卡住了鳥屍踹擊的角度，將最致命的胸口和頭部都護住了。
　　
鳥屍暴怒之中，卻只能擰著身子去抓屍偶的頭髮。
　　
就在這時，它眼前余光卻瞥見了一個黑影。
　　
視線剛和那雙紅眼睛接觸到一起，一個黑乎乎的圓柱體就對準它砸了過來。
　　
　　“什麼東西？！”
　　
鳥屍本能地感到了不妙，這場景似曾相識啊！
　　
之前被坑的經歷，讓鳥屍明白了一條真理”凡是這種突然從黑暗中飛過來的東西，那都是不能碰的！
　　
　　“趕緊放開！”
　　
鳥屍的視線鎖定著圓柱體，利爪卻已經抓住了屍偶的頭髮。
　　
一股興奮的快感再次湧現了出來，鳥屍感覺自己的指尖都在激動地打顫。
　　
　　不容易啊！終於要擺脫這只蟲子的糾纏了！
　　
要不是缺乏類似人類的那些情感，這會兒鳥屍就該為自己的想法淚流滿面了。
　　
堂堂一隻王者級喪屍，居然混成了這樣……
　　
　　還能不能更墮落了！
　　
眼看它就要親手終結這段恥辱了，那圓柱體卻剛剛到達它的頭頂，這會兒正在半空之中。
　　
鳥屍“咯咯”地冷笑一聲，不管這次飛來的東西是什麼，反正是沒機會碰到它了……
　　
　　“啪！”
　　
　　一根冒著火苗的棍子。卻突然從那黑影手中拋了出來。
　　
　　“咦？”
　　
鳥屍的注意力頓時就被那根棍子吸引了過去，而就在此時，頭頂卻突然傳來“當”的一聲，隨後一大桶散發著怪異氣味的液體就當頭澆了下來。
　　
鳥屍保持著彎腰的姿勢，當場被澆了個透心涼。
　　
那鳥巢似的亂發則糊住了它的眼睛。沒等它從這變故中做出反應，那根棍子就已經落在了它的腳邊。
　　
余光剛瞟到地面的一點火星，鳥屍就感覺一股熱量“呼”一下躥了上來。
　　
　　“啊啊啊！”
　　
最後關頭，它倒是成功扯斷了屍偶的脖子，但那頭顱卻還固定在它的腿上，很快就變成了一個火球。
　　
　　“哇啊啊啊！”
　　
　　鳥屍一個勁兒怪叫。但這會兒速度和力量都無法幫牠撲滅火苗了。
　　
看著渾身冒火的鳥屍在不斷蔓延的火堆裡到處亂躥，腿上還帶著一個圓滾滾的火球，出手的黑影卻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呼啊……呼啊……”
　　
商場外，凌默靠在一根電線桿上，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額前的碎發都已經被汗水打濕了，臉色更是白得嚇人。
　　
　　同時分心兩用。還兩邊都忙得要死，最關鍵的是當第一隻屍偶進入瀕死狀態後，從本能中激發出的那強烈冇反抗意識，讓凌默操控起來更是難上加難。
　　
在最後一刻，他險些來不及斷開精神聯繫。
　　
一想到差點就“親身體會”到了脖子被活生生扯斷的感覺，凌默就忍不住眼角直抽。
　　
　　不過……他成功了！
　　
“天賜你一雙翅膀，就應該被紅燒……沒想到我能看到真人版啊……”凌默心中忍不住想道。
　　
　　“啊啊啊！”
　　
　　鳥屍還在大叫不止。火勢也迅速地擴大了。
　　
這裡面本來就很乾燥，又都是些易燃的小商品，包括大量服裝，一點小火苗就能燒起來，更何況是這種陣仗。
　　
那黑影呆了一會兒後，居然又動了起來，這次卻不丟棍子了，反而不斷抓起那些被燒著的東西，往四周丟去。
　　
等到周圍幾乎都被點燃了後，這黑影又朝著那鳥屍撲了過去。
　　
　　鳥屍的眼皮都被燒得睜不開了。周圍又全是熱氣和濃煙，根本感知不到該往哪個方向跑。
　　
它剛想靠橫衝直撞跑出去，卻突然被那黑影撲了個正著。
　　
落地之後，兩隻喪屍順著慣性在火海裡滾了一圈。
　　
“咔！”鳥屍雖然成了一個大火球，但還有行動的能力。一伸手就抓住了那喪屍的某個部位，用力扯了下來，然後重重一踹，將喪屍給踢飛了出去。
　　
　　它再次爬了起來，朝前方衝去。
　　
　　“嘭！”
　　
鳥屍撞在了一堵牆上，又趕緊轉過身去，朝著另一邊衝了過去。
　　
凌默條件反射地在自己身上拍了兩下，才擺脫了剛剛操控屍偶衝入火海的陰影。
　　
他瞇著眼睛朝商場門口看去，葉戀正端著雷神從裡面跑出來。
　　
　　“這兒！”凌默沖她招了招手。
　　
葉戀一邊往這邊跑，一邊還忍不住回頭看。
　　
“別看了，這火勢，我們進去也有危險啊。”待葉戀跑到跟前，凌默便說道。
　　
一股黑煙已經從那層樓的窗戶口飄了出來，隱隱還能看到一些火光。
　　
葉戀點了點頭，然後繞著凌默看了一圈。
　　
　　凌默笑道：“我沒事。”
　　
葉戀在他面前停了下來，一雙​​大眼睛盯著凌默，突然抬起手來，用掌心擦了擦凌默額頭的汗水。
　　
　　“謝謝你，丫頭。”
　　
凌默一把抓住了葉戀的手腕，讓她冰涼的手掌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葉戀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那雙深邃的眼睛和凌默對視著，卻沒有說話。
　　
“剛剛那一槍打得真好，時機，角度，簡直完美。”凌默笑著誇獎道。
　　
要不是他們倆天衣無縫的配合，想放火燒一隻王者級喪屍，哪有那麼簡單？
　　
單純的放火，沒等點著就會被發現……
　　
這次能夠成功，中間起到作用的要素實在太多。
　　
即便如此，凌默還不得不搭上了兩隻屍偶。
　　
葉戀露出了一絲微笑，柔軟的指腹在凌默的臉上輕輕摩挲著。
　　
凌默不捨地放開了葉戀的手腕，又朝商場方向望了一眼。
　　
　　“嘭！”
　　
玻璃窗突然炸開，一大股火苗伴隨著濃濃的黑煙衝了出來。
　　
　　“不行，我們得先離開這裡。”
　　
這大火不知會燒到什麼時候，火焰和爆炸聲會引來大量的喪屍。
　　
葉戀看起來神情也有些疲憊，而凌默的狀況則更是糟糕。
　　
“等火滅了我們再回來。”凌默又盯著那窗口那了一眼，精神感應中卻已經出現了大量正在朝這邊接近的精神光團。
　　
　　“走吧！”
　　
他拽著葉戀，往街道的另一頭跑去。
　　
但沒跑兩步，凌默就突然眼前一黑，往前栽了下去。
　　
持續不斷地高強度消耗，已經讓凌默極為疲勞了。
　　
成功逃脫，又燒了鳥屍，一股鬆弛感讓凌默的精神終於得到了放鬆。
　　
葉戀反手一把抓住了凌默，將他拉了回來，結果緊張地檢查時，卻發現凌默雖然閉著眼，但呼吸卻很是均勻。
　　
　　竟然在這種情況下睡著了……
　　
葉戀扶著凌默，有些茫然地前後看了看。
　　
空曠的街道上，只有她和凌默站在那兒……
　　
　　“等等……”
　　
十幾分鐘後，已經在酒店內講到口乾舌燥的木晨突然站了起來，衝到了窗口。
　　
雖然很模糊，但的確能隱隱看到一股黑煙……
　　
“起火了？凌默他們搞的？”木晨皺著眉頭，問道。
　　
許舒涵當然不會回答他了，她甚至都沒有站起來查看的意思。
　　
木晨盯著那股黑煙，一臉的疑惑之色。
　　
就在這時，他眼角余光突然瞟過了下方的街道。
　　
　　“他們回來了！冇”
　　
木晨頓時露出了興奮之色，那幾個熟悉的人影正互相攙扶著，沿著街邊朝酒店移動著。
　　
許舒涵一聽​​這話，也總算有了反應，立刻抬起了眼皮。
　　
“太好了！”木晨剛興奮地喊了一聲，就看見許舒涵正盯著自己。
　　
他連忙乾咳了一聲，掩飾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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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一章 記得要關門



葉戀一行人剛到門口，木晨和許舒涵就已經一前一後地迎了出來。
　　
聽木晨講了幾個小時的“凌默觀察日記”後，許舒涵的情況看起來倒是穩定了不少。
　　
不過當木晨興沖沖地趕在前方去開門時，跟在後面的許舒涵卻突然身體一晃，伸手撐在了牆上。
　　
她低著頭，虛著眼睛看著前方，又使勁晃了晃腦袋。
　　
眼前蒙著的那層血色越來越濃，根本擺脫不了……
　　
她將視線移向了側面的一面破鏡子，頓時呆了一下。
　　
蒼白的皮膚，幾乎完全染紅的眼睛，從靈魂深處透出的一股冷冽……
　　
許舒涵的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起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還是自己嗎？
　　
那個看起來很有職場女性氣質的女主播，怎麼會變得這麼邪異了……
　　
“你們去的也太久了啊……”木晨一邊開門，一邊隨口抱怨道。
　　
許舒涵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巨大的噪音似的，立刻露出了一絲痛苦的神色，猛地抬手摀住了自己的耳朵。
　　
　　這就是喪屍耳中的世界？好難受……好吵……
　　
許舒涵抱著頭靠在牆上，聽著木晨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話，一邊拖開臨時用來擋門的沙發。
　　
地面的摩擦聲簡直就像是在她耳邊轟響的大砲一樣，讓她恨不得靠尖叫來發洩一番。
　　
指甲已經深深地掐進了頭皮里，但卻根本無法緩解她內心的煩躁。
　　
　　為什麼不夠疼？為什麼沒有切實的感覺啊！
　　
許舒涵驚恐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感覺分外陌生。
　　
　　明明怕得要死。但鏡中人的眼睛。卻還是充滿了對血腥的渴望……
　　
聽故事的辦法只讓許舒涵的頭腦暫時保持了清醒。但她的身體卻在病毒的侵蝕下，表現出了很誠實的反應。
　　
　　“可為什麼突然就……”
　　
　　吱呀”
　　
大門一打開，許舒涵的身體就突然僵了一下。
　　
她緩緩轉過頭去，看著葉戀一行人魚貫而入。
　　
　　“對了……是因為這個……”
　　
許舒涵感覺自己的雙腿有些發軟，體內的鮮血就好像快沸騰了似的。
　　
這種出於本能的顫栗感，讓許舒涵突然感到了慶幸。
　　
還好沒說……要是當時自己脫口而出，現在該會是怎樣的情況？
　　
她又使勁捏了下腦袋，提醒著自己不要再陷入思維混亂中去。
　　
“隊長怎麼了？”木晨震驚地看著被葉戀扶進來的凌默。趕緊走上去想要搭把手。
　　
葉戀搖頭拒絕了，輕聲道：“他……他睡著了……”
　　
“睡了？！”木晨一臉愕然，這齣去一趟，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哎哎哎，是不是著火了？”木晨給葉戀和凌默讓了道，又伸手去攔夏娜，問道，“還有，你們這兒到底怎麼回事啊！”
　　
夏娜和李雅琳都垂著頭，也相互攙扶著。
　　
　　木晨滿腦子理解不能啊。這夥人在他看來個個都是高手，怎麼出去清理個道路而已。回來就成這模樣了冇？
　　
被木晨用胳膊擋住了，夏娜一言不發地停下了腳步，抬起了頭來。
　　
目光剛一接觸，木晨就忍不住渾身一哆嗦。
　　
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軟了下去，等他回過神來時，夏娜她們已經走過去了。
　　
　　“咕嚕……”
　　
木晨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才總算把提到嗓子眼的心髒又給送回了原位。
　　
“好……好恐怖啊……”木晨後怕不已地註視著夏娜的背影，要不是已經和凌默一行人相處了一段時間，他還真不敢相信剛才那種眼神，竟然就屬於這個背影單薄的長發女中學生。
　　
　　等等，怎麼多了個球？
　　
剛在樓上看得不清楚，木晨也沒發現竟然有這個玩意兒。
　　
他瞪大眼睛看著那個拖在夏娜身後的白色大圓球，忍不住張嘴發問：“咦，那是……”
　　
夏娜將手舉過了肩頭，輕輕搖了搖。
　　
下半句話頓時又強行噎回了木晨的喉嚨裡，他閉上嘴巴後，夏娜的手便停止了晃動，反倒比了個大拇指。
　　
“餵，不要點贊啊！話說我問錯什麼了啊！”木晨​​倍感委屈地嘀咕了一句。
　　
許舒涵貼在牆上，緊張地目送著葉戀從自己身邊走了過去，又看向了緊跟著走來的夏娜和李雅琳。
　　
擦身而過的瞬間，低著頭的夏娜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抬起了手來。
　　
她的目標大概是許舒涵的肩頭，但在許舒涵身體緊繃的情況下，夏娜不動聲色地伸長了手臂，甚至還伸展著手指，卻還是無力地拍在了許舒涵的心口上。
　　
　　啪！
　　
許舒涵頓時繃直了神經，紅通通的眼睛恐慌地盯著夏娜的頭頂。
　　
　　啪啪！
　　
夏娜嘆了口氣，又輕輕地拍了兩下。
　　
“慢慢就會習慣的。”她低聲說道，正準備繼續前行時，又猶豫著補充了一句，“我是指那些感覺，不是剛剛這個……”
　　
許舒涵呆了一下，然後僵硬地點了點頭。
　　
她看著夏娜她們上了台階，卻感覺還沒有從剛才那陣爆炸式的劇烈心跳中平復下來。
　　
“哎，你沒事吧？”木晨關好了門，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背對著他的許舒涵頓時張大了嘴巴，閉著眼睛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她咬了咬嘴唇，猛地回過頭去，用喑啞且暴戾的聲音吼道：“吵死了你！”
　　
吼完後，許舒涵便頭也不回地跑上了樓梯，很快消失在了拐角處。
　　
木晨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手拍在了額頭上，無力地蹲了下去：“我容易嗎我……”
　　
　　“來……”
　　
葉戀一手推開門，一手扶著凌默小心翼翼地進了房間。
　　
躺下後，凌默無意識地動了動嘴唇，卻沒發出什麼聲音。
　　
葉戀還保持著俯身的姿勢，伸手將自己垂下的長發撩到了耳邊，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凌默。
　　
已經是傍晚了，夕陽透過玻璃窗照進來，灑在了他們兩人身上。
　　
暖色調的陽光下，凌默微微張著嘴，悠長的呼吸聲和微風一起，清晰地傳入了葉戀耳中。
　　
她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然後伸手摸了摸凌默的臉頰。
　　
凌默抓著她手腕的那一幕又閃現在了眼前，葉戀看著緊閉著雙眼的凌默，卻想起了他那時的眼神。
　　
那種目光，比任何時候都更透澈，像是什麼都沒想，像是眼裡除了她以外的一切，都已經不存在了。
　　
雖然只有一瞬間，但葉戀卻牢牢地記住了那種感覺。
　　
“是……人類的……感情嗎？”。
　　
葉戀的手緩緩下移，最後停在了凌默的心臟所在處。
　　
　　噗通！
　　
心跳的感覺透過衣物，傳遞到了她的掌心。
　　
葉戀微微揚起了嘴角，視線轉向了凌默的嘴唇，然後一點點地俯下身去……
　　
　　“在幹什麼呢？”
　　
門口突然傳來夏娜的聲音，葉戀像是觸電一樣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睜大眼睛看著站在門邊的夏娜：“我只是……”
　　
“只是偷親嘛……”夏娜露出了一絲壞壞的笑容，拽著身後的李雅琳走了進來，順便一腳踹上了房門，“不過葉戀姐，做這種事的時候……記得關門哦。”
　　
葉戀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她倒是聽明白了，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但是真沒想到，葉戀姐居然也會……”夏娜將李雅琳往沙發上一放，又將拖在自己身後的那個大球踹往了角落，自己則坐到了李雅琳旁邊，笑嘻嘻地看著葉冇戀。
　　
“不……不要緊嗎……”葉戀的視線一直跟著那個滾動的白球，直到白球撞上牆壁，晃了兩下靜止了下來。
　　
“沒關係啦，剛都一路滾回來的。”
　　
　　夏娜笑著說道。
　　
不過她那慘白的臉色，還有迅速變色的眼睛，卻清楚地表明她的情況並不穩定。
　　
這一坐下去，她的手像是順便抓住了扶手，但零點幾秒後，一聲“咔嚓”的脆響就突然響起，隨後夏娜的手掌下方就突然空了。
　　
木屑嘩啦啦地落了一地，夏娜扯了扯嘴角，哼道：“什麼質量啊……”
　　
“是……你……力氣……”葉戀結結巴巴地說著，同時反應迅速地彎腰摀住了凌默的兩隻耳朵。
　　
“好吧，是我控制不住力量。”夏娜將兩隻手舉到了面前，說道，“這樣好了吧？”
　　
她話音剛落，就听身邊的李雅琳“嗯”了一聲，然後翻了個身。
　　
“啊……”葉戀眼尖，伸手就想去抓李雅琳，卻又覺得不該就這麼放開凌默。
　　
夏娜這會兒各方面都有些混亂，反應也慢了半拍。
　　
等她轉過頭時，身下的沙發就已經“嘭”一身徹底散架了。
　　
葉戀趕緊又摀住了凌默的耳朵，目視著夏娜和李雅琳同時栽進了那團廢墟里。
　　
“什麼動靜啊……”一臉悲催的木晨正爬著樓梯，突然就感覺腳下震動了一下，頭頂更是一陣悶響。
　　
樓道內，隨即又傳來了許舒涵的吼聲：“你閉嘴！”
　　
“這回不是我啊！”木晨​​再次淚流滿面，這回真是躺槍……
　　
“對不起……”夏娜手忙腳亂地從爛沙發里爬了出來，又伸手將李雅琳也給拖了出來。
　　
學姐絲毫沒有闖禍後的覺悟，剛一出來就撲向了牆壁，被夏娜及時拽住，塞了一個靠墊給她：“這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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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二章這跟我們不是一個風格！




“刷！”
　　
學姐抓住靠墊就開始撕扯，夏娜一邊躲避亂飛的棉花和碎布，一邊抱歉地對葉戀笑道：“沒事了……”
　　
葉戀輕輕地拿開了手，說道：“他很……很累……”
　　
“看出來了，”夏娜點頭道，“讓他睡吧。平時那麼警醒，要不是葉戀姐你捂著他，就真該吵醒他了……”
　　
“你也會……會捂的。”葉戀微笑了一下。
　　
夏娜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凌默，有些心疼，嘴上卻沒好氣地冷哼道：“是啊，我拿枕頭捂死他，正好吃肉。”
　　
“啊！”葉戀驚道，“你……你說假話……”
　　
“這不是假話，這叫開玩笑啦……不對，我才沒開玩笑呢！”夏娜嘀咕道。她這會兒正處於混亂中，人性和喪屍本能不斷交替，倒是和平時有些不一樣了。
　　
葉戀一臉似懂非懂之色，悄悄坐到了凌默身邊，問道：“你……你們……怎麼樣了？”
　　
夏娜笑了笑：“比剛才好多了。得謝謝你們，那高級同類出現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也有所感應。要是那時候被迫動手了，估計情況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好了。 ”
　　
說著，她又看了凌默一眼：“結果把他累成了這樣……讓他逞能！”
　　
葉戀睜著一雙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前半句明明是關心，怎麼後半句又說上了……
　　
　　這跟喪屍不是一個風格啊……
　　
“你呢葉戀姐？突破之後，有沒有什麼特別感覺？”夏娜突然好奇地問道。
　　
她擺明是不能在這次進化中突破到霸主級了，但既然再次獲得了提升，要突破也只不過是時機問題罷了，提前問問也好……
　　
　　葉戀捏著自己的手指頭。一邊在腦袋裡組織著語言，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是……是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這裡……”
　　
緊跟著，她又指了下凌默：“還有……他……”
　　
“咦，這和凌哥有什麼關係嗎？”夏娜更疑惑了。
　　
眼睛她倒是一看就明白了，那瞳孔收縮起來一眼就能看出異常。明顯是變異所致。
　　
不過葉戀進化，怎麼能扯到凌默身上去呢？
　　
“我……”葉戀抿了抿嘴唇，小聲道，“我……有些……明白他了……”
　　
夏娜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了一絲恍然大悟之色：“啊，我懂了！”
　　
她那雙一紅一黑的眼珠子在葉戀和凌默之間打了個轉。點頭道：“你們聯繫更深了！”
　　
葉戀先是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不光……是這樣……”
　　
她連說帶比劃，才終於讓夏娜搞懂了她要表達的意思。
　　
“就是說……你能感受到他表現出的那些人類感情了？”夏娜嘗試著總結了一下，確認道。
　　
　　“嗯嗯！”葉戀興奮地點頭。
　　
夏娜想了想，卻又提出了一個疑問：“那……你自己有類似的感情嗎？既然能感受到，自己也應該會有吧？”
　　
　　冇說到這裡。夏娜的眼神也顯得有些期待了。
　　
其實她現在已經保留了人性，對於能不能徹底變回人類……至少黑娜是絲毫不感興趣的。
　　
她享受作為喪屍的感覺，那種看到鮮血時的快感，完全掌控自己的身體、全身心投入戰鬥時的樂趣，是正常人類不能體會到的。
　　
可人類腦子裡那些複雜的情感，對夏娜來說也充滿了吸引力。
　　
被夏娜熱切的目光注視著，葉戀卻緩緩搖了搖頭：“沒……沒有……”
　　
“我知道……他的意思。因為……想起來一些……可是……我自己沒有……”葉戀說道。
　　
夏娜頓時露出了一絲失望之色，事情果然不會有這麼簡單啊……
　　
葉戀這種情況，嚴格來說並不能叫感受。
　　
就像看圖學詞一樣，她知道圖片上畫的水果是什麼，也知道這個水果叫什麼，但一天沒有親口嚐過這個水果，就一天沒有真正認識它。
　　
葉戀對於人類情感的認識，就剛剛只到了看圖學詞的程度。
　　
“沒事啦，”夏娜往前一躥，就到了葉戀的跟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至少比以前進步多了，對吧？以後再看他氣得直哆嗦的時候，你就不會再以為他是被凍著了嘛……”
　　
　　“嗯！”葉戀微微一笑。
　　
“呼……呼……”黑黢黢的樓道裡，許舒涵正抓著扶手。晃晃悠悠地向上爬著。
　　
她思維還算清晰，但正因為如此，身體上的反應給她的感受就更加強烈了。
　　
黑暗中似乎到處都是窸窸窣窣的聲音，直往她腦子裡面鑽進去。
　　
哪怕摀住耳朵，也能聽見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
　　
就連自己的喘息聲聽上去都那麼煩人，讓她狂躁無比。
　　
　　“好難受……”
　　
許舒涵也不知道自己爬到了哪一層，她靠在樓梯的拐角處，順著牆根滑了下去，抱住腦袋蹲在了那裡。
　　
夏娜的話又迴響在了她耳邊：“會習慣的……”
　　
“這就是保持理智的副作用吧？如果失去了理智，被喪屍本能控制，就不會這麼難受了……”許舒涵忍不住想道。
　　
但一想到那些普通喪屍表情扭曲，撕扯活人的樣子，許舒涵又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不……我不想變成那樣，不行……”
　　
許舒涵一個勁兒往牆角縮去，指甲在地上撓出了十根長長的白印，咔咔作響的聲音刺激著她，也將她從想要放棄的危險思想裡拖了回來。
　　
“那個……同類……人……”葉戀顯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許舒涵為好，在沒有完全變異的情況下，她頂多算半個同類……
　　
夏娜抱著膝蓋坐在葉戀跟前，說道：“她啊？只能看她自己的意志力了。已經算幸運了，還有掙扎的機會呢。凌哥和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麼久，懂得倒是越來越多了。”
　　
“不過……還是希望她能撐住吧。”夏娜沉默了幾秒鐘，語氣突然又變了一下。
　　
“討厭啊，娜娜你不要隨便搶主動權啊……”
　　
“怎麼能叫搶？本來就有我一半啊。”
　　
“切，你那一半不是精神體嗎？要不你試試一隻手脫衣服？”
　　
“你拽著我另外一邊衣服，我還怎麼脫啊！”
　　
看著夏娜自己跟自己吵得熱鬧，還左右手鬧騰個不停，葉戀呆呆地往後縮了一下，又默默地摀住了凌默的耳朵。
　　
房間內頓時變得一片混亂，李雅琳在不遺餘力地破壞所有墊子，夏娜則拼命跟自己較勁。四處亂飛的棉絮中，凌默仍舊閉著眼睛睡得很是香甜……
　　
角落裡的大繭晃動了一下，然後又沒了動靜……
　　
　　“嘭！”
　　
又是一扇玻璃窗突然爆開，翻滾的熱氣夾雜著濃煙和火光，刷一下捲了出去。
　　
整幢商場這會兒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爐，大量的黑煙不斷地往外躥。
　　
臨近的兩幢建築物受到波及，這會兒也燒了起來。
　　
街道上擠滿了從各處被吸引過來的喪屍，不過除了偶爾有喪屍渾身著火地從裡面衝出來外，根本就沒有喪屍主動靠近火場。
　　
火焰能吸引他們靠攏，但單純的火焰已經不能讓他們主動飛蛾撲火了。
　　
　　除非能有獵物……
　　
但那種半焦炭狀的同類顯然沒什麼吸引力，瀕死時爆發出的本能刺激著他們撲向喪屍群，但卻沒有喪屍肯跟他們糾纏。
　　
那些不小心被波及到的，往往是圍觀屍群裡最弱的那一撥。
　　
這些小騷動只在一冇隅進行，沒有引起什麼大亂子。
　　
　　“當！”
　　
商場的後門處，一大團亂七八糟的東西猛地從上方的窗口砸了下來。
　　
這一大堆焦黑物微微聳動了兩下，突然伸出了一隻焦黑的手來。
　　
這隻手上全是水泡，被燒爛的皮膚下面露出粉紅色的肌肉，手指上的某些部位甚至已經變成了焦炭。
　　
它一出現，就在空氣中僵硬地抓撓了兩下，然後抓住了地面。
　　
隨著這隻手一點點地往前挪，一個人影也從焦黑物中鑽了出來。
　　
　　“咳……”
　　
它掙扎著徹底爬了出去，喉嚨裡發出了極為難聽的怪異聲響。
　　
不光是那隻手，它全身各處都被燒成了那樣。
　　
頭部光禿禿的，一雙眼睛凸了出來，似乎只剩下了兩個轉動的眼球。
　　
瞳仁部分還是紫色的，眼白部位卻已經徹底紅了。
　　
被燒缺了一塊的嘴唇下，慘白的牙齒看著很駭人。
　　
一塊皮肉還吊在它的左邊臉頰上，它伸出手去，尖利的指甲沿著太陽穴刮了下去。
　　
一道火星濺了出來，等抓住那塊皮肉時，它使勁地扯了下來。
　　
原本就凹陷的臉頰頓時又塌了一塊，讓它這副尊容的恐怖程度又加深了一分。
　　
刀子都很難劃破的皮膚，卻被火燒成了這樣。
　　
要不是身為王者級，這會兒早已經葬身火海了。
　　
　　“咳！咳！”
　　
它猛地張開嘴，用被嗆壞的嗓音嘶叫著。
　　
臉上那些連在一起的皮膚頓時被撕開，黏稠的血液從傷口冒出，看著很是驚心動魄。
　　
“別叫了。”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鳥屍立刻轉過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兩幢建築物之間的陰影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人影。
　　
個頭不高，身形也纖細，唯獨頭部看上去格外地大。